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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常的,我和她会重复一些前世今生里所说的话,那令我们感觉喜悦并且感动莫名。但我没有料到,这次说这句话的竟然不是我。


…………


我需赶快地回家去,为了手里的药,我已经变卖了几乎家里所有的东西了。听郎中说她那病是需要调养的,只要不断有滋养,可保没有大碍。可对我这穷酸来说,这成为了一个极大的麻烦。几亩薄地早已经易了主,这次的祖屋也卖了去。可她还是在不断地咳血,看着那白帕子上的斑斑红迹,我剜了心儿般地疼。


自她跟了我,我便断了王府的生计,也累她与我一起受苦。到不如当时进了王家,或者到可……我扇了自己一个嘴巴,加紧在路上惶惶地走。


安儿不在家,这小妮子想是去了邻居家借米,或是去了野地玩儿了。小孩子家毕竟不怎么懂事,可怜她娘亲为了生她却落下了这病根子在身,她到不曾有娘的几分雅致。


远远地我看见了妻,她孱弱的脸依然掩不住的清秀。靠在桥头,见了我来,便舒展了眉眼笑了。几个庄户人拖着稀疏的辫子远远地望着,我快步过去搀着她。


“我等你许久了,我知你必会来的……”


然而终有一日,她却没有再在桥头候我。


我不能再让她陪我受苦。


…………


那男人使她改变了许多,我也如我所言,再也没有进到她的梦里去。曾经我在那个泡沫前望了许久,那里面色彩绚烂,想是早已经有了内容。我便退了回来,回到那面冰般的镜子里,很怪的味道。不知是高兴还是难过。


从此这小屋子便有了生气,那小小的烛火经常亮起,所不同的是已经多了一个身影。她也经常会在镜子前,我看着她,她看着自己—


—她正在比着衣服的合身,女为悦己者容,自古如此。她脸上带着笑,我也在笑了,是了,她是快乐的了,我的愿望已经达到,能不为她快乐么?而终究有一片阴影落在我的心底,顽固地挥之不去。


渐渐的这小屋子里有了音乐,渐渐的这烛光燃得越来越久,渐渐的这小屋里还有了其他的一些什么气氛……我已经不再在镜子前观望,这会让我疼,这时候我才感觉到自己孤寂地存在,纵使一百年的流浪我也没有感觉如此之难耐。很疼。


只有迷迭香浓郁的香气依然如此,从来没有变淡过。


你看不见我的,因为,我是魂。


我想我是该走了,这短短的时间已经改变了我多年流浪的习惯。


我要去那久未涉足的投生门了。她已经是快乐的了,我的愿望达到,也再没有留在此地固执地守望的理由。


我睁开了眼,她正在镜子的前面,甜蜜地笑着。那男人在她背后,双手环在她纤细的腰枝上,在她耳朵边呢喃。我看见她的手指上有一枚指环在闪亮。左手,无名指。


…………


她现在真实的在我身边,我可以再不顾及旁边那些士大夫们猜测的目光,那些深藏许多狡猾的目光。她在跳那霓裳羽衣,不是在庭前,也不是在皇上的龙殿,而是在我的面前,只在我的面前。


那对蜡烛燃未过半,我高歌击节而和之。面前的是醇美的酒,此时我终领悟什么是“只羡鸳鸯不羡仙”了。我只是一个小小的乐工,比不得几多的王孙公子,却有她为音律所折,肯嫁于我。虽大唐国事已靡,辉煌不再,而有如此知心人儿相伴,却也使我不再他虑了。


我自怀里取出那羊脂小镯儿,牵了她的手儿,套在了她的腕上。


再不分开……


…………


“来月我们便能结婚了,你愿意去……”我依稀听见男人的声音。


疼痛象潮水般涌来,我蓦然放开自己所有的气息。积聚了一百年的寂寞顿时喷薄而出。


“啪——”镜子破裂了一条裂痕,他们一惊,仓皇退了一步。我离开的时候听见她在说:“你看这裂痕,竟然弯曲得象一道泪痕一般呢!”


“小傻瓜,又在瞎想了;这一定是玻璃的质量问题了,不过怎么会是弯曲的呢?……”


…………


我终于回到了久违的投生门前,我知道,只要我走进这门儿。我便能暂时忘记所有的记忆。只是,我想我或者是会孤独的,因为没有了她。


一双手儿,冰凉,又一次放在了我的肩上。一百年未曾听见的声音又在背后响起。


“你终于来了,我已经在这里,等你一百多年了啊……”


她哪里都没有去,我流浪了百年而她就在这里等待了百年。我发现自己的荒唐和可笑。


对于我和她来说,一百年实在是太短了。我又一次回身,拥抱了她,拥抱了苦等一百年的她,再也不想分开了。我们一起飞向了投生门,未知的世界。


我感觉自己流了泪,透过层层的雾气,落到了红尘中去。


魂也是有泪的,人们叫它——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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魂兮归来


小林生病这会,连我们家上下都急的不行。我们和林家已经做了十来年邻居了。小林就是我们看着长大的。才六岁,活泼可爱的一个小男孩。本来好好的,最近突然开始头痛。刚开始时到不很严重,一会就过去了。到医院看,医生也拿不准。让拍CT。可是小林的父母下岗好一段时间了,家里实在那不出那二百块钱。犹豫了一会,又把孩子带回去了。就一直拖到现在,孩子已经昏迷了。医生拍了片子,说,脑子里有东西,得做开颅手术,危险系数极大。小林的母亲过来说的时候,哭的眼睛都看不见了。连我妈都跟着抹眼泪,说,两家十来年的交情了,孩子有病怎么不说!好歹简儿还是作医生的。我看了我妈一眼,说,妈,我又不管脑科。我妈说,做医生的,能有多大差别。我妈就是这样,什么都不知道还爱说话。我劝住小林的母亲,问她:"这么大的事,先前还有预兆吗?小林的母亲回答说,有一阵孩子老不停的说,"妈妈,他回来了。"问他是谁,他又不说话。我想了想,说,嗯,这很正常,脑子压力太大,就有幻觉。再没了?小林的母亲哭着说,剩下就好好的了,怎么会突然......我也在想这个问题。一般来说,这种情况先期预兆会长达半年,而小林,满打满算才不过几天而已。这种情况最危险了。而且,最主要的是,我的心里十分不安。好象老觉得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似的。我的感觉一向都很准....可这次..小林才6岁呀!到了医院的时候,小林的手术刚刚结束。医生解下口罩,说,手术特别成功。可是孩子还要昏迷几天,不过已没有关系。小林的母亲象耗尽了所有体力似的,坐在那一动不动。但是很欣慰放松的样子。可是,为什么我心中不安的感觉越来越浓了呢?就象在下雨前的低气压下,压的整个人都象要爆了。我突然注意到,医生身后的护士们都在交头接耳,一脸惊恐的表情。一定有什么事发生过。晚上我独自去找医生,问他手术的具体情况。医生倒是很爽快,说也没什么,只是寄生组织罢了。他说,当打开颅腔的时候,只见小林的脑叶上面长着一个眼睛,还有半长嘴唇,不停的蠕动着。就是这些东西,造成了脑部的病变。这孩子以前应该有一个双胞胎兄弟,或是姐妹,可是在他们发育的过程中那一个因为意外死去了,于是就被这一个吸收了。只是没有吸收干净,留下了一点尾巴。那些护士还被吓了一跳呢。


一切听起来很正常。这种情况虽然听起来很不可思议,可是在医学上是很平常的现象。可是,为什么,那种恐惧感越来越浓了呢?~~~~~正当我准备告辞时,医生接了一句,其实也别说护士了,在开颅时,那只眼睛就一直盯着我,还不停的眨呀眨呀,我都觉得毛毛的。


着就是问题所在了,我知道哪不对劲了。我立即文医生:"可是一般寄生组织会随着时间被吸收,而小林的反倒突然之间不停的生长,这是怎么回事呢?"医生摊摊手,笑着说,我也不知道,医学总是存在着未知。已经过了6年了,寄生组织突然开始发育,是受了什么外在刺激吗?小林说过,他回来了。他指的是谁呢?~~~~~~


恐惧感,我不能再想下去了,我是科学工作者,这不符合逻辑的。可是我的直觉告诉我我已经接近了所有事情中最重要的一环。


我决定去看看还在昏迷中的小林。小林还没有醒来,小脸蛋上长长的黑色睫毛随着呼吸抖动着。这么可爱的孩子呀。突然,之间小林大声喊,爸爸,妈妈。可怜的孩子,我握这他的手,说,姐姐在这,你醒了吗?小林恍然未闻,只是不停喊,不,不,我不要离开爸爸和妈妈,我要在这里。小林象梦游一样,没有任何的知觉,只是喊着一些话。当时天色正晚,外面风疯狂的敲打这医院的玻璃,越发有一种诡异的气氛。突然只见小林开始笑了,这笑容竟是阴森森的,他说,我回来了,你就得消失,你没有选择。我回来了~~~~~~我回来了,现在的小林在说,他回来了,我回来了。我立刻意识到怎么回事,头也没回的冲了出去。可是,走了几不后,良心上的不安又让我回过头去,只见小林已经坐起来,看着我,眼睛不停的眨呀眨呀~~~~~~~~眨呀眨呀~~~~~~``后来小林康复的很好,父母给医生送了很丰候的礼物。我还听说就在我看小林的那天晚上,突然的暴风雨把整个医院的玻璃全砸碎了。小林回家的时候,原来和他关系最好的小狗,绕着他不停的吠叫,扑咬,直到小林的父母把它锁起来。我再也不敢去林家了。可是,有一天,小林突然找我,说,姐姐,我的狗找不到了。我急于离开他,就说,那我现在出去帮你找。小林说,谢谢姐姐。那条狗最近老爱往门外面跑,你要留意一下呀。这话说的诡密恐怖极了。我抬头看了一眼他,只见他已经完全变样了.....不,容貌没有变化,只是他以前的两颗虎牙,现在长的特别长,已经抵到了嘴唇,眼身阴阴的,不停的闪着,闪着....闪着...我心里一惊,立刻跑了出去。不知不觉走到院门口。只见外面槐树下蜷伏着一个什么东西,近看却是........那条狗.....已经死了,身上布满了爪狠,血把全身的毛都黏成了暗红色的一块~~~~~~小林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我身后,说,真可怜。我猛然回头,只看见他一双大眼睛若有所思的看着我,一眨一眨的~~~不停的眨呀眨呀.....他知道我可能猜出了什么,也知道我什么都不敢说,他把我吃的死死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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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地夜遇


1999年的这个时候,学校组织我们去天津劳动实践基地劳动。上过高中的同学都知道,这是高中必修课之一。


当时的感觉只是高兴。因为能和最爱的人在一起。我是说,经过这次,也许我们之间会有改变。可是,生活怎能一帆风顺呢?!生活就是这样捉弄人。我甚至怀疑这是不是我的生活,我是否还活着。


那天,记得有大风。呼呼地刮了一夜。半夜的时候,我和同学去厕所 本来宿舍门口是有看门人的。可是,那一夜,看门人不知哪去了。


风呼呼的吹着,虽是夏夜,可是风变的冰冷。基地很荒芜,很破旧,厕所离宿舍很远,而且没有灯。


我和同学相依而行。那段路,不知怎的,变的漫长,冰冷。风,从四面吹来,夹杂着北方特有的沙尘。我们被黑暗裹胁着,某种不可言表的力量从四面八方把我们推向厕所。我觉得这室悬,说不定……所以,想往回走。当我刚转头时,那个同学,是的,那个平时和我最好的同学,用一种凉凉的目光盯着我。


我说:“咱回去吧,风太大了”同学没回话,低着头,拉着我走。他的力气好象一下子变大了。没办法,只好跟他走。


奇怪的是,刚到门口,手电就坏了。我们瞬间被黑夜吞没。我惊叫了一声。赶紧摸索着手电,可无论如何也不亮了。


我说:“怎么回事,咱回去吧,如果摔……”话还没说完,同学使劲拽了我一把。我感觉我在上台阶,然后像是进了一间屋子。我以为是厕所。所以摸着墙,慢慢走。


忽然,同学松了手。我有点害怕,说:“你在哪?我看不见你。”同学:“我看的见你。”我:“哦,你没事吧。”同学:“没事。我就在你身边。”我转身看看,可什么都没有。有的是黑暗,沙尘,和四处乱窜的风。


……


“给我来张纸”“啊!!!”我惊叫一声。那不是同学的声音。厕所里还有另外一个人。


“给我来张纸!”他(她,它)的声音有些急。我给他撕一些纸。


……


过了一会,那个声音又说:“给我来张纸”你可真费事,我心想。又撕些纸给他。


……


第三次,他又说:“给我来张纸”纸用完了。我觉得奇怪,怎么会用这么多纸?!我想离开这倒霉的鬼地方,叫同学的名字,他却不回答。我试试按手电按钮,手电突然好了,有了光亮,但昏暗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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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的灯光照亮了厕所,同样的昏暗,透着寒气。这是夏夜啊,我的天,是我的错觉吗?!怎么会这么冷?!


我发现我旁边蹲着一个人。他在动,像是揉搓着纸,慢慢的。


“你看见我同……”我用手电照他。


……


我不知道当时我是怎么逃出来的,可能是人的潜意识作用,我从来没跑得那么快。顺着狭窄的通道,我跑到门口。突然,不知是什么,我被拌倒了……


当时,我想,“完了,这回我死定了。我还没谈过恋爱呢!”我挣扎地爬起来,用手电照拌倒的那堆黑忽忽的东西——是同学!他倒在那,一动不动。他倒的位置正是刚才手电突然坏掉时我们的位置。如果说,当时,同学晕倒了,那么,是谁,是谁拉着我进厕所呢?是谁跟我说话?


我想到那个向我要纸的人。我不敢想了,只拼命地跑,跑回宿舍门口。可是,可是,可是,门!门,被锁上了!!!


我绝望了,大喊着,可没人应。


……


我醒来时,那个同学在我身边。


“你怎么在外面睡了一夜?!昨完你跑哪去了?”“我和你去厕所,后来,你晕倒了……”“我?我没和你去厕所啊?!你做梦了吧你”“我……”梦,对,这是梦。只有梦才能解释这一切。因为,在厕所,我看到的那个人,穿着清朝时的衣服,他在用纸擦脖子上的血,可,他的脖子上,没有头。


……


后记:这所劳动基地地处偏僻,听老农讲,这曾经是晚清时屠杀革命党的刑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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畸恋推手


宜兰员山地方有位殷实的菜贩,名叫清松,在市场摆摊贩菜,因为为人老实,又不偷斤减两,所贩的菜既新鲜又好吃,所以大家都很喜欢跟他买菜。


清松长得矮瘦矮瘦的,至今年已五十尚未娶妻,听说在三十岁以前,曾谈过一次轰轰烈烈的恋爱,对方是一位有夫之妇,名为阿香。


阿香长得娇小玲珑,皮肤白细,嘴甜,很得人缘,因受媒婆的欺骗,嫁了一位双腿残疾的丈夫。


丈夫因双腿残疾,无法像正常人一样从事劳动工作,每天坐著改制的轮椅车,在街上、餐厅,或人多的地方沿街叫卖奖卷;而阿香为了增加收入,也到处做小工赚钱,诸如∶缝伞、做鞋、挑菜、卖水果,甚至到工地帮人挑砂石;别看她人小,力气还满大的,加上日日劳动,练就了一副结实的身材,两支手臂又粗又壮,可以同时扛起十多公斤的重物,于是有人在暗地里给她取了个别名,叫她∶“女泰山”。


阿香和丈夫结婚之初,因感情不睦,不太和他讲话,心里一直抱怨媒人婆没有职业道德,竟将她配给肢体残缺的人,为了此事,足足有半年不曾开口跟丈夫说话,虽然是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却各过各的日子。


丈夫很体谅阿香的心情,因为任谁在不知情的状况下被养父母嫁给一个残疾者都难免怨叹,更何况阿香是个五官端正、颇得人缘的女孩。


丈夫给阿香很大的空间,她想做什么便由她去,但自己仍将每日所赚的钱,一分不少的通通交给她。


渐渐的,当她观察出丈夫的为人时,她便主动开口和丈夫说话,而且同意丈夫与她共眠。


没两个月,阿香既传出怀孕的消息。


丈夫好高兴自己要做爸爸了,所以更加卖力的卖奖卷,晚上不到九点绝不回家。


阿香依旧辛苦的出去卖水果、到工地做零工,他看见心里不忍,便对阿香说∶“阿香,这么辛苦的工作,不要做了吧?!多为你的身体和肚子里的孩子著想,我一定会加倍努力的赚钱让你们母子过好日子。”


阿香用了千百种理由说服丈夫,让他知道自己是为了这个家在打拼,并且许诺孩子生下来之后便不再出去工作。


丈夫有感于阿香对这个家用心良苦,更加倍的疼惜怜爱她。


甚至当阿香工作比丈夫还晚回家时,丈夫还会先准备好宵夜等她,并尽自己所能的为她打理家事,让她回家后少辛苦一些。


有一天,一位不熟识的老顾客在跟他买奖券时,感慨的对他说∶


“杨仔,不要只光会卖奖券,某嘛爱顾。”


他点头道谢∶“谢谢你的关心,我会的啦!……”


他以为对方是提醒他别让怀孕的老婆还这么卖力的工作,丝毫不知道别人的话中另有深意。


遇到第二个熟客提醒他道∶“看你这么辛苦,实在是不忍心不告诉你。”


他要对方尽管说,别忌口。


那人只说了一句∶“不要只顾著赚钱,多多注意老婆,否则以后再后悔就来不及了!”


他在细问,那人已拿了奖券扬长而去。此刻,他才稍觉事有蹊跷。等到听了第三个人告诉他∶“早点收摊回去顾老婆。”时,他才决定今天早些收摊回去找老婆。


他将卖剩的奖券拿回家时,发现阿香还没回家,便放下东西准备到市场的水果摊去找阿香。


咦?!奇怪,水果摊根本没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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畸恋推手


宜兰员山地方有位殷实的菜贩,名叫清松,在市场摆摊贩菜,因为为人老实,又不偷斤减两,所贩的菜既新鲜又好吃,所以大家都很喜欢跟他买菜。


清松长得矮瘦矮瘦的,至今年已五十尚未娶妻,听说在三十岁以前,曾谈过一次轰轰烈烈的恋爱,对方是一位有夫之妇,名为阿香。


阿香长得娇小玲珑,皮肤白细,嘴甜,很得人缘,因受媒婆的欺骗,嫁了一位双腿残疾的丈夫。


丈夫因双腿残疾,无法像正常人一样从事劳动工作,每天坐著改制的轮椅车,在街上、餐厅,或人多的地方沿街叫卖奖卷;而阿香为了增加收入,也到处做小工赚钱,诸如∶缝伞、做鞋、挑菜、卖水果,甚至到工地帮人挑砂石;别看她人小,力气还满大的,加上日日劳动,练就了一副结实的身材,两支手臂又粗又壮,可以同时扛起十多公斤的重物,于是有人在暗地里给她取了个别名,叫她∶“女泰山”。


阿香和丈夫结婚之初,因感情不睦,不太和他讲话,心里一直抱怨媒人婆没有职业道德,竟将她配给肢体残缺的人,为了此事,足足有半年不曾开口跟丈夫说话,虽然是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却各过各的日子。


丈夫很体谅阿香的心情,因为任谁在不知情的状况下被养父母嫁给一个残疾者都难免怨叹,更何况阿香是个五官端正、颇得人缘的女孩。


丈夫给阿香很大的空间,她想做什么便由她去,但自己仍将每日所赚的钱,一分不少的通通交给她。


渐渐的,当她观察出丈夫的为人时,她便主动开口和丈夫说话,而且同意丈夫与她共眠。


没两个月,阿香既传出怀孕的消息。


丈夫好高兴自己要做爸爸了,所以更加卖力的卖奖卷,晚上不到九点绝不回家。


阿香依旧辛苦的出去卖水果、到工地做零工,他看见心里不忍,便对阿香说∶“阿香,这么辛苦的工作,不要做了吧?!多为你的身体和肚子里的孩子著想,我一定会加倍努力的赚钱让你们母子过好日子。”


阿香用了千百种理由说服丈夫,让他知道自己是为了这个家在打拼,并且许诺孩子生下来之后便不再出去工作。


丈夫有感于阿香对这个家用心良苦,更加倍的疼惜怜爱她。


甚至当阿香工作比丈夫还晚回家时,丈夫还会先准备好宵夜等她,并尽自己所能的为她打理家事,让她回家后少辛苦一些。


有一天,一位不熟识的老顾客在跟他买奖券时,感慨的对他说∶


“杨仔,不要只光会卖奖券,某嘛爱顾。”


他点头道谢∶“谢谢你的关心,我会的啦!……”


他以为对方是提醒他别让怀孕的老婆还这么卖力的工作,丝毫不知道别人的话中另有深意。


遇到第二个熟客提醒他道∶“看你这么辛苦,实在是不忍心不告诉你。”


他要对方尽管说,别忌口。


那人只说了一句∶“不要只顾著赚钱,多多注意老婆,否则以后再后悔就来不及了!”


他在细问,那人已拿了奖券扬长而去。此刻,他才稍觉事有蹊跷。等到听了第三个人告诉他∶“早点收摊回去顾老婆。”时,他才决定今天早些收摊回去找老婆。


他将卖剩的奖券拿回家时,发现阿香还没回家,便放下东西准备到市场的水果摊去找阿香。


咦?!奇怪,水果摊根本没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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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问了旁边几个摊贩,摊贩都说不知道。有一个鱼贩朝他做了一个手势,要他过去,并偷偷告诉他∶“要找阿香,到河堤边去!我经常在那边看见她跟清松……”讲到这里,那鱼贩的老婆扯了他一下,示意他别再往下说了。


他心知有异,便问那鱼贩,“清松是谁?”


“清松就是在阿香对面的那个摊位卖菜的。”对方回答。


多可笑!阿香个在这市场卖水果这么久了,他却从未来这里过,甚至不知道“清松”是何许人也。满腹疑窦困惑著他,遂又转动那辆自制的轮椅车到河堤一探究竟。


阿香一直以为杨仔不可能来这偏僻的河堤下游,因为杨仔对她相当信任,也从未过问过她的行踪。她以为和清松的这一段孽情,神不知、鬼不觉,却没料到人有失手,马有失蹄。


当杨仔撞见阿香和清松两人正坐在靠近河边的台阶上,搭肩相偎依的时候,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宁愿是自己错看、眼花,但他唤了一声∶“阿香?”阿香回过头来,那副惊疑不安、恐惧惭愧的表情,是杨仔一辈仔也忘不了的。


“果然是你……”他惊讶得脑中轰轰作响,根本不知该如何反应。


阿香反应快,推了清松一把,“你快跑!杨仔追不上你的。”


清松先愣了一下,继而拔腿狂奔,杨仔根本追不上,追了几步,想回头找阿香,阿香已吓跑了。


杨仔满腹窝囊气,愈想愈心痛,想到他们夫妻才冰释不到三个月,竟会有如此不名誉的事发生,这顶绿帽仔不知道已戴多久了?一连串问号转得他头痛欲裂,他决定找到阿香问个仔细。


第一个反应便是快回家!他想,阿香没地方可去,必定会回家。


果然不错!阿香一回到家便躲回房里哭泣;杨仔随后赶到,在门便抓起了一支长扫帚,怒气冲冲的冲进房里锁上了门,迎面往阿香的腿痛击。


“说!这件事瞒我多久?肚里的小孩是不是他的杂种?”


阿香一直哭,一句话也不说。杨仔问不出个所以然,更是生气!便一棍棍的朝阿香猛打、乱打,打得阿香满屋子抱头乱窜,嘴里只一迳的求饶。


打得筋皮力尽依旧逼不出一句话,杨仔自感窝囊的拿著卖奖卷的钱,跑到市区喝酒去了。


第二天一早,杨仔醉醺醺的回家,竟发现阿香已在房间内用几件衣服结起来的绳子绑在梁柱,上吊自杀。


呜呼哀哉,其实杨仔是深爱著阿香的呀!这样一来,阿香肚里孩子是谁的,也成了尘封的秘密,再追究也没什么意义了!当时发生这一尸两命的惨事,震惊了员山这个小地方,大家开始议论纷纷,有的同情杨仔,有的可怜阿香,不过有一个人是众手所指、鄙弃唾骂的,那就是清松。


为了这件轰动一时的悲恋事件,清松一度不敢再上市场卖菜,甚至不敢出家门;在事发之后,他也被父亲痛打得死去活来,但是他只有一句话∶相爱有什么错?


自此后,他成为员山乡的罪人,不但适婚小姐们不正眼看他,甚至连媒人婆也不愿为他说媒,婚事就这样一年年的耽搁下来。


对清松的婚姻,也有人传说是因为清松深爱著阿香,对她依旧不能忘情,所以拒绝了婚姻这条路。


姑且不论真相如何,总之,有一天,他又高高兴兴的上菜场,一扫往日的阴霾,不管别人异样的眼光,自信十足的在市场重新卖起菜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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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人见他如此不避讳,倒也不敢再说什么,只是背后的闲言闲语仍不断,但他视若无睹、听若罔闻,只是本本分分、老老实实的卖菜;他的菜因讲究栽种技巧、农药量少、便宜又新鲜,加上他满面笑容的待客之道,渐渐的,顾客又开始多了起来。在这之前,出现了一种传闻。


根据邻近的一位菜农说,经常在凌晨起床摘菜的清松,每次都喃喃自语,一会儿正经,一会儿笑不可遏,好像有人在陪他聊天似的。


更令人惊异的是,有一次就著灯光在采菜时,邻居菜农竟然发现他有四支手在动作,两支采,两支帮忙装篓,合作无间,动作之快,让这位菜农看傻了眼!


当菜农走近叫他时,那两支手就自动不见了,等菜农保持一定距离时,那两支双手又自动现形。


看清松一副自得其乐的模样,那位菜农肯定清松不是遇到鬼了,便是鬼附上身。


还有一位菜贩描述说,在清早将菜车拉往市场的路上,他曾看过好多次,清松的菜车后面有两支手帮忙推车,而清松在车前是一副好轻松的样子,还不到转头朝车后微笑或攀谈几句。


清松的家人则说,他的精神状况不稳定,时常将自己关在忙里喃喃自语,时而大笑、时而生气;据他的大哥说,因与清松的房间只有一墙之隔,他经常在半夜里听见莫名的女人呻吟声,及与女人的谈笑声,只要他一唤清松,声音立即停止。


问起清松与家人的相处状况,他大哥答道∶“很好哇!很正常,当他与家人在一起时,根本不觉得有什么反常的地方。”


他的大嫂说∶“每次我们问他在跟谁说话,他总是惊讶的说∶‘谁?’然后又一副若无其事的说∶‘没有,是你们听错了!’然后无趣的避开,甚至几次吵著要班出去自己住,可是阿爸说什么也不准,他只好勉为其难的住下来,但是他跟阿爸之间并不融洽,没有什么话说。”


我将菜贩之间的传言告诉他们,并问是否有见过类似的情形?


他大哥回忆说∶“有、有,我也有看过一、两次。有一天清晨他拉菜车到市场的时候,我距离他大概有三时步远,正骑著脚踏车准备去上工,当他经过路灯下时,我看见一个长发披肩工人模样的女人坐在他的推车后面,吓了一跳!用力踩著脚踏车到前面看个清楚,那女人侧著脸,五官看得不是很清楚,当我靠近时,她突然不见了。我叫住清松,告诉他我看见女人坐在他车后的事,他居然不信邪的摇摇头,说我是因为清晨光线不够,眼睛看花了。


“还有一次,天刚黑,我到屋后一条大水沟边,叫正在清洗菜车的清松回家吃饭时,赫然发现清松的身边多了一双白白的手(我想他的意思是指颜色发白的手)在帮他擦洗菜车,同样的,我一叫,那双手又不见了!”


“更奇怪的是……”大嫂接著说∶“自从清松再恢复卖菜后,每天生意都很好,也很会与客人应对,人家都喜欢跟他买菜哩!”


后来,我又去找提供整个故事给我的杨仔,经过再三游说,他才肯带我去看以前和阿香住的那栋破屋子,目前已被房东租出去,住著一对年经小夫妻。


阿香自缢的房间目前被那对小夫妻当作仓库使用,当然,他们不知道那栋房子以前发生的事。


杨仔至今还保存著一张阿香泛黄的照片,他说阿香死的时候还不到二十岁。照片的阿香的确是长发及肩、面容清纯可爱,一副颇得人缘的模样。


杨仔在阿春死后并未去找清松麻烦,他仍深爱著阿香,认为人死已矣,再追究过去不但有损阿香的清誉和名节,对自己来说,更是在挖疮疤。


目前杨仔在离市区不远的地方开一家刻印店,生活还算过的去,并未有再婚的打算。


问起他是否听说过那双手的传言?他说听说,但不相信。因为他认为阿香真有灵的话,不管怎么说,也应该先回来看他才对!


杨仔认为阿香之所以选择自杀,是因为自知对不起他,没脸见他。不过他相信阿香真的有在保佑他,所以目前的这间店生意不错。


至于清松,他认为一定是“起肖”了,才会惹出一些玄玄怪怪的事情出来。


在访问回家的路上,我的鸡皮疙瘩一直未消退,脑海中挥不去的是那张巧笑可人的面容,算算若阿香还在的话,今年该有四十好几了吧!


关于那双手的传闻,至今尚未停歇,只是人们不若当时那么热中谈论了;如果人死后真有灵,还能照顾自己所爱的人并帮助他,不也是件值得高兴的事吗?


~~~~全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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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实的鬼故事


永隆祀在城南外二十几公里处,非常非常难找。如果找得到就会发现那祀占地不小,风景也好。本来祀周围住着很多乡民。我曾经也去过那里,四周的乡民都很朴素,也非常热情好客,他们拿最好的请你吃,到头来不但不收钱,反而在你离开之前还一包包的把当地的特产送你,使你会很尴尬。我第一次去的时候就感到很不好意思,但后来跟他们熟识了,聊的话也多了,才知道不必要客气,因为他们向来就是这样的,就好象你上饭店就是去吃饭的,吃完后得付帐还得付小费一样,对他们来说,来了客人就得周到招待。用他们的话来说,就是难得有个客来望望哈里个先阿爹先阿母哉,哈没招待个好没讲过哉,哈阿就更没个客来望叻(意思就是说这儿难得有客人来拜访他们的祖先,所以一定得招待好,否则就更没人来了)


那都是好久好久以前的事了。现在你如果再去,就很难找到任何人了。我具体也不是很清楚,因为自己也是好多年不去了,以后可能也不会去,但听说如今连永隆祀都断墙残砖都找不到了


很少有人知道那里发生过的事。警署也是一筹莫展,好几宗案子都没有头绪,只好搁在那里。但我们都听乡民说过,所以知道。


最先是祀里有个老看守人,住了都几十年了。一天晚上,他灭了灯睡觉,睡到半夜听见外面有人在讲话,就一夜也没睡好。第二天一看,外面是个乌水池,根本不可能有人。原来他是睡外间的,窗外就是草坪。但那几天下大雨,屋子漏,他就搬到最里的屋里去睡。所以半夜里迷迷糊糊的,以为还在原来的屋里,所以也没在意。第二天一想,心里有些后怕。天一亮就到邻家说了。有个小伙子说别怕,晚上他陪。


到了晚上小伙子睡里间,老头睡外间。正好天也不下雨,因此屋顶也没漏。半夜,老头听见有人开门关门走进走出。本来以为是那个小伙子,但后来一听,方向不对,因为那方向根本没有门。于是老头吓坏了,就拼命叫小伙子,但小伙子就是不来。等天亮,老头已经吓的一病不起了,后来没过多久就死了。那小伙子说那晚,他也听见声音,后来听见老头叫他,他开出门。本来他和老头的房间只不过一条走廊的距离,中间也没有其它房间,但那天他一出房间就迷了路,说自己好象走过一个大厅,出了厅就是外面,有一片玉米田。自己在玉米田里迷了路,天亮前才找到路回到祀里,发现老头已经吓瘫了。可是祀里并没有什么大厅,就算是供祖先的正厅也不过是比他们住的房间稍微大一些。另外附近只有王李两家种玉米,但是在祀的东面,根本没有门,而且和祀隔开一个悬崖,要从这山头上绕小路走到那个山头,半天才能到。


没过多久,变发生了第二件事。因为第一件事没必要报警,所以警方把这第二件事列为第一。


老看守死后,大家又找了个老太婆看祀。那老太婆长期卧床,她有个孙女照顾着。她们两本来是另一个村里的,相依为命,没有其它亲人,但因为养的几头猪和几头牛都得病死了,付不起房租,所以大家就商量让她们搬到祀里去,一举两得。当然大家都没告诉他们以前发生的事。


因为有两间房间,所以老太和孙女分开睡。老太有个铜铃,是从牛身上摘下的。每当有事,她就摇铃。有天晚上,她又摇铃,还大声叫道哈有鬼哉哈有鬼哉。她孙女一听立刻想赶到她房里,却也一出房门就进了一个大厅,后来又兜到了外面玉米田里。等她天亮前回到祀里,老太早吓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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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这事情也没报警。那个女人就一直住了下去。还始还好,但后来她就有些疯疯颠颠了,逢人就说她晚上总听见有人摇铜铃,围着祀周围转。于是大家就说如果你真怕了,就别住了。后来一天大家发现她不见了,但东西却都在。几天后,几个顽童哭着叫大人,原来他们在后山发现她吊死在悬崖边一棵树上。怪就怪在那地方根本就无法上去,大家只好叫警员。因为地方偏僻,警员几十分钟后才到。但到了以后又得叫救火车,用了梯子才能够把死人放下来。但救火车刚到,就又发现了怪事,那女人竟是吊在一根还没筷子粗的树枝上,风一吹,树枝啪的断了,死人也就掉下了悬崖。


于是他们只能用了绳子放人下去找,结果一开始绳子断了三次,三个消防员都坠了下去。他们没办法,只好从城里调来更好的人员和器材下去救,结果只发现三个消防员的尸体,那个女人却是怎么也找不着。


警署当时派了很多人调查这案子,但没人能够解释那女人为什么能吊在一跟细树枝上,而且落下后为什么就找不到。另外为什么绳子会断而因此损失了三个消防员。乡里的人把发生的怪事都讲给了他们听,但大家都知道,警员和侦探是不会轻易相信这样的事的,特别是乡下人告诉他们,更是认为无稽之谈。又因为找不到任何线索,此案就不了了之。


从那以后,祀里就不敢有人住了。我当时去过一次,但给乡民们拦住了,不让进去。我在这方面是宁可信其有的,所以也没坚持进去,在一个姓李的家里住了两天。晚上,本来大家都到祀前的草坪上乘风凉,谈天,但现在灯一上(那里还是用油灯),大家就紧闭着门,很沉闷也很恐惧。


我去过后没几个月,那里又出事了。先是有个人日里进城,为了省些住宿费,连夜搭汽车赶回乡。一般长途车只停在公路口,他就得走三里路才到乡里。路上要经过一个坟地,前面提到的老看守和老太就葬那里。他经过时,听见地里有人在掘地。他很纳闷,走近点一看,似乎有个人影在那里弯着腰掘坟。对于乡里人说,掘坟是缺德的事,打死也死有余辜,于是他就喝道:哈啥个人没死日掘哈乡的先阿爹坟敦头!哈打死你!


就冲了上去。结果那人就逃,他就追,一直追到村里。一到村里,他就大叫,把刚才看到的事都说了,还叫道:大家打哈个贼,大家捉牢哈个贼哉!


于是村里人都给吵醒了,大家纷纷拿着家伙冲出来,只看见他往祀后面追,还一边叫:个贼往个后山逃哉,哈包围个贼打哉!大家正纳闷,想后山就是悬崖,贼是没办法逃那里去的,只听见那捉贼人一声惨叫掉了下去。大家可吓坏了,连夜到附近的镇上叫警员。自从上次出了事,现在又是半夜三更,大家都不敢去。一直等到天亮,才从城里调来消防员到悬崖底下救人。当然,收获不小,一共找到了三个死人。昨晚捉贼的已经摔得差点都认不出了,以前那个上吊女人也一下就看到了。另外一具本来以为是那个掘墓贼的,结果一看,竟是原来祀里的老看守!


大家壮着胆子到山边的坟地里去看,发现老看守的墓好好的一点都没动。其实老看守的墓离路边很远,晚上即使有人在坟前烧东西,山路上的人也不一定会看到,所以大家认定昨晚掘的不是老看守的坟。大家结着伴四下里一查,却根本没发现有任何掘过的土地。后来警员把老看守的坟掘开,发现里面只有一具空馆,还钉得好好的,根本不象有开过的痕迹。


这时,警署的人才开始有些相信当地人的话了。这件行尸案就以那捉贼人失足坠崖了解了。


一般知道这件事的人都认为乡民们是在行尸案后搬走的。其实不然。乡里的人不象城里的人,只要被头铺盖一卷就能到处流浪的。乡下的人地是性命,因此是绝不会轻易就搬的。


当然,他们都很害怕,每天都是提心吊胆的,别弄不好碰到什么。后来有人出主意说城的另一头有个术士,所以大家凑了钱请那人来驱邪。


那术士倒也挺好,说去就没必要了,因为他说自己本事有限,如果当面去一个弄不好会更糟。但他说他从师傅那里学过几道符,虽然不能除魔,但辟邪还是很灵的。于是当场写了几十道符,并关照有些是随身带的,有些是给小孩的,还有些是贴家里的。结果也是分文不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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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这事情也没报警。那个女人就一直住了下去。还始还好,但后来她就有些疯疯颠颠了,逢人就说她晚上总听见有人摇铜铃,围着祀周围转。于是大家就说如果你真怕了,就别住了。后来一天大家发现她不见了,但东西却都在。几天后,几个顽童哭着叫大人,原来他们在后山发现她吊死在悬崖边一棵树上。怪就怪在那地方根本就无法上去,大家只好叫警员。因为地方偏僻,警员几十分钟后才到。但到了以后又得叫救火车,用了梯子才能够把死人放下来。但救火车刚到,就又发现了怪事,那女人竟是吊在一根还没筷子粗的树枝上,风一吹,树枝啪的断了,死人也就掉下了悬崖。


于是他们只能用了绳子放人下去找,结果一开始绳子断了三次,三个消防员都坠了下去。他们没办法,只好从城里调来更好的人员和器材下去救,结果只发现三个消防员的尸体,那个女人却是怎么也找不着。


警署当时派了很多人调查这案子,但没人能够解释那女人为什么能吊在一跟细树枝上,而且落下后为什么就找不到。另外为什么绳子会断而因此损失了三个消防员。乡里的人把发生的怪事都讲给了他们听,但大家都知道,警员和侦探是不会轻易相信这样的事的,特别是乡下人告诉他们,更是认为无稽之谈。又因为找不到任何线索,此案就不了了之。


从那以后,祀里就不敢有人住了。我当时去过一次,但给乡民们拦住了,不让进去。我在这方面是宁可信其有的,所以也没坚持进去,在一个姓李的家里住了两天。晚上,本来大家都到祀前的草坪上乘风凉,谈天,但现在灯一上(那里还是用油灯),大家就紧闭着门,很沉闷也很恐惧。


我去过后没几个月,那里又出事了。先是有个人日里进城,为了省些住宿费,连夜搭汽车赶回乡。一般长途车只停在公路口,他就得走三里路才到乡里。路上要经过一个坟地,前面提到的老看守和老太就葬那里。他经过时,听见地里有人在掘地。他很纳闷,走近点一看,似乎有个人影在那里弯着腰掘坟。对于乡里人说,掘坟是缺德的事,打死也死有余辜,于是他就喝道:哈啥个人没死日掘哈乡的先阿爹坟敦头!哈打死你!


就冲了上去。结果那人就逃,他就追,一直追到村里。一到村里,他就大叫,把刚才看到的事都说了,还叫道:大家打哈个贼,大家捉牢哈个贼哉!


于是村里人都给吵醒了,大家纷纷拿着家伙冲出来,只看见他往祀后面追,还一边叫:个贼往个后山逃哉,哈包围个贼打哉!大家正纳闷,想后山就是悬崖,贼是没办法逃那里去的,只听见那捉贼人一声惨叫掉了下去。大家可吓坏了,连夜到附近的镇上叫警员。自从上次出了事,现在又是半夜三更,大家都不敢去。一直等到天亮,才从城里调来消防员到悬崖底下救人。当然,收获不小,一共找到了三个死人。昨晚捉贼的已经摔得差点都认不出了,以前那个上吊女人也一下就看到了。另外一具本来以为是那个掘墓贼的,结果一看,竟是原来祀里的老看守!


大家壮着胆子到山边的坟地里去看,发现老看守的墓好好的一点都没动。其实老看守的墓离路边很远,晚上即使有人在坟前烧东西,山路上的人也不一定会看到,所以大家认定昨晚掘的不是老看守的坟。大家结着伴四下里一查,却根本没发现有任何掘过的土地。后来警员把老看守的坟掘开,发现里面只有一具空馆,还钉得好好的,根本不象有开过的痕迹。


这时,警署的人才开始有些相信当地人的话了。这件行尸案就以那捉贼人失足坠崖了解了。


一般知道这件事的人都认为乡民们是在行尸案后搬走的。其实不然。乡里的人不象城里的人,只要被头铺盖一卷就能到处流浪的。乡下的人地是性命,因此是绝不会轻易就搬的。


当然,他们都很害怕,每天都是提心吊胆的,别弄不好碰到什么。后来有人出主意说城的另一头有个术士,所以大家凑了钱请那人来驱邪。


那术士倒也挺好,说去就没必要了,因为他说自己本事有限,如果当面去一个弄不好会更糟。但他说他从师傅那里学过几道符,虽然不能除魔,但辟邪还是很灵的。于是当场写了几十道符,并关照有些是随身带的,有些是给小孩的,还有些是贴家里的。结果也是分文不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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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村里大家分了符照着贴,结果真灵,一切都好。于是过了好些时间,大家也就渐渐把那事忘了,虽然没人敢去祀里,不过不用象以前那样一上灯就进屋了。


可是没过几年,那个术士升天了,那些给他们看成命根子的符都不灵了。当时他们还不知道那术士已归去了,只知道有天晚上,离祀住得最近的那家请客,吃过饭后在院里尝刚摘下的桃子,忽然看见祀里有灯光。


尽管吓了一跳,大家还是不以为然,认为哈哪个小鬼冲个好汉晚上进祀。可再一想,不对!祀的门窗都用铁条钉死了,人爬不进去。当下,大家也没支声,就回屋了。


到了早上,他们叫了几个人到祀周围一看,门窗都钉得好好的。


第二天晚上,刮东风。他家的老婆在院里洗碗,一阵风吹过,她听见风里有铃声。起初以为是牛身上的,但又一想,因为出了以前的事,附近人家的牛身上都不挂铃了,以免吓人。再说,祀周围虽然有草坪,却从来没人去那里放牛。她禁不住打了个冷颤,无意中一看,祀里又有灯光!


她吓得把碗全打碎了,回到屋里告诉她男人。他男人正在和几个人一起喝酒,仗着酒性,说要进去看看到底是谁。她说什么也不然他男人去,但他男人说非要去不可,而且人多,身上还有符,不用怕。


于是他们就点着火把进去,进去前果然看到里面有光,但进去一看,却没有了。


那个女人在外面捏着拳头等了好多时间也不见人出来,等不及了,就往村里喊人去了。起初谁都不敢帮什么忙,但后来她喊的人多了,那些一起进去的人的老婆们也急了,大家才一起点了火把到祀外等,却没一个人敢进去。祀里面黑洞洞的,按理说应该看到那些人的火光,可就是什么光也没有。


大家在外面叫破了喉咙,里面也没人回答。过了大约一盏茶的功夫,忽然看见里间窗内有微弱的灯光,飘悠悠的,后来又听见铜铃声,还听有个女人叫道:阿母婆,哈来哉


谁也不敢再多等一会儿了,便想走,忽然看见隔着悬崖对面的山头有火光。因为刮东风,连他们的话都听得一清二楚,竟是刚进去的那些人。


于是大家就壮着胆喊他们,他们也听见了,也往回喊。过了好一阵子,天都快亮了,他们几个才哭丧着脸从山上的小道绕回。大家发现少了一个人。问是怎么会事。


那女人的男人说他们刚进去,听见里间有声音,于是大家就冲进去一看,什么也没有。等他们再出来,却发现自己在一个大厅里。走着走着就迷失了方向。后来找到了门,出去一看是一片玉米田。再后来,发现少了一个人。找来找去都找不到。最后就听见村里人在喊,一看,自己竟到了悬崖另一面的山头上。


他们一开始不敢报警,准备在日里进去找人。结果什么也没有。后来一个人想起了术士,想先去找他,结果才发现术士已死了。


大家越想越害怕,只好报警,结果也是什么都找不到。悬崖下也去过,也没发现什么。但大家还是舍不得离开那地方,就提议说一切可能都和那祀有关,说只要把祀拆了就没事。可谁也不敢去碰祀的一块瓦。无奈,只能出了钱请一个小工程队来干。


工程队把祀拆掉时,发现墙壁里有一具死尸,已高度腐烂。警员本以为是很久以前就埋入墙里的,但验尸官最后发现那就是那天晚上失踪的人。至于是怎样给埋到墙里去的,没人想知道。


祀一拆掉,大家以为没事了。没想到几乎每天晚上总有人点着灯到某一家去敲窗户。等开窗一看却什么也没有。没到两个月,村里五个女人和两个男人都疯了。


最后实在不行,大家只好一起搬家。由于搬家不是一下子都能搬掉的,最恐怖的要数村里大多数人都离开了,只剩下几家的那些日子,每晚都有人敲门敲窗跳屋顶。那几家实在吓得没法过了,只好求警员保护。所以最后警署调来了十几个人扎营保护他们。等到大家都搬空了,那十几个警员也都快吓疯了。


从此,那里就成了废墟。我也再没去过。几年前曾听说有个考古者在那里发现了一个古墓穴。但后来就没任何消息了。


无论如何,还是非常怀念那些好客的乡民,还有他们种的桃子是最大最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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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村里大家分了符照着贴,结果真灵,一切都好。于是过了好些时间,大家也就渐渐把那事忘了,虽然没人敢去祀里,不过不用象以前那样一上灯就进屋了。


可是没过几年,那个术士升天了,那些给他们看成命根子的符都不灵了。当时他们还不知道那术士已归去了,只知道有天晚上,离祀住得最近的那家请客,吃过饭后在院里尝刚摘下的桃子,忽然看见祀里有灯光。


尽管吓了一跳,大家还是不以为然,认为哈哪个小鬼冲个好汉晚上进祀。可再一想,不对!祀的门窗都用铁条钉死了,人爬不进去。当下,大家也没支声,就回屋了。


到了早上,他们叫了几个人到祀周围一看,门窗都钉得好好的。


第二天晚上,刮东风。他家的老婆在院里洗碗,一阵风吹过,她听见风里有铃声。起初以为是牛身上的,但又一想,因为出了以前的事,附近人家的牛身上都不挂铃了,以免吓人。再说,祀周围虽然有草坪,却从来没人去那里放牛。她禁不住打了个冷颤,无意中一看,祀里又有灯光!


她吓得把碗全打碎了,回到屋里告诉她男人。他男人正在和几个人一起喝酒,仗着酒性,说要进去看看到底是谁。她说什么也不然他男人去,但他男人说非要去不可,而且人多,身上还有符,不用怕。


于是他们就点着火把进去,进去前果然看到里面有光,但进去一看,却没有了。


那个女人在外面捏着拳头等了好多时间也不见人出来,等不及了,就往村里喊人去了。起初谁都不敢帮什么忙,但后来她喊的人多了,那些一起进去的人的老婆们也急了,大家才一起点了火把到祀外等,却没一个人敢进去。祀里面黑洞洞的,按理说应该看到那些人的火光,可就是什么光也没有。


大家在外面叫破了喉咙,里面也没人回答。过了大约一盏茶的功夫,忽然看见里间窗内有微弱的灯光,飘悠悠的,后来又听见铜铃声,还听有个女人叫道:阿母婆,哈来哉


谁也不敢再多等一会儿了,便想走,忽然看见隔着悬崖对面的山头有火光。因为刮东风,连他们的话都听得一清二楚,竟是刚进去的那些人。


于是大家就壮着胆喊他们,他们也听见了,也往回喊。过了好一阵子,天都快亮了,他们几个才哭丧着脸从山上的小道绕回。大家发现少了一个人。问是怎么会事。


那女人的男人说他们刚进去,听见里间有声音,于是大家就冲进去一看,什么也没有。等他们再出来,却发现自己在一个大厅里。走着走着就迷失了方向。后来找到了门,出去一看是一片玉米田。再后来,发现少了一个人。找来找去都找不到。最后就听见村里人在喊,一看,自己竟到了悬崖另一面的山头上。


他们一开始不敢报警,准备在日里进去找人。结果什么也没有。后来一个人想起了术士,想先去找他,结果才发现术士已死了。


大家越想越害怕,只好报警,结果也是什么都找不到。悬崖下也去过,也没发现什么。但大家还是舍不得离开那地方,就提议说一切可能都和那祀有关,说只要把祀拆了就没事。可谁也不敢去碰祀的一块瓦。无奈,只能出了钱请一个小工程队来干。


工程队把祀拆掉时,发现墙壁里有一具死尸,已高度腐烂。警员本以为是很久以前就埋入墙里的,但验尸官最后发现那就是那天晚上失踪的人。至于是怎样给埋到墙里去的,没人想知道。


祀一拆掉,大家以为没事了。没想到几乎每天晚上总有人点着灯到某一家去敲窗户。等开窗一看却什么也没有。没到两个月,村里五个女人和两个男人都疯了。


最后实在不行,大家只好一起搬家。由于搬家不是一下子都能搬掉的,最恐怖的要数村里大多数人都离开了,只剩下几家的那些日子,每晚都有人敲门敲窗跳屋顶。那几家实在吓得没法过了,只好求警员保护。所以最后警署调来了十几个人扎营保护他们。等到大家都搬空了,那十几个警员也都快吓疯了。


从此,那里就成了废墟。我也再没去过。几年前曾听说有个考古者在那里发现了一个古墓穴。但后来就没任何消息了。


无论如何,还是非常怀念那些好客的乡民,还有他们种的桃子是最大最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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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死不救的下场


从网吧出来的时候已经很晚了,无人的街道显得更宽广,暗淡的街灯断断续续的延伸到看不真切的远处!一种前所未有的安静和孤独打动着我,想必,除了我和钟表,这世界已经熟睡了!还有一个月,在同样的月圆之夜就是我的生日。不知那天的月是否能像今天这般圆满,皎洁,美的妖异!


离学校不很远了,我狠狠的咂了两口手中的烟,然后很纯熟的将烟蒂弹了出去,一阵轻风卷着它,它旋转着,燃烧着,竟飘了很远,落地的时候它跳了两跳,然后一头扎到什么液体里,灭了!那液体红色粘稠,竟是鲜血!我竟看到了惨剧,一个红衣服的女生倒在地上,血从她的额头和嘴角流出,染湿了她的衣裳和长发,一张原本清秀的脸也被恐惧和痛楚扭曲,不知道她在这已躺了多久,虽然她还没死,因为她的手在抽搐,胸口还在轻轻的起伏,但实在伤得太重,以至于不能用任何一个微小的动作表达她的意思,她的眼睛睁着,仿佛还定格在惨剧发生时的一刹那!我蹲下身查看她的伤势,她大概是没有救了!我很想救她,但是没有车,也没有电话,如果在运送她的途中她死了。如果这不是个意外。如果……每一个如果发生的话,都会很麻烦,死者亲属的纠缠,道听途说的言论,想到这些我决定离开这是非之地。起身时我瞥到那鲜血中的烟蒂,不能留下什么让人去怀疑!我小心的捏起它,将它裹在卫生纸里,转身时,却忍不住又看了她一眼。也许,她也意识到我要走了,本无力的眼神变得绝望和愤恨,因为激动,胸口剧烈的起伏着,一口血从她嘴里涌出,她的动作慢慢淡下去,慢慢平静,但那双眼睛一刻也没有从我脸上移开!


狼狈逃离了的我不安的躺在被窝里,怎么也睡不着,那张沾了血的脸和愤恨眼神老在脑子里浮现!她此刻怎样了?但愿能有个好心人将他救起,好让我的良心好过些!如果不幸她死去,只希望她的冤魂不记得我的样子,早早去投胎好了!为了让自己尽快睡去,尽量去想些无关的事情,然而眼睛一闭,那双眼睛就望着我,似有似无,她冰冷悠长的声音说“本来你可以救我的,为什么丢下我?”睁眼的时候出了一身冷汗,急忙点了一支烟,卷了被子紧紧的靠在墙角,这样,让我感到安全了很多。舍友都睡了,很静!我却很想听见他们的鼾声,好让我感觉到自己不是孤立的,外面似乎刮了很大的风,桐树的影子摇摆颤动着,好象有什么东西在借着它往上爬,我正准备拉上窗帘,忽然,走廊的灯灭了,风竟嚣张的刮开了窗户,连同树叶和一股阴森的气息窜了进来,“文玉关窗户呀,风好大1没有反应!他们今天都中了邪似的,睡得好死!我壮了壮胆,打着抖把窗户关了,就在我关上窗户的一刹那,我听到一个女人的冷笑声,那声音如此清晰的钻入我的耳朵,那么真实而且充满了怨恨,完了,她进来了!虽然风已经停住,可宿舍里血腥诡异的气息却更浓!我知道,当我回头时,我会发现一个浑身是血,面目狰狞的女鬼,然后她会带着那可怕的笑容,用那双白皙的手掐着我的脖子,看着我痛苦的伸长舌头,突起眼球,直至死去……我没敢再想,怎么办?面对一个超自然的鬼,我能给她一记腾空后摆吗?对了!鬼大概是怕亮光的,我想起枕下的打火机,于是闭上眼,转身,摸索着向自己的铺那边走去,心里面祈祷“千万别碰到什么东西,千万别……”短短的几步路,我不知走了多久!终于膝盖碰到了床边,我松了一口气,正欲寻觅枕下的打火机,耳边忽的一凉,她竟在我耳边吹了口气,我顿时头皮发麻,鞋也顾不得脱,跳上床去,用被子紧紧裹住头,此刻,我能为自己做的,只有这些了……


慢慢的轻轻的,我觉得什么东西正在把被子往下拉,那嘲弄的笑声和粗重的喘息声断断续续,似乎是直接传向我的大脑,哪怕我将耳朵堵的多么严。我抗拒着,然而手脚却不听使唤,一点力气也用不上,眼睛也不受控制的睁开,那鬼就在我的面前,却一点也不像我想象中的可怕,似乎还很美,她柔顺的头发懒懒的披在肩上,恬静的脸上洋溢着青春和骄傲,那眼中尽是温柔,那嘴角还带着笑容!我有些痴了,几乎忘记了她是鬼,几乎忘了所有的恐惧!


“我美吗?”


“哦?美……”


她笑意更甚,由轻轻笑变得得意,最后竟近乎疯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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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现在呢?”只见她的脸变得煞白,额头裂开了口,血从里面缓缓流出,慢慢的染红了她的眼睛和脸庞又湿了她的头发,她白皙的手扬起,也许她就要开始她残忍的报复,强烈的恐惧让我无法忍受,它化作愤怒,我大声斥问,“为什么是我?为什么是我?”


“你是个倒霉的人,你在我燃起希望时离开了我,虽然你比那些对我视而不见的人强了许多,但你扔下了烟蒂你记得吗?那上面,沾了我的血!不然我怎么能轻易的找到你?来吧,我带你去体验,去尝试等待死亡的感觉1


她说话的时候眼神里有无尽的悲伤和无奈,仿佛是对将毁在自己手里生命的怜惜,大概,鬼也是有感情的!我放弃了无谓的挣扎,任由着那双零下100度却很柔软的手牵着,穿过门,像风一样飘离地面……


街道上依旧冷清,灯光依旧昏暗,星辰和月亮都很美,炫耀着闪烁着,也许真的每一个星上都有神灵,但他们高高在上,让每一个人仰视,而他们却看不到我,看不到这个即将消逝的生命!


我落地的地方很熟悉,那血迹仍在,只不过代替她身体却是白色的轮廓线,“我听到了朋友和亲人的哭声1她忧伤的说“在我找到平衡之后,我要去见她们最后一面,大概不能陪你了1


我目光呆滞,什么也没说,可能也说不出来,甚至怀着期待,想看看迎接我命运的到底是什么?


一辆卡车呼啸着开来,难道……她松开了我的手却融进了我的身体,“我”慢慢的向马路对面走去,那车焦急的鸣着喇叭,我无动于衷,步伐依然优雅,忽然那车似乎变成了野兽,它咆哮着疯狂的朝我扑来……我飞起来又沉沉的落地,在那白色的轮廓线里,分毫不差!额头的血缓缓的流着,痒痒的也烫烫的!我能感觉到我内脏里的红色液体在翻涌在澎湃,最后它们迫不及待的从我嘴里淌出,然后冷却,凝结!我很想把压在身下的胳膊抽出来,但我做不到。视线渐渐变得模糊,呼吸也越来越吃力,片刻间疼痛的感觉也麻木了。我想,我就要死了!


这时,有脚步声在我身边停下,我看见依偎着的一对情侣,那男的我认识,常一起打篮球。他会救我,一定会!活着多好呀!也许当我下次醒来时发现一切都只是个梦,我还是健康的鲜活的!


那男人焦急的四处看了看,“妍妍,你看着他,我去叫车。”那长的不错的女生一把将他拉住,“快走吧,别管闲事!你没见他都快死了?”“闲事?”那男人嘀咕着,却是被那女生拖着,终于还是走了。


我无比的愤怒,我想挣扎起来去痛斥他们,却是喉间一甜,然后什么也看不见……


我站了起来,木然的看着自己尸体安静的躺着。好笑!我竟也成了鬼!一个除了活过来外无所不能的鬼!我的心情无比快意,我想,我的生日还是要有人陪的,那个叫妍妍的女生不难看,就是她了,我冷笑着,像风一样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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