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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打了,不打了。”林晚荣嘻嘻笑着跳出战圈,笑道:“李小将军武艺超群,在下也不是对手,佩服,佩服。”

    李武陵家传渊源,武艺不错这是不假,但要与他这种半高手又上过战场的人相比,自是远远不如。林晚荣与他斗了几个回合,也不还手,只任他狂攻,发泄着他心中的焦躁之气。

    李武陵年纪虽小,却是聪明的紧,心里明白这是怎么回事情,急急停下手来,眼中闪过一丝感激的光芒,抱拳道:“林将军,谢谢你!”

    林晚荣揽住他肩膀道:“谢我做什么?下次捞花灯的时候记得叫上我就行了,我还想多认识些千金小姐呢!说起来前几天与人猜灯谜,受了欺负,没有报上你的名字,还真是亏了。”

    李武陵道:“那是!这京城之中,只要报我李武陵的名号,任谁也要给我几分面子,敢欺负我李家的人还没生出来呢。”

    林晚荣哈哈大笑,历代从军,誉满大华,这小子的确有资格狂妄。

    他们二人在校场上比斗一番,早已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许震见他二人说说笑笑,心里也甚是佩服,这林将军就像是一块磁铁,不管谁靠近他身边,都会情不自禁的和他打成一片。

    好不容易送走了李武陵这小魔头,林晚荣才偷偷的龇牙咧嘴起来:“这个小兔崽子,下手没轻重,我好心好意让着你,你小子还专拣脆弱的地方踢。”李武陵年纪虽小,却是有些蛮劲。今天故意挨他几下,能为大华培养出一员猛将。也算是没有白费功夫,林晚荣安慰自己道。

    李圣、杜修元、胡不归三人早已得了许震的禀报,躲在远处看林将军调教李武陵,见他忍痛模样。急急走了过来,想笑却又要强忍住。

    见了眼前三人,林晚荣抱拳嘻嘻笑道:“诸位大哥,好久不见了,小弟给诸位拜晚年了。祝大家晚年愉快,生活幸福。”

    几个人一起哈哈大笑起来,四人用力握手,胡不归道:“林将军,我们方才在校场上见到了李武陵与你激斗的场面,那真是龙争虎斗,气象万千啊。”

    林晚荣打了个哈哈,他故意认输给李武陵,心里也没觉得什么不妥,这几位都是杀敌无数的将军。自然看地出来。大家故意与他调笑一番,却是兄弟之间亲密无间的情谊,任谁也不会计较。

    “几位大哥,在这京华学院待地如何?学了些什么新鲜玩意儿?”林晚荣笑着道。

    胡不归摇头叹道:“我老胡自幼就讨厌学堂,教我认字的先生也不知道换了多少,没想到到了这般年纪却要重进学堂。真是出乎意料。”

    杜修元道:“这倒也是,你老胡进窑子的时间,比进学堂的时间多出无数倍。这学堂自然比不上窑子。”众人哈哈大笑,胡不归脸膛红了一下。却出奇地没有反驳。

    李圣笑着对林晚荣道:“林将军,你有所不知。胡大哥进京之后,就在窑子里轧上了一个姘头,眼下正是如胶似漆,正筹备着银子为那姐姐赎身呢!”

    汗,老胡原来喜欢这个啊,与高酋喜欢熟妇的爱好倒有的一拼。胡不归有些不好意思,望了林晚荣道:“林将军,你也是来这书院学习的么?这下可好了,有你的带领,我们弟兄几个学地好了,月后开赴前线,杀那些胡狗一个屁滚尿流。”

    林晚荣笑笑道:“胡大哥,我今日是送人进书院,并非来此学习的。”

    几个人愣了一下,杜修元道:“林将军,这是为何?徐大帅早已准备好了引荐信,只要你一到,我们右路军数万兄弟就又都聚齐了。到时候上战场,杀胡人,立下不世功勋,指日可待。林将军怎能放弃?”

    林晚荣淡淡笑了笑道:“诸位大哥,以我的身份,这军国之事,与我有关吗?”

    此言一出,众人皆是呆住了。他们得林晚荣赏识提拔,经历血战,短短时日便从百户长升至万户侯,对林将军的爱戴和感激出自内心,从未想过他的身份问题。但林将军与他们不一样,他没有军籍,而且他对从军也没有兴趣,所以才会数次婉拒了徐大帅为他请功的好意,若是他不想去,没有任何人能强迫他。林将军的血性,他们是亲眼见过的,只是搞不懂他此时为何会这样消极。

    几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说些什么好,林晚荣笑道:“我俗人一个,胸无大志,从不奢望建功立业,大家不要对我抱了太大的希望才好。”

    几个人互相打了个眼色,林将军独特的个性他们都见识过,平时嘻嘻哈哈与人打成一片,可关键时刻是说一不二地,要说服他,需要时间,需要机缘,也许要等徐渭出马才行。

    胡不归几人在此深造,拉着林晚荣要去他们那学堂观赏一番。那军论学堂却是宽广的很,正中间摆着一个巨大的沙盘。林晚荣看了一眼,便愣住了。

    只见这沙盘上道路山峰,河流阡陌,皆是按照比例所制,就连那城楼也是依照真实城墙所建,精巧异常,高度长度都极为准确。比照林晚荣前世看过的军用沙盘,这沙盘建的还粗糙了些,但是在这个冷兵器时代,有这样的思维和创举,并把它付诸实践,这实在是一个伟大地成就。

    杜修元看见林晚荣发呆的表情,笑道:“林将军,你觉得如何?”

    林晚荣点点头道:“杜大哥,这沙盘是何人所建?”

    杜修元面露羡慕的道:“林将军,说出来你不信,也令我等男儿汗颜,这沙盘竟是学院中一位女先生所制。这位女先生不仅琴棋书画、术数历法样样精通,就连兵法也是娴熟无比。据说李泰老将军也常常向她请教。这沙盘便是女先生苦心钻研亲手所制,我等初见之时。无不惊诧万分。”

    李圣插嘴道:“我神机营地连环驽,这位女先生也加以改造,结构更加小巧,威力却大大的增强。我等虽是男子,对这位女先生也是敬佩无比。”

    女先生!沙盘!连环驽!不用说也知道是谁了,那丫头竟然这么大地本事?娘地,老子要不要收回那句话呢,难度太大啊!

    几个人正说着话,那边李武陵却拉着一个须发皆白,神态威严的老头子走了过来。

    胡不归等人见这老头,神情一凛,急急一抱拳恭敬道:“参见李老将军!”

    李老将军?莫非这就是传说中地大华顶梁柱李泰?林晚荣抬头扫了一眼,只见这老人白发皓须,额头眼角满是皱纹,却红光满面,精神奕奕,走起路来大开大阖,虎虎生风,自有一股威严气质。

    李武陵嘻嘻笑道:“爷爷。这位就是我跟你说过的林三,他亲口说没有听过你的大名,不信你问他,我可不打谎语。”

    汗,这小子没良心啊,我陪你玩那么长时间。你却拉着家长来打击报复我了。林晚荣急忙拱手道:“这位慈眉善目、气势凛凛的,莫非就是传说中胡人闻风丧胆地李泰老将军?”

    李泰上上下下打量他一眼,忽然开口道:“你就是徐渭所说的林三?我见你相貌普通。倒看不出有什么本事,如何能率领大军败了白莲?”

    林晚荣笑道:“李将军说的正是——本事不是看出来的。与相貌也无关系!那潘安空有绝世之容貌,却及不上将军这般铜筋铁骨、豹颜虎威,又要之何用。”

    李泰抚须微笑道:“拿老夫与潘安相比,也亏你想的出来。我来问你,治军者,首重何物?”

    林晚荣嘻嘻一笑道:“老将军,这个问题能不能不回答?在下学问粗浅,就算答上来,怕也不能让你满意啊。”

    李泰脸色一板道:“要答就答,哪来这么多地废话?”

    这老头,真直白啊,林晚荣想要打些花腔却被他一下子戳穿,当下厚着脸皮讪讪笑了两下道:“治军者,首重德行。无德失军心,唯有关爱兵士,宽人严己,方能拢聚人心,军令畅行。”

    李泰笑了笑道:“你倒会泛泛而谈,这如何拢聚人心却是一门大学问,你说来听听。”

    “这个简单。”林晚荣大言不惭的道:“同吃同住同行,待之如手足,冲锋在前,享受在后,珍惜兄弟生命,学会逃跑!”

    听到后面一句,胡不归等人忍不住笑了起来,又想起了滁州统兵之时林将军那番惊世言论。李泰奇道:“学会逃跑?此言何意?”

    “保存有生力量,不作无谓牺牲,学会将拳头收回来再打出去。”林晚荣笑着道:“有时候,逃跑是唯一正确的选择。”

    李泰未置可否,瞪他一眼道:“你若在我帐下,敢出此种言论,我必定先办了你。”

    这李泰身经百战,戎马一生,瞪他一眼,气势十足,胡不归等人不敢说话,就连一向喜欢调皮捣蛋的李武陵也安静下来,林晚荣却是不惧他,笑着说道:“李将军办了我,我也还是要这般去做。李将军是要对大华负责,我却要对手下兄弟负责,我们出发点不同,处置方式自然也不同了。”

    众人见他与李老将军争执起来,心里暗自焦急,胡不归偷偷拉了拉他衣裳,林晚荣略一摇头。李泰忽然笑道:“你年纪轻轻,倒也有些想法,难得难得!徐渭在我面前再三举荐你,今日见了你倒确实有些出乎意料,这样吧,你到我帐下来,我安插你个参将,有什么本事尽管使出来。兵带的好,我升你做统帅,带的差了,你直接卷铺盖滚蛋!”

    胡不归等人大喜,原来李泰这般严厉质问,却是看中了林将军。到李泰老将军帐中,那是大华无数军士的梦想,意味着赫赫的军功和无数的荣耀。李泰直接叫林将军去他帐下领参将之职,更说明对他的看重,虽说里面少不了徐渭地举荐,但林将军自己的表现也占了很大比重。

    杜修元见林晚荣发呆,急忙拉了拉他道:“林将军,林将军——”

    “哦?”林晚荣清醒了点,见李泰正望着自己,他苦笑一声道:“谢李将军厚爱。只是在下浅薄,还未有再次从军的打算,恐怕叫你老人家失望了。”

    “什么?”李泰哼道:“你不愿意来?怎的,做了徐渭的右路军统帅,就不愿意在我帐下做个参将?我告诉你,打胡人和剿灭白莲根本不是一回事,胡人比白莲凶悍十倍,绝非几个蟊贼可比。”

    见李泰须发皆张,气势威严,李武陵也急忙拉了拉他袖子道:“林三,难得爷爷如此看重你,你就答应了吧。你可是我举荐的!”

    林晚荣哭笑不得,我什么时候这么抢手了,连这大华顶梁柱也要请我去当兵,不去地话这老头还恼火之极。

    林晚荣正色道:“李将军,我对军国之事向来不感兴趣,也无从军之心,此次进京,乃是另外有事要办!还望老将军见谅!”

    “胡闹!国家兴亡,匹夫有责,身为五尺男儿,正当一马平川,建功立业,怎能为琐事所累?又有何事能胜过我大华安危?”李泰怒道。

    林晚荣怎么好意思说,因为我要找老婆,所以不能去参军。他自己知道自己事,上次被徐渭拉去剿灭白莲,连打胜仗纯属意外。此次上前线对阵胡人,可不是剿灭白莲那样的十打一,这是生死血战,没有丝毫投机取巧的可能。单是自己战死了那还好说,顶多世上多了几个寡妇,可若是连累了弟兄们,那就百死难赎其罪了。

    众人皆不理解他地心情,望着林晚荣坚定的摇头,李泰大失所望,叹道:“徐渭眼光向来独到,只是此次却也失了准头,可惜,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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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李泰拂袖而去,几个人都不知道说什么好。李武陵开口道:“林三,你真的不想从军?虽然我不赞成你的观点,但是我很佩服你的勇气,敢于这样和我爷爷说话的人,还不多见呢。”

    林晚荣笑着道:“说真话是对老将军的尊重。眼下我虽不想从军,但世道无常,变化多端,没准哪一天咱们就又成生死兄弟了,这个谁也说不准的。”

    胡不归急忙点头道:“正是正是。林将军行事神鬼莫测,不是我等粗浅之人看的明白的,想来他日定有让我等兄弟惊喜之时。”

    听林将军拒绝再次从军,大家心里虽然失望,但正如林将军所说,世事无常,万物皆会改变,有朝一日他又回来了也未尝可知。

    众人都是豁达之人,言谈之间叙些兄弟情谊,倒也快乐的很。李武陵年纪虽小,但自幼在军中长大、与他们几人打成一片,全无隔阂。

    林晚荣问起胡不归等人到京中之后的特况、三人顿时又面现得色。原来,徐渭对立了大功的右路军甚为看重,大军回到京城之后,徐大帅亲自向皇上举荐,胡不归等人入朝觐见,受到嘉奖,各领万户封赏。

    不仅如此,徐渭还将他们三人推荐到大华第一元帅李泰老将军帐下,待到奔赴前线抗击胡人,他三人再立新功自然不在话下。

    林晚荣点点头,徐渭确实是一个难得的有识之士,不求私,不贪功。剿灭白莲、整饬官场老徐是能手,但论到抗击胡人,却首推德高望重的李泰老将军。胡不归等人都是有勇有谋的骁勇之将,只有跟随李泰帐下北上抗胡,才是人尽其用。

    说了一会儿话。胡不归叹道:“说到抗击胡人,我虽有必胜之心,只是有些事实却也不得不承认。胡贼人高马大、体格强健,又擅于马战厮杀,我军论起单兵搏杀,确实力有不逮。但我大华胜在谋略与指挥,凭此便可御敌于国门之外。只是这些年来,朝廷重文轻武,大华盛世,浮夸成风,士学都去学那些不中用地诗词书画,到了真正用兵之时,放眼朝中,却选不出几个像样的武将。更有甚者,竟有王八羔子提出割土让地,岁予朝贡,以安抚胡人。保大华一时之安宁。娘的,这些人是猪脑子么。胡贼狼子野心,人人瞧的请楚,唯独这些吃的肚大腰圆地大人们看不出来?窝囊,真他妈窝囊——”说到这里,胡不归气得重重一拍桌子,满面愤怒之色。

    见林晚荣惊愕,杜修元知道他不在朝中,不知道这些军国之事,叹口气道:“林将军莫要怪胡大哥失礼。数月之前,徐大人上疏议论今春出兵抗击胡人之事。竟有人提出割地求和,实在让人不齿。幸亏徐大帅与李老将军力陈弊病,皇上才下定了决心,要今春发兵,与胡人决一死战。只可惜,我大华安逸多年,文风鼎盛,才子大儒层出不穷,唯独武将却是匮乏之极。大军远征,遍数朝中文官武将,除李老将军外,竟无一人堪作大用。无奈之下,唯有请李老将军再挂帅印,以古稀之年率军远征,怎不叫人心伤?”

    说到这里,几人一阵唏嘘,连那年纪小小的李武陵也是连连摇头。

    盛世兴文,乱世兴武,这是社会发展的自然规律,哪一朝哪一代也逃不开,林晚荣倒是看的开,笑道:“这个倒不用担心,我大华历史悠久,绝不是没有人才,只是龙潜于渊,尚未被发掘而已。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到了危急关头,自会有英雄好汉挺身而出的。”

    胡不归点点道:“话虽是这样,但是看着老将军这般年纪还要千里跋涉,为国征战,我等弟兄心里着急啊——林将军,你就真的不再考虑一下了?”

    说了半天,他们还是在动这个心思啊,林晚荣笑着道:这事搁下再说吧,计划也许赶不上变化呢。哦,对了,你们说的徐先生,莫非就是教授术数历法的那位徐小姐?”

    杜修元奇道:“正是这位徐先生。怎的,林将军见过她?那可好,你们都是这般有才华之人,定能好好交谈,引为知己。”

    知己?汗,我怎么感觉像是死敌!胡不归也点点头:“徐先生博学多才,天文地理、术数历法无一不知,以前我还不太相信,这些时日以来,她与李老将军经常来为我等讲习兵法,连老将军也常常向她请教,我胡某才心服口眠说她是大华第一奇女子,也不为过。”

    听他们几人吹嘘那徐小姐,李武陵笑道:“这些还用你们说,徐姑姑的才华,京城哪个不知,哪个不晓?”

    姑姑?林晚荣奇怪了一下,徐小姐是李泰的女儿?不对啊,分明一个姓徐,一个姓李,八杆子打不着的亲戚,哪里来的姑姑。

    他拉过杜修元道:“杜大哥,这徐先生和李老将军有关系吗?”

    杜修元叹口气道:“你不在军中,不知他们渊源,这也难怪。李徐两家相交莫逆,徐小姐自幼便被许给了李泰将军的二公子。只是老将军常年戍守边关,与京城相距甚远,李二公子跟随父亲身边,与徐小姐尚未见上一面,便战死在了沙场。李家满门忠烈,两位公乎都为国捐躯,皇上连下了十八道圣旨,才拗过了老将军的性子,将他自边关接回京中养老。”

    原来如此,林晚荣深深一叹,这位徐小姐竟然是李泰未过门的儿媳妇,难怪问她成亲没有,她根本就不予回答,也难怪她梳着妇人发髻,那位什么叶公子却依然紧追不舍。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何况还是守寡的文君,这也正常。

    “林三,你也认识我姑姑么?”李武陵道:“我感觉,你们两个应该很谈得来。”

    “小伙子,男人的感觉往往是错误的。”林晚荣哈哈笑着拍了拍李武陵的肩膀。胡不归等人也是大笑起来。

    辞别了这几人出的京华学院,天色已是暮暮,也不知道大小姐去拜访夫人的旧友回来没有,淋晚荣闲着无事,便在京华学院外闲逛起来。

    这京华学院依山而建,怀抱一潭深湖,却有个好听的名字,叫做“碧波谭”,环境幽雅。风景宜人。湖边凉风习习,刮在脸上,虽觉微微冻骨,却也让人清醒。

    林晚荣寻了个干净的地处,靠着一棵干枯地柳树,一屁股坐下。湖上烟波浩淼,水雾蒙蒙,他却看的有些愣神。

    什么时候才能寻到青璇?难道真的就要这么一直等下去。等到七月初七?可是巧巧怎么办?她还在金陵日夜期盼自己回去。想到这里,他心里有些烦躁。扔起个石头砸在水中,噗通一声轻响,层层的波纹便向四处弥漫开来。

    “什么人?”不远处传来一声娇喝。

    林晚荣愣了一愣,抬头望去,却见不远处的一棵树边站着一个人影,依稀可见是个女子,粗壮的树干遮掩了她苗条的身躯与面容,让林晚荣竟然没有发现她的存在。想来是这一声异响惊醒了那女子的沉思,她才会开口相询。

    这湖又不是你家的,扔个石头也要如此大惊小怪?他心情不好……哼了一声叫道:“不是人!”

    那女子听他这般言语,凝神打量过来,开口道:“原来是你!”

    看清树后的娇俏面容,却原来是那个徐小姐,算上昨日庙中相逢这竟是两日之内的第三次相遇了。

    人生何处不相逢,嘿嘿,徐小姐,我们可真是缘分不浅那。”既然被她看见了,他索性大步朝徐小姐跟前走去。

    徐小姐警惕的望他一眼,惊诧道:“你是跟踪我来的?”

    跟踪?老子不用这招很久了。林晚荣耸耸肩:“我说不是,你会相信么?你就当我跟踪你吧,很好,我是劫个财,还是劫个色呢?”

    徐小姐皱眉道:“语出轻薄,实在该打。”

    她扬扬手里的连环弩:“昨日已经警告过你了,你却还不悔改。”

    这小妞,随身都带着这玩意儿防身啊。林晚荣笑道:“悔改,悔改什么?我一不偷二不抢,要向谁悔改。倒是徐小姐你,随身带着连环弩,也不知道在防备谁。李圣李大哥难道没有跟你说过,这连环弩不是万能的?”

    “你认识李圣?”徐小姐奇怪道:“这连环弩威力强劲,适合骑兵与步兵作战,还有何种兵器能够比它更强——啊——”

    “怦——”的一声大响,水花溅得老高,湖面上一个巨大地旋涡缓缓四散,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烟火的味道。

    林晚荣嘿嘿一笑,伸出手掌晃了晃道:“你瞧见没有,这叫做一阳指,比你那连环弩强上百倍。我是让着你,才不与你计较的。”

    徐小姐方才初闻那声大响,吓得一下子捂住耳朵,待到看见他在自己面前得意洋洋地炫耀,却是忍不住噗嗤一笑道:“火枪便是火枪,你却要装作什么一阳指,欺负的了别人,却休想骗过我!”

    “你知道火枪?”林晚荣惊骇道,青璇送给自己的这玩意儿宝贵无比,可不是什么人都知道的,这位徐小姐竟能说出名字,怎不叫他惊诧莫名。

    “这火枪乃是西洋人传进来的,昔年宫中曾有一位不列颠的传教士演示过,我曾经见识过它的威力,也曾反复研习过,只是以我大华的工艺,尚不能仿造——”

    “不列颠传教士?”林晚荣大惊,向她身前行了一步,大声道:“他叫什么名字?”

    徐小姐急退了两步,扬扬手中连环弩道:“你要做什么?”

    娘的,老子还能非礼你不成,林晚荣紧张道:“请问徐小姐,这位不列颠传教士。是不是听做约克?”

    徐小姐惊诧地望着他道:“你如何知道?约克传教士早已返回不列颠了,难道你手中的这把就是——”

    谢天谢地谢人那,林晚荣恨不得仰天痛哭,总算找到能够说的上话的人了,虽然这个人对自己不是那么的友好。

    他尽力使自己脸上的表情变得和蔼。轻柔道:“徐小姐,请问你知道,传教士约克后来把这火枪赠与谁了吗?”

    “你手里拿着火枪,还要问他赠与谁了?”徐小姐摇头哼道:“手拿火枪欺负我一个弱女子,还偏要这般卖弄,莫名其妙。”

    你才莫名其妙呢,不是你拿箭对着我,我会对你拔枪?林晚荣心里恼火,脸上却是一个迷死人不偿命的笑容:“徐小姐误会了。这火枪是我一位朋友送的,可惜后来我们离散了,我还不知道她住在哪里,所以才有此一问。有一位叫做肖青璇的小姐,你认识么?”

    徐小姐摇头道:“你说的肖小姐,我不认识,至于这火枪被约克赠与了谁,我也未曾听说。”

    我靠。什么都不知道,你还这么拽?林晚荣努力使自己脸上的笑容不僵硬:“徐小姐。你说约克是传教士,昔年你是在宫中见过他的,是么?”

    这次徐小姐总算点头了,林晚荣却是愣住了:宫中?青璇怎么和宫中扯的上关系?宫女?不像,有长得这么漂亮的宫女吗?皇帝能饶的过她?嫔妃?呸呸,她是我老婆,双修的时候还是黄花处子,嫔妃个屁!

    身在宫里的,不是宫女,又不是嫔妃。难道她是——他心脏噗噗直跳,惊得自己都差点跳了起来。

    公主?我老婆是公主?日啊,那我不就是驸马?他简直不敢想下去了,想想青璇绝世的风姿与众不同的气质,越来越觉得这种可能性很大。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老子感谢苍天,感谢萧家,感谢白莲教,是他们联手,送了我一个公主老婆,哇哈哈哈!

    他这边兀自美梦,那边徐小姐却是看的迷惑,只见萧家这个下人,脸上的表情丰富万端,时而惊诧,时而欣喜,时而淫亵,时而思念,真个叫变幻莫测。

    “三林,你怎么了?”徐小姐见这人痴痴傻傻,忍不住眉头轻皱,唤道。

    “哦,徐小姐是在跟我说话吗,我很好,我很好,嘿嘿——”林晚荣自意淫中清醒过来,眼下这些都还是他的猜测,在未找到青璇之前,一切都是未知数。

    戒骄戒躁,再接再厉,他心中对自已鼓劲道,脸上的笑容却是犯贱地很,嘿嘿连笑了几声才道:“徐小姐,您对这宫中的事情很熟是不是?你说说,咱们当今大华这皇帝,膝下有几位公主?”

    徐小姐笑道:“也说不上很熟,只是你问的这些事情,大华子民人人都知道,怎地偏就你不知?莫非你不是居住在我大华不成?”

    我火星来的,不行啊?林晚荣干笑道:“主要是最近太忙,把脑子搅糊涂了。请问当今皇帝共有几位公主,都是多大年纪啊?”

    徐小姐仔细打量他,见他神情急切不似作假,心里直觉奇怪,这人莫非是从地下冒出来的,竟连这些都不知道。

    “当个皇上共有两位公圭。长公主已是四旬年纪,小公主却正是双十年华。”

    四十岁的肯定不是我老婆,莫非青璇是那二公主?这姐妹俩竟然相差二十来岁,皇帝也不知道怎么生的。

    徐小姐似是看穿了他心中疑问,又知道他对皇家子嗣之事一无所知,便索性开口道:“当个皇帝勤政爱民,操劳日久,毕生只娶了五位嫔妃,且都是未登基时所娶。两位公主之间,也曾有一位皇子诞生,只是二十年前皇上尚在潜邸之时,皇子意外身故。后虽有公主诞生,但丧子之痛让皇上伤心不已,二十年间竟再无所出。”

    原来是这样!这皇帝三十多岁登基,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怎么就再没个儿女诞生呢?难道真的是因为“操”劳“日”久,那玩意儿损坏了?有古怪!

    林晚荣心里疑惑不止,要让我三十多岁当皇帝,老子龙精虎猛,二十年时间,不生一百个儿女,也要生八十个!

    “那再请问徐小姐一声,这位小公主,许配了人家没有?”林晚荣腆着脸皮问道。

    “你问这个做什么?莫非你想——”徐小姐笑笑道:“这二公主生性淡泊,深居简出,一年之中,难得有人见她一面,连我爹也是在她幼时才见过。至于有没有许亲,这个我就不清楚了。也许,你可以去打听打听。”

    后面一句纯属讥讽了,林晚荣假装没有听到,“生性淡泊,深居简出”,这个倒是和青璇有些相象,可是只凭这一点,就能判断我老婆是公主吗?看来有必要进宫一趟,和这位二公主“交流交流”了。

    见这位三公子苦苦沉思,徐小姐道:“你还有问题要问吗?,

    “基本没有了,谢徐先生答我心中疑问,改天有空请你吃饭!”林晚荣嘻嘻笑道。

    徐小姐微一摇头:“可是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你是怎么认识李圣的?你认识胡不归、杜修元他们吗?”

    “应该算认识吧,毕竟大家都是道上混的。”

    徐小姐微微点头道:“我明白了,三林,林三,原来你就是他们经常提起的林将军!”

    “愧不敢当,我不是什么将军,只是萧家籍籍无名的一个小小家丁,混口饭吃而已!”林晚荣嬉皮笑脸道。

    徐小姐仔细打量他一眼,正色道:“这样说来,那日观灯猜谜的也是你?那种子发芽、油锅洗手的也是你?听爹爹说起你的事情,我原本对你很是敬佩,只是你昨日那般作为,却很难让人生出好感。做恶事的时候就用假名,做正事的时候却用大名,虚假的很。”

    大名?你以为林三就是我的大名?这小姐有意思啊!他大笑着道:“徐小姐说这话倒让我疑感了,听你所言,我要不像昨天那样作恶,就会对我有些好感了?”

    徐小姐愣了一下,没想到自己无心的一句括,便让对方抓住了语病,这林三反应倒迅捷的很。

    “小姐大概是见多了谦谦君子,对我这样的邪人还不太习惯。其实甭管恶感还是好感,这都是感觉,记住就行了。再说,我也从来不认为自已是好人——做好人能长命吗?”

    这番歪理让徐小姐也不知该如何反驳,林晚荣将藏在身后的火枪揣回怀里,笑嘻嘻道:“哦,顺便问一句,听徐小姐提起令尊,请问他老人家是哪一位,如何认得我?”

    “他也是一介书生,名字不提也罢,你与他相见了自会知道。”徐小姐神色淡然道。

    一介书生?姓徐的?林晚荣脸色一变,惊奇道:“你是老徐家的丫头?”我靠,老子脑袋被猪踢了?姓徐的,又是如此出类拔萃,还熟悉林三的事情,除了老徐他家闺女,还能有谁?

    这人怎地这般不知礼数,徐小姐暗自恼火,却没有发作,只点了点头。

    林晚荣笑眯眯打量了她一眼道:“哎呀哎呀,徐家的小姐都长这么了?愣是没认出来啊!乖,几岁了?真是不打不相识,早知如此,昨天大家就一起避避雨,认认亲了——”

    徐小姐涵养再好,听他这句话,也忍不住怒火中烧。见徐家小姐紧握的小拳头,他装作没有看到,嘿嘿一笑道:“说起来,你爹和你苏姨娘,还是我保的大媒呢。对了,徐丫头,你叫什么名字——”

    见他如此嚣张,徐小姐银牙暗咬,只是听他提起自己爹爹和姨娘,她不敢不答,咬牙顿道:“我叫徐芷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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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名字不错,汀芷芳晴,有意境的很,比我林三两个字强多了。真不愧为天下第一学士之女,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林晚荣点头笑道。

    徐芷晴摇头轻笑,这人说话古怪,乱扯一气,听他说话就当作是笑话听听了。

    “我说芷晴啊,回去跟你爹说说,等过几天我得空了就去你家府上拜访,想来徐大人一定是无限欢迎的。哦,对了,还有你苏姨娘,说好了等我进了京,他们要请我吃谢媒酒的,可惜你的媒我就做不上了,这世界哪有自己为自己做媒的道理,哈哈——”

    听他口称芷晴,亲热之极,后面又是老话重提,占自己便宜,徐小姐哼了一声,长出一口气,眼神却是平和下来,似是没听到他这般胡言乱语,脸色古井不波,点头道:“林世兄的话,芷晴一定转告姨娘与爹爹。”

    真不愧为徐渭的女儿,有些气魄,林晚荣哈哈干笑了两声:“徐小姐有空的话,也可以到萧家的分号来看看啊,我一直都在的——哦,不是,是大小姐一直都在的。你不是要与她见面聊上一聊嘛,相信你们会有共同语言的。”

    徐芷晴长长的睫毛抖了抖,忽然开口道:“林世兄,芷晴有个不情之请,不知林世兄可否答应?”

    这小妞要求我?林晚荣细细审视了她一眼,只见徐小姐杏眼桃腮,雪肤玉唇,柳腰纤细,身躯丰满,虽已不复双十年华。却更有股成熟的韵味。“小姐求我什么?先说好了,如果是简单的,我就答应,不简单的,我就不答应。”他笑眯眯道。

    “简单之极。”徐芷晴淡淡道:“想借林世兄随身携带的火枪一观。”

    借枪?我随身携带两支枪。也不知道你是要看哪一支。他嘿嘿一笑。面色严肃道:“这事对小姐来说容易,对我却不简单。这火枪是我一个朋友送给我防身的东西,对我而言,重逾性命。试想,我与小姐不过是区区两面之缘,能放心的把性命交到你手上么?”

    “林世兄言之有理。”徐芷晴点点头。将手中连环弩递到他手上道:“这连环小弩改进成功之后。我便每日随身携带,从不离身,也是我防身之用。为表我诚意,我便将连环弩交与世兄手中,这也算是一命换一命。你以为如何?”

    徐芷晴脸色凝重,不似玩笑,林晚荣看了那连环弩一眼。笑着道:“这个莫非就是传说中的生死相许,至死不渝?我们才见了这么几面。就到这个地步——是不是进展的太快了点?”

    徐芷晴凤眼轻闭,示意没有听见他的话,林晚荣见好就收,哈哈一笑,将火枪放到她手里道:“给你看看也是无用,这玩意儿以我大华冶炼的水准,是仿造不出来的。”

    那火枪入手甚沉,徐芷晴握在手里却是秀眉一皱,轻道:“昔年第一次见这火枪之时,我只是远远观望,未曾触摸,不曾想放在手里,竟是如此沉重。”

    “你不是说,你昔年曾经研习过么?”林晚荣奇道。

    徐小姐嫣然一笑:“我不这样说,你能将这火枪借我一观么?”

    好一个狡猾的小妞,林晚荣嘿嘿一笑,幸亏老子将这弹药卸下了,要不然落在你手里,还不知道会出什么事情呢。

    徐芷晴仔仔细细的观察摆弄了那火枪一阵,摇头叹道:“西洋人的手艺精细的很,这枪膛和准线都是精致活,我大华工匠略逊一筹,想要仿造,却也造不出来。

    林世兄,你能不能打上一枪?我想看看火枪发射时的情形,方才那一枪太快,我没看清。”

    “这个——不太好吧,当着徐小姐的面打手枪,不太雅观,我也不擅长啊!”林晚荣腼腆道。

    徐小姐见他神情说不出的猥琐,顿时提高警惕:“打手枪而已!为何不太雅观?”

    林晚荣哈哈笑了两声道:“那你是希望我左手打,还是右手打?”

    徐芷晴只觉他表情说不出的怪异,却又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思索半天未觉有什么差错,只得道:“林世兄习惯用哪只手,那便用哪只了。”

    林世兄严肃道:“这种高难度的技术活,其实我两只手都不太擅长。不过徐小姐既然发话了,那我便打来看看,唉,当着这么美丽的小姐面前打手枪,我真是有些不好意思呢。”

    他拼命的忍住笑,装好子弹,瞄准池畔一棵干枯的柳树,“怦”的一声大响之后,那树上顿时嵌满了弹子,深入树干数分。

    放开掩住耳朵的小手,徐芷晴肃容道:“西洋人的手艺,果然非凡,单凭这气势,便足可将人吓倒,遑论这火枪发射的巨大威力。”

    林晚荣摇摇头道:“徐小姐,这不是手艺活,而是最初级的精密加工,单凭人手,是做不出这样的工艺的。不知道徐大人有没有和你谈过法兰西人塔沃尼的事情?李圣是到过塔沃尼的铁甲船的,那铁甲船上整块切割的钢板,还有船上的火炮,做工精密程度,都要强于我大华。这还是他们刚刚踏入精密加工的门槛。倘若我大华继续固步自封,夜郎自大,待到西洋进入真正的机械时代,划船可以不用风不用桨,而是用热能转化成机械能,推动万吨巨轮前进,那我们与他们的差距将是巨大的。不管徐小姐相不相信,这绝非危言耸听,如果等到那一天我们再觉醒,则悔之晚矣。”

    徐芷晴纵是天资聪颖,听了这些话却也有些吃惊,讶异道:“热能转化成机械能?这是什么意思?那西洋,真的会有如此发达的一天么?”

    “就拿这火枪来说。徐小姐认为这枪膛里装填的弹子是如何发射出去的呢?”

    徐芷晴认真思考一阵,才道:“这个我曾研习过,是火药爆炸燃烧时将铁弹子射出!”

    林晚荣苦笑道:“你只知其表象。却不知其内里。这是两种能量的转化,火药爆炸产生的热能,转化为推动子弹前行的动能——这个,我说的,你能听得懂么?

    见徐小姐睁大了天真无邪的眼睛。林晚荣无奈苦笑。老子说这些不是自找苦吃么?她愿意懂么?她能懂么?

    “不说了,不说了,说了你也听不懂,没什么意思。”林晚荣意兴索然地挥挥手,再也没了兴致,连招呼都没打。转身就向远处去了。这天底下。到哪里去寻个能听懂他说话的人呢?

    “热能?动能?这到底是什么?”徐芷晴皱眉苦思着,忽见那走远的林三又回转了过来,脸色有些尴尬的问道:“徐小姐,问你个事?”

    “何事?”

    “皇宫怎么走?”……

    徐芷晴迟疑了半天,才笑道:“你去寻皇宫做什么?那里是你能去的么?只怕你还没到了近前。早已被人拿下了。”

    “我去周围转转,顺便找个人。”林晚荣嘿嘿笑着道。

    “你这人倒会做些美梦,那二公主乃是王之骄女。天生贵胄,每天想要求见她的富家公子,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你莫要把自己误了。”想起林三先前说的那些莫名其妙地话,徐芷晴忍不住好笑,听这人方才说话倒是有板有眼,怎么转眼就又痴痴傻傻了呢。

    林晚荣嘻嘻笑道:“徐小姐,你可千万不要这样关心我啊,会让人误会地。”

    徐芷晴淡然道:“谢世兄关心了,我对许多人都是这般说话,却也不见误会。”

    又摆脸色了,有个性,惹恼了我,我就想个法子追上你,然后再甩了你,让你痛苦后悔一辈子,嘿嘿,这个惩罚够歹毒吧!他笑得淫邪,徐小姐似是猜中了几分他心中想法,摇头哼了声,不再与他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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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皇宫看一看是一个伟大的梦想,林晚荣的人生目标是,想到就要做到,要做就做最好。徘徊在外城之前,远望宫阙重叠,画栋雕梁,九梁十八柱,无不精美异常。

    皇宫内院可不是萧家大院,不是想进就进想出就出的,眼下立在护城河外,前方守卫森严,想要再进一步都是困难。林晚荣倒是平静之极,他可不是傻子,就算青璇真的住在宫里,这皇宫内院,光说房子就有几千几万间,到哪里去找她?一切都还要从长计议。

    站在门阙处,遥望皇宫外城,他仿佛看见了青璇俏然挺立地身影,这丫头,也不知道是不是也一样的想念我?

    他嘿嘿一笑,旁边却是落下一乘小轿,轿中探出一个娇俏的面孔,轻呼道:“林三,你怎么在这里?”

    “大小姐,我特意来接你啊!”林晚荣嘻嘻一笑。

    萧玉若脸上一红,白了他一眼道:“不老实!我到这里拜访母亲的一位故友,也是临时决定,你到哪里接我来着?怕是你到这里做什么坏事才是!”

    哈哈笑了两声,见天色已晚,便直接跟着大小姐的轿子回府里去。将送玉霜到学院的事情与大小姐讲了一遍,听到徐渭的千金便在这学院里授课,大小姐点点头道:“有徐家姐姐照应着玉霜,我就放心多了。等到忙过这几日,我们便一起去徐大人府上拜访一番,到时候好好与徐姐姐说说话,你看可好。”

    “好,当然好!”林晚荣笑着答道:“大小姐今日这番忙碌,有什么收获没有?”

    萧玉若微微一叹,轻声道:“母亲离京多年,这些旧友早已疏远的差不多,今日贸然上门拜访,别人不给冷脸就不错了,哪里谈的上什么收获?”

    人一走茶就凉,本来就是这个理,你又不是第一次见识到。见大小姐脸色有几分凄凉,林晚荣劝慰道:“世界上的事情本来就是这样,越是艰辛的,你办好了,就越有成就感。要相信自己,再说了,就算你不相信自己,也要相信我啊,我是什么人,我是林三啊!”

    “讨厌,我哪里不相信自己了?就听你吹牛皮。”大小姐哼道:“过几日大相国寺要举办赏花会,对我们来说可是好机会,这几日你不许偷懒,要天天跟在我身边,好好谋划一番。”

    “我本来就是被你盘剥的命,要说不帮你,那你还不得把我吃了?”林晚荣笑道:“说起来,咱们那银钱也赚了不少了,什么时候把帐本给我看一看啊,可别被你做了假帐,黑了我的银子。”

    “你整日就记得银子,等明儿个,把你些银子都从银号里般回来,你都抱着睡觉好了。”大小姐见他嬉皮笑脸的样子,心里说不出来的恼怒,哼道。

    看准宋嫂瞅不见的机会,林晚荣鬼鬼祟祟的将头伸到小轿边,轻薄说道:“那我抱你好了,抱了你就等于抱了银子。”

    大小姐心里怦怦跳了几下,扭过头不去看他,轻声道:“无耻之徒!别想哄骗我,我可不是玉霜,只有她才听信你那些鬼话。”

    林晚荣偷偷伸过手在她手背上挠了一下,大小姐急急将手收了回去,脸色羞红,小声哼道:“你做什么,有人看着呢!莫以为我像玉霜那般容易欺负!”

    林晚荣与她调戏一会儿,笑道:“说起玉霜,我还真有些想念。她去了学院,这内院之中,只剩下我与大小姐二人,孤男寡女,我真怕,唉——”

    大小姐听得心惊胆颤:“你,你要做什么?要是你敢欺负我,我就去告诉娘亲!”

    “那要是你欺负我呢?”林晚荣嘻嘻笑道:“难道我也要去告诉你娘亲?那怎么好意思呢?我可是正经人——”

    萧玉若再不敢听下去了,恼怒瞪他一眼:“你可不要以为我是那般随便的女子,你要是敢有什么不轨之心,我就——”

    “好了!”林晚荣轻轻笑道:“不要威胁我了。和你开个玩笑,你还当真了?等着我去行不轨的女子多的是,排队你也要等三个月啊!”

    大小姐放下帘子,在轿子里大声道:“抬轿子的,行快些!宋嫂,吩咐下去,今夜不必准备林三的晚膳!排队伺候他的人,都等了三个月了。”

    大小姐果然说到做到,这晚膳便无人过来招呼他,林晚荣也不在意,打是亲,骂是爱,不打不骂那才怪。

    正躺在床上昏昏欲睡,忽听吱呀一声轻响,房门被人打开了。

    大小姐终于还是忍不住了啊,他心里一喜,急急起了身来,见了门外走进的那人,却是一愣,惊道:“你,你要做什么,不要过来,我喊非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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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怕我吃了你么?那你便大声叫着试试,看谁会来救你。”那女子手中执着一柄短剑,微微摇晃一下,笑着欺上前来,眼中水汪汪的一潭。

    望着明晃晃的短剑,林晚荣心里一阵郁闷,这魔女怎么来了,而且还是夜晚闯进我房里?她要是把我办了,我是叫还是不叫呢?为难啊。

    “唉,反正你是准备用强的了,看在你是仙儿师傅的面上,我也不反抗了,你奸吧,可千万不要用背入式啊。”

    安碧如秀脸一红,咯咯笑道:“小弟弟,几日不见,你这脸皮似乎是越来越厚了啊。怎的,那日的醒酒汤没有治好你么,要不,姐姐再为你准备些好东西吧,保准你喜欢的。”

    不提醒酒汤还好,一提这回事,林晚荣立即悲上心头,你这狐狸精,总有一天老子要让你知道什么叫做半醉半醒、欲仙欲死。他打了个哈哈道:“哪里哪里,没有安姐姐在旁边锤炼,小弟弟我总觉得最近腼腆了不少呢——姐姐,好久不见了,真想你啊,来,抱一个!”

    他作势要搂,安碧如嘻嘻笑着,晃晃手中短剑道:“好啊,我不介意的!”

    “——咦,你手里拿着刀剑干什么,晃得我眼晕。正月还没过,动刀动剑不吉利的,快快放下了,上床来说会话。”林晚荣笑道。

    安碧如大大方方在他身前坐下,略一打量屋里摆设,摇头道:“这萧家待你真的不怎么样啊,瞧你这屋里寒酸的,连个暖床的丫头都没有。小弟弟,以后跟着我吧。姐姐保你吃香的喝辣的。那萧家地夫人小姐们,你玩玩就扔了吧,别沾上身了。”

    无语,这位姐姐真是世界第一女强人!老子到萧家又不是来当大爷的,有这么个独立房间,还能每日调戏下小姐,如此出众的一份工作到哪里去找。

    林晚荣哈哈笑着起了身,坐在她身前道:“姐姐,你是怎么找到我的——唉。这刀剑明晃晃的,看着吓人,还是收起来为好。”

    安碧如妩媚一笑:“要寻到你还不容易么,你又不是那宫中的皇帝老儿,我有千百种手段寻你——这刀剑还是拿在手里安稳,我们孤男寡女身处斗室,你若是欺负我一个弱女子,奴家到哪里喊冤去?”

    林晚荣恶汗,我欺负你?你不强暴我,老子已经大叫万岁了。如果说这个世界上还有他搞不定的女子的话。这位安姐姐绝对就是其中之一。

    “姐姐,你用你的贱对着小弟弟,我真地很不习惯唉,能不能请你把你的贱稍微收回去一点点,我怕吓着小弟弟。”林晚荣肃容望着她道。脸上的神情无比恳切。

    “这剑是我防身之用。你若不放心,大可以也亮贱啊。当日济宁城外,你可是威风的紧,怎么今天就这样畏缩了,你还是不是男人。哎呀——”

    林晚荣将手中火枪往她硕大的胸前顶了顶,软绵绵的感觉让他又推进了几分,在她身上扫了一眼。急吞了口口水道:“咱们打个商量吧,姐姐。你虽有绝世好贱。但我随身也带着两杆枪,其中一杆还是专打女人的,厉害无比。如今的你不是白莲教的圣母,我也不是官军的将领,咱们一个是仙儿的师傅,一个是仙儿的相公,都是她至亲之人,好说好商量,不要做些打打杀杀的事情,就像昔日在微山湖上那样,大家一起谈谈心,享受一下生活,不是挺美好的么?”

    安碧如噗嗤一声掩住了小嘴,妩媚瞥他一眼道:“我就知道你会说这些话,你看我地这好剑是什么?”

    她玉手轻拨,哗啦一声脆响,那明晃晃地小剑便从中间断成了两截,露出中间的一截空心,却原来是一柄货真价实的假剑。

    ***,拿假东西糊弄我啊,要不是老子拔枪了,你这狐狸精怕是要吓唬我到底了。

    “我只是与你开个玩笑,月余不见,姐姐我还真有些想你呢,咯咯——”安碧如酥胸挺了挺,脸上浮上一抹奇异的艳红,媚笑着望他一眼:“还不将你的枪拿开,对着我做什么?”

    “再让我的枪顶一会儿吧,机会难得嘛!”林晚荣嘻嘻笑道。见这狐狸精似乎没有一点害羞的意思,想起仙儿所说地,师傅一直洁身自好,他只能深表怀疑了。

    “这个世界上,能让我安碧如害怕的,也只有小弟弟你了。”狐狸精微笑道。

    “彼此彼此了。”林晚荣嘿嘿直笑,两人斗智斗骚,实在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谁也占不着便宜。他性格开朗,与安姐姐斗上一斗,却涌起些惺惺相惜地感觉,这世界上,能够找出一个制住我林三的人,不容易啊。

    “师傅姐姐,你怎么知道我来了?我还正准备找你呢。”不与安碧如调笑了,林晚荣便一本正经的说道。

    “你找我做什么?怕是要找仙儿才是真吧,说的倒好听。”安碧如道:“今日我在外面办事,恰好见了萧大小姐的轿子,又凑巧看见了你,所以便来看看了。你这人不惦记我的好,却拿枪顶我,良心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专门来看我,我和你很熟吗?林晚荣哈哈一笑道:“那就多谢姐姐了,小弟弟感激不尽。前几天到了京中便想与仙儿联系的,只是她走时匆忙,也没留下个寻找的地址。哦,对了,仙儿怎么没跟你一起来?”

    安碧如微笑道:“仙儿啊,我让她去做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去了,怎么,你很想她么?我这不是代表她来看你了吗?”

    冷汗!她是我老婆,你代她来看我,那你还能代她完成些别的工作么?仙儿全部心思都在自己身上,若是得知我到了京中。一定会飞一般的到来看我,怎会这么长时间还不见人影?有古怪,这安妖女肯定是瞒着仙儿呢。她究竟派仙儿做什么去了。妈的,拿我老婆不当人,太嚣张了。

    安碧如见他神情闪烁,似乎猜出了他所想,摇头笑道:“你放心吧,仙儿自幼由我带大,我与她的感情你也见了。比你待她好的多,绝不会害她的。倒是你,若真是这般在意仙儿,却为何一直不与她洞房,做真的夫妻?这丫头因为此事,一直闷闷不乐,你要是心疼她,就早日圆了她的心思。”

    这件事也一直是林晚荣的心病,原本想到了京中找到青璇,请她想个办法。只是看眼下这情势,若青璇真是大华的公主的话,要见到她也不知等到何年何月,仙儿那事还是要再想个办法才是。

    想到这里,忽地想起在金陵安碧如与自己说过的话。心里顿时生出了希望。望着她道:“姐姐,我叫你一声师傅了,仙儿的心思我也明白,只是她那身上的情蛊,我却不知道该怎么去解。请姐姐帮我想个办法。下辈子小弟弟一定以身相许。”

    “下辈子?”安碧如嘻嘻一笑道:“你倒打的好主意。要解那情蛊,我与你说过的,休掉另外几个老婆。与我家仙儿好好过一辈子就是了,当日在微山湖上。我要是看着你们洞了房,也没今日这般麻烦了,仙儿丫头就是心太软了。”

    要是那样,我还和你罗唆个屁。妈的,和这个妖女说话,她总喜欢打哈哈,别以为你是仙儿的师傅我就不敢把你怎么样,把老子惹火了,我就轮了你——手指和火枪一起上。他皮笑肉不笑的道:“这个提议真的很有趣,我长这么大,什么都写过,就是没写过休书,也不知道写那玩意儿是个什么滋味。”

    安碧如观他脸色,便知他心中所想,忽然喟声一叹道:“林兄弟,你不要把我想的那般不堪,这痴情之蛊乃是苗女痴情的见证,种蛊之时,她们也要承受许多苦楚,哪是这么容易解去的。”

    安姐姐与林晚荣相识以来,这样称呼他还是首次,见她脸色前所未有的正经,林晚荣心里打了个突,靠,这蛊到底是个什么虫,能种不能解,这不是糟蹋人么?

    “昔年仙儿年幼,却因身世坎坷,痛恨天下多妻多妾的男人,便央求我为她种蛊。我曾再三劝阻,无奈这丫头性子倔强,我与她说了许多话,也不能打消她的念头。恰好我那时迭遭打击,心绪不宁,便依了她的意见,种下了情蛊。原本想着以仙儿的容貌,天下能够配得上她的男人已是凤毛麟角,有谁还敢在她面前再想起别地女人。奈何,遇上你这么个奇怪的人,仙儿那傻丫头便乱了方寸,若是你只钟情她一人,那还好说。可恶的是,你却有这许多的红颜知己,仙儿爱你到极致,为你舍弃了多年前的誓言,只是这情蛊之事,种下容易,解开却是困难。否则便也不是痴情之蛊了。”安碧如幽幽说道,眼神带着丝丝波澜,语气黯然,似乎又想起了往事。

    林晚荣听得明白,她说的是种下容易解开难,但并没有说不能解,这也就是说还有希望。

    “姐姐,你就别逗我了,有什么法子你就直说吧,我还等着仙儿给我生儿子呢!她身段好,臀围胸围都大,天生就适合生儿子,师傅姐姐就快想个办法吧。”林晚荣嘿嘿道。

    安碧如咯咯一笑,瞥他一眼道:“你这人,怎么什么话都说的出来,若是遇到别人听到你说出这些话,怕是早就将你打出去了。”

    靠,要是坐在眼前的是别人,我早就将其扑倒了,哪里还轮地着她这样跟我说话。

    安姐姐美目如水,脸颊有些晕红,轻叹了口气道:“这蛊是我种的,我自然有办法解掉,只是那法子却过于为难,我也要付出相当的代价,除非,你帮我做一件事情。”

    林晚荣道:“我明白了,这才是安姐姐今日来找我的目的吧,了解,了解,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这就算是交换条件吧。”

    安碧如嫣然一笑:“林兄弟果然够聪明,和你这样的人说话,不用多费事。不过,你也不必太过失望,我今日来此,十成里有九成是为了这交换条件,还有一成,也是专门来看你的,咯咯——”

    忽悠,你就忽悠吧,林晚荣无所谓地耸耸肩道:“打开天窗说亮话,安小姐,你究竟想要我做些什么?我自问,除了长得帅、学问多、温柔体贴、谦虚谨慎,别的就没有什么优点了,你究竟是看上了我哪点呢?”

    安碧如幽幽望他一眼道:“小弟弟,这一声安小姐,却把我们叫的生分了,我还是喜欢你叫我安姐姐。”

    我要信你才是见鬼了。林晚荣笑道:“安小姐这话说的不对了,我们这是交换条件,说不上谁欠谁,就像做生意一样,还是分开点好。谈谈你那条件吧。看看我能不能做到。”

    安碧如见他神色湛然。不似作假,迟疑了一会儿,才笑道:“我来寻你,自然是你有把握能做到,而且是你最擅长的。”

    最擅长的?身上最长的部分。我倒是清楚,可是最擅长的,我却不明白了。

    “林兄弟。我给你讲个故事吧,听完这个故事。你就会明白了。”安碧如轻叹口气道。

    “从前有一位天下闻名的大师,她收了两个弟子。这两个弟子皆是女子,生地天仙般的模样,琴棋书画,武艺骑射皆都出类拔萃,天下少年英杰,无不心神向往。师傅是冠绝天下的大师,有着崇高的威望,人人敬仰,她对这师姐妹二人同样施教,一向未有偏倚,师姐妹二人也相互交好。忽然一天,有人传说,那师姐竟是皇族远亲,血脉高贵,圣洁高雅,而那师妹却是苗女出身,外表放荡。自这谣言传开之日,师傅就有些改变了,渐渐格外的器重起师姐,单独授她课程。师妹不明就理,见师傅不再教授自己,便向师姐质询,却被师姐使了手段,恰好让师傅听到。师傅怒斥师妹,再不授她学问,并在临终之时,将师门交于师姐手中,嘱咐她辅佐当时尚在潜邸的皇帝,助他登上大宝之位。”

    安碧如神情安静,语气黯淡,追忆着往事。林晚荣不发一言,一听这故事的开头,他便知道这是安碧如在讲她自己的身世呢。

    “若是公平比试,败于师姐手下,师妹自也无话可说。只是师傅偏听偏信,失去了公允,那师妹本是苗女出身,出身低人一等,遇事格外敏感,见师傅都这般歧视自己,心里凄凉,便在师傅灵前发誓,一定要打败师姐,还自己一个公道。当日灵前,吊唁之人甚多,这师姐妹二人皆是心高气傲,一言不和,便大斗了一场。二人自幼相处,武艺本是不分上下,斗来斗去,谁也奈何不得谁。哪知却有宵小之徒,趁师妹不备,暗中偷放冷箭,师姐侥幸胜了半招。师妹一怒之下,带伤下山,自此便与师姐彻底反目。师姐辅佐的是当年的二王爷,师妹便要帮皇帝第三子,二人暗中相斗,谁也不曾占得分毫便宜。只是那诚王爷刚愎自用,关键时刻不听劝解,被人反水,终致兵败于野。师妹不甘心就此沉沦,便又借助力量,组建了白莲教,意图东山再起——”

    说到这里,安碧如微微看了林晚荣一眼,脸上地神情复杂难辨,轻道:“按照我从前的性子,坏我事者,我定然不会饶过。哪知,你却是仙儿的相公,难道这便是我的命运吗?”

    她长长地吁了口气,不知道说些什么好。林晚荣听了个大概,原来这安碧如是与她师姐争位失败,便想借助赵康宁他爹打败师姐,哪知诚王爷又败了,无奈之下只得组建白莲教,与师姐抗衡,却又稀里糊涂地灭在了自己手里。这样算来,我和她的仇可不算小啊。

    “安小姐,事情过去了这么多年了,你就想开点吧,你师姐与你只是立场不同而已,谈不上什么深仇大恨。”林晚荣开解她道。

    安碧如凄然一笑,眼中泪光盈盈:“无恨?我这些年颠沛流离,四海为家,遭人白眼,受尽欺辱,却是谁所致?她是出身高傲的仙女,便可以高高在上,我却是一个低贱的苗女,就只能任人践踏么?难道我苗家女子,便是天生比她下贱?”

    林晚荣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如果说安碧如只是简单的内心嫉妒,但这么多年过去了,她不但仇恨不减,反而嫉恨更深,这已经不是嫉妒二字所能解释的了。或许是那种巨大的阶级落差刺激了她吧,这只是两个阶级的代表而已,想到这一点,他也不觉得奇怪了。

    “不要哭了吧,我能理解你,这不是你的过错。”林晚荣从怀里掏出个手绢刚要递给她,看了看,却是青璇当日留给自己地云锦,急急又往回收。

    安碧如哼的一声,夺过他手中的云锦,擦了擦泪珠,却又笑道:“你这人,怎么恁地小气,连块丝巾也舍不得,当我这泪珠是做出来的么?”

    我靠,这是我和青璇的定情信物,老子平时都舍不得摸一下,你这狐狸精真是不知好歹。

    安碧如见他脸色不好看,也叹了声道:“我与她斗了二十年,一次次败了,却又一次次的站起来了。屡败屡战,我却从未害怕过,不管如何,我今生一定要打败她,一定!”

    她目光落在了他身上,嘴角泛起一丝笑意,林晚荣吓了一跳,急忙道:“安姐姐,你看我做什么,你不是让我去打败她吧?我日,你饶了我吧!我和仙儿还没洞房生儿子呢!”

    安碧如咯咯笑道:“有我在,你怕什么?”

    妈的,正是因为有你在我才害怕,没你,这世界就安宁了!

    “你以为我是叫你去和她比武么?你虽然有这奇怪的暗器,可就算能偷袭着她,却也不能致她死伤!”安姐姐嘻嘻一笑,纤纤玉指点在他鼻子上道:“真笨!我会那么傻么,虽然你傻了点,但是我还没笨到这个程度吧!”

    她方才哭过,长长的睫毛上沾染着点点泪珠,俏脸微红,身形轻颤间丰乳隆臀,这似嗔似娇的一指,便似情人撒娇,媚到了骨子里。

    娘的,又在诱惑我,你就是脱光了,我也不上当,老子只擅于床上比武,其他的都免谈。林晚荣肆无忌惮地在她身上巡视一番,嘿嘿干笑几声,却不答话。

    “打败一个人,有很多种方式,凭武艺打败她,只是其中一种,虽然简单直接,却少了许多乐趣。”安碧如微笑道:“你还有许多种方式可以运用,例如智谋,例如才学,例如——咯咯,自己想去吧。”

    “你不是要我出卖色相吧?”林晚荣坚定道:“我警告你,你可不要打这个主意,我是个正直的人,你在我面前说这些,是对我的侮辱——她长得有你好看么?哦,我只是顺便问问,你千万不要误会了!我是个正直的人!”

    “倾城倾国,犹胜褒姒。”安碧如道。

    “我靠,都美成这样了,那就让她倾城倾国去吧,我还是喜欢那些成熟的、带刺的,嘿嘿,安姐姐不要误会,我不是说你,你都成熟的快枯萎了——”

    安姐姐妩媚地嗔了一眼,道:“你可别后悔啊。我这位师姐,有人说她是月宫里的嫦娥,是出尘的仙子,天底下没有哪个男人被她正眼瞧过一眼,你说她好看么?”

    “嫦娥?仙子?”林晚荣愣了一下,忽然想起那日玉佛寺外遇到的神仙姐姐,他母亲的,不会是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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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真是那样的话,这事似乎有点刺激,老子要不要考虑一下呢?他心跳加速,呆呆愣了半晌,安碧如见他神情,顿时笑道:“怎的,听说人家长得好看,你便动了心思?男人还真是经不得诱感。”

    林晚荣装作没有听见她的讽刺,好奇道:“那么请问安小姐,这位仙子住在哪里?怎样才能见着她?”

    “想见她?咯咯,这世界上想见她的男人,能从京城排到金陵去,可是真正见了我这师姐真面目的,又有几人?”安碧如摇摇头,微笑望他一眼:“当然,你是一个例外。只要你答应了这条件,有我从中安排,你想见她多少面都是可以。至于怎么打败她,那就要看你的本事了。最不济,目标暴露,你被她杀了,咯咯——”

    林晚荣听得冷汗不止,刚才只是注意了这事的刺激,却忽略了危险,幸亏这狐狸精点明了。

    他嘻嘻一笑正要答话,却见安碧如眉头一皱,轻声道:“有人来了——”

    林晚荣凝神听去。走廊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听着似是一个女子。这女子似乎是特意压轻了脚步走路,若不仔细凝听,根本就感觉不到。

    “谁——”安碧如眼珠一转,脸上一丝狡黠,忽然开口问道。

    那窗外女子愣了一下,似乎是没想到里面竟会传出女子声音。她咬咬牙,捏紧了拳头,怒哼道:“你又是谁?”

    “咯咯。我是林三的相好——”安碧如媚笑着望了林晚荣一眼道。

    “你疯啦?”林晚荣吓了一跳,急急拉住安姐姐,手掌一下捂住她的樱桃小口:“***,你想害我么,这是大小姐。小心我将你先杀奸,奸了再杀,杀了再奸——看什么看,没被奸过吧?”

    安碧如眼晴眨了眨,长长的睫毛微微一抖,脸上泛起一抹奇异的粉红,樱桃小口轻启,一阵如兰似麝的芳香便传入他鼻孔:“你怕她么?那可更好了”你答应我便罢,不答应我——救命啊,大小姐救——”

    我日你,林晚荣大手猛地一下捂住她小口,将她身体往墙上狠狠一压。两个人便紧紧靠在一起。

    “我警告你啊,我想做什么事,没有人可以强迫我,你不要自作聪明,我***可是什么事都能干的出来的。”他目露狰拧,凶神恶煞地说道。

    安姐姐小嘴急喘,吐出的芳香气息喷在手掌之上,却是痒在他心里。林晚荣一只腿顶住她修长圆润的玉腿,身体紧贴在她身上,两人面对面相望着。

    安碧如挣扎了几下。眼中流露出一丝惊恐,丰满的酥胸急剧起伏。似是一个少不更事的小丫头般,惶急道:“你,你要做什么,不要过来。”

    娘的,你就装吧,林晚荣对这安姐姐的媚术早有所知,对她楚楚可怜、弱不禁风的模样完全无视,身体猛挤到她身前,望着她长长的睫毛,晶莹的脸颊,冷笑道:“你不知道我要做什么——”他大手迅即往她胸前摸去道:“这下你该知道了吧?”

    安碧如脸色大变,方要动手,林晚荣却是比她更快,身体一倾,将她狠狠抵住,单掌已是就势抚摸在她玉乳上。

    只轻轻一碰,林晚荣顿时心里一酥,这玉乳高挺丰满,虽是隔着衣衫,却仍能感受到那滑腻的弹性,似乎要将自己手掌都弹了回来。

    安碧如武功高于他,但她未曾想到一向温文的小弟弟会突然发难,而且一改之前的嬉笑模样,下手如此之狠,一愣之下,竟被他得了手。

    她脸上发白,急哼道:“你敢轻薄我,我要杀了你,哦——”

    林晚荣将她双手举起高高压住,整个人都扑倒在她身上,望着她如玉的脸颊,怒道:“仙儿整日叫唤着杀人,这便是你教的吧,既然你如此喜欢杀人,那我就先杀了你。”

    他怒目而视,眼中似有火焰,安碧如酥胸急喘,樱桃小口时张时兮,美目中羞臊与怒火一起喷涌,两个人你瞪住我,我瞪着你,谁也不肯相让。

    两个人身体紧紧挨在一起,彼此都能闻到对方急促的呼吸,那火热的气息,让两个人心跳都加速了数倍。

    大小姐在门外久未听到动静,又叫了声道:“你是谁?快说话?你怎会在他房里,林三,林三——”

    屋内二人紧贴在一起,林晚荣握住那洁白皓腕,感受着胸前那柔软而细嫩的两点,望着那洁白无暇的玉脸秀颈渐渐的染上一层粉色,空气中顿时弥漫起一丝旖旎的气息。那成熟的女子芳香,一阵阵的传入鼻孔,让他心跳加速了无数倍。

    两个人紧触的大腿上都是汗珠,湿答答地粘在一起。安姐姐身材修长,又是习武之人,双腿紧绷有力,弹力十足,这一番触摸,让人心旷神怡,林晚荣又往她腿上靠了靠,舒服地轻哼了一声。

    安碧如脸颊通红,琼鼻上沁出一层淡淡的汗珠,眼中水蒙蒙的,鲜红小口急喘道:“你,你不要这样,我可是仙儿的师傅——”

    不说这句还好,话一说完,林晚荣便觉鼻中似是着了火般,浑身火辣辣的,急吞了口口水道:“你是仙儿的师傅,我是仙儿的相公——”

    “嘤——”安碧如脸色红如血,心里生出一阵奇怪的滋味,似是冲破禁忌的感觉,饶是她武功高强,却也暗中香汗涔涔,与林晚荣浑身大汗贴在一起,便似粘在一起的两个湿人,心里顿时生出不一般的滋味。

    林晚荣眼中射出熊熊火焰,紧紧抵住她圆润光滑的玉腿。身体缓缓向前压去。火热的部分似是燃烧的火焰,紧贴住她小腹而下,将她衣裙形成一个褶皱,正顶在那娇嫩之处。

    “不要——”安碧如似乎忘了自己是一个会武功的女子,娇躯紧扭。急声轻叫,媚眼丝丝,高挺的酥胸划出一道美妙的波浪,芳香小口吐出如兰的气息,带着阵阵的火热打在他脸上。

    真他妈爽到家了,林晚荣心里暗叫一声,这狐狸精简直就是个熟透了的蜜桃,那成熟而浑圆的双腿紧紧夹住自己,腹沟之下传来柔滑绷紧的感觉,便像是新出水的嫩豆腐,虽是隔着一层薄衫,却依然能感受那娇嫩与脆弱,都到了这份上了,你还叫我不要,当老子是善男信女么,一不做二不休,他微微向上一顶,二人同时一声轻喘。

    安碧如心都要跳了出来,忽地在他肩上打了一拳,轻泣道:“你做什么,不要欺负我,不要欺负我——”她此时已不是什么白莲教圣母,便是一个普通的受欺负的女子,打这两拳自然不在话下。

    汗。我这是在做什么,望见安碧如眼角的泪珠。林晚荣顿时清醒了许多,老子一向不玩强暴游戏的。

    “林三,你在不在里面,我要进来了——”

    林晚荣一惊,急忙道:“不要进来——”

    他急急要与安碧如分开,安姐姐哼了一声,却是一下搂住他脖子,媚笑道:“怎地,不敢继续了么?”

    “我日,你干什么,放开我,放开我,救命啊,强暴啊——”他一声还未喊完,便听哗啦一阵轻响,房门推开,大小姐手里端着几样小菜,正要迈步进来,望见屋里的情形,顿时脸色煞白,呆呆的愣在了那里。[天堂之吻手打]

    “这个,这个,大小姐,事情不是你想像的那样——喂,你快放开我,放开我——大小姐,我是被逼的——”

    哗啦一阵脆响,萧玉若手里的杯盏落在地上摔了个粉碎,精美的菜肴撒了一地,她呆呆望了林晚荣一眼,泪珠盈满眼眶,忽地转身,拔脚就往外跑去。

    “大小姐,大小姐——”林晚荣急叫几声”但萧玉若性子执拗,哪里肯听他呼喊,三两下之间,早已跑得不见人影。

    安碧如笑嘻嘻松开环在他脖子的手臂,笑道:“好了,她走了,你可以放心去办我们的事了!”

    林晚荣哼了一声,懒得理她,拔脚就要去寻大小姐,安碧如急忙拉住他道:“你要去哪里?”

    林晚荣冷冷道:“把你的手放开,否则我真的不敢保证我会做出什么。”

    安碧如只见他平日嘻嘻哈哈,哪里见过他如此冰冷的样子,只觉眼前这个人并非是自己所熟识的那个小弟弟,也不知怎的,心中突然生出一股惧意,悻悻松开他胳膊道,轻道:“这么凶做什么,是她自己跑的,我又没拿棒子撵她。”

    妈的,这妖精还是不是人了,这种话都能说出来,算了,算了,老子管不了你,也懒得管,他心里烦透了,又惦念着萧玉若那丫头也不知会做些什么蠢事,便懒得管这安碧如,脚下步伐一迈,就要出门而去。

    安碧如见了他申请,忽然微微一叹道:“罢了,罢了,我本就是低贱的苗女,又是行事不择手段的妖女,被人这般欺负了,也是活该,你快去寻你那萧大小姐回来吧。”

    她说话间,眼光却是轻轻瞥他,只见他似乎没听见自己话般,脚步极快,三两下便出门而去了。

    他就这么走了?安碧如呆立了半晌,忽地脸颊晕红,吃吃笑道:“小坏蛋,软硬都不吃,占了便宜就跑,还真是一副好性格!”

    林晚荣出了门来,先到对面大小姐房中寻了一番,却是空无一人,正瞧见大小姐的小丫鬟环儿走了进来,急急拉住她道:“环儿,你见着大小姐了么?”

    “大小姐?”环儿奇怪道:“方才不是为你送膳食去了么?大小姐知道你今晚没有用膳,特地嘱咐了厨房为你单做了几道小菜,本来是着我送给你的,后来她不放心,就亲自过来了,怎么,你没见着她么?”

    “哦,可能走岔了吧!”林晚荣尴尬笑道,心里却不是滋味,这丫头,在我面前老是板着脸,却原来对我这么上心。老子今晚受安狐狸精的诱惑,差点着了道,着实有些对不住大小姐,以后一定要改过自新——话说回来,面对那狐狸精的诱惑,我能够隐忍而不及于乱,这世上能有几个人做到?老子比柳下惠还柳下惠了。

    和环儿在这院里院外寻了一圈,却没见着大小姐的踪影,问了店前的伙计,有人见着大小姐方才匆匆出门而去,只是天色已晚,竟无人瞧清她去往哪个方向。

    林晚荣心急如焚,这是京城,不是金陵,夜色已深,大小姐在这里根本就不认识几个人,又没有相熟的地方,她能到哪里去?

    宋嫂闻讯早巳赶来,心里也甚是焦急,望了林晚荣一眼道:“林兄弟,我问句不该问的,你是不是和大小姐闹别扭了?”

    林晚荣干笑了两声,也不知该不该承认,宋嫂一叹道:“林兄弟,不是我说你,大小姐对你关怀备至,体贴入微,连我都看着羡慕。”

    见他眼神疑惑,宋嫂无奈摇头道:“本来大小姐不让我说的,只是我要不说,你就永远不知道大小姐对你的好。就说今日去拜访京中的官老爷们吧,原本想让你去的,但是大小姐说,你性子高傲,若是去看人家脸色,难免心里不舒坦,怕你委屈了,才叫我陪她去,让你去送二小姐。在护城河外遇到你时,我们早已瞧见了你,大小姐见你发呆,便不让我们过去打搅你,就在那里等着你。她还担心你不知规矩,错闯了皇宫禁地,惹下祸事,所以特地嘱我拿了钱财去打点那护城河边的官兵,才让你又向前多走了几步。晚上大小姐与你生气,却又嘱咐我为你多做几身衣衫,说你性格大剌,不知冷暖,若是无人照应于你,你便能冬穿夏衫过大年。她虽嘴上厌你,却又担心饿了你,偷偷跑到厨房,嘱咐厨子做些小菜送与你。我在萧家几十年,服侍了夫人又服侍小姐,却没见过大小姐对谁这般,你呀,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我哪有她说的这般不堪。”林晚荣鼻子有些发酸,倏地站了起来:“放心,我就是死了,也要把玉若找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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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家丁已经写了六个月了,这六个月以来,不管风霜雨雪,生老病死,家丁每天都有更新,俺自豪的说一句,老禹从来没有跳过票。

    要这样每天不停的坚持下来,对俺这样繁忙无比的上班族来说,中间的辛酸实在难以诉说,只有三个字——不容易啊!希望兄弟们有票票的都支持一下,月票、推荐票、粮票、电影票统统都要,俺需要大家的支持!谢谢兄弟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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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何时,淅淅沥沥地下起了小雨,走在大街上,天色阴暗,初春的寒风刺骨,冻得脸颊生疼。无数的人家点燃了灯火,在小雨里似是蒙上了一层淡淡的水雾,便似水中花朵,似明似暗,看不真切。几张撑起的油纸伞,缓缓行进着,看不清人的面孔,只见那聚成的伞花如一片云般,在暗中前行。

    林晚荣站在这阴冷的街上,放眼四顾,却是满眼水雾茫茫,不知道该往哪里去找寻萧玉若的踪迹。

    这样的寻找经历也有过一次。上次在杭州,大小姐为寻那姻缘签的破解之法,在灵隐寺中静候一整天,虔诚之心无人可比,却也正是因此陷入了死胡同。幸亏林晚荣灵活应变,妙语解了那签迷,大小姐才放开了心思。如今再回想那姻缘签,却似乎是专门为自己二人所写,那些或隐或藏的签语竟然都成了现实,莫非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林晚荣感慨了一阵,心里却更是担忧,与大小姐这么久相处下来,对她的性子也是知之甚深了。这丫头好强而果敢,绝不轻易低头。这一次她愤而离开,在这人生地不熟的京城中,伤心失望之下,谁也不敢保证她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若是大小姐真出了什么事,我哪里还有脸去见玉霜和萧夫人?

    他想了一下,心思却又转到了安碧如身上,这骚狐狸,就是专门为了惹事而来的——进来干坏事,连门也不给关上,这不是摆明了让大小姐逮吗?妈的,要不是看在你是仙儿师傅的面子,我早就一枪把你毙了。

    “大叔,你有没有见过一个这么高、穿着一身藕合裙的、长得很漂亮的小姐,从这里经过?哦,那小姐看起来和我很般配的——”他四周瞅了一眼,确实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而去。便病急乱投医,拉住旁边经过的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问道。

    “神经病!和你般配的,前面窑子里多的是!”老头看他一眼,不屑地说道。

    奶奶地,京城的人都这么拽啊,望着远去的大叔,他鄙夷的竖起了中指,又接连问了几个人,不是答不知便是遭白眼。

    说也奇怪,平时与大小姐嘻嘻哈哈、打打闹闹,闹别扭的时候多,今日她这一出走,自己心里却觉得少了些什么。妈的,我这是男人的通病——贱!

    雨势还没有止住的倾向,空气越来越寒冷,想想自己在附近打听个人都遭遇这么多冷眼,大小姐一个孤单女子,手无缚鸡之力,在这夜里独自行走。又是心伤之下,要是遭了歹人那还怎么得了?

    “大小姐,萧玉若,你在哪里——”他心焦之下,也顾不得这么多了,双手合在嘴边,不顾众人诧异的神色,边走边大声呼喊起来。

    一条街走下来,嗓子都哑了,却见行人渐少,四处空空荡荡,哪里能看见大小姐的影子?[天堂之吻手打]

    他抹了把脸上的雨水,心里焦急顿时又多了一分。这条路是通往京华学院的,大小姐在京中举目无亲,又没去过几个地方,唯一能说的上话的,就是在这学院里的二小姐了。别无他法之下,只有死马当作活马医,赶往京华学院去看看了。再说了,学院里还有胡不归、杜修元他们,大不了叫这几位弟兄帮忙,调动他们手下的数万兵马,把这京城翻个底朝天,直到找到大小姐为止。

    这条路不久前才走过一道,未曾想这么快便折返回来了,他心里苦笑,见烟波湖上雾雨蒙蒙,不见人影,便也不多耽搁,正要从学院大门进去,却听湖边传来一阵响声,似是物体落水的声音。

    他心里咯噔一下,急忙往那边瞅去,在远处点点的灯光照耀下,看清那场景,他却顿时心神俱裂。

    只见那靠近岸边的水面上,一层波纹正渐渐散去,水面上却漂浮着一个女子的长发,正随着那波浪起伏。

    “大小姐——”他大叫一声,只觉得心中似乎撕裂了一般,目中含泪冲到湖边,连衣服也未脱掉,硬生生的一扑,一个猛子扎了下去。

    冰冷的湖水刺得他肌肤生疼,他心里却比湖水更凉,边向那处游去,边大声道:“大小姐,大小姐,你在哪里,你不能死啊——”

    他本就是水下绞龙,这一焦急之下,游的更快,三两下便冲到那长发处,一伸手,便往那水下掳去。方一下手便觉不对,水下空空荡荡,哪里有大小姐的身影。他急忙扯起那一簇长发,入手甚轻,细细辨别,竟是一汪蓬乱的线团。

    他发愣了半晌,一阵寒风吹来,才觉浑身湿漉漉的,冰凉透骨。妈的,这是谁啊,三更半夜,闲着没事丢线团玩?他心里愤恨,却又有些悲伤,喃喃念道:“傻丫头,你在哪里呢?”

    正要游回岸边,他心里忽然一动,不对啊,这分明是有人绑了石头将线团扔进水里,怎么周围却看不见人呢?这是谁干的?

    他狠狠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珠,双手在水中拨拉几下,划了几步,大声道:“大小姐,我知道你在这里,你快出来吧,事情不是你想像的那样,你快出来——”

    他连喊了几声,岸边的树林中安静之极,只闻小雨稀稀拉拉滴落在树叶的声音,却连个人影都没见着。

    妈的,这事闹的,冤枉死我了,叫我到哪里去寻大小姐呢?他失望的摇摇头,向岸边游去。刚靠近岸边,尚未起身,却见旁边冲出一个娇俏的身影,手里持着一截干枯的树枚,往他头上砸来,哭着道:“打死你,打死你,打死你个欺负人的坏东西——”

    这一截树枝打在头上生疼,只是听到这声音,他却恍如听到了仙乐般,心里乐开了花,对这点小疼痛浑不在乎,欣喜道“大小姐,原来你真的在这里。”

    萧玉若听他说话,忽然哇的一声大哭起来,狠狠的将他推下水去,哭泣着道:“你下去,你下去,我不要见你,我恨死你了,——”

    见她情绪激动,,林晚荣心里有愧,也不多说,哗啦哗啦游的远远的,浮在水中间道:“大小姐,我在这里和你说话,行不行?”

    大小姐捂住小嘴,泪如雨下,却是哭泣的弯下腰来蹲在地上,哪里还能与他说话。

    想起从前的零零总总,从初次相遇她要杖责自己,到后来的内衣研制、香水制作,在白莲教中的生死相随,苏堤之畔的妙解姻缘,送他从军时的细语软慰,经历的一切,便如过电影一般在林晚荣脑海里浮现——这丫头对我真的不错啊!

    他叹了口气,平日的伶牙俐齿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见萧玉若哭得悲痛,也不知道该从哪里安慰才好:”大小姐,你别哭了,我,我有点冷。”

    萧玉若忆起与他相识以来的种种经历,只觉得自己便似中了魔咒般,一步步踏入陷阱无法自拔,听见他开口说话,想要笑却又不知不觉凄泣出声道:“冻死你才好,我也不想活了——”

    林晚荣惨道:“不用冻死这么麻烦,我这就死上一回。”

    他话说完,便如一块捆绑的石头般,渐渐的没入水里。下巴,鼻梁,额头一样样的消失不见,直到连最后一丝头发也看不见了。

    “那你就去死!”大小姐愤恨的捡起一块小石头,扔进湖里,砸出一个水花,与林三消失的那水花缓缓重叠在一起,渐渐消逝。

    萧玉若看他不见了人影,也懒得去管,嘤嘤哭泣了两声,委屈似乎少了些,心情稍微平复,顿觉情形有些不对了。

    细雨洒在湖面上,湖水平静的便如一面镜子,连一个水花都泛不起,那林三的身影却如这润物的春雨一般,落入水中,便不见了。

    大小姐心里慌了一慌,想起他平时的作为,今日似乎有些不一样了,莫非是自己那几句话真的让他伤心了,他才——

    大小姐不敢想下去了,停住哭泣,嗓音微颤道:“喂——”

    湖面平静,听不见一丝响动,她这一声便如春雨般轻柔,却又清晰的落回她自己耳中,竟无丝毫杂音。

    “喂,你在哪里——”她心里慌乱一阵,声音加大了些,娇声喊道。湖中安安静静,细雨的沙沙声落在她耳中,如此真切。

    眼见着时间越来越长,她顿时慌了神,急忙大声道:“林三,林三,你在哪里,你要不出来,我就再也不理你了——你快出来!”

    水面一片死寂,只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她脸色顿时一片煞白,鲜艳的红唇微微颤抖,泪珠簌簌落下,泣道:“林三,你这个笨蛋,你这个笨蛋,我恨死你了,你死了,我也不活了——”

    她言语一毕,双眼一闭,便从岸边向湖中跳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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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哗啦”一阵轻响,水中窜出一个矫健的身影,却正好接住她下落的身形,将她抱入了怀中。

    大小姐吓的啊地尖叫一声,只觉身体落入了一个湿漉漉的怀抱,那胸膛却是滚烫的。

    林晚荣抱住她走到岸边,嘻嘻笑道:“大小姐,我下去捉鱼儿去了,你这是要做什么?”

    大小姐呆呆愣了半晌,忽然哇地一声大哭起来,拳头重重砸在他胸膛上道:“你这坏蛋,你这该死的人,我恨你,恨你,我叫你吓唬我,我不想活了,呜——”

    林晚荣将她抱紧靠在树干上,轻轻道:“大小姐,你看着我——”

    萧玉若抬头瞥他一眼,见他眼神炯炯望着自己,眼中闪着炙热的火焰,也不知怎的,心中一颤,急急道:“看你做什么!我就不看!你,你要做什么——”

    望着那渐渐逼近自己的脸颊,大小姐浑身急剧颤抖,心脏加速跳动,虽是被他湿漉漉地搂在怀里,身上却是阵阵地发热:“你,不要——”

    一张火热的大嘴覆盖在她樱桃小口上,双唇相触带着湖水的清凉感觉,却让她头脑中轰的一阵轻响,心脏都跳了出来,知觉顿时失去了几分。

    你——呜——坏蛋——”大小姐泪珠儿簌簌滴落下来,拼命地一阵挣扎,想要逃脱开去,却被他铁钳似的双臂紧紧环住,一下也动弹不得。

    感觉他身上的湿衣紧紧贴住白己娇躯,她浑身阵阵滚烫,想起与他的种种故事,大小姐心里一软,泪水流地更快,却紧紧搂住了他的腰肢,再也不肯松开。

    品尝着那娇美的香醇,林晚荣也不去想其他事情,,将怀中这柔弱的女子紧紧抱起。用自己的体温去温暖她。虽是冬天,两个人却像两团燃烧的火般融化在一起。

    感觉到怀中玉人吻技的生疏,林晚荣伸出大舌,引导她火红的小舌与自己纠缠在一起,品尝她小口里芬芳的香津。泪珠沾满了两人的脸颊,萧玉若再也回不到冰冷时刻,心似在云中飘飘荡荡。时起时落,悲喜交加。她羞涩而又生疏地回应着他的吻,一种前所未有的甜蜜感觉充盈心头,虽是浑身尽湿,却有一种奇怪的感觉,直希望时间停留在这一刻。

    这一个法国湿吻终以林晚荣的全胜而告终。在他无休无尽地索取下,别说是大小姐这样的弱女子,便是安姐姐那样的媚狐狸也抵挡不住。

    缓缓而又恋恋不舍的离开大小姐那娇嫩的红唇,林晚荣意犹未尽地舔舔嘴唇道:“香甜可口,大小姐,以后这美味被我包了。”

    萧玉若羞得脸色通红,埋在他怀里不敢抬起头来,狠狠打他一下道:“你这死人,生下来便是来欺负我的,我恨你!”

    “唉,没有爱,哪来的恨,大小姐这是爱之深,才有恨之切啊,我深深理解。”林晚荣正色道。

    大小姐心中又甜又苦,想起今晚在他房中看到他与那个狐媚的女人温存的场景,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泪珠儿又落下道:“你占了便宜,却又来与我说些风凉话,你与那女人相好时,也不知说了多少好话哄骗,如今又拿这些来哄我。”[天堂之吻手打]

    靠,敢情这丫头还没忘记那码子事啊,林晚荣知道大小姐脾气倔强,可不能在这个时候触她霉头,便打了个哈哈道:“大小姐,你切莫误会了,我与那位姐姐是清白的。我们只是在巧合情况下,发生了一些碰巧的事情,赶巧你又看到了而已,其实那只是巧合中的巧合,我与她之间什么事情也未发生过。真的,我以我的名誉保证,我与安姐姐并发生苟且之事,我的名誉,你总可以相信的吧。”

    大小姐哼了一声,在他胳膊上狠狠扭了一把道:“你说的轻巧,当我是瞎子么?你与她搂搂抱抱,乃是我亲眼所见,那便是你所谓的清白?若照你这样说来,我们二人此刻便是清白得很了。”

    汗,这丫头不愧为做生意的,举一反三,一下子就找出了症结所在。林晚荣叹了声道:“唉,我早说过了这是个误会。你也不想想,我要真与她做些苟且之事,会连门都不栓上,专门让你来捉么?我每次都很谨慎的——哦,不是,这种事我一直都是反对的,非常反对。”

    大小姐狠狠瞪了他一眼道:“你处处沾花惹草,才有巧巧和玉霜还不够,还要招惹多少女子才是?”

    “唉,”林晚荣轻叹道:“不瞒你说,大小姐,博爱一直是我最大的缺点,我正在努力的修正这个缺点,争取让它少博一点。不过话又说回来,我要是不博的话,恐怕永远不会明白大小姐的心思。唉,缺少了大小姐的相伴,人生将是一个多么大的遗憾啊!”

    萧玉若被他的糖衣炮弹击中,脸色羞红,轻道:“油嘴滑舌,懒得理你。”

    林晚荣暗中捏了捏拳头,擦擦额头的冷汗,不容易啊,话题转移了,多云转睛了。这丫头和玉霜不一样,有主见,有强权,不会随意迁就人,能搞定她,我也不容易啊。

    他望见那被丢在一旁的线团,今晚能顺利找回大小姐,这玩意儿居功至伟,他捡起那线团笑道:“大小姐,这线团是你丢下湖的么?

    萧玉若小脸羞红,急急抢过道:“不是我丢的。”

    林晚荣奇道:“不是你丢的?那莫非便是月老故意丢给我,让我寻着你的?大小姐,我们拜上一拜吧,谢谢月老公公。”

    听他说活,萧玉若想起在灵隐寺时,自己与他稀里糊涂的一拜,顿时面颊生晕,羞涩道:“谁与你拜了,要拜你便一个人拜!”

    林晚荣却是真的跪在地上磕头,大小姐想起那夜他放飞红线灯的情形,顿时心生柔情,挨在他旁边也跪了下来。

    萧玉若今夜是又悲又喜,又适逢淋雨,衣衫打湿,心里却是水一般的柔情。林晚荣是先受惊吓,又遇惊喜,还下湖洗了个冷水澡,这一番折腾下来,也是有些困顿了。

    问起大小姐如何到了这里的,萧玉若眼眶微红,鼻子发酸,望着他道:“还不是你这死人作怪,与那狐狸精做一场好戏气我?人家出了门来,却连方向都辨不请,天色黝黑,又正逢下雨,饥寒交迫,也不知该往哪里去。想起玉霜在这里,便想过来与她说说话。只是走到门前,却不知该与她说些什么。难道说你看上了别的狐媚子,要抛弃我们——”

    说到这里,她脸孔微红,不满的看了他一眼。

    原来是这么回事啊,林晚荣这才明了,他急忙道:“你们都是我的心,都是我的肝儿,都是我的四分之三儿,我怎么舍得抛弃你们呢。”

    这样肉麻到极点的话,哪里是骄傲而又羞涩的大小姐承受得了的,她双颊飞霞,水汪汪的美目看他一眼,略微低下头去,风情万种地道:“讨厌,难听死了,再说几遍就不准说了,你可记住了!”

    汗,说一遍我就受不了了,还能说多少遍?女人果然是最心口不一的动物。他呵呵一笑没有说话。大小姐忽然幽幽道:“林三,我们这样,是不是对不起玉霜?我总觉得抢了她的东西,太对不住她!”

    “这怎么能比呢?”林晚荣义正严词的道:“我又不是东西,啊,呸,呸,我又不能和东西相比。你应该这样想,好的东西,就应该与大家分享,就好比一件非常好的玩具,二小姐喜欢玩,你也喜欢玩,干脆大家一起玩,三个人一起玩,不妨碍你,也不妨碍她,这不就行了?”

    “什么三个人一起玩?胡说入道!”大小姐红晕上脸,轻啐道。

    “唉,二小姐一定能够理解你的苦衷的,就像你能理解她一样。以后你不离开她,她也不离开你,你们都不离开我,咱们三情相悦,这是多么美好的一件事情啊。”林三充满憧憬的道。

    大小姐又在他胳膊上扭了一下,嗔道:“你想的倒美,娘亲那一关,我看你如何通过?”

    哇哈哈哈,林晚荣嚣张一笑道:“大小姐,这世界上还有我林三过不去的河么?你就等好消息息吧!”

    萧玉若看他一眼,忽然羞涩道:“林三,以后,你不要叫我大小姐了。”

    林晚荣惊道:“不叫大小姐?难道要叫心肝宝贝?这主意不错。”

    大小姐急急打他一下,脸红嗔道:“喊什么心肝——吓死个人了,你就不能称呼别的?我那闺名你又不是不知道?”

    唉,还是喊大小姐好啊,不仅刺激,还有成就感,他微微一笑道:“这样吧,人前我就叫你大小姐,没有人的时候么,我就叫你玉若心肝,怎么样?”

    “疯言疯语,懒得与你说话。”大小姐羞得急急遁走,林晚荣哈哈一笑道:“女菩萨,前面有妖怪,贫僧来与你引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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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嬉闹一阵,却是前所未有的解脱与开心,大小姐心愿得偿,便任由他拉着小手往回走去,反正眼下天黑风高,谁也看不清。看着大小姐甜美的笑容,林晚荣无奈感叹,老子这情场还要历练啊,如果错过了玉若,那真的是终身遗憾。

    回到府里的时候,宋嫂等人正在焦急等待,大小姐脸孔微红,有些不好意思。好在众人都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何况哪有当下人的责怪主子这回事情,这件事情便被轻轻松松掩盖过去了。

    宋嫂见大小姐浑身衣衫半湿,心疼的道:“大小姐快去沐浴更衣,外面天寒,可别染了风寒。”

    大小姐嗯了一声,望了林三一眼,轻道:“你也快去洗洗。”

    “同洗——”趁众人不备,林晚荣比了个口型,大小姐微恼的嗔他一眼,脸带红晕地速速去了。

    同洗当然只能是个笑话,大小姐屋里有丫鬟伺侯,他总不能进去把她们主仆都办了吧。大小姐心情刚复,他自然要暂时收敛几天,不能让她再落下话柄。

    接下来的两天,林晚荣果然收起了狼尾巴,每日与大小姐准备些赏花会的事情,出出主意,说说笑话,顺便搂搂亲亲,一时过的不亦乐乎。安碧如自那夜闹出一段旖旎之后,便再未出现过,林晚荣担心仙儿,但再想想她们师徒亲密的关系,就不再忧心了。

    日子虽快活,他心里却越来越多的思念巧巧,还有那远在济宁的洛才女,青璇的事情自然就成了他的心病,像一块石头般压在了他心上。青璇若真是大华的公主,要想见她,就只有去皇宫里。可是要如何才能进宫呢?

    想起与青璇分别时说过的笑话,若是找不到她,便在京中到处张贴她的画像,虽是说笑一下,却也不是那么一无是处。他趁着闲暇功夫,回忆青璇的样子,笔落丹青,将这日夜思念的女子,栩栩如生地刻于纸上。

    这日上午,诸事准备地差不多了。大小姐便命宋嫂将近期的账本取出誊写核对一遍,再由大小姐亲自核算收入。

    萧玉若这几天与他耳鬓厮磨,亲亲摸摸,早已情深似海,见他呵欠连天的样子,想想他这几天像是改了性子般勤勤恳恳,又知道他不喜欢拿笔干活,便柔声道:“你不是要去拜访徐先生么?等忙过了今日,明日我们便去徐府拜访一番。说起来,到京中这些天来竟没有去看看徐先生,实在失礼之至。”

    林晚荣点点头,见玉若这样为自己着想,他也不好意思到处闲逛了,便凑到大小姐身边看她记账。只见大小姐秀腕微抬,小楷如风,正在将那账目一点点的记上,然后核算。不看不知道,看了几眼,林晚荣眉头便皱了起来。

    原来店铺记账都是用的“筹码”,不仅计数麻烦,运算就更为复杂。见萧玉若新嫩的小手不断地抄写誊算,林晚荣忍不住摇头,这样算下去,要到何年何月啊,别的不说,就是大小姐的小手这样折磨下去,那也绝对受不了啊!

    他叹了口气道:“大小姐,你们便是这样计算的么?”

    萧玉若妩媚嗔道:“是啊,自祖宗以来,便一直是这样计算下来的,有什么不对么?你这人,就喜欢大惊小怪。”

    林晚荣提笔在纸上写了一个歪歪扭扭的:“○”字,问道:“这个数字,大小姐,你认识么?”

    玉若摇头道:“这是什么?怎地如此奇怪!”

    林晚荣扔笔一叹,看来阿拉伯数字还没有传过来啊。他前世拥有丰富的数学知识,自然知道阿拉伯数字是在14世纪左右传入中华的,可是由于“筹码”计数的存在,阿拉伯数字一直没有得到及时的推广运用,直到五百年后,阿拉伯数字才开始在中华推广,比欧洲整整晚了六百年。

    妈的,六百年啊,就是在这六百年里,中华科技远远的落后了欧洲,会不会跟这计数计算方法有关呢?这可是基础啊!

    他来来回回的踱了几步,却是越想越觉得有道理,毫无疑问,阿拉伯数字和建立在这个基础上的各种运算法则,使用起来更加简练有效,这对整个社会科技的进步是不言而喻的。

    他猛地一拍手,干,老子就搞搞这阿拉伯数字了,又简单又有效,这些基础科学,比那些凭空飞来的什么造火药造大炮的技术要有用多了。相信凭着大华人的聪明智慧,有了这简单有效的计算方法,赶超欧洲并非美梦。

    他越想越兴奋,夺过萧玉若手中的笔,微笑道:“大小姐,你先别忙了,我教你一种简单有效的计数方法,保证比你这个实惠多了。”

    他提笔写下了十个阿拉伯数字和四个运算符号,将其中意义一一解释给大小姐听,萧玉若是做生意的,对这数字天生敏感,听了一会儿顿时来了兴趣,笑道:“你从哪里学来的这些东西,听着似乎真是简单了不少。”

    林晚荣哈哈一笑道:“天机不可泄露,不过如果你答应让我亲一下,我就算泄露了也无妨。”

    萧玉若瞥他一眼,羞道:“与你说上几句话,就又没个正经了。你若想亲,便找那姓安的狐媚子去。”

    汗,这丫头记仇上瘾了,他脸皮早已不是一般的厚实,嘿嘿笑了两声正要霸王硬上弓,却见环儿小脸红扑扑的跑进来道:“大小姐,三哥,户部尚书徐渭大人携夫人和小姐来访。”

    我靠,正想着去拜访老徐,没想到这老头子竟然先来了,还带了夫人和小姐。夫人是苏卿怜,那小姐不就是徐芷晴?这小妞不是拜访我来的吧,老子现在可正在禁欲期,想要实践昔日的诺言有难度啊。

    他正愁眉苦脸地想道,那边大小姐早已欣喜地道:“快快有请!”

    说话间,门外已传来一阵朗笑道:“萧大小姐,林小兄弟,老朽不请自来,两位可莫要见怪啊。”门外依次走进三人,领头的面容清瘦,精神矍铄,正是天下第一学士徐渭。他旁边跟着的便是白发红颜的杭州名伶苏卿怜,后面却是那见识非凡的徐芷晴小姐。

    大小姐早已起身迎上前去,恭敬行礼道:“小女子萧玉若拜见徐大人、夫人和小姐。”

    徐渭哈哈笑着扶起她道:“大小姐怎么恁地客气了,昔日在金陵,老朽还承蒙郭小姐照顾呢。”

    苏卿怜昔日在杭州便是因这二人做媒,心里自然感激,也笑道:“相公说的极是,我与相公能有今日,皆是林公子和大小姐所赐,卿怜没齿难忘。”

    徐芷晴拉住萧玉若道:“这位就是萧家妹妹么?果然生得美丽端庄,仪表万千,我早就想与妹妹叙些话,只是今日才得了空闲,还望妹妹莫要怪罪。”

    大小姐急忙道:“姐姐说的哪里话来。玉若初到京城,本该先当拜访徐大人和姐姐才是,只是近日事务繁忙无暇得空,正准备明日过府拜访,没想到叫徐大人抢先了,我这做晚辈的实在惭愧得紧。”

    林晚荣听他们文绉绉地掉书袋子,老大的不习惯,笑嘻嘻地抱拳道:“徐先生,好久不见了,你好吗?苏姐姐,你好吗?徐小姐,你也好啊!”

    徐芷晴似是没听到他的话般,继续与萧玉若说话,她自进屋之后,便未曾看过林晚荣一眼,惹得林某人心里一阵发骚,妈的,那日的手枪算是白打了,浪费弹药。

    这两个女子,徐芷晴年纪大上个五六岁,皆是美丽聪明的人儿,说了几句话便姐姐妹妹亲亲热热地叫上了。林晚荣听得摇头,女人的情谊果然来的便宜。

    他转头看了苏卿怜一眼,笑道:“苏姐姐,几日不见,你却越发得年轻美丽了,想来定是徐大人滋润灌溉的功劳,我这里恭喜二位了,那谢媒酒什么时候请我喝啊?哈哈!”

    他是徐苏二人的大媒,又如此相熟,开些玩笑自是无妨,倒叫那边叙话的两位小姐听得面红耳赤,暗骂无耻。

    苏卿怜是红尘里打过滚的人,听他说话半荤半素,忍不住脸泛红晕,娇羞道:“林公子休要取笑我了。卿怜能有今日,皆是公子所赐,今日便是特地前来谢媒的。”

    徐渭在旁边抚须微笑,附和道:“正是如此。林小兄可是我们的大恩人那!”

    徐老头的气色比金陵之时好了不少啊,看来苏姐姐也是个养人的妙人儿,他龌龊地笑了两声,拉住徐渭悄悄道:“徐先生,那谢媒酒晚些再吃也无妨,倒是有一件事要请你帮忙。”

    徐渭奇道:“能叫林小兄开口相求,这倒难得,你快说来听听,只要徐某能够办到,定当从命。”

    林晚荣嘿嘿一笑,咬牙道:“我要进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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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宫?”徐渭骇然的望了他一眼道:“林小兄如何会有这种想法?莫不是你与诸位娘子相处不和谐?亦或她们让你不满意?”

    妈的,不就是进个宫么,怎么扯到我老婆身上去了,林晚荣嘿嘿笑道:“徐大人说到哪里去了,我和几个老婆相处的好着呢,每晚大家都互相谦让,怎么会不和谐?徐大人想的太多了!”

    徐渭奇道:“如此说来倒怪了,你生活美满,夫妻和谐,为何要进宫呢?要知道那宫里的执事成百上千,你虽知晓天地、满腹才华,却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即便你净身进了宫,未必比的上外面逍遥快活——何况你净身了,你外面这些娘子如何处置,你将他们置于何地?”

    净身?林晚荣惊骇的看了徐渭一眼,我说进宫,这老头竟然以为我要当太监,靠,他脑子里整日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龌龊不堪!是男人什么都可以做,绝不做太监。

    他嘿嘿干笑了两声道:“徐先生你说到哪里去了,我春秋鼎盛、需求旺盛、夫妻生活美满和谐,怎么会净身做太监呢?”

    徐渭恍然大悟,哈哈大笑了两声道:“原来如此,竟是老夫误会了小兄弟,罪过罪过,原来林小兄是想入朝为官,如此老夫倒有些办法,不过,我也奇怪了,以林兄弟的战功赫赫,以前老夫要在皇上面前为小兄弟请功,却都被你拒绝了。如今怎么改变了想法呢?”

    林晚荣哭笑不得,这徐老头聪明一世,怎么就糊涂一时呢,我和他说要进宫,他不是以为我要当太监,就是以为我要去做官,靠,除了这两点难道就没有别的了么?我去偷偷公主不行吗?

    他叹道:“徐先生又误会了,小弟非是要进宫当太监,也非是想入朝为官,这么说吧,我是想到皇宫内院去看看,去寻一个人。”

    徐渭疑惑的望了他一眼,却更坚定的摇头道:“林小兄,此事万万不可,那皇宫内院里乃是公主嫔妃所住之地。除了皇上一个人是男子外,其余便是宫女和净了身的执事,外人绝不可能进入,你若真舍得净了身做太监,此事倒还可以商议一番,除此之外,再无他法可想啊。”

    林晚荣皮笑肉不笑的道:“也正是这样有难度的事情,小弟才要请徐大人帮忙啊,若是真要一刀咔嚓了当太监,那也用不着徐大学士您来担心了。”

    徐渭见他决绝的样子,知道他确实是想进入皇宫内院,虽不知他要寻地是什么人,只见他甘愿冒此风险,便知那人对他绝对是意义非凡。

    徐渭眉头紧皱,脸色凝重,也不答他话,便缓缓在厅内踱起步来。

    林晚荣也知道这事有难度,见老徐思考。他便也安静下来,静静等待结果,那边正在说话的苏卿怜与萧徐二家的小姐,听他二人唧唧喳喳一阵又安静下来,俱都奇怪的望了他们一眼。

    徐渭想了一阵,却还是为难的摇摇头道:“林小兄,男子擅闯内宫,那是杀人头、抄九族的大罪,以你对老夫的恩典,我便是为你冒这大罪亦无不可,只怕我们做了这牺牲,你却依然被发现,那可就大大不值啊。”

    老徐说的诚恳,林晚荣细细一想。他所说的也不假,便忍不住地叹了口气道:“若照徐先生这样说,那就真的没有办法了么?”

    徐渭见他失望地表情,笑着道:“小兄弟先不要悲观,办法倒是有,就看你肯不肯去做了!”

    “什么办法?”林晚荣兴奋道:“为了青璇,这天底下还没有我不敢做的事情。”

    徐渭微笑道:“此事说来容易,做起来却甚难,那后宫虽是严禁男子闯入,可是只要有人说一句话,你便可以正大光明地进去。”

    “你是说皇帝?”林晚荣惊讶道。

    徐渭点头道:“林小兄果然绝顶聪明,后宫是皇上的后宫,只要他发话请你进去,那便是堂而皇之了,谁人也不敢拦你。”

    靠,这老徐说话不靠谱,那后宫是皇帝的家,皇威重于天,又有谁敢到皇帝家里逛一逛?就算我去对皇帝说,那白莲教是靠林三我才给你灭了的,他也顶多封赏个大将军,弄几百颗东珠几千两黄金,要进他后宫逛逛纯粹是痴心妄想。

    徐渭人老成精,早已将他心思看穿,笑道:“小兄弟也勿要着急。你在皇上面前,也绝非无名之辈,此次进剿白莲,你是第一大功臣,你居功不傲,不仅不要封赏,却连名号也不愿见于皇上。皇上除了惊奇,对你更是大加赞赏,赞你隐士风范、青松傲骨,对你地印象甚佳啊!”

    老徐这马屁拍的,老子真是喜欢听,他哈哈笑了两声道:“徐先生,这些好听的话就留待日后再说吧,我只是关心怎样进宫去。”

    徐渭道:“林小兄莫慌,我说的也正是这事,眼下,你在皇上面前已经有了好的口碑,只要你再为我大华多做几件大事,到时候有老朽引荐,你突然出现在皇上面前,皇上见你仪表堂堂、学识超群,必定龙颜大悦,对你欢喜无比,到时候不要说你是进去寻一个人,就是要他将公主许配给你,他也定然答应。”

    我靠,我要的就是公主,如果青璇是公主的话。他心里一阵活络,见徐渭眼神闪烁,似是奸计得逞的样子,忍不住上上下下打量了徐渭一眼,点头笑道:“原来如此,我明白了。徐先生今天来,看来也是有事情要办啊。”

    徐渭见来意被他看穿,尴尬笑了笑道:“哪里哪里,我今日来此,主要便是为了与小兄和大小姐叙叙旧谊,其他的都是附带,附带而已。”[天堂之吻手打]

    好一个附带,当老子是傻子啊,林晚荣嘿嘿笑了几声道:“徐先生,咱俩是老关系老朋友了,有什么事你就直说吧,大家都可以打个商量的。”

    徐渭点头笑道:“小兄弟是明眼之人,那老朽也不说暗话了。前日,老朽去李将军府上拜访,席间谈起军中之事,老将军对你手下的胡不归、杜修元、李圣、许震诸人都颇多赞赏,倒是对身为统帅的小兄你颇有微词啊。”

    林晚荣摆摆手,截断他地话道:“徐先生,统帅之职已是过去,眼下我是俗人一个,每日与大小姐说说话,做做事,颇多开心,老将军要怎样说,那便由他去吧。”

    徐渭尴尬道:“话虽是如此说,但是老朽向李将军举荐了你,李将军又亲自对你考量过,赞你有学识,有胆色,唯独对你独善其身、拒不为国颇多微词,依老朽与林小兄的交往过程来看,林兄弟你绝非这种人,不知道小兄弟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果然是为了这事啊,李泰那个老头也太小题大做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和志向,强迫也没什么意思。

    “徐先生,你也知道,我在萧家过的甚是快活,若非你上次相邀,我和什么军国大事根本就沾不上边,尽管打了一次仗,老实说,那也是运气所致,我自己有几斤几两也是知道的。与其上阵去误人误己,倒不如认清自己,老老实实的做些脚踏实地的事情为好。”

    林晚荣话音方落,却听一个女子声音叹道:“世间颇多自私自利之人,为一己之私,而罔顾家国,偏还寻些歪理,振振有词,实在是好笑之极。玉若妹妹,你讨厌这样的人吗?”

    说话的正是徐芷晴,她此时正在与大小姐说话,只是这句话声音甚大,又正赶在林晚荣话后,却似是故意说给某些人听的。

    徐渭好奇的看了女儿一眼,脸上浮起一丝神秘的笑意。

    这小妞故意找碴吧,林晚荣看了徐芷晴一眼,嘿嘿笑道:“那以徐小姐之见,什么样的人才是真正的聪明人呢?”

    徐芷晴故作惊奇的看了看他,微笑道:“咦,我与玉若妹妹说话,没想到倒叫你也听见了。我方才讽的是那些自私自利之人,而那些真正的有学识、有见识的人,是绝不会任自己才华闲置的,为百姓、为国家谋福祉,乃是他们毕生的梦想。倒是那些半罐子,喜欢弄些话语推脱,实则是对自己本事无信心,说到底更是自私之极。”

    “徐小姐果然是大智慧之人。”林晚荣脸上闪过一丝戏谑,拍掌笑道:“但不知徐小姐认为哪些才是有学识、有见识之人?是那些整日口上喊着我要上前线、我要打胡人的人么?靠,这口号够响的!若是这样,那便当我没问,我与小姐也不是同路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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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一个伶牙俐齿,徐芷晴微微一笑道:“那依你之见,何种才是有学识、有见识之人?不是在说你自己吧?”

    林晚荣嘻嘻道:“说我,亦无不可啊。”

    徐芷晴无奈摇头,这人脸皮真是厚到家了。

    林晚荣才不会管她怎么想,微微一笑,指着萧玉若道:“不说我,那就说说我们家大小姐吧。单是大小姐这样的,那就是有学识、有见识,了不起。”

    “我?”萧玉若脸上含晕,脉脉瞥他一眼,轻道:“你莫要瞎说,有外人在呢!”

    林晚荣哈哈一笑道:“我可没有瞎说。徐小姐不是问什么叫做有学识、有见识么?我只是拿大小姐做个比方,学识,见识,不是她想的那样的。要叫我说,有学识有见识的人多了去了。不仅是大小姐,就算是田里种地的,大街上卖豆腐的,铺子里打铁的,任何一个普通善良的大华百姓,那都是有学识、有见识的,那都是了不起的。”

    此言一出,不仅是大小姐,就连苏卿怜也来了兴趣。这人怎么尽说些别人不懂的话呢,徐芷晴心道。

    徐渭自然知道徐芷晴是故意针对林三的。只是他看这年轻二人争论,也甚是有趣。待到林三说到普通百姓,他更是兴趣大大,急急道:“林小兄有何高见,快请说下去。”

    望着皱眉的徐芷晴,林晚荣摇摇头,鼻子里笑出一声,不屑的道:“我说说倒无所谓,就怕徐小姐这样的人不能理解。”

    徐芷晴倒是坦率,点点头道:“愿闻高见。”

    林晚荣哈哈大笑,声音中带着点点的不羁:“徐小姐不理解,这也很正常。放眼这世上,有几个人能理解我说的话?”

    “我大华的普通百姓,无论是种地的、打铁地、卖菜的,他们虽然收入微薄,生活清苦,可却是用自己的双手堂而皇之挣来的,比谁都光荣。这些人也许不识字,不会念诗,更不懂什么军国大事,可他们照章纳税,该交的一分也没有少,他们做了自己能为国家做的一切。他们所缴纳的税收,是国家富强的基础,是他们默默无闻地支撑着国家、用辛勤的汗水养活了无数的、徐小姐口中地、有学识有见识之人。”

    “他们不懂军国大事,也从没有豪言壮语,更不会随时大叫着,我要入朝为官、我要上前线杀敌,可是没有他们,大华就是空壳一张,那所谓的朝阁高官、元帅大将狗屁都不是,我请问徐小姐,你敢说他们没学识、没见识吗?”见徐芷晴咬牙不答,林晚荣哼了一声,怒道:“你所说地什么学者、智者,那全是他妈狗屁!唯有千千万万的普通百姓,他们才是大学问、大智慧。他们的韬光养晦、大智若愚,天底下谁能看的懂?”

    徐芷晴脸色发白,不发一言。林晚荣心火上升,冷笑道:“无数地税收交上去,那都是土疙瘩里面刨出来的,都是百姓的血汗钱啊。你当官的要什么,老百姓就给你什么,可是看看这些有学识、有见识的人都做了些什么?会淫些诗词,喝些美酒,拿着地图说,我天朝上国、江山万里、地大物博,乃是世界之首,世界之首?首——首——首你妈个头啊首!”

    他脸色涨红,将那盅重重往桌上一拍,狠狠道:“拿着百姓的钱吃喝玩乐,连逛窑子都是公款的,对百姓作威作福,对外奴颜媚骨。敌人杀来了,你学问见识就统统来了?好的很,可是我倒要问一句,敌人为什么会杀来?为什么敢杀来?我大华每年数亿地税收都到哪里去了?是他妈喂了狗了还是泡了水了?区区的几十万胡人,就能毁我长城,就能直指我中原腹地?国家建设,国防建设,有谁关注过,又做成了哪一样?你这些大学问、大见识,胡人打来了你会叫嚣了。可早他妈都干嘛去了?你的大学问大见识,都让狗吃了?”

    他满口脏话,吐沫飞溅,说的却是痛快之极,酣畅淋漓。

    徐芷晴却是脸色泛绿,不发一言。她身为天之骄女,何曾有人在她面前说过脏话?又何曾有人如此教训过她?眼见这林三满口秽语,全无风度,粗鲁之极,她眼眶隐现些泪珠。若不是性格坚强,怕早就哭着出去了。

    萧玉若见他暴怒地样子,心里感动,想笑又想哭。急急拉了拉他袖子道:“快莫要说了,徐姐姐都被你惹哭了。”

    哭就哭吧,老子还怕了你不成,反正是要追上她再甩了她的,只当前面一步省略了,后面一步照做了,他也懒得去看徐芷晴,拉住大小姐的手,温柔一笑道:“我说这些话,你听得明白么?”

    大小姐瞅他一眼道:“有什么听不明白的,又不是头一次听你胡言乱语了,哪一次不是提心吊胆的?反正你惹下的事,我都认了就是了。”

    妈的,为什么每次都让老子感动的想脱衣服?他心里激动,紧紧抓住她小手,笑道:“我给你念首诗吧,有点少儿不宜的。”

    “你弄得这样不可收拾,还有心思念什么诗?什么少儿不宜,难听死了。”大小姐无奈的瞥他一眼,脸上有些害羞。

    林晚荣嘻嘻一笑,望着她,轻轻道:“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好诗,好诗,真她妈好诗啊!”

    原来真个是少儿不宜!大小姐心中急颤,紧抓他手,将他手指捏的生疼,一手捂住嘴唇,偏过头去,肩头颤抖轻泣道:“什么好诗,偏你这人喜欢害人,骗人眼泪,还叫别人看我笑话,你这死人,我恨你——”

    “恨就恨吧,恨一辈子好了。”林晚荣嘻嘻笑道。

    “想的美!”大小姐流泪轻道:“一辈子哪够,没有十辈子,我也饶不了你。”

    他二人手掌越握越紧,顿时心意相通,情意绵绵,幸福塞满心间。那边徐家三人却是震撼再震撼。[天堂之吻手打]

    “说的好!”率先出声的,却是那杭州名伶苏卿怜。苏卿怜是红尘中打滚过来的,见过无数的人事兴衰、悲欢离合,感触却也最深。

    她站起身来,缓缓击掌,笑道:“林公子今日一语,畅快之极。却是大大华数百年不见之箴言,叫人感慨万分那,那什么大学识大见识。皆是些事后诸葛,叫嚣的厉害,真正落到行动上的,却有几人?徒然欺世盗名而已。”

    徐渭微微摇头叹道:“林兄弟,老朽活了五六十年,当官三四十年,论起眼光,却是远远不及你看地深、看的远啊!”

    林晚荣哈哈一笑道:“徐先生勿怪,我他娘的就是一愤青,说的都是些空中楼阁的套话,徐先生莫要笑我才好。”

    徐渭放声大笑道:“愤青!这个词用的好,老朽恨不少年时,与君同做一愤青!我大华要是多有你这样的几个愤青。却何至于让胡人欺负至此啊。”

    见徐芷晴面色发白。呆呆坐在那里不言一语,林晚荣心中也是暗自称奇,寻常女子听了我的话,早就夺门而出了,这丫头地脸色虽然不好看,却仍坚强坐住了,实在是非同寻常的坚韧啊。

    “徐先生觉得说到你心坎里去了,只怕是令千金不觉得啊,我是把她得罪死了。”林晚荣苦笑道。

    徐渭哈哈一笑:“如此甚好。林小兄还记得在杭州时我与你说过的话么?当今天下,我只佩服两人,其中一人就是你,另一人便是我这丫头了,这绝非我夸大之词,芷儿自幼聪明伶俐,三岁便能熟背诗词,六岁便已是出口成章,更为奇怪地是,她不仅热衷文学,对那奇淫技巧、天文地理也甚为感兴趣,她曾历时五年,每日观星,画下天上的星相图,依她星图推演日月星辰变化,竟是大致不差。”

    我靠,天文学家?厉害啊!徐渭见林三也是面现惊讶之色,忍不住得意道:“这丫头研究广泛,知道下雨之前燕子会低飞、鱼儿会上水,了解何种图形地大堤最能抗击水流,洛敏在江苏长江治水,便是用的她拟定的方案,她还擅于推演,对数论也有心得。更为厉害的是,她对兵法也极擅长,五年前便开始跟随李老将军上前线对阵胡人,积累了无数地实战经验,那兵法阵法之学连李泰也要甘拜下风。”

    汗,这样说来,这小妞岂不是天文学家、物理学家、水利学家、数学家、兵法家?真他妈全才啊,他忍不住望了徐芷晴一眼,只见徐小姐脸色惨淡坐在那里,嘴角坚强的挂起一个弧度,显示出这丫头的坚韧与不屈。

    唉,我还是把一个人看简单了,他无奈摇头,却听徐渭叹道:“我这芷儿,在你出现之前,说她是天下第一也不为过,只可惜,我这老糊涂,却害了她一生啊!”

    徐渭眼泛泪光,痛苦的摇摇头,林晚荣惊道:“徐先生何出此言?”

    徐渭深深一叹道:“我芷儿聪明伶俐,通学通用。小兄弟,照你自己想想,这天下有哪一家的男子能够配的上她?”

    这倒也是,照徐芷晴的学问,那简直就是国宝级的,更何况她还是国色天香地大美人,许婆家肯定是甚难的。

    徐渭连连摇头,懊悔道:“有芷儿在家,自十岁起,来提亲的公子哥便络绎不绝,可惜芷儿心比天高,这世界上能配上她的男子更是凤毛麟角,她哪里能够看地上眼,可是我却酒后失德,误了我家芷儿的终生啊。”

    林晚荣眉头一皱,照老徐这样说,徐芷晴许给李泰的儿子,并非她的本意?这中间莫非还有什么曲折?日。老子八卦啊——不过男人粗狂之余,偶尔八卦一下,也无伤大雅嘛。

    他哈哈一笑,故作疑惑道:“误了徐小姐终身?这是何意?我见徐小姐发髻盘起,似乎已是嫁了人的。”

    徐渭瞪他一眼,心道你小子揣着明白装糊涂,我女儿的事京城尽人皆知,你这人精能不知道?他叹了口气道:“京城众人皆知,我家芷儿是许了李泰的二公子,此事一点不假,虽然芷儿从未埋怨过我,但却是我害了芷儿终身不假,我长子大婚之时,芷儿方才十二岁,那年正逢边关无占事,李泰便也来贺。我与他多年不见,再加上长子成家,心里高兴,无奈席间多喝了些,便与他说起这儿女姻亲之事了。恰他家中有一幼子,长芷儿三岁,已能上阵杀敌,脸热酒酣之下,众人一怂恿,我也喝的多了些,稀里糊涂便将芷儿许给了他第二子。”

    林晚荣大汗,徐芷晴那样的丫头定然是极有主见之人,徐渭替她拿主意,实在是错之又错,实在没想到,名满天下的第一学士也有这样糊涂的时候啊。

    林晚荣拍拍他肩头,同情的道:“老徐,我对你深表同情。”

    徐渭懊恼无比的道:“我芷儿天生伶俐,虽只十二岁,这世间百态她又有何不知,她怎甘心如此轻易便许给了一个陌生人?只是她是个孝顺的孩子,从不在我面前提起,维护着我的面子,及至后来,李泰第二子殉国,芷儿却自始至终与她那未婚夫连面都未谋上,便做了寡妇,我徐渭聪明一世,却误了我女儿终身,你说,我是不是这世上最糊涂之人。”

    糊涂,果然糊涂透顶啊!林晚荣暗自摇头,却听徐渭道:“芷儿聪明伶俐,若说起来的话,这世间无任何一男子可以比拟。当然——除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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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除了我什么?林晚荣忍不住的倒抽了一口凉气,这老徐的意思,话里有话啊?你打我的主意,我没问题,可关键是你那丫头现在和我不对路子啊。

    大小姐见徐渭和林三二人说话,又见徐小姐脸色凄惨,便一拉她手道:“徐姐姐,苏姑娘,林三那人就是一张烂嘴。我们别听他胡说。走,我们进去,我有好东西送给你们。”

    林晚荣知道大小姐是要送香水出去了,忍不住哈哈笑了两声,大小姐脸色一红,瞪他一眼,取过账本,便拉着两个女子走进内院去了。

    “林小兄,林小兄,你听到我与你说话么?”徐渭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道。

    “啊,哈哈,有听到,有听到,那个什么什么——”他打了个哈哈:“徐先生,这些事情稍后再说吧。你先看看这画像,你认识这个女子吗?”

    他从怀里取出一张画像,递给徐渭,老徐接过画像,只见这画笔法独特,棱角简洁,画的是一个飘飘如仙的女子,神态、容貌俱是绝色。他仔细看了一会儿,皱眉道:“似乎有些印象,却又说不清在哪里见过。”

    林晚荣大喜,抓住他胳膊道:“徐先生再想想,是不是在皇宫里见过?”

    徐渭摇头道:“只是看着似乎有印象,至于有没有见过,我也不敢肯定。”

    林晚荣道:“那徐先生有没有见过当今皇上的二公主?”

    徐渭苦笑道:“二公主?还是在她年幼的时候见过,这十几年来,她深居简出,为人低调,见过她面的人,怕也只有皇上了。我与长公主甚熟,可是长公主也与二公主没见上几面,唉,这里面涉及到皇上登基时的一段秘事。不提也罢。”

    林晚荣道:“那徐先生再看看,这位小姐和长公主抑或是皇上长得像吗?”

    徐渭看了一眼,笑道:“林小兄,你问我这么多话,莫非你画里的便是二公主么?”

    林晚荣点点头道:“我也不太清楚,只是有些怀疑而已,若这真是二公主,那她与皇帝或者长公主之间应该有些像。”

    徐渭摇头道:“人之相貌,虽是取自父母。却也大大的不同于父母,单凭相貌来判定血亲关系,未免过于偏颇了。皇家血亲,更是如此,历朝历代的公主。绝无难看之人,这是为何呢?因为身为皇帝者,自有一股威严气质,那容貌绝不会太差,而身为妃嫔更是容颜俏丽,因此生出的公主集合了父母的优点。大多美丽异常,因为皇帝的威严不适合出现在女子身上,所以这些公主又绝大多数是遗传母亲的容貌,便说那长公主吧,她是遗传了她母亲的容貌,二公主亦是如此。这两位公主乃是异母姐妹,不相象也甚是正常。”

    林晚荣顿时有些失望,若青璇相貌与长公主或皇帝相象,那就好判断多了,偏偏老徐抛出个“皇家公主相貌都随母亲”的言论。看来光凭样貌想知道青璇的身份,还真是难了。难道真的要再搞些功劳,等那皇帝开金口,请老子入内宫?

    见从老徐身上找不到突破,林晚荣心里也颇多无奈,青璇啊,青璇,你到底是不是公主啊?

    两个人又说了些闲话,林晚荣对那什么从军之事顾左右而言他,一会儿说边疆好远啊,一会儿说我军真强大,尽扯些没边地事,徐渭郁闷无比,和这小子说了半天话,也没弄清他到底是想去,还是不想去。第一学士遇上第一滑头,也是没辙啊。

    林晚荣和老徐进了内院之时,只见苏卿怜和徐芷晴一人拿了一瓶香水,正在好奇的摆弄,徐小姐的脸色似乎好看了许多,涂抹了些香水在晶莹如玉的手腕上,轻轻闻了闻,脸上现出一丝喜色道:“果然是香而不浓,媚而不俗,好妹妹,这可真是好东西,我喜欢极了,还有没有,我想再要一瓶兰花的。”

    汗,手里拿着一瓶玫瑰的,还要再来一瓶兰花的,这丫头到底喜欢哪个调调啊?难道是时而清纯,时而风骚?奇女子果然品味不同啊,和我品味很相近唉。

    苏卿怜笑道:“芷晴,这香水在杭州可是抢都抢不到,价钱都已经翻了几番,这么一小瓶已经炒到三百两银子了。京中的太太小姐们也已经开始流传起来,只是数量太少,也极少人知道,大家都是敝帚自珍。你这一开口,就又是几百两银子呢。”

    徐芷晴笑着道:“姨娘,我自然知道了。第一次与玉若妹妹见面,她便如此大方,我若是不再要上一瓶,岂不是亏了,再说,玉若妹妹也是聪明人,她是让我们替她做宣传呢。”

    大小姐见徐芷晴这样清高的女子都钟爱这香水,自然是满心欢喜,笑道:“无妨无妨,我就再赠徐姐姐和苏小姐每人一瓶兰花吧,这是我们家林三秘法酿造,别处再无可寻地。”

    徐小姐看了林三一眼,淡淡的哦了一声。林晚荣摸摸鼻子,心道,我还以为你听了是我制作的香水,会将这两瓶还给大小姐呢,按黑市价,这可是六百两银子啊。

    正思索间,却见徐芷晴拿着大小姐的账本,缓缓走过来道:“林——林公子,我有一件事情想请教一下。”

    徐渭见女儿与林三说话,顿时哈哈一笑道:“你们两个见识俱非凡俗,正应该多聊聊才是,大小姐,老朽今日就赖在贵府,讨上一杯水酒了,卿怜,去取了琴来,今日心情甚好,咱们就唱个小曲,与大小姐林小兄共乐一下——”

    我靠,我和你女儿说句话,你就又是唱歌跳舞,又是美酒佳肴的,出力的是我,享受的是你,有没有天理了?林晚荣打了个哈哈道:“啊,徐小姐,请教么?待会儿吧,我也想去听苏小姐弹琴呢,唉,说起来,我也挺喜欢谈情的,可就是谈的不好,没谈上几个。”

    徐芷晴淡淡点头道:“我本来是想向林公子请教一下阿拉伯数字的事情,不过既然你不得空,那便算了吧。”

    林晚荣大惊道:“你知道阿拉伯数字?”

    徐芷晴眼中闪过一丝狡光,笑道:“还是先听苏姨娘弹琴吧,林公子不是挺喜欢么?”

    靠,这丫头纯属报复,老子今天就和你谈情了,他嘿嘿笑道:“既如此那就算了吧——唉,我本来还想和徐小姐讨论一下这阿拉伯数字的计算方法的——唉,谈情吧,谈情吧!”

    两人俱是心怀鬼胎,暗中较劲,比的就是耐心,看谁先投降。

    走了几步,林晚荣想起自己要将阿拉伯数字在这世界传播的事情,这虽是一门基础,可是办好了,就绝对是利国利民的大事,也许大华追赶欧洲的步伐就从此开始呢?

    老子不会造大炮,不愿制火药,但这数学和理学的基础,我要是传播下去了,那是造福千秋万代的事情,罢了,罢了,这无名英雄我就做了吧。徐芷晴有恒心有毅力,又知道这阿拉伯数字,我又何必为了斗气,而耽误了这个机会呢。

    想到这里,他忽然停住脚步,严肃道:“徐小姐,我也不与你怄气了,咱们好好说话,不管你如何看待我,当我胡说也罢,当我不学无术也罢,我想说,这阿拉伯数字和基于此时的计算方法是一个极为伟大的发明,没有它,就没有西洋人的强大。掌握了它,大华也许将是一个崭新的时代。”

    徐芷晴见他神态严肃无比,与方才那个愤青又似换了一个人,忍不住叹道:“你这人怎么说变就变,这阿拉伯数字是西洋人传进来的,在沿海那边曾有记载,我也是在约克传教士翻译的杂书上看到了些微的记载,今日在大小姐的账本上看到你用阿拉伯数字计数,心中好奇,这才问上一问的,这阿拉伯数字,真的有你说得那么厉害么?”

    “厉不厉害,我说了不算,这样吧,你出个算术题,咱们一起来算,以事实证明。”林晚荣道。

    这样的确公平,徐芷晴点点头,想了一下道:“那我便出个题吧。一个横五竖二的棋盘共有十格,第一格放一两银子,第二格放二两,第三格放四两,依此类推,要将十格全部放满,共需多少两银子?”

    见徐小姐拿纸笔去算。林晚荣心算一下,笑道:“不用算了,一千零二十三两。”

    这题目是自己出的,他肯定无法作弊,徐小姐惊道:“你是如何算出的?难道这便是阿拉伯数字的计算?”

    林晚荣笑道:“我现在不能告诉你,等你学会了使用阿拉伯数字,这些公式你们自己推演去吧,徐小姐,你学问广博,能不能告诉我,你们目前使用的计算方法,你觉得方便吗?”

    徐芷晴想了想道:“以前不觉得繁复,只是见了你算数,看来我得重新考虑这个问题了。”

    林晚荣点点头道:“我告诉你,无论是天文历法,还是工程计算,这阿拉伯数字都是最有用的计算手段。如果你想学的话,我就把这一套教给你。我也不指望你能惦记我的好,我只希望你把这些学好了,再教授下去,让更多的有志于数学和工程的人加入进来,大家集思广益,将这数学发扬光大,有可能的话,将它们编结成册,一直流传下去。有了这些,我就心满意足了——你看我干什么,是不是觉得我很伟大?我告诉你,千万不要搞个人崇拜,我怕会出问题。”

    徐芷晴摇头笑道:“你这人,刚觉得你有些正经,你却又变了,你说的这些,我都记住了,事实上,这也是我一直在做的。”[天堂之吻手打]

    林晚荣是铁了心要将这计算方法流传下来,面对徐芷晴这个学生,他讲起来甚是细致,可惜他没有做过老师,讲起小学数学,也颇有些不知从何使劲的感觉,好在耍嘴皮子本就是他的长项,马马虎虎,倒也凑合下来了。

    这徐芷晴果然聪颖无比,这几个阿拉伯数字她早熟悉了。四则运算林晚荣只讲了一遍,她便理解了,让林晚荣也暗自咂舌——这丫头,比我小学时候聪明多了啊。

    见她如此好学,林晚荣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将那什么指数运算也一并教与她,管她理解不理解,先讲了再说,这情况,老子只能填鸭教学,要想理解,你课后慢慢钻研去吧。

    讲了个半时辰,林晚荣口舌都干了。那徐芷晴叹道:“这阿拉伯数字,果然精妙。有了这些计数方法,我大华工艺铁定能更进一步。”

    林晚荣点点头道:“徐小姐,你记下了多少?”

    徐芷晴低下头,脸色有点发红,轻声道:“我才记下了九成,还有最后那指数一项未曾贯通。”

    汗,果然是天才啊。再讲下去我就要给她证明勾股定理了,够了够了,老子任务完成了,其他的就靠她自己领会了。

    他与徐芷晴也见过几次面了,见她红脸还是第一次,心里忍俊不禁,板着脸叹口气道:“唉,也就将就吧,我讲授过的学生里面,你是领悟最慢的了。”

    徐芷晴却不是那么容易被唬住的人。抬头笑道:“你这人说谎话也不脸红。不过,我倒是好奇,你这人也不算聪明,不知道这阿拉伯数字的学问,你是从哪里学来的?”

    靠,我不够聪明,你是哪只眼睛看到的?林晚荣愤愤道:“等你觉得我够聪明的那天,我再告诉你吧。我饿了,吃饭去。”

    徐芷晴愣了一下,旋即咯咯娇笑起来,丰满的娇躯急剧抖动,竟是连腰都直不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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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渭今日情趣甚高,与大小姐和林晚荣说说话,喝些美酒,再与白发红颜苏卿怜弹了雅琴、唱些艳词,一时倒也意气风发,颇有昔年第一风流学士的模样。

    徐芷晴却与他们二人不同,早早的躲进房中研习方才学过的阿拉伯数字计算方法,又拉着林晚荣问了好几个问题,却是越来越有难度,越来越深刻。

    林晚荣心惊之余,却也多了几分佩服,有一个如此好学刻苦的女子带头,这数学基础应该能够很快的推广到大华各地吧。

    徐芷晴是个大方之极的女子,与他相处时极为自然,并无丝毫扭捏。林晚荣骚痒之下,想与她说几句题外话,却都被她轻言淡语的推辞开了,似乎除了学问之外,对其他事情再无兴趣。

    老徐一家三口在这里逗留到傍晚时分方才悻悻离去,待到见那几顶小轿去的远远,林晚荣才长长的吁了口气道:“这老头,可算走了。”

    大小姐微笑瞥他一眼:“瞧你说的这些话,徐大人这样的大人物,别人是请都请不来,你却怎么像见了瘟神似的。”

    林晚荣哈哈一笑道:“我倒不是烦老徐,只是他那位小姐,和我说话不太积极,我瞧着有些烦。”

    大小姐好笑道:“你瞧瞧你缠住人家徐姐姐问的都是些什么事情,什么先有蛋还是先有鸡,蛋是受精卵,鸡是卵受精。公猪怎样才能长得快,呸。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林晚荣脸也不红一下道:“都是科学知识,不懂就问我嘛,干嘛不问?”

    大小姐笑道:“问你做什么,要叫我说,问了你,便是上了你的当,你莫要把别人看作了傻子。再说了,徐姐姐便是这种性子,以她地学识,天底下要想找到一个让她正眼相看的,还真是难呢。”

    靠。我就不信,过了今日这事,她还敢斜着眼睛看我不成?别拿三哥不当干部!

    说了一会儿话,大小姐忽然轻轻拉住他道:“林三,我问你一件事,你一定要老实答我——在金陵之时,徐先生说是请你去协助他办事,便是让你从军剿灭白莲教去了么?”

    林晚荣愣了一下,奇怪道:“你怎么又问起这事来了?我当日是真地办事去了。可没偷懒。”

    大小姐眼眶微红。打他一拳道:“讨厌,谁与你开玩笑,要你说实话。”

    这事已经过去了。也不用瞒她了,林晚荣点点头笑道:“是啊,那徐老头拖着我去打仗,差点连这条命都丢了。若非仙儿相救,恐怕我现在就见不着你了。不过,好歹让那些欺负过咱们的白莲教王八蛋彻底玩完了,——咦,大小姐,你哭什么?”

    萧玉若急急抹了眼泪道:“那日我在城外等你回来,便是你受伤之后么?”

    林晚荣点头道:“嗯,当日伤还没有好的利索,只是因为答应了洛小姐要赶回参加那赛诗会,才不得已连夜赶了回来。”

    “都伤成那样了,却还惦记着她?”大小姐又疼又怒的道:“你是不是为了她,连性命都不想要了?”

    见大小姐泪珠儿越来越多,竟然有止不住的倾向,林晚荣急急道:“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怎么说起那日的事情来了?我这不是好了么,还比以前更强壮了,不信,你抱着试试。”

    大小姐拼命地咬住嘴唇,泪眼婆娑的望着他,柔声道:“你恨我么?当日我那般待你?”她忽地泪飞如雨道:“我知道,你一定恨我的,在你那般重伤的时候,却将你拒之门外。可是我真地不知道嘛。那些时日我希望见着你,便每日晚间到城外去等。好不容易见你回来,心里正在高兴,却又看见你带了两个女子,我,我恼的什么都不知道了,所以才——要说也怪你这死人,谁让你那般花花心肠——自作自受!”

    汗,原来是因为这个啊,吃醋的女子的确弱智了点,不过不吃醋也没什么意思了。他打了个哈哈道:“哪能怨你呢。你不知道,当日我被你关在门外,仙儿对我好着呢,每日人参燕窝不断口,晚上还有人陪睡,快活逍遥似神仙。”

    大小姐脸孔一红,轻哼道:“人参燕窝,我们家里多的是,你想要多少没有?要说陪睡,呸,你心里就没安点好心思,想要欺负我,尽会找些借口,你当人家是那般随意的女子么?”

    林晚荣对萧玉若的性子了解的很清楚,这丫头是典型的嘴硬心软,只要花些功夫,保准她柔地像团棉花。他嘿嘿一笑道:“不说这些事了,我瞧见今日苏姐姐和徐小姐走地时候,你似又送了她们些东西,是什么来着,还要神神秘秘的瞒着我和老徐?”

    大小姐秀脸一红道:“你问这些做什么,我偏不告诉你。”

    林晚荣哈哈一笑:“不就是几件内衣么,用的着这么神秘?”

    大小姐一惊道:“你怎么知道?莫非你躲在哪里偷看?你这死人——”

    她小拳如风,阵阵砸来,林晚荣笑着捉住她小手道:“这还用想,看你们几个鬼鬼祟祟地,就知道你要送什么了。徐小姐身材倒是不错,和大小姐有的一拼,只是苏姐姐穿上这内衣,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模样,啧啧,便宜老徐了,今晚要唱一首春江花月夜了。”

    听他口里花花,大小姐早已羞得用小拳教训他,林晚荣嘻嘻哈哈,两个人闹成一团。大小姐欣喜之余,却是一下子扑在他怀里,嘤嘤哭泣起来,心情复杂之至。说不清是苦涩还是甜蜜。

    “三哥,三哥——”二人正情热。却听外面传来一阵呼喊,环儿气喘吁吁的跑进内院,望见拥在一起的二人,吓得啊地尖叫了一声,急忙扭过头去,小声道:“我什么也没看到,我什么也没看到。”

    林晚荣脸上装出个凶狠的表情道:“真地什么都没看到?我这个人最擅长的就是杀人灭口了。说。你选择先奸后杀,还是先杀后奸?还是边杀边奸?”

    环儿小脸通红,却是噗嗤一声笑出声来道:“三哥才不会呢,三哥是好人。我不怕——”

    汗,老子做坏人这么不成功?大小姐红着脸在他腰间掐了一下,嗔道:“就会胡说八道。环儿,出什么事了?”

    环儿舒缓了一下紧张的情绪道:“大小姐,有人给三哥送信了?”

    “给我送信?”林晚荣奇道:“我在这京中好像没什么熟人啊。”

    萧玉若轻哼道:“谁知道呢,你私下做的事情可是不少。”

    她说话间,却是先手自环儿手中接过了一封信笺。那信笺甚薄,入手便有一阵淡淡的幽香,似是出自女子手笔。大小姐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林晚荣嘿嘿干笑了两声。心里却是疑惑,我在京中认识的人物就这么几个,这是谁送来地?仙儿?安姐姐?

    萧玉若接过信封也不拆开。递到他手里道:“快些看看吧,莫要耽误了你的正事。”

    林晚荣拆开信封,轻扫一眼,脸色立变,惊道:“青璇——”

    肖青璇不仅仅是两人共同的救命恩人,更是林三结发的妻子,大小姐急急往那信签上望去,只见上面字迹寥寥:“欲闻青璇事,城北桦林知。速至!”

    林晚荣心里无比激动,紧紧抓住环儿地小手道:“环儿,人呢,这送信的人呢?”

    环儿小手被他抓的生疼,秀脸涨的通红,急忙求救似的望了大小姐一眼。萧玉若急忙握住他的手道:“你莫慌,听环儿慢慢说,快些放手。”

    林晚荣面色焦急,放开环儿的手道:“那送信的人呢?”

    环儿摇了摇头道:“我不知道。方才徐先生走后,我正在店里帮忙,忽然觉得头有些晕,只片刻功夫便已清醒,只是桌上却多了这一封信,信上写明了是三哥亲启,我就急急送来了。”

    林晚荣眉头紧皱,这么说,环儿连那送信的人是谁都没见着了?妈地,是谁这么缺德,送信连脸都不露,不知道老子着急吗?

    大小姐理解他心情,安慰道:“你不要慌,先看看这信,这是不是青璇小姐地笔迹?”

    林晚荣与肖青璇在金陵逗留时,每夜谈笑风生,早已熟悉她的默宝,摇摇头道:“这不是青璇的字迹,但这笔画圆润温滑,是个女子手笔。”

    大小姐点头道:“看这信里地意思是说,你要知道肖小姐的事情,就要到城北的桦林里走一遭。环儿,这城北有个桦林吗?”

    环儿点头道:“有的,隔着这里数十里路程,很大一片桦树林。”

    林晚荣闻言,将那信签往衣裳里一塞,便直接往外冲去。大小姐急忙拉住他道:“你要到哪里去?”

    “还能去哪里?当然是去城北了。”林晚荣心急火燎道。

    大小姐叹道:“这信无头无尾,既无称谓,又无落款,若是有人假冒青璇之名给你送信,趁机加害于你,那可怎么办?怎的说到青璇,你平时的聪明睿智就全都不见了?难道这肖小姐真有这么大魔力?”

    林晚荣坚定摇头道:“别无选择,青璇是我妻子,为了她,就算是刀山火海,我也要去。”

    “你——”大小姐见他如此倔强,又急又气,哼道:“我又不是不让你去,只是让你安排周全,确保万无一失了再去。”

    林晚荣苦笑道:“怕是来不及了,这信上写明速速赶到,若是去的晚了,错过了机会,那我要后悔一辈子的。大小姐,你们在家等我。”

    他话一说完,再不迟疑,几步冲出门外,身影迅速消失在夜色里。

    “去吧去吧,去了你就不要回来!”大小姐狠狠一跺脚,哭着喊道:“你这个不识人心的害人精。”

    环儿见大小姐与三哥吵架,乖乖的站在远处不敢动弹。

    大小姐流泪一阵,忽然转身进屋,将披风紧系,抬起小脚就要出门行去。环儿吓了一跳,急急拦住她道:“大小姐,你这是做什么?”

    萧玉若微微一叹:“那死人生个倔性子,我不跟去瞧瞧,哪里放的下心。”

    环儿焦急道:“大小姐,眼下天已经全黑了,往城北路又不好走,前些时候还闹过贼匪,你怎么能去?”

    大小姐咬了咬牙道:“去不得也要去,若是我死了,你告诉那坏蛋,我恨他一辈子。”

    大小姐风风火火的闯了出去,环儿却是痴痴发呆,三哥和大小姐这是怎么了?一会儿好的像掉进了蜜糖里,一会儿又成了斗气的冤家,实在让人看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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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城北的桦林隔着萧家店面大概十几里的路程,一路上地形坎坷,崎岖难走,林晚荣心情急迫,飞奔之下,竟只花了小半个时辰就已到达。

    这一片桦林占地面积甚广,怕有数十亩之多。一棵棵桦树根粗枝壮,甚是魁梧,枝上旧叶已落,新叶未生,根根枝桠伸于空中,便像是张开的细爪。初春的寒风带着呜咽,刮得树枝呀呀作响,将这树林衬托的分外孤寂。

    林晚荣走到林边,只见四周空旷,看不见一个人影,心里疑惑,忍不住放开喉咙大声喊道:“青璇,青璇,你在哪里——”

    他接连喊了几声,林中寂静,无人作答,那约他至此的人也不见身影。密集的树林里幽森阴暗,他却也顾不得,里里外外巡视一圈,仍是一无所获。

    “是哪位约我林某人到此,快请出来一叙。”他大声喊道,心中越发焦急起来。依然不见任何动静,他等的不甘,正要再叫喊,却听一个柔美的女子声音传来道:“你叫林晚荣?”

    那声音甜美温柔,便如天籁之音,缓缓自他身后传来。林晚荣转过身去,只见那树梢之上,立着一个绝丽的身影,白衣白衫,长裙轻拂,秀发低垂,一方洁白的纱巾,正覆盖了她的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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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仙姐姐?”林晚荣吃惊叫道。眼前这个立于树梢的造型很是眼熟,那日在玉佛寺边便已见识过,还追着她行进了一段距离,眼下她虽然轻纱覆面,但那绝美的身形轮廓,却是牢牢记在心中的。

    “神仙姐姐,是你找我么?”见是一个如此美丽而又神秘的女子来找自己,林晚荣心里的担忧恐惧顿时减少了许多,早知道是和神仙姐姐幽会,老子就雇用一辆马车来了,把力气留着做更多的事情。

    “什么神仙姐姐?你认识我?”那女子微微颔首道,虽看不清她的表情,但凭林晚荣的知觉,这位姐姐定然是在微笑——见了我林三哥,还有不笑的妞?那才是笑话。

    “怎么,姐姐,你不认识我了?”林晚荣发挥厚脸皮、自来熟的精神,腆着脸往前走了几步,笑道:“那日傍晚,玉佛寺边,我们有过约会的。当时你在天上飞,我在地上追,追着追着,我倒了,你跑了——”

    那女子秀眉轻皱,微一凝神思考一翻,却是摇摇头道:“有么?我却是想不起来了。不过你这样貌,我便是见了,怕也想不起来。”

    我靠,老子长得这么帅,连我都记不住,你怎么对得起天地,对得起父母?美女脑子都不好使,看来的确是真理。

    他心里不爽,见了美女在树梢上飘飘欲仙的造型,心里也大是愤愤,恨不得找把弹弓把她打下来。但见她身形窈窕,风姿卓越,又有些痒痒,骚骚一笑道:“记不住也不打紧,今天之后,你怕是想忘也忘不了了。请问这位姐姐,你叫什么名字。家住哪里,今年贵庚啊?你是专门来找我的么?”

    女子点头道:“你若叫林晚荣,那我便是来找你的。”

    林晚荣缓缓走近了两步,笑道:“小弟弟正是林晚荣,请问姐姐,我妻子在哪里?”

    “你妻子?”神仙姐姐皱眉道:“谁是你妻子?”

    林晚荣自怀里取出那信签,在风中轻摆了两下道:“这字条难道不是姐姐你写的——‘欲闻青璇事,城北桦林知。速至!’”

    “此信签正是我所写。”神仙姐姐点头承认。

    “甚好。甚好!”林晚荣拍掌笑道:“那青璇便是我家娘子,我与她苦别多日,此番进京,便是专为寻她而来的。姐姐果然是天仙般救苦救难的人物,助我夫妻团聚,小弟弟感激不尽。来日必定多买些喜糖报答姐姐。”

    神仙姐姐眉头轻皱,摇头道:“青璇何时成了你家娘子?你可不要胡说八道。你与她既无媒证,又无婚姻之命。她与你本无瓜葛,怎可能是你娘子?”

    林晚荣缓缓跺了几步,脸上泛起一个诚实的微笑道:“听姐姐此言,定是没有谈过恋爱吧——不要瞪我,即便你是已经结了婚。只凭这一句话,便知你并无恋爱经历。有一句话说的好,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早早晚晚。我与青璇两情相悦,有青松为媒,天地可证,乃是真正地有情之人,早已夫妻恩爱。怎会无瓜葛?我叫她娘子,又怎么有错?”

    那女子微微叹道:“你虽生的好口舌,只是这些话儿。说来全是无用。你与她之事,乃是一段错乱之缘。当不得真,我今日来,便是专为了此事而来,了却你们这些儿女之事。”

    妈的,什么错乱之缘,给你面子,你还真当自己是仙女了,林晚荣怒极反笑道:“请问姐姐,你是青璇何人?”

    “我是她最为亲密的人。”神仙姐姐微笑道:“我的话,她是绝对不会拂逆的。”

    “哈哈哈哈”,林晚荣长长一笑:“那再请问姐姐一句,你说这些话,是你自己的意思,还是青璇的意思?”

    那女子脚下轻点,却是连着穿越几棵树,正立在林晚荣身前地高树上道:“我的意思,便是青璇的意思。”

    妈的,想要我仰望你,做梦去吧,他一不做二不休,干脆躺在草地上,拔出一棵枯草叼在口中,与那神仙姐姐相对视着。那女子微微一愣,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心中一笑,对他孩子气的行动却有些赞赏。

    “这位神仙,你说什么我都不会信地,我对我老婆有信心,若你想挑拨我们之间的感情,那还是免了吧。有什么事,你叫青璇直接和我说。”

    仙子轻轻一笑道:“你看好了——”她纤细的手指迅疾划出,一缕劲风自林晚荣身边袭过,正中他身后大树,哗啦一声轻响,那高耸入云地桦树便折断成两截了。女子微笑道:“你不怕死么——”

    话音未落,便听轰隆一声巨响,自己脚下的大树急剧颤抖,竟也是摇摇欲坠。仙子脸色大变,脚尖疾点,身如一抹惊艳的飞鸿,连越两棵树梢,才站稳了娇躯。

    “你是用的什么暗器?”仙子芳心震颤,眉头轻皱,好奇的望着他道。这暗器威力巨大,她对这林晚荣又无丝毫防范,更未想到他竟然会有如此厉害地暗器,一时大意间,差点栽在了他手上。

    林晚荣听得心里大喜,青璇果然是我的好老婆,火枪偷偷送我,连这仙子都不知道。他想通了这一层,心里高兴,得意笑道:“姐姐,我很怕死,可是我不相信你不怕死。”

    仙子见他眉飞色舞的模样,心里也觉好笑,微微点头道:“倒是小看你了。不过你这暗器虽厉害,却只能偷袭,眼下我有了提防,你想伤我也甚难了。”

    林晚荣手心里满是冷汗,脸上却是一副冷笑,大剌剌道:“姐姐既然有如此自信,那不妨便来试试看——”

    仙子也不说话,手中却是现出一根银针,竟比她纤细的手指还要长上几分,在夜下泛着阴阴的银光。林晚荣看的心里冷战,妈的,不是吧,比安狐狸精玩的那银针还要长,老子最怕打针了。

    “哇哈哈哈——姐姐,老实说,你是青璇地亲人,我是她老公,我们两个人打打杀杀,只怕青璇知道了伤心。再说了,你是有数的高手,我是手无杀鸡之力的书生,你怎么好意思欺负我呢?传出去会让人笑话地。不如我们今日先罢手,留下个通信地址,来日在青璇面前再好好叙叙友谊,这样岂不对大家都好。”见那银针幽幽,林晚荣额头汗珠隐现,安姐姐打针的场面依稀回荡在眼前。这神仙姐姐也是玩针地,莫非,她就是那安姐姐口中的师姐?

    那女子微微一叹道:“林晚荣,我与你素不相识,今日如此待你,乃是迫不得已,你与青璇的缘分,便如水中明月,镜中美花,是不可能的事。这一针下去,不会伤你性命,却能叫你忘却与青璇之事,你莫要怪我。”

    林晚荣听得大骇,这是什么玩意儿?忘情水?忘记青璇,你***还不如杀了我。

    见那仙子轻轻移动,转眼就到身前,林晚荣猛地伸出大手叫道:“且慢——”

    仙子脚步不停,眼神幽邃,轻道:“有什么话,你就说吧。”

    林晚荣咬牙道:“既然你要让我忘记青璇之事,那能不能让我忘却之前弄得更明白一些,我老婆青璇,她到底是什么人?她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大华二公主?”

    那女子望他一眼,不答是,也不答不是,幽幽道:“一入侯门深似海,从此箫郎是路人。你与她缘分已尽,自此相见不相识,连烦恼都省却了,问这些事情又有何益。”

    话音一落,她脚下飞快,便如下凡的仙子般飞速跃下,手中银针疾点,一股淡淡幽香传来,便往他颈上挥去。

    妈的,说打就打,还有没有一点高手风范了,当老子是软柿子呢。他也是恼怒之极,大喝一声道:“看枪,左一枪,右一枪,上一枪,下一枪——”

    怦的一声巨响,林晚荣手中火枪爆发,纷飞的弹子如同散落的尘沙般迅疾往外飞去。那神仙姐姐早已注意着他的暗器,闻见声响,心中冷笑,想也未想,便往另一侧偏去。身形方才腾挪,便见一丛黑蓬蓬的蜂针直往自己面前飞来,针尖幽幽,泛着凄光,自上而下,多如牛虻。

    这一着比火枪更难防备,论起武功,神仙姐姐数倍于林晚荣,只是她没想到这人竟然如此狡诈,他身上的火器却是故意暴露,真正的杀着却是这纷飞的暗器。情急之下,纤手疾挥,身上白衣便如一面厚实的板墙,挡在了自己身前。

    这蜂针千千万,神仙姐姐虽是功力骇人,却仍有一枚蜂针落网,正中她纤纤玉指上。这女子轻哼一声,身形一闪,便已疾退了几步,丰满的身躯轻轻颤抖,高挺酥胸微微起伏。

    林晚荣浑身早已湿透,身上没了一丝的力气,心中却是亢奋无比,打倒了,老子打倒了仙子。望着那娇躯急颤的神仙姐姐,他恨不得长笑三声。

    娘的,看你还敢不敢给我打针!这下临到三哥我给你打针了。林晚荣心里郁气得抒,手提火枪,狞笑着向落难的仙子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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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仙姐姐?”林晚荣吃惊叫道。眼前这个立于树梢的造型很是眼熟,那日在玉佛寺边便已见识过,还追着她行进了一段距离,眼下她虽然轻纱覆面,但那绝美的身形轮廓,却是牢牢记在心中的。

    “神仙姐姐,是你找我么?”见是一个如此美丽而又神秘的女子来找自己,林晚荣心里的担忧恐惧顿时减少了许多,早知道是和神仙姐姐幽会,老子就雇用一辆马车来了,把力气留着做更多的事情。

    “什么神仙姐姐?你认识我?”那女子微微颔首道,虽看不清她的表情,但凭林晚荣的知觉,这位姐姐定然是在微笑——见了我林三哥,还有不笑的妞?那才是笑话。

    “怎么,姐姐,你不认识我了?”林晚荣发挥厚脸皮、自来熟的精神,腆着脸往前走了几步,笑道:“那日傍晚,玉佛寺边,我们有过约会的。当时你在天上飞,我在地上追,追着追着,我倒了,你跑了——”

    那女子秀眉轻皱,微一凝神思考一翻,却是摇摇头道:“有么?我却是想不起来了。不过你这样貌,我便是见了,怕也想不起来。”

    我靠,老子长得这么帅,连我都记不住,你怎么对得起天地,对得起父母?美女脑子都不好使,看来的确是真理。

    他心里不爽,见了美女在树梢上飘飘欲仙的造型,心里也大是愤愤,恨不得找把弹弓把她打下来。但见她身形窈窕,风姿卓越,又有些痒痒,骚骚一笑道:“记不住也不打紧,今天之后,你怕是想忘也忘不了了。请问这位姐姐,你叫什么名字。家住哪里,今年贵庚啊?你是专门来找我的么?”

    女子点头道:“你若叫林晚荣,那我便是来找你的。”

    林晚荣缓缓走近了两步,笑道:“小弟弟正是林晚荣,请问姐姐,我妻子在哪里?”

    “你妻子?”神仙姐姐皱眉道:“谁是你妻子?”

    林晚荣自怀里取出那信签,在风中轻摆了两下道:“这字条难道不是姐姐你写的——‘欲闻青璇事,城北桦林知。速至!’”

    “此信签正是我所写。”神仙姐姐点头承认。

    “甚好。甚好!”林晚荣拍掌笑道:“那青璇便是我家娘子,我与她苦别多日,此番进京,便是专为寻她而来的。姐姐果然是天仙般救苦救难的人物,助我夫妻团聚,小弟弟感激不尽。来日必定多买些喜糖报答姐姐。”

    神仙姐姐眉头轻皱,摇头道:“青璇何时成了你家娘子?你可不要胡说八道。你与她既无媒证,又无婚姻之命。她与你本无瓜葛,怎可能是你娘子?”

    林晚荣缓缓跺了几步,脸上泛起一个诚实的微笑道:“听姐姐此言,定是没有谈过恋爱吧——不要瞪我,即便你是已经结了婚。只凭这一句话,便知你并无恋爱经历。有一句话说的好,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早早晚晚。我与青璇两情相悦,有青松为媒,天地可证,乃是真正地有情之人,早已夫妻恩爱。怎会无瓜葛?我叫她娘子,又怎么有错?”

    那女子微微叹道:“你虽生的好口舌,只是这些话儿。说来全是无用。你与她之事,乃是一段错乱之缘。当不得真,我今日来,便是专为了此事而来,了却你们这些儿女之事。”

    妈的,什么错乱之缘,给你面子,你还真当自己是仙女了,林晚荣怒极反笑道:“请问姐姐,你是青璇何人?”

    “我是她最为亲密的人。”神仙姐姐微笑道:“我的话,她是绝对不会拂逆的。”

    “哈哈哈哈”,林晚荣长长一笑:“那再请问姐姐一句,你说这些话,是你自己的意思,还是青璇的意思?”

    那女子脚下轻点,却是连着穿越几棵树,正立在林晚荣身前地高树上道:“我的意思,便是青璇的意思。”

    妈的,想要我仰望你,做梦去吧,他一不做二不休,干脆躺在草地上,拔出一棵枯草叼在口中,与那神仙姐姐相对视着。那女子微微一愣,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心中一笑,对他孩子气的行动却有些赞赏。

    “这位神仙,你说什么我都不会信地,我对我老婆有信心,若你想挑拨我们之间的感情,那还是免了吧。有什么事,你叫青璇直接和我说。”

    仙子轻轻一笑道:“你看好了——”她纤细的手指迅疾划出,一缕劲风自林晚荣身边袭过,正中他身后大树,哗啦一声轻响,那高耸入云地桦树便折断成两截了。女子微笑道:“你不怕死么——”

    话音未落,便听轰隆一声巨响,自己脚下的大树急剧颤抖,竟也是摇摇欲坠。仙子脸色大变,脚尖疾点,身如一抹惊艳的飞鸿,连越两棵树梢,才站稳了娇躯。

    “你是用的什么暗器?”仙子芳心震颤,眉头轻皱,好奇的望着他道。这暗器威力巨大,她对这林晚荣又无丝毫防范,更未想到他竟然会有如此厉害地暗器,一时大意间,差点栽在了他手上。

    林晚荣听得心里大喜,青璇果然是我的好老婆,火枪偷偷送我,连这仙子都不知道。他想通了这一层,心里高兴,得意笑道:“姐姐,我很怕死,可是我不相信你不怕死。”

    仙子见他眉飞色舞的模样,心里也觉好笑,微微点头道:“倒是小看你了。不过你这暗器虽厉害,却只能偷袭,眼下我有了提防,你想伤我也甚难了。”

    林晚荣手心里满是冷汗,脸上却是一副冷笑,大剌剌道:“姐姐既然有如此自信,那不妨便来试试看——”

    仙子也不说话,手中却是现出一根银针,竟比她纤细的手指还要长上几分,在夜下泛着阴阴的银光。林晚荣看的心里冷战,妈的,不是吧,比安狐狸精玩的那银针还要长,老子最怕打针了。

    “哇哈哈哈——姐姐,老实说,你是青璇地亲人,我是她老公,我们两个人打打杀杀,只怕青璇知道了伤心。再说了,你是有数的高手,我是手无杀鸡之力的书生,你怎么好意思欺负我呢?传出去会让人笑话地。不如我们今日先罢手,留下个通信地址,来日在青璇面前再好好叙叙友谊,这样岂不对大家都好。”见那银针幽幽,林晚荣额头汗珠隐现,安姐姐打针的场面依稀回荡在眼前。这神仙姐姐也是玩针地,莫非,她就是那安姐姐口中的师姐?

    那女子微微一叹道:“林晚荣,我与你素不相识,今日如此待你,乃是迫不得已,你与青璇的缘分,便如水中明月,镜中美花,是不可能的事。这一针下去,不会伤你性命,却能叫你忘却与青璇之事,你莫要怪我。”

    林晚荣听得大骇,这是什么玩意儿?忘情水?忘记青璇,你***还不如杀了我。

    见那仙子轻轻移动,转眼就到身前,林晚荣猛地伸出大手叫道:“且慢——”

    仙子脚步不停,眼神幽邃,轻道:“有什么话,你就说吧。”

    林晚荣咬牙道:“既然你要让我忘记青璇之事,那能不能让我忘却之前弄得更明白一些,我老婆青璇,她到底是什么人?她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大华二公主?”

    那女子望他一眼,不答是,也不答不是,幽幽道:“一入侯门深似海,从此箫郎是路人。你与她缘分已尽,自此相见不相识,连烦恼都省却了,问这些事情又有何益。”

    话音一落,她脚下飞快,便如下凡的仙子般飞速跃下,手中银针疾点,一股淡淡幽香传来,便往他颈上挥去。

    妈的,说打就打,还有没有一点高手风范了,当老子是软柿子呢。他也是恼怒之极,大喝一声道:“看枪,左一枪,右一枪,上一枪,下一枪——”

    怦的一声巨响,林晚荣手中火枪爆发,纷飞的弹子如同散落的尘沙般迅疾往外飞去。那神仙姐姐早已注意着他的暗器,闻见声响,心中冷笑,想也未想,便往另一侧偏去。身形方才腾挪,便见一丛黑蓬蓬的蜂针直往自己面前飞来,针尖幽幽,泛着凄光,自上而下,多如牛虻。

    这一着比火枪更难防备,论起武功,神仙姐姐数倍于林晚荣,只是她没想到这人竟然如此狡诈,他身上的火器却是故意暴露,真正的杀着却是这纷飞的暗器。情急之下,纤手疾挥,身上白衣便如一面厚实的板墙,挡在了自己身前。

    这蜂针千千万,神仙姐姐虽是功力骇人,却仍有一枚蜂针落网,正中她纤纤玉指上。这女子轻哼一声,身形一闪,便已疾退了几步,丰满的身躯轻轻颤抖,高挺酥胸微微起伏。

    林晚荣浑身早已湿透,身上没了一丝的力气,心中却是亢奋无比,打倒了,老子打倒了仙子。望着那娇躯急颤的神仙姐姐,他恨不得长笑三声。

    娘的,看你还敢不敢给我打针!这下临到三哥我给你打针了。林晚荣心里郁气得抒,手提火枪,狞笑着向落难的仙子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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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二人此时相隔数丈,林晚荣将仙子的神色形态都是看在眼中。神仙姐姐娇躯微微发颤,虽是看不清脸色,但可以想像她的脸颊是多么的苍白。

    望着仙子颤抖不已的酥胸,林晚荣心中说不出的畅快,脸上的笑容越发的淫荡起来,缓缓向那边踱去,笑着道:“姐姐,这一针味道如何?你要给我打针,怎的先让我给扎上了?”

    “卑鄙!”沉默良久,那神仙姐姐才微微摇头,眼中闪过一丝轻蔑道:“你使出这些手段,委实阴险狡诈之极,将你与青璇分开,更是正确之极。”

    她心里也是有些后悔,若是方才施了飞针取他颈后动脉,虽是可能伤及他性命,却总比现在落入他手中好的多。这施针过穴,虽能让人遗失部分记忆,却必须认准后脑几处穴位,若是打在了别处,根本起不了丝毫作用,这也是她谨慎下手的原因。

    妈的,是神仙老子就怕你了,三哥我专搞神仙。林晚荣哈哈长笑,缓缓鼓掌走了几步,脸上闪过丝丝戏谑道:“卑鄙?原来姐姐也知道这个词啊?我还以为这是别人专用来形容我的呢,没想到姐姐也知之甚深,看来我们还是有些共同语言的。”

    女子摇头道:“我乃是正大光明相劝与你,便是想让你忘却青璇,却也不曾伤你半分。只是你故意用那火器诱骗于我,又使出毒针伤我于无形,无论哪一点,都说不上光明正大。”

    “好一个光明正大!”林晚荣仰天大笑道:“果然是好的很。这位仙子,你光明正大的约我至此,光明正大的拿武功胁迫我,光明正大的拿针扎我,光明正大的逼迫我夫妻分离。你所作所为,无一不与光明和高尚沾上边——真他妈高尚。可是我呢,武艺没练上几天。在你面前就像一只蚂蚁,你拿针扎我,我得忍着,你拿剑杀我,我得看着。只要我一反抗,甭管是火器还是暗器。那在你眼中就注定是卑鄙。卑鄙这个词用的好,我太她妈喜欢了——”

    他眼角带笑,缓缓向她走去,脸上地神色似笑非笑,也不知道是个什么表情。那女子听他一席挖苦,微微一叹道:“若是平常人家女子,我绝不会干涉,只是事涉青璇,我便只能如此了。你埋怨我也是无用。只怪苍天作弄了你。与天下苍生相比,牺牲你一个,却也算不得什么。”

    操。说的比唱的还好听,口口声声说是为了天下苍生。其实说穿了就是为了你们脸上的那张皮,要让万众敬仰你,崇拜你,宁愿牺牲掉别人的幸福也要装酷到底。他摆摆手不屑道:“仙子姐姐,送你一句话:莫装B,装B遭雷劈!”

    仙子虽不明装B为何意,但见他脸上神情,也能想出几分。所幸她涵养甚好,也不说话,紧咬银牙,缓缓凝气,却觉手指处剧痛无比,浑身似乎都没了力道。她微一摇头,拂面轻纱略微扬起,轻声道:“今日倒着实小看了你,你这针上,用的是什么毒?竟如此霸道。”

    林晚荣目不斜视的盯着她,虽望不见她轻纱后的面容,但他对仙儿有着绝对的信心,这仙子定然中了剧毒。他嘿嘿一声,脸上闪过一丝淫笑道:“不毒不毒,也就是平常我在家里杀杀苍蝇耗子用的,这学名叫做什么来着,哦,对了,叫做奇淫合欢散。咦,这个奇淫合欢散是个什么意思,我一直还没弄明白呢。仙子,你博学多才、学富五车,能不能给小弟弟解释一下?这名字听起来,似乎挺有想象力的。”

    那女子望着自己一截手指迅捷发涨变黑,整个纤细手掌缓缓变成乌色,银牙一咬,哼道:“什么奇淫合欢散,休得骗我。这分明是人工调制的剧毒,怕是有几样毒素搭配而成,想来你也制不出来,这暗器定是别人送你的。”

    这仙子还真是有些见识,不过就算她知道了又能怎样,难道她还能自己解毒不成?仙儿送他蜂针的时候曾经说过,这毒药乃是她亲手所配,沾者毙命。如果自己不拿出解药,过不了一时三刻,这位神仙姐姐就会毒发身亡。娘的,她到底是青璇的亲人,要是我毒死了她,青璇那里要怎么交待?可要是放了她,老子心里更是不甘啦。

    他心中为难,脸上却绝不表现出来,将手中的火枪迅速装填了弹药,对准于她,笑道:“姐姐,既然你看出来了,那我也不瞒你了。这毒药药性剧烈,中者立即丧命,前些时日,我还用它毒死了好多只老鼠——不要瞪我,你的行径,比老鼠好不到哪里去。唉,可惜了一个神仙般美貌地姐姐,就要死在这剧毒之下,实在让我伤心啊。”

    他缓步慢行,仔细观察那女子的动静,见她晶莹的玉臂渐渐升起一条乌线,知道那毒性已经发作,心里却是彷徨不止,救不救她呢,青璇我的好老婆,你可真是给我出了道难题啊。

    那神仙姐姐虽然貌似平静,只是微微颤抖的身躯却出卖了她。林晚荣小心翼翼靠近,笑道:“姐姐,你怎么不说话了?方才你不是挺威风的么——”[天堂之吻手打]

    他忽然伸出手掌,迅速伸到她面前,一下扯掉她脸上的纱巾。那女子面色煞白,却是动也不能动。这女子看不出真实年纪,琼鼻杏眼,肌肤胜雪,鲜艳的红唇一张一兮,长长的睫毛不断抖动,眉如远山含雪,身如弱柳扶风,虽是急怒之中,却是酥胸隆臀急剧微颤,着实美极,艳极。

    这便是那日见着的神仙姐姐么?果然是绝色!望着这如仙般俏丽的面容、成熟丰满的娇躯,林晚荣也不由得愣了愣,娘地。真是美的不像话,都可以和老子的青璇媲美了。

    “你,你要做什么?”仙子又羞又怒,手中银针动了动,娇斥道。她容颜绝丽,气质脱俗,叱责之下。自有一股非同寻常的气质。

    “姐姐,你生得可真好看。”林晚荣嘻嘻一笑道:“我摸一下,你不介意吧——你介意我也当作看不到哦。”

    手摸仙女的机会可不多见,他是说到做到,面纱尚在手中,大手却又是一伸。正触到那滑如凝脂的脸蛋,一阵牛奶般顺滑、柔软地感觉顺着指尖传来,虽只轻轻一触,感觉却是美不胜收,如同掉进了牛奶堆里。要是能亲上一下,那还不爽死。

    神仙姐姐纵横叱咤多年,谁人见了她不是毕恭毕敬,便连多看一眼也会感觉亵渎了天颜,今日却不仅被他扯下了面纱,更是被他摸了脸蛋,悲愤之下,一口鲜血喷出,娇斥道:“你这淫贼,敢亵渎于我,我便让你永世不得好死!”

    我靠,流血了都不怕,真是厉害,林晚荣见如此情形之下,这仙子姐姐都是能言不能动,看来这剧毒确实有效,心里顿时放心了许多,哈哈一笑道:“不要骂,不要骂,姐姐误会了,我不是淫贼。这几下都是很上乘的按摩手法,一般人我是会、不会轻易使的。从姐姐你的反应就能看出来,真的很有效——有效的你都以为我是淫贼了。”

    那仙子见他面色似乎平静了许多,也不再动手动脚,刚要开口,却见他脸色一板道:“这位仙子,玩笑也开得差不多了。下面的话你可不要以为我是说笑。”

    他再往那女子望去之时,眼中已无丝毫淫亵之色,声音洪亮了许多:“我与青璇是生死不渝的夫妻,不管你用什么手段,也不能将我们分开。你虽是青璇的亲人,但若阻拦我与她夫妻团聚,那便是我的敌人。我林晚荣对敌人,从来就只有一个手段——即便你是天上的仙女,老子也不多看一眼——”

    他微微退了几步,手中火枪正对了那女子,脸上浮现一丝神秘的笑意道:“神仙姐姐,不要以为我不会杀人。我数三声,你告诉我青璇在哪里——哦,当然,你可以选择咬牙自尽,这个选择很牛逼,当然我也有很牛逼的应对办法。嘿嘿,这么美丽的仙子,若是悬尸于城门之上,也不知道会引起什么轰动呢,真的很期待啊。”

    仙子咬了咬牙,没有说话。

    “三——”

    无动静。

    “二——”

    依然不见动静。妈妈的,你当真以为老子不敢动手啊,他冷哼一声,脸上闪过一丝残酷,手指勾上扳机——

    “林三,林三,你在哪里——”一声凄厉的叫喊划破夜空,传入林晚荣地耳膜,一个女子飞快的从远处奔来。

    “大小姐!”林晚荣一惊,她怎么来了?旋即想起,自己在这里打了两枪,她要是真的跟在自己身后的话,这两声巨响,肯定是要把她吸引过来的。

    “林三——”萧玉若已经望见他,泪水一下子模糊了眼眶,飞一般的向此处冲来。这林中尽是坡地,时高时低,大小姐跑得甚急,却是一下摔倒在了地上。

    “大小姐——”林晚荣惊呼一声,目光却是往那女子处望去,只见她脸色冰冷,似是什么也没看见。

    他心里安定了一些,大小姐早已顽强的爬了起来,小跑几步,方要冲到他身边,陡然瞧见他身后的情形,一声凄惨娇呼道:“小心——”

    那女子忍辱负重,凝聚了最后一丝力气,趁着林晚荣分神之际,纤手一扬,一枚银针便如离弓之箭,飞快的向他射来。

    萧玉若眼中射出一缕水般柔情,猛地扑到他身前,偏过半身用自己身体护卫住他,一层蒙蒙水雾在眼中浮起,轻道:“林三,你要记得想我,不然,我会恨你一辈子的。”

    大小姐叫喊的同时,林晚荣已经意识到坏事了,本来一件胜券在握的事,竟被大小姐意外的破坏了,妈的,老子真是倒霉透了。只是见了玉若舍身护卫自己,他眼前忽然浮起金陵萧宅中,玉霜拼死为自己挡住陆中平那一剑的情形。无端的鼻子一酸,他身形急转,将大小姐拥入怀中,二人同时跳起,他也不朝身后看去,头也不回,砰的一声,火枪便向身后射去。

    一声巨响中,神仙姐姐身后的大树轰然倒塌,大小姐在下,林晚荣在上,二人一起摔倒在了地上。

    林晚荣龇牙咧嘴,额头上汗珠滚滚,屁股上一阵剧痛,那银针没入了半截。

    青璇的身影却不断的在他眼前闪现。完了,完了,老子中针了,还是中的屁股。青璇,难道我真的要忘了你么?妈的,打针也能失忆,老天太他妈不公平了。

    “林三,林三,你怎么样了?”见林晚荣的惨状,大小姐脸色煞白,也顾不得身上疼痛,将他拥在怀里急切道。

    林晚荣脸色发白,头脑迷迷糊糊,想起相忘之事,也不知是疼痛还是惧怕,身上顿觉寒冷,凄然望了萧玉若一眼道:“大小姐,你抱紧我一点,我怕我要把你忘了。”

    大小姐泪珠簌簌落下道:“你说的哪里话,我知道你永远不会忘记我的。”

    林晚荣叹口气道:“晚了,我挨了那娘们一针,不仅是你,就连青璇、玉霜、凝儿、巧巧、仙儿、安姐姐、萧夫人,这几个人的名字怕是也想不起了。”

    他越说越觉得不对劲,脸上却是惊骇起来。妈的,照理说,我中了这一针,应该想不起这些人才对,怎么他们的名字我却记得清清楚楚,连夫人都想到了,哪里是忘了,分明是记得更清晰了。

    有此一想,他屁股上也不觉疼痛了,一咕噜自大小姐怀里站起来,向神仙姐姐立身处望去。只见那里断树残枝,空空如也,连个鬼影子都找不到了。

    *************

    下班的时候,赶上南京暴雨,在路上堵了近两个小时。回来的时候浑身都是湿的,这一章来晚了点,向兄弟们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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