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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节 返校记 这个下午李瑾瑜过得很开心,她尝了香榭丽舍西餐厅的牛排套餐,陪周文看了一场他喜欢的电影《终结者2》——都市的生活虽然奢侈,但是很有趣,她终于知道霍黎黎乐此不疲的原因了。 李瑾瑜回到宿舍时已经5点半了,她不觉得饿,歪在床上不知不觉睡着了。晚上8点多,李瑾瑜被一阵急促的铃声吵醒,她睡眼惺松地提起电话,听到对方的声音,顿时完全清醒过来,那是哥哥从X市打过来的长途。 李兵在电话那头说:“是小瑜吗?你那边情况怎么样?”李瑾瑜说:“一切都好,吸血獠的事已经解决了!”她把哥哥走后发生的一切从头说了一遍,李兵觉得不可思议,沉默了一会问:“你有没有对他施过寂识术,看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李瑾瑜哼了一声说:“我才不愿意呢!要施你来施好了!” 李兵知道妹子不愿意施寂识术的原因,他轻轻叹了口气,这种事情是不能勉强的。他停了停说:“我这边有急事,实在走不开!”李瑾瑜心里觉得有几分不安,问:“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爷爷一直不在家,电话也没人接,你们都到哪里去了?”李兵压低了声音问:“你旁边有人吗?”李瑾瑜这才察觉到事情的严重性,忙说:“没有,就我一个人,她们都回家了!” 李兵说:“首穷山上出事了,祖师爷留在伏魔殿里的灵符不知被谁掀开一个角,逃出了几个妖魔,到山下害了不少性命,爷爷和师父忙着收服它们。我得守在伏魔殿里看护辟邪玉麈,实在脱不开身,今天卢师兄、方师兄才赶回来,我偷空下山告诉你一声。” 李瑾瑜问:“究竟是什么厉害的妖魔,要爷爷和师叔一起去收服?”李兵苦笑着说:“一头九尾狐狸精,一条吊桶粗的雪花蛇精,还有几样道藏上都没见过的妖物。如果光是这些也就算了,卢师兄和方师兄带来的消息说,不光咱们首穷山上有妖魔逃出来,茅山、龙虎山、阁皂山都有这种情况,看来二十八宿降妖除魔印已经快镇不住这些妖魔鬼怪了!” 李瑾瑜脸上微微变色,问:“要不要我回来帮忙?”李兵说:“算了吧,这次逃出来的都是法力高强的大妖怪,你插不上手的。”他犹豫了一下,又说:“你在G城自己要小心,我估计不久以后你那边也会出现厉害的妖魔。嗯,你那个叫周文的同学既然会阴阳眼,很有可能是继承了吸血獠的法力,那天在废墟上斗法的情形你是亲眼看见的,我的意思……如果他品行不错的话,你就偷偷传他一些粗浅的茅山道法术,说不定能助你一臂之力。” 李瑾瑜低声说:“知道了!”她知道哥哥在委婉地劝她施寂识术探查一下周文的品性,如果合适就把他引入茅山道门下,万一道魔再起争斗,也可以有一个得力的助手。李兵匆匆忙忙说:“好了,就这样吧,我要回首穷山了,再见!”李瑾瑜“嗯”了一声,慢慢放下电话。 她一想到要与周文心灵相通,脸颊不由泛起一片红晕。她低声问自己:“情况真的危急到这种程度了吗?哥哥竟要我作出这么大的牺牲!”李瑾瑜望着窗外漆黑的天空,心烦意乱之下扑倒在床上,长长叹了口气。 周文决心把令人不快的事情通通忘掉,开始新的生活。他趁国庆放假的几天,把自己的房间彻底整理了一遍,翻出藏在床底下的美女图片,撕碎了全部丢进垃圾桶里,以前偷偷摸摸写的武侠小说也不要了,一把火烧成灰烬。他对自己说:“我要把所有的包袱都扔掉,开始一段全新的生活!” 1994年10月5号晚上,周文带着一包换洗的衣裤回到学校,刘子枫他们都已经聚在宿舍里打牌了,旁边围了一群看牌的,一个个争得面红耳赤,非常热闹。蔡文远用力把手里的牌一甩,大笑着说:“九十钩圈四连对,大鬼保底,赢了!”刘子枫把牌一合,嘴里嘀咕:“真见鬼,今天的牌霉得一塌糊涂!” 蔡文远突然记起了什么,嚷嚷说:“几点了?晚上要开会的!”隔壁宿舍的赵鹏抬腕看看表说:“早呢,还有半个钟头,再打几盘!”刘子枫说:“算了,收拾收拾逛过去吧,化学楼走过去都要一刻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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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伙儿一哄而散,蔡文远一边收拾扑克牌,一边抱怨说:“李咏开会真够勤快的,连国庆都不让人好好玩!”葛辉开玩笑说:“这叫国民党的税多,共产党的会多!”李咏指定的班长孙疾风听了脸色不大好看,连忙阻止说:“哎,这种话可不能乱讲!”葛辉自己也觉得失言了,说:“开玩笑的,别当真!” 203室的气氛有些尴尬,蔡文远“哼”了一声,觉得孙疾风有点小题大做,孙疾风自己也觉得不受欢迎,讪讪地走开了。周文把换洗的衣裤丢在床上,问葛辉:“今天开什么会?”葛辉有些没精打采地说:“不知道,去了再说吧!” 看看时间差不多了,大伙儿三三两两地向化学楼走去。班主任李咏早就等在那里了,他点点人数到齐了,先宣布了军训期间两次考试的情况。一次是外语分班考试,绝大多数女同学都在快班,男生只有孙疾风、周文等寥寥几个,刘子枫和葛辉在慢A班,蔡文远在慢B班。另一次是考学生守则,全体都过关,没有同学被勒令退学。大伙儿听了哄堂大笑,纷纷议论说这是走形式。 李咏等大家安静下来,把大一上学期的课程表和上课教室念了一遍。化学系的课程主要集中在新大楼和文科楼,离宿舍不是很远,只是做实验要跑到钟楼北面的化学楼,这一段路几乎是从北到南贯穿整个S大学,差不多有公交车的一站路那么长。 正式上课前的最后一次全体新生会议开得乱哄哄的,李咏在宣讲大学学习的必要性和重要性,但大家还没有从国庆长假中调整过来,一个个心浮气燥,根本没人在听。李咏用力拍着桌子,实在没办法让这么多人安静下来,只好匆匆忙忙地说了最后一句话:“今天就到这里,散会!” 回到宿舍后大家都没心思打牌了,该收收心准备念书了。明天是礼拜四,上午一二节课在文科楼205上高等数学,三四节课在新大楼406上无机化学,下午是无机化学实验。周文先把书找齐了,粗粗翻看一遍,感觉上不是很深奥,应该能学得比较轻松。 葛辉从旅行袋里翻出一瓶酒糟螃蜞,拧开盖子请大家品尝,说是他那边的特产。周文不客气地捞出一只,样子有点像微型螃蟹,小得可怜,他怀疑地问:“这东西怎么吃?”葛辉做了一个示范,拎起螃蜞的一条腿丢进嘴里,连吸带嚼,吃得津津有味。 周文学着他的样子尝了一个,皱着眉头说:“不好吃,一股黄酒味道,光是壳没有肉!”葛辉解释说:“不是让你吃肉的,主要是品味道。是不是很鲜?”周文不置可否,又尝了一个,好像品到一点鲜味,他怀疑是听了葛辉的话引起的心里作用。刘子枫和蔡文远倒是挺喜欢的,你一个我一个,不一会儿就把一瓶酒糟螃蜞吃得干干净净。 四人歪在床上又闲聊了几句,困劲泛上来,开始迷迷糊糊打瞌睡。突然宿舍里的日光灯灭了,四周围一片漆黑,雪白的月光从窗口照进来,照在周文床边的桌子上。这时已经是夜里10点半了,到了宿舍关门熄灯的时间。 周文在睡梦里突然看见一个发育不全的胎儿,干瘪的身体顶着一个硕大的脑袋,笑嘻嘻地望着他,亲热地叫他“哥哥”。突然一柄穿颅器在他的天灵盖上开了一个洞,脑髓汩汩地流出来,然后碎颅器插入他的颅腔,把脑组织剪得粉碎。但是那个胎儿并没有死,他空洞洞的眼眶中流下两行鲜血,对着周文惨叫道:“哥哥,把我的身体还给我!” 周文一下子从噩梦中惊醒,浑身都被汗水湿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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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节 第一天 周文晚上没睡好,结果上午第一节高数课实在支撑不住了,眼皮涩得像涂了强力胶水,合上就再也打不开。他安慰自己:“还好,我在最后一排,睡十分钟应该没人会发现。”结果他才趴到桌子上梦周公,就被高高在上的陈教授发觉了,他不易察觉地皱皱眉头,却没有说什么。 陈教授讲了一通微积分的基础知识,抬腕看看手表,开恩让大家休息十分钟,自己溜出去抽根烟。葛辉推醒了周文,嘲笑他说:“第一节课就睡觉,你晚上干什么了?”周文揉着眼睛说:“做了一个噩梦,没睡好,真困!”二人又闲聊了几句,周文的精神倒是提上来了,背靠在墙上打量着乱哄哄的教室,同学的脸熟悉又陌生,他能叫得出名字的还不到一半。 陈教授继续他的高数课,周文像在听天书,一头雾水。他干脆不去理他,翻开教科书从第一章看起,看完一节再做几道习题,靠自学也就掌握了。周文想:“还是睡醒了自己看书效率比较高,以后我是不是可以逃课自学?”想到这里,他不禁嘿嘿偷笑起来。 大学的课程让人大失所望,那些教授讲师根本不管学生的反应,你讲你的,我讲我的,照本宣科完成任务。他们一口气要讲十几页,笔记擦了几黑板,认真的学生只顾得上记录,根本来不及思考和吸收,懒惰一点的学生就只有大眼瞪小眼,瞪累了趴在桌上睡觉的份了。 第三第四节是无机化学,冯教授讲得兴致高昂,拖了十分钟才下课。大家急急忙忙冲到食堂解决温饱问题,一看人山人海,轮到自己大概也没什么好菜了,不由异口同声地埋怨冯老太缺德。周文和葛辉分工,一个人去打饭,一个人去打菜,足足排了一刻钟的队,才端着搪瓷饭盆从人群里挤出来。 葛辉看看食堂里没什么空位子了,说:“要不要拿回宿舍去吃?”周文努努嘴说:“还是跟她们女生挤一挤吧,宿舍里洗饭盆麻烦,剩菜剩饭都没地方倒!”葛辉顺着他的目光望去,看见徐烨和戴淑珍旁边倒有几个空位子,两人挤过去问了一声,她们说李瑾瑜和纪芸去打菜了,一会儿就过来,不过就他们两个的话倒是挤得下。 周文和葛辉谢了一声,操起调羹开始大口吃饭。徐烨笑嘻嘻地凑过来说:“不等等李瑾瑜了?”周文有些不好意思,打哈哈敷衍了她几句,徐烨却不肯放过他,说:“呵呵,连吃的菜都是李瑾瑜喜欢的,真是心有灵犀……啊,你饭里有一只大蚂蚁!”她跳了起来,吓得脸色都变了。 李瑾瑜和纪芸正好端了饭盆走过来,被她一吓,差点脱手飞出去。纪芸埋怨她说:“你小心一点,什么事大惊小怪的?”徐烨指着周文的饭盆说:“饭里有一只大蚂蚁!真恶心!”葛辉开玩笑说:“高蛋白低脂肪,这是小荤呀,周文,是不是那个打饭的师傅特别照顾你?” 周文哭笑不得,嘀咕说:“不就是一只蚂蚁嘛,你喜欢就让给你。”葛辉说:“我不要,你自己吃吧!”周文把蚂蚁挑出来扔在地上,继续大口吃饭。徐烨脸上露出恶心的神情,说:“你不把饭倒了?要不叫李瑾瑜分一点给你?”李瑾瑜瞪了好朋友一眼,警告她不要乱说。周文满不在乎地说:“没事,蚂蚁没有毒的,饭店里还专门烧蚂蚁炒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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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瑾瑜和纪芸坐下来吃饭,她们女生饭只打二两,少得像猫食,用小调羹斯斯文文地往嘴里送,边吃边说笑,看来一顿饭没有半个钟头是完不成任务的。纪芸偶尔一抬头,看见对面桌子有一对高年级的情侣,亲昵地在一个饭盆里吃饭,你喂我吃一口,我喂你吃一口,看得纪芸几乎呆掉了。 她连忙踢踢李瑾瑜的脚,李瑾瑜“嗯”了一声,问:“什么事?”纪芸偷偷指指对面,大家回过头去看,都被那两人旁若无人的亲热劲给镇住了。徐烨羡慕地说:“他们真有勇气,真幸福呀!”李瑾瑜敲了一下她的脑袋,不客气地低声说:“少来!食堂是公共场所,做这种事很不雅观的!”徐烨有些不服气,但又找不出理由反驳她。 周文和葛辉跟女生分手后,匆匆忙忙洗掉饭盆,回宿舍准备午睡。刘子枫和蔡文远早就吃完了,靠在床上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刘子枫看见周文进来,问他:“哎,周文,你是本地人,G城有什么好玩的地方吗?”周文说:“有啊,多着呢,G城的古典园林在全世界都很有名。” 刘子枫想了想说:“园林太小不好玩,有没有什么地方可以划船?”周文脱了鞋子躺倒在床上,说:“那就去东湖园吧,就在动物园旁边,还有一个游乐场,可以打保龄球。”刘子枫说:“这个礼拜六我约了304宿舍的女生出去玩,咱们就到东湖园去划船,你有园林券吗?”周文说:“家里大概还有几张吧,我礼拜五回去找找看。咦,你怎么想到约女生出去玩的?” 刘子枫打了个哈欠说:“大学里男女生经常组织联谊宿舍,一起出去玩,增进一下同学间的友情,很正常的,你不要想歪了!”蔡文远终于忍不住了,哈哈大笑着说:“增进一下同学间的友情,你想追女朋友就直说,干吗套上这么大一顶帽子!” 刘子枫嘿嘿笑了几声,说:“我可没这种想法,谁像你脑子里这么龌龊!不过霍黎黎不肯去,她好像有男朋友了,礼拜六礼拜天忙着约会,没空。”葛辉说:“那就叫徐烨去吧,她是李瑾瑜的好朋友。”刘子枫想了想说:“也好,等会儿我打个电话去问问。不过光叫她一个不大好,干脆叫她们宿舍一起去吧。” 周文问:“徐烨她们宿舍还有谁?”刘子枫扳着手指说:“还有史思红、李兰、徐梦瑶,如果全去的话一共11个人。对了,葛辉,徐梦瑶跟你是老乡,你们原先认识吗?”葛辉说:“怎么不认识?熟得不能再熟了,一个班级的,她是班长,我是副班长。”刘子枫暧昧地一笑,说:“那说什么都得拖她一起去了!” 周文闭上眼睛想了半天,怎么都记不起李兰和徐梦瑶长什么样,他拍拍自己的脑袋,暗暗骂自己:“你小子真够混的,都一个月了,连自己班上的女同学都不认得,难怪交不到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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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瑾瑜和纪芸坐下来吃饭,她们女生饭只打二两,少得像猫食,用小调羹斯斯文文地往嘴里送,边吃边说笑,看来一顿饭没有半个钟头是完不成任务的。纪芸偶尔一抬头,看见对面桌子有一对高年级的情侣,亲昵地在一个饭盆里吃饭,你喂我吃一口,我喂你吃一口,看得纪芸几乎呆掉了。 她连忙踢踢李瑾瑜的脚,李瑾瑜“嗯”了一声,问:“什么事?”纪芸偷偷指指对面,大家回过头去看,都被那两人旁若无人的亲热劲给镇住了。徐烨羡慕地说:“他们真有勇气,真幸福呀!”李瑾瑜敲了一下她的脑袋,不客气地低声说:“少来!食堂是公共场所,做这种事很不雅观的!”徐烨有些不服气,但又找不出理由反驳她。 周文和葛辉跟女生分手后,匆匆忙忙洗掉饭盆,回宿舍准备午睡。刘子枫和蔡文远早就吃完了,靠在床上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刘子枫看见周文进来,问他:“哎,周文,你是本地人,G城有什么好玩的地方吗?”周文说:“有啊,多着呢,G城的古典园林在全世界都很有名。” 刘子枫想了想说:“园林太小不好玩,有没有什么地方可以划船?”周文脱了鞋子躺倒在床上,说:“那就去东湖园吧,就在动物园旁边,还有一个游乐场,可以打保龄球。”刘子枫说:“这个礼拜六我约了304宿舍的女生出去玩,咱们就到东湖园去划船,你有园林券吗?”周文说:“家里大概还有几张吧,我礼拜五回去找找看。咦,你怎么想到约女生出去玩的?” 刘子枫打了个哈欠说:“大学里男女生经常组织联谊宿舍,一起出去玩,增进一下同学间的友情,很正常的,你不要想歪了!”蔡文远终于忍不住了,哈哈大笑着说:“增进一下同学间的友情,你想追女朋友就直说,干吗套上这么大一顶帽子!” 刘子枫嘿嘿笑了几声,说:“我可没这种想法,谁像你脑子里这么龌龊!不过霍黎黎不肯去,她好像有男朋友了,礼拜六礼拜天忙着约会,没空。”葛辉说:“那就叫徐烨去吧,她是李瑾瑜的好朋友。”刘子枫想了想说:“也好,等会儿我打个电话去问问。不过光叫她一个不大好,干脆叫她们宿舍一起去吧。” 周文问:“徐烨她们宿舍还有谁?”刘子枫扳着手指说:“还有史思红、李兰、徐梦瑶,如果全去的话一共11个人。对了,葛辉,徐梦瑶跟你是老乡,你们原先认识吗?”葛辉说:“怎么不认识?熟得不能再熟了,一个班级的,她是班长,我是副班长。”刘子枫暧昧地一笑,说:“那说什么都得拖她一起去了!” 周文闭上眼睛想了半天,怎么都记不起李兰和徐梦瑶长什么样,他拍拍自己的脑袋,暗暗骂自己:“你小子真够混的,都一个月了,连自己班上的女同学都不认得,难怪交不到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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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节 东湖园 接下来一天的课上得心神不宁,大家都盼望着礼拜六到东湖园去划船,隔壁宿舍的赵鹏听说了这件事,羡慕得不得了,缠着刘子枫要一起去,刘子枫实在招架不住,只能勉强答应下来。礼拜五下午放学后,周文骑了脚踏车回到家里,翻箱倒柜找园林券。他姑姑是街道办事处的一个小头头,每年都送给他们家不少园林券,周文找出一大叠,数一数有十几张,应该够用了。 第二天冷空气南下,气温一下子降低了好几度,周文换了长袖衫长裤,骑车冲到S大学北门口,买了一个蛋饼当早点,一边吃一边往里面走。刘子枫他们已经推着脚踏车巴巴地等在2号食堂门口了,凉风一阵阵吹过来,蔡文远忍不住抱怨说:“那些女生在磨蹭些什么?说好8点钟的,现在都过了十分钟了!” 刘子枫说:“大概在化妆吧,这是她们的特权。”话音还没落,赵鹏指着后面兴奋地说:“来了来了!”大家回过头去一望,纪芸、李瑾瑜、徐烨一帮女生花枝招展地向这边走来,嘻嘻哈哈地不知在说笑些什么。 刘子枫迎上去跟她们打了个招呼,笑着问:“你们的自行车够吗?要不要我们带?”史思红说:“不用,我们自己能解决!”刘子枫开玩笑说:“你们的技术行不行?不要带了人撞到电线杆上去!”史思红立刻回敬他说:“我们带人的技术可是一流的,你以为是你呀,空车都老是跟电线杆子亲热!” 他们说笑了一阵,出了北门朝东湖园骑去,女生在前面骑得飞快,男生紧紧跟在后面,无意识地分成了两个集团,只有刘子枫和史思红并肩骑在一起说话。周文望着李瑾瑜的背影,轻轻地问自己:“如果她不去的话,我还会去吗?” 东湖园在G城老城区的最东面,紧挨着护城河,园中有一片三百多亩大的水域,取名为东湖,清朝时是当地水师操练的地方,据说有一条隐秘的河道可以一直驶入T湖。刘子枫他们到达东湖园时已经快8点半了,公园门口空荡荡的,只有十来辆脚踏车停在寄存处。史思红不由嘀咕了一句:“这么冷清,有什么好玩的!” 刘子枫拉着周文到售票处,抬头一看门票每人二十元,他吐吐舌头说:“这么贵!”周文一边点着园林券,一边头也不抬地说:“这是外宾的价钱,还算便宜的,隐逸园的门票要五十块呢!”刘子枫心想:“呆在学校里不觉的,原来G城的物价这么贵!”他有些羡慕周文手里有这么多园林券,一下子就省了二百多块钱。 大家沿着鹅卵石铺成的小路向园内走去,两旁绿树葱郁,繁花似锦,阳光下还可以看见几只粉蝶翩翩起舞。G城的海拔比较低,秋天来得特别晚,一点都没有萧瑟的景象,大家的心情也渐渐舒展开来,有说有笑,不像一开始那么拘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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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子枫抢先几步跑到租船处,押上学生证和两百元押金,租了两艘六人座的游船。史思红的意思是男女生各划一条船,刘子枫坚决不同意,他说划船比较费力,而且七个女生挤在一条船上太危险,万一出了事没有个照应,还是分开来比较安全。 史思红拗不过他,只好答应了,她眼珠一转,自作主张安排说:“李瑾瑜,戴淑珍,徐烨,徐梦瑶,你们跟周文和葛辉划一条船,刘子枫,咱们划另一条!”刘子枫皱皱眉头,他本来想把李瑾瑜和周文分开来的,但又不便明着反对,只好笑笑说:“就他们两个男的划船够不够?” 史思红抢先说:“怎么不够?还有四个女生呢,替换着帮帮手总可以吧!你不要瞧不起咱们,女子能顶大半边天,奥运会上得金牌的都是咱们女同胞,你们男的连影子都找不到!”她叽叽呱呱说了一大通,说得纪芸她们都笑了起来。刘子枫摇着头想:“好厉害的婆娘,以后谁娶了她可有的受了!” 徐烨看看李瑾瑜,又看看周文,看看徐梦瑶,又看看葛辉,四张脸都有些尴尬,却又努力装出满不在乎的表情,她不禁坏坏地笑着说:“我看这样蛮好的嘛!咱们来比赛,看谁先划到桥洞那边,周同学,葛同学,全看你们两个男同胞了!” 史思红兴高采烈地说:“比赛就比赛!刘子枫,快上船呀,傻站着干什么?”刘子枫只能苦笑一声,招呼蔡文远、赵鹏、纪芸、李兰他们几个上了船,拿木桨点开河岸,划着船悠悠地向湖中心漂去。周文他们的船紧跟在后面,徐烨和戴淑珍拿着船桨简直就是在玩水,有一下没一下地瞎扑腾,船被她们两个划得团团转,吓得徐梦瑶紧紧抓住船舷,脸色都白了。 李瑾瑜哭笑不得说:“小姐,你不会划就不要逞能嘛,你看看,我们的船在水里直打转呢!”徐烨不好意思地笑笑说:“我这不是在学嘛!哎,你们两个男生在那里笑什么,还不快用力划!”周文和葛辉相视一笑,齐齐把船桨在水里一划,游船就在碧绿的湖水中向前荡去。 徐烨点着头说:“不愧是男生,果然力气比我们大。”葛辉趁机教育她说:“两个人划船关键要配合得好,一起用力船自然就往前开了。”徐烨觉得他说的话很有道理,就对戴淑珍说:“我们一起来划,听我的,一二一,一二一!”李瑾瑜抿着嘴偷偷微笑,她觉得徐烨就像小孩子一样天真,有时候天真得让人哭笑不得,不过这也正是她可爱的地方。 徐烨抽空回过头来对周文和葛辉嚷嚷:“你们要用力,不要偷懒,我们一定要追上他们!”二人在她的鼓动下一齐用力划船,木桨在湖水中掀起一个又一个漩涡,小船儿推开波浪,眼看离刘子枫他们越来越近了。李瑾瑜和徐梦瑶闲着没事,惬意地欣赏着东湖的风景,她们不约而同想起了童年时唱过的歌谣《让我们荡起双桨》,心中充满了欣慰和喜悦。 碧绿的湖面泛起一阵阵鱼鳞似的波纹,在阳光下闪闪发光,远处重重叠叠的繁花和绿树淹没在耀眼的晨曦里,像披着婚纱的新娘,让人不敢正视。桥上的游客向桥下的游船挥动着白手绢,大声为他们加油,岸边依依的柳丝在轻风中摇摆,向湖面投下无数个相思的涟漪。 两条船越追越近,但刘子枫他们终究是抢先一步,稳稳地停在了桥洞下。徐烨把船桨一扔,累得气喘吁吁,她靠在李瑾瑜身上撒娇说:“我实在不行了,接下来你划吧!”李瑾瑜笑着说:“这么一点点路就投降了吗?看我的!”她拾起船桨,正要向湖水中划下去,突然脸色大变,好像白日里撞见了鬼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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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节 溺死鬼 几乎在同一时刻,周文也看见了湖水中的妖物,那是一个面目狰狞的溺死鬼,脸色惨白,一头乱蓬蓬的头发像章鱼的触手,慢慢地向他们靠过来。李瑾瑜声音都变了,尖叫道:“快划!”戴淑珍和葛辉以为她想追上刘子枫那条船,一起用力划动船桨,游船在湖面上飞快地滑行,从溺死鬼身旁一掠而过。 周文随手操起船桨,朝那个溺死鬼当头打下去,“扑通”一声溅起一大片水花。李瑾瑜慌不择言说:“小心它把你拖下水去!”话音未落,那个溺死鬼猛地腾身跃起,牢牢抱住周文手里的船桨,嘶叫着一步步往上爬。 周文吓了一大跳,正要把船桨丢进水里去,那个溺死鬼突然像雪人烤火一样,半爿脸迅速融化,露出森森白骨,痛得它张大了嘴发不出声音,手一松重新掉进绿油油的湖水中。 船上其他的人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这一切,徐梦瑶好奇地问李瑾瑜:“你说什么呀?谁要把周文拖下水?”李瑾瑜勉强笑了笑,含糊说:“没什么,我让周文小心别掉下去了。”徐烨打趣她说:“就知道周文周文的,我划得胳膊都软了,也没听你关心几句!” 李瑾瑜没心思跟她纠缠,盯着那个溺死鬼慢慢向湖底沉去,这才稍微松了口气。她想:“鬼最怕阳气了,按理说只会出现在阴暗的地方,怎么那个溺死鬼能在阳光下自由行动?难道……难道哥哥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她又望了周文一眼,“这已经是第二个了,上次穹隆山上姓死的那个恶鬼也是这样,才一靠近他就被蒸发成一缕青烟。周文他究竟是人还是吸血獠呢?” 船到桥洞下,周文竖起船桨,在桥洞顶上点了几下,把游船慢慢稳住,停在刘子枫他们旁边。阳光照在一漾一漾的水面上,再反射回李瑾瑜略带忧郁的俏脸上,看得周文呆了,看得刘子枫心痛。史思红喘着气大笑着说:“你们输了,应该请客!”纪芸、蔡文远他们一致起哄,怂恿葛辉和周文上岸去买冷饮。 就在这时候,西边一艘脚踏式的游船上突然传过来一片惊叫声:“救命!救命!有人掉进湖里了!”李瑾瑜心中一凛,急忙回头望去,她隐隐约约看见一个年轻小伙子在水里挣扎,一团黑影死死缠住他的手脚,把他往湖底拉去。刘子枫大声说:“快过去救人,他好像不会游泳!”史思红几个救人心切,操起船桨拼命地划水,游船缓缓地启动,眼看即使赶到也来不及了。 李瑾瑜心里一惊,急忙阻止说:“你们慢一点,等等我们!”周文望了她一眼,低声说:“你看见了吗?就是刚才的那个鬼!”他们用力扳动船桨,紧紧跟在刘子枫他们后面,不一会儿离那条出事的游船只有十来步远了。 蔡文远和赵鹏刚才拼得太厉害,这会儿心浮气燥,手臂酸软,划桨的频率渐渐慢了下来,周文他们的游船却是越划越快,终于超到前面去了。李瑾瑜靠近那条脚踏式的游船,抬眼望去,只见船舷边上坐着一个时髦的女子,脸上的眼泪鼻涕跟脂粉混在一起,哭得一塌糊涂。她一只手伸进湖水里,沙哑着嗓子嘶叫着:“健民,健民,你快上来呀!不要吓我了!” 李瑾瑜看她哭得如此伤心,心里也有几分酸溜溜的,正要安慰她几句,湖水中突然探出一只黑黝黝的鬼爪子,一把抓住那个时髦女子的手,将她拖入水中。李瑾瑜异常地气愤,该死的溺死鬼,害了一个还不够,还要害第二个!她把食指伸到嘴边,正要咬破指尖画一道灵符,突然又停了下来,暗暗骂自己鲁莽,不顾徐烨刘子枫他们都在旁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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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文反应极快,他探出半个身子,一把拽住那落水女子的另一只手,用力往上一拉,把她拉出水面。那女子脸色惨白,抖抖嗦嗦尖叫着:“有……有鬼!水底下……有鬼!”那个才在周文手里吃过亏的溺死鬼不敢再跟他抢,迅速松开鬼爪子,翻身潜入湖底,听任周文把那女子救到船里。 徐梦瑶安慰她说:“现在没事了,咱们马上就到岸上去!”那女子浑身发抖,说:“有鬼!健民是游泳冠军,他……怎么可能淹死!刚才……刚才明明有人把我往水里拉……”这几句话说得大家心里都有点发毛,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默默地把船划到岸边。 徐梦瑶和戴淑珍把那可怜的女子扶上岸,低声安慰她。刘子枫说:“咱们先到租船处去报个案吧。”纪芸李兰她们几个女生胆小,只想早点离开这个鬼气森森的东湖,连忙点头赞同。葛辉皱起眉头说:“那这两艘船怎么办?总得有人划回去吧。”听了他的话,大家都有些踌躇,谁都不想再到湖里去了。 李瑾瑜心里一动,说:“这样吧,把两艘船头尾拴在一起,我和周文划回租船处去好了。”刘子枫望了众人一眼,见没有人再自告奋勇,只好说:“那就这么办吧,我跟你们一起去还船。”李瑾瑜摇摇头说:“三个人怎么划船?你还是留在岸上照应吧,有周文和我去就足够了!” 刘子枫又说了几句,实在拗不过李瑾瑜,只好让他们两个去还船,自己和其余的人徒步向租船处走去。周文和李瑾瑜下到船里扳动船桨,两艘船慢慢地离开岸边,向湖中心荡去。周文问:“你是不是想除掉那个溺死鬼?”李瑾瑜点点头说:“留它在这里一定害人不浅!” 周文回想起当时的情形,觉得非常奇怪,问:“那个溺死鬼为什么一靠近我就融化了?”李瑾瑜咬着嘴唇说:“我也不大清楚,也许是你继承了吸血獠的一点法力,阳气非常旺盛,所以才能克制住那个溺死鬼。”周文叹了口气,他不知道自己的身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到底是谁躲在他的身体里呢? 李瑾瑜脸朝着前方,故意看都不看周文一眼,轻描淡写地说:“今天晚上十二点你能不能出来?我对你施寂识术,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周文一怔,随即欣喜若狂,说:“你答应了?太好了!”李瑾瑜脸上有些发烫,警告他说:“不管你看见了什么,都要立刻忘记掉,记住了没有?” 周文回过神来,微笑着答应:“这个当然了,我一向不喜欢窥探别人的隐私!嗯,在什么地方呢?”李瑾瑜说:“过了石塔桥有一片拆迁留下来的废墟,就在那里了,不要迟到,寂识术只有在子夜时分才能发挥出最大的力量。”周文说:“没问题,我以前打电子游戏经常整夜不睡的。”李瑾瑜“扑哧”一笑,说:“你呀,也真是的……” 二人把船划到那个年轻男子溺水的地方,李瑾瑜看看四周围没人注意,咬破指尖在船桨上画了一道青冥符,周文好奇地问她:“每次施法都要咬破手指画符,疼不疼呀?你小心贫血!”李瑾瑜瞪了他一眼说:“平时用朱砂就可以了,现在到哪里去找?不懂就别插嘴!” 周文不敢多说话,生怕影响她施法。李瑾瑜低声念了几句咒语,只见碧绿的湖水像沸腾一样上下翻滚,不一会儿一个面目狰狞的溺死鬼漂了上来,半爿脸白骨磷磷,痛苦地嘶叫着。李瑾瑜把画在船桨上的青冥符朝它印过去,一道青色的光气闪过,那个溺死鬼消失得无影无踪。 李瑾瑜疲倦地闭上双眼,喃喃说:“都结束了……咱们把船划回去吧!”周文点点头,用力划动船桨,向租船处驶去。这一切都落在了刑警大队的二把手彭曙光的眼中,他这一天正好陪儿子到东湖园来玩,没想到竟看到了出乎意料的一幕,他暗暗点头,决定打听一下这两个学生模样的男女究竟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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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节 彭曙光 本来很开心的划船被这档子事闹得不欢而散,刘子枫他们都没了兴致,还了船后准备直接回学校去。东湖园一个叫张克强的管理人员拦住他们说已经报了警,民警马上就到,可能要向他们询问一下当时的情况,好歹他们也是目击证人。大家没有办法,只好留在租船处耐心等候。 过了一会儿,外面传来一片嘈杂声,原来是那个溺水小伙子的尸体捞上来了。他脸色铁青,眼珠不知被什么东西挖掉了,只剩下两个血肉模糊的窟窿,肚子高高鼓起,手臂上清清楚楚有几个黑手印。那个幸存的女子只看了一眼就“哇”地尖叫起来,徐梦瑶和李兰连忙捂住嘴跑进屋去,几乎要当场吐出来。 彭曙光让老婆陪儿子去游乐场玩,自己匆匆忙忙地赶到租船处,看到这样一幕情景,立刻严厉地责备东湖园的管理人员不负责,怎么不用帆布把尸体遮起来呢!简直就是胡闹!张克强有点不服气,毫不客气地问他到底是谁,彭曙光把工作证亮出来说:“我是刑警大队的副处长彭曙光,这不是一起简单的溺死事件,这是一起恶性凶杀案!我命令你们立即封园,保护现场!” 张克强一下子就蔫掉了,老老实实照着彭曙光的吩咐,找来一块脏兮兮的帆布把尸体遮起来,组织人手分头驱散游客,整个东湖园暂停开放。死者的女朋友还在一旁尖叫,哭着闹着要跟男朋友一起去,彭曙光看她精神有些失常,打120到救护站,让他们派救护车来把她送到医院治疗。 彭曙光想了一下,又给刑警大队挂了一个电话,叫值班人员通知刑警和法医放下手里的一切事情,火速赶到东湖园来,有重大案件发生。他转过头,向刘子枫他们和颜悦色地说:“实在对不起,你们是唯一的目击证人,要耽搁一点你们的时间了,尽可能详细地描述一下当时的情景。 彭曙光话说得很客气,刘子枫他们也意识到这件事的严重性,只好老老实实听候他的吩咐。过了一会儿,当地派出所的民警赶到现场,看过了尸体,再跟彭曙光一接触,决定把这桩凶杀案移交给刑警大队的人处理,他们尽可能提供一些必要的协助。 这时候法医和刑警也陆陆续续赶到了东湖园,彭曙光临时借租船处办案,把刘子枫他们分几批叫进去,客客气气地询问当时的情景。周文和李瑾瑜是最后一批进去的,里面只有彭曙光和两个制服笔挺的刑警做着记录。 彭曙光开诚布公地对李瑾瑜说:“我刚才在岸上看见你画符作法了,你是不是天师道的法师?”李瑾瑜吃了一惊,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彭曙光宽慰她说:“你放心好了,你说的一切我们不会记录下来的,毕竟现代谁都不会相信妖魔鬼怪真的存在。不过我倒是有一个道士朋友,他跟我说起G城中的确有一些害人的妖魔,我一直将信将疑,没想到今天真的碰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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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瑾瑜犹豫了一下说:“我不是天师道的,我是茅山道的,今天杀死那个男青年的是一个溺死鬼,我已经作法把它除掉了。”彭曙光“哦”了一声,问:“据说鬼只有在晚上才会出现,这个溺死鬼怎么白天就出来害人?” 李瑾瑜解释说:“倒不一定晚上才出现,鬼是阴气凝结而成的,一般都会主动避开阳光和生人身上的阳气,这个溺死鬼居然能在太阳底下自由活动,实在有些古怪。”彭曙光敲着额头沉思,过了一会儿又问她:“你认识万寿宫三清殿的默言道士吗?” 李瑾瑜心头怦怦直跳,她强作镇定说:“认识,我们在S大学里见过一面。”彭曙光瞧出她神色有点紧张,叹了口气说:“默言是我的朋友,受我之托到你们学校去调查一件凶杀案,谁知道他当夜竟不明不白死在三清殿里,实在叫人难过。他临终前跟我说起那些离奇的案件全是一头吸血獠干的,你也是学道之人,有没有听说过这种吸人血的怪兽?” 李瑾瑜生怕牵连上周文,立刻回答说:“吸血獠的事已经解决掉了,我前几天用法术把它杀了!”彭曙光脸上不动声色,点点头说:“那就好,到底是给G城的百姓除了一害。嗯,这位周同学也是茅山道的法师吗?” 周文笑了一下说:“我不是茅山道的,只是偶尔看到李瑾瑜施法除妖,想跟她学上几手,一来可以自保,二来可以为民除害。可是这位李法师不大肯教我,彭处长是不是劝劝她,多一个人也多一份力量嘛!”彭曙光微微一笑,心想:“女的蛮老实的,男的倒是一个小滑头。不过他们两个说话不尽不实,一定有什么秘密瞒着我们!” 李瑾瑜瞪了周文一眼,倒没有反驳他的话,她向彭曙光告辞说:“我们知道的都已经告诉你们了,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们想先走一步了。”彭曙光站起来说:“麻烦你们了,以后有什么事多联系,我还想拜托你们为G城多除掉一些妖魔呢!”李瑾瑜慨然说:“这个当然,咱们天师道学法术的宗旨就是为民除害,只要我力所能及,就一定办到!” 周文和李瑾瑜走出租船处,跟刘子枫他们敷衍了几句,大家都不愿意在死了人的地方逗留,逃一样离开了东湖园,骑脚踏车直接返回了学校。 跟彭曙光在一起的那两个刑警是他一手提拔起来的亲信,一个叫钱达钧,一个叫邓勇,彭曙光有什么事情从来不瞒他们。周、李二人才出了租船处,钱达钧就向彭曙光说:“他们两个一定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们,彭处长为什么不追问下去?” 彭曙光沉思了一会儿,笑而不答,反问他:“你相不相信这世界上真的有妖魔鬼怪?”钱达钧笑着摇摇头。彭曙光又问邓勇:“你呢?”邓勇犹豫了一下说:“我爸爸小时候穷,曾经在崂山上清宫当过三个月的道士,他说他亲眼看见过鬼魂。” 彭曙光叹了口气说:“我本来是不愿意相信的,可是事实逼得我不得不信。那个李瑾瑜的法力很强,轻而易举就把湖里的溺死鬼除掉了,我们以后还有借助她的地方,我不想把关系弄僵了。” 这时候法医已经验尸完毕,进来汇报说:“那具尸体肺里灌满了水,毫无疑问是窒息而死的,至于眼睛和手臂上的伤口,有可能是湖里的什么怪鱼造成的,东湖一直通向T湖,也许是从那里游过来的。”彭曙光看了钱达钧和邓勇一眼,挥挥手说:“就这样吧,你尽快把详细的验尸报告交上来。我们现在去医院看看死者的女朋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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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节 寂识术 当天晚上周文在S大学附近的一家网吧里打游戏,一直捱到夜里11点半才朝约定的地方走去。过了石塔桥左转就是那片拆迁留下的废墟了,周文远远看见李瑾瑜俏生生地站在废墟中央,脚边点着一支蜡烛,昏黄的烛火在夜风中摇曳不定。 周文放重脚步走到她身边,跟她打了个招呼,问:“我该怎么做?”李瑾瑜让他盘膝坐下来,从身边的塑料袋里拿出砚台和朱砂,用纯净水调均匀,伸出食指蘸了少许,在周文的眉心中间画了一道寂识符。周文觉得额头上凉嗖嗖的,忍不住说:“这东西擦得掉吗?要是渗进皮肤里我可没脸见人啦!” 李瑾瑜瞪了他一眼说:“别说话!”二人面对面离得那么近,周文感觉到她芬芳的气息吹在自己脸上,心中不由一动,他看见李瑾瑜领口里雪白的肌肤和衣服下若隐若现的胸罩吊带,脸一下子涨得通红。 李瑾瑜端详着周文眉心间的灵符,满意地说:“好了,你坐着不要动。”周文苦着脸说:“我的脚麻了!”李瑾瑜摸摸他的头发,开玩笑说:“乖,一会儿就好了,忍一忍吧!”她盘膝坐在周文身边,伸出右手握紧他的左手,定一定心神,闭上双眼开始念一段复杂的咒语。 周文觉得脚上的麻木一直传遍了全身,眉心间的灵符越来越烫,他张开嘴想要大叫一声,却偏偏发不出半点声音。突然他脑子里“轰”的一声响,寂识符发出耀眼的白光,李瑾瑜眼前一亮,她与周文的心灵在瞬间合二为一。 周文在短短19年生命中留下的记忆像放电影一样在李瑾瑜眼前掠过,她没有心思细细探查,集中精神寻找跟吸血獠相关的片断。少儿不宜,18禁,限制级……李瑾瑜又羞又气,暗暗骂周文:“这家伙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男人真不是好东西!咦,这是什么?” …… 它是一头独立特行的吸血獠王,在天地之间过着自由自在的生活,渴了吸妖魔的血,饿了吃妖魔的肉,五岳三山任我行,无忧又无虑。道魔双方的头脸人物都想把它收服作自己的坐骑,但是吸血獠是何等的骄傲,它怎能容许有谁骑在它的背上耀武扬威!无论是法术精湛的术士,还是强横狡猾的妖魔,一个个都被它打得落花流水,吸成了干尸。 也不知过了多少岁月,道门的精神领袖、江西龙虎山天师府第十九代天师张瑞午发下宏伟的誓愿,要将神州大地上所有的妖魔鬼怪都封存在黄泉之下,永世不得翻身。他召集了道门各流派法力高深的道士二十八名,以他们的鲜血和生命为引,施法立下了二十八宿降妖除魔印。 道藏中是这样记载的:“彼时鬼哭神嚎,天降血雨,七昼夜不息。” 如果不能自由的话,宁可去死!吸血獠不能忍受失去自由的生命,它在最后一刻来临的时候毅然对自己施展了解体术,肉体在瞬间化为灰烬,精神凝结成一个半透明的怨灵,逃过了宿命的一劫。 二十八宿降妖除魔印把法力高强的妖魔鬼怪全部封印起来,剩下的漏网之鱼也都是些力量微弱的树妖鬼魂之类,它们有的自生自灭,有的被术士驱除,有的被天雷劈死,逐渐退出了人类的记忆,成为迷信的一部分。 而吸血獠在失去了身体的同时也失去了千年修炼得来的法力,只能躲在深山老林里苦苦修炼,吸风饮露,窃取日月的精华。曾经睥睨群魔、笑看风云的吸血獠王沦落到树妖鬼魂一般的下场,但它一点都不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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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从头开始。寒来暑往,光阴如流,转眼整整一千年过去了,它终于恢复了以往的法力。不过作为一个最低等的怨灵,它只能发挥出吸血獠不到千分之一的力量,它迫切需要一个新的身体,人类的身体。 它冒险来到了人间,发现整个世界都变了样,茅屋村舍被高楼大厦取代,纯朴的民风被世故和圆滑取代,一切都不同了。但是有一些东西是不会变的,人类的大多数感情还是像几千年前《诗经》中咏唱的那样,知慕少艾,执手偕老,我心伤悲,这让它感到一丝欣慰。 它在G城繁华的街头游荡,拥挤的车流穿过它空虚的身体,就像过去一千年的岁月一样,不能留下丝毫痕迹。它有些怀疑,拥有一个人类的身体真的会比现在更幸福吗?直到那天晚上,它看见周子佟扶着大腹便便的陆萍在公园里散步,两人的脸上洋溢着幸福安详——它终于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了!它想尝试一下人类的生活,一种不同于妖魔的生活。 陆萍的子宫里孕育着一对同卵双胞胎,周文和周武,吸血獠在周武的意识还没有形成之前抢先一步占据了他的身体,作为代价,它也暂时失去了所有的法力。一千年之后,它终于重新拥有了自己的身体!它迫切地渴望离开母体的第一声哭喊,从此开始一段崭新的生命。 一切都按部就班地进行,但是在陆萍怀孕的第五个月上,周武突然惊恐地发现,他的哥哥周文强横地把母体所有的养分都抢走了,并且开始吞噬他尚未发育完全的身体。他愤怒,发抖,哀求,但这一切都没能阻止周文的侵略,它是砧板上的肉,只能听任有力者的宰割! 周文把自己孪生弟弟全身的精血都吸干了,但是周武并没有死,他恨自己的哥哥,他发誓,等他出生后要用尽一切恶毒的手段折磨周文,让他生不如死!可他没有这样的机会。就在分娩前的一刻,四院妇产科主任韩梅诊断出双胞胎中的一个发育不良,患了脑积水,必须立即处理。 胎儿脑积水,常常会导致梗阻性分娩,危及母体安全,而且胎儿也多数不能存活,幸运存活下来的也是个白痴,所以在处理上以保障母体的安全为原则,更何况陆萍的子宫内还有一个发育完好的周文! 韩梅在征得周子佟和陆萍的默许后,对周武实施了穿颅术。 在穿颅器钻进他天灵盖的一瞬间,周武变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怨灵。他失去了一切记忆,像行尸走肉一样在G城的大街小巷里游荡。他恨,却不知道恨些什么!从千年前那场大劫难中幸存下来的妖魔鬼怪都不敢去招惹这个最低等的怨灵,它们可以感觉到他体内深不可测的法力和冲天的怨气,他身上有死亡的气息。 转眼一十九年过去了,子夜十二点,周武漫无目的地飘进了G城最高的建筑鸿运大厦,他乘电梯来到顶层的旋转西餐厅,坐在通明澈透的大玻璃窗前仰头看月亮。泠泠清辉照在他身上,他眼角流下一滴眼泪。他感到寂寞。就在这一刻,在阴历十五的月光照耀下,周武恢复了一切吸血獠的记忆。 …… 周文眉心间的寂识符越来越淡,终于消失得无影无踪。李瑾瑜慢慢地睁开眼睛,她发现自己已经泪流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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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节 灵魂深处的自我 这是李瑾瑜第一次使用寂识术,她只支持了不到一刻钟就耗尽了法力,眼皮发涩,身心疲惫不堪,只想倒头睡他个三天三夜。周文有些担心地望着她,眼中充满了关切,李瑾瑜突然记起了什么,脸上泛起一片红晕,她凶巴巴地问:“老实交待,你看到了什么?” 周文坏坏地一笑,说:“没什么,我全都忘记了!”李瑾瑜瞪了他一眼,想起自己那些见不得人的隐私赤裸裸地暴露在这个男子眼前,羞得立刻想找个地洞钻进去。她勉强站起身来,威胁说:“你不老老实实告诉我的话,就永远也别想知道周武的事!” 周文笑着拉住她的手说:“你坐下来,我告诉你还不行吗!”李瑾瑜哼了一声,双膝一软跌坐在地上,她觉得天旋地转,眼前一黑倒在周文怀中。周文吓了一跳,他连忙试试她的鼻息,还好,呼吸正常,看来李瑾瑜只是心力交瘁,昏了过去,躺上一会儿应该就没事了。 周文把她平放在地上,呆呆凝视着她沉睡的容颜,她的唇,她雪白的颈,还有……她的胸……她睡得像个孩子!夜风一阵阵吹来,周文觉得口干舌燥,他心中突然闪过一个大胆的念头,嘿嘿低笑着说:“你不是问我看到了什么吗?我来告诉你……我偷学了你们茅山道的法术!” 周文伸出小拇指蘸了一点朱砂,在李瑾瑜的眉心中间画了一道寂识符,然后紧握住她温软的小手,开始念那段复杂的咒语。寂识符发出耀眼的白光,周文的心灵与失去意识的李瑾瑜再度合二为一,他忽略掉其他,全神贯注地注视着李瑾瑜所看到的一切。 这是茅山道历代传人都没有想到的方法——周文以李瑾瑜的身体为媒介,施寂识术解读自己的心灵!凌乱纷杂的画面飞快地跳过,过去十九年的生命像放电影一样一幕幕重现在眼前。他最终在记忆的缝隙里找到了周武留下的讯息。 …… 周武在恢复了意识以后,决心向韩梅和周文报仇,他的力量虽然还很小,但对付凡人已经足够了。他先吸干了韩梅的血,作为报复,他有生以来第一次尝试了人脑的滋味。没有煮熟的脑髓像一团粘乎乎的浆糊,那生腥的味道让他觉得很不愉快,不过复仇的快感压过了一切,周武强迫自己把韩梅的脑袋吸成一个空壳。 接下来该怎么处置周文呢?把他吸成一具干尸太便宜他了,周武要他用身体来赔偿自己的损失。他在周文耳边大叫一声:“把我的身体还给我!”趁他跌下假山,摔得心神不定之际附在他身上,施展移魂术把吸血獠的内丹种在周文的肓之上、膏之下。 移魂术几乎把周武的法力消耗殆尽,他需要吸人鲜血作为补偿,但他不愿意伤害自己的生身父母,他们是无辜的。周武于是选择了哥哥潜意识里痛恨的对象——初中时的班主任林永寿,并且把那具干瘪的尸体推在巷口的茅坑里,完成了周文一贯的心愿。 整个漫长的暑假,周武一点一滴熟悉和改变着周文的身体,尽管他是他的孪生哥哥,但控制一具完全不属于自己的身体还是需要很大的耐性。不过周武一点都不急,为了这一刻他已经苦苦修炼一千年了,即使再等上一年半载又有什么关系?时间的流逝对吸血獠来说毫无意义。 李瑾瑜的出现让周武感到了从未有过的危机,她是茅山道的传人,擅长使用灵符法咒来驱除妖魔。周武不愿意跟道门的法师为敌,他警告了李瑾瑜,并且威胁要把她吸成一具干尸。但是李瑾瑜根本没放在心上,她用苍灵符伤害了周武,逼得他不得不靠吸人鲜血来渡过危机。 那天晚上,周武原本想不惜代价除掉这个人类的法师,可是李瑾瑜有道门三朵青莲护体,周武尚未完全控制住周文的身体,很多厉害的法术使不出来,只好眼睁睁地放她一马。 李瑾瑜的哥哥李兵在石塔桥旁的这片废墟上布下天殇阵,以三昧真火和封魔印把周武逼到了绝境,他冒险强行融入周文的身体,利用吸血獠的法力施展控火术,轻而易举将李兵打成重伤。就在他打算取对手性命的时候,周文排他的意识开始苏醒,周武只好放弃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吸了第四个牺牲者的鲜血来压制周文的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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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师道的传人默言以镇魂术召唤吸血獠的魂魄,这时周武与周文身体的融合已经到了最紧要的关头,他决定速战速决,一爪抓破了默言的头颅就飘然远离,来不及吸他的鲜血。周武事后觉得有些懊悔,天师道传人的血一定很滋补的,不过放过他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若干天之后,在S大学大操场的防空洞里,周武终于完全控制住这具人类的身体,他正要取李瑾瑜的性命时,突然在自己的内心深处听到了周文的声音,他孪生哥哥的声音:“对于这个世界,我只是宇宙里的一粒沙,灰尘中的灰尘,可是对于我自己,我就是整个世界,我是整个宇宙!失去了自我也就失去了一切!所以,不管你是谁,请离开我的身体!没有人能夺走我的身体!” 这个声音里充满了骄傲和对自由的渴望,这个声音像丧钟一样在周武的耳边回响,他惊恐地发现自己变回一个孤独无助的怨灵,从哥哥陌生的身体里赶了出来,化作一缕轻烟,消失得无影无踪。周武没有想到人类的自我意识竟可以如此强烈,强烈到超过了一千年前的吸血獠王! 但是周武还是在周文的身体里留下了一些东西,那是吸血獠几千年的记忆和一颗珍贵的内丹。从某种角度看,吸血獠并没有死,周文是它的转世,一个有着强烈自我意识的转世。 …… 周文收回了寂识术,长长舒了口气,他睁开眼睛,发现天已经蒙蒙亮了。李瑾瑜眉心间的寂识符慢慢褪去了颜色,她从昏睡中清醒过来,觉得身上有些发冷,皱起眉头问:“我怎么不知不觉睡着了?”周文安慰她说:“没事,你只是累了,睡了一觉,现在是不是觉得好一点了?” 李瑾瑜坐起身来,不自觉地抱住双臂,周文在心里默默说:“不好意思,我本来应该脱下衬衫给你披上的,不过我衬衫里面只有一件汗背心,脱下来实在太难看了!”李瑾瑜渐渐想起了发生过的一切,她幽幽地说:“你还没有说实话,你在我心里究竟看见了什么?” 周文搔搔头说:“你真的想知道吗?如果你真的想知道的话我就告诉你,那个……这个……我看见的都是你印象特别深刻的事情,像你第一次来那个什么什么的,还有你在初中的时候偷偷喜欢上你们的班主任……”李瑾瑜气得几乎要给他一个大嘴巴,连忙打断他说:“够了,你闭嘴!” 周文小心翼翼地看了她一眼,抱歉地说:“对不起,我一定都忘掉,我保证!我发誓!”李瑾瑜握住滚烫的脸颊,叹了口气说:“随你的便吧,反正这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亏心事!倒是你……”她瞪了周文一眼,“脑子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我都为你害臊!” 周文尴尬地笑了笑,嘀咕说:“这是青春期的正常生理反应,每个男人都是这样的……”李瑾瑜不去理睬他,沉默了片刻,开始告诉他关于周武的事情。周文已经知道了真相,但当这一切从李瑾瑜的口中娓娓道来的时候,他还是觉得感慨万千。他和一千年前的吸血獠王在精神上是相通的,他们都有强烈的自我意识,追求无拘无束的自由。 唯一的不同在于它是妖魔,而他是人类。 李瑾瑜最后说:“我不知道吸血獠为什么在最后一刻放弃了你的身体,但有一点是肯定的,你继承了它的一部分法力。唉,这个世界越来越不安定了,穹隆山上的恶鬼,还有东湖里的溺死鬼,我担心G城还会出现更厉害的妖魔鬼怪。嗯……你愿不愿意学一点茅山道的法术,帮我一起驱除这些害人的妖怪?” 周文想到终于可以名正言顺地陪在这个动人的美女身边,心里非常的高兴,他一口答应下来,说:“我想学寂识术,你快点教我!”李瑾瑜“扑哧”笑出声来,说:“还没学会走路就想跑,哪有这么容易!寂识术是茅山道最深奥的法术之一,我从小学道,都只能支持十几分钟,换成是你呀,只怕三秒钟就昏过去了!” 周文微微一笑,也不说穿她,他仰头看看天色,东方已经发白,一片璀璨的朝霞横贯天际,像天女织就的锦缎。李瑾瑜顺着他的目光望去,不由惊叹道:“真美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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