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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哭喊著,垂怜任何一个我知道的神祗能帮助我,但不晓得又从哪里飞来两支蟑螂附在蚊帐上,我实在是无法想像,想像蚊帐爬满蟑螂的情景。我内心呐喊著:


‘我要崩溃了,我要崩溃了!!’


渐渐的我感到有点晕眩,蚊帐间的空气彷佛被抽出一样,我感到呼吸越来越急促,而蚊帐就好像被抽出气体的皮球一样,慢慢的扁了下来,我看见那蟑螂的身影越来越近,越来越大............当我醒来时,已经是艳阳高照,我赶忙坐起来,往四周审视一下,一切竟是那么的美好,天花板是天花板,蚊帐是蚊帐,桌子是桌子,我伸手摸了摸脸,摸了摸身体,呼~~还好是实在的。


我匆忙下了床,不管三七二十一把学长挖起来问个究竟,但学长说昨晚一切安好,他也没听到我的叫喊,他想了一想跟我说:‘会不会你做恶梦了??’这么一说我倒有点胡涂了,可是昨晚我是清醒的呀!!难不成....脑袋中浮出了那张飘在烟雾中的人脸和那印在镜子上的手印.............我看一下手表,已经快十点了,算了,翘课吧!


我把行李收了收,要求房东送我到车站,回家了。回到家,妈妈早已等著了,吃了不晓得是什么面,又跨过不晓得什么东西,妈妈还要我把衣服脱下来说要送去给什么法师收惊,又叫我去拜拜祖宗牌位和家里供奉的观世音菩萨,妈妈跟我说:


‘明天一大早去路口庙拜一拜吧!!’路口庙,顾名思义就是在路口的一间庙,说大也不大,小小的一间,可是在我们乡下地方也算是不错的了。


我从来没去注意它拜的是什么神,也从来没去注意这间庙到底叫什么名字。反正每当街头巷尾有什么事发生,大家就去那里拜一拜就对了。或许是家里祖宗有庇佑吧!一夜无事。早上起来时,妈已经去买菜,爸也不在,虽说是一夜安睡,可是就是有一股我也说不上来的奇怪感觉缠绕著我,我不暇细想,随便穿了穿,便往路口庙走过去......到了庙口,正要进庙门,突然间有人从我背后拉了一下,我回头一看,没人!!或许是这几天下来的神经过敏吧!我想。跨步又往庙里走去,可是这次我确定了真的有人在拉我,我赶忙回头一看,奇怪,真的没人呀!!而心中那股不对劲的感觉却越来越强烈,我不管三七二十一,先进庙再说!我用力的跨进庙门,就在那一刹那,我感觉有东西从我身上被剥离了,我一个跄,跌坐在庙里。虽然人已经在庙里了,但不安的感觉却不减反增,我的心跳越来越快,整个人也浮燥起来。我拿了一把香,点燃了它,走到供桌神像前,说来奇怪,那时后我心中丝毫没有请保佑我的意念存在,相反的,我却想赶快离开这座庙,我胡乱拜了拜,正要把香插进去香炉的时后,一个东西抓住了我的视线,那是一支蟑螂,飞快了从供桌的一角爬上了供桌上的四果,然后消失在水果的缝隙之间,我心头一震,香丢在地上,转身就要奔出庙门,突然间觉的头皮一痒,我伸手一抓,竟然从我头发上抓下了一支蟑螂,接著脚一麻,一支蟑螂竟爬上了我的脚,我跳起来,连忙抖动双脚,把那支蟑螂甩开,我大声叫喊著,声音在整间庙里回荡著,那时庙里还有一个管庙的老先生坐在庙口附近,但他竟一动也不动,彷佛生活在另一空间似的。蚊帐里的事情瞬间涌上心头,我全身上下不由自主的发抖了起来。


接著一支蟑螂掉了下来在我的肩膀上,我大叫一声,啪的一声就把它打死在我自己的衣服上,我抬头一看,天啊!!庙里正中的梁柱上竟爬了七八支的蟑螂,而那支我前晚见过的巨大蟑螂,赫然就在正中央。它不仅在它的腹部有一白纹,在翅膀上也有两个白点,在通体发黑的身上看来特别显眼。我双脚几乎就要软了下去,手臂一痒,竟又有一支蟑螂无声无息的爬了上来,我用力一掌,把它整个就打碎在我手上,我要疯了,我真的要疯了,我听到我自己喃喃自语:‘跟它拼了,跟它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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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间我似乎听到另一个声音,我不晓得是不是我当时意识不清,但它确实是说:‘快跑,快跑!!’我的脑袋一下子被拉回现实上,我鼓一口气,拔腿就往庙门冲去,接著飞身撞向庙门。


那时庙门早已开著,跟本就没有门,但奇怪的是我仍飞身"撞"去,因为我隐约觉得我被困住了,我一定要撞出这个空间!!就在我的肩膀抵达庙门时,好像碰到了什么东西,接著我整个人摔出了门外。我赶忙爬了起来,肩膀痛的要命,就在这时,我感到有一个东西从脑后袭来,我回头一看,一团黑影劈面就冲过来,我还来不及伸手挡,那东西已经撞了上来。但说来奇怪,那团黑影就在要撞上我之际,突然顿了一下,就好像被什么东西阻档了一下,接著就往下掉,我不暇细想,拔腿就往我家里冲去.........


到了家里,不安的感觉仍没减去丝毫,我可以感觉到"它"还在我身边,我背靠著我家供奉祖宗牌位的桌子不停喘气,脑中想起了有关大黑蛾的传说。(有看过司马中原先生所著路客与刀客小说的读者应该知道)那是一种鬼物,被祟的人活不过固定岁数,而且会一代一代被祟下去。大黑蛾祟人的方式是躲在面食之中,让人不知不觉的吃下去,从此就注定了被祟的命运。而按照小说内的说法,你若不把它抓到,它必定要祟到你才方休。


我心一横,到厨房拿了一罐杀虫剂和一个碗,来吧!!


那时是大白天,日正当中,整间屋子明亮亮的,我往四周仔细的瞧了一遍,没有半支蟑螂的影子。空气好像僵住了一般,我可以感觉到"它"正慢慢的迫近........突然间,客听一角有个养万年青的瓶子从桌子上无缘无故的摔了下来,ㄎㄨㄤ一声水花碎片四散,就在此时,一个黑影从瓶子里冲出,飞快的沿墙角飞行,我一咬牙,一个箭步上前,拿著杀虫剂就往它喷下去,没想到它竟一转身,直直的就向我冲过来,我跟本没想到它会来这招,等我意识到已经太慢,它整个身子已经在我眼前,但就在此际,在庙门发生的事又在重演一次,它好像是是撞到了什么东西,身子往后一弹,跟著就直直掉落,我想也不想,也不晓得哪来的勇气,就在它落地那一刹那,我一翻手,ㄎㄚ的一声就把它罩在碗里了,它在碗里横冲直撞,震的我的手都发麻,但渐渐的里面没有了动静,我随手在桌上拿了几本书,把碗重重的压在下面,一屁股股坐了下来,不知怎么的却哭了出来,那是一种长久被压抑后放松的感觉,我真的哭了出来。


过程虽只有短短数秒,但请相信我,我永远也忘不了那石光电火的瞬间。故事就这么结束了,大家一定很想知道那支蟑螂的下场,其实我也很想知道,当那个法师掀开碗时,我并不被允许在场,听我父母说,当碗掀开时,虽没有像小说中那支大黑蛾一样化成一滩血水,但确实在地板上看到三滴类似血液的液体,而那支蟑螂,就这么凭空消失了。


截至目前,我仍好好的活著,我想,这件事应该结束了吧!!


至于那个脸和那个手印是什么身份,那时我并不知道,后来我长大了,才渐渐对我的家族史有点了解,而"它"的身份也在一次奇妙的接触后被我了解了,不过,这又是另一个故事了..............


关于这种会祟人的鬼物,原是传说中的东西,很少人见过被祟的人会怎样,依据那位法师的说法,较常见的是蛾和蜈蚣,而蝴蝶和一种叫刁目虫的虫(不晓得这是什么虫,依照当时那位法师的音翻成国语应该是这样念)也有听过,至于我所遇到的蟑螂,法师说这倒是他第一次看到。这种鬼物并非一般昆虫,它是吸取人的精气为活,而祟的方式有祟世的(一代一代祟),也有祟地的(一个人祟完通常跑到邻近的人身上,所以当村里有人一个接一个死掉,有时就要怀疑村里是不是有人被这种鬼物祟了)。在这之中,蛾祟人是最恐怖,因为蛾最聪明,想捉它是难上加难,法师笑著说,看样子蟑螂并不怎么聪明,同样的招式竟然用了三次......至于为什么会选上你祟,这个法师就不太清楚了,可能是气相近,也有可能是前辈子恩怨,要不就是你去惹到它;这种鬼物的特徵便是体积较一般同种类的昆虫大,且身上斑纹色彩明显,若个位到郊外踏青,看到这种生物,可不要去惹它,否则..........你可能没我那么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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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娃


午夜的大街上,一个人影子都没有。街灯残破不堪,只有少数几只灯泡发着昏黄的灯光。张丰抬手擦着冷汗,一边快步走,一边不时回头。好象后面有人追上来似的。他越走越快,也不知怎么就走进了一条胡同。胡同又黑又深,一眼望不到头。他停下脚步,犹疑着要不要进去。


“爸~~~~~~爸~~”,一阵悠悠忽忽的声音从胡同深处飘来,夹在夜风里,又凄凉,又悲哀。“小雄,是小雄吗?你在哪里?”张丰一听,正是自己爱子的声音。“你别怕,爸爸马上过来救你~~”张丰顾不上黑暗,摸索着朝声音处走去。不知走了多久,他看见胡同尽头处有一团朦朦胧胧的光芒,光里好象有一个小孩子。“小雄,爸爸来了。”他加快脚步,很快来到光影前,只见小孩蹲在地上,低着头,两只小手正在地上拨弄着什么东西,一边玩,一边还吃吃地低声笑着。


“小雄,爸爸来了,跟我回去吧。”张丰说着,就去拉孩子的手。“爸爸,我不要跟你回去,你会杀了我的。”灯光下,那孩子慢慢抬起头来,小脸上一片血污,还插满了碎玻璃0爸爸,你不要杀我,小雄把这些玩具都送给你好不好?”孩子幽幽地说着,并把地上的东西一样样拣起来,放在手上,送到张丰面前。张丰一看,那一双白嫩嫩的小手上,赫然摊着两颗徜着血丝的眼球。冷汗从张丰头上一股股流下来。他忽然跳起来,没命地往胡同出口处跑。“爸爸,不要丢下我呀~~~~~~我好冷的,没人陪我玩,爸爸,不要走啊~~~~~~”黑夜的风里,传来一阵阵揪心的哭声。张丰吓得连头也不敢回,他只顾逃!我的小雄绝不会是这个样子的!那不是我的小雄!他心里狂喊着,很快就要奔到胡同口了。胡同外面是一片灿烂光明,还有很多人在那边大声说笑着。“我来了,我要逃出去,我一定要逃出去!忽然,一切消失了。外面的光,声音一下子全没了。周围立刻陷入深深的漆黑之中。张丰惶然失措,他前后左右看了看,只是一片黑寂。“爸爸,我在这里呀!咯咯,你没找到我,要受处罚哦。咯咯咯~~”无边的黑暗里,涌起一个小孩子的笑声。笑声就像冰冷的潮水,四面八方向他拥过来。这时,一张血淋淋的小孩子面孔一下子眼睁睁地出现在他眼前!那双流血的眼睛凸瞪着他,“爸爸,受处罚吧.....。”“啊!1张丰一声惨叫,猛然从床上跳起来。“丰,你又做噩梦了吗?”边上的妻子小芬被他惊醒了。张丰直喘着粗气,不能说话。“要不要喝点水?”小芬见他满头大汗,于是打开壁灯,下床去倒水。这时,“嗒”一声,卧室的门开了。门口,立着一个小孩的影子。“谁?”张丰大叫一声,拼命朝床后头缩,一边还把头别过去。“你不要过来,不要过来,小雄,爸爸没害你”。“丰,你胡说什么呀,这是小伟呀。”小芬埋怨着,一边走到门口抱起那小孩。“小伟乖,别怕,你爸爸发神经了。咦,你这么晚还不睡觉呀。”那小孩约莫三四岁,长得唇红齿白,很讨人欢喜。“妈妈,我刚刚做了一个梦,好吓人。”小孩嘟起嘴说道。“乖,做梦就是做梦,是假的,宝宝别怕,有妈妈在。”小芬哄着小孩。回头看到张丰脸朝里一动都不敢动,不觉有些好笑,于是走到床边笑着说:“小伟,看看爸爸。”说着,把小孩放到了张丰身边。张丰依旧背对着小孩。那小孩见张丰不动,竟调皮地攀上他的后背去。张丰感到耳旁有股热气呵过来,浑身一哆嗦。转过头来瞄了一瞄。没想到那孩子的脸凑得非常近,一回头,两人正好鼻子对鼻子。而孩子的一双眼睛,竟极其恶毒地盯着他!一眨都不眨0啊,你快把他抱走啊,快抱走。”张丰用力一推小孩,马上用毯子盖起头。“咯,咯,咯咯。”孩子被推倒在床上,非但不哭,反而还笑了起来。“丰,你今天怎么啦1小芬看见他这种样子,也有些生气。“小伟,别睬你爸爸。来,妈妈抱你回房睡觉去。”说着,她抱起孩子走了出去。房里又变得静悄悄的。张丰躺在被窝里,想起刚才那个眼神,越想越心惊胆战。他索性翻身坐起来,点上一支烟,吞云吐雾地猛吸起来。等半支烟烧完,心神才慢慢安定下来。“小雄,你要来找爸爸报仇吗?”他自言自语着。思绪仿佛又回到了那一个夏日的午后....。“砰,砰”一阵砸东西的声音,并伴随着一个男人愤怒的吼声和一个小孩的哭声。“看我今天不打死你1张丰赤红着眼睛,白皙的脖子上青筋毕露,手里的皮带呼呼生风。“爸爸,别打啦,别打小雄埃”一个小男孩坐在地上,被他打得哇哇大哭。原来这叫小雄的孩子,是张丰的前妻所生,自从两人离婚后,孩子便由他抚养。但是不久后,张丰和他所属公司老板的千金好上了。老板本来有意从中撮合,并想提升张丰为经理。可后来听说他还有个儿子,便冷下了这条心。这天,老板又任命了另外一个新的经理。因此张丰心里很不舒服。下班去接儿子时,老师又把他狠狠骂了一通,说他怎么管教的儿子,整个幼稚园最调皮的就是小雄了。又是说谎,又是欺负同学。所以一回到家,张丰再也忍不住了,抽出皮带狠揍小雄。打了十来分钟,张丰打累了,从酒柜里倒了一杯烈酒,一仰脖子喝了下去。酒劲冲上脑门,让他好一阵晕眩。忽然,他发现小雄正偷偷爬起来,向着阳台处跑去。那里有扇门,可以在阳台外把门锁上。“妈的,你还想躲到阳台上去,你以为我打不到你了吗?”张丰几步赶上去,却不料脚下一个拌,摔倒在地。等他爬起来时,小雄已经把客厅通向阳台的门给锁上了。“好,我让你锁。”张丰低吼一声,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一股邪劲,陡地跳起来,全身猛撞向那扇薄薄的玻璃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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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哗啦”一声巨响,张丰连人带着大量玻璃碎片撞到了阳台上。茫然中,他仿佛听见一声无比凄厉的尖叫声遥遥地从阳台下传上来。他一抬头,阳台上哪里还有小雄的影子,原来刚才他这一撞,竟然把门后的小雄撞出了阳台。等他疯也似地赶到楼下时,小雄早已经摔得血肉模糊,气绝多时了。那张胖胖的小脸上还插满了碎玻璃。“小雄,你怎么啦,你醒醒啊1张丰猛摇着怀里的孩子,但已经晚了。


后来,张丰得到他公司老板的帮助而逃过了法庭的制裁。对于小雄的死,他一阵内疚过后,也就长长舒了一口气。反而觉得轻松起来。他很快就和现在的妻子小芬结婚了。过后没多久,他们有了自己的孩子:小伟。可就在小伟出生的那一天晚上,发生了一件诡异的事情,让张丰从此陷入了深深的恐惧。那天在医院里,小芬进了产室。张丰则焦急地坐在门外的长椅上等。医院的长廊里静静的,由于是深夜,走廊里一个人也没有。只有惨白的日光灯闪烁着。产室里刚才还听得见小芬的叫声,而现在则是一片寂静。张丰等着等着,不禁昏沉起来。刚想合上眼皮睡一会儿时,眼角忽然捕捉到一个影子,在走廊转角处一闪而过。“谁在那儿?”张丰被惊醒了,匆匆走到转角处张望,那里也是一条长而幽深的走廊,而且连日光灯也没开。“谁,刚才是谁?”没有人回答,空荡荡的走廊深处,回荡出自己的声音。大概眼花了吧,张丰擦擦眼,转过头想返回刚才的走廊上去。一回头,就看到走廊里多了一个小孩!那小孩背对着他,正一步一跳的,轻飘飘地,朝着产室方向跃过去。“喂,是谁?站住1张丰一喊,那小孩子好象一惊,停住了身子。走廊里,孩子在前,张丰在后,中间了十几步路的样子。“咯咯..咯咯...咯咯”小孩发出了轻轻的笑声,声音冰凉而飘渺,在这医院的夜里显得分外寒气逼人。张丰顿时觉得一股子寒意从尾椎处直冲后脖子。他听出是谁的声音了!那孩子慢慢转过身子,惨白的灯光下,赫然是满脸的鲜血。“爸..爸,我..是..小..雄..呀,你..不认识..我了吗?我又..来..啦。”小孩举起一只手,缓缓地擦去脸上的血污....。“不要,不要,小雄,你不要吓我啊!1张丰惨叫着后退。忽然,有一只手从后面搭上他的肩头,张丰触电似的跳起来。“先生,恭喜您。”张丰一惊之下醒了过来,只见眼前站着一个护士,正拍着他的肩头冲他微笑着。嘘~~~~原来自己打了一个瞌睡。“先生,您夫人刚刚生了一个男孩,快去看看吧。”男孩??张丰一愣,跟着护士走进了产室,明亮的无影灯下,一个满身血污的新生儿正被医生捧在手上。“丰,看看你的儿子”小芬幸福地说着。但张丰心里一点兴奋的感觉也没有,反而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他忐忑不安地走上去,借着亮光凑近那孩子,一看之下,他惊呆了!这婴儿长得简直就是小雄的翻版!刹那之间,他强烈地感觉到,小雄又回来了!孩子出生后一个多月,张丰瞒着家人偷偷地找到一位法师。当时,法师算了一下小伟的生日以及小雄的忌日后,摇摇头说了一句“你走吧,该来的自要来,挡不住的。”“法师,你一定要救我。不然我就死定了!出多少供养我都肯啊1法师看他怕得满头是汗,苦笑着叹了口气,转身捧出一盆仙人掌。仙人掌不大,但绿郁匆匆,鲜嫩欲滴。“居士,这样吧,我送你这盆花。你要好好保养它,只要它好,你家里就会平安无事的。”张丰自从求得了这盆花后,极其精心地照料它。令他欣慰的是,自从花搬进来以后,家里一直没发生过什么怪事。小伟一天天长大了,和别的孩子没什么两样。见到张丰也是亲亲热热的。而且这孩子特别喜欢这盆仙人掌,时常去拨弄它。张丰一开始绝不让他碰,后来几年过去了,一直很太平。也就渐渐放下戒心,对小伟放任起来了。有时甚至还陪小伟一起玩赏这盆仙人掌,他早已经把医院那晚的事情淡忘了。可是,在两个星期之前,灾难终于降临了!


“丰,你回来了”小芬在厨房里。“恩,小伟呢?”张丰刚回家,边解领带边随意问着。“小伟在阳台上玩你的花呢。”“呵呵,他倒是很喜欢那盆花嘛。我去看看他。”可当张丰一上阳台,就看见小伟手里正拿着一把剪刀,一下一下剪着那盆仙人掌,仙人掌已经被剪烂,一片片残枝败叶散落在地上。“你干什么1张丰好象瞬间掉进了地狱,浑身冰冷。听到后面有人来,孩子停下手中的工作,回过头来,冲着他诡异地笑了一笑:“爸爸,你的花已经被我剪坏了,咯..咯..咯..咯..。”那孩子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变成小雄了。张丰只觉得脑子里“轰”一下,当场晕了过去。当他被送到医院苏醒后,马上冲出医院拦了一辆的士,以最快的速度去找当年那位法师。可当他到时,才发现早已人去楼空。因为生活很太平,所以他将近有一年多没来供养法师了。现在法师搬到哪里去他都不知道了。


自从那盆仙人掌被剪坏后的两个星期以来,张丰觉得儿子发生了可怕的变化。仿佛去掉了仙人掌的禁制后,原来附在小伟身上的小雄的阴魂已经苏醒了。他有好几个晚上,走过小伟房间门口时,总听到里面传来“爸~~~爸”的叫声,好象是小雄在呼唤他。而等他打开门时又没了。从此,他不敢再单独和小伟一起待在家里。他开始每天早出晚归。由于他这种异样的举止使小芬很担心,几次劝他去看看医生,但总被他粗暴地拒绝了。这几天来,他天天做噩梦,他觉得小雄好象就快要对他动手了。“喀”一声,卧室的门又开了。张丰的思绪被惊醒。“小芬,孩子睡了吗?”可是四周静悄悄的。没有人回答他。张丰按亮台灯,见卧室里就他一个人。但不知道怎么的,门开了。夜风吹进来,门一晃一晃的,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芬,你在吗?”他叫了几声,仍是一片寂静。张丰下床走到门边,朝外面的走廊里看了一看,走廊黑黑的,好象有一点亮光从客厅那里传过来。仔细听去,似乎还有一阵“呜呜呜”的低泣声,又像似风声。“芬,你在客厅吗?”张丰边问着,边循着哭声穿过走廊。他一跨进客厅,就看见一幅奇诡的情景:客厅的窗户大开着,月光照进来,一片银白色。小芬背对着他,跪在地上磕头。一边磕,一边哭;她正前方的桌子上,放了一幅黑白的遗像,但看不清楚是谁的。一个小孩正站在她旁边。这时,小孩回过头来,借着月光,张丰看清楚了,就是小雄!月光下的小雄,满面血污,脸上还插满了碎玻璃。见到张丰,那张血脸上堆满了微笑:“爸爸,你看看这是谁呀?”说着,小雄从身后拽出一样血淋淋的事物来,“砰”重重地扔在地上,张丰一看之下魂飞魄散!那躺在地上的竟是小伟0咯...咯...咯..咯..”小雄的另一只手从背后伸出来,握着一把明晃晃的刀子,慢慢地朝着跪在地上的小芬头顶刺下去。而小芬恍如未觉,依然在磕头。“小雄,爸爸和你一起死吧1张丰见小芬危在旦夕,小伟又生死不知,精神顿时崩溃,大声哭号着把头一低,猛地用身体撞向狞笑的小雄。“轰”一声震天巨响,他也不知道撞在什么地方,一下子失去了知觉。等他醒过来时,恍恍惚惚地只看见妻子小芬正在发疯似地对他又打又咬,好象还有很多人努力把她拉开。奇怪的是他自己一点感觉也没有。只觉得睡在一幅担架上。他看看周围的人,有警察,有邻居,好象他老板也来了。他们的嘴巴不停地开合,可又听不见在说些什么。回首看去,自家的窗户被撞出了一个大大的人形破洞,谁撞坏了我家的窗?他有点纳闷。“爸爸,我和小伟一起走啦,有他陪我玩,我不寂寞了。爸爸,再见啦~~~~”这时,空中传来一阵虚无飘渺的声音。张丰从人群的缝隙里望出去,只见无人的街口处,有两个小孩子,正手牵着手,一步一跳的,轻飘飘地消失于大街拐角处。刹那间,他感到自己好象失去什么最宝贵的东西,心头一阵难受。数日后,经医生检查,由于张丰长期患有精神妄想症,终于在某日深夜发作,亲手把儿子张伟推出窗外,导致其死亡。法院判其无罪。但必须送到精神病院作终身治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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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域公路


我从鬼域归来,带回了鬼域的一十二封信,我将把它们发往人间。


今天依然下班很晚,十一点钟,我又跳上了这个城市的最末一班车,向着我住的城市边角进发。长长的公车在无声中行进,偌大的车上只有四五个人。每个人都无声。脸色也都是苍白的。上班让人好累,生活更让人好累。我们都好累。


我习惯的又坐到最末一排,然后在颓废中点起一支烟。


我累得无力说话。不想多说一个字。我狠抽着烟。让烟把我的肺烤燃烧起来。然后我的眼睛便在一种凄蒙中清醒。我需要这样的时刻,每天都需要,因为我要证明我在这个城市里是否还存活。让烟狠狠的烧。爬上我孤犟的食指,扼紧还骄傲着的中指。


每天到这样的时刻我就会开始胡乱的思索。然后我的耳边就会响起一种粗重而激烈的喘息声。这时我回头,只要我敢回头去望一下,我就会看到长街的尽头一个瘦长黑影向着这辆末班车紧紧的追赶,他的喘息声总哪样清晰的响在了我的耳臌,我通常在这样的时刻是不敢回头的,我不也相信我所看到的,每次我都选择了逃避。


然后他倒在了路中间,那个追赶末车的幽灵,他被另外几个黑影留在街道中间,在也追不上这辆末班车。车上的每个人都麻木了。大家都好象没有看到这样的景象一样。我曾经怀疑是不是我的眼睛出错了,在第一次遇到时候我就问坐在旁边的一个老头,老头的头发已灰白,他只朝我笑笑。什么也没说,在我再三要求下,他才点点头说“是的,我也看见了,这里每个人都看见了,只是大家都不想说!”他朝我神秘的一笑,仿佛他知道的很多,只需要我开个好价钱他就会说出全部。


这是一群麻木的人,末班车上的几个深夜回家的麻木人。他们都无语的或坐或站着。


“停车!停车!!有人出事了!!”我拼命冲着司机大喊,司机第一次还停了,后来第二次就把哄下车来,这时大道中间冷冷清清的,什么人也没有。


“怎么回事?”我明明看到有人在追赶这输末班车的。然后。我只有一步一步孤独的走回去。回家的路好长。


“停车?求求你停车!!”总是有这样的声音再喊叫着。


每当午夜,每当哪张车发出最末一班时。只要我踏上这辆末班车,哪种清晰的喘息声就会在我耳鼓回荡。


其实一度我很‘死亡’!我就是哪个追赶末班车的幽灵。我已死了好多年。我死在的冰冷的报纸上,陈旧的新闻里:“最新报道,本市今晚发生一桩失火案,火中有两两人丧生,警方已证实,其中一具尸体为在在逃杀人犯潘小军…………”


我知道我已经死了,没有人会再来找我,我每天都强迫自己这样想。可是回忆依旧加深我的恐惧。没有人知道我杀过人,没有人。过去的我已经死亡。我在公司里埋头苦干。我什么话都不说。不说。


多年前我杀过一个人,那时我还年轻,我在另一个城市浪迹。有一天夜晚,我转到了城市的某个边角,我看到了最惨忍的一幕,三个喝酒醉的‘小半截’把一个穿白裙子的女孩拉到了黑暗中进行了强奸,她尖叫声令我恐惧,我缩在一旁偷偷的看,一直不肯离开,我现在终于明白了我当时为什么不肯离开,因为我很‘欣赏’!是的,就是这个词,我很‘欣赏’!


我感到了刺激。我一直躲在哪儿看,不久之后,我看到哪三个小流氓心满意足的离去。`现在是半夜四点,我看着她躺在哪儿,不动。凌乱的白裙在飘飞中透露出红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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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域公路


我从鬼域归来,带回了鬼域的一十二封信,我将把它们发往人间。


今天依然下班很晚,十一点钟,我又跳上了这个城市的最末一班车,向着我住的城市边角进发。长长的公车在无声中行进,偌大的车上只有四五个人。每个人都无声。脸色也都是苍白的。上班让人好累,生活更让人好累。我们都好累。


我习惯的又坐到最末一排,然后在颓废中点起一支烟。


我累得无力说话。不想多说一个字。我狠抽着烟。让烟把我的肺烤燃烧起来。然后我的眼睛便在一种凄蒙中清醒。我需要这样的时刻,每天都需要,因为我要证明我在这个城市里是否还存活。让烟狠狠的烧。爬上我孤犟的食指,扼紧还骄傲着的中指。


每天到这样的时刻我就会开始胡乱的思索。然后我的耳边就会响起一种粗重而激烈的喘息声。这时我回头,只要我敢回头去望一下,我就会看到长街的尽头一个瘦长黑影向着这辆末班车紧紧的追赶,他的喘息声总哪样清晰的响在了我的耳臌,我通常在这样的时刻是不敢回头的,我不也相信我所看到的,每次我都选择了逃避。


然后他倒在了路中间,那个追赶末车的幽灵,他被另外几个黑影留在街道中间,在也追不上这辆末班车。车上的每个人都麻木了。大家都好象没有看到这样的景象一样。我曾经怀疑是不是我的眼睛出错了,在第一次遇到时候我就问坐在旁边的一个老头,老头的头发已灰白,他只朝我笑笑。什么也没说,在我再三要求下,他才点点头说“是的,我也看见了,这里每个人都看见了,只是大家都不想说!”他朝我神秘的一笑,仿佛他知道的很多,只需要我开个好价钱他就会说出全部。


这是一群麻木的人,末班车上的几个深夜回家的麻木人。他们都无语的或坐或站着。


“停车!停车!!有人出事了!!”我拼命冲着司机大喊,司机第一次还停了,后来第二次就把哄下车来,这时大道中间冷冷清清的,什么人也没有。


“怎么回事?”我明明看到有人在追赶这输末班车的。然后。我只有一步一步孤独的走回去。回家的路好长。


“停车?求求你停车!!”总是有这样的声音再喊叫着。


每当午夜,每当哪张车发出最末一班时。只要我踏上这辆末班车,哪种清晰的喘息声就会在我耳鼓回荡。


其实一度我很‘死亡’!我就是哪个追赶末班车的幽灵。我已死了好多年。我死在的冰冷的报纸上,陈旧的新闻里:“最新报道,本市今晚发生一桩失火案,火中有两两人丧生,警方已证实,其中一具尸体为在在逃杀人犯潘小军…………”


我知道我已经死了,没有人会再来找我,我每天都强迫自己这样想。可是回忆依旧加深我的恐惧。没有人知道我杀过人,没有人。过去的我已经死亡。我在公司里埋头苦干。我什么话都不说。不说。


多年前我杀过一个人,那时我还年轻,我在另一个城市浪迹。有一天夜晚,我转到了城市的某个边角,我看到了最惨忍的一幕,三个喝酒醉的‘小半截’把一个穿白裙子的女孩拉到了黑暗中进行了强奸,她尖叫声令我恐惧,我缩在一旁偷偷的看,一直不肯离开,我现在终于明白了我当时为什么不肯离开,因为我很‘欣赏’!是的,就是这个词,我很‘欣赏’!


我感到了刺激。我一直躲在哪儿看,不久之后,我看到哪三个小流氓心满意足的离去。`现在是半夜四点,我看着她躺在哪儿,不动。凌乱的白裙在飘飞中透露出红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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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眼睛很茫然。那个女孩子,她站了起来,木木的就这样象着一个方向走去。我偷偷跟着她身后,我猜到她要做什么。在江边,她立住。连哭泣都没有。我试着放胆走近。看她。她却象没有看到我一样。


“卟嗵~!”她将往水里跳,我这样想。


我陪她站了很久,如果远远的望去,你会感觉我们象两个恋人。


“我想跟你说说我的故事,如果听完这些,你还想死,我不拉你?”我说。


我开始说起来,我目向远处,远处是一片黑暗,冷冷的海面……


“一年前,大约是一年前,我是个出外打工的流浪者,年关将近,我身无分文,我想回去,可是我没有钱,连卖车票的钱都没有,于是我想到了一个办法,去抢刧,我虽然身体单薄,但是我总能找到比我更不行的弱者吧,于是我去等,等到了第四天,我终于等到了,我运气真好,她是个女的,刚刚下晚班,很庆幸,她居然没有搭上末班车,她拼合叫着追赶,可是末班车没有停,于是我盯上了她,她有紧张的走着,不时回头看,但是我早已准备好打”打刧的地点,就在她经过的一个黑暗的小巷口,这里唯一的一盏路灯已经被我想办法搞坏了。她刚一经过,我突然一把冲上去,我听到她的尖叫,接续着我把她拖进小巷里,把她活活掐死,她开始的反抗很剧烈的,但是我已下了狠心,结果她死了,不再动了,于是我搜光她身上所有财物,只有三百零六块毛,没更多了。然后我跑了。


然后我回到出租屋,第二天我卖了车票返乡车票。没走多远,我坐的得车就翻车了,我死了,就这样死了。没有人知道我是谁,但是我却不能下地狱去,因为我的灵魂还得在世上流浪。“我停顿语声,看着她的反应。


她慢慢转头看着我,“你想干什么?”我尝试着问她。她的脸色苍白。没有回答。


“要不,到我家去?”我试着又问她。她竟然点头同意了。于是她就这样奇怪的跟着我走,我们走到这相城市的边缘。边缘地带。


在我的小屋里,昏暗的小屋里,我饥渴的爬在她身上发泄着,反正她快要死了,我这样想。我这样想。这样想。


我没有看到她的眼神,但是我感到腹下一阵剧痛。是把刀子插到我的腹下,我扶着肚子滚下床来,她疯狂的追杀过来,嘴里喃喃着:“我杀了你,我杀你,你们都不是好人,我要杀死你们……”


我抢过了他的刀,我早已是个负案在逃犯,我曾经杀过一个女人,她是我的女友,因为她要‘变心’嫁给一个有钱的公子少爷,所以我杀了她。然后我开始逃跑,我跑到了这个城市,现在我又要想杀人了,我抢过她的刀,然后把她按住,继续施暴,她又不动了,象是没有力气了,任我所为。我用了很长时间。直到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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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我毫不留情的杀死了她。直到这时候我才开始感到腹下剧痛阵阵,我想我要死了,我就要死了,我,我,……


直到我从恶梦中又惊醒。然后在我伏在已被汗水浸透的枕头上,大声喘息,我的喘息声跟哪个追赶末班车的幽灵一模一样。


这样的梦我一连做了好几年,反反复复。我终于知道我无法逃避。


大半年来我一直被这样的恶梦折磨着,我是人还是鬼,最后连我自己都搞不清了。


我终于再也无法忍受下去了,我被这样连续不断的恶梦捉弄,白天无精打采工作。这样下去会被开除的。于是我决定去看心理医生。


“你说吧,把你的心理话都说出来!”心理医生耿对我说,用一种平静铁语气对我说,“你是不是最近遇到什么不对劲的事?”


耿医生是一个大学的教授,心理医生只是他的嫌职,他平常教得都是心理学。他用最冷酷的语气对我说着话。


“你不要害怕你应该相信这个世界并无感觉的真正存在,人只是在自己意识中以为有鬼,其实心中没有鬼的人也就不遇到鬼!”


他不停的企图说服我。可是没用。


我总是无语。最后他就对我说:“你必须找出这个令人做恶梦的根源才行?”


我开始胡乱思想了,直到有一天,我走在凄清的夜路上,我才晃然明白,我应该做什么,那些白色的灵车(在我的眼里它们都是灵车)仿佛都是来接我归去。


我不能说出我的苦痛,因为我的病就是没感觉!


我投案了,在逃多年后我投案了。这就是故事的情节,我一生都打不开的结。我杀过两个人,我被判了死刑。白色的灵车来接我归去。可是死前那一晚我睡得很香。


如果还有来生,我会好好补尝!


寂寞公路,每站都下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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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友


既然每个人都会死亡,那又何必害怕它呢?我是在害怕死亡吗?还是面对死亡因无法抗拒而产生焦虑?自从得知自己身患绝症之后,这样的问题便在我心头纠结徘徊。听说网上有个人在连载死亡日记,我却不敢去读,只怕激起心中更大的痛楚。已知时日无多,我便辞去工作,在市郊租了一间屋子住下,大多时间守着一台二手电视度日。


一天夜里,正睡间突然被一阵喊叫声惊醒。睁眼一看,发现电视机被打开了,画面一看便知是一部武侠片。有小偷?门被关得好好的。望着黑漆漆的窗外,听着风吹树叶的沙沙声,我心中陡然间冒出两个字来:“有鬼1禁不住浑身一阵哆嗦,遍身的汗毛全竖起来了。小心翼翼地四下里望望,生怕哪里突然钻出一具骷髅或者一张满脸血污的面孔来,却又什么也看不到。是不是电视机的开关有问题了?我摇摇头,感觉不可思忆。呆了半晌,我下床把电视机关掉,想了一想,把电源插头也拔掉了。胆战心惊地钻进被窝,刚闭上眼,就听到一阵嘈杂声,睁眼一看,电视机又被打开了。这次我是真的害怕了。浑身抖了一阵,发觉手脚头颈似乎瘫软了,一动也动不了。过了好一会儿,我才鼓起勇气问了一声:“谁?”什么回音也没有。


“砰”、“砰”、“砰”,黑暗之中,除了电视机发出的嘈杂声外,就是我的心跳声了,四周也没有其它异象。慢慢地,我把视线转到了电视机上,见上面播放的居然是《天龙八部》。呆呆地看了一会儿,我心中突然转过一个念头:“要是真的有鬼该多好埃反正我也快要死了,如果真的有鬼,倒不会因此而太失落。”便在此时,我“听”到了“嘿嘿”的一声笑,准确地说是感觉到了有人在发笑。不过这次我却不再紧张了,反而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轻松。


“喂,朋友,你也喜欢金庸的书?”我问。


“是埃”我“听”到,不,感觉到有人(鬼?)回答。


我还是有点儿疑惑,到底是真的有人在回答我的话还是我真的快要死了,这一切不过是我临死前在精神恍惚状态下产生的幻觉?这个念头刚转过,就又清清楚楚感觉到有人在回答:“不是幻觉。”


“你是谁?”我问。


“我是鬼。”有“声音”回答。这种“声音”很奇特,不是用耳朵听到的,而是像一些有关特异功能的书中所提到的心灵感应一样,是用心感觉到的。


“你来这里干什么?”我继续问,好奇心已取代了恐惧感。


“跟你聊天。”那“声音”回答。


“你怎么偏偏找到我?”


“那是因为你有一种强烈的倾向于死亡的愿望,你的脑中就会发出一种不同寻常的波来;另一方面,”那“声音”笑了笑,“我和你有缘,所以就找上你了。”


“你是男的还是女的?”我感觉那“声音”有一种说不出的奇怪,竟分辨不出是男还是女。


“并不重要,”那“声音”又笑了笑,“鬼是没有形体的,又怎么分男女。”那“声音”突然一变,换作了悦耳的女子音调:“如果你喜欢,我就用现在的语调。”


“不,不”,我连忙拒绝,“还是用原来的‘声音’吧,那会给我一种奇异的感觉。”


“好吧。”那“声音”又转回原来的语调。


“你说鬼没有形体,那鬼以什么样的形式存在?”我问。


“你知道电磁波吧?”那“声音”问。


我点点头,怕它看不见,忙道:“了解一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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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呃,鬼是以一种波的形式存在,不过与当前人们所知的电磁波有很大的区别,人们现在还检测不到这种波。”


“人是不是有来世?你怎么不去投胎?”好歹我也是大学毕业,不知怎的,突然之间问起这样俗不可耐的问题来。


“哪有什么来世。”那“声音”淡淡道:“有生必有灭,这是宇宙的自存之道。”


“鬼是不是永远不会死?”心灵深处渴望永生的愿望促使我这样问。


“唉,”那“声音”叹了口气,“愚不可及。”


我默然。


那“声音”继续说道:“世上的人们总希望长生不老,岂不知这样一来,不仅地球上总有一天会人满为缓,整个宇宙空间也总会被人塞满。”


我反驳说:“我并不想长生不老,可是总觉这一生太倒霉了,什么也没有享受到,就这样死去,太不公平了1


“公平?”那“声音”反问,“什么是公平?又哪里有真正的公平?倘若真有什么公平,那要人人长一样的面孔,穿一样的衣服,吃一样的食物,做一样的事情。可真是如此,那又有什么乐趣?人生如梦,到头这一身,难逃那一日。荣华富贵是一生,穷困潦倒也是一生。百年之后,功也做土,名也做土。真正是悲剧也喜,喜剧也悲。”


“好死不如赖活着。”我不甘心。


那“声音”笑道:“以你此刻的处境,活着又有何乐趣?”


“你不是我,怎么知道我活着没有乐趣?”我跟它斗口。


“我曾经是人,所以了解做人的乐趣;你不是鬼,却不知道做鬼的乐趣。”我以为它会拾庄子的牙慧,跟我诡辩。它这样一说,我倒是一怔,问道:“做鬼有什么乐趣?”


“做鬼的好处多了,”那“声音”嘻嘻一笑,“没有病痛缠身的苦恼,不必为无穷无尽的相思伤心,不用为填饱肚子而蝇营狗苟,没有亲情的牵挂,不用遵守世俗的礼法道德。”它顿了一顿又说:“就像你吧,为了一点点的工资,疲于奔波,在老板面前唯唯诺诺,想说的话不敢说,想做的事无法做,为老母担心,为妻儿发愁,寝食难安。这又是什么乐趣了?”


“那是因为我穷困潦倒,所以没有什么乐趣;如果我有钱有势,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做人自然会有许多快乐?”我不信它的连篇鬼话。


“你又怎么知道呢?那些做大官的,哪一个不担心自己失去权势,不怕在权力斗争中成为牺牲品?那些富贵的人,一方面害怕钱财的失去,一方面又要处心积虑去赚取更多的钱财,为达到这样的目的,坑蒙拐骗者有之,巧取豪夺者有之,既惊于商场的险恶,又耽于噩梦的困扰。等到钱财多了的时候,却又无力享受。那些成功的人,以为掌握了自己的命运。当他们还是懵懂顽童的时候,只想要快快乐乐的玩闹嬉戏,又有什么成明星,当将军,做老板的愿望,慢慢长大了,为生活所迫,为命运所困,不得不去努力,去奋斗,冥冥之中,身不由己。”


听它这么一说,我不由笑了:“照你这样说来,我死期将至,倒是应该庆幸了?”


“那倒不必,对于活着的人来说。苦亦乐,乐亦苦。”


“纵有荣誉得失等事,宿因所构,今方得之。缘尽还无,何喜之有?得失随缘,心无增减。”我引了一句佛经。


“你能如此想,足见不是贪生怕死之辈。生亦何欢,死亦何苦。有朝一日,咱们黄泉路上作对鬼友。”


只听窗外一声鸡鸣。那“声音”道:“我得走了。”


我大奇,问道:“鬼……,你真的怕太阳吗?”


“鬼是以一种特殊的波的形式存在,太阳光中含有大量消弱这种波的成分,我抵受不祝再见。”


“再见1我揉揉惺忪的眼睛,实不知这一场经历是梦是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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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呃,鬼是以一种波的形式存在,不过与当前人们所知的电磁波有很大的区别,人们现在还检测不到这种波。”


“人是不是有来世?你怎么不去投胎?”好歹我也是大学毕业,不知怎的,突然之间问起这样俗不可耐的问题来。


“哪有什么来世。”那“声音”淡淡道:“有生必有灭,这是宇宙的自存之道。”


“鬼是不是永远不会死?”心灵深处渴望永生的愿望促使我这样问。


“唉,”那“声音”叹了口气,“愚不可及。”


我默然。


那“声音”继续说道:“世上的人们总希望长生不老,岂不知这样一来,不仅地球上总有一天会人满为缓,整个宇宙空间也总会被人塞满。”


我反驳说:“我并不想长生不老,可是总觉这一生太倒霉了,什么也没有享受到,就这样死去,太不公平了1


“公平?”那“声音”反问,“什么是公平?又哪里有真正的公平?倘若真有什么公平,那要人人长一样的面孔,穿一样的衣服,吃一样的食物,做一样的事情。可真是如此,那又有什么乐趣?人生如梦,到头这一身,难逃那一日。荣华富贵是一生,穷困潦倒也是一生。百年之后,功也做土,名也做土。真正是悲剧也喜,喜剧也悲。”


“好死不如赖活着。”我不甘心。


那“声音”笑道:“以你此刻的处境,活着又有何乐趣?”


“你不是我,怎么知道我活着没有乐趣?”我跟它斗口。


“我曾经是人,所以了解做人的乐趣;你不是鬼,却不知道做鬼的乐趣。”我以为它会拾庄子的牙慧,跟我诡辩。它这样一说,我倒是一怔,问道:“做鬼有什么乐趣?”


“做鬼的好处多了,”那“声音”嘻嘻一笑,“没有病痛缠身的苦恼,不必为无穷无尽的相思伤心,不用为填饱肚子而蝇营狗苟,没有亲情的牵挂,不用遵守世俗的礼法道德。”它顿了一顿又说:“就像你吧,为了一点点的工资,疲于奔波,在老板面前唯唯诺诺,想说的话不敢说,想做的事无法做,为老母担心,为妻儿发愁,寝食难安。这又是什么乐趣了?”


“那是因为我穷困潦倒,所以没有什么乐趣;如果我有钱有势,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做人自然会有许多快乐?”我不信它的连篇鬼话。


“你又怎么知道呢?那些做大官的,哪一个不担心自己失去权势,不怕在权力斗争中成为牺牲品?那些富贵的人,一方面害怕钱财的失去,一方面又要处心积虑去赚取更多的钱财,为达到这样的目的,坑蒙拐骗者有之,巧取豪夺者有之,既惊于商场的险恶,又耽于噩梦的困扰。等到钱财多了的时候,却又无力享受。那些成功的人,以为掌握了自己的命运。当他们还是懵懂顽童的时候,只想要快快乐乐的玩闹嬉戏,又有什么成明星,当将军,做老板的愿望,慢慢长大了,为生活所迫,为命运所困,不得不去努力,去奋斗,冥冥之中,身不由己。”


听它这么一说,我不由笑了:“照你这样说来,我死期将至,倒是应该庆幸了?”


“那倒不必,对于活着的人来说。苦亦乐,乐亦苦。”


“纵有荣誉得失等事,宿因所构,今方得之。缘尽还无,何喜之有?得失随缘,心无增减。”我引了一句佛经。


“你能如此想,足见不是贪生怕死之辈。生亦何欢,死亦何苦。有朝一日,咱们黄泉路上作对鬼友。”


只听窗外一声鸡鸣。那“声音”道:“我得走了。”


我大奇,问道:“鬼……,你真的怕太阳吗?”


“鬼是以一种特殊的波的形式存在,太阳光中含有大量消弱这种波的成分,我抵受不祝再见。”


“再见1我揉揉惺忪的眼睛,实不知这一场经历是梦是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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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域流芳


我从鬼域归来,带回了鬼域的一十二封信,我将把它们发往人间。


……


清明去了,清明又来。这是人间最长的雨季。


我叫赵明达,已经结婚了,我和女朋友感情很好,她叫小月(好象是吧,我有前世!),那一天,小月在我的注目安然睡午觉了,我上街去为她去买一个便当,自从离开家里,我们开始自己的生活后,除了维持房租,我几乎已经一无所有。我为我们的小家布置了所有爱心与金钱,每天我们都各自到这座城市的两端打工,我们相信我们能创造自己的未来。因为小月是那么好,我是那么的要强,那一年我二十四岁。她二十岁。我们共同构筑我们的向阳的爱巢,现在我兜里只有三块钱了,刚刚开始工作,我们至少得等一个星期,我不愿让小月知道这事,下午我想好了,我准备去卖血。只要一百块就够维持过我们最紧坚难的一星期。我们要让所有不看好我们的的预言成为泡沫。


现在,我走在烈日下,太阳晒的我有些头晕,很热的天,但是我的脚步却是那样的年轻和畅快。忽然我感到一种口渴,这时我猛然看到路边一个矮蹲着的红色的消防栓,不能说清是什么在我的深处的一根神经一阵莫明其妙的跳动。我的后背却有一股寒意,我想起我把小月锁在屋里了,现在是睛空万里,万里睛空。可是我眼皮不停的跳跃着。我开始感到不妙。一种第六感觉。


我以最快的速度买完便当就匆匆往回赶,越走越快,最后我不知为什么忽然发疯的跑起来了,(我那时脑子里全是空白,手指有点发凉),我刚到胡同口,就见围了很多人,原来是失火了,我们的‘家’就住在三楼————小月还在上面,我出来时她在睡午觉,我忽然明白我紧张的是什么了,我当时把门反锁了,现在火是从二楼烧起来的,已经进不去了。而我当初为了保护我们这个倾尽全力的家,还装上防盗装了,保护窗,也就是说,也就是说小月没有出路了,我很快就到了楼下,我马上就想冲进楼去,可是那是不可能的,火势太大了,火势太大了,那一场生命的烈火,至今仍在我清明雨季里焚烧。


我心急如焚,我失神的站在楼下大声叫小月的名字,我不能相信小月真会有事,我以为小月一定会逃出来,小月现在站在窗台上,满脸的恐惧和惊慌,我就在楼下大叫:“你快把窗棂拉开!”小月就用力拉窗棂,可是小月怎样用力都拉不开,她力气太小了,我在下吓的要命,实在等不急了,我顺着落水管爬到了三楼阳台,没有人能拦住我,当时火势已经很大很大了,我无假想起这场火是怎么来得了,我终于爬到了三楼的窗户外。


附在窗户外面,小月在里面,仅隔一道窗棂,我努力安慰小月说:“没事的,我拉开就可以救你出来了”,小月于是不在那么惊慌了,她也一起动手,我们两个人合力想打开窗棂,可是——还是枉然,我已用了全身力气,手都破了,可是没用。


这是火势还在蔓延,已经烧进屋子了,小月大声的说:“救救我,让我出去,我不要,不要被烧死”,她终于表现了她的脆弱的一面,但只有几秒钟,我说不出话来,我只是拼命扯着防盗窗的铁栏,我的手还在努力,我的心却已知无用了,可是我没有放弃。从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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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火已经把窗棂烤的很热了,我的手满是血。又黑又红的手,加上我的泪水。


“明达,你走吧,没有用了,你快下去吧”,小月忽然很冷静的朝我命令起来,火舌在它身后隐隐雷笑着走近,我抓紧铁榈的手已经开始冒烟了,可是我不能放手,我——“走吧,要不然你也会被烧死的”,小月开始大声的朝我怒吼起来,我固执的站在那里,小月惊恐的双眼就在我面前闪动,格外清晰,那时我最熟悉不过的人,是我前世今生的枕边人啊!


我,和她,距离这么近,近到我可以摸到她,我不能相信,这一道窗棂会是天人永隔,我感到很恐惧,“小月,小月,我不能让你离开我————”我伸手去想抓紧她的小手。可是她却忽然放弃,她后退一步“你走吧,为了我,好好活下去,”她的眼中有红色的泪光在闪动。她的身影很快就在我的面前被火蛇吞没,“不,我伸手去拉她,”我也掉了下来。


“你说你,想要逃,偏偏注定要落脚,灯息了,爱灭了,剩下空心要不要,春已走,花又落,用心良苦却成空,我得痛怎么形容,一生爱错放你的手……”


许多年后的一个午后,我就在这首歌的旋律中醒了过来。我同样躺在了客厅中。


自从那件事后,(小月死了,我摔晕过去了,保住了性命),我就一直想做梦能梦见小月,可是,没有。没有一次梦见小月。时间一年年过去了,家人都在为我的终生大事操心,后来,他们介绍我认识了现在的妻子——柔儿,那天,我见到她的那一刻,我以为眼花了,她居然酷似小月。


那天晚上,我梦见小月,小月在对我微笑,我问她:“你喜欢她,是吗?”,小月只是微笑。她穿着白衣,在天堂的草地上轻轻走着。象一首歌。象一杯冰晶的水。于是我明白,我找到了小月。她就是小月的化身。


再后来,我们结了婚,还有了一个可爱的女儿,生活的很幸福。


只是每次午夜梦回时,我都仍希望能再梦见小月。可是,没有过。一直到,今天晚上。今天晚上,我又一次梦见了小月,而且,小月哭的很凄惨,她的声音那样让人担心和恻恻。为什么呢?为什么会这样呢,我从梦中惊坐起在床头。这是他隐隐闻到一股臭臭的味道,是煤气!!!煤气没有关,为什么??为什么会这么大的味道。


是小月,我看到客厅里有个白衣女子的身影一闪。我明白了了什么。小月又回来看我们了。一定就要有事发生。


我快速的站起来,叫醒妻子,抱起女儿,连衣服都来不及穿,我们一家三口火速的冲到楼下,就在我们刚跑出去,楼内的煤气就爆炸了。


整幢楼上,只有我们一家幸免于难。


第二天晚上,我又梦见了小月,小月对我微笑,象是告别。一只翩翩的白蝴蝶从我的梦中飞走——梦别人间的视线~!


从此,我在也没梦见过小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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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域邮差


我从鬼域归来,带回了鬼域的一十二封信,我将把它们发往人间。


在我昏睡的十二个日日夜夜里,弟弟,我看到你了,你微笑着的通红的脸庞,在你小时候。哪时候你还很小。很小,小得象一个即瞬可逝的黑点…………


我的老家是在南方的农村,那时候是农历初八。那一季的冷风直刮得人心疼。我爸爸是被打成右派带着我们全家来到这个云南省最远的南方小村的。那时候弟弟还很小,真的很小,他从小就是我来领着。他总是不听话。于是他总是哭,他肚子饿,那是在七十年代末期。爸爸他们每天都去苦工分了。哪天清晨临走时,爸爸把弟交给我。


“小刚,你好好领着弟弟玩,这是半斤粮票,下午,你带他到公社食堂打一个包子,两个人分吃吧,我们中午在外插秧,不回来了!”爸爸说:“记着啊,小心别出事,割点牛草,放在牛棚里啊?”


我说好,然后爸爸就去了。


下午,我领着弟弟玩耍,边割好的青草,这时候弟弟说,“哥哥,我饿!”


“刚吃就饿,”我骂他不知足,我已经把属于我的大伴分给他,他还是不知足。其实就一个包子,现在想来还是不够,不过我早留了一手,我其实是卖了两个小包子,而不是一个大包子,这样我们分吃了一个,现在再拿出一个来,无论如何也可以挨到下午了。于是我又等了好久才把另一个小包子拿出来给他吃,没想到弟饿得虽然历害。可是竟然吃了一口,还想到了我。


“哥,你吃这些吧”弟弟掰了一大块给我,我没要,他就哭起来,我只好吃了,吃完包子,暂时没事,弟弟想骑牛,公社里的牛就在半山坡上四处随意吃着草。其中有一头我和弟弟给它取了个名叫“小乖牛”其实它并不乖,只是小而已,于是我战战兢兢把弟弟扶上去。


看着他没事,我也想去骑另一头,于是我绕过去另一边,没过去几步,忽听到弟弟大声叫喊起来,我吓一跳,连滚带跑过来,见弟躺在地上大哭,我吓得脸色苍白,过去正要扶起他,谁知他忽然大笑起来,他的小脸笑得通红发紫了,他指着我大笑。


“你竟敢骗我!?”我实在忍不住给我他一巴掌,他开始大哭起来,我这次不理他,不久他又笑起来。我还是不在理他了。直到吃公社吃下午饭时。我才领着他过去排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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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用剩下的二两五粮票卖了二个包子,我这次还是一人一个分了,然后我就吃了,弟弟高高兴兴跑到半山坡那边去了。我早上只吃了一点,所以下午这个就吃得很快。待我吃完时,就去找弟弟,他不知跑哪儿去了,我到村边小松树林里到处叫他“小杰、小杰……”这时候公社出去干活的人都陆续回来了,爸爸他们。我正着急的时候,弟弟忽然从后山坟地哪儿窜出来,脸上笑嘻嘻的,手里拿着些东西。我一看是野魔菇,便问他哪儿捡得,他告诉我是坟头上,我一惊,按照农村里的规矩,坟头上的摩菇是不能乱捡得。于是我把他手里魔菇扔了,拉着他跑下山去。回到村里,公社食堂哪儿挤满了刚做了一天工回来的社员们,爸爸正找我们呢。他问了我们没事,然后从裤子袋口里掏出一只金头蟀蟀给弟弟,他高兴极了,一把抢过去。我妒忌极了。可就在这时候,弟弟的脸上的神色忽然变了,变成了蓝皮。他的眼神发黑,爸爸大吃一惊,抢过弟弟,抱在怀里。


大声朝我吼喝道:“小刚,你给小杰吃了些什么?”


我六神无主说吓傻了:“说,没有啊,没有啊?”然后弟弟口里吐出了白沫,爸爸抱着他往公社的诊所奔去,许多社员们都跟在了背后。


……


弟弟的尸首,躺在了小小的一米长的棺木里边。许多人在劝爸爸,我妈妈早已在产我弟弟后由于产后风死去了。爸爸一心想把我和弟弟拉扯大,可是现在爸爸象是瞬间老了,许多人怕他想不开,在劝他,其中村的的老阿公说话最有效,说弟弟不是中毒死的,而是冲撞了煞神,动了村里的龙根,所以遭报。


就在他们把弟弟的尸体抱进棺木中时,我看到弟弟怀里滚出一个小包子,原来他没吃,他想留给爸爸来吃得,他爱爸爸,爸爸也爱他,只是不爱我。因为我是个女孩子,虽然他们把我当作男孩子来养。


那一夜,许多人把弟弟安葬后就离去了,可是我睡到半夜却被惊醒了,我听到客厅里有通通的敲打声。我慢慢爬走过去看,看到爸爸正把一颗一颗的松子敲碎,然后一颗一颗把芯捡出来,最后又小心奕奕的放到弟弟平常穿的小衣服上衣口袋里了。


“阿爸,你干什么?”我走过去问。我想安慰爸爸。我知道他很心痛。我想告诉他我会做他的好女儿。


“你弟弟平常就爱吃松子,我给他敲好了带去?”爸爸平静的说,我丝毫没有看到他眼神里闪烁的象弟一样的蓝光,当我走近时,他猛然奖铁锤砸在我的头上………


我什么痛也没有感觉到,我马上就看到了弟弟,原来他下直就在我身旁边,我拉起他的小手,向远方有光亮的地方跑去,这时候爸爸也追了过来,我回望处,只见我家里已经腾起了大火,蓝色的大火,紫色的大火,………村里许多人都跑来救火,火,火…………


爸爸追上了我们,带着我们一起走向一道有金色阳光的门。


这是在我老家农村的一座老坟。在我昏睡的十二天,我接到了这封信,清醒后。我亲自到山坡上看过这座坟。上面有名字,小杰,小刚,文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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