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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稀罕你就滚出来。”絮儿盯着他道。“放开他,否则我把这老头的身体打成马蜂窝,我看你怎么上身。”
  
  “你们不怕我弄死这小子?他倒是生的俊,哈哈。”他说着,扼着凌铠的手似乎又加了一些劲,凌铠唔了一声,表情更加的痛苦。
  
  “随你的便。”絮儿的声音依旧冰冷,“反正我子弹还多,你要不要试试。”
  
  “叶丝雨!”池昭吼道,双眼急得通红。林萧然也失去了主意,对絮儿道:“你就不要添乱了行不行!”絮儿望了一眼林萧然,眼神突然的一黯,嘴角浮起一丝冷笑:“我不叫叶丝雨,我是王絮。”林萧然愣了愣,絮儿已不再看他。我也回过头来径直对那老头道:“我知道你有目的,这一次你又想要什么?还是这玉坠?”
  
  “聪明,嘿嘿。”那老头的身子动了一动,血和脑浆已经停止了流溢,在他的脸上凝固。他一边说着,那男声逐渐的隐去,女声则越发的明显,终于那身体左右一晃,如同一件衣物被脱下来一样,软软的倒伏在地。只剩下一个隐约的影子站在原地,竟然是一具嶙峋的骷髅,缺臂断腿,连下颌也缺损了一半,摇摇欲坠地立在那里,却仍然制着凌铠,毫不含糊。
  
  我心里暗自苦笑了一声,为了让青姑和秦君怀魂飞魄散永不超升,人们曾经付出那么大的代价,可所有的人都忽略了一个因素,以至秦君怀和这个死了千年的厉鬼都侥幸逃脱。只是如果没有这个因素,许飞和絮儿也要成为那场正义的灾难的陪葬品。
  
  不错,眼前这具缺损了大半的骸骨,就是青姑的原形。我们已经看不到她生前是如何的艳光照人,谁死了不过也是一堆臭骨头,呵呵。
  
  “不过光是这玉坠还不够,你知道的。”她晃着头道。
  
  我心中一凛,已经大概猜到了她的意思,道:“那你说,究竟要怎么办。”
  
  “很简单,只要你合作,这些臭小子姑娘我保证放走,他们对我来说没用。”
  
  我盯着地上愈发晦暗的玉坠对青姑道:“你看,这玉坠的灵气已经快没了。你别以为我有多大的能耐,我和萧浅浅不一样,玉坠认她是主,我没戴过这玉坠,它未必会受我控制。”
  
  “不可能!”青姑突然刺耳的尖叫起来,残骨乱抖。“我不要你控制它,只要把你的血浇在玉坠身上,就一定能重新激发它的灵邪两气,我就可以彻底复原!哼,你要是敢撒谎,我就弄死这小子,一个一个的把你们弄死!”她猛地将凌铠摔到地上,凌铠痛苦地呻吟了一声,突然嘶哑着声音对我们道:“你们快走,别管我!”冯晓晓不知道从哪里又窜出来,死死将凌铠按住。
  
  我们焦急不已,又不敢贸然上前,怕青姑真的伤害了凌铠。我瞟了一眼地上的玉坠,踏前一步,身后的池昭突然伸手拉住我道:“别答应她。”我心中一暖,可现在已经太迟了。
  
  “需要多少血?”我道。池昭急道:“你疯了?如果她恢复力量,会有更多的人死在她手里。我宁愿我们都死在这里。也不要让她再祸害人。”
  
  “别担心。”我回头低声道,朝许飞望了一眼,许飞和絮儿也正看着我,两人微微的点头,像是知道我在想什么。我心下安定起来,不再害怕和惊慌。
  
  我知道,如果没有我的主观意愿去与玉坠发生感应和催动它的力量,就算我的血滴上去,也是没有用的。青姑以为天衣血气和我的血液是一回事,这给我们带来了一些希望,如果我答应了她,先放他们走,她得不到玉坠的灵气相助,必然也不敢轻易杀了我。而且如果玉坠真能受我的控制,以它强大的力量,制伏如今这个苟延残喘的厉鬼也不会太难。想到这一节,心里更是平静了不少。
  
  我推开池昭拉着我的手,慢慢的又往前迈了一步道:“你得答应我的条件,否则我不会帮你。你要知道,如果血不是我自愿滴上去的,玉坠不会有任何反应。”我心里又有些紧张起来,这谎话青姑相信则已,不信我们就完了。
  
  青姑的身体在空中摇晃了两下,终于道:“好。”
  
  我舒了一口气道:“那你先放他们走,我留在这里,反正我也斗不过你,等他们出了龙阳,随便你让我怎么办,我照做。”
  
  “好。你过来。我告诉你,你可跟我耍花招,那贱人都斗不过我,何况你个毛丫头。”青姑喜道,又转头踢了旁边的冯晓晓一下:“等她过来,就把这小子丢过去。”冯晓晓忙不迭地点头,嘻嘻地笑着。
  
  我已经慢慢的走到玉坠面前,俯身拾起玉坠。青姑朝我伸出手来,破烂的骷髅头上露出诡秘欣喜的笑容:“我从这老头一死就上他的身了,哈哈,一路跟着你们吸这玉坠的灵气,要不然我现在怎么会这么精神。谁知道没了你的天衣血气相助,很快就被我吸成了这个样子,所以小丫头,可别怪我一定要牺牲你哦。”我听着,仍然慢慢的朝她走去,地上的凌铠被冯晓晓制住,又被捂住了嘴,只能拼命地向我摇头。
  
  “方昳!”后面传来池昭和林萧然的声音,又被许飞絮儿死死拦住。也许是许飞给他们解释了原因,终于不再喊我。
  
  我叹了口气。这个千年的厉鬼,怎么就不能像秦君怀和那老道长一样悔悟呢?重生和毁灭,究竟哪样才能彻底消除仇恨?我只恨自己没有力量将之消灭在命运的转轮之中,若我拥有这样的力量该有多好。我径自想着,慢慢的朝青姑走过去,突然觉得手中一热,那玉坠似乎变得有些发烫。
  
  我猛然想起,在萧浅浅的经历中,玉坠发烫是它的力量即将显示的标志,也是萧浅浅的意识作用于玉坠的前兆。这代表什么?我也可以控制这玉坠?
  
  手中的玉坠温度逐渐升高,我还是不敢肯定,心中却剧烈地跳起来。看着眼前那具骷髅,努力地试着集中精力想着要消灭她,谁知玉坠顿时变得更烫,光芒重新亮起,从指缝中一下子透出来。
  
  我心中雪亮,顿时下了决心,生死存亡,在此一博了。
  
  然而就在玉坠亮起的那一瞬间,喜形于色的青姑立即发现了这变故,她愤怒地尖叫起来:“你这个死丫头竟敢骗我!”
  
  糟,我不该试的,来不及了!我扬起手中的玉坠冲向青姑,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就是救出凌铠,让这厉鬼魂飞魄散万劫不复!玉坠瞬时光芒四射,这红色的光线穿透了黑暗的森林,穿透了青姑只剩骷髅的身体。
  
  几声尖叫同时响起,冯晓晓在强烈的光线中像烧毁了一样顿时消散的无影无踪,凌铠挣脱了束缚,立即翻身站起来朝我们跑来。青姑抱着脑袋,狂叫着一把抓住凌铠,我还没冲到青姑面前,眼看着她已一掌拍向凌铠的头顶。
  
  “不要!”大家都绝望地喊起来。这一切都几乎发生在一瞬间,甚至不给人反应的机会。凌铠被她勒着脖子,动弹不得。
  
  我绝望起来,红光和我的意念都已经如此之甚,玉坠为什么还不发挥它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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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光火石之间,青姑的手已经快拍上凌铠头顶的手突然停了下来,接着头往后一仰,嚎叫着挣扎起来。
  
  “凌铠哥哥快跑!”
  
  我们被这突然的变故惊的一呆,只听那焦急的声音又从青姑的身后传来:“快,把玉坠打到她的天灵盖上!”
  
  青姑的骨架背后显出一个身影来,我立即看出那竟然是消失了一天多的冯希媛。她死死地抓住青姑的臂骨,喊道:“快!我撑不住了!”
  我终于反应过来,迅速冲过去,青姑已经挣脱了冯希媛,转身一掌打在她的胸口,冯希媛砰地倒在地上,浑身蜷曲着痛苦地呻吟起来。我已经冲到青姑身前,她的头还没转过来,我已经高举起玉坠,朝着她的天灵盖狠狠地打了下去。身后传来他们已经接近的惊呼。
  
   青姑惨烈地嚎叫起来,疯狂地朝我头上打来。我一时无法躲开,正想着自己要命绝于此了,一股大力将我往旁边一掀,接着听见一声痛苦的低呼,我跌出两步,才看见池昭正朝地上倒去。他推开了我,却被青姑打中了。
  
  “池昭!”我猛地扑回去,抱住他大喊起来。青姑还想向我们扑来,然而她的头顶一道耀眼的亮光冲天而起,整付黑朽的骷髅立时化为灰烬,片刻便散了一地。玉坠掉落在地上,刚才还炽烈的光芒立即敛去,只剩下先前那种暗红,并且更加的微弱。
  
  我抱着人事不省的池昭,泪流满面。林萧然和凌铠也奔过来,大声喊着池昭的名字。絮儿跑过来检查了一下他的伤势道:“没什么大碍,只是昏迷过去了。放心,青姑的力量已经大不如前了。”许飞也过来,推了推凌铠,又朝仍然痛苦呻吟着的冯希媛一指:“去看看她吧。”我也抬起头来,抹了抹眼泪朝那边一看,顿时吃了一惊,冯希媛的身体已经变成半透明了,从脚开始正在慢慢的消失。
  
  “怎么会这样?”凌铠蹲下去抓住冯希媛的手,痛苦的喊起来。
  
  冯希媛凄然的笑着望着他道:“凌铠哥哥,对不起,我也跟这个老妖怪一样、一样害了你们,对不起……”凌铠正要说什么,却被她摇头阻止:“你听我说完,我和晓晓都不是人,整个村子的人在四年前也都死了……真的,你们回去的时候,别停留……我不想害你们,可我逃不出青姑的控制,她虽然没什么力量了,我们还是反抗不了……对不起,凌铠哥哥,你对我这么好……你能原谅我吗?我就快魂飞魄散了,就像我弟弟一样,我再也见不到你了……玉坠的力量太大,虽然方姐姐对付的不是我,可我抵挡不了那红光。凌铠哥哥……”
  
  “别说了!”凌铠的眼睛已经湿润起来:“凌铠哥哥原谅你,不是你的错。是我们不好,让你受苦了。”
  
  冯希媛露出欣慰的笑容来,眼睛里泪光闪烁。她的双腿已经消失,却还紧握着凌铠的手,脸上满是对这个世界的留恋和不舍。她艰难地从衣袋里摸出一样东西交给凌铠道:“这个……给你,只要我能转生,只要你还带着它,我就一定能找到你。”凌铠接过去,拼命的点头。
  
  “等一等。”我一下子想起了什么,将池昭交给絮儿,径直走过去捡起玉坠,只见那红光还在变暗,回到我手中,又亮了些许。我奔到冯希媛身边,她惊恐地一躲:“不要……”凌铠也道:“你干什么!”
  
  “你要是不想让她魂飞魄散,就快点让开。”我盯着凌铠,又对浑身颤抖的冯希媛道:“这玉的灵性是两面的,它可以毁灭,也可以重生,我已经帮助过秦君怀重入轮回,我想只要你有相同的愿望,就一定可以避免彻底的毁灭。”
  
  “是吗?”冯希媛的眼睛亮了一亮。“那我投生以后是不是还有机会见到凌铠哥哥?”
  
  我的心一痛。轮回之道纷繁莫测,谁能知道那无人能掌握的命运之轮会如何转动?看着她急切的眼神,我还是点了点头。只见她欣喜地紧抓着凌铠的手,凌铠仰起头来,两滴眼泪却仍然不可抑制地滴落。
  
  “把她交给我吧,就算不成功,也不会有比魂飞魄散更坏的结果。”我对凌铠道,他慢慢的站起来,看着冯希媛,已是泪流满面。
  
   “来,闭上眼睛。尽力把玉坠上的力量吸进去,魂魄凝聚不散,加上诚心要入轮回,我再帮住你加强玉坠的力量,我想应该能成功。”我努力地回忆着秦君怀重入轮回的过程,应该不会脱出这些方法,一一的告诉她,然后盯着那玉坠,也聚精会神地尽力想让那玉坠发挥力量。
  
  也不知过了多久,只听冯希媛惊喜地叫了一声,声音本来在近前,却立时远去了。只听凌铠失魂落魄地道:“她走了……”他的手中还紧握着冯希媛交给他的东西,那是一只手表,在冯希媛带我们去她家的路上,我曾经见到过。
  
  我眼前也逐渐清晰起来,借着玉坠微弱的光芒,看见地上已经没有了冯希媛的踪影。絮儿上来将我扶起,道:“应该成功了。先是由影子聚成完整的人体,然后再消失,对吗?”我点点头,才觉得筋疲力尽,浑身发软,絮儿赶紧将我扶住。我手中的玉坠直掉到地上,那微弱的光芒闪了一闪,终于熄灭。
  
  我昏昏的想,这下好了,我们得摸黑走夜路了。
  
  然而睁开眼,似乎又觉得有一丝光芒在远处隐隐的呈现。那颜色美丽而自然,带着曙光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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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了。”不知谁道。这声音如同天籁,让我们极度疲惫的精神和躯体彻底松懈下来。
  
  我在这种松懈着沉睡过去。絮儿在我的身旁,许飞,凌铠,池昭,林萧然,也许他们都睡着了吧,这世上没有比在极度疲倦和放松中入睡更好的事情,不是吗?哪怕身下不是柔软的床和枕头。
  
  
  
  “醒醒——”有人轻轻的推我,拍着我的脸。我翻了个身,不想这美好的休息被打断。然而对方仍然锲而不舍地坚持搞着破坏,让我感到愤怒。我翻身坐起来,正想发火。却看见一张微笑的脸呈现在眼前,慈祥而熟悉。
  
  我愣了一瞬,几乎怀疑自己是在梦中。那脸上却微笑依旧,带着鼓励的神情。
  
  “爸爸!”我大喊起来,扑过去紧紧抱住他,生怕梦一醒,父亲就不见了。
  
  “爸爸,你怎么会在这里?”这些天来种种可怕经历一下子浮上来,变成眼泪开始汹涌。我睁开眼,看见父亲的身后还站着几名学生模样的人,望着我们露出善意的微笑。凌铠他们站在一边,池昭躺在一副担架上,已经被做了急救处理。
  
  “我来接你,我的英雄女儿。”父亲拍着我的背,声音也似乎有些哽咽。“是爸爸不好,走,我们回家。”我点点头,拖着一身伤痛站起来,父亲扶着我,一路穿出密林,往山下走去。
  
  回家。
  
  是啊,终于可以回家了。
  
  我回过头去,看着巍巍绵延的群山,太阳正从山背后升起来,将浩淼的原始森林镀上一层灿烂美丽的色彩。霞光中无数的飞鸟奔走争鸣,那是很久很久以来,这里都不曾出现过的最动听的旋律。
  
  多美的景致。
  
  这世界终归是美好和充满希望的,不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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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 声
  
  
  
  
  “放心吧,我没事的,医生说再过观察一段时间就可以出院了。”江雨寒望着我们,脸上始终带着一种感激和歉意的微笑。
  
  “那就好,其他的就别多想了。”我也笑道。江雨寒点了点头。林萧然道:“那你自己多保重,我们先走了,随时来看你。”
  
  “好的。”江雨寒低下头去,眼睛里似乎闪烁着一些泪光。我们走出了很远,还看见他站在病房门口,目送我们离开。
  
  
  
  
  “看来他恢复的情况还不错。”林萧然道,我笑笑。
  
  是啊,江雨寒的“重生”,对于我们来说真是个意外的惊喜。当父亲在回程的路上告诉我们江雨寒还活着的时候,那种心情根本找不到词来形容。原来我刚到龙阳不久,父亲便跟着我进了山。江雨寒落水之后被冲到了湖岸的另一边。父亲权衡再三,还是放弃了对我的跟踪,将江雨寒迅速送出山去接受治疗。后来我们到精神病院看望了江雨寒以后才知道,他们家族里曾经有过精神病遗传病史,当天他一个人落在大石处的时候,又变成鬼模样的冯晓晓突然冒出来,将他吓得失去了神智,迷糊中总觉得有人要害他,那天想杀凌铠,也只是幻觉中把凌铠看成了冯晓晓。幸而他的病情并不太严重,送到医院过后很快就清醒了过来。我们回到成都后都来看他,他也诚挚地将记起来的经过告诉我们,并希望能取得我们的原谅。
  
  我们自然会原谅的,他回来了,于我们也是一个完美的结局,不是么?
  
  “在想什么这么入神。”林萧然推了推我道。我回过神来,朝他露出一个勉强的笑。我们一路走出医院,慢慢的在傍晚这段清静的马路上散起步来。
  
  “你准备怎么办?”他道。
  
  “什么怎么办。”
  
  “呵呵,跟我还装啊。”
  
  我沉默了一下,苦笑道:“我还能怎么办,他已经不记得我了,这就是事实。我除了接受,没有别的办法。”
  
  “你难道就不想再努力试试?”
  
  我摇头道:“没有办法,医生都说了没有办法,我怎么试都是徒劳。何必呢,忘了也好,我和他……本来也没有可能在一起。”
  
  “为什么没有可能?”林萧然急起来。
  
  “呵,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本来就有个漂亮的女朋友。那些天的经历藏在我记忆里就够了,我不想做第三者。”
  
  “你这个傻瓜!”林萧然摇着头道:“他哪里来的女朋友啊。那都是骗你的,当时你问他,他故意逗你说有,他说漂亮,那也是因为他脑袋里想的是你。唉。”
  
  我怔了一怔,随即失笑。原来是这样,害的我每次看到他望我的眼神,都会有一种隐约的负罪感。可是此刻,就算我们曾经对对方有过什么样的感情,都已经彻底结束了。
  
  青姑灭亡前的那最后一击,使池昭陷入昏迷,也打掉了池昭关于我的所有记忆。医生说,这种轻微脑震荡造成的局部失忆,从来都没听说过,也找不到原因。
  
  我能怎么办。当池昭第一次睁开眼睛,我满心欢喜地抓住他的手的时候,迎接我的是池昭茫然的神情,然后他抽出自己的手,问,你是谁。
  
  你是谁。呵呵,同样是三个字,却不是我爱你。从天堂到地狱,原来可以这么容易。
  
  我们不是没有努力过,可是根本没有任何的作用,他记得所有关于老君山的事情,唯独关于我的每一个细节,都彻彻底底地消失在他的记忆中。
  
  笑。或许这就是青姑对我最后的报复。
  
  “方昳。”
  
  “嗯。”
  
  “有件事,我一直想告诉你,却没有勇气。”林萧然道,“我们一直瞒着,怕你知道了,会影响我们之间的友谊,还有你和池昭的感情……唉,可是现在……”
  
  “说吧,还有什么我接受不了的。呵。”
  
  “你还记不记得凌铠对你发过火,说的那些话?”
  
  “当然记得,他说什么我另有目的,仗着优势想怎么怎么样。我至今没想明白,我究竟哪里不对劲了。”
  
  “你自己真的一点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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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什么?”我奇道。
  
  林萧然叹了口气道:“我们也是在回来的路上听你讲了所有真相之后才明白,我们错怪你了。你不知道,自从第一次去了龙阳废墟之后,你经常会自己莫名其妙的笑,表情又阴森又邪恶,有时候偶然望你一眼,会发现你半埋着头,翻着白眼看人。当然我们现在知道,那都是秦君怀和那老头在作怪。不过凌铠会那么说你,还有其他的一些原因。”
  
  林萧然顿了一顿,彷佛终于下了决心似的道:“方昳,你还记不记得你遭遇的那场车祸?”
  
  我吃了一惊:“你怎么知道我出过车祸?我好象没有告诉过你们。”
  
  “因为当时我们正在肇事的面包车上。”林萧然苦笑了一下,等待我的反应。我看着他,只觉得一阵眩晕。
  
  “那车是一个朋友的,那天他喝了一点酒,我们正好出学校有事,就搭了他的车。谁知道……真是对不起.”
  
  我愕然,一时还不能从震惊中清醒过来。
  
  “你当时昏过去了,我和那个朋友下车看了你,然后报了警,打了急救电话。所以我记得你的样子,这也就是为什么那次在校园里遇到你,我会跟着你的原因,只是没想到真的是你。池昭当时受了一点轻伤,我送他去简单包扎了一下,所以没见过你,后来是我告诉他,他才知道你就是那天我们撞到的那个女孩子。”
  
  “这么说,后来你们对我那么好,那么迁就,也都是因为愧疚的原因?”我的心渐渐的沉了下去,如果池昭是因为愧疚才这样对我,那我岂不是闹了天大的笑话。
  
  “有一些是。但是我看的出来,池昭对你的感情的确是真的。”林萧然诚恳的看着我道:“凌铠开始不知道你是谁,正好听我们说了以后,你又开始变得异常。而且你当初的出现太巧合了,他就固执的认为你知道是我们撞你的,跟我们去龙阳是刻意的在接近我们,趁机想报复。”
  
  我苦笑起来,毫无意义地摇了摇头:“当时我的确昏过去了,不过你们下车看我的时候,大概还有一些意识,所以后来会觉得你有些面熟。又想不起来是谁。”
  
  林萧然耸了耸肩:“我当然相信你,呵呵。不过也不仅仅是因为那个事情才觉得面熟,对吧。呵呵。”他显得有些开心地笑着,彷佛卸下了一副沉重的担子。但是紧接着又现出一种深切的悲伤:“但是那张和我那么相似的脸,再也不会出现了。”
  
  我看着他,心里也有些难受起来。是啊,他永远不会再出现了——
  早在我得到了所有关于萧浅浅的记忆之后,我就发现了林萧然和一个人长的极其相似,我们不是没看到过照片,却因为是不甚清晰的复印件而忽略了这一点。
  
  那就是顾天。
  
  当时我还不敢肯定什么。回来后,由父亲和学校交涉,经过了批准并且保证保守秘密,才得到了那些失踪学生的所有资料。看到那些彩色的照片,他们也吃惊地发现,顾天和林萧然的外貌十分的相象,这也是为什么当时还没恢复记忆的许飞和絮儿看到林萧然的时候,会觉得迷惑而吃惊的原因。不管记忆如何被封闭,在他们的心灵深处依然埋藏着那些珍贵的影像,一旦接触到相似的面容,就会隐隐的触发记忆,包括对我,也是一个道理。萧浅浅的记忆告诉我们,顾天是在单亲家庭长大,母亲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失踪了,父亲对于他的母亲,从来都是绝口不提,顾天问急了,他就会发火,甚至咒骂说他母亲早就死了,顾天对母亲唯一的了解,就是母亲姓萧。
  
  这个发现让我震惊,更让林萧然震惊。因为连我也记得,林萧然说过他的母亲姓萧。
  
  林萧然自然立即和老家的母亲联系,终于逼问出了父母隐藏了多年的秘密。顾天,的确是林萧然同母异父的哥哥,当年母亲因为不满那桩包办婚姻,终于抛下丈夫和年幼的顾天,和林萧然现在的父亲私奔到了一个小城,一直到了现在。却没有想到林萧然会在如此巧合下得到关于顾天的消息。但是面对这样的结局,林萧然却不敢对父母吐露半个字。顾天已经死了,他不想让母亲伤心,关于哥哥的一切,都只能经过我对萧浅浅记忆的挖掘,然后再尘封在林萧然的心底。
  
  “别想了。你哥哥很伟大,他救了三个人。”我望着仍然沉浸在悲伤中的林萧然,眼角不知不觉地有些湿润。
  
  他抬起头来对我一笑:“你也一样。”
  
  “少来了。”我笑道。“我是赶鸭子上架,没办法了。再说,如果不是你们,我大概一生也不会有这么难忘的经历,萧然,谢谢了。”
  
  他伸出手来,在我肩上一拍:“该感谢老天吧,让我们可以相识成为朋友。”
  
  呵呵,也许是吧。可为什么老天让我们相识,又狠心地让池昭最终将我完全的忘记?
  
  路边早早亮起的霓虹闪烁着,如同这人生一般变幻莫测。
  
  也许我该放宽心了,匆匆数十年一过,这匆忙的世界,谁还可能记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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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非我们自己。呵呵。
  
  眼前又浮现出许飞消瘦而憔悴的脸庞。在接受了萧浅浅早已经魂飞魄散的事实之后,他始终显得沉默而哀伤。我曾经问过他,如果没有我们的出现,如果他永远也找不回这些记忆,是不是会更好,可是许飞却对我一笑。
  
  他说不。如果没有这些记忆,许飞便是个死人,他的生命就不会再有任何意义。何况我们都已经知道,四年前的那场大火中,是萧浅浅用自己最后强烈的意念与玉坠的力量结合而成了一道不可思议的保护屏障,使得许飞和絮儿两人终于生存下来,也正是因为这屏障,甚至使得原本应该被彻底毁灭的青姑和秦君怀居然逃过了一劫。
  
  许飞和絮儿在那之后,记忆都被封存起来,絮儿先行在废墟中醒来,迷糊中离开了龙阳辗转到了平南县城,她原本就聪明伶俐,在那样的小地方生存自然不成问题。只是她总觉得自己遗忘了什么东西,几年来时常独自一人跑回老君山去,练就了一身的胆量和精准的枪法,也少不了四处学了些奇奇怪怪的道法之术。许飞后来也是一个人在龙阳附近的村落安定下来,只不时回到废墟处,望着那废墟发呆,心里明白这废墟是他生命中一个极其重要的地方,却又想不起究竟为什么来。
  
  而让人不敢相信的是,四年中,许飞和絮儿两人竟然从来没有遇到过,相互之间也不知道对方的存在。而我到了那废弃的小村子时,许飞却因为冥冥中的感应而一路跟随着我,从夜晚无法自制的接近,到尾随我经过龙阳直入老君,一直到那晚我们发现山谷下红光大盛的时候,深埋的记忆终于开始蠢动,直到在谷底见到那玉坠,才又破除了封印,忆起所有的往事来。
  
  我们离开平南时,絮儿和许飞一样坚持不和我们同行,两人一起大哭了一场,之后絮儿独自离开,说是要浪迹天涯,不会再回到从前的生活了。许飞也只说自己要留在平南,不肯再多说什么。我知道,他还是忘不了萧浅浅,尽管萧浅浅已经彻底消失在天地之间。那里,或许是他唯一能够离萧浅浅更近的地方。
  
  至于家,或者从前,许飞和絮儿都只报以一笑。
  
  是啊,经历了那么多可怕的事,身边的爱人和朋友一个一个的远去,他们怎么还能回到从前?他们回去,又能如何面对家人和朋友?
  
  反正在世上,他们已经死过了一回,还不如永远的死下去。
  
  想到这里我突然的有些后怕和庆幸,江雨寒奇迹般地死里逃生,于他于我们,都是我们多大的福气和幸运。
  
  我微微的一笑,心底又泛起一些哀伤,许飞和絮儿,这两个和我交集如此之深的人,或许我永远也见不到了。这种永远是如此不可改变,就像他们再也见不到萧浅浅一样,就像……就像池昭不会再想起我一样。
  
  呵呵。
  
  再可怕的经历过去了,我们还是要面对生活,每个都有自己的路要走。不是么?
  
  外面的雨渐渐的小了起来,仍然不时有一些雨点打过来,在玻璃上摔碎。一个个方正美丽的汉字随着我敲击键盘的节奏在电脑上显现出来,组成词,句,段落,章节,组成一个完整的故事。
  
  是啊,我要写下来,从萧浅浅许飞的故事开始,一直写到我自己的故事。
  
  我必须要写下来,而且要尽快。
  
  我不禁伸手握住胸前的玉坠,它已经失去了所有的光彩,变成了一块死气沉沉的石头,灰白的身体上布满了难看的斑点。在送走秦君怀、消灭了青姑又帮助冯希媛进入轮回之后,它的生命也走向了终结。而萧浅浅的记忆随着它的影响的消失,也逐渐开始从我的脑海中淡化。所以我必须要尽快,在我还记得所有细节的现在,以萧浅浅的身份将一切记叙下来,这也算是对这位未曾谋面却和我产生如此复杂的纠结的女子一个交代。而我自己的故事,则将是这个故事的续集。呵呵。
  
  故事结束了,可每个人的生活都还在继续。比如我,比如许飞,比如池昭。
  
  没有了爱情,不见得就失去了生存的理由。黑暗的尽头是黎明,有时候等待和梦想也是人生的一种乐趣。
  
  我又想起凌铠来,我还记得他昨天给我打电话来时充满希望和憧憬的声音。他说他做了一个梦,梦见几年后的自己在街上掉了那只手表,找了半天,面前伸过来一只小手,握着那只手表,望着他微笑说大哥哥你的手表掉了,他抬起头来,看见一对大眼睛和稚气漂亮的鹅蛋脸,一如冯希媛一般单纯而生动。他说他这是冯希媛给他的重逢的信息。他要等,等那一场遇见,等她长大成为他的新娘。
  
  我还记得自己握着电话的手在颤抖。为他的痴心,也为这真挚的感情而动容。
  
  
  
  “小昳。”
  
  门轻轻的被推开,母亲站在门口:“快出来吃饭了。一直等你呢。”
  
  我转头,灯光下看见母亲慈爱的笑容,父亲也出现在母亲身后,微微的笑,一手搂着母亲,一手向我张开臂膀。
  
  我站起来,笑着向父母走过去,父亲紧紧在我们拥在怀里,欢乐的笑声顿时洋溢在房间的每一个角落。
  
  呵呵,生活终归是美好的,我相信。
  
  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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