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臻野环目看去,马车队和己方队伍早已经变成了天边的一个小黑点,雪地里只剩下自己三人,心中一惊,大喊道:“不好,我们落队了,赶紧追上去!”
这时候兰若云已经跳上了雪橇,扽起了缰绳,臻野赶紧也窜了上去躺在枝儿身旁,十条大狗拉著三个人颇为费力,兰若云高声呼喝,大狗们振作起精神,向前跑去。
等追上队伍的时候,天色已经渐黑,三个人又渴又饿,大狗们早已经累得趴下起不来了。
出奇的,臻野竟然没有向兰若云报复,让他心中涌起了不安的躁动。
当天晚上,埋锅造饭,整个大队伍饱餐了一顿。荆文正和臻海朴自星几个首领人物开了个小会,决定让老弱病残的队伍化整为零,趁著大雪四散到附近土人村落中躲藏起来。而具有战斗力的这支土人部队,却连夜开出三十里,转上了另一条岔路,吸引住了兽人的追兵,直向北部大漠逃逸而去。
本来兰若云应该随著老弱残兵躲藏起来,但是臻野并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趁著黑夜同枝儿合谋,把他捆了起来扔到了雪橇上,大部队继续向前,在枝儿愁眉苦脸的表情下,臻野的鞭子欢快的抽打著兰若云的细皮嫩肉,惨烈的叫声在静夜的雪地里撕心裂肺,直到荆文正实在看不下去,出来喝止,解开他身上绳子,兰若云的苦行才算中止。
臻野问他:“还敢不敢拿雪球丢我了?”
兰若云嘿嘿一笑,猛然抬起身,一把将她从雪橇的驾驶位上掀了下去,口哨大力吹起,大狗们知道换了和气的主人,心中也愤恨臻野的残暴不仁,隧撒腿狂奔,将臻野远远抛在後面,雪橇一阵风般冲过队伍往原野里逃窜,枝儿大喊著在雪橇里东摇西晃,最後终於再次晕了过去。
臻野的大喊大骂渐渐不可听闻。土人的队伍对臻野的野蛮行为似乎司空见惯,或者是心有余悸,只要荆文正不出面,竟然没有一个人敢来过问。
过了一会儿兰若云又跑了回来,枝儿也醒了,两个人和十条狗大口喘著粗气,狼狈异常。
臻野狂喜,将皮鞭在手上挽了个十字花,眼神中充满了猎人捕获猎物时的欣喜。
没想到兰若云跑到队伍前面大喊了一声:“兽人从前面包围过来了!”
“咚~~!”臻海一头从马上栽了下来,摔的七荤八素。
“他们怎麽能跑到前面去?”荆文正疑惑著问道。
“嘿,翼人是会飞的!”兰若云心中暗骂了一声笨蛋,“前面显然有兽人部队驻守,只要翼人饶过我们去通知他们合围,当然会陷入他们的包围圈!”
朴自星把臻海拽到马上,大声道:“现在怎麽办?”
荆文正诧异的看了眼兰若云,喃喃道:“这麽简单的道理,我早该想到的,是我疏忽了!”
这句话却没说明该怎麽迎击兽族的围攻,等於是没说。
“管他呢,我们杀过去,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了!”臻野放弃对兰若云的报复,抽出背上长剑,忽然又看了看枝儿,对兰若云说道:“枝儿不会架驶雪橇,你带著他赶紧逃跑!”
荆文正叹了口气,皱眉道:“也许我们可以从旁边跑掉!”他指著山体上的小路,那已经是马匹难以行走的山路,而且大雪封山,到处都是山谷和陷石坑,尤其是在黑夜里,想毫无损伤的穿进深山,那几乎是不可能的。
“那里没有路,进去等於找死!”朴当对这自己最重视的情敌一向嫉妒仇恨,此刻忍不住出言讽刺,不过大家也都知道他说的是实话。
“也不一定要进去啊!”兰若云撇著嘴说道,“仗总是要打的,一味的逃跑也不是办法!”
几个一起看向他,眼中都露出“他这是什麽意思”的神色,只有臻野赞许的看了他一眼,大声道:“这懦夫终於说了句人话,大家不要怕,兽人没什麽了不起,我们冲过去!”
“前面兽族部队士兵不在少数,你要不想变成肉泥最好老实点!”兰若云坏坏的笑著说道。
臻野一皮鞭抽过来,兰若云笑著躲过去。
“大家只要靠到山脚,在山坡地下多挖陷坑,上面覆以白雪,在黑夜肯定让兽人吃不了兜著走!”兰若云自信的说道。
“你是说,我们在这里跟他们打一仗?”荆文正心中一动,不确信的问道。
“只要大部分人顶住他们的进攻,派出一小部分人往山体上探路,开出一条安全通道,我们不就可以逃入深山了吗?”兰若云说道。
“可是,我们就这点儿人,怎麽可能挡住兽人的大军呢?”臻海有些害怕的问道。
“别听这个笨蛋的,他知道什麽!”朴当也拿起皮鞭向兰若云抽来,兰若云闪身躲开,笑道:“我指挥军队打仗的时候你还穿开裆裤呢!”
“唰唰唰──!”几道目光一直向他看过来,当然是以荆文正为首的几个土人首领。
兰若云一愣,心道:“我为什麽要这样说?天,我到底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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臻野环目看去,马车队和己方队伍早已经变成了天边的一个小黑点,雪地里只剩下自己三人,心中一惊,大喊道:“不好,我们落队了,赶紧追上去!”
这时候兰若云已经跳上了雪橇,扽起了缰绳,臻野赶紧也窜了上去躺在枝儿身旁,十条大狗拉著三个人颇为费力,兰若云高声呼喝,大狗们振作起精神,向前跑去。
等追上队伍的时候,天色已经渐黑,三个人又渴又饿,大狗们早已经累得趴下起不来了。
出奇的,臻野竟然没有向兰若云报复,让他心中涌起了不安的躁动。
当天晚上,埋锅造饭,整个大队伍饱餐了一顿。荆文正和臻海朴自星几个首领人物开了个小会,决定让老弱病残的队伍化整为零,趁著大雪四散到附近土人村落中躲藏起来。而具有战斗力的这支土人部队,却连夜开出三十里,转上了另一条岔路,吸引住了兽人的追兵,直向北部大漠逃逸而去。
本来兰若云应该随著老弱残兵躲藏起来,但是臻野并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趁著黑夜同枝儿合谋,把他捆了起来扔到了雪橇上,大部队继续向前,在枝儿愁眉苦脸的表情下,臻野的鞭子欢快的抽打著兰若云的细皮嫩肉,惨烈的叫声在静夜的雪地里撕心裂肺,直到荆文正实在看不下去,出来喝止,解开他身上绳子,兰若云的苦行才算中止。
臻野问他:“还敢不敢拿雪球丢我了?”
兰若云嘿嘿一笑,猛然抬起身,一把将她从雪橇的驾驶位上掀了下去,口哨大力吹起,大狗们知道换了和气的主人,心中也愤恨臻野的残暴不仁,隧撒腿狂奔,将臻野远远抛在後面,雪橇一阵风般冲过队伍往原野里逃窜,枝儿大喊著在雪橇里东摇西晃,最後终於再次晕了过去。
臻野的大喊大骂渐渐不可听闻。土人的队伍对臻野的野蛮行为似乎司空见惯,或者是心有余悸,只要荆文正不出面,竟然没有一个人敢来过问。
过了一会儿兰若云又跑了回来,枝儿也醒了,两个人和十条狗大口喘著粗气,狼狈异常。
臻野狂喜,将皮鞭在手上挽了个十字花,眼神中充满了猎人捕获猎物时的欣喜。
没想到兰若云跑到队伍前面大喊了一声:“兽人从前面包围过来了!”
“咚~~!”臻海一头从马上栽了下来,摔的七荤八素。
“他们怎麽能跑到前面去?”荆文正疑惑著问道。
“嘿,翼人是会飞的!”兰若云心中暗骂了一声笨蛋,“前面显然有兽人部队驻守,只要翼人饶过我们去通知他们合围,当然会陷入他们的包围圈!”
朴自星把臻海拽到马上,大声道:“现在怎麽办?”
荆文正诧异的看了眼兰若云,喃喃道:“这麽简单的道理,我早该想到的,是我疏忽了!”
这句话却没说明该怎麽迎击兽族的围攻,等於是没说。
“管他呢,我们杀过去,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了!”臻野放弃对兰若云的报复,抽出背上长剑,忽然又看了看枝儿,对兰若云说道:“枝儿不会架驶雪橇,你带著他赶紧逃跑!”
荆文正叹了口气,皱眉道:“也许我们可以从旁边跑掉!”他指著山体上的小路,那已经是马匹难以行走的山路,而且大雪封山,到处都是山谷和陷石坑,尤其是在黑夜里,想毫无损伤的穿进深山,那几乎是不可能的。
“那里没有路,进去等於找死!”朴当对这自己最重视的情敌一向嫉妒仇恨,此刻忍不住出言讽刺,不过大家也都知道他说的是实话。
“也不一定要进去啊!”兰若云撇著嘴说道,“仗总是要打的,一味的逃跑也不是办法!”
几个一起看向他,眼中都露出“他这是什麽意思”的神色,只有臻野赞许的看了他一眼,大声道:“这懦夫终於说了句人话,大家不要怕,兽人没什麽了不起,我们冲过去!”
“前面兽族部队士兵不在少数,你要不想变成肉泥最好老实点!”兰若云坏坏的笑著说道。
臻野一皮鞭抽过来,兰若云笑著躲过去。
“大家只要靠到山脚,在山坡地下多挖陷坑,上面覆以白雪,在黑夜肯定让兽人吃不了兜著走!”兰若云自信的说道。
“你是说,我们在这里跟他们打一仗?”荆文正心中一动,不确信的问道。
“只要大部分人顶住他们的进攻,派出一小部分人往山体上探路,开出一条安全通道,我们不就可以逃入深山了吗?”兰若云说道。
“可是,我们就这点儿人,怎麽可能挡住兽人的大军呢?”臻海有些害怕的问道。
“别听这个笨蛋的,他知道什麽!”朴当也拿起皮鞭向兰若云抽来,兰若云闪身躲开,笑道:“我指挥军队打仗的时候你还穿开裆裤呢!”
“唰唰唰──!”几道目光一直向他看过来,当然是以荆文正为首的几个土人首领。
兰若云一愣,心道:“我为什麽要这样说?天,我到底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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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个自恋的家夥,看我打爆你的头,你以为你是战神啊!”朴当纵马向他追来。
臻野举起长剑,拦在两人中间,怒道:“别闹了,听荆大哥怎麽说!”眼角柔和的瞟向荆文正,在这个时候竟然规矩起来。
荆文正眉头拧成了一个结儿,沈声道:“看来只有这样了,总比被围攻起来一个人不剩要强出许多,大家往山体上靠吧!”
朴自星面色凝重的张望了兰若云一眼,转身指挥部队向右转出大路,往山路上行去。
“可是,这陷阱要怎麽挖呢?”荆文正纵马在山脚下徘徊著,不知道该怎样埋伏才好。
“挖成连环坑,这样只要前面的兽人陷进去,後面的会跟著接踵而至,这雪地里滑不溜脚,正适合挖这种陷阱!”兰若云走下雪橇,手指张开,开始目测陷阱间的距离。
“什麽叫连环坑呢?你真的有把握吗?”荆文正心底不禁想到:“这家夥要是随口说说的话,或者根本就是故意陷害土人,那今晚是别想有一个己方的人能逃出去了!”
“你……?”兰若云惊诧了一下,“连环坑都不知道?”
荆文正老脸一红,心里骂道:“我本来个做生意的材料,谁***知道什麽叫连环坑啊,要不是这些土人脑袋里墨水少,老子也不屑来当这劳什子的军师!”
兰若云心里也是一愣:“对啊,他不知道连环坑,可我是怎麽知道的呢?”
他拼命的想了一会儿,可是脑袋里圣龙涎的麻痹效果依然死死的攫著他的记忆力,让他想不起来自己曾经研究过兵法这回事。
当下,兰若云在雪地里画了几个大圈,每个大圈互相相交,圈下又有小圈,环环相扣,套套相连,在山脚下排出去好远。
他解释了一下,这连环坑是坑中有坑,那是因为,当前面的敌人如果掉入坑中,人数多了就把这坑给掩埋住了,有了坑里的小坑,敌人的尸体滑入小坑中,前面的大坑就会一直空出来,有多少人都不会把它填满,是为连环杀人之计。
荆文正叹服,马上指挥土人们挖坑撒雪。
还好这些土人本来手里拎的就是铁锹锄头这类家夥儿,此刻正好用上,大大提高挖坑效率,在兽族追兵赶来之前已挖出大大小小的上百个连环坑。坑上铺以树枝茅草,上面覆盖上白雪,夜色里,不仔细看去却是难以发现。
臻海带著朴当,领著几十个人去山间探路,在路上做了路标,一直走了老远。
臻野狠狠踢了兰若云一脚,威胁道:“你出的这个损主意如果不行的话,你就等著做人妖吧!”
兰若云吓得弯下腰,仓惶著退往荆文正身後。
臻野一看到荆文正,脸一红,便不再作声。
一个小时过去,陷阱布置完成,土人们撤往山脚下的树林和大石等障碍物後面,全体趴在雪地里,静静等待著兽族追兵的到来。
先是前面堵截的兽族部队开了过来,黑夜里一面画著巨大爪人人头象的绿色大旗迎风飘扬,正是煞尊大神的标志。
这队绿教徒至少有三千人,队伍迤逦著在雪地里排出好远,大路上的积雪被踏得成了硬硬的冰块。不断有人滑倒上面,然後嘴里大喊著:“煞尊大神显灵,助我跌倒後爬起!”一用力从地上跃起来,然後一群人兴高采烈的大叫:“大神果然显灵,众弟子信心百倍,驱逐鞑虏,中型兽族!”
几个绿教的首领级人物,在土人撤退的路口仔细查看。
兰若云忽然跳了起来,大喊道:“来啊,来啊,来啊我的宝贝!”
胯骨扭起,就在山腰上蹦跳起来,嘴里高唱著:“你就像那,一坨屎……!”
臻野怒骂一声:“你白痴啊,快给我趴下来!”
“蠢女人,不激怒他们怎麽让他们往前冲,他们不冲怎麽能掉进陷阱里?!”
兰若云指著臻野的鼻尖教训起来,一边声量加大:“我和你吻别,在情人节……!”
臻野脸一红,嘀咕道:“就你会啊,我也会!”忽然拉起枝儿,伸嘴吻上她脸庞,不理枝儿恶心呕吐,高声唱道:“在落叶风中念著你,拉拉拉拉拉(忘记歌词)
……和你分享云端的爱,相拥温柔在雨中……!“歌声高亢,虽然有点走调,倒也算好听,夹杂著枝儿的呕吐声,立即让山脚处的兽人们脑袋如同被十万头毛驴一起蹬了一脚般,晕晕的不明所以:”搞什麽飞刀啊!?“
“哇,好浪漫啊──!”
“让我们举起刀枪,小脑袋一起飞扬……!”
“我爱煞尊,我爱煞尊!”
“安静下来,不准喧哗!”绿教的一个首领大喊了一嗓子,功力著实不弱。
这时候山腰上荆文正已经发起了引诱敌人的大合唱:“张老三,我问你,你的家乡在哪里……!”
绿教徒终於忍不住了,尽管那首领心中疑虑重生,可是组织性本来就很松散的绿教徒已经冲了出去,一边大喊著:“只能唱圣歌……!”後面已经有绿教徒开始唱了起来:“1079年,又是一个春天,有一位老人,在荒芜大陆的南海边画了一个圈儿……!”这老人当然就是煞尊大神,而这首歌也是绿教徒最爱唱的经典之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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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个自恋的家夥,看我打爆你的头,你以为你是战神啊!”朴当纵马向他追来。
臻野举起长剑,拦在两人中间,怒道:“别闹了,听荆大哥怎麽说!”眼角柔和的瞟向荆文正,在这个时候竟然规矩起来。
荆文正眉头拧成了一个结儿,沈声道:“看来只有这样了,总比被围攻起来一个人不剩要强出许多,大家往山体上靠吧!”
朴自星面色凝重的张望了兰若云一眼,转身指挥部队向右转出大路,往山路上行去。
“可是,这陷阱要怎麽挖呢?”荆文正纵马在山脚下徘徊著,不知道该怎样埋伏才好。
“挖成连环坑,这样只要前面的兽人陷进去,後面的会跟著接踵而至,这雪地里滑不溜脚,正适合挖这种陷阱!”兰若云走下雪橇,手指张开,开始目测陷阱间的距离。
“什麽叫连环坑呢?你真的有把握吗?”荆文正心底不禁想到:“这家夥要是随口说说的话,或者根本就是故意陷害土人,那今晚是别想有一个己方的人能逃出去了!”
“你……?”兰若云惊诧了一下,“连环坑都不知道?”
荆文正老脸一红,心里骂道:“我本来个做生意的材料,谁***知道什麽叫连环坑啊,要不是这些土人脑袋里墨水少,老子也不屑来当这劳什子的军师!”
兰若云心里也是一愣:“对啊,他不知道连环坑,可我是怎麽知道的呢?”
他拼命的想了一会儿,可是脑袋里圣龙涎的麻痹效果依然死死的攫著他的记忆力,让他想不起来自己曾经研究过兵法这回事。
当下,兰若云在雪地里画了几个大圈,每个大圈互相相交,圈下又有小圈,环环相扣,套套相连,在山脚下排出去好远。
他解释了一下,这连环坑是坑中有坑,那是因为,当前面的敌人如果掉入坑中,人数多了就把这坑给掩埋住了,有了坑里的小坑,敌人的尸体滑入小坑中,前面的大坑就会一直空出来,有多少人都不会把它填满,是为连环杀人之计。
荆文正叹服,马上指挥土人们挖坑撒雪。
还好这些土人本来手里拎的就是铁锹锄头这类家夥儿,此刻正好用上,大大提高挖坑效率,在兽族追兵赶来之前已挖出大大小小的上百个连环坑。坑上铺以树枝茅草,上面覆盖上白雪,夜色里,不仔细看去却是难以发现。
臻海带著朴当,领著几十个人去山间探路,在路上做了路标,一直走了老远。
臻野狠狠踢了兰若云一脚,威胁道:“你出的这个损主意如果不行的话,你就等著做人妖吧!”
兰若云吓得弯下腰,仓惶著退往荆文正身後。
臻野一看到荆文正,脸一红,便不再作声。
一个小时过去,陷阱布置完成,土人们撤往山脚下的树林和大石等障碍物後面,全体趴在雪地里,静静等待著兽族追兵的到来。
先是前面堵截的兽族部队开了过来,黑夜里一面画著巨大爪人人头象的绿色大旗迎风飘扬,正是煞尊大神的标志。
这队绿教徒至少有三千人,队伍迤逦著在雪地里排出好远,大路上的积雪被踏得成了硬硬的冰块。不断有人滑倒上面,然後嘴里大喊著:“煞尊大神显灵,助我跌倒後爬起!”一用力从地上跃起来,然後一群人兴高采烈的大叫:“大神果然显灵,众弟子信心百倍,驱逐鞑虏,中型兽族!”
几个绿教的首领级人物,在土人撤退的路口仔细查看。
兰若云忽然跳了起来,大喊道:“来啊,来啊,来啊我的宝贝!”
胯骨扭起,就在山腰上蹦跳起来,嘴里高唱著:“你就像那,一坨屎……!”
臻野怒骂一声:“你白痴啊,快给我趴下来!”
“蠢女人,不激怒他们怎麽让他们往前冲,他们不冲怎麽能掉进陷阱里?!”
兰若云指著臻野的鼻尖教训起来,一边声量加大:“我和你吻别,在情人节……!”
臻野脸一红,嘀咕道:“就你会啊,我也会!”忽然拉起枝儿,伸嘴吻上她脸庞,不理枝儿恶心呕吐,高声唱道:“在落叶风中念著你,拉拉拉拉拉(忘记歌词)
……和你分享云端的爱,相拥温柔在雨中……!“歌声高亢,虽然有点走调,倒也算好听,夹杂著枝儿的呕吐声,立即让山脚处的兽人们脑袋如同被十万头毛驴一起蹬了一脚般,晕晕的不明所以:”搞什麽飞刀啊!?“
“哇,好浪漫啊──!”
“让我们举起刀枪,小脑袋一起飞扬……!”
“我爱煞尊,我爱煞尊!”
“安静下来,不准喧哗!”绿教的一个首领大喊了一嗓子,功力著实不弱。
这时候山腰上荆文正已经发起了引诱敌人的大合唱:“张老三,我问你,你的家乡在哪里……!”
绿教徒终於忍不住了,尽管那首领心中疑虑重生,可是组织性本来就很松散的绿教徒已经冲了出去,一边大喊著:“只能唱圣歌……!”後面已经有绿教徒开始唱了起来:“1079年,又是一个春天,有一位老人,在荒芜大陆的南海边画了一个圈儿……!”这老人当然就是煞尊大神,而这首歌也是绿教徒最爱唱的经典之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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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隆隆──!”
笨重的爪人大步甩开跑在最前面,心里正跟著後面的歌唱者哼著圣歌,不提防脚下一空,眼中一黑,掉进了陷阱,接著无数巨大的身躯压下来,立即吐血而亡,尸体向前滑行,窜进一个又一个的深坑,最後几乎散了架,却是早已气息全无。
後面兽人继续往前涌来,脑袋里面还没想明白怎麽回事,自己也跟著掉进去了。
“大家快冲啊!”兰若云停止歌唱,看著土人们手中拎起镰刀斧头往下冲去痛打落水狗,也有些简易弓箭此刻发挥了作用,隔著陷阱向绿教徒射箭,又让对方伤亡惨重。
臻野一马当先,手中巨剑狂挥乱舞,闪起阵阵寒光,当者披靡。
枝儿拽著兰若云撤出老远,生怕翼人飞上来结束自己脆弱的生命。
“这娘们劲儿可真大!”兰若云看著在敌阵中像男人一样大喉大叫的臻野,她竟然跟那些高大的爪人比拼力气,一剑一剑狠狠的砍去,把那些高大的爪人连头带剑全部砍断,有谁能相信她竟然是个女人呢?
猛然,兰若云头脑中一个清晰的印象闪了出来,那是一个身穿红盔红甲的英挺女子,手中举著一根长矛,双腿紧夹马背,在敌阵里刺杀敌人,往往找到一丝微小的空袭便能叫对方毙命,她的身手灵活,长手长脚,杀人如跳舞,姿势曼妙美丽,就算是被她杀死的敌人也忍不住在临死之前赞叹她一声:真美!
“阿秀!”兰若云喃喃的念道,浑身一哆嗦,一股甜蜜的情绪流过大脑,心口痛了起来:她可不像眼前这个野女人,只知道比拼蛮力。
“阿秀是谁?”枝儿奇怪的问道。
“是我一个很重要的人!”兰若云确定的回答。
“欠了你很多钱吧?”枝儿笑道。
“咦?”兰若云皱眉沈思,“好像是的!”
“呸!”枝儿不屑道,“一看就知你在说谎!”
兰若云笑了一下,不置可否。
终於臻海和朴当的探路小分队跑了回来,看见已经打了起来,朴当擎起大砍刀,向下去接应父亲。
兰若云看著朴当快跑到山脚了,才坏坏的把火把点燃举起摇了三下。
荆文正看见信号,知道臻海等人已经找到进山的路,赶紧砍倒一个蹄人,大喊道:“撤退!”
当先往山上跑去,把正准备加入战争的朴当冲上了山,他这一趟是白跑了。
绿教徒被隐藏在雪地下的陷阱吓得不敢追击,看著土人逃到山上,然後火光闪了两闪,整个队伍便失踪了。
一个绿脚首领气得暴喊一声,大步向山上追去,“扑通”一声掉进陷阱,就此呜呼唉哉──他也够倒霉的,恰好撞到一个尸体举著的利剑上,立即报销。
山风寒冷,雪地里血流成河,煞尊大神的旗帜随风飘扬,有见识的兽人开始担心,土人的反抗也许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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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人的千人部队伤亡了将近百人,成功的撤入了山区,顺著臻海和朴当探明的山路,在荆棘和怪石当中穿行。
首领们互相吹捧著,最主要的是把荆文正先生夸上了天,赞扬他这招“连环坑”真是天下奇计,古今难比,杀得兽人尸横遍野、欲退难能。
连著荆文正,众人都忘记了兰若云这献计者,大家一起努力,达到了“过河拆桥,过桥抽板”的最高境界。
荆文正这人沈默寡言,眼睛发直,似乎根本没听清这些人在说什麽。他在犯愁,因为不知道接下来该怎麽办。
又看了看兰若云,微笑著向他招了招手。
兰若云跑过去,山道崎岖,众人都下马步行,兰若云与他并肩而行。荆文正低声的感谢了他几句,也没什麽别的话说,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臻野把他拉回去,笑道:“你小子这一招其实很简单,仔细一想我也想出来了,你看这样,这样,是不是这样……”她拿起几个小木棍,在地上摆著,画圈,嘴里嘟囔著。
兰若云白了她一眼,不耐烦的说道:“本来就很简单──写字很简单,造字却不容易,螃蟹好吃,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却心惊胆战……”
“哟哟哟,瞧你那德行,看把你美的!”臻野扁著嘴唇,翻著白眼显出一副不屑的样子。
兰若云也不去理她,自顾自的跟枝儿说著什麽,臻野却也不好意思再找他麻烦了。
过了一会儿,看两人说得热烈,忍不住也凑了上来,问道:“你们在聊什麽?”
“他问我听没听过‘大猪摇头小猪点头’的故事?”枝儿问道,“你听过吗?”
臻野摇了摇头。
兰若云和枝儿对著嘿嘿笑了起来。过了好一会儿臻野才明白过来:大猪摇头,那我不就是大猪了?
恨恨的看著兰若云,怒道:“我本待看在刚才你的诡计竟然成功的份上,想要饶你一次,哪想到你这样不识抬举,看我怎麽教训你!”
皮鞭扬起,兰若云早有准备,立即撒腿就跑──!
※ ※ ※到得第二天,积雪融化,山路更加难走。
好在经过一夜跋涉,离平原区已经不远,道路虽然泥泞,却是越来越平,到了後来,众人上马前行,过了中午,已经把一座好大的高山甩在了後面,前面已经是沙漠的边缘。
兰若云心中生起一股亲切的情愫,看著远处黄沙翻滚的大漠,不同於昨天还是白雪皑皑的荒芜平原,更重要的是,那里似乎有著自己一段难忘的感情。
“倾!”他轻声喊出口,一个俊俏的神族小夥子的画面在脑海中升起,接著,大漠中种种残酷的杀手训练课程接踵而来,历历在目,仿佛就是昨天发生的事情。
他禁不住打了个冷战,背上冒出丝丝冷汗。
土人们在欢呼,枝儿也跟著又蹦又跳,庆贺终於逃过兽人的追击。
队伍一行,沿著沙漠的边缘而走,有人认得离这个地方最近的城市是王水城,那座城市是荒芜大陆上北六城中最先被绿教占据的。也因此,是绿脚力量最为强横的地界,土人队伍在这块范围内出没,实际上是危机重重。
兰若云运功趋毒,头脑渐渐恢复清明,但一些平时不注意却是最关键的东西却总是想不起来,比如自己的名字,一般人谁也不会去注意自己的名字,因为那无论如何也不会忘记。随便问一个人,他可能把什麽都忘记了,唯独名字牢牢记住,正因为不用特意去记忆,所以看似简单,偏偏中了圣龙涎这种超级剧毒之後,竟把这简简单单的事实忘记。
但是却又有另一些记忆的片断偶尔会来干扰大脑,让人想来头痛。
就像现在一样,兰若云一下子就发觉了大漠边缘的危险,因为这地方是绿教的发起之地,很有可能他们的老巢就在附近,危险信号嘀嘀作响,兰若云感觉很不妥当。
奇怪的是尽管心中的不安因素愈见增强,一直走到傍晚,却没有遇到一个兽人。队伍当然不敢进攻王水城,就这样与它擦肩而过。
荆文正暗叫一声侥幸──他是在过了王水城之後才想明白此中关节的,当然也知道这地方是绿教徒控制的地区,没想到竟然安全通过。
天色渐黑,当土人们准备埋锅造饭的时候,发现粮食已经吃光了,首领们开始犯难,在这荒凉的原野上,刚刚下过大雪,想找点什麽吃的东西都难,更何况今年是个大灾年,就算有吃的东西也早被兽族老百姓掘地三尺弄走了。
臻野一皮鞭向兰若云抽去,怒道:“如果不捡了你,是不是还能省点粮食!”
兰若云躲过鞭子,气道:“我两个人也没你一个吃的多,你自己一个女孩儿家不怪自己那麽能吃,倒怪起我来了!”
臻野恼羞成怒,气道:“你本来就应该是女人,我才应该是男人,男人当然食量大,老天爷真是不长眼,让你这窝囊废也生成男人!”
“呸!”兰若云见他老是瞧不起自己是个男人的事实,不禁勃然大怒,跳下马来,大叫道:“你过来,我要跟你单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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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人的千人部队伤亡了将近百人,成功的撤入了山区,顺著臻海和朴当探明的山路,在荆棘和怪石当中穿行。
首领们互相吹捧著,最主要的是把荆文正先生夸上了天,赞扬他这招“连环坑”真是天下奇计,古今难比,杀得兽人尸横遍野、欲退难能。
连著荆文正,众人都忘记了兰若云这献计者,大家一起努力,达到了“过河拆桥,过桥抽板”的最高境界。
荆文正这人沈默寡言,眼睛发直,似乎根本没听清这些人在说什麽。他在犯愁,因为不知道接下来该怎麽办。
又看了看兰若云,微笑著向他招了招手。
兰若云跑过去,山道崎岖,众人都下马步行,兰若云与他并肩而行。荆文正低声的感谢了他几句,也没什麽别的话说,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臻野把他拉回去,笑道:“你小子这一招其实很简单,仔细一想我也想出来了,你看这样,这样,是不是这样……”她拿起几个小木棍,在地上摆著,画圈,嘴里嘟囔著。
兰若云白了她一眼,不耐烦的说道:“本来就很简单──写字很简单,造字却不容易,螃蟹好吃,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却心惊胆战……”
“哟哟哟,瞧你那德行,看把你美的!”臻野扁著嘴唇,翻著白眼显出一副不屑的样子。
兰若云也不去理她,自顾自的跟枝儿说著什麽,臻野却也不好意思再找他麻烦了。
过了一会儿,看两人说得热烈,忍不住也凑了上来,问道:“你们在聊什麽?”
“他问我听没听过‘大猪摇头小猪点头’的故事?”枝儿问道,“你听过吗?”
臻野摇了摇头。
兰若云和枝儿对著嘿嘿笑了起来。过了好一会儿臻野才明白过来:大猪摇头,那我不就是大猪了?
恨恨的看著兰若云,怒道:“我本待看在刚才你的诡计竟然成功的份上,想要饶你一次,哪想到你这样不识抬举,看我怎麽教训你!”
皮鞭扬起,兰若云早有准备,立即撒腿就跑──!
※ ※ ※到得第二天,积雪融化,山路更加难走。
好在经过一夜跋涉,离平原区已经不远,道路虽然泥泞,却是越来越平,到了後来,众人上马前行,过了中午,已经把一座好大的高山甩在了後面,前面已经是沙漠的边缘。
兰若云心中生起一股亲切的情愫,看著远处黄沙翻滚的大漠,不同於昨天还是白雪皑皑的荒芜平原,更重要的是,那里似乎有著自己一段难忘的感情。
“倾!”他轻声喊出口,一个俊俏的神族小夥子的画面在脑海中升起,接著,大漠中种种残酷的杀手训练课程接踵而来,历历在目,仿佛就是昨天发生的事情。
他禁不住打了个冷战,背上冒出丝丝冷汗。
土人们在欢呼,枝儿也跟著又蹦又跳,庆贺终於逃过兽人的追击。
队伍一行,沿著沙漠的边缘而走,有人认得离这个地方最近的城市是王水城,那座城市是荒芜大陆上北六城中最先被绿教占据的。也因此,是绿脚力量最为强横的地界,土人队伍在这块范围内出没,实际上是危机重重。
兰若云运功趋毒,头脑渐渐恢复清明,但一些平时不注意却是最关键的东西却总是想不起来,比如自己的名字,一般人谁也不会去注意自己的名字,因为那无论如何也不会忘记。随便问一个人,他可能把什麽都忘记了,唯独名字牢牢记住,正因为不用特意去记忆,所以看似简单,偏偏中了圣龙涎这种超级剧毒之後,竟把这简简单单的事实忘记。
但是却又有另一些记忆的片断偶尔会来干扰大脑,让人想来头痛。
就像现在一样,兰若云一下子就发觉了大漠边缘的危险,因为这地方是绿教的发起之地,很有可能他们的老巢就在附近,危险信号嘀嘀作响,兰若云感觉很不妥当。
奇怪的是尽管心中的不安因素愈见增强,一直走到傍晚,却没有遇到一个兽人。队伍当然不敢进攻王水城,就这样与它擦肩而过。
荆文正暗叫一声侥幸──他是在过了王水城之後才想明白此中关节的,当然也知道这地方是绿教徒控制的地区,没想到竟然安全通过。
天色渐黑,当土人们准备埋锅造饭的时候,发现粮食已经吃光了,首领们开始犯难,在这荒凉的原野上,刚刚下过大雪,想找点什麽吃的东西都难,更何况今年是个大灾年,就算有吃的东西也早被兽族老百姓掘地三尺弄走了。
臻野一皮鞭向兰若云抽去,怒道:“如果不捡了你,是不是还能省点粮食!”
兰若云躲过鞭子,气道:“我两个人也没你一个吃的多,你自己一个女孩儿家不怪自己那麽能吃,倒怪起我来了!”
臻野恼羞成怒,气道:“你本来就应该是女人,我才应该是男人,男人当然食量大,老天爷真是不长眼,让你这窝囊废也生成男人!”
“呸!”兰若云见他老是瞧不起自己是个男人的事实,不禁勃然大怒,跳下马来,大叫道:“你过来,我要跟你单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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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真是不知死活的家夥,来来来,让我送你下地狱!”臻野捋起袖子,漂亮的一个纵身跳下马来,抽出身上重剑仍给兰若云,“我空手,剑让给你用,哈哈哈,不知道你能不能拿动这把重剑!”
“小娘皮,今日让你看看我的厉害!”兰若云刚要去抓那把重剑,枝儿已经率先跑了过去,拦在两人中间,大喊道:“你们两个就不能和气一点儿吗?本来都够让人心烦的了,还天天吵吵打打的,我受不了了,干脆你们把我杀了,也省得我受这无边的煎熬!”
臻野和兰若云看看枝儿,互相仇恨的眼光在空中“嗤嗤”的撞在一起,立即怒火翻腾,同时大叫道:“枝儿,与你无关,躲在一边!”
臻海、朴自星、朴当和荆文正也围了上来。
“打啊,干掉他!”朴当大喊道:“叶儿,给这小子点颜色看看,我怎麽越看这小白脸越来气呢!”
“砰!”朴当话刚说完就被身後飞脚踹下地来。
朴自星弹了弹鞋子上的灰尘,骂道:“就知道争风吃醋的蠢东西,没一点出息!”
臻海看了看兰若云,心中骂了句:“这小子找死!叹了声可惜,又望向荆文正。
荆文正显得有点烦躁,土人少有的俊雅面孔泛起了奇怪的潮红,总像是在思考的眼睛此刻看向臻野,柔声道:“叶儿,你乖一点好吗?”
臻野立即全身一软,低下头来,轻轻点了点头:“哦!”
臻海看得大笑,大声向荆文正说道:“这个女儿连我自己都管不了,也只有荆老弟才有这个本领,干脆我作主把她嫁给你得了,不知荆老弟肯不肯收我这个宝贝?”
荆文正面孔一红,没有说话,叹道:“故国未复,何以家为!”转身离去。
臻野一跺脚,冲臻海大发脾气:“阿爸,你胡说什麽,我才不会嫁人呢!”
也不和兰若云比武了,脸上气苦,跳上马背,狂抽马臀而去。
几个人面面相觑,均想:这臻野毕竟也是个女孩儿家,看她显然对荆文正颇有情意,只不过这样一来,男人是做不成了!
兰若云纳闷,悄声问枝儿:“这荆文正多大年纪了?”
枝儿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狠狠的吐了兰若云一口:“呸,人家才二十几岁嘛!”
兰若云不相信的摇了摇头,心道:“这家夥长的也太老了,看来心事过重,忧郁成愁,以致未老先衰!”
“唉,老牛啃嫩草,可惜,可惜!”兰若云摇头晃脑的叹道。
忽然身後一个人猛的搂住了他,声音哽咽的说道:“原来你才是我的知己,呜呜……谢谢你……呜呜……!”
兰若云回头一看,正是朴当。
※※※队伍开进一座山谷,发现山腰上有炊烟嫋嫋,每个人的心中充满了喜忧参半的感觉。有人烟的地方当然会有粮食,但这样一个小山村,想提供给这一千人一顿饱饭,那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到的。
兰若云打量山谷两旁的高山,发现这两座山雄伟峻丽,东西呼应,形成一股天然的状美气质,虽然不高,却让人一见就心生喜欢之情,能隐居在这里当然很不错,不怪这里会有人家居住。
脚步声响,探路兵跌跌撞撞的跑了回来,满脸兴奋的样子,大叫道:“是土人,土人的村落!”
众首领也都面有喜色,不再怀疑,牵马登上半山腰,一座土人风格的小山村出现在众人面前。
村中老少猛然看见这一大匹人马闯了进来,吓得东奔西窜,四处藏身,显然外界关於绿教徒残害土人的消息已经被他们所知。
荆文正用土语大喊道:“老乡们,别害怕,我们是同胞,不是兽人!”
在当时,荒芜大陆上的土人皆说兽语,人类的语言退步成土语,只能在家庭或者土人聚居区内部交流,而兽族人是不会说土语的,荆文正这样用地道的土语大喊,黑暗中虽然看不清容貌,但那自然是土人无疑。
臻海和朴自星父子也跟著大喊了一阵儿,村落才渐渐的静了下来,年轻的小夥子们手里持著镰刀木棒围了上来,火把点起,一看果然是土人队伍,便都放下了心,“武器”纷纷脱手,脸上现出憨厚的笑容。
一个老年人越众而出,大声道:“我是村长,不知你们到这里来有什麽事情?”
荆文正讪笑一下,有些不好意思说话,臻海已经在那里大喊起来:“我们是英勇无敌的土人义勇军,专门对抗残暴不仁的兽族绿教徒,是你们伟大的保护神,但是今天,我们的粮食吃光了,同胞们,献出你们的粮食来慰劳我们吧,让我们有力气去消灭敌人,争取我们土人的权利和自由,为你们打造美好灿烂的明天──!”
这一个简短的小演讲立即惹来了自己队伍里一些人的笑声,感觉怪怪的,却也有一点自豪,看著臻海双臂曲在胸前,做了个“向前进”的姿势,笑声又多了一些。
那老村长疑惑的看了看臻海,又打量了一下队伍前面的这几个首领级人物,目光在兰若云身上停了一下──经过几天的疗伤和修养,兰若云内伤好的差不多了,身体自然复原,白皙的脸庞透出微微的红色,目光明亮,在土人队伍里因为大家天天看著他,倒也不怎麽注意,这老村长却是乍看之下心里一惊:他不像是土人啊!
“也就是说,你们是来要粮食的?”老村长似乎对臻海的演讲并不感兴趣,开门见山的问道,这个“要”字多少让众人老脸微红,心中暗骂老村长缺德。
“我们可以给你们钱。”荆文正说道。
“那倒不用,说实话,你们和我们也差不多,谁知道你们是不是来骗粮食,这年头,有钱也买不到粮食啊!”老村长叹息道。
队伍中,人人脸上又是一红,看看自己手中的镰刀斧头,却是不怎麽像是军队,只有身上与绿教徒战斗的血迹还能说明这确实是一只土人的反抗队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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臻野刚要发火,却听老村长说道:“不过看你们身上的鲜血和伤痕,又是我们自己同胞,总不能让你们白来一趟!”
转过头去大声道:“相亲们,这是一支我们自己人的队伍,流落到此,弹尽粮绝,我们大家,每人每户献出十斤粮食,慰劳他们一下!”
队伍中人人羞愧不已,什麽叫“弹尽粮绝,流落到此”嘛,这老村长怎麽不积点口德?
当下村民们返回自己家中取粮,因为这是个山村,很多人打猎为生,又有的人家用猎物代替,不过是一些山猪野兔什麽的,倒也算是丰盛,可是粮食却不多,根本供应不起这千人队伍的正常需要。荆文正只好吩咐夥夫把粮食都用来煮粥,粥里面把肉块切碎放进去,弄成上百锅的“皮蛋瘦肉粥”,虽然不饱,但在这湿冷的寒夜里却也温暖了人心。
队伍驻在村东头,一霎时火光中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啧啧”声,上千人一起喝粥的壮丽画面你见过吗?我是没见过,倒也颇为惊心动魄。连村庄中的老百姓也受了影响,跟著队伍一起大喝稀粥,其乐融融,通过喝粥,百姓与队伍的军民鱼水情渐渐加深,有几个村落中的小夥子便决定参军,自是又有一番热闹。
臻野愁眉苦脸的喝著她那一碗稀粥,喝一口叹三声,枝儿不忍心,把自己那碗里的干饭往她碗里拨。
兰若云看得生气,嘀咕道:“还说自己强过男人呢,这一点苦头都吃不了!”
臻野日间生荆文正的气,心里一直不舒服,此刻听兰若云挖苦,出奇的没有发怒,把碗挪开,却不去接枝儿的干饭。
枝儿眼圈一红,轻声道:“你不知道,咱们没起义的时候,我们臻家可是荒芜大陆上出名的大矿主,全国上下也不知有多少铁矿铜矿金矿都是臻家的,臻家的产业大得你想都想不到。我们老爷就小姐一个女儿,平常吃饭她都是很精细的,即使是喝粥也要喝那‘五宝莲香粥’或者‘金玉满堂粥’……”
“嘿,那起义以後却又到哪里去弄这什麽‘金鱼马汤粥”?“兰若云打断她问道。
“是金玉满堂粥!”枝儿纠正道,“小姐当然很坚强了,起义以後与大家同甘共苦,但至少也能吃饱啊,可是你看现在……!”枝儿嘬了一口粥,大叹了一口气。
“娇生惯养的温室花朵,今日始知人间苦楚,可是,这算什麽呀,真是……!”
兰若云脑海中当然升腾起了大漠中那非人的杀手训练,现在这日子跟当初比起来,简直是天堂了。
臻野对他怒目而视,忽然垂下头来幽幽说道:“你这*民知道什麽?没有在锦衣玉食中生活过的人怎会明白我的苦恼!”
兰若云苦笑,心里却不以为然:“富贵生活吗?也没什麽了不起的!”
忽听到队伍里一阵唏嘘之声大起,兰若云看过去,发现一个村落里的小夥子正在那里唾液横飞的说著:“……那天我又去西山上打猎,心想这次一定要睁大了眼睛看,看看我到底是不是眼花,这次我邀了王三兄弟一起来,两个人随便射了只兔子之後就躲在草稞里望天上看……”
喝了口粥,这小夥子得意的看了一眼周围越来越多的听众,用夸张的声调继续道:“直等了两个多小时,就见天空中忽然乌云密布,平地起风,一道闪电‘喀啦啦’的打了下来,一株大树就燃了起来,我们正惊异不已的时候,嘿,终於来了……!”
他停了下来,不顾周围人的埋怨的眼神,又喝了口粥,用袖头搽了一下嘴角,面容一凛,语调森然:“终於又给我看到了,好大一头飞马,通体雪白,翅膀有两丈多长,在老高的天空中飞行,那平地的风起竟然都是它翅膀扇起来的,你说这马得有多大?”
围观众人齐声惊呼,议论纷纷:“怕不得有几十米那麽长?”
“这还不是最奇怪的,告诉你们,这样一匹神马只是那仙女的坐骑,你们要是看了那仙女呀,哼哼,口水肯定收不住!”
“你是说那马身上竟然还骑著一个人?”朴当也是听众之一,此刻忍不住问道。
“可不是吗?那是天上的仙女,美的……哎呀,我都不知道该怎麽形容好了,那仙女穿一身绿色衣衫,身材那个婀娜呀,小模样那个甜美哟,以後我再做梦就一次也梦不到村东张二丫了,整个梦里全都是这仙女,我父母不理解为什麽每天天一黑我就睡觉,嘿,他们哪里知道我是去梦里会仙女了,哈哈哈!”
众男人无不豔羡,深恨自己竟没有见到这仙女,否则每日香梦连连,岂不快哉!
“哪有那麽美的,我就不信!”男装打扮的臻野却是女儿家心性,她本是土人里难得一见的美女,虽然立誓要强过男人,不在意自己容貌,但心中也一直对自己的样子很自信,此刻听起别人赞赏另一个美人,忍不住插口置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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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小哥,我包保你看了那仙女後也会和我一样,再不会去想其他女人了,唉,要是能让我再见她一眼……!”那小夥子悠然神往,禁不住呆了。
“呸!”臻野心里不乐意,自己虽然皮肤微黑,身材高大,但细心的人还是能看出她是女拌男装的,此刻这小夥子把自己看成男人,如果是往日当然会很高兴,而这时心里却微微一酸,极不服气,看了看荆文正,又看了看兰若云,发现後者正用坏坏的眼神盯著自己。
一股怒气涌上心头,臻野心里恨恨的说道:“看我一会怎麽收拾你!”
“难道再没有其他人看到过这飞马和仙女吗?”朴当好奇的问道。
“当然有了,大家别听他吹牛了!”老村长安顿完村里因队伍到来而引起慌乱的人群,走过来纠正那正神游天外的小夥子,笑道:“老朽也曾看过几次那飞马,也和平常马匹身量相当,不过马上人物因为离的太远根本就看不清,村庄里见过飞马的人也从来没人说过那马上人物的容貌……!”
“我是躲在草丛里看到的,那时候仙女飞的很低,王三兄弟也看见了,王三兄弟,你说是不是?”那小夥子打断老村长的话说道。
那小夥子身後一个老实的汉子轻轻点了点头。
众人唏嘘不已,心里一阵羡慕,都知道他们确实见过那仙女的容貌。
谈论了一阵,眼见明月高悬,劳累了一天一夜的队伍支起帐篷开始休息,本村的各人也回去村中,营地里慢慢静了下来,只有篝火还在劈里啪啦的燃烧著。
臻野悄悄窜出自己的帐篷,来到兰若云身边,看到他盖著枝儿的毛毡蜷缩在一颗大树底下,心道:“这家夥没有帐篷,在外面会不会冻坏了,枝儿对他倒好,连自己的毛毡都给她了,我说怎麽半夜老抢我的毛毡来盖!”
想要就这样放过他,心中又想起刚才他对自己的冷嘲热讽,一阵恨意袭上心头,什麽也不顾了。
拔出重剑指住兰若云咽喉:“小子,起来!”
兰若云不理他,想翻个身,一下子碰到冰冷的剑尖,睁开眼来,无奈道:“大小姐,你真是精力旺盛呢,让我好好休息一下好不好,明天再让你打还不行吗?”
臻野向他怒目而视,怕别人听见,声音放低了一点,狠狠说道:“我肚子里全都是气,不打你一顿我睡不著!”
“你是因为喝粥没喝饱吧!”兰若云笑道。
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这个臻野火往上冒,狠狠踢了兰若云一脚,剑尖指著他咽喉,用绳子把他捆在树上,嘴里还不停骂著:“小贼,敢得罪我!”
提起皮鞭用力抽了一下,怕吵醒众人,尤其是荆文正,听到後肯定又要阻止自己报仇,於是手上用了暗劲儿,皮鞭竟不发出声音,还威胁道:“你要敢出声,我立即杀了你!”
兰若云只好苦苦忍著,嘴里求饶:“别打我脸,这麽英俊的面皮受伤了可就不好看了!”
臻野呸了一声,却也不真打他的脸,否则荆文正问起来也不好交代。
打了一会儿,兰若云忽然全身一震──臻野功力远差於兰若云,皮鞭打在身上他都运功护体化开,念著她救了自己一命,又收留自己,所以也不跟她一般见识,倒是脸上装作痛苦让她解气。此刻全身巨震却是真的,当然不是因为臻野的鞭打。
“海东青回来了吗?”他忽然问道。
“你管不著!”臻野怒声说道,海东青是土人用来监视敌踪的猛禽,是臻野一手训练的,“你问这个干嘛?”
“有人来了!”兰若云聚功倾听,急道:“快放开我!”
“你想使诡计吗?我偏不放!”臻野收起鞭子,歪头听了一下,万籁具寂,“骗我,多打三十鞭!”用力向兰若云抽去。
兰若云暗骂一声:“这小娘们不可理喻!”本来他内伤还差一点痊愈,不敢过分使用内力,此刻却不得不凝聚紫气,全身绷紧,想把绳子挣开。
“嗖嗖”声起,营地里已经多了几个黑衣人影,後面陆续还有人上来。先头那人鬼魅般的飘到正打瞌睡的哨兵面前,伸手扭断了他的脖子。
“大家快起来,狼来了!”兰若云大喊一嗓子。这时臻野也发现了敌人的到来。
营地立时骚乱起来,朴自星人最机敏,可惜武功对比来敌差得远了,刚一钻出帐篷就被黑衣人一刀砍倒。
为首几个黑衣人,听见兰若云的声音,齐齐向他纵来,急得兰若云大叫:“亲亲臻大姐,快放开我啊!”别人可能不知道黑衣杀手的厉害,他兰若云虽然被圣龙涎薰坏了脑壳,可是关於杀手的记忆却深烙在心灵深处,那是无论如何也忘不掉的。
可是臻野并没有随手给他割断绳子,而是轻蔑的一笑:“看本剑侠料理这几个小贼之後再来收拾你!”
挥剑向当头的黑衣人砍去,那黑衣人眼光何等犀利,立即看出她是个女子,也没在意,举刀向她迎去。
“当”的一声,黑衣人双臂一麻,心中诧异:“这女人力气好大!”
不敢再同她硬碰,展开快刀,带起阵阵阴风向臻野袭去,臻野立即感到吃不消,她的重剑本来就是以沈稳雄浑见长,杀手的快刀却全在灵活和速度,刚好克制她的重剑。尤其这当先的黑衣人,显然是首领人物,更非她所能抗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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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另一个杀手过来夹击,臻野左支右挡,身法渐滞,全靠她平时基本功打的好,往往在千钧一发之际躲过。
“啊!”枝儿一钻出帐篷就看见小姐形势危急,她也不会甚麽武功,平时偶尔臻野兴头来了传她几式,偏偏她又不爱习武,功夫实在是稀松平常,眼下却顾不了那麽多了。曾记否,这丫头的忠心值极高,色情狂兰若云的被发现就是她在极不可能的条件下的功绩。
不顾一切的,就那麽赤手空拳的冲向几个围困臻野女士的黑衣杀手。
“不要啊傻丫头!”在臻野的大喊声中,自忖必死的时候,忽然一个温暖的手臂抱住了她的小腰,一股柔和的力道在她背上拍了一下,远远的把她送到营地的另一边安全之处。
抬眼看去,立时张大了嘴,口水流出好长也没发觉,吃惊度接近满值。
竟然是兰若云挣开了捆绑的绳索,此刻空手入白刃,一把夺下围攻臻野的一个黑衣人的短刀。随手向另一个黑衣人切去,直破快刀中常人无法发现的空袭,在那黑衣人胸口划了血淋淋的一刀,使其丧失战斗力。
片刻间围攻臻野的几个人被兰若云连打带砍,全都倒了下去,这剩下的最後一个显然是首脑,武功著实不弱,竟然跟兰若云连对十七刀,以快打快,夜空里,刀体反射月亮的光辉,寒光闪闪。
“还呆站著干什麽,去帮其他人啊!”兰若云向臻野喊到。
臻野一捂嘴,止住口水,调转头杀向正和荆文正臻海等人斗在一起的黑衣人。
兰若云加快刀势,心道:“这个人的感觉好熟悉!”他只记得这些黑衣人的作风极其可怕,也知道自己和他们有联系,但要想起一个具体的人却不容易。
“兰若云!”黑衣人顶不住他暴快了两倍的刀法,猛然往後退去。
兰若云一愣:“这个名字……?!”
“你叫兰若云吗?”他问道。
那黑衣人收刀停势,冷冷的看著他:“我叫狼克!”
“狼克教官?”兰若云脑中一痛,自然而然的喊了出来。
那黑衣人眼神稍微柔和一下,忽然飘身而退,片刻後没入黑暗之中。
兰若云脑中晕眩,记忆一点一滴涌入大脑,正准备想起“这狼克教官是谁的时候?”一声大喊传了过来“哎呀,他杀死我了!”
兰若云纵身过去,架开黑衣人砍向已经受伤的臻海的那一刀,回身膝击正与朴当激战的黑衣人的腰侧,转身接过奇快无比的一个黑衣人的偷袭,手臂微微一震,那人却倒飞三尺,骇然道:“你还没死?”
“乌云……乌云教官!”兰若云不确信的看著远处的黑衣人。
“好,好啊,真是我教出来的好徒弟!”乌云哈哈一笑,纵过去夹起两个受伤的黑衣人,大喊道:“撤退!”
猛然向前纵来,经过兰若云身边时低声道:“山谷两个出口都有人,你小心了!”
兰若云心里一阵迷糊,看著他们渐去的背影,大漠里的一切终於全部想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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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衣人转瞬间撤了个精光,就连尸体也全部带走,不剩一具。
山村里,提心吊胆的村民们走出来,围在营地周围,面色如土,默然的看著血泊中的土人士兵,然後,从老村长开始,一个个走过来,自动帮助他们料理尸体,治疗伤员。
黑衣人全都是经过特殊训练的杀手,他们最擅长的就是杀人,就算是身有武功的高手,也难逃他们的围杀,何况是这些不久前还只是普通百姓的土人们──虽只是片刻的时间,土人伤亡者已达百人。
兰若云知道,杀这些士兵并不是杀手们的主要目的,他们想消灭的是荆文正这些领导人,因为从根本上来说,如果没有这些人的领导,老实的土人是不敢揭竿而起的。
就像一个恶梦一样,当他们决定起义的时候,这副场面就已经是命中注定的,自由和生命,同样那麽宝贵,而为了大多数人的自由,一部分人宁愿献出自己的生命──世界上的高级生命有很多缺点,但这却是他们少有的几个优点之一。
臻野把兰若云拽到一个无人的角落里,双手捧起他的脸庞,臻野身材极高,几乎快赶上兰若云,此刻二人离得极近,双眼几乎平行而视。
火药的味道愈来愈浓,兰若云吓得一句话也不敢说。
良久,臻野吐出一口长气,显然极力隐忍著心中的翻腾,咬牙道:“你好,好啊,好的不得了,你这一身俊俏的功夫可比我高明多了,八成我们所有的人一起上也不是你对手──於是你可以毫不顾忌的偷看我洗澡,又装成可怜兮兮的样子混在我们队伍里,我每次打你你都不屑跟我动手,你真是个英雄啊,你玩弄人的本领高得很哪,这样演戏你才实现你人生的价值了吗?你才达到你生命最高的理想了吗?你……!”
“臻……臻姑娘……你别这样!”兰若云看见她破天荒的把眼泪在眼圈里转,心里害怕,颤声道:“我真的是很多东西都不记得了,你洗澡时我也没看清,而且,你是我的救命恩人,你打我骂我,我都是心甘情愿的!”
“那你不是很*!”臻野声嘶力竭的喊道。
“我很*!”兰若云忍不住笑了起来,看见臻野也想笑,“我真的不记得很多东西,也不是我不想告诉你原因,只是,你可能无法相信──你难道会相信我们这个世界上有一条几十米长的巨龙吗?而我,正是被他的唾液吐了一下,就变成了这副稀里糊涂的样子!”
“我为什麽不信,你瞧不起我的智力,我偏偏要信!”臻野狠狠的捏著兰若云的脸庞,痛得他大叫饶命。
“你和枝儿对我这麽好,我有什麽事情也不会瞒著你们的!”兰若云真诚的说道,双手抓著她的手腕拽离自己的脸庞,心底松了一口气。
“不用你来拍马屁,只有枝儿那小丫头对你好,我可是一直想给你动手术的!”臻野恨声说道。
兰若云尴尬一笑:“你心地善良,否则我在伤病昏迷之中,那个,那个什麽早就不保了,你只不过是吓吓我,看到我害怕的样子你就很满足!”
“不要脸!”臻野骂道,“你这小*人!”
“嘿,真新鲜,还是第一次有人这样骂我!”兰若云顿了一下,“不过你是不是该到你朴伯父尸体前哭几声,你们两家不是有过命的交情吗?”
“胡说,飘伯父还没死呢!”臻野这样说著,却转身飞快向村里跑去。
“等你到了就差不多了,你当我的杀手同学是草包吗,那一刀砍不死他我跟你姓,我叫臻若云,咦,若云是我的名字吗?”
朴自星倒在血泊里,手指指著兰若云,低声叫道:“他……率领……”脖子一扭,就此咽气,与兰若云所算的时间刚刚相符。
这朴自星虽然武功不高,也从来没有率领部队的经验,但作为这支土人部队的领袖,他能够有胆量在兽族人残酷统治下第一个率领土人揭竿而起,就凭这副胆量,也证明了非常人可比的优秀品质,可惜却於是役中命丧杀手之手!
朴当跪在尸体旁边号啕大哭,从此後他也成了没爹没娘的孩儿了──数月前他的母亲惨死於绿教徒的刀下,而像他这样的孤儿,荒芜大陆上已不知有多少。
枝儿心软,此刻也早已哭倒,还是兰若云把她拉起劝住。
“你怎麽还不哭两声?”兰若云碰了臻野的胳膊一下。
“我……!”臻野酝酿了一下,猛然跪下大嚎起来:“朴伯父啊,你死的好惨哪!”
“噢,我的天,我干嘛要让她哭呢?”兰若云一拍额头,听著臻野杀猪般的毫无感情的难听哭声,立即後悔了自己的煽情。
朴当见臻野“真情流露”,心中感激,猛然抓住臻野胳膊,声音嘶哑的喊道:“叶儿,这世上我就剩你一个亲人了!”
臻野哭声立止,却也不忍心斥责他,一句“滚开啦”憋在喉咙里愣没说出,那种尴尬的表情,看得兰若云想笑,赶紧忍住。
众人掩埋了死难的战士们,悲伤的情绪却依然难以夷制。
村落里近百个青壮年猎手受著激烈情绪的影响,立即决定参与起义队伍。
臻海跳上一个土包,双臂挥舞,大声道:“朋友们,亲人们,战士们,兄弟们……朴,已经远离我们而去了,带领著我们几十个英勇的儿郎,我相信,他们将在另一个世界里与敌人斗争,朴,你听到我的声音了吗?晚风轻抚,冷月高照,哀莫大於心死,逝者如斯,让我们化悲痛为力量,继续朴留给我们的事业,我宣布,伟大的臻海将继续老友朴未走完的路,带领你们去攀登另一个人生的高峰,向前进,向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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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看见朴当满脸怒气的看著自己,臻海一愣。
“臻叔叔,你能不能先从家父的坟头上跳下来再继续前进呢?”朴当尽量隐忍,如果他不是臻野的父亲,恐怕就要上去一顿老拳伺候了。
臻海看了脚下一眼,只想著在腹中打的演讲草稿了,竟然没看见自己的“演讲台”其实就是刚刚埋住朴自星尸体的坟包,也不怪朴当生气。
赶紧跳下来,大声道:“大家不要伤心了,睡觉吧!”
“噢,我的天,他还有心情睡觉!”荆文正心里这样想著,对臻海说道:“大叔,朴老死前好像说让这位小兄弟率领我们!”荆文正指向兰若云。
“唉,朴死的时候老眼昏花,竟然想起了我年轻时候的样子,还以为这位小兄弟就是我呢?”臻海摇头叹气,老泪纵横。
“我只是外人,大家别误会,臻老德高望重,谁不服从他领导,我第一个不服气!”兰若云笑呵呵的说道。
众人稀里糊涂,同时也不确定朴自星死前那句“……他……率领……”到底是什麽意思,都见臻海是众人中年纪最大的,也就由他了,反正出谋划策还是要听从荆文正的意见。
荆文正见兰若云这样说,知道他是感念臻野的救命之恩,不愿意坏了臻海的兴头。
“不过,现在可不能睡觉,我们要突围出去!”兰若云说道。
众人都见过他力抗黑衣杀手的高明功夫,又有人透漏出“连环坑”的计策也是他出的,不禁已经对他十分佩服──这是一个抢著的时代,弱性势力都期待抢著的保护,那也没什麽说道。
“什麽突围?难道还有人要杀我们吗?”臻野问道。
“你不觉得海东青到这个时候还没有回来,这是很奇怪的现象吗?”兰若云说道。
“是啊,平日不管怎样它也会回来跟我亲热一番的,今天却一直没见!”臻野齐道。
“翼人和精灵也是飞不过海东青的,难道他们有办法躲过它的监视,这匹黑衣人的到来竟然是无声无息的!”荆文正皱眉说道。
“要对付这样一只扁毛畜生也不是什麽为难之事!”兰若云看了眼臻野,见她脸上有不服气的神色,又道:“只要倒在地上装死,海东青会很好奇,或者因为饥饿,它就会扑下来,而武功好手,完全可以用内力将其击落;又比如在一只鸽子的羽毛皮肤间下上剧毒,却故意在海东青的眼皮底下放生,它如果捕食这只鸽子的话就会被毒死!”
众人听他这样一分析,心想果然,先前一直倚重为“秘密哨兵”的海东青竟然有这许多缺点。
“我们现在是不是应该马上离开呢?”荆文正问道。
“马上集合,趁著绿教徒兵力还不是很强大的时候突围出去!”兰若云早已经由乌云教官那里知道了进出山村的东西两个谷口都有绿教徒把守,想要给他们来个甕中捉鳖。
“集合集合,新兵躲在後面,老战士靠前,我们由东谷口冲击,突围去者!”臻海适时的大叫起来,颇为威风凛凛。
兰若云一笑:“这样往出硬闯的话我们能剩下多少人呢?荆大哥,你觉得应该怎麽做呢?”兰若云看向荆文正。
“这个……如果能找到另一条路就好了!”荆文正叹口气说道。
“是了!”兰若云打了个响指,“这山村里猎人四处捕猎,刚才那个小夥子不是说他还去过对面那座山吗?”
“小夥子,你过来,快点,跑步!”已经成为队伍一员的那个见过仙女的小夥子被臻海大叫著传了过来。
“小夥子,你叫什麽名字?”臻海严肃问道。
“我就拉斯!”小夥子答道。
“拉屎?”臻海齐道。
“是拉斯!”小夥子不满意的纠正到。
“拉斯,我看你面目也还算英俊,你和那个王二丫有一段刻骨铭心的恋情吧,说来听听!”臻海笑呵呵的说道。
“哎呀,说起那个王二丫,得从十五年前开始,那时候我们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兰若云和荆文正对看一眼,同时怒道:“都什麽时候了,干嘛说这个!”
臻海也立即暴怒,语带威吓的斥道:“拉斯,谁让你说这个的,快点告诉我出谷的另一条路,奶奶的,怎麽才能登上对面那座山!?”
“明明是你……”看了眼“不怒自威,一怒更威”的臻海,不敢在说下去,“我带路,跟我走吧!”叹口气,当先往山下纵去。
“再见了,何日君再来,请你喝一杯,你一杯我一杯……!”老村长领著剩下的老弱妇孺用歌声为队伍送行。
※※※
山里小路崎岖难行,知道曙光微现,前方才空旷起来,渐渐现出一片小平原来,整支队伍精神一振,知道已经出得山来。
“嗖~~!”
尖锐得哨声猛然响起,天空中一小队翼人队伍兴奋的大喊起来:“在这里了,快调大队伍过来!”
“唉,还是被发现了!”荆文正看著兰若云,“这可怎麽办?”
“不用担心,所有人,有马的全上马,大家准备往前冲,他们只是一小部分队伍,不足为虑!”兰若云使用了队伍里最好的一件武器,是一个土人铁匠精心打造的长矛,虽然份量不够,却也强过其他人所用的锄头铁锤大木棒什麽的。
当下,兰若云一声令下,左边臻野,右边荆文正,臻海保护枝儿躲在三人身後,直向谷外冲去。
这条山间野路本来极难发现,如果不是翼人的高空优势,在这样难行的山间小路上,绝对无法发现他们的踪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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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绿教徒的大部队都守在前後两个谷口处,这里只有一个百人小队,立即被土人的千人队伍冲散,兰若云一马当先,先诱惑翼人们低飞用铁剑击杀自己,猛然长矛暴起三丈长的紫光,在翼人十人小分队中爆裂绞杀,立即将十人全部击落,後面自己队伍见兰若云日此凶猛,震天价的叫起好来,士气大震,虽然手里拿著的是镰刀斧头这种粗浅工具,但依仗人多,几乎将兽人这百人小队全歼。
队伍踏上平原,正待舒缓一口气,猛然地面一阵震动,远处泥水纷飞,尘土飞扬,绿教徒的大部队开了过来,怕不得有二千多人,而且後续部队还在继续支援。
这支土人队伍经过九死一生,又食不果腹,全仗一点求生的意志在支撑,此刻见敌方远远超过己方的兵力,立即军心动摇,有的人就想撒腿开溜。
兰若云擎起长矛,追上那要逃跑的土人,一矛将他戳下马来,大喊道:“谁再逃跑我就杀了他!”
“哇,好有英雄气概啊!”枝儿眼睛中无数个心形波纹接连涌出。
“杀自己人算什麽能耐!”臻野骂道。
“没有组织纪律的军队永远也打不了胜仗!”兰若云面容凄厉,往日的温文一扫而空,骑马在队伍前来回小跑,土人们都见识过他的勇猛,被他淫威威慑,立即谁也不敢乱动。
在这种情况下,如果土人想要逃跑的话,肯定逃不过天空中翼人的眼线,而且这支队伍又累又饿,逃跑的话不久就会被绿教徒追上,并且各个击破──眼前除了战斗没有别的办法。
“後面有弓箭的猎户排上来!”兰若云大叫道。
有百多个带著土制弓箭的猎人们一声不响的走到队伍前面。
“不用怕,第一次打仗难免如此!”兰若云看著几个小夥子得得嗦嗦的连弓箭都拿不住,出言鼓励,“听我口令,准备射箭!”
那些年轻猎人,看著兰若云的年纪竟然和自己差不多,甚至比自己还小,却沈著冷静,面不改色,不禁心中佩服,他们当然不知道,兰若云第一次打仗的时候不禁吓得双腿发软,而且呕吐不止,连胃液胆汁都吐了出来。能有今天这种大将气质,那不禁是杀手训练的成果,同时也是多场战争实践的磨练。
当先,兽族队伍渐渐接近,翼人的箭枝已经射了过来。
“弓箭手们不要往前去,有马骑的千万不要离开我,大家拧成一股绳,这些兽人跟本就是豆腐做的,哈哈!”大笑声中,兰若云已经冲了出去,臻野和荆文正赶紧跟在他身後,此时此刻,兰若云那种经过战场磨练而来的大将气质让这些土人们诚心信服,心中都想:“大不了把命卖给他了,唯死而已!”
猎人的箭虽然是土制,却异常准确,克服最初的恐惧之後,天空中的翼人也不敢过分逼近他们,土箭威力虽不大,速度却异常快捷。
兰若云带领这支冲锋队伍,自己作为刀剑,他知道,这一冲一定要给兽人以致命打击,要冲出成果,否则土人队伍就会丧失信心,将溃不成军。
因此,虽然胸腹间还有些许不适,却是拼了老命,长矛因为受紫气激荡,发出呜呜的声音,形成两丈直径的紫色光圈,向著兽人队伍中推去。
首当其冲的是爪人部队,显然也是没有经过训练的老百姓,被这种要命的打法吓的呆了一呆,刚想起喊一声:“煞尊大神……”脑袋已经被紫气击碎。
狼奔豸突,支离破碎,就像是一把尖刀插入巨人肥厚的肚子,立即引起连锁反映,在鲜血汩汩流淌的同时,巨人或者吓得掉头而去,或者发起狂来拼命。
很不幸,兰若云带领的这把尖刀扎进了一个会发狂的巨人肚子。
这很容易理解,因为宗教的力量,兽族老百姓们不相信煞尊大神会如此不堪一击,他们相信冥冥之中,伟大的煞尊在守护著他们,即使是死,那也是煞尊的召唤,他们情愿为煞尊为奴为仆,死亡对他们来说只是小菜一碟──你喜欢死亡吗?那也没什麽可怕的,让我们一起死吧,噢邪,杀啊!
“生有何乐,死有何哀,万象皆幻,唯法为真!”
“煞尊大神,守护兽民,异类邪端,唯血以清!”
“天日回渊,玄水濯升,混沌世界,煞尊为名!”
“煞尊怒,大神愁,为圣民,杀杀杀!”
“……”
呼唤著各种口号,这两千多绿教徒第一次让兰若云领教到了他们的厉害,如果来得及在挖几个连环坑的话,即使是绿教徒想拼命,也只能跟巨坑过不去,如今连环坑没有,兰若云小命有一条你要不要?
“好,你们想去见煞可罗,我就送你们去见他们,这两千多人我还砍的过来!”兰若云这样想著,紫气源源涌出,他撇开土人,自己挥舞著铁矛冲进兽族队伍,立即让很多人如愿以偿的去见了煞尊,也因此分散了兽人对土人部队的压力。
饶是如此,队伍後面,土人的惨叫声还是不断传来──兽人拿起武器就是优良的战士,土人可没这种能力。
兰若云暗叫糟糕,这绿教徒全是拼命的打法,明明知道你要砍他脑袋,他不但不躲开,还高声大叫:“欢迎砍头!”遇见这样的队伍,除了暗叹倒霉还有什麽好说的呢?
猛然,绿教徒後方一阵躁动,煞尊大神的口号立即响亮了起来,却夹杂著高高低低的惨呼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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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这种情况只有对方後方遭袭才能出现,可是在这个地方难道还会有己方的援军出现吗?兰若云苦笑一下,用力向前杀去。
压力一轻,他已经在两千人的兽人队伍中杀出了条通路,前面一个浑身浴血的黑衣人影猛地扑了过来,一柄大砍刀兜头劈下。
“来的好!”兰若云大叫一声,横举长矛架住,手臂一麻,那人却上身巨晃,差点跌下马来,忽然惊呼起来:“兰军师!”
兰若云定睛一看,一个名字在嘴唇徘徊了半天,终於废力的吐了出来:“封远,你要死啊,连我也砍!”
这人正是帝国护卫军副统领兼任下议院议长的封远同志。
兰若云的记忆力被他这一刀又震醒了一点,居然立即认出他来。
放眼望去,封远身後是同样身穿黑衣的“兰若云小分队”成员,此刻是帝国护卫军里的超级特种兵,他们跟著封远收服了逢泽岛,於战争中练成诸般马上马下武艺,冲锋陷阵正是拿手好戏,绿教徒虽然有精神力量支撑,却哪里是他们这些武功高手的对手。
“废话少说,给我干了他们!”兰若云一指那些杀红了眼睛的绿教徒,几百个见到兰若云以後乐得裂开大嘴的黑衣人立即扑了上去。
封远也大叫了一声:“得令!”後背大砍刀从兰若云身前转移方向,挥向敌人。
立即响起了一阵如同切瓜砍菜般的声音──嚓嚓嚓嚓嚓!
在逢泽岛的悠闲日子里,兰如云小分队已经扩充到五百多人,封远此次神不知鬼不觉的领他们来荒芜大陆完全是被一个人所逼,而那个人此刻……
兰若云回头配合这五百黑衣疯狂斩杀绿教徒,窝囊的感觉一扫而空,开始担心起臻野和枝儿来。
“噢啦啦!”一声痛叫,兽人终於抵挡不住,剩下七八百个暂时还不想去见煞尊大神的教徒,往两边逃窜出去,丢盔卸甲,狼狈而去。
兰若云疲惫不堪,无力的说道:“穷寇末追!”
等再往前看去,气得差点没吐血,只见臻海父女和荆文正领著千人土人队伍躲在山体上,手中武器全都当成投掷物撇到了战场上,而猎人们却躲在最後,箭桐里的箭枝早已射得干干净净──感情只有他老哥一个人在拼命,这些家夥竟然临阵脱逃!
“你们可真对得起我啊,枉费我为你们拼死拼活!”兰若云大怒说道。
“不是的……这个不要误会……其实……!”荆文正结结巴巴的说道,而臻野和枝儿脸上却满是古怪的表情。
她们身後,一个绿衣少女欢快的跑了出来:“──兰──大──哥──!”
绿影一闪,快步奔到他马前,一下子窜到马上,扑入他怀里,紧紧的搂住了他的脖子。
“好……好奇怪的感觉……是……?”兰若云忽然想唱歌:你的拥抱,我不想要,我只想你对我轻轻笑,问我你哪里好,问我你是不是我的宝……!
“潇潇?”他推起怀中少女的身子,看见她娇美的面容,挂上了些风霜之色,一霎时所有的记忆全都恢复了……
“潇潇,你跑哪里去了,你知不知道我担心的要死,你要是出了什麽事,我怎麽向你哥哥交代,你也太调皮了,我问你,是不是小白,那个蠢货,看我不阉了他……!”说道这里,忍不住好笑,不由自主的看向臻野,发现她正狠狠的瞪著自己。
堂潇一句话也不说,只是格格轻笑,趴在兰若云怀里不肯起来,心里舒畅的感觉却非言语所能形容出来的。
而兰若云,更是灵台清明,由於堂潇的出现,刺激得他终於摆脱了圣龙涎的控制,而心中那一直担忧堂潇的难受感觉也消失不见。由於堂潇的安排,土人队伍伤亡减小到最低,他看著山脚下一只大蛇正把自己的粗壮的身子消失在草稞里,知道是小白的“怪物军团”救了土人队伍一命。
正当他志得意满的时候,猛然一个念头袭上心来,狠狠的一拍脑袋,惨叫道: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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