?苏州在胡导紧摧慢赶的购物中结束了。落日的余辉中，我们像一群被牧羊女赶回家的羊，任凭她扬起温柔的皮鞭轻轻打在我们身上，将我们赶到旅游车上，风驰电掣般地赴上海而去。
??车上的人一听说下一个城市是上海，立时哗然，那兴奋劲好像不是去一个陌生的城市，而是回自己的家。
??当晚，我们住在了上海。
??
??上海这个城市，不仅仅只属于拥有上海户籍的人，它应该属于每个中国人。我……在不知道北京天安门的年龄就已知道中国有个大上海了。记得那时，大人们常常因为偶尔的吃﹑穿﹑用是上海生产的“名牌”而炫耀地沾沾自喜，那神情好像是自家生产加工的一样，又加上长大以后看到书上、电影、电视里的那些勾人魂魄的故事，常常让我感觉去上海是回自己阔别多年的故乡。可今天真到了这个城市，却像丑鸭子浮进了天鹅湖，显得那样的格格不入，形秽影拙，有一种被这个“阔家”冷落嘲讽的感觉；尽管我们每个人都在眦着牙笑（我也眦着牙笑），尽管导游带我们不停歇地游浦东新区，世纪大道，还有车游南浦大桥，浦江隧道，万国建筑群，外滩，商业第一街，南京路等等……。可盘郁在心头的不舒服却挥之不去。这里的每个人都视我们不存在似的，偶尔有外地的打工族给我们行个飞视礼。

我回头望望落在我们这群丑鸭子后面的老婆，更像刘姥姥进了大观园，正东张西望地大饱眼福，俨然一副悠然自得的满足样，就跟真的回到了自己的“家”；我心里边暗骂：俗女不知他乡冷，边暗暗给她打手势让她快点跟上，万一她被甩丢了怎么办？在这样的城市，像我这种伟崖俊美的大男人还自惭形秽呢，更何况她那副尊容的瘦小女人，怕是连边缘也不边缘，只不过是边缘的屋檐上那风一吹就没有踪迹的灰尘。
??到了晚上，导游劝大家自费去登东方明珠塔，说如果不登东方明珠就等于没来上海。很多人都不情愿，他们主要是想利用晚上的时间自由活动，去体验体验《上海滩》里的那种旧感觉。可经不住导游的巧舌如簧，最后无一幸免，就连防导游跟防贼似的王嫂夫妇也上了。
??登上明珠塔，望着如群星璀璨的万家灯火，我想，上海的夜景虽壮美，但那游漓闪烁的灯光映照的窗户，不同样也在演绎着人世间的悲欢离合，酸甜苦辣吗。

第二天早上离开上海的时候，突然明白，这里根本不是想像中的“家”，自己只不过是这个城市的过客，如果没有其它因素，仅凭旅游这种机会，也许一生中这是唯一来上海的机会了。我想起了小时候，大人炫耀“名牌”时的沾沾自喜，想到了电影电视里那些勾人魂魄的故事……不由得留恋地又回头望了望幻象中的“家”。
??也许大家的感觉跟我是一样的，没有了前几天的兴奋，表情跟霜打过的红薯叶，又蔫又黑。
??去杭州的一路上，车上的游客全都翻江倒海地怨声载道，也许是借此发泻离开“家”的郁闷吧。
??“旅的啥鸟游，一个城市还不划一个要门票的景点。”
??“不划就不划呗！上东方明珠还要我们自费，要是不上吧！好不容易才来一次。”
??“这哪是旅游，纯粹是来逛商店的。”
??“现在的各行各业都想着法儿骗人，如果都把骗人的精神劲用在自身发展上，中国早就超越了美国。”
??“北京到南京，买家没有卖家精。桶，只能掉井里；井，却掉不进桶里。”
??“……。”
??“那是那是……。”尤其是黑铁塔男人，推波助澜的声音特大，车上的人谁都知道，他不仅仅是为了发泄离开“家”的郁闷，更主要是发泄曾被周师父的冲冠一怒。

?去杭州的一路上，胡导一脸的麻木不仁，已没有刚接到我们时的亲热和激情，而是哭丧着脸卷曲在副司机的位置上不时地打着电话。那个副司机坐位一开始就属于她，只是她很少坐，路上的时间她大部分都用来组织娱乐节目或讲解将要到达的目的地城市，可这一次她却没有，人走茶凉吗，也许是游程将要结束的缘故，她对一车人的抱怨无动于衷，更别说娱乐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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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杭州，游览的第一个景点是灵隐寺。车一停，一车人像被连三赶四扔出来的手榴弹，扑扑腾腾地聚集在了地面上。可等了好长时间，胡导才慢腾腾地从车上晃下来，并且是一脸的狰狞，额头还布满了豆大的汗珠。
??所有的人都迷惑不解：
??“胡导怎么了？”
??“是不是我们在车上说的话太重了？”
??“我们也是实话实说吗，怎么了，作为服务行业的导游她连这点肚量都没有。”
??“唉！算了，都少说两句吧，看看把胡导给气的，连路都不会走了。”
??“……”

胡导视众人不存在似的，步履蹒跚着去售票口买票。以往她可不是这样子的，车一停她是第一个将自己扔出来，站在车门外边，同每个人点头致敬；然后，兴高采烈地给众人十几分钟时间在景点门口留影，她自己小鹿似地跳跃着去买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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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导买过门票，将扩音喇叭的音乐打开以吸引我们的注意力，当我们都围拢上去的时候，她痛苦地摇动着导游旗，用手势和眼神示意我们跟她走。
??“小胡！”当我们通过检票时，开车的周师父跑过来说：“小胡呀！你的身体能坚持下来吗？我也陪你进去吧！赖好做个帮手。”
??小胡没有说话，痛苦的脸上免强挤出了一丝苦笑以示同意。众人这才幡然醒悟，胡导不是有意冷落我们，是她的身体不适。
??因为身体原因，胡导粗枝大叶地讲解了灵隐寺的占地面积和建筑年代，又动作艰难地摆动了一下导游旗用眼神示意我们继续跟她走。她没有像以往那样每到一个新地方就欢快地清点一下人数并嘱咐大家不要走散；此时我们已不计较这些。

??没有胡导的讲解和轰管，我们像没人放牧的羊群，睁着无助羡慕的双眼看着别的游客被导游赶鸭子似的进进出出，心里都有一种被遗弃的落寞和幽怨。
??在此之前，我们还不约而同地有被胡导牵制的不自由感呢，并私下议论，如果没有导游就好了，遇到自己喜欢的景点想玩多长时间就玩多长时间，想怎么玩就怎么玩。可现在真的自由了，每个人的脸上又都写满了无所适从的渺茫，反而对获得的自由感到不习惯，又不知该怎么办，迫切想回到原来被导游轰赶的制约里。
??在周师父的一声一句“少安毋躁”的不住安慰下，我们等待了半小时。周师父的开车技术干干练练，五官和身材也长得干干练练，可说话的技术远不如胡导的嘴皮子和技巧。尽管我老婆没凭没据地说胡导是新手。
??与其说等待还不如说是煎熬，耐不住性子的人已开始抱怨：
??“周师父再打电话问问，这新派的导游什么时候到？”
??“我已经问过了，现正在路上往这里赶呢。”
??“我在车上就听见胡导打电话说自己肚子疼得受不了，让找人来接替，咋现在还没到？”
??“唉！现在的人很聪明，都尽量避开黄金周出来旅游，这不，淡季不淡，比十一黄金周还繁忙呢，导游人手不够，社里已经想办法为我们派过来了导游，大家都少安毋躁。”
??“真派不出导游就算了，把返程的火车票和剩余的游程折合成钱退给我们吧！”
??“不行的，大家都少安毋躁，因为你们那边的旅行社欠着我们一部分团款呢，非得等旅**程全部结束后，你们在我们的服务质量书上签上“满意”之后，我们再把您签过的满意书传真到你们当地旅行社，你们那边的旅行社才能把团款给我们汇齐。”

?周师父每安慰我们一句都少不了“少安毋躁”这个词，说得不下百遍，每次也在他用“少安毋躁”这个词劝说我们一通之后，我们也像吃了止痛片一样安静那么一会，可仅仅只一会，便又疼痛复发似的开始大声抱怨，并且是一阵“疼”过一阵，“疼”的“面积”也一阵比一阵在扩大。
??“怎么搞的周师父，都十点半了。”
??“少安毋躁，大家少安毋躁。”
??“从八点半胡导离开到现在都等了两个半钟头了。”
??“少安毋躁，大家少安毋躁。”
??“胡导的阑尾炎手术都做完了，派个导游比做手术还慢呢？”
??“少安毋躁，大家少安毋躁。”
??……
??众嘴难抵，周师父的嘴越来越笨拙了，到最后只会说“少安毋躁”这个词了。
??此时，我见一直呆站一旁的老婆悄悄走到司机跟前与他耳语些什么，那司机边听边不住地点头。之后，周师父与我们拉开距离，掏出手机在与什么人通话。通过电话之后，他很高兴地将手里扩音喇叭的和导游旗递给我老婆。
??只见我老婆双手将扩音喇叭和导游旗高高举起，并将扩音喇叭的音乐开到了最高声。犹如战斗电影片里的中国人民解放军在冲锋陷阵时吹响的号角。立时，我们团的游客全都莫明其妙而又众星簇月般地将我老婆围拢得严严实实，就像一盘散沙，瞬间凝聚成了铜墙铁壁般的整体。周围一些不是我们团的游客也趋之若鹜地围了上来看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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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老婆操着一口流利的普通话说：“各位游客朋友们，我也是我们团的一名游客，大家也都看到了为我们服务的胡导呢？因为客观原因不能为我们服务了。”老婆停顿了一下，扫视了一遍大家的表情接着说：“现在又是淡季不淡的旅游季节，接待我们的华东旅游社又远在上海，其实，旅行社比我们还焦急。可光着急有什么用呢？在旅行社派的导游没到之前，我想凭着自己所掌握的佛教知识为大家义务服务，不知大家欢迎不欢迎？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老婆话音没落，掌声“哗”的响起。
??“咦……咋不早这样啊！”
??“说什么知识不知识，只要别让我们的眼睛和耳朵闲着就行。”
??“反正都不懂，成胡侃啦。”
??“哈……”
??“……”
??听到掌声，老婆的脸上洋溢着灿烂的微笑并激动地说：“好！那我就衔接着胡导的导游词为大家服务。现在我们站的位置是天王殿与大雄宝殿的中间，接下来呢？我们就进入大雄宝殿。好了！跟我来。”老婆边说边将导游旗在空中一甩，随即又抱在胸前，犹如《穆桂英挂帅》里的穆桂英怀抱令旗一样，也显得有些英姿飒爽的样子。
??当我明白了眼前是怎么回事时，脸上一阵白一阵红，恨不能有个地缝也钻进去：你咋这么会丢人现眼，就你那形像还能当导游？可我又没有勇气上前阻止她，那样的话，岂不让所有的人都知道了我是她的丈夫……
??

?到了殿堂里，老婆侃侃而讲：“现在呢，我们来到了大雄宝殿，也就是佛寺的正殿。大家随着我的手来看，这尊佛像呢就是释迦牟尼，他是佛教的创立人，出生在公元前六世纪至公元前五世纪，是古印度迦毗罗卫国的太子。相传，他一出生就会说话，浑身金黄色，更有三十二种变相。他父亲——净饭王非常宠爱他，给他取名叫乔达摩.悉达多，意思是吉祥如意。作为王子，他享尽了人间的荣华富贵，净饭王因为宠爱他给他盖了夏﹑秋﹑冬三座宫殿，好让自己心爱的太子一年四季都能享受春天。可是呢？他越享受越是感觉到这一切到头来都是一场空。这时候的他就决定离家出走，去寻找一种能避免生老病死的人生。在一天夜里，他越城而逃，进入山中不吃不喝苦修六年，终于悟出一个道理：不吃不喝苦修行是避免不掉生老病死的。于是，他就在附过的河里洗了一个澡，洗过澡之后，他继续上路去寻找能脱离生老病死的人生。这时，迎面走来一个牧羊女施舍给他一碗粥喝，喝过粥的他顿觉浑身充满力量。于是，他就在菩提树下般腿而坐，默想人生真谛，并立誓：如不成佛，誓不起身。经过七七四十九天的苦思冥想，终于在一天夜里大彻大悟，悟出了佛理，创立了佛教。他涅槃后，人们尊称他为释迦牟尼，意思是释迦簇的圣人……。
??现在，人们为了纪念他成佛，每年的腊月初八都喝腊八粥……”

?“刘备！”
??“关羽！”
??“张飞！”
??“关羽！”
??“关羽！”
??“是关羽！”
??“……！”
??“对！是关羽，看起来与伽蓝神有缘的大德之士还真不少啊！猜到刘备和张飞的人也不错，也能沾到神气，因为他俩个是伽蓝神的结拜兄弟呀！”
??老婆的话语没落，掌声四起，惹得老远的游客都寻声而来，加入到我们的旅游团队里听我老婆讲解。其它旅游团里的有些游客脱离了自己的团队来听我老婆讲解。
??听到掌声，老婆的讲解更活泼生动了，只见她拿起扩音器喇叭又接着刚才的话题绘声绘色地讲了起来：“关羽被杀后，身﹑首异处，夜夜托梦给湖北当阳玉泉寺的普净大师：“还我并头来，还我头来……！”搅得普净大师夜夜安静不得，就点化他说：“你过五关斩六将，杀了那么多人，这些人的头向谁去讨还？”
??关羽幡然顿悟，随即皈依空门，成了伽蓝神。关平成了他的左胁侍，周仓成了他的右胁侍。大家看，关羽的左边就是关平，右边是周仓……。”

老婆每喘息之际，游客中就爆发出阵阵掌声。
??我被老婆绘声绘色的讲解惊呆了，忙钻窟窿打洞似地往里边挤，碰到责怪的眼神我就会大声说：“那讲解的是我老婆！”责怪的眼神则忙为我让路。
??挤到老婆跟前，我劈手从司机手里夺过饮料瓶，见他不解的惊诧眼神，我指了指老婆大声说：“她是我老婆！”
??听了我理直气壮的话之后，他忙恭敬地冲我点头哈腰以示歉意。我也顺其自然地替代了他来为我老婆服务了，也像他一样不失时机地趁着老婆的喘息之际，忙殷勤地将饮料递给她，唯恐面前的游客不知道我是她老公。

?老婆一手高举导游旗，一手拎着扩音喇叭，带着我们穿梭于各个殿堂，当来到一个偏殿里，我们禁不住惊恐，只见里面的佛像个个都是袒胸裸臂，张牙舞爪，怒目圆睁。
??老婆指着那些佛像说：“这就是罗汉堂，所谓罗汉，就是不能像佛和菩萨一样去普度众生，而只能自身解脱，所谓的自身解脱，就是已经脱离了苦海，不进入六道轮回了……”
??“什么是六道轮回？”有人大声问。
??“六道轮回就是这辈子是人说不定下辈子就托生成畜生了，轮回既是苦海，脱离了苦海既脱离了轮回，脱离了轮回既超脱了生死，达到了永生，因为罗汉也是有果位的了。其实，这个灵隐寺是因为济公而闻名遐迩的，说起济公呢？在中国几乎是家喻户晓。我现在就讲讲济公。济公呢是南宋僧人，出家于灵隐寺，因他不守戒律，嗜好酒肉，如痴如狂，被称为“济疯僧”，相传济公达到了罗汉果位，也就是以后不再进行六道轮回了，既然济公是罗汉，现在大家找一找这五百罗汉里哪一个是济公……。”老婆每讲完一处，就会提一些问题，以便给游客表现的机会。

我老婆接着讲：“因为济公到罗汉堂报到晚了，加上辈份不高，只得站在过道里，甚至让其蹲在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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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机则不停地掏出手机看时间或接电话，好像在电话中回报什么。
??老婆每讲完一处，就会将导游旗在空中潇洒地一抖说：“跟我来！”在她接二连三的“跟我来”中，灵隐寺被我们余兴未尽地游完了。
??这时，旁边的司机接了个电话后，忙走近我老婆附耳小声说：“旅游社的老总打电话，问你能不能在灵隐寺里多拖些时间，从上海派过来的导游还在途中。”
??“哦。”老婆若有所悟地点了点头，忙放了一下扩音器里的音乐大声说：“灵隐寺现在已经差不多讲完了，我很想知道自己讲得及不及格？”

“及格！”
??“100分！”
??“200分！”
??“哈……！”
??“……”
??众人边鼓掌边大声回答。
??“那好，既然你们夸奖我讲得及格，咱能不能再折回去听我讲解一下天王殿？尽管天王殿被胡导讲过了，但每个人有每个人的讲解词……。”老婆意在征求意见。可没等老婆的话说完，游客们早已齐声应和：
??“同意！”
??“没问题！”
??“折回去讲吧！别进购物店强几百倍。”
??“……！”
??于是，老婆又将导游旗往空中潇洒地一摆说：“跟我来！”

回到了天王殿，老婆指着半躺半卧地弥勒拂说：“胡导讲了弥勒拂的出生地和得道过程，现在呢我讲一讲为什么很多佛寺中的弥勒拂像都是坐着或半躺半卧的。有心的人可能都会发现，全国各寺院的大肚弥勒佛的形像都是一样的，都是坦胸露腹，双手合十，又总是坐着或半躺着，这是为什么呢？因为呀这里有一个原因：释加牟尼看到世人称赞弥勒佛的“大肚能容容天下一切难容之事；开口便笑笑天下一切可笑之人”，及“眼前都是有缘人，相亲相近，怎不满腔欢喜；世上尽多难耐事，自作自受，何妨大肚包容”的这两副对联之后，就有心试试他。
??于是，释加牟尼就化做一个乞丐来到弥勒佛身边，理直气壮地说：“胖和尚，我饿了，快把你的饭给我。”
??弥勒佛就把自己化来的饭给他了。释加牟尼又理直气壮地说：“胖和尚，把你的衣服给我。”
??弥勒佛又把自己的外衣脱给了他。释加牟尼接着又理直气壮地说：“胖和尚，把你的腰带也给我吧！”
??弥勒佛就把自己的腰带给了他。恰在这时，来了一群女施主，因为弥勒佛见人要合十，但是他没有腰带，一合十裤子就要掉下来。所以他急中生智坐在地上，就是现在人们看到的这个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