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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鬼


独自在外的日子里,我什么都不怕,就是怕黑。


我原先是不知道有个她的。那段时间我刚刚来到这个城市,正是居无定所,吃了上顿不知下顿的,过着显得有些狼狈不堪的日子。这套房子是我偶然发现的,不贵,二百块钱一个月。有的时候我就觉得在这个城市里我是赚了,因为我住着一套月租只要二百块钱的房子,这似乎也成了我要留下来的理由之一,离开了我就亏了。


渐渐地也就有了自己的一些家当,有的时候开始把这里当作家了,会想一想假如房东突然死去那我就是合法的主人了。房子唯一的缺陷就是临街,假如睡得不踏实的话,会感觉到自己的灵魂也像深夜里悄无声息地掠过的黑色车影一般在飘啊飘的,而指路的就是那发黄的车灯。


实际上要想在这里生活下来还是很简单的,之所以觉得复杂是因为人有很多想法和欲望。我认为我过得快活,是因为我比别人看得更开一点。比如我现在的工作只是帮老板站店,一个月五百块钱。除去房租开销之外也就差不多了,换上别人就会说你到这儿来是干嘛的呢,还不如在家里呢。我会说我就乐意在这里呆着,在这里赚不到钱但可以逛逛街,家里有这么宽的马路么。而且我总以为会慢慢好起来的,因为我是一个女孩子啊。底下的话就不说了,你应该考虑到一个长得还不错的女孩子其实是不要太过为她担心的。


就这样无忧无虑地过了两三个月,最害怕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我一抬头,看见了我妈站在店门外。虽然我两三天就要打一次电话回家,一个星期写一封信,我说我在这里很好,老板是个四十岁结了婚的男人,他对我对我们大家都很好,中午给我们买盒饭吃。我在这里不缺钱花,昨天我只花了四十块钱就买到了一瓶香水。但我妈还是来了,她一句话不说,就站在门外忧心忡忡地看着我。我不知道她在门外站了多长时间了,我回想了一下刚才我做过的事说过的话,觉得今天我的心情蛮好的所以应该是高高兴兴的样子,妈妈也应该看到了,想到这里我就有些宽心了。


妈妈到我住的房子里来看了一下,没说什么。然后她就问我什么时候回家。我说妈,她看着我,我说我在这里蛮好的。于是我们两个人就僵在那里了。最后她叹了一口气,说随你吧。我送她到了车站,她说,你住的那个房子阴气太重,换一套吧。我说我知道了。


千不怕万不怕我最怕的就是妈妈的出现。她让我的心情郁闷了好长一段时间,就像一根套在脖子上的绳索,在你快要得意忘形的时候拉你一下。另外妈妈有关房子的那句话也让我不太开心,她在农村里的职业是医生兼算命。虽然我觉得她算的总是不太准,但找她的人还是很多。我不喜欢她说的那句话。


这里有什么阴气?阳光普照,打在那个小小的仙人球上,似乎能听见它在拼命长个子的声音了。有阴气它还会长得这么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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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那天晚上回来就出了点事。房子里的灯爆掉了,就像有谁控制好了一样,你就眼睁睁地看着灯在你面前一个接一个地爆掉,像是公园里的那种彩灯,控制好线路一样。但彩灯熄掉了还会再亮起来,而房间却是永久地黑了下去。我不能再在里面呆了,想到妈妈白天说的话,我开始起鸡皮疙瘩,但我也无处可去,我开始就着蜡烛翻电话本,寻找这个城市里我所认识的为数不多的人。


小张第一次怎么出现在我面前我已经记不得了,甚至连他的样子我也有些模糊了。只是有个他的电话号码。他很快地就搞定了,房间里又重新大放光明,我舒了口气,让所有的灯都亮着。这个时候我很感谢小张,是那种发自于内心的感谢,很想为他做点什么,却是无能为力,他让我觉得了某种温暖。后来就不对劲了,我知道他要做什么了,我想我把一头色狼牵回来了。这种东西我只是在电影里看过,没想到真的要发生在我身上了。他说你的心怎么跳得这么快?我笑着说没有啊。他说你知道么,你眯着眼睛笑起来最好看了。我说是么,说着站起来要往厨房里走,他拉着我的手说你上哪儿去啊。他的眼神已经不对了。我说我给你倒杯水,我去去就来。到了厨房,做的第一件事就是顺手拿起把菜刀,然后把门一关,隔着门我喊操你妈的,你再不回家我就拿刀把你劈了。我听见自已颤抖的话音,似乎好像还听见他叹了一口气。然后什么声音都没有了。我正有些纳闷以为他被我的话吓跑了的时候,我听见门山响着给蹬了开来,他眼睛通红地站在门外。我呆住了。


她就在这个时候出现的,在他把我从厨房拖到客厅时出现的。她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看见他把我从地上拖过来时就眯着眼睛笑了一下,然后脚不沾地般地飘进厨房里,端过一杯水,用那种咬字不准的广东普通话说,先生,请喝茶。


我醒过来的时候她正笑眯眯地看着我。她的眼睛眯起来比我还要小,就像林忆莲那样小。当时我给吓晕了过去,后来就什么都不知道了。我试着欠起身找小张,我宁愿他这会儿在我身边,我宁愿他把我带走。“他跑掉了,拉了一裤子的尿呢。”我笑着说是吗,一边笑着我就一边爬起来,一边爬起来就一边就往外走。“小妹妹,你要上哪儿去?”我说我不上哪儿去,我出去买个东西。她也不拦我,还是原来的姿势,她说小妹妹,你躲不了我呢,你信不信,因为我是一个鬼。我的两条腿说软就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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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她说了一个晚上的事。她是个三陪女,怪不得衣服穿得花花绿绿的,事先我也没敢往这上面想。她说你租房子的时候,有没有听房东说这房子里出过事?我摇摇头,整个晚上我已经不会说话了。房东问你要了多少钱?我伸出两根指头。她啧啧地摇了一下头,说心黑哩,房子出了事以后,给人家白住都不住,哪晓得还有你这种冤大头呢。我回想着那个房东脸上暧昧的笑容,觉得自己算到最后还是被别人耍了。


她叫王小庆,她让我看碗橱后面的一张报纸。我找到时,发现是一张去年的报纸,可能是油烤水渍的缘故,已经发黄了,显得很脆,似乎一不小心它就会化成纸屑。上面不起眼的地方有一篇不起眼的小报道,说的是某三陪女被两男子杀死在××路××号的房子里,望知情者提供线索,协助破案者奖励一万元。她说,我要你做的就是做回三陪女帮我把那两个人找出来,找到以后我就自动从你眼前消失。如果我不想找呢。那我就一辈子缠着你。你讲不讲理。我不讲理,因为我是个鬼。


我说我要想想。我显得很害怕的样子。她很得意地带点宽容地点点头。想吧,我不勉强你。你别害怕,我可以保护你呢。她虽然是鬼,但她还是不能看到我内心里最深处的想法,不能知道我五岁时的事情。


五岁的时候我和妈妈一起去看了一场戏。我对台上的咿咿呀呀不感兴趣,我所着迷的是一个女演员身上穿着的花花绿绿的衣服,我问妈妈那是谁,妈妈说那是妓女,是坏人。第二天,妈妈回家时,我正找到了一切可找到的布条,把身上弄得披红带绿的,我说妈妈我要做妓女,妈妈随手就给了我一个大耳括子。


在我独自在外的日子里,我一直暗中看着那些流连在街角的穿着黑色长筒靴的女人,她们的嘴唇血红,鲜艳得要滴下来;或是乌黑,黑得仿佛已经渗进了血里。她们香味逼人,她们衣着单薄,她们和男人坐在出租车里,回来的时候孤身一人在黄包车上左顾右盼。她们上街购物的时候总是成群结队,似乎这样才不会落单。她们不用上班,白天在房子里想睡到几点就睡到几点,大把大把的钞票却是来得毫不费力气。我说试试吧,人生什么菜都要尝一尝是不是?


这样的日子过得真是太惬意了。衣冠楚楚的男人眼里闪烁着狼一样的光,在我有些招架不住恐惧开始一点点上升时,她就及时地出现了,把他们吓得屁滚尿流,丢下鼓鼓囊囊的皮夹子狼狈逃窜。我想买什么就能买什么,想吃什么就能吃什么。我为这样的日子鼓掌。


“你觉得幸福么?”“幸福。”“为什么?”“还用得着问吗?”我笑着想说你看我的笑容就知道了。“你想离开这样的生活么?”“为什么要离开?”我睁大着眼睛看着她。她笑笑说,“不为什么。”她说话时的气息打在我脸上,冰冷冰冷的。在我的潜意识里我甚至不去想这整个事情的目的,说来也是很奇怪,她从不催我,在我看来她对那两个杀她的男人甚至不是非常的仇恨。


在酒吧里我点上一根烟,悠闲地吐着烟雾。透过吵闹的人群,我能感到一股目光正向我扫来。我睨着眼回敬了过去。我想我的样子肯定很性感,就像外国电影里的浪荡女人。我和没有品味的她们不同,我读过书,而且我放得最开,因为我什么都不要付出。我只要尽着自己的性子去玩去闹就行了。这是一个显得有些猥琐的男人。个子小小的,戴着一顶球帽,甚至不敢正视我,只是借着喝酒的机会时不时地扫过一眼。我也不说话,就在那里抽着烟。抽完了两根烟,喝了一杯酒,我就穿过人群,慢慢地走出了门。


我倚在黑暗的墙角,酒吧的门不时被进进出出的人推来推去的,里面的吵人的音乐也就时有时无的。我看他冲了出来,东张西望的,然后叹了一口气。我知道他会出来,我还知道假如我不采取主动的话,他会不好意思和我搭讪。在我的面前,他似乎显得很自卑,在他的面前,我似乎显得很骄傲,骄傲得像个公主。我故意发出了一声响。


一切都从我拿钥匙开门时结束:我以为她会及时地出现在我的面前。但进来时我已经感觉到了隐隐的不安,说不上来,就是觉得房间这回真的是空了,没有一点活气在里面。他的手已经伸过来了,我带点恼火地说你干什么,他的手突然反过来就打了我一个巴掌,他说臭婊子,你神气什么。他的样子已经彻底变掉了,从猥琐变成了凶神恶煞。我绝望地反抗着,心直往下掉,却是一直没有找到能够承受它的地方,我知道我掉入了一个陷阱。我没想到他还有刀,一把小小的水果刀,穿过了我薄薄的衣服,血慢慢地涌了出来。


“没想到你最后找的是这样一个男人,还不如我那两个呢。”她出现在我身边,对我说。我不说话,我看到那个男人像老鼠一样张惶地在黑暗的街道里跑着。他终于支撑不住,靠在墙角开始呕吐起来。他的手神经质地擦着衣服上的血,血块已经干了,这是从我身上流出的血,它变成了一团黑色,像黑口红那般的黑。“杀我的那两个男人早已经被枪毙了,所以你是找不到他们的。你听说过替死鬼么。”我还是不说话,我像是飘在半空中看着那个男人。我知道他心里很怕,他注定是逃不掉的。“谁让你踏上这条船呢,是你自愿的。你找下一个替死鬼吧,我要进天堂了。好在这样的人不难找。我们天堂见。”我看着她像雾一样飞了出去,飞进了阳光里,不见了。


我找了块地方坐下来。来了很多人,把我的肉身抬了出去,然后是哭天抢地的妈妈。人都走了,妈妈抬起头,朝我在的那个角落里看着,目不转睛地看着,看得我心里发慌。妈妈像在对着空气说,玲儿,回家吧。我摇摇头,我说我是属于这个城市的,我不要回农村。不晓得妈妈有没有听见。


白天过了是晚上,深夜里有悄无声息的汽车掠过,我跟着车灯往前飘。晚上过了是白天,在第一缕阳光射进来的时候我在房间里慢慢地睡着了。我看到了一尘不染的房间里的第一丝灰尘的飘落。在所有的东西渐渐都蒙上了灰时,门又重新开了。那个房东领着一个乡下妹子进来了,他说不贵,一个月只要二百块钱。她住了下来,把房间四处打扫了一下,然后对着窗外发呆。我站在她身后,对着她发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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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鬼缠身


我以前有个朋友在某撞球场上大夜班,就是晚上十二点到早上八点,但他那阵子常会:没精神,下班回家睡到上班到球场也是懒洋洋的,某天球场经理以为我们都没睡觉来上班:经证实却不是,他就说最好去看医生!!但因那阵子常去夜游他妈妈怀疑是不是被"惊"到:所以先带他去庙里看看,结果人家告诉他说是在夜游的时候被女鬼看上,还问他是否会:常常作春梦,他也说对!庙里的人就拿了一大堆符给他,有些是要烧了倒到洗澡水内,有的:要随身携带还有的要贴在内裤上,也叫他晚上别出去玩,公司也暂时不去了....:


两个多星期后,因朋友生日而且大家都说很久没见到他了,所以打电话问他可以出来了吗?:结果他说可以,我们就到朋友家打麻将,结果打太晚了所以大家就决定在那个朋友家过夜:我跟他睡同一间房间,那个房间只有一支日光灯,所以关了灯就全黑了!我从小就习惯睡:觉要开灯,但寄人篱下也没办法了,就摸黑和他聊天,聊著聊著他突然不说话了,我还傻傻:的一直讲,我发现不对我问到:[不会吧!那有那么快就睡著了?]他还是不里我,我就回过身:看看他!哇哇~~~~~~~~~~~我竟然看到他的眼睛发出绿光!!!(像BBCALL的灯一样的光):我吓到不敢动,也不敢跑,因为怎知道他会不会把我抓住用女声说:[不要跑]所以我只有:乖乖躺下,看天花板看到天亮,隔天问他为什么聊到一半就没说话他回答:[不知道]:但他后来说他认为应该没事了所以他出来时没有把符带出来.........:


哇塞!!!那绿光是???????????真的假的啊!!!???颇为吓人ㄉ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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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鬼缠身无大碍


六、七年前,我刚出第二张唱片时,那时秀场很多。记得有一档秀是在高雄,所有的艺人都是住在饭店,因为以前秀场都是一档接一档,一个礼拜接一个礼拜,非常累,当天晚上彩排完后已经三点,一进去那个房间就觉得怪怪的,我还记得房间号码是六○三。那时候虽然很疲累,但还是感到很奇怪,好像背后有一样东西在跟著我,而且还很冷的样子,不过我没有去理会它。我的习惯是一进房间,就会把灯全部打开,而且我也没做什么亏心事,心想不用怕,就去洗澡了。洗澡完后准备睡觉,刚睡觉的时候就听到呜呜的一种声音,起初分不出是男还是女,结果我开始侧睡,它好像不让我睡,跟我讲:“不是这样睡,不是这样睡喔”还搬动我的手脚,结果我就醒了,奇怪的是我那时竟然不会怕。


因为非常累,所以没多久又入睡,结果它又来了,又告诉我:“不是这样睡,我刚已经叫你不要这样睡,一定要这样睡。”隔天我精神不好,脸也变得很苍白,心里又郁卒,不过我没有讲给别人听,等到第二天晚上唱完歌大约十一点或十二点又回去,我就跟服务生说:“你们那个房间好像很怪。”他二话不讲就说:“我马上帮你换房间好不好?”我说:“不用了,我太累了。”现在自己想一想也觉得很奇怪,竟然说不用。我就进去整理一下就睡了,结果一入睡它又来了,那个声音又来了,这次我清楚的听到一个女孩子的声音,因为她的声音嗲嗲的。结果又是同样的,第一天她先搬我的脚,这天她就又再搬我的手,然后又一直说:“不要这样子睡啦,不要这样子睡啦”我记得我还跟她说:“不要这样吵我好不好?我好累。”


因为第三天我去秀场,后台有个换服装的阿秀就问我说:“秋凤,你的脸色怎么那么苍白,精神又不好,等一下怎么唱歌啊?”我就跟阿秀说:“阿秀,这个讲起来很奇怪,服务生要帮我换房间我也不换,说实在我也不会怕”我就把过程讲阿秀听,那时候因为我跟亚萍姐(余天的太太)不太熟,她是住在另一个饭店,阿秀就带我去求亚萍姐,说也奇怪,饭店的服务生将三炷香放在窗前,亚萍姐就起乩了。她的起乩还满温柔的,她跟我说:“其实你为什么不会怕,因为你旁边有一个护法在保护你,其实里面那个是一个女鬼,她在里面自杀,她的魂魄无法出去,所以会捉弄你”我问亚萍姐:“到底为什么我不会怕?”她说:“因为你旁边有个妈祖。”我也没有跟她说我是拜什么神,可是我家真的是拜妈祖的。她说:“所谓不会怕,是因为你旁边有人,她不会害你,她就算要害你,也没有办法,因为你有守护神在旁边。”


隔天,也就是第五天,亚萍姐全身都“鸟青”,我心里想:“不会吧!余大哥很疼老婆,像亚萍姐这么漂亮怎么会打成这样子。”心里觉得很奇怪。等到我表演完了下台,亚萍姐就说:“秋凤,我昨天为了要跟那个(指骚扰蔡秋凤的女鬼”谈判,在过程中拉拉扯扯,所以全身才乌青。”经过了这样子的“沟通”,后来那个女鬼就没有再出现,我也很奇怪,我还是没有换房间,到现我还想不出原因,多亏亚萍姐救我。不过我一直在想,我一生当中帮助过人,没有害人,所以也就不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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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尸还魂


这件事,在我心中藏了26年了,我曾经讲给别人听,没有人相信,但它确实真的发生过。


那是1975年,文革时期的中小学校,假期特别的长。在整整一个夏天里,玩的疯了的几个朋友野性难收。虽然离开学的日子只有3天了,我、石其、雪松和燕宾还是像平常一样,一大早又来到洮儿河边。


河边到堤防之间,是一片500多米宽的防洪林地,林地里荒草过膝,除了我们四个,周围空无一人,远处的堤坝上偶尔有自行车经过。身边的野草挂满了清晨的露珠,河边的杨柳低垂到河面,遮住了河岸,河面上升腾着迷迷茫茫的雾气。东北的秋天似乎来的格外的早,夏天刚过,清晨习习的风已经让穿着单衣的人感到一丝凉意。


夏天,这里的河岸曾经人声鼎沸,是野浴纳凉的“避暑胜地”。几场秋雨一过,现在,身边已经是一片蛙鸣,荒草丛生。


夏天时,河水曾经涨得几乎漫出河岸,现在水位很低,岸坡下露出两三米宽的沙石河床。我们沿河岸下的水边一路向西,朝着远处的洮儿河大桥走,一边捉青蛙,抓蚂蚱,有时,还捕捞困在浅浅的河床沙坑水里的寸把长的无名小鱼。只一会,我们拎着的塑料口袋和罐头瓶在就快满了。


突然,前面走的雪松和燕宾加快了脚步,蓦的,我和石其也看见身边不远处的柳树遮蔽的河岸坡草丛中,两个躺在地上的身影。看不清脸,只能从长裤下的两双鞋分辩出是一男一女。女的凉鞋已经掉了一只,男的离开女的两米开外,伏卧着。


真没有想到,是两具尸体。


我们四个开始狂奔,飞也似的逃离河边。


当然,报案的是我们。警察叔叔用警车把我们又带回现场。


现场几十平方米的范围,已经被警察用绳索栏了起来,除了我们四个报案的男孩外,围观的人群都远远的站在绳圈外。


两个中年警察详细询问并记录下我们发现尸体的经过和当时的情景,不时地要我们模拟当时的过程。其实,我们看到的也不比现在警察们看到的更多,说实话,我这才刚刚敢仔细看看这两具尸体。


男的脸伏在地面,没法看清除;女的脸色红润,微合着双眼,青春的面容靓丽娇好,象熟睡样安祥,若不是太阳穴上凝固的一溜黑血,真令人无法想象生命已经离她而去了。警察们在附近的草丛中找到了几个弹壳。


开学了。我们班来了个新老师,听说是位年轻的女性。


当女教师走进教室的那个瞬间,我目瞪口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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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青春靓丽的娇好面庞,就连那草绿色的裤子与淡兰色的上衣,都与河岸柳树下躺着的女尸完全一样,不过她现在是微笑着站在我们教室前面的讲台上。


蒋森,是从省城师范学院分配来的,刚刚毕业的大学生。我们的学校,那时年轻的大学毕业教师极少,更何况一来就到了我们初一,所以,蒋森立刻就引起了全校师生和学生家长们的注意。


下课后,我们四个伙伴,立刻就凑到了一起。我的观察没有错,我们四个一致认为蒋老师与那天河岸上的女尸一模一样!


不用问,她们一定是双胞胎姐妹。


问题是,无论死去的是蒋老师的姐姐还是妹妹,从蒋老师的脸上看不出一丝的异样。同一座城市里发生的事情,她难道不知道?


我们几个很快就从校工杨大爷那里打听到,蒋老师是半个月前从省城来到我们这个市的,一个男青年陪着她,据说是她的男朋友。


蒋老师父母都是去年去世的,在东北的亲人只有一个,就是她在省城人民医院当护士的同胞妹妹,名叫蒋林。


现在问题比较清楚了,死去的是蒋林。可是,省城离我们市有几百里,坐火车要几个钟头呢。她怎么会死在这里,而且作为她姐姐的蒋老师却毫不知情?死去的男青年又是谁?


我们糊涂了。男孩子们的好奇心和好胜心,驱使我们决定自己把事情弄清。


我们认定,线索就在蒋森的身上,我们决定跟踪她。那时的法制制度远没有现在健全,我们也没有太强的法律意识,只是学了侦探小说的办法。


蒋森的房间里,灯亮着。三层楼房的二楼和三楼是独身宿舍,独身宿舍中只有蒋森一个女性,所以三楼的整整一层只住了蒋森一个人。


学校后墙外的山坡上,有许多槐树,我们坐在槐树下的阴影里,离院内的独身宿舍的窗口很近。蒋森的窗子挡着窗帘,但我们透过纱窗能听到她屋里的任何声音,如果有声音的话。但,一点声音也没有。


我们觉得很失望。那时的家长,不太介意我们回家晚点儿,但是,太晚的话,可不行。大家已经开始耳语着商量,是回家还是再坚持一会。这时,蒋森的屋里响起了悉悉索索的声音。


我们几个马上来了精神,开始紧张地注视着蒋森的窗口,可是灯却熄了。


我们互相对视了一下,失望地准备回家了。突然又听到蒋森屋内的说话声。


“我们出去走走吧?”分明是男人低沉的嗓音。


蒋森的男朋友也住在她的房里!这可不大正常,他们还没有结婚,那年头,未婚同居还不敢明目张胆,更何况是在集体宿舍里。


宿舍的大门打开了,在门灯昏暗的光线下,我们看到蒋森和一个男青年走了出来。我忽然觉得这个男的身影好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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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远远的跟在两个熟悉的身影后面,借着明亮的月光,可以看见两人依偎着向洮儿河大桥的方向走去。


洮儿河大桥离我们学校有两公里远近,这时通往大桥的公路上,公交车已经很少了。路上几乎没有行人,偶尔有几个上下夜班的人骑着自行车飞快的闪过,嘴里还壮胆似的大声唱着革命样板戏。


忽然,我们想起来,那两具尸体就是在大桥东侧几百米的地方发现的。


前面的两个人已经快走到桥头了,我们有些犹豫,平常我们的胆子不小,特别是在学校附近,也就是在家门口。但这次,离家远了点,我们站下了,恍惚间,觉得好像另外还有人从前面不远处的一条岔路向桥头走去。


我们看不见桥头发生的事情,也没有听到那边的声音。我们胆颤心惊的回来了,互相交流着自己的猜测,但跟踪毫无结果。


第二天,蒋森还象平常一样,给我们上课。那时的课堂秩序很乱。我们四个并未等到正常放学,上了两节课,我们一起溜了。


我们当然还没死心,白天商量好后,晚上又一起聚到了学校后墙山坡的大槐树下。事情的经过与昨夜一样,我们又跟踪蒋森和那个年轻人到了洮儿河大桥。


这次,我们有备而来,各人拿了自己的武器—水果刀、铁管子…,我们也没多想,如果真的被巡逻的警察碰上,我们就“死”定了。


这回,我们决定一跟到底,不管到哪,一定要看看蒋森和那青年人到底如何。


我们发现,蒋森和那个青年人从桥头拐下,到了河边。


忽然,在我们与蒋森他们之间,有两个人影一晃,不见了。


我们壮着胆,互相拉扯着,拥推着,悄悄接近了桥头。


洮儿河大桥是一座高大的公路大桥,桥头到河面有三四层楼那么高。


躲在桥旁的灌木丛中,我们可以清楚地看见桥下石砌的河岸上站着四个人,蒋森和那个青年,对面的两个黑影,听的出是两个男人。


在风声和洮儿河水的嘈杂声中,隐约听到蒋森愤怒的叫喊声:“你想怎样?”


对面一个黑影压低声音,恶狠狠地说:“你们以为能跑得出老子的手心吗!”


蒋森身边的青年气愤的说:“胡…,你不要欺人太甚,你若把事做得太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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桥下的水声,淹没了青年的声音。断断续续的声音传来,只知道他们在争吵。


“妈的!他俩不见棺材…,大哥,别跟他们废话了。”另一个黑影的声音。


争吵的声音,渐渐向东远去,我们赶紧准备跟过去。


突然,几声沉闷的声音传来,是枪声。


第二天一早,我们几个赶紧到了公安局,把头天晚上见到的和听到的报告了接待我们的警察。我们以前报过案,警察说过要我们把记起来的情况和知道的新情况报告上来。这次报案,警察们对我们很热情,很认真。我们讲述了事情的经过,在公安局又做了详细的笔录。


第二天,不,我的头脑发生了混乱,这是第几天?


我来到学校。同学们议论纷纷,说还没上班的一位年轻女教师,被人害死在洮儿河边了,同时遇害的还有陪她来校报到的,老师的男友。有些人还绘声绘色地描述女教师怎么年轻漂亮。奇怪的是,许多人好像从没见过这位女教师。明明她已经给我们上过几天课了嘛。另一件难以让我理解的事是,校工杨大爷在上个月退休离开学校,回了湖南老家,顶替他的是一位原来从学校退休的老体育教师。可我们明明是前两天从杨大爷那里知道的蒋森的全部个人情况!更离奇的是,我的那三个伙伴,好像根本不知道我们一起跟踪蒋森,又一起第二次报案的事,只是一个劲的向同学们吹嘘,是我们首先发现了河岸上的女尸。


两个多月后,案子破了。


蒋森,就是那个被害的女教师,确实有个双胞胎妹妹,在省人民医院工作,听说姐姐遇害后,她就病倒住院了,从那以后她从没有到过本市。蒋森在大学读书时,许多男同学追求她,其中有个叫胡能的,是省城市长的儿子,平常仗着老子的权势,胡作非为。蒋森一开始不了解胡能的为人,曾经与他交往过,后来虽关系破裂,胡能却一直纠缠不清。毕业时,蒋森为了摆脱胡能的纠缠,主动要求分配到了我们这个离省城不近的城市。不料,胡能还是带着帮凶跟踪而来,并且在最后一次与蒋森的争吵中,脑羞成怒,把女教师和她的男友一起杀害了。


公安局破案的线索来自几个中学生的报案,但,胡能一伙牵涉着一个很大的黑社会团体,为了保护报案人的生命安全,而且当时也为了保护“首长”的声誉,避免不好的社会影响,报案学生的情况一直秘密封存在公安局的档案里。


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那几个报案的学生之一,但我经历的时空,和大家所经历的好像发生了错位!虽然事情讲起来有些荒唐,可是,事情的结果明明互相吻合。看来,如果说是蒋森借蒋林还魂来诉说冤情,还不如说是我的灵魂出了壳,直接从蒋森那里了解了真实的事件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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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鬼戏


我在片场里面拍过很多不同类型的戏,我还记得有一次我拍鬼剧,我知道我这个人很胆小,所以每次休息都在很多人的地方,有一次我找到一处很多人的地方我就睡著了,非常安静,后来我听到一个声音说:“温兆伦!你睡觉还发出声音,很难听!”我眼睛马上张开,我见到一个艺人,比较老的艺人,在跟我讲话,我就说:“不好意思!对不起!”我再闭上我的眼睛,继续睡觉了,不过,我已经清醒过来了,后来有人叫:“温兆伦!过来拍戏啊!”我就过去拍了,拍完之后也没事,我就要走了,我碰到刚刚叫我的那个老艺人,就说:“不好意思啊!刚刚谢谢啊!”可是后来听人家说那个老艺人在那一天,没有在那房子出现过,而且也没有通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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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是一个老师,家住三张犁,育有一男一女,太太也是老师,可是自从嫁给我以后,就辞职了!我本身对怪力乱神之事是绝不相信,或许是做老师的矜持吧!!但经那件事以后,我彻底觉悟了!


当时我要不这样做...或许.民国五十二年的冬天,我们全家正在找房子,经由朋友介绍,找到一个在基隆的小公寓,这个公寓说差也不差,但房租却出奇的便宜,那时经济基础不佳,所以一口答应,但是却有不少传言,说这里风水不好,以前常出事,但当时夫妻俩年轻气盛,毫不理会,马上就搬了进去。住了不久,约一个月有吧!我儿子就突然生病了!这种病很奇怪,没有什么前兆,是要来就来的!!那天我回来,我儿子忽然像中邪一样,在我面前打滚,口里念念有词,我不断的问:你怎么了!!他始终如一,我紧张的抱着他往医院跑,他却重的那我无法理会,但我没想那么多了,到了那,医生也不知道到底是出了什么问题,我一家一家的问,却没有结果,他们一致的回答都是从无此例,十分抱歉,我恨透了这种答覆!!


终于,隔天后,我儿子他......死了!!!!!!!!这对我来说是晴天霹雳,开始有人不断的对我说,快搬吧!!这里太危险了!!我对自己却深具信心,收拾悲情,走出自我!!日子还是要过吧!但是,或许这才是悲伤的开始,同样的事发生在我女儿身上...我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


二个月内死二个,我.....,开始对人生不抱希望了,可是我坚信科学,对大家没根据的传言,我绝不理会!!本来和我同一理念的妻子,却开始动摇了!!


她常对我说,还是搬了吧!我也因此训了她几次!我说:当老师的,怎会有此偏差想法!!


没有科学依据,怎可以胡乱相信!!!说的也真巧,我女儿才死一个月,又换我太太了!!


她的情况和死去的儿女差不多,唯一不同是,临死前,意识较清楚,可以了解她想说什么,就在她快死前,邻居告欣我要找一个庙公来看看,我马上回绝了,我生平最不信这个了!!可是我太太却似忽告诉我:都快死了,就叫他来看看吧!我这一生没要求你什么,这算是最后一个请求了!!


你也不答应吗??我还能说什么啊!!我一生没给她过什么好日子,如今却遭此下场,我实在对不起她啊!!好吧!快把那个庙公给请来吧!!


那个庙公一到,就直说这里阴气好重,当时我心想,又是什么把戏了!


后来,他手拿一支棍,双目紧闭,口里不知道在念些什么,突然!!


走到神坛面前,说:就是这了!!并且要我过去帮他!我想,在搞什么啊!!


我们把那荒废不用的神坛搬开,渐闻一股味道,就像...反正是一种不好闻的味道,他叫我把地板挖开(屋子里的地面是一种空心的地板,就像是电脑教室的那种),口圭!!竟然....是一具变样的??体!!是女??!!部份的肉己经腐烂,一团团模糊不清肉球!!但是可了解是个女的!由她头发看出,而且,她可能是明清时的人,由她的穿着看出,就像电影的那种妇女!!


地上还有些腐水,整个画面十分恶心!!庙公突然要我把腐水给收集起来,我觉得好恶心,也不知道要干嘛!他很严厉的说:快!!你不想救你太太了啊!!


我一听到太太,什么都不想,拿了盆子就把那些quot;水quot;给装了起来,他随着说:快把它给喝了!有没有搞错啊!要我喝这个!!原来是要我太太喝啊!


喝完后,她就昏倒过去了!庙公说,过几天看看!!


三天后,她奇迹般的好了起来,我实在不敢相信,竟然会有这种怪事,我也不得不信邪了!!后来便没有发生这种事了!


而我们也打算离开这伤心之地,在三张犁买了间房子,一直到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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碰上灵魂电话


如果不是我自己亲身经验的话,我自己也不相信灵魂会打电话。在一九八三年的时候我还住在加拿大,我跟我女儿到洛杉矶,我们住在亲家,就遇上了灵魂电话。


我们跟亲家的关系非常深远,从我九岁的时候,就跟他们是邻居,所以我有小孩以后,我就跟我小孩叫亲家为阿公,在八月二十七日的早上,这阿公好好的一个人突然间昏倒了,然后把他送到医院里,就是中风,送到医院时是下午三点半的时候,已经昏迷不醒了,完全靠仪器。到晚上十二点,我们还打电话到医院去问,护士说,情况还是一样,还是昏迷不醒,可是到一点四十分的时候,突然间电话铃响了,是她女儿接的电话,接了电话好久好久,她女儿都没有讲话,已经等得不耐烦了,想把电话挂掉,这个时候,突然听到她叫“爸爸!爸爸!”我们大家一听都很惊奇,也很高兴,说阿公已经醒了,我们就全部跑到电话旁边听,这个阿公就跟家人轮流讲了五十分钟的电话。


这阿公跟阿妈,夫妻感情非常的好,如果阿公还健在的话,今年已经八十一岁了,当时他们是自由恋爱结婚的,可是一直到老,两夫妻的感情还是这么恩爱,然后在电话里面,阿公就对阿妈说:“我好想亲你。”,阿妈说:“什么?要打我啊?”(台语的“亲”与“打”的音接近)阿公说:“不是啦!我好想亲你!”,那阿妈就说:“好啊!你想亲我,那我现在到医院让你亲我。”阿公说:“不好啦!现在这么晚了,你不要来了,你要来的话明天再来,你不要睡,我们一直讲到天亮好不好?”阿妈说:“不好啦!你都已经醒了,我现在去啦!我现在就去医院给你亲。”匆匆忙忙就把电话挂掉了,阿公原本不挂电话,勉强也就挂了电话,全家都到医院,留下我跟我女儿两个人在他们家。


我就想怎么在一个钟头之前还醒迷不醒的阿公,护士会让他打了五十分钟的电话,因为这样太伤元气了嘛!正在奇怪的时候,电话又响了,响了之后,我女儿去接的,她就说:“阿公,阿妈他们都去了,都去医院看你了。”这样连续来了三次电话,我女儿接了三次电话之后,她不肯再接了,她说:“妈!等一下再有电话来,你要去接。”后来我又接了二次,当我第二次接的时候,我突然觉得这个电话不寻常,那个时候已经半夜三点半了,阿妈他们老早已经到达医院了,不可能那个时候阿公还有机会再打电话过来,我一想到这个电话可能不寻常,整个鸡皮疙瘩都起来了,然后头皮都发麻,我马上就把电话挂掉,挂掉之后,就顺手把插头拔掉,害怕电话再来,然后就听到客厅有人走路的脚步声音,因为那个房子是公寓,又是地板装潢,古老的房子走起来都有声音,客厅里头就有那个声音,我心里头就很不自在,很怕。


后来,四点多的时候,阿妈他们都回来了,他们说,去医院的时候,阿公还是昏迷不醒。护士知道说阿公打电话,她根本不相信,她说:“从下午三点多到现在,这个人连动都没有动,他怎么可能打电话回去呢?”大家原本都不相信,后来听了以后,护士也吓到,都很紧张,就把主治大夫请出来,主治大夫听了以后,就说:“我相信,是这个病人的灵魂打电话。”他们也顺便到总机去查,看那个时候有没有打到外线的电话,结果纪录上没有,而且我们觉得很奇怪,阿公倒下去的时候,我一直在旁边,他口袋的东西我全部都拿起来了,口袋根本没有钱,你说要打公共电话,怎么打呢?不可能的。


第二天,整个医院都议论纷纷的,这个故事就传开了,两天之后,阿公就去世了,去世之后更神奇的,就是在九月五日,那天是阿公的生日,也是“头七”。结果在洛杉矶早上八点十五分,老早已经是阳光普照了,可是阿公还是打了一次电话回来,可是那一次电话没有那么长,只讲了五分钟,他好像很紧急,临时抽空打的,他在电话里面就告诉老妈,因为阿妈从阿公死掉就一直哭啊、一直哭,他在电话里面就说:“你不要这么伤心啦!你如果这么伤心,我很不忍心。”一直安慰阿妈,后来他也跟阿妈说:“很多亲戚来帮忙,你要记得跟人家说谢谢哦!”还这样叮咛阿妈。阿妈就说:“我知道。”然后就一直哭啊,他就一再地跟阿妈说:“你不要这么伤心啦!我很不忍心啊!”然后声音就好像越来越远,然后电话就断掉了。


到现在我们还不知道,他这个电话是怎么打的,我是觉得阿公跟阿妈一直很恩爱,到他去世了,还一直放心不下阿妈,还一直很想安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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漂泊的心


一觉醒来,脑袋里还是一片空白,感觉到刚才做了很长的一个梦,却记不起一个细节。我看到桌上的稿纸摊开着,写到“漂泊的心”这里便打住了。


周围有一些人正起身收拾书啊本子的,有的人正在离去。我慢慢明白了,我这是坐在教室里,现在晚自习结束了。于是我也收拾了桌上的东西,提了书包,离去了。


走出这栋教学楼,我便到黑暗中去寻找自己的车子,但一时竟找不到。在坚信我那辆破车不会有人赏识的前提下,我扩大了搜索的范围,终于在草丛中找到了车。令我吃惊的是,车子已全部锈蚀,锁也打不开,以至我拧断了钥匙。我不禁自问:这个晚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我狠狠踢了一下车子,怏怏离开了。


夜色温柔得很。回宿舍的路上,我的心情渐渐又好了起来。我走在林荫道上,呼吸着湿润、带着幽香的空气,禁不住想哼一首歌。我判断这是一个春夜,因为路边杂草正在生长,发出很响的声音。我不时抬头去看星空,今晚的星座排列很有些不同,月亮像把晶莹的镰刀,在它的旁边有一颗亮星。“好亮的一颗星啊1一个骑车而过的小伙子惊叹道。这颗星的确亮得有些与众不同,它的光辉比月亮逊色不了多少。“真美啊1远远地还有人赞叹道。


很快我来到了宿舍楼前,有一些人正在楼前静坐,他们或低头沉思,或仰头望天。真不知他们在干什么!管不了!这真是一个奇异的晚上。


怀着见怪不怪的坦然心情,我攀上了七楼,来到777室前。更奇异的事情在我面前展现了:三个素不相识的人堂而皇之地在我的宿舍里或看书或饮茶,甚至大大咧咧地说笑着。


“你们找谁啊?”我禁不住发问。同时怀疑这些可能是张三的朋友,张三素喜交际,是我们宿舍交际最广的一位。


“喂,你找谁啊?”一个矮而胖的人注意到我,脸上很和气的样子。


“哦,是这样,我是住这个宿舍的。你们是来找张三的吧。你们等一会,他也该回来了。”


“嘿,谁找谁啊?!这是我们的宿舍!你走错门了吧?我们不用找张三,这就是张三1矮胖个拍着一个中等身材、头发发卷的人的肩,笑着望我。


张三?我产生了一种被愚弄的感觉,我的室友张三哪是这副模样。但又想,会不会有重名呢?于是说:“你们真会开玩笑。”


“我们不开玩笑。你找谁呢?我们这里没有一个人认识你,你是找刘六的吧。刘六去香港了,下个月回。”一直躺在床上的瘦高个这时站了起来。


“谁找刘六啊?!我就是刘六1我感到有说不出的愤怒。“这是我们宿舍!777室,室员六人,丁一、马二、张三、李四、王五,还有我刘六!你们的玩笑开得太过分了!如果你们真是张三的朋友,我可以原谅你们这一回。”


房间里出现了短暂的沉默。这时,有两个人推门进来,询问:“怎么回事?有话好好说。”


“好了,李四,王五,你们也回来了,我们兄弟五人都排在这里。”卷发的假张三指挥着四人站定。“喂,朋友,你看好了,从左到右依次是,丁一、马二、张三、李四、王五,你认识谁呀?你为什么要冒充刘六?”


“我?我……?我不是刘六。”我感到脑子里一片混乱,隐隐有些作痛。“那,我是谁呢?”


我看到墙角挂着的一面镜子,那是我和张三一起去南院买的。我走到镜子前,看着镜子里的那个形象,那是我吗?那是刘六吗?那是一个陌生人啊!我恍然大悟,仿佛明白了眼前的一切。


“抱歉。这个是刘六的书包,你们替他保管好。”我把书包放在刘六的床上,然后默默退出房间。


“这真是刘六的书包埃”


“他怎么会捡到呢?”


“这个人什么毛病啊?”


“神经玻”…………


777室传出的议论追上了我的步伐。但我已没有了反应。我不是刘六,我是谁呢?


我在黑夜的校园中走着,不知哪里是我的归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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漂亮衣服你要吗


我的奶奶去世的时候,还不到60岁,很年轻?


奶奶的死因,是心脏病~~!这个故事,就发生在她去世前,最后一次从昏迷中苏醒的时候——半夜三点,是我的爸爸守夜,那天晚上,医院很静,大家都睡的很熟。突然,我的爸爸在蒙蒙胧胧中,听到奶奶在叫,清醒过来,听到她在喊:“不要~!不要~~!你们走吧,走吧~~~!我真的不要!”


爸爸一阵欣喜,知道奶奶从长长20多天的昏迷中醒了,立刻冲到她的床头,奇怪的很,奶奶的神色很清醒,一点也没有长期昏迷过的混沌,她指着门口,紧紧抓着爸爸的手说:“看!就那两个穿红背心的!硬要我从他们带来的箱子里挑件衣服!”爸爸顺着奶奶的手指看过去,却什么也没看见。爸爸用力的按了奶奶床头的叫人铃,一边大声的对奶奶说:“妈,你醒了吗??认得我吗??”奶奶回过神,冲爸爸一指:“啊~!你一说话,他们就走了~太好了~~走了!”爸爸莫名其妙的问:“谁?”奶奶深深吸了口气,这时才显出混沌的疲惫神情,说:“你不知道,刚才来了两个穿红背心的,抬了个大箱子,里面有很多漂亮的衣服,他们走我面前,一个尽的让我要,我不要呀,我就叫他们走,他们不愿意,缠着我,直到我生气了,大声的叫,然后看见你走过来跟我说话了,他们才走了,诺~就我刚才叫你看的那两个人,我看到他们走到隔壁了!”


爸爸一楞:“人?什么人???我刚刚什么也没看到啊??”


“你……”奶奶正要说话,护士已经走进来了,正在奶奶的情况,隔壁病房突然也响起了叫人铃,护士放下奶奶到隔壁去了,一会隔壁就传来了哭声……


等护士再回到奶奶的病房的时候,告诉奶奶:“老太太您很幸运,隔壁的跟您同一天进医院的老太太,刚刚过逝了~!就在您醒来的同时,突然断气了……”


奶奶一听,突然脸色一白,不再开口了。等护士走开,她对爸爸说:“幸好,你知道么,是你救了我一命~!那两个穿红背心的,是来带我走的……他们让我要的衣服,就是寿衣……如果……如果不是你叫醒了我……如果,如果我要了那里面的衣服,那么……那么……”


爸爸一惊,大声说:“妈,别胡说!”


“不……我知道……我看见了,看到他们到隔壁病房去了……隔壁的老太太,一定……一定是要了他们箱子里的漂亮衣服了……他们想带我走,想……”奶奶很无奈,闭着眼睛喃喃……


一个星期后,奶奶还是去了,在一次心脏梗塞的以外中……我不知道,她,是否又看到了那两个红背心的索命人,是否……这次,她选择了箱子中,漂亮的衣服……


“漂亮的衣服要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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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个夜晚


引子


肖尔东一只只的掰开胡琳琳揪住他衣襟的手指,眼睛里满是厌恶。他说:“你不滚的话我走好了。”他的声音低沉坚决具有穿透力,即使是汽车穿梭的喧嚣噪音也无法掩盖。然后,肖尔东甩开胡琳琳快步穿越黄昏的街道。


胡琳琳摇摇欲倒,双手不自觉的拉住公交车站牌的铁柱大声叫喊:“你回来!”她的声音尖锐,语句的最后夹带失去控制的长长尾音。伴随这个尾音的婉转结束,马路当中刹车声撕裂般响起,一个肉体飞起划出笨拙的小小抛物线。


黑夜的大幕徐徐落下。


第一夜


最开始我的眼前纯净洁白,然后一点漆黑从白幕正中出现并且无限扩散,直至充满我整个视野。就像是最黑的黑夜。我丝毫没在意我身处何处,安静舒适的躺着,浑身每一根肌肉都松弛柔弱。这种感觉令人平静安逸,我昏昏欲睡。


慢慢的,无限寂静的背景里一些人声隐约浮现,叮叮当当的仿佛玻璃碎片落地,嘈杂。


“手术很成功。”这个声音傲慢不容他人置疑,“病人暂时没危险了,不过可能还要昏迷几天。”嘡嘡的皮鞋铁掌声。


“丘大夫,那我丈夫什么时候能醒过来?”这是胡琳琳的声音?那个我曾经感觉无比亲切、后来无比憎恶的声音?这声音曾经像丝竹般亮丽,现在沙哑撕裂一般。


“四五天吧。”丘大夫那恍若权威的声音在走廊里悠悠荡荡远去了。病房里现在听起来只剩下我们两个人。椅子咯吱轻响,然后安静了很久。一只手被放在我脸上,慢慢移动,然后几颗水滴落在我脸上。“对不起,尔东。”这声音令我厌烦,我试图侧一下脸躲开她的手。但是浑身的力气一丝毫都不见,我发现发现自己连颤动一下眼皮的能力都没有。我持续努力,但每一次都徒劳无功。那些水珠继续滴落在我脸上,每一滴的击打都开启我一些记忆,如同电影片断忽的闪现。


推开门,一对肉体的翻滚。


耳光,撕扯,哀求。


一辆突然变大涨塞我整个视野的卡车。突然断了线的风筝,飘飞。


那女人的声音还在嗡嗡的断续,和我毫无关联,我把意识重新隐藏起来,让自己重新回到那片洁白、纯净、安静的世界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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