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读:论坛广告管理办法·2012青岛啤酒节专题报道·牢记:青岛旅游局投诉电话
·青岛圈论坛广告投放说明·2012最新青岛旅游攻略·2013年1月青岛潮汐表
·青岛旅游景点介绍|图片·青岛旅行社排名及报价查询·青岛旅游就入住中山旅馆
返回列表 发帖
??石笛从地上捡起铁铲对准南净天的脑袋就要砸,皮特突然从后面蹿过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推石笛。饶着石笛何等厉害,也没提防这招,惨叫一声,也落入地缝里。皮特和雨点上前拉住南净天的手,一点点给他拖了上来。南净天仰天躺在地上,大口喘着气,此时天边出现了一丝光亮,黑夜终于要退去了。
??黎明带给天空一抹红晕,南净天摊开双手,手掌中露出那颗舍利子,他笑着说:“原来打鬼杖的杖头另有机关,我也是无意中打开,使舍利子脱离杖身。不过打鬼杖却失手掉下去,估计再也找不到了。”
??雨点眼里浸着泪水,抽抽小巧的鼻子,喃喃道:“只要你没事就好,谢谢你刚才救了我。”
??南净天盯着她:“雨点,你跟我说句老实话。”
??雨点轻笑一声,脸上露出一丝红晕:“干吗,这么认真?”
??皮特一看这场景,假装活动筋骨,赶紧回避在一旁。
??南净天犹豫一下,还是说出了口:“雨点,你跟我来沙漠,是不是为了我们南家的遗产?”
??雨点马上愣住了,脸色煞白:“你……怎么这么说?”南净天一看她这样,心里顿时冷了下来,南惊天果然说得不假,他擦擦眼睛,叹声道:“等出了大漠,你我就分道扬镳吧。救你,也没别的意思,谁要在那个险境,我都会出手相救的。”这时,地缝之中,一只满是鲜血的手攀了上来,南惊天颤巍巍的声音传来:“那我,你救不救?”
??南净天一愣,原来南惊天正挂在半空之中,双手青筋暴起,几乎没了力气。他惨然一笑:“幸亏我反应快,要不然就跟着石笛一起喂了那怪虫。”南净天蹲在他旁边,拉住他的手:“惊天,我救你出来,以后咱俩各走各的路。”
??南惊天看着他,把自己的手递了过去。雨点跑了过来,一把抓住南净天的胳膊:“净天,不能拉他上来,他这个人太狡猾了。”南净天眉头一皱:“你不狡猾吗?”雨点嘴唇霎时就白了,她轻轻地松开手,眼泪就在眼圈里打转:“对,我狡猾。南净天,我还以为我找到了一个依靠,你……你太让我失望了。”
??南净天闷哼一声,喊皮特准备绳子,等他把南惊天拉上来之后,马上给他捆个结实。南惊天挣扎着问:“你什么意思?”南净天擦擦汗:“信不过你。”说着,他牵过来一头骆驼绑在南惊天身边的断柱上,然后留下了一壶水:“惊天,你自己日后好自为之吧。”
??皮特拉过来剩下的两头骆驼说:“我们什么时候启程?”南净天突然感觉自己长大了许多,他看看瓦蓝的天空说:“现在吧。”
??南惊天愤怒的声音传来:“小蹄子,你干什么?”雨点正蹲在他的身边,在他怀里掏出一个油纸包,洋洋得意地揣在自己怀里。南惊天怒骂:“小贱货,还给我。”南净天走了过来,声音冷冷地说:“雨点,把东西还给他。”雨点歪着脖子哼了一声:“你不是不理我了吗?”南净天不想跟她废话,想想这南惊天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估计不知从哪弄得的赃款,反正谁花都一样。
??他转身翻上骆驼,雨点也走了过来,一把抓住缰绳:“给我也留个位置。”说着,也翻身坐了上来。由于过于匆忙,她正好跟南净天坐了个面对面。两个人直直地瞅着对方。雨点脸色一红,把头低下了:“你干吗老是瞅着人家?”南净天也弄了个大红脸,心跳得厉害,鼻子前都是少女身上淡淡的幽香。不过二人本来的矛盾瞬间好似化为乌有。
??雨点抓住他的肩膀,慢慢把身子转过来,后背对着他,娇嗔地说:“傻瓜,你来骑骆驼。”南净天这时候脑子已经不听使唤了,不由自主地把手顺着女孩的腰间滑过,拉住了缰绳,两个人紧紧地挨在一起。南净天似乎都能听见自己砰砰的心跳声。
??皮特看到此景哈哈大笑:“早就看你俩不像兄妹,倒好似情侣,真是一对欢喜冤家啊!”二人脸都通红,不再说话。皮特把双腿夹紧,喊了声:“驾。”两头骆驼顺着古城的栈道很快就消失在茫茫沙漠之中,清脆的驼铃声仍在风中不断回响。
??三人两匹骆驼走了四天才出了沙漠,返回镇上,早已人困马乏,好好睡了一觉,才缓足了精神。
??皮特把两人召在一起碰了碰头:“两位,下一步有什么打算没有?”南净天神色黯然:“我还是回京城老家吧,爷爷的遗嘱我是完成不了了。”皮特拍拍他的肩:“南先生,你的勇气我们都看见了,你才是真正的勇士,我觉得你爷爷的用意恐怕也在这里。”他问雨点:“这位小姐呢?”雨点撅着小嘴说:“皮特先生你有什么打算吗?”皮特搓着手说:“这次沙漠之行,我的收获很大,回去以后我就写报告发给考古学会。”雨点看看南净天,又看看皮特说:“恐怕你俩都要先耽搁几日了。”
??南净天疑惑地看着她:“什么意思?”
??雨点从怀里掏出那个油包,慢慢地打开,里面露出一沓纸,最上面一张画着一幅图,图上面五个丑陋的小鬼正抬着一个轿子。南净天惊叫一声:“五鬼抬轿图!”
??

TOP

??雨点说:“这张图才是你爷爷留下的真迹,是我从南惊天身上搜来的。”皮特第一次看见这东西,稀罕得不得了。真迹上的五个小鬼,颜色各不相同,画得是栩栩如生,细致之处惟妙惟肖。
??雨点指着五个小鬼图案说:“有个很奇怪的事,五鬼之中有两个鬼身上写着地名。”皮特和南净天仔细看着,果然不假,在其中一个红颜色的小鬼身上标着“虫义城”。南净天搔搔脑袋:“看不懂,什么意思?”雨点撅着小嘴看着他:“你真是一个笨蛋!你爷爷的意思是要找到五样东西,这五个东西分别落在这五个地方。红色的小鬼代表着我们已经去过的虫义城。”皮特摇摇头:“就算知道这五个地方,可我们要找的是什么呢?虫义城是打鬼杖,那其他几个地方呢?”雨点说:“你们还记得不记得奥列克死的时候,石笛曾经把打鬼仗浸满了他的血,那时杖头的舍利子上出现了一个图案。”
??南净天迟疑了一下:“你说的是绿色的酒盏?”
??雨点洋洋得意:“聪明!”皮特说:“你们越说我越糊涂,怎么突然跑出个酒盏?”他连连耸肩,表示不理解:“再说了,你们怎么就知道那个东西是酒盏呢?准确一点说,只能是类似酒盏的物体。”雨点哼了一声:“你们洋人真是一根死脑筋。”
??南净天看着手里的五鬼抬轿图说:“就算知道我们要找的是酒盏,那它落在哪里呢?”
??皮特蓝眼睛放光:“我知道了,有句话,不知南先生你听过没有,叫做赤橙黄绿青蓝紫。赤是第一个,第二个应该是橙色。”三人一起找到橙色小鬼,看见它身上写着蝇头小楷“湘西阮江青瓦寨”。
??
??湘西阮江青瓦寨。
??湘西历来是风景名区,山脉峰峦叠嶂,碧水纵流。青瓦寨藏在深山之中,周围山林遍布,寨中人很少出山,山外人也很少进寨,只是每个月定期都会有外面的货郎带着生活必用物资到村子里换粮食。
??村民葛平正在田里劳作,锄头上泥迹斑斑,天上的日头热的邪乎。葛平那汗顺着脸颊滴滴答答落在地上,他用手巾擦了下脸,坐在庇荫的地方。对旁边一个五、六岁的小孩说:“乖儿子,拿点水给爹喝。”
??小孩撇着两条小腿来到不远的屋子前,捧起地上一个大坛子摇摇晃晃地跑过来,口齿还不清楚:“爹……爹……喝……岁(水)。”说着,他把坛子上倒扣的碗拿下来,搬起坛子倒水。小孩能有什么劲,小手一个没把住,那坛子猛然脱手,把地上的碗给砸了。水流了一地,小孩子哇哇大哭。葛平心疼地把孩子拉到怀里,看着他的小手,轻轻吹着风:“宝宝,不哭,没出血。”
??葛平老婆人称葛嫂,她听见声音从屋子里走了出来,一看这坛子和碗心疼得厉害,一把拉过自己儿子就要扇嘴巴。葛平拽住她厉声说:“你干什么?”葛嫂气急败坏:“这个倒霉孩子,家里都快揭不开锅了,他还在这糟蹋东西。”
??葛平神情黯然,心里不好受:“算了吧。家里现在这样,是我……没出息。”葛嫂眼泪一下流出来了:“他爸,怎么能怨你呢?现在这世道不好,我们能有口吃的就不错了。”葛平看着稻田,心里针扎一样得疼。他对老婆说:“你把爹留下的那个碗拿出来吧。”
??葛嫂愣了愣:“你要干什么?”葛平轻轻摸着孩子的小脑袋:“当水碗啊。”葛嫂连忙摆手:“不行,那是爹留下来的遗物,他临死前说过一定要藏好。”葛平长叹一声:“去拿吧,现在肚子都填不饱,留着那些东西还有什么用?”葛嫂不再说什么,转身进了屋,不多时取出一只翠绿的酒碗。碗壁薄而均匀,上面布满了细如发丝的釉纹,上面还点缀着一些绿斑。葛平拿在手里,感觉那酒碗异常冰凉,手感异常滑腻。此碗虽贵为宝物,但在村里人眼里也就是一喝水的玩意。他把碗放在地上,举起坛子,咚咚地倒水,对着孩子说:“去玩吧,没事了。”
??清水在碗中飘荡,一些绿斑被泡了下来,慢慢沉淀到碗底。葛平拿起碗大口喝着,水顺着嘴角慢慢地下流。他放下碗,突然感觉眼前有些发花,是不是中暑了?他擦擦汗,长舒了一口气,对葛嫂说:“你去忙吧。”葛嫂看着自己丈夫脸色有点异样,轻轻地说:“是不是不舒服?不舒服就先歇歇。”葛平摆摆手:“没事。”
??这时,村里的铜锣响了,这是召集村民去开会。葛平擦擦手,嘱咐老婆看家,他匆匆赶到村口的庙堂。庙堂院子里站满了村民,院子里竖着一根大柱子,柱子上五花大绑着一个赤裸上身的汉子,那汉子此时满脸的鼻涕眼泪,哭得几乎都堆成一摊泥了。村长是个六十多岁的老头,山羊胡全白了,他佝偻着腰说:“今天把各位找来,有事要商量,这个人是附近山帮的土匪。”这句话刚出来,全场大哗。
??湘西多土匪,尤其是那个混乱年代。农民饭都吃不上了,只能逼上梁山。这伙山帮土匪坏透了,经常扰民,专门打劫老百姓。各村各寨无办法治好自己组织防卫队,老百姓们对这帮人简直是恨之入骨。
??村长说:“今天早上,这个土匪落入咱们山寨的陷阱里,估计这小子是前来探道的。”村长口气异常严厉,指着那土匪鼻子说:“你叫什么名字?”那土匪腿都哆嗦:“小……小豆子,饶……饶命啊乡亲们。”村长大声质问:“你干什么来的?”小豆子哭着说:“探道来的。”村长看看一院子的人问:“他怎么处置?”
??有的人喊,乱棍打死;有的人说,还是放了吧,别得罪那帮山大王。众说纷纭,院子里顿时嘈杂不堪。这时,有个人说:“把他剐了做成肉酱,咱们村里很长时间没吃肉了。”此言一出,院子里顿时静寂下来,所有的人都左看看右看看。那人从人群里走了出来,面色阴沉,大声说:“土匪抢了我们的粮食,抢了我们的肉,我们还能放过他吗?今天就用他打牙祭。”村长一看此人,认识,是村里有名的老实人,叫葛平。
??村长实在没想到葛平说出这样的话来,众人静静地看着他,就好像不认识葛平一样。葛平看着小豆子,眼里精光四射,全是兽欲。小豆子都吓傻了,嘴皮子不利索:“大……大哥……我们无冤无仇……你……”
??村长一摆手:“他们是土匪,我们不是。葛平,这样的话你也能说出口?这个土匪先押到仓房,怎么处理他,我再好好想想。”众人都散了。
??晚上,月上柳梢头。村子里凉风习习,村民们吃完饭,都坐在树阴下闲聊。一个人影避开人群,顺着树林小径来到村里唯一一口井旁。此人正是葛平,他从怀里掏出一个绿色的酒盏,一松手,那酒盏落入井中,在井水里打着跟头,慢慢沉到井底,激起一片细尘,酒盏上的绿斑在水中慢慢融解。

TOP

??南惊天走在山林小径上,周围俱是苍天古树,厚厚叠叠的树叶。林子里满是自然的清香。他走到一棵树前,随手折下一片叶子,细细地看着:“这树叶绿得怎会如此艳丽?”随即一抬头,只见山林的远处飘荡着阵阵炊烟。
??他展开地图仔细查看,露出了笑容,自言自语:“青瓦寨,终于找到了,但愿……但愿比他们快。”他按照地图的指示,顺着山路走了很长时间,来到一处村落前。此时太阳已经偏西,天色抹上了一丝紫晕,树叶在夕阳中上红下绿,于风中微微颤抖,煞是好看。
??南惊天走在村落里的小路上,两旁是长满青苔的石屋,一股股炊烟随风飘荡。但是……一个人都没看见。整个村子一点声音没有,死一般的沉寂。他皱着眉头,浑身烦躁不安,感觉到了异样,走在村子里,把步子放得很慢,周围只有风吹树叶的沙沙声。人呢?人都哪去了?如果没人,炊烟哪里来?
??他走到一间屋前,轻轻叩门。许久,里面寂静无声。他摸摸脑袋:“果然有问题。”这时,旁边一个木门“吱呀”一声打开了,一个黑衣的老太太颤巍巍走了出来,一看见南惊天满眼放光,嘿嘿怪笑。南惊天头皮发麻,说道:“这位老人家,村子里的人都哪去了?”
??老太太笑得非常诡异:“他们……都去聚餐了。”南惊天疑惑:“聚餐?”老太太说:“今天,来了个新货郎……”话音未落,就听见村口脚步声响,一群村民哈哈大笑着走进村子里。南惊天看到这些人,就感觉其中必有怪异,说不出来得难受。
??村民们一看来了外人,哗啦一下把南惊天包围在正中。把头的是个粗壮的汉子,面目极为阴郁。南惊天当土匪的时候,曾经跟过一个江湖算命先生学过看相,只见这汉子印堂发暗,邪气萦绕,眼角眉梢鬼气弥漫,他心里一惊,这汉子不是沾上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就是身有怪病。他再仔细看,这些村民手里拿着锄头等农具上星星点点缀着一些血迹。
??那汉子问他:“你是干吗的?”
??南惊天迟疑一下说:“我姓南,做古董买卖的,听说你们这里有古董,前来收购。”村民互相看看。那汉子皱着眉说:“我们这里没有什么古董。”旁边一个村妇笑得很诡异:“别啊,既然来了,就好好在村子里休息休息。”
??南惊天摸了摸自己腰间的枪,胆气壮了不少,随即一想,这里毕竟是山村,又不是土匪窝。村民大多朴实无华,没什么可怕的。他笑了笑:“如果大家方便,我倒想在这里休息几日。”领头的壮汉说:“你跟我走吧,我家有地方。”南惊天一抱拳:“多谢这位大哥。”
??村民都散了,南惊天跟在壮汉后边顺着村路来到一处房前。那汉子把门打开说:“南先生,请进吧,委屈你了。”南惊天一看这石头房子,外墙布满了绿苔,石缝之中杂草丛生,外面虽然阳光明媚,但屋子里极暗,非常阴冷。屋里还有股说不出来的味道,又腥又臭。那汉子在屋子里点上一盏油灯,周围这才亮了起来。南惊天问:“大哥,你怎么称呼?”那汉子说:“我姓葛,叫葛平。”南惊天又问:“家里就你一个人?”葛平身子轻微地颤了颤,迟疑地说:“嗯,就我一个人。”
??南惊天笑了笑:“给你添麻烦了。葛大哥,向你打听个事,你有没有见过一个绿色的酒盏?”葛平一愣:“绿色的酒盏?”南惊天从怀里掏出一张宣纸,上面用丹青画着一个酒盏,通身碧绿,晶莹剔透。葛平一看此画,大惊失色,赶忙说:“没……没看见过。”南惊天鬼灵精怪,一下就看出这老小子肯定有问题,他不动声色,把宣纸折叠起来放进怀里:“葛大哥,如果见到此酒盏,请跟我说一声,我花巨资买下。”
??葛平嘿嘿笑着:“南先生,走了那么长的山路,是不是肚子饿了?”南惊天一摸肚子,还真是咕咕直叫。葛平说:“我给你准备点吃的吧,你好好休息。”南惊天一抱拳:“真是麻烦你了。”
??时间不长,葛平端来一份荤菜、一份素菜、一碗粥:“不好意思,我们这小地方,也没什么好吃的,都是土产货,你尝尝。”南惊天也没多想,用筷子夹起一片肉放进嘴里,嘿,这个香,胃口大开。他心想,这么个小地方,还真趁东西。他嚼着肉说:“葛大哥,这什么肉,怎么这么香?”葛平嘿嘿笑着:“山鸡。”
??南惊天甩开腮帮子,风卷残云,不一会儿就把饭菜吃了个精光。他打了个饱嗝:“葛大哥,先记下账,我走的时候一起算给你。”葛平笑得很阴郁:“你还想走啊?”南惊天顿时发现脑袋特别沉,昏昏欲睡,他勉强站起身:“你……你这是什么意思?”葛平舔舔自己的嘴唇:“你一定很好吃。”
??南惊天伸手要去拔枪,谁知身子一载歪,倒在地上再也不动了。
??

TOP

??山林中响起了细碎的脚步声,一只蝴蝶在树上翩翩起舞,继而停在树枝上扇动着翅膀。皮特和南净天身背大的行囊,此时满头是汗,雨点手里拄着一根通身光滑的大木棒,飘飘的刘海上也是沾满了水珠。她看见那蝴蝶惊叫一声:“你们看呀,这里也有蓝蝴蝶。”皮特笑着说:“说不定,这里也有怨念很深的亡灵鬼魂,它们就在这山林里游荡。”
??雨点说话一点都不客气:“你这洋鬼子,真讨厌,真是乌鸦嘴。”她用手抓着那只蝴蝶,蝴蝶扇动着翅膀越飞越高,一丝阳光透过近乎透明的蓝色翅膀,美轮美奂,灿烂无双。雨点张开双臂,闭着眼睛说:“我能听见大山在说话。”山风徐徐,吹得这三个人心旷神怡。此时,山林的深处突然传来一阵野兽的尖锐咆哮,吓得女孩脸色煞白。皮特哈哈笑着:“大山在跟你打招呼呢!”雨点白了他一眼:“死洋鬼子,讨厌。”
??南净天折断身边一片叶子,喃声道:“你们不觉得这里树叶的绿色异常得艳丽吗?”皮特点点头:“自从进山以来,我就发现这片森林的颜色浑厚艳丽,格外的……”南净天接他说:“妖娆!”皮特哈哈大笑:“就是这么个意思。”
??雨点撅着小嘴说:“两个大学问家要开始吟诗吗?”皮特展开地图看着:“青瓦寨应该就是在附近了,这里应该有条山路……”他拿着地图对照地形仔细看着。雨点看见南净天神情黯淡,轻声问:“你想什么呢?”南净天叹口气摇摇头:“没什么。”雨点冰雪聪明,问道:“是在想南惊天吧?”南净天点点头:“我有种非常不好的感觉,这两天总是心烦意乱。”
??皮特把地图收起来说:“顺着这条山路再翻过一个山头就到了。”三人休息了片刻,顺着山路走进密林。天色擦黑的时候,三个人在半山腰就看见不远处的山坡上房屋纵横,灯火通明,景色非常好看。皮特勒勒腰带,双手插着腰感慨道:“这里可真是世外桃源。”
??雨点笑盈盈地说:“你这个洋鬼子,懂得词还不少!”三人从山上下来,走在村口,面前十几米远就是一片村落,有大小百余间民宅,村民们有的在村中闲坐,有的扛着锄头刚从田间回来,炊烟四起,一片祥和的田园风光。
??村民们看见来了三个外人,都站起来笑着过来。皮特哈哈笑着:“这里果然民风淳朴,看样子我们应该不虚此行。”村民们簇拥着三人往里走,一个黑衣老太太说:“我们这里很少有客人到,今天一下就来了三个贵客,真是我们青瓦寨的荣幸。”南净天觉得特怪,人们都说无利不起早,这里的村民有点太热情了。
??皮特搔搔自己一头黄发:“各位村民朋友,能否给我们找个屋子歇歇。你们别担心啊,钱我们不会少给的。”村民们把三人引到村子里的庙堂中,庙堂一间大院子,四下有几间厢房。院子正中放着一口大香炉,里面满是香灰,上有一根又粗又长的红色香烛正在飘着渺渺的烟,满堂是淡香扑鼻。
??皮特看着这些村民,突然感觉好像少了点什么,但又说不出哪里古怪。他说:“众位朋友,不知村长是哪位?”村民说:“村长还没来,他叫葛平。”
??南净天问:“不知你们见没见过一个少年?”众村民面面相觑。南净天比量一下:“和我长得……有点像。”众村民摇摇头。那黑衣老太太说:“三位客人,早点休息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三个人来到厢房一看,屋子还比较整洁,把东西刚收拾完,屋外村民们把一些饭菜给端了进来,都是素食。一个村民搓着手说:“三位,不好意思,我们小村子,没有什么荤菜,你们别见怪。”三人赶紧客气,说这样的招待已经很满意了。等那些村民都撤下了,天也完全黑了,南净天把煤油灯给点上,屋子里昏昏黄黄,一片黯淡。
??皮特先说:“你们觉得不觉得这里有些古怪?”雨点和南净天都点点头。

TOP

??南净天说:“我在这里没看见一条狗、一只鸡,显得没什么生气。”雨点说:“你们注意到没有?从进村到现在,我没看见一个孩子。”皮特一拍大腿:“我说怎么哪里不对劲,原来如此。”南净天说:“你们两个都多疑了,天都这么晚了,小孩早就上床睡觉。不过有个事情,我觉得不那么简单。刚才我问他们见没见到有个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少年时,这些村民的神情都很奇怪,神态都不自然。”
??皮特倒吸了一口冷气:“你是说,南惊天来过这里?”南净天神色很迷茫:“我不知道,但我有种感觉,似乎他离我很近很近。”雨点说:“好了好了,别想那个人了,等明天看见村长,看看能不能从他那儿知道酒盏的下落。南净天,你想不想跟我夜探这个村子,看看其中到底藏着什么玄机。”南净天打了个哈欠:“我这一路走来,累得半死,浑身都像散架了一样,好好睡一觉是真的。”
??雨点撅着小嘴说:“你是不是害怕了?”南净天可真有点破门帘子挂不住了:“我还真没什么害怕的东西。”雨点说:“那你不去?”南净天一摆手:“我累了。”
??雨点转过头看皮特:“洋鬼子,你去不去?”皮特生性喜好冒险,一听这话,他嘿嘿一笑:“愿意奉陪。”南净天撇着嘴说:“你俩省省吧,咱们到人家一亩三分地来,还是本分一点好。”说着,打了个哈欠,回屋睡觉去了。
??南净天是真累了,脑袋昏昏沉沉地躺下就睡着了。迷迷糊糊中屋子里闯进来一群人,正是青瓦寨的村民。这些村民全都拿着锄头镰刀,农具上血迹斑斑。南净天从床上坐起来,揉揉眼睛说:“各位,有什么事吗?”只见这些村民一个个怒目圆睁:“我们这么对待你,你居然残杀我们村里的小孩。”南净天愣住了:“各位不要冲动,我什么都不知道。”一个村民拽住他的前襟:“你不知道?你跟我来看。”
??愤怒的村民们把南净天五花大绑,押着来到村外的一片野地。地里满是尸骨,人的肢体血淋淋得到处都是,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腥味。一个小孩子浑身血肉模糊正在地下爬,用手颤巍巍指着南净天:“他……他……”一个壮汉照南净天腿弯就是一脚:“你给我跪下!”
??南净天膝盖吃力不稳,扑哧一下跪在地上。怎么还“扑哧”一下,因为地上满是鲜血和碎肉,一跪下,那些秽物溅得他浑身都是。南净天“哇”一口把晚上吃过的饭全都喷出来。那壮汉问:“大家说,把这小子怎么办?”村民们一起嚷嚷:“千刀万剐。”
??壮汉把手里的镰刀举起来:“好,就千刀万剐。”南净天刚要说话,耳轮中就听见“噗”一声,自己人头落地。
??南净天的人头在地上滚了两滚,居然还有知觉,眼睛眨一眨,看着自己的身体。脖项之内血流如注,那鲜血喷得跟泉水一样。身子一晃,倒在尸堆里。这时候,也不知从哪跑过来几只野狗,咆哮着撕咬着身体。不一会儿,身子被咬得血肉模糊,破烂不堪。南净天张大嘴却说不出话,嗓子干渴得厉害。
??紧接着,一只野狗跑过来一口叼住了人头,往山里跑。
??周围山雾弥漫,乌鸦声咽,鬼火的绿色荧光在黑暗中飘舞。南净天先是吓得头皮发麻,可突然一想,自己就剩下一个人头,还害怕什么?正想着,野狗跑到一个山洞前面,南净天发现洞的深处有一丝光亮,似真似奂。野狗飞奔进去,来到光亮处,把人头往地上一扔。南净天这才看清楚,原来亮光发自眼前的一摊水湾,在浅浅的水底有一只绿色的酒盏倒扣在淤泥之中,那道光亮正是酒盏发出来的。南净天长舒一口气,酒盏总算找到了。借助亮光,他看见洞里的墙上用朱笔写了一个字,还没看清楚,就感觉耳朵一疼,那只野狗开始大口大口撕咬,南净天的头骨在牙缝中嘎嘎直响。
??

TOP

??“嗷!”南净天陡地从床上坐了起来。原来是个梦,此时他已经满头大汗。从床上下来,拿着水喝了一大口,心才平静下来。他突然想起沙漠之行的时候,也曾经做过怪梦,结果就遇见了南惊天。那……刚才的梦又预示着什么?不管预示什么,总不是什么好事,纯粹噩梦。
??赶忙穿上衣服,来到皮特的屋前敲着门:“皮特,睡了吗?”屋子里静得出奇,南净天的脑子嗡嗡作响,满头是汗,又跑到雨点的屋前:“雨点,雨点,开门啊!”里面也一点声音也没有。他这才想起来,雨点和皮特说是要夜探青瓦寨,估计已经去了。
??南净天抬头看看天,已经过了午夜,周围静得有点吓人。他推开庙堂大门,来到村子里,所有的村舍都陷入黑暗之中,一片死寂。远远看去,这些民宅就好像修葺在山中的坟包。南净天走在村中,挨个屋子敲,可一个人都没有。他这汗越流越多,心想,坏了,肯定出什么事了,那么多大活人怎么就消失了?
??在村子里转了两圈,他完全可以肯定此时的青瓦寨就是一座空村,一个人都没有。人呢?人都哪里去了?南净天突然感觉全身毛发森森俱立,一种难言的烦躁感觉涌上心头。这时,他看见眼前出了一条山间小径,蜿蜿蜒蜒地通向山中。南净天脑子就是一热,这条小路就是自己在梦中被村民们带走的那条路,如果猜得不错,这条路的尽头应该是一片开阔的野地,和一大滩血肉模糊的尸骨。
??村中云迷月黑,恶风四起,吹得人是遍体生寒。南净天摸了摸脸,顺着路走下去。路两旁怪树林立,枝条在空中张牙舞爪,形如厉鬼。时间不长,南净天眼前果然出现了一大片野地,只是地里空空荡荡的,根本就没有尸体和野狗。但饶是如此,他也惊呆了,眼前的场景和梦里是一模一样。他头上全是汗,心跳得都快从腔子里蹦出来了。
??地里落了许多的乌鸦,扑愣愣地扇动着翅膀,叫声如鼓噪,在黑夜中凄厉刺耳,此时听起来,尤为可怖。南净天搓着手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想起那个山洞,他在地里转了两圈,找到一条小径,像是梦中野狗叼着他的头跑的那条路。南净天深吸一口气,顺着这条小路走下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借着月光他看见不远处果然有一个大洞,洞里往外弥漫着迷雾,洞口还坐着一个人。这个人手里提着油灯,一身白衣,衣服上还有头罩,把脑袋罩得严严实实。这种罩袍俗名叫“一口钟”,是一种宽大的披风,人一披上,看来像钟,那人低垂着头,根本就看不见脸。南净天觉得奇怪,赶忙藏在密林中,仔细看着。
??这时密林深处,传来一声锣响。锣声未绝,从林子里走出一队人,这些人全都穿着那白色的罩袍,只是没挡着脸,一个个笑容满面。南净天看得愣了,这些人正是全村的村民。这怎么回事?他们要干什么?这是本地的习俗?洞口坐着的那人站起身来,把头罩放下,露出一张极为威严全是疙瘩肉的糙汉脸。
??那糙汉看看众人问:“都到齐了吧?”村民们七嘴八舌地说:“都到了。”那汉子点点头:“今天轮到谁了?”一个苍老的女人声传来:“轮到前几天来这的那个年轻人了。”南净天一看,那女人正是在村口接待自己的黑衣老太太。那汉子嘿嘿笑着:“有些日子没吃肉了。”村民们都喜笑颜开。老太太说:“葛村长,今天我们又抓了两个外人。这些日子是怎么了,一个接着一个。”南净天心里跳得厉害,那两人是不是雨点和皮特?
??那汉子脸上露出一丝极为残忍的笑:“我知道他们都是为了什么来的,来得好,来一个,杀一个。大家都跟我来吧。”说着,他一转身,提着油灯走进山洞,村民们跟着鱼贯而入。
??待所有人都进了山洞,周围又恢复了死一般的寂静。南净天从林子里出来,来到洞旁,小心翼翼地往里看着,里面迷雾一片,什么都看不清楚。晚上有点冷了,南净天哈着双手,犹豫了一下,慢慢地也走了进去。
??里面可见度太低,他摸着洞壁走一步看一步,耳边只能听见滴答的水声。南净天感觉到这些村民不但怪异,而且恐怖之极,其中肯定藏着什么大秘密。所以他小心翼翼地放轻脚步,但满地碎石,踏上去就嘎嘎乱响,南净天这衣服都让汗给浸透了。突然脚下一软,小腿以下瞬间冰凉刺骨。他低头一看,原来不小心踩进了一个水湾里,裤子全湿了。哎呀,这不就是梦里的那个水湾吗?难道,酒盏就在水下?

TOP

??南净天蹲下身子,伸手进水湾里乱摸,摸了一圈,连根毛都没有。
??不过倒是摸到了一处水眼,水眼就在湾水正中,正咕噜咕噜往外冒着水,看样子这湾水是活水,应该是这片山林的一处水脉所在。
??南净天甩甩手上的水走出水湾,突然想起自己曾经在梦中看见洞壁上写了一个字,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存在。他用手在洞壁上摸着,摸着摸着,手指一下摸到了一处凹陷,他的手指顺着这凹陷慢慢移动,好像是一个字的笔画,果然有字。随着这个字在自己的手指下成形,南净天的呼吸越来越沉重,他摸出这个字是什么了,这是一个“南”字。当手指走到最后一笔时,他完全呆住了,这个字为什么会被刻在这里?这是姓?还是有其他含义?是南惊天刻的吗?
??问题实在太多,线索纷繁复杂,所发生的一切都诡异莫名,南净天好像陷入了一个巨大的陷阱,挣脱不去,呼吸困难。他靠着洞壁,坐了很长时间,定了定神,才想起要去查村民的事。他摸着洞壁一步一步往前走,走了很久,眼前一亮,居然从洞里走了出来。
??洞外不远,密林环抱之中,是一处空地。空地中央,烧着一堆篝火,一群白衣村民围着火坐着。火边不远竖着一个大架子,一个全身赤裸的男人四肢分开给捆在这架子上,正昏迷不醒。
??南净天借着火光一看,倒吸了一口冷气,那人正是南惊天。领头的葛平站在架子旁,闭着眼神色严肃,嘴里也不知道叨咕什么,好像在做什么仪式。然后慢慢睁开眼,提过一个水桶照着南惊天劈头盖脸就泼了下去。南惊天一激灵,咳嗽一下,张开眼。一看此景,立马就知道自己深陷险地,开始拼命地挣扎。可那绳子栓的是死扣,捆得非常结实,怎么挣扎都无济于事。
??南惊天怒声说:“你们想干什么?”葛平嘿嘿笑着:“干什么?你看好了。”说着,从鞋筒里拽出一把牛耳弯刀,刀刃泛着蓝光。他提着刀,转身问那帮村民:“大家要先吃哪里?”
??村民纷纷叫着:“腿。”葛平摸着南惊天平滑的小腹说:“我最喜欢吃心肝了,热乎乎的心肝就着果酒,开胃。”南惊天脑子一嗡,难道这帮看似淳朴的村民要吃活人?吃活人这种骇人听闻的事情他曾听一个土匪讲过,那是清末时期,江淮一些地方遭遇大饥荒,人饿得实在没办法,就互相吃。有些地方还专门设立人肉市口,把人当猪卖。那个土匪说:“那时候,对人肉还专门有别称,叫‘两脚羊’,又叫‘想肉’,意思是人肉好吃,吃完一顿还想下一顿。孩子的肉叫‘下锅烂’,因为孩子肉嫩,用锅稍微一煮,连肉带骨头都滚熟……”南惊天当时觉得恶心,实在听不下去,还觉得好奇就问道:“那你吃过没有?”那土匪嘿嘿笑着:“小寨主,说没吃过是假话……”
??没想到,自己今天居然真的要成为这些村民的“下锅烂”。
??葛平眼里闪着野兽般的光,他不断舔着嘴唇。村民们把手里的碗敲得山响,一起叫着“开餐”。南净天心乱如麻,不行,必须得救南惊天,虽然他不是什么好人,但毕竟是自己的兄弟啊!
??此时南惊天满头是水,也不知是刚才泼的凉水还是冒出来的汗。他胸口不断起伏着,猛然狂吼:“来吧,杀了老子吧,老子二十年后还是一条汉子,到时候屠了你们青瓦寨,杀个鸡犬不留。”葛平一把捏住他的嘴,眉毛都竖起来了:“好小子,嘴这么硬。好,让我先吃了你的舌头。”说着,他一用力,捏开南惊天的嘴,把弯刀竖在空中,对准嘴就下刀。南惊天奋力挣扎着,可是周身被牢牢捆住,只能眼睁睁看着刀伸了过来。
??南净天一看不好,顺着山路跑下来,藏在离人群不到十步的地方,大气都不敢喘,紧紧地盯着不远处的葛平和南惊天,就要找机会冲过去,拼死也要救下自己的兄弟。
??葛平把刀伸进南惊天的嘴里,对准舌根就要下刀。南惊天情急之中,气沉丹田,猛然合上嘴,用牙一口咬住弯刀。他练过硬气功,有点底子,加上现在性命攸关,也不知从哪迸发的一股力量,把那刀咬在嘴里,牢固得就像铁钳子一样。葛平一拽,还真没拽动。
??葛平一看,哎哟,这小子还有点功夫,他挽起袖子对准南惊天的肚子就是一拳。南惊天疼得好像五官都挪移了,“哇”一声张大了嘴,刀掉在地上。
??葛平捡起刀,摁住南惊天的肚子,出手如电,猛地就是一刀。南净天在暗地里趴着,一看此景,暗叫不好,他一下站了起来就要往里冲。但是他再快,也没有葛平的刀快。只见刀光一闪,南惊天胸口的血喷得到处都是。

TOP

??葛平的刀在南惊天胸口迅速划了一下,刀尖恰好旋掉乳粒,一块铜钱般大小的肉,从右胸脯上旋下来。留下的伤口酷似盲人的眼窝,鲜血直流。南惊天惨叫一声,眼睛一翻,晕了过去。葛平往地上啐了一口:“拿水来。”一个村民提来水桶,照着南惊天劈头盖脸就泼下去,南惊天身子一颤,慢慢苏醒过来,嘴唇都白了。葛平说:“我要活剐了你,你放心,不到五百刀,我是不会让你死的。”
??南惊天已经没了气力,他大口喘着气:“你杀了我吧。”就在他挨刀的瞬间,南净天就感觉心口一颤,眼前一花,差点倒在地上,自己的胸口竟也隐隐作疼。
??树林深处突然传来一种很怪的声音,那种声音不像是人或者动物发出的,而是一种尖锐的咆哮,咆哮声阵阵不绝,在山中回荡,一群乌鸦乱叫着满天乱飞,村民们一个个吓得脸色苍白,葛平也停下刀子,四下张望。
??一个村民嘴唇颤得成一个了:“葛……村长,是食尸鬼。”葛平眼珠一转:“这食尸鬼会不会发现我们的粮仓?”那黑衣老太太说:“葛村长,食尸鬼对血是很敏感的,我怕它循着血味就能找到粮仓。”葛平点点头:“大家都跟我来,把粮食转移一下。”一个村民指着捆在架子上的南惊天说:“村长,这小子怎么办?”葛平闷哼一声:“先把他扔在这,他还有翅膀能跑了不成。”
??村民们从地上站起来,跟在葛平身后一起扎入密林之中,没了踪影。
??南净天一看人走远了,提着胆子从树林里出来,来到南惊天身边。
??南惊天迷迷糊糊,勉强睁开眼看见眼前人影晃动。他断断续续地说着:“你……你杀了……我吧。”南净天低声说:“惊天,是我。”南惊天这才看仔细了,凄惨地一笑:“你也来了。”南净天掏出匕首,开始割绳子:“惊天,你放心,我会救你出去的。”
??此时,胸口的伤口处开始剧痛,刺激得南惊天紧皱眉头,丝丝倒吸着凉气。南净天把衣服扯下一条给南惊天包扎上。南惊天咳嗽一声:“你为什么救我?”南净天一笑:“你放心吧,我不会看你有危险不管的。”
??南惊天想起石笛的话,这小子还真是一条汉子。
??山中风起,在树林里有碎枝踩动的声音,有人来了。南净天抓紧时间割绳子,胳膊上的两根割断,然后是双脚的。脚上的绳子太粗,匕首差点割得都卷了刃,麻绳的碎沫子满地都是。这时,南惊天的声音突然变得异常沉重,满眼惊骇,眼珠子瞪得非常大。
??原来在他们周围不知什么时候盖上了一层厚厚的黑影,一个庞然大物到了近前,遮住月光。
??尖锐的咆哮就在身后响起,南净天回头一看,吓得遍体生寒。只见身后一个怪物,三米多高,长着一副人脸,眼睛奇大,几乎占据脸部一半,浑身黑毛,双手过膝,爪子又细又长,皆呈墨色。
??这怪物估计就是村民说的那个食尸鬼了!食尸鬼朝天咆哮一声,两个人耳朵都快震聋了。南惊天看到南净天发呆,骂了一声:“你小子快点,别愣着。”南净天回过神来,开始割最后一根绳子,割到最后,那刀几乎没了刃,全都磨平。
??食尸鬼出手如电,飞出一掌,劈向南惊天。
??南惊天猛地一弯腰,耳边“啪”的一声,木头架子被打得粉碎。而南净天手里的刀此时已经无法再用,刀尖卷在一起,都快成麻花了。
??食尸鬼双手下抓,再次扑向南惊天。南惊天脚下还拴着最后一根绳子,南净天见势不妙,把刀一扔,双手抓住那绳子,大吼一声:“开!”绳子居然被他生生给拽断了。两人倒在一起,滚了出去。食尸鬼这一抓没扑出,正好打在地上,那么硬的地居然被抓出了五溜长痕,一股白烟徐徐冒起。
??食尸鬼抽着鼻子,步步逼近。南惊天见怪物眼睛虽大,但灰蒙蒙一片,眼里没神,好像是看不见东西。他捡起一块石头照着食尸鬼就扔了过去,石头飞过去时,那怪物根本没反应,等马上到了近前时,它耳朵颤了颤,随即身子一闪,躲过石头。南惊天说:“原来如此,净天,这怪物是个瞎子。”
??食尸鬼嗅着味道一步步近前。南净天说:“我知道了,它是凭着血味找到我们的。”南惊天看看自己胸前已经被血染红的布襟,他一咬牙给扯了下来。这块布已经和肉沾在一起,他这么一拽,扯动了伤口,疼得倒抽凉气。他把血布用力扔到对面,食尸鬼立即一跃,抓住血布,一把抓在手里,大口嚼着,一会就给撕烂了。
??南惊天忍着伤痛,喊了一声:“快跑。”两个人互相搀扶顺着山路往下跑,刚跑两步,只见密林之中,火把通明,村民们把去路堵得结结实实。村民们手里拿着镐头、镰刀,有的拿着自制的土箭,把这空地全部包围。
??火把之下,葛平走了出来,嘿嘿笑着:“我本想用那小子当诱饵引食尸鬼上钩,没想到赚了,不但引到食尸鬼,还钩到一块粮食。”
??南净天这才明白,他说的“粮食”原来是人。
??食尸鬼闻到人的气味,怪叫着往人堆里冲,葛平大吼一声:“放网。”一张挂满铁钩的大网从天而落,把怪物罩在其中,随后乱箭齐发。食尸鬼皮糙肉厚,这些箭打在它身上根本就扎不进去。
??食尸鬼被彻底激怒了,它抓住铁网开始扯拽,拉网的村民被拽得七零八落,眼看它就要挣脱出去。葛平操着一把大砍刀,三步两步跑过来,照着食尸鬼劈头盖脸就是一刀。食尸鬼反应极快,但只躲过脑袋,没躲过肩膀,一刀正好劈了进去。葛平力气大,刀入肉三分,血一下喷了出来。食尸鬼一声怪叫,拉破了铁网,一下跳在葛平面前。
??南惊天心里一乐,盼望这怪物能把葛平给大卸八块。

TOP

??葛平把砍刀横在胸前,浑身精光四射,两个眼珠子都放光。他猛然低吼一声,食尸鬼听见这声音,浑身黑毛都站立了,飞起来爬在一棵苍天大树上,十指如钩,紧紧扣住了树身,脚下一蹬,身如猿猴,转眼间就消失在密密实实的树叶中,没了踪影。
??南氏兄弟一看,吓了一大跳,葛平一声吼,居然把这么强悍的怪物给吓跑了。这家伙是人还是兽?
??葛平把刀拄在地上,喊了声:“绑!”村民们立即七手八脚把南氏兄弟都给捆上了。
??葛平说:“把这两块粮食先拉到粮仓,等明天晚上一起给杀了吃。”
??随后他又喊来一个壮汉:“老四,你一会儿到粮仓,把所有的粮食都杀了,我要用他们的血引食尸鬼出来,这次一定要抓住它。”
??老四愕然:“葛村长,粮食如果死了,就存不住了。”
??葛平咋咋嘴:“不存了,过两天我就领你们下山抓活人去。”
??老四一听这话,后脖子都发凉:“葛村长,这……这好吗?”
??葛平眉头一皱:“老四,我可注意你很长时间了。咱们村里谁都吃过粮食,就你小子一口没动。我要不是看你是我从小的好朋友,早就不容你了。”老四听得大汗淋漓:“村长,你放心吧。”
??葛平把手里的砍刀递给他:“快去快回,活干得利索点。”
??南氏兄弟给押到后山一个大石房前,村民把房门打开,照着两人的屁股蛋子就一脚:“进去老实待着。”两人被踹进房内。石房内有一个非常小的窗户,窗户上乱七八糟地钉着铁栏杆,冷冷的月光从窗户射进来。借着月光,南氏兄弟见到这里至少关了十几个人,人人都被绑着,其间还有四五个小孩子。
??雨点和皮特也在人群当中。南净天蹭到皮特身边,说道:“皮特,你们怎么也来了?”雨点看见他,一下哭了出来:“我们本来想探探这个村子的秘密。出来时,村里一个人都没有,也不知上哪去了,我跟洋鬼子转了两圈,没见个人影。这时候听见有一户人家里,有人在啃着什么。我俩就推门进去,前院没有人,声音是从厨房传来的。进去一看,有个老太太正在用锅煮着一个小孩,人形俱在,小孩的胳膊还在老太太手里拿着。我一下就晕了,以后发生什么事,我就不知道了,再醒过来就在这了。”
??皮特脸色惨白:“以前就听过远洋某岛有蛮人组成的食人族,没想到今天给遇见了,小命不保啊!”说着,他一眼就看见了南惊天,惊叫一声:“你……你还没死。”此时的南惊天还光着屁股,狼狈不堪,但嘴角还带着笑:“要死哪那么容易,老子我冤魂不散,和你们耗上了。”
??黑暗里有个老头说话了:“造孽啊,国之将亡,必出妖孽。”众人一听,这谁啊,怎么说话还文绉绉的?
??一个白胡子老头喘着粗气:“老朽我空活了六十年,末了末了,要成人家腹中之物,看来我的后人以后要向这些村民的肚子下拜了,那里就是葬我的坟地。”雨点一听这话扑哧破涕为笑:“老人家,你是谁啊?”
??老头说:“我姓胡,我儿子是本地的货郎,专门给各个山村贩卖常用品。前些日子,他来青瓦寨做买卖,而后就没了音信。老朽我就这么一个儿子,为了查明真相,我亲自来到这。谁成想,遭了埋伏,成了人家‘下锅烂’。”南惊天嘿嘿笑着:“你也知道‘下锅烂’?”老头说:“老朽我是山下一家当铺的朝奉,专给人看古董字画,靠掌眼为生。早年也走南闯北,见识还是有点的。青瓦寨本来民风淳朴,真没想到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其中必有隐秘。我已经通知了山下的警署,定要查个明白。”
??南净天看着南惊天,突然张口结舌:“你,你……”
??南惊天骂了一声:“你看见鬼了?”
??南净天咽了下口水说:“你……你的胸口。”
??南惊天低头一看,自己胸前那处刀伤居然自动愈合,连血都没有。他哈哈大笑:“净天,你不知道吧?哥哥我身有异能,从小就这样,受点皮外伤总是可以自己愈合。我乃神人也,不过现在是虎落平阳了。各位别废话了,多耽搁一分,就有一分危险。咱们互相把绳子给解开。”老胡说:“没用的。这些绳子都捆成了‘猪蹄扣’,全是死结,而且都浸过水了。要是能跑,我们早跑了。”
??南惊天说:“不管了。”说着,依在墙上,开始蹭身后的绳子。那麻绳相当的粗,他折腾半天,一身的汗,那绳子也就磨破了点皮毛。
??雨点依在南净天身边,低声说:“净天,我们可能很快就死了。”
??南净天一直在琢磨发生的事,总觉得其中还有很多看不透。他“嗯”了一声,继续想。雨点轻声说:“你知道我此刻最大的心愿是什么吗?”南净天看了她一眼。雨点涨红了脸:“我希望我们俩被一个人吃,这样死……也能死在一起了。”南净天借着月光看着她,只见雨点眼角挂着泪痕,脸红红的,一丝头发垂在耳边,幽怨美丽之极。他轻轻地说:“雨点,我想……想亲亲你。”
??雨点点点头,南净天心跳得厉害,也疼得厉害,为什么让我得到了心爱的女孩,但不能在一起呢?他叹了一声,把嘴轻轻碰到雨点滑腻冰凉的脸上。雨点眼泪流下来了:“净天,我不想死。”
??南净天脸上露出一丝笑容:“傻丫头,我们不会有事的。”
??门被打开了,一个高大的汉子提着一把砍刀走了进来。月光下,这个男人满脸都是疙瘩肉,粗鄙不堪,赤裸着古铜色的上半身,剽悍之极。他走到一个孩子跟前,把刀抡起来,孩子吓得哇哇大哭:“四……四叔,你不要杀我。”
??来人正是老四,他神情黯淡了许多:“孩子,不是我让你死,是村长让你死。如果我不杀你,我就自身难保啊!”
??雨点大声说着:“你们残杀小孩,太丧心病狂了。”
??老四紧缩眉头:“我们村长就喜欢吃小孩,我也没办法。”
??南净天说:“这样吧,你要杀就杀我。”此言一出,满屋子人都愣住了。
??老四走到他跟前,一脚把他脑袋踩住,把砍刀立在南净天的脖子旁:“兄弟,老子敬你是条汉子,就给你一刀痛快。”皮特看老四不注意,攒足了力气,猛然从地上站起来去撞他。老四飞起一脚:“去你的。”把皮特踢得就是一跟头:“洋鬼子,别着急,下一个就是你。”
??老四这是第一次杀人,以前是在村里宰山鸡狗兔什么的,手底下倒是有点活,但毕竟杀人和宰畜生不一样。他调整一下呼吸,挥起砍刀对准南净天的脖子就要砍去。
??南净天长叹一声:“我南净天,窝囊一辈子,真没想到是这么个死法。”
??

TOP

??刀在半空中止住了,老四皱着眉头说:“你刚才说,你姓什么?”雨点满脸是泪地喊:“南净天,南净天,你没听清楚啊?”老四挠挠头说:“我再问一句,有个叫南子仲的,你是否认识?”南净天挣扎着说:“那是我爷爷。”
??老四松开脚:“终于把你给盼来了。”南惊天看形势陡然瞬间逆转,就是一愣,但看老四似乎没有恶意,他赶紧说:“我也是南子仲的孙子,你快点把我们都放开。”老四还真听话,放下砍刀,把南氏兄弟都给松了绑。南净天一指屋子里其他人:“你把他们也放了。”
??老四赶忙摇头:“你就饶了我吧,把这些人都放了,村长非活剐了我不可。”南惊天从地上扯过一件破衣服把自己给围上,接着问:“我爷爷跟你是什么关系?”
??老四说:“南老爷子对我们青瓦寨都有恩啊,尤其是我们一家。那年村里流行瘟疫,死了不少人,是南老爷子用药救了村里人,也救了我爹和我娘。他在我们村里被当成一个大英雄。”南惊天心思转得特别快:“我爷爷有没有给你们留下什么东西?”老四愣了一下:“他临走的时候给我留下一个锦囊,这件事谁都不知道,你们可别外说。”
??南惊天暗笑,这个老四倒是傻得可爱。南净天从地上捡起砍刀来就要给其他人解绳子。老四赶忙抓住他的手:“我的小祖宗,你就饶了我吧,待会儿村长前来视察,到时候非露馅不可。
??南惊天说道:“锦囊是怎么回事?”
??老四说:“南老先生曾经秘密嘱咐过我,除非遇到南家后人,否则这锦囊万万不能打开。”南惊天心里痒得难受:“正好我们来了,可以打开了,锦囊何在?”
??“我放在家里了。”
??南惊天知道此事事关重大:“我跟你回家拿锦囊。净天老弟,你在这里守护村民。”
??雨点大声嚷道:“喂,你算盘打得真好!没听这位大哥说,待会儿恶魔村长就要来了,你倒好,自己捡了个好活,拍屁股就跑。”
??南惊天活这么大,没被人这么戏谑过。他闷哼一声:“我要怎么做,用不着你来教我。”雨点来了狠劲,她跳起来挡在门前,满脸涨得通红:“就是不准你去。”
??南惊天伸出巴掌:“好你个小蹄子,我今天非把你的嘴打烂不可。”
??南净天一声怒喝:“行了,都什么时候啦!待会儿村长来了,我们都得死。雨点,你让开,让南惊天跟这位老四去。”说着,他拍拍南惊天的肩膀:“兄弟,注意安全。”
??雨点颤着嘴唇:“南净天,你傻啊?让这小子出去,他肯定自己拿了酒盏远走高飞。”
??南惊天哼了一声:“我南惊天自认不是什么好人,但肯定是条汉子。江湖中人,吐口沫是个钉。”
??房外传来阵阵嘈杂的脚步声,老四急了:“他们来了。”
??南净天抱起雨点,把她放在一边,然后把门打开:“你们快去快回。”
??老四和南惊天刚出房门,就看见不远处灯火通明,人影绰绰。老四低声说:“咱俩转后面的小路走。”两人消失在密林里。
??南净天看两个人都走了,他用砍刀把众人的绳子砍断。大家一起聚在门口,顺着门缝往外看。手拿利器的村民们此时已经把仓房包围得严严实实。葛平环顾左右:“都准备好了吗?”一个村民说:“村长,你就放心吧。食尸鬼要么不来,来了就跑不了。”葛平点点头:“对了,你们看见老四了吗?”众人摇摇头。葛平撮了下牙花子:“也不知道老四把活干得怎样了。”
??一个村民说:“村长,我这个人有什么说什么。这个老四跟咱们不是一条心啊,全村现在就他一个人没吃过……粮食,我看这小子……会不会跑了?”葛平一摆手:“他是我小时候的好朋友,他不爱吃粮食,是个人口味问题。不过,你这么一说,我心里还真长了草,你上仓房看看。”
??那村民举着火把冲向仓房。皮特看得真切:“来人了,来人了。”南净天把砍刀握在手里,作了个深呼吸:“现在只能搏一搏了。”老胡坐在地上,吓得面无人色。
??村民来到仓房门前,先喊了两嗓子:“老四,老四……还在不在?”南净天把砍刀举过头顶,紧张得汗流满面。那村民喊了两声,里面不见动静。他抓住门把手开始开门,门缝越来越大,一股阴冷的山风吹了进来。屋里众人紧张得眼睛一眨不眨,心跳几乎都要停了。
??就在这时,山林中传来一阵野兽的咆哮声,随即树叶乱响。村民们大乱:“怪物来了……来了。”开门的村民吓得跑回人群。葛平大声叫着:“老四,快出来,怪物来了。”房门紧闭,一点声音也没有。葛平一狠心,老四,不是不管你,现在形势危险,我只能这么办了。他大喊一声:“准备铁网、砍刀、木柴,待会儿怪物来了,抓住以后就放火。”
??
??老四带着南惊天返回家中,家里冷冷清清。老四在屋子里点上灯,爬到房顶,在横梁上取下一个鼓鼓囊囊的绣包。南惊天迫不及待地打开,里面仅有一张发黄的纸,上面写着:“此锦囊一开,必是我子孙已经寻到这里,余甚感欣慰。此村藏有一件极为危险的千年古物,其中有隐秘玄机,如应用不当,为祸不浅。”
??南惊天看到这里,就是一愣,什么叫为祸不浅?他继续往下看:“此古物出自西域,后流经苗蛮,被六甲高人炼成斑蛊,蛊遇水成毒,能迷乱人心。余尝试百种草药,配成解药,如有祸事发生,当用此药解之。南氏子孙注意,此古物关系重大,携带其到江中纱岛,换回金银子母镇尸镯。”下面用毛笔画了一只镯子,宽有一寸左右,看样子是铁制的,上面还刻有一些古怪纹理。
??南惊天骂道:“到底要找的是什么古物?难道……他也不知道?”骂归骂,先得解决眼前问题。他问老四:“我爷爷有没有留下什么药?”
??老四眨眼道:“什么药?就留下一包白粉。”南惊天说:“快,给我拿来。”
??老四翻箱倒柜,拿出一个油纸包。南惊天解开一看,里面全是散发着浓郁草药味道的白色粉末。老四说:“南老先生留下两包,我吃了一包。”南惊天眉头一挑:“你现在感觉如何?”老四说:“没感觉怎么样,只是村里人都喜欢吃人,但我一碰人肉就想吐。”南惊天点点头,事情的大概他已经推断出一些。一个神秘的古物上有剧毒,也不知通过什么途径感染了全村人,这个村子就成了食人村,能解这种毒的,惟有眼前这种白粉。
??南惊天甚是聪明,他想了片刻问:“你们村有没有井、水塘之类?”
??老四点点头:“有井啊,就在村东头。”南惊天提着药站起来:“马上带我去。”
??

TOP

??食尸鬼从林子里跳了出来,它站在仓房顶,没发现任何异常,腾身而起,那么高的房顶,落下时竟然静寂无声。它提着鼻子不断嗅着,就来到了门前。
??葛平把手举起来,村民们都准备好了,看他的手势动手。食尸鬼在门前,不断嗅着,里面的人都紧紧靠在一起,目不转睛地盯着门。几个小孩子吓得满脸煞白,纷纷依偎在雨点身边。雨点像小妈妈一样,把他们团团抱住。
??南净天提刀,皮特拿绳子守在门前,大气都不敢喘。食尸鬼双臂一击,木门碎片四起。南净天抡起手里的砍刀劈头盖脸就是一刀,食尸鬼一个躲闪不及给砍在脖子上,满身是血,它一边怪叫着,一边挥舞手臂。
??外面的葛平随即一声吼:“放火。”
??顿时一把把燃着火的木柴草堆扔到门口,一会儿工夫,大火冲天把整个门都给封住了,石屋里全是浓烟。众人边咳嗽边用衣服遮住鼻口,无奈烟太大,几个小孩子被熏得摇摇欲坠,都翻了白眼。
??皮特呼吸困难,他张大嘴巴喊道:“快点,都跟我往外冲。”大家本来没主意,一听有人喊往外冲,都一起往门口跑。还没到门口呢,就被大火给顶回来,火苗子不断往里蔓延着。
??一个高大的身影冲破了火墙,把火给踩灭不少,冲到外面。南净天看得清楚,正是食尸鬼。食尸鬼还背负着一个女孩,正是雨点。雨点在它背上哇哇大哭:“净天,救命……”南净天正要追出去,只见一张大网从天而落扑向食尸鬼。食尸鬼这次学精了,耳朵一动,知道情势不好,两腿一蹬地,立即飞出数米之外,背着雨点消失在茫茫的密林当中,没了踪影。
??南净天提着砍刀站在门前,声撕剧烈:“雨点……”声音在山中久久回荡。
??这时,村民们蜂拥而上,把石房里的人全部抓住,重新五花大绑。
??
??老四摇动辘轳,一桶水摇摇晃晃地从井里打了上来。南惊天把头伸进桶里,张着大嘴喝了一口:“有些甜丝丝的,又有些咸。”老四说:“我早就觉得这水口味很怪,我们村子以前的井水冰凉无味,非常爽口。”南惊天抄起一把药粉,给扔到井里。井水一碰此药,就开始冒泡,如同烧开了一样,水泡劈啪劈啪。
??南惊天趴在井口借着月光模模糊糊看得大概,点点头说:“此药本是无色无味,只有遇见斑毒的时候才能产生如此的反应。那个古物……应该就在井下。老四,这口井多深?”老四一瞪眼:“你不是想下井吧?我们山区的井特别深,这口井能有数米,我听老人说,井下还有井眼通着这座山的水脉,你下去纯粹是找死。”
??南惊天舔舔嘴唇:“这井我一定要下,老四,求你帮个忙。你拿绳子捆住我的腰,然后用辘轳放我下去。到了下面我如果有了危险就会拉绳子,你就帮我拉上去。我如果不拉绳子……那我就是死了,这也怨不得你。”
??老四愣了片刻,咋咋嘴:“都说虎父无犬子。南老爷子就是汉子,我看你们兄弟俩也差不到哪!好,就这么办,你自己多小心!”
??南惊天把麻绳在身上缠了好几圈,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抓住辘轳,坐上水桶:“老四,开始吧。”
??老四开始摇动辘轳把,南惊天慢慢地落入井中,他眼前渐渐一片昏暗,只能看见长满青苔的井壁。好在南惊天打小练了一身的好水性。眨眼间,他坐着的水桶就碰到了井水。南惊天纵身跳入井水之中,水凉刺骨,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他看看头顶,井口处老四正在朝自己招手,他深吸一口气,一头扎进了井水里。
??
??葛平看了一圈这些被捆绑的人,摸摸脑袋:“老四哪去了?这混蛋居然违抗我的命令。”这时,跑来一村民:“葛村长,我刚刚看见老四在村东那口老井旁晃来晃去,也不知在干什么。”葛平喊道:“他去井边干什么?这小子是活腻了。剩下的人都给我宰了,不准留活口。”说着,他把刀提起来了,叫过几个壮汉和自己一起去看看。
??老四正趴在井口往下看,南惊天已经没了踪影,借着月光,只能看见微微晃动的井水。突然膝盖一阵巨疼,他哎哟一声跪在地上,几个村民赶忙把他摁躺,葛平蹲在他旁边恶狠狠地说:“你小子胆子也太大了。说,你在这干什么?”
??老四那张脸被踩在鞋底下都变了形,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葛平朝他脸上啐了一口:“你小子要是不说,我割了你的头。”
??

TOP

??食尸鬼从林子里跳了出来,它站在仓房顶,没发现任何异常,腾身而起,那么高的房顶,落下时竟然静寂无声。它提着鼻子不断嗅着,就来到了门前。
??葛平把手举起来,村民们都准备好了,看他的手势动手。食尸鬼在门前,不断嗅着,里面的人都紧紧靠在一起,目不转睛地盯着门。几个小孩子吓得满脸煞白,纷纷依偎在雨点身边。雨点像小妈妈一样,把他们团团抱住。
??南净天提刀,皮特拿绳子守在门前,大气都不敢喘。食尸鬼双臂一击,木门碎片四起。南净天抡起手里的砍刀劈头盖脸就是一刀,食尸鬼一个躲闪不及给砍在脖子上,满身是血,它一边怪叫着,一边挥舞手臂。
??外面的葛平随即一声吼:“放火。”
??顿时一把把燃着火的木柴草堆扔到门口,一会儿工夫,大火冲天把整个门都给封住了,石屋里全是浓烟。众人边咳嗽边用衣服遮住鼻口,无奈烟太大,几个小孩子被熏得摇摇欲坠,都翻了白眼。
??皮特呼吸困难,他张大嘴巴喊道:“快点,都跟我往外冲。”大家本来没主意,一听有人喊往外冲,都一起往门口跑。还没到门口呢,就被大火给顶回来,火苗子不断往里蔓延着。
??一个高大的身影冲破了火墙,把火给踩灭不少,冲到外面。南净天看得清楚,正是食尸鬼。食尸鬼还背负着一个女孩,正是雨点。雨点在它背上哇哇大哭:“净天,救命……”南净天正要追出去,只见一张大网从天而落扑向食尸鬼。食尸鬼这次学精了,耳朵一动,知道情势不好,两腿一蹬地,立即飞出数米之外,背着雨点消失在茫茫的密林当中,没了踪影。
??南净天提着砍刀站在门前,声撕剧烈:“雨点……”声音在山中久久回荡。
??这时,村民们蜂拥而上,把石房里的人全部抓住,重新五花大绑。
??
??老四摇动辘轳,一桶水摇摇晃晃地从井里打了上来。南惊天把头伸进桶里,张着大嘴喝了一口:“有些甜丝丝的,又有些咸。”老四说:“我早就觉得这水口味很怪,我们村子以前的井水冰凉无味,非常爽口。”南惊天抄起一把药粉,给扔到井里。井水一碰此药,就开始冒泡,如同烧开了一样,水泡劈啪劈啪。
??南惊天趴在井口借着月光模模糊糊看得大概,点点头说:“此药本是无色无味,只有遇见斑毒的时候才能产生如此的反应。那个古物……应该就在井下。老四,这口井多深?”老四一瞪眼:“你不是想下井吧?我们山区的井特别深,这口井能有数米,我听老人说,井下还有井眼通着这座山的水脉,你下去纯粹是找死。”
??南惊天舔舔嘴唇:“这井我一定要下,老四,求你帮个忙。你拿绳子捆住我的腰,然后用辘轳放我下去。到了下面我如果有了危险就会拉绳子,你就帮我拉上去。我如果不拉绳子……那我就是死了,这也怨不得你。”
??老四愣了片刻,咋咋嘴:“都说虎父无犬子。南老爷子就是汉子,我看你们兄弟俩也差不到哪!好,就这么办,你自己多小心!”
??南惊天把麻绳在身上缠了好几圈,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抓住辘轳,坐上水桶:“老四,开始吧。”
??老四开始摇动辘轳把,南惊天慢慢地落入井中,他眼前渐渐一片昏暗,只能看见长满青苔的井壁。好在南惊天打小练了一身的好水性。眨眼间,他坐着的水桶就碰到了井水。南惊天纵身跳入井水之中,水凉刺骨,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他看看头顶,井口处老四正在朝自己招手,他深吸一口气,一头扎进了井水里。
??
??葛平看了一圈这些被捆绑的人,摸摸脑袋:“老四哪去了?这混蛋居然违抗我的命令。”这时,跑来一村民:“葛村长,我刚刚看见老四在村东那口老井旁晃来晃去,也不知在干什么。”葛平喊道:“他去井边干什么?这小子是活腻了。剩下的人都给我宰了,不准留活口。”说着,他把刀提起来了,叫过几个壮汉和自己一起去看看。
??老四正趴在井口往下看,南惊天已经没了踪影,借着月光,只能看见微微晃动的井水。突然膝盖一阵巨疼,他哎哟一声跪在地上,几个村民赶忙把他摁躺,葛平蹲在他旁边恶狠狠地说:“你小子胆子也太大了。说,你在这干什么?”
??老四那张脸被踩在鞋底下都变了形,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葛平朝他脸上啐了一口:“你小子要是不说,我割了你的头。”
??

TOP

??南净天众人五花大绑被拉到空地上,村民们提着镰刀锄头紧紧围在四周。南净天跪在地上,看向食尸鬼消失的树林,心里疼得就像流血一样。
??村民们互相传话:“动手吧,村长不让留活口。”他们把手里的农具都拿了起来。
??老胡哭得满脸都是泪:“作孽啊,真是作孽啊。我一家子这是哪辈子造的孽,让这个倒霉村子给灭了我们胡家的门。”黑衣老太太尖着声音说:“哭什么,人一哭肉就酸了,等会儿第一个就拿你开刀。”
??一个村民将老胡和南净天拉到一旁,把两人的头摁在地上,挥起手里的锄头就要下家伙,被捆的其他人不忍再看,纷纷闭上眼。
??这时候,只听不远处一声枪响,挥锄头的村民身子晃了晃,扑通一声栽在地上。从山下跑来了十多个穿着警服的巡警,为首的手里拿着黑色的盒子枪,边跑边喊:“你们被包围了,把武器放下。”
??有些壮汉还想拿着农具比量一下,刚往前冲,就被巡警们一枪一个给撂倒。其他人一看,赶紧把手里的工具都扔在地上,纷纷举着手:“别开枪,别开枪。”巡警们跑过来,把地上这些人都给解开,老胡张着大嘴:“你们要是再晚来一会,我就去阎王爷那儿报道了。”
??为首的巡警队长是个满脸胡子的大个子,他说:“受惊了吧?胡老先生,在接到你的报案之后,又有许多人来我们这报案,在青瓦寨一带发生了多起失踪事件。我们就组织警力想晚上来个大搜查,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正好人脏物脏并在。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老胡把食人村的前因后果都说了一遍。大个子队长紧皱眉头:“真是无法无天了。你刚才说的那个葛村长上哪去了?”胡老头用手指了指方向:“他带一些人往村东头那口井去了。”大个子队长马上叫过几个人嘱咐一下,去抓捕葛平。
??南净天一把拉住他:“长官,能不能给我派几个人?”大个子疑惑地看着他:“你想干什么?”南净天说:“我的……一个朋友,被一个叫‘食尸鬼’的怪物抓走了,我想给找回来。”大个子眼睛一歪:“食尸鬼?那是什么东西?”老胡一举手:“我知道怪物的来历,我带你们去。”大个子分给他俩五个身强力壮都背着枪的巡警说:“我只能给你们这么多人,剩下的人还得跟我清理村庄,抓获贼首。”
??南净天和老胡带着这些警员一同钻入树林,顺着食尸鬼逃跑的方向追去。
??借着月光,可以很清楚地看见地上极为清晰的大脚印,树上偶尔还会出现一个三爪血印。越往里走,枝叶越是繁茂,月光很难再透下来,周围一片昏暗。老胡脸上很严肃,不时极为警觉地四处看看。南净天问他:“老爷子,你知道食尸鬼的来历?”
??老胡点点头,把自己上衣解开,古铜色的肩膀上有着三道抓痕,每一道肉都鲜红的,好像永远不会愈合一样,而且能清晰看见下面跳动的血管。南净天后脖子都发凉。老胡摸着自己肩膀上的伤口说:“那是几十年前的事,那时候我年轻气盛,在山里打猎历来都不带同伴。可就在那一天,我遇见了食尸鬼。据说这种怪物是人和猿杂配后生下来的野人,力大无穷,特别残暴,以动物的死尸为食,所以都管它叫食尸鬼。这种怪物行踪诡秘,居住的地方更是无人知晓,所以一直都认为是个传说,很多人都怀疑它的存在。可偏偏让我遇见了它,当时我死里逃生,才活到今天,可惜身上添了这么点记号。”
??南净天问:“食尸鬼是瞎子吗?”
??老胡说:“我也觉得奇怪,这次遇见的食尸鬼似乎更加残暴,而且眼睛还瞎了,在它身上肯定发生了什么事情。这种怪物传说有一公一母,公的以山为居,母的以水为所。俗话说得好,山高必有怪,水深藏妖精。咱们遇见的应该是个公的。”
??南净天理不了那么多,急忙问:“别管公母了,雨点会不会有危险?”
??老胡叹道:“落入食尸鬼手里,很难有活命的,造孽啊!”一句话说得南净天心里冰凉,眼神都散了。老胡拍拍他的肩膀:“人命在天,一切都有定数,相信雨点姑娘福大命大造化大。”
??正说着,一个巡警喊了一声:“你们看。”大家顺着他的手势看去,不远处有一个山洞,洞口都是斑斑血迹,地上还有一道拖痕。警员们把身上的枪都端在手里,小心翼翼走向洞口。老胡捂着鼻子说:“差不多,就在这儿了。”南净天就要往里闯,老胡一把拉住他:“你疯了?这么进去,非被这怪物给撕了。”
??南净天心急如焚,朝洞里大声喊着:“雨点,雨点。”耳畔中,只有一声声沉闷的回音和如鼓的风声。
??巡警们富有经验,五个人排成了一个作战阵型,彼此呼应,开始往洞里闯。老胡拉着南净天的手跟在后面。洞里怪石林立,像是一个个石像,这些石像犹如鬼怪,个个鬼目圆睁,獠牙外露,令人不寒而栗。
??周围太静了,只能听见水珠落在地上的声音。
??越往里走,水雾越是弥漫,众人就感觉阴风阵阵,吹得一身鸡皮从头发尖起到脚后跟。南净天抬手一看,手上黏黏糊糊的全是水,他低声问:“老爷子,这里怎么这么大的水汽?”老胡浑身几乎都快被水浸透了:“估计这里连着这片山区的水脉。”南净天一下想起,自己曾经在一个山洞里看见一湾水,那里就有个水眼。胡老头继续说:“这片山区,水脉相通,包括青瓦寨的井水,山区里所有的水塘沼泽,动物树木花草皆以此为生。如果说食尸鬼身上有了什么变化,很可能跟水质改变有关。”
??几个人穿过石像群,洞内出现了一大摊废草,摞得厚厚的,周围还有一大团黄色粪便,臭气熏天。警员们互递眼神,都把枪栓拉上了,全部严阵以待。

TOP

??南惊天一个猛子扎进井水,闭住气,浑身一较力使劲往下沉。可是很长时间也没碰到井底,这口气就有点用尽了。他涨红了脸,不想这么样就浮上去,继续咬着后槽牙往下沉。耳边顿时一片轰鸣声,脑子一片空白。又游了一会,胸口憋得实在受不住了,他双脚一踩水,浮了上去。刚从水里冒出头来,就不由自主喘着粗气,浑身直打哆嗦。他想了想,井水太深、浮力太大,这样硬来有点玩命了。
??南惊天用手摸了摸井壁,全是凸出来的石头,他打定主意。靠着井壁往下游,手上有了借助之物,就可以抵消浮力。他这次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重新扎了下去。刚扎下去的瞬间,就听见井口人声嘈杂,好像听见有人说了一句:“你小子胆也太大了……”
??南惊天现在生死攸关,没时间想上面发生了什么事,他集中全力往井底游。这次有了准备,扎得更深了。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他的手突然碰到了硬物,心里就是一阵狂喜,到井底了。还没来得及乐,就感觉井底中心似有一股强力,猛吸自己。
??南惊天被抽到井中心,他用手一探,摸到一处水眼,大概拳头大小。他顿感后怕,要是水眼再大一点,真不知自己会被抽哪去了。这时手边一凉,似乎摸到一个碗。他脑子一激灵,酒盏!顺手一抓,把酒盏捏在手里,好险,再晚来一会,这东西就被抽到水眼里了。
??他脚底一踩水,开始往上游,时间不长浮出水面,借着月光看,果然是一只绿色晶莹的酒盏,手感冰凉滑腻,凉凉的月光洒在酒盏如湖水般淡绿色的釉纹上,玲珑剔透。南惊天顾不上一脸的水,轻轻摸着酒盏,真是爱不释手。当他把酒盏翻过来,只见盏底刻了一个小小的隶书“六”字,似曾眼熟,但怎么回忆也想不起。他突然想起来,我还在井里呢,先出去再说。
??南惊天把住井绳拼命拽着:“老四,老四,拉我上来!”井绳不断摇晃着,可上面一点反应没有。他真急了,大声喊着:“老四,快拉我上去。”这时,井口出现了一个人影,只见上面那人随手一挥,井绳居然给扔了下来。南惊天蒙了,破口大骂:“老四,你这是什么意思,快拉我上去。”
??上面那人再一挥手,一个东西从天而降,掉进井里半沉半浮。南惊天仔细一看,吓得寒毛倒竖,扔下来的居然是老四的脑袋。那人头血淋淋,张口结舌,满脸的惊恐。
??井外的葛平一脚把老四的尸身踢在一旁,命令其他人找一块巨石。
??几个村民吃力地搬过一块石墩子,葛平阴着脸说:“扔下去,给我砸死那小子。”几个人还真听话,抬着石墩子搬到井口。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一记巨响:“你们干什么?”一大群巡警蜂拥而上,抬石墩的几个村民手一颤,石头从井口又翻落下来,砸在其中一个人脚上,那人疼得嗷嗷直叫。
??葛平愣住了,大个子过去一枪托把他砸在地上,问这些村民:“你们谁是葛村长?”葛平举了举手:“我是。”警察二话不说,上去把他摁在地上就一顿拳打脚踢:“好小子,你搁在大清就是个千刀万剐的罪。今天先给你舒舒皮子。“葛平被打得鼻口蹿血,但阴着脸一声不哼。
??大个子巡警队长看了看他,然后朝地上啐了一口:“行了,别把人打死了,回去还得交案。把这个村子从里到外搜,任何地方不能放过。”这时候,众人听见井下有人喊救命,往里一看,井里居然还有一个人和一个黑糊糊的脑袋。几个巡警摇动辘轳,把南惊天给摇了上来。
??南惊天多聪明一个人,早就把酒盏给藏在腰后。他冻得浑身哆嗦,牙齿格格直响。大个子警员皱着眉头问:“你是村民?”南惊天摇摇手:“我……我是老四的远房表弟,来看他,没想到这个村子这么可怕。”大个子警员问:“老四是谁?”南惊天一指不远处的无头男尸:“就是他……表哥啊……”他惊叫一声,一下跪在老四的尸体旁,声泪俱下:“你……你死得太惨了,这些没有人性的禽兽啊!”
??大个子把他拉起来:“朋友,节哀顺变。”他看着南惊天眼熟:“你怎么跟……刚才……好像……我见过和你长得一样的人。”南惊天一下就明白了,估计南净天也被这些巡警救了,他长舒一口气,嘿嘿笑道:“长官,我长个大众脸,哪都有像我的人。”大个子用枪支了支自己帽子:“古里古怪,又哭又笑,我看你小子就不像个好人,过来,搜身。”
??

TOP

??大个子把枪别在腰里,让南惊天立正站好,准备搜身。
??南惊天表面镇静,脸上什么表情没有,可心都快提到嗓子眼了。如果酒盏被警察摸去了,估计就肉包子打狗。民国那时候好警察少,大部分人都趁着国乱中饱私囊。
??大个子从上到下开始摸,这手就来到了南惊天腰间。
??一旁的葛平突然挣开了警员的手,像疯了一样扑在南惊天身上,他虽双手后绑,但仍凶猛异常,张嘴就咬住南惊天的脖子,嘴里不断叫着:“碗,碗。”
??南惊天抵着他的脖子,声嘶力竭地喊:“救命!”一个巡警过去照着葛平的脑后就是一枪托,把他砸得口眼歪斜,人事不省。
??大个子把南惊天拉起来:“朋友,对不住了,我开始还以为你跟他们是一伙的。”
??南惊天擦擦汗,问了问他其他被迫害的人在哪。大个子告诉他其他人在仓房待命。南惊天顺着村路来到了仓房,一眼就看见皮特正插着手歪着嘴看着山林,但是南净天和雨点却踪迹不见。
??南惊天过去和他打了招呼,问发生了什么。
??皮特就把从他走了之后的事,都说了一遍。南惊天张口结舌,感慨不已。他低声对皮特说:“哥们,那酒盏我拿到了。”皮特拍拍他的肩:“惊天,你没自己一走了之,我很高兴。你们南家都是英雄。”
??南惊天歪着嘴笑笑,他藏了个心眼,没把锦囊的事给说出来。怕皮特追问,赶紧换个话题:“不知道南净天现在怎么样了?”
??巡警们把十几个受害者聚在一起录口供,根据提供的线索,警察在葛平家的地板里挖出了他老婆和儿子的尸骨,这个畜生居然连自己的亲生骨肉都给吃了,其状惨不忍睹。大个子巡警队长拍着脑袋骂道:“愚昧,残忍,我当警察这么多年,活吃人还是头一次碰到,吃自己孩子更是闻所未闻,姓葛这小子按民国法,肯定就是一个毙。”
??南净天、老胡和巡警们把这个山洞搜个底掉,也没看见食尸鬼和雨点的踪影。南净天焦急地说:“难道他们没来?”老胡摇摇头:“不可能,洞壁上都有新鲜的血迹,不可能没来。这里难道另有出路?”
??有个巡警在洞的深处喊:“你们看看这里。”众人走过去看,在深洞之中没有路,是一处断崖,崖高数米,下面黑糊糊的看不清,只能听见哗哗的水声。
??老胡捡起一个石头扔下去,许久之后才响起“哗”一声响。他摸着胡子说:“真深啊!这里原来还藏了一条地下河。”南净天把住他的胳膊急急地问:“那食尸鬼是不是顺这条河跑了?”老胡点点头:“差不多吧,洞里就这一条路了,它总不能会隐身术吧。”
??南净天想起雨点,心如刀割,他开始脱自己上衣。旁边一个巡警拉住他:“你疯了?这么深的河水,下去必死。”南净天眼泪都流出来了:“我……我要去救雨点。”老胡拍着他的肩:“失去亲人的痛苦,我也知道。咱们从长计议,你这么下去,再把自己给搭进去。”南净天被这些人生拉死拽离开了山洞。
??返回村子,众人相见。皮特一看南净天垂头丧气的样子,就知道雨点没救着。老胡还挺热情:“都是天涯沦落人,众人如果不嫌弃,都到我家一叙。”南惊天说:“正好,听说你是看古董的朝奉,我有件稀罕玩意,你给掌掌眼。”
??老胡是本地通,领着三个人顺着一条林间小径很快就下了山。
??天光大亮,街上的人越来越多,做买卖,摆地摊,推车抗包,热闹非凡。
??经过一晚上折腾,众人早已疲惫不堪,只有南净天心里想着雨点,满面的愁容。
??老胡请客,几个人在街边的茶铺里吃了点早饭。铺子里坐着都是浑身破烂,穿着草鞋或是赤脚的平头百姓。茶铺极为简陋,几个破桌子,几条破长凳。大火炉上支一把又笨又大的铜茶壶。皮特没见过这个,瞧着稀罕,这茶铺伙计一身白衣,一手把壶,一手拿碗接茶,热腾腾发着浓香的土茶就倒了出来。老胡问道:“洋大人,没见过这个吧?”皮特一摆手:“别叫我什么大人,我是你们的朋友。老先生,这个叫什么呢?”
??老胡脸上露出一丝忧伤:“我儿子生前最爱喝这个,这种土茶有个名字叫乌龙戏水。”
??这些人里最舒服的就属南惊天了,他摸着腰里的酒盏,喝了一大口茶,赞道:“乌龙戏水,好!名好,味道更好。”
??南净天无心喝茶,牵挂雨点,就问老胡:“老人家,你知不知道洞里的地下水通往何处?”
??老胡摸着胡子想想:“对了,我家还有一份多年前绘制的本地水脉图,应该可以查到。”
??南惊天握住南净天的手,语气恳切:“兄弟,别着急。我有预感雨点姑娘不会有事的,我们还是先完成爷爷的遗愿更重要。”他转过头对老胡说:“待会去你家,我先给你看样古董,保你一辈子都没见过。”

TOP

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