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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错的,就是这个地址。喏!你看,这是帐单,有你签的字。”


我接过来一看,是没错,我的签名清清楚楚地写在帐单上,也是用我的信用卡结的帐。收下电视,送走那几个工人,我再一次乱了头绪。再去挎包里看信用卡,还在。我怕极了,跑遍每一个房间,歇斯底里地喊:“是谁?出来,快出来,到底是谁?你要干什么?是谁呀?……”我喊得累了,喊得嗓子也哑了,可房间里除了自己的回声以外没有任何回应。我想我快疯了。


吃了好几片安定,我才又睡了一夜。


一大早睁开眼睛,听到卫生间里有哗哗的水声,我便起床去看,更可怕的一幕出现在我眼前:在浴室里,有一个女人在洗澡,而那个女人不是别人,正是,正是我自己。我想喊,可是喉咙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丝毫喊不出来;我想过去把那个自己赶走,可双腿像灌了铅,一步也迈不动。眼看着她洗好了身体,又吃了早餐,换好衣服出了门,而我只能无声地跟在她身后。那种感觉是飘飘然的,很奇妙。


跟着她,走在每天上班的熟悉的路上,邻居们都亲切地跟她打着招呼,却没有一个人理会我,更没有人听我跟他们说话。只有那条跟我很要好的可爱的小狗,看看她又看看我,受惊一样地跑开了。走到巷口,一辆车飞一样的开过,把她撞倒在地上,鲜血顿时流了出来,染红了路面。行人们都围上去看,交通顿时堵塞了。有人有目无睹地朝我撞过来,我来不及躲开,喊也没有人听,然后他们竟从我的身体穿过去。我,我成了空气的组成部分。


看着血泊里的我的肉体,我终于明白了一切:当灵魂慢慢从躯体里脱离出来的时候,当灵魂与肉体分别以两个独立的形式存在的时候,也正是我即将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了。这时,我看到在巷子的另一头,靖微笑地看着我,向我伸出了双手。我没有迟疑向他跑了过去,扑到他怀里开心地哭了。靖说:“你看,我说过我会来接你的,等你参加过自己的葬礼,我们就可以上路了。”


那天,我看着他们将装着我的肉体的棺材入土,听着神父为我念悼词,然后跟着靖像蒸汽一样升腾。靖牵着我的手,我感到我们慢慢地与空气融合在一起,变得透明,也许只有过滤得如此纯净才能够到达那个美好的世界吧。再见了,人间,能跟靖在一起,是我最大的满足。


现在,我们过得很开心,有时候我会想起人间的亲人和朋友们,想给他们一个忠告:假如不想太早地来我们这里,就千万不要去参加亡夫的葬礼,而且千万要用红绳把自己的灵魂系牢在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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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滴血


夜。


四周一片漆黑,沉得象墨一样,没有星,也没有月。


伸出手,手臂仿佛探进了一个不可知的世界,又仿佛探入了墨里,又仿佛,手臂已经就此离开了身体,不知去向了。


泪,慢慢滑过我苍白的脸庞。


“你没有前世!也不会有来生”


那个冷漠而尖细的女声象夜一样无处不在,它一次次冲击着我的耳膜。


我用双手抱紧了头,捂住耳朵。可是,还是躲不过那声音的冲击。


“你没有前世!也不会有来生”


“不!!”


我尖叫起来,我在黑暗中奔跑,不理夜的黑。


我什么也看不见,脚下的路柔软有弹性,空气中弥漫着恐怖和腐败的气息,还有一种淡淡的血腥味,淡的如同葡萄酒中极低度的酒精。


我不辨方向,也不想辨方向。


下一步,我的脚会落在哪里呢?管它呢!只要让我逃开这无处不在的声音,即使前面就是悬崖呢!我也一样跳下去!


前面真的是悬崖。


我一脚踩空了,身体往下掉,风呼啸着在我的耳边吹过。


我不停地,下落!下落!!下落!!!无止尽地落……


终于停住了下落的感觉,好象身体突然间没了重量,我飘浮在空中。


然后,我感觉到一双手抱住了我。


刺耳的声音没了。


空气中漫上来一股血腥味,甜甜的,鲜鲜的,象午夜初初绽开的兰花,充满着极尽的诱惑和迷惘。


我再次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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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并不象梦中那样深沉。


街上那彻夜亮着的街灯,昏黄的光透过落地窗帘,浸进了我的卧室,柔柔的。


我拥被坐在床上,从床头上拿起香烟和打火机。


打火机的火光在暗夜中一闪,耀着了我的眼。在打火机闪着火光的一瞬间,还有一样东西的反光也一闪,耀着了我的眼,也耀着了我的心。


我深深吸了一口烟,把它吞下去,让它在肺里打个转,再缓缓地从鼻腔中喷出。


拿起床头柜上那枝水晶玫瑰,在窗外透进来极淡的灯光下看她。


她是不是开了一点呢?我看不出来。


也许,她在每个我发恶梦的暗夜里,都在偷偷地舒展,偷偷地绽放?


我真的看不出来。


我不该去算命的,我想。


在街上的人流中穿过。


我茫然地看着街头霓虹灯火,我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也不知道自己需要什么。


我不知道。


在我等了三年之后,浩终于向我求婚了,我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他,我说:“好”我看见浩的喜悦,也感觉到自己的喜悦。


我终于得到了。


我的失落感是在我答应浩的求婚后,慢慢从我的心底里一点一点地渗出来的。


我得到了,但也在失去着。


我苦苦等待了二十几年,好象不全是为了等浩。那么,我还在等谁或是等什么呢?


血液在我的身体里流动,一边滚热,一边冰冷;我的眼睛,一边是红色的,一边是蓝色的,左眼是熊熊烈火,右眼是千年寒冰;我的舌尖上,一边滚动着呢喃软语,一边吐出杀人无血的利刃……


我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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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暗夜的街头,飘荡到十字路口时,我看见了十字路口的那张桌子,和桌子后面那个黑衣的女人。


她一直在看着我,我知道。


我在她的注视中走到她的桌前,坐下,看着桌上那颗水晶球,还有那本三世书。


“你,能知道我的前世和来生吗?”


那女人久久地疑视我,我感觉到她眼中的同情,温柔,无奈,还有怜悯。


不!我不需要怜悯!


我站起身来就走。


“你没有前世!也不会有来生”她的声音冷漠而尖细。


我蓦然转身,直视她的眼睛,她的眼光与我对视着,眼睛中依旧带着同情,温柔,无奈,还有怜悯。


她递给我一样东西,却是一枝雕刻精美的水晶玫瑰。


“水晶玫瑰开败的时候,就是你生命结束的时候。”


水晶玫瑰也会开花吗?我把那枝水晶玫瑰插在床头的时候心里这么想,有谁会相信水晶玫瑰会开花呢?但是,我相信。


我仍在暗夜的街头游荡,我想再见到那个黑衣女人,我想问她为什么,为什么我没有前世,也不会有来生。


但是我终于没有再遇见到,或说是没有再找到她。


我不知不觉走进了一家古董店。


从店外落地玻璃窗,我看见了一件瓷器,那是一个花瓶。


古董店里没有人,我径直走过去,拿起了那个花瓶。


这是一个细颈白瓷底的五彩花瓶,瓶上是一个着黄衫的女子,半依在曲廊的栏杆上,栏杆外是一个荷塘,开着朵朵粉红色的荷花,浓疏有致的荷叶下,一对彩鸳相偎依在一起。


不知为什么,我一眼就喜欢上它了。


我细细看着那个花瓶,看着那花瓶上的黄衫女子,后来,我笑了,我想,我之所以一眼就喜欢上这个花瓶的缘故,是因为那瓶上的女子有几分象我吧?


真的,那瓶上的女子虽然很小,却是画得极精致,那依栏的慵懒样子,那茫然的表情,还有那五官,真是有七八分象我。


“小姐喜欢吗?”一个声音在我毫无心理准备时响起,吓了我一跳。


转身看见身后站着一个三十来岁男人,英俊的脸上带着迷人的微笑。


不知道为什么,转头的那一瞬间,我的头脑里一片迷惘,好象有很多的东西向我涌来,又象有许多的东西抽离我的身体而去。


这样不知过了多久,我勉力镇定下来。


那男人的脸上仍带着迷人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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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暗夜的街头,飘荡到十字路口时,我看见了十字路口的那张桌子,和桌子后面那个黑衣的女人。


她一直在看着我,我知道。


我在她的注视中走到她的桌前,坐下,看着桌上那颗水晶球,还有那本三世书。


“你,能知道我的前世和来生吗?”


那女人久久地疑视我,我感觉到她眼中的同情,温柔,无奈,还有怜悯。


不!我不需要怜悯!


我站起身来就走。


“你没有前世!也不会有来生”她的声音冷漠而尖细。


我蓦然转身,直视她的眼睛,她的眼光与我对视着,眼睛中依旧带着同情,温柔,无奈,还有怜悯。


她递给我一样东西,却是一枝雕刻精美的水晶玫瑰。


“水晶玫瑰开败的时候,就是你生命结束的时候。”


水晶玫瑰也会开花吗?我把那枝水晶玫瑰插在床头的时候心里这么想,有谁会相信水晶玫瑰会开花呢?但是,我相信。


我仍在暗夜的街头游荡,我想再见到那个黑衣女人,我想问她为什么,为什么我没有前世,也不会有来生。


但是我终于没有再遇见到,或说是没有再找到她。


我不知不觉走进了一家古董店。


从店外落地玻璃窗,我看见了一件瓷器,那是一个花瓶。


古董店里没有人,我径直走过去,拿起了那个花瓶。


这是一个细颈白瓷底的五彩花瓶,瓶上是一个着黄衫的女子,半依在曲廊的栏杆上,栏杆外是一个荷塘,开着朵朵粉红色的荷花,浓疏有致的荷叶下,一对彩鸳相偎依在一起。


不知为什么,我一眼就喜欢上它了。


我细细看着那个花瓶,看着那花瓶上的黄衫女子,后来,我笑了,我想,我之所以一眼就喜欢上这个花瓶的缘故,是因为那瓶上的女子有几分象我吧?


真的,那瓶上的女子虽然很小,却是画得极精致,那依栏的慵懒样子,那茫然的表情,还有那五官,真是有七八分象我。


“小姐喜欢吗?”一个声音在我毫无心理准备时响起,吓了我一跳。


转身看见身后站着一个三十来岁男人,英俊的脸上带着迷人的微笑。


不知道为什么,转头的那一瞬间,我的头脑里一片迷惘,好象有很多的东西向我涌来,又象有许多的东西抽离我的身体而去。


这样不知过了多久,我勉力镇定下来。


那男人的脸上仍带着迷人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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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少钱?”


男人摇头。


“不卖吗?”


“不是,”男人低沉的音调让我觉得如此熟悉,“她是无价的。”


“无价?”我笑着把花瓶小心地放回架上,“看样子我是买不起了。”


“如果小姐喜欢,”他沉吟着。


故意想敲我?看他样子是在想怎样出一个高价,把我给狠狠狂宰一刀。


“小姐如果是真的喜欢,我可以不要钱。”他仍旧微笑着。


天哪!他想干嘛?白送给我?没那好事,一定心存不良!


“没价钱的东西我不要”说完我转身就走,可是,我的腿象被什么牵住似的,不愿迈开脚步走出去。


可我还是把那双没用的腿给扯了出去。


我一夜不停地做梦。


我没再梦见那个黑夜,我却梦见了古董店的老板,他穿着一身银色的衣服,披着黑色披风,象童话中的王子一样走向我。


然后,他用一把半尺来长,银色的马头刀,割破了他左手的中指。


我听见他在对我说:“我给你一滴血……”


我终于没有忍住,我再次去了那家古董店。


店老板——那个英俊的男人,好象算准了我会回来一样。


他微笑着,那种自信的微笑让我有点恼火。我之所以没有发火,是我发现,那个花瓶和古董店老板带给我的诱惑力,远远大于我的气恼程度。


我再次细看那个花瓶,并用手抚摸它。


这一次,我发现在那黄衫女子的黄衫上,在一点暗红色的东西,我用手擦了擦,擦不去,显然是烧成窑时就那样。哼,这瓷有了这么点污迹,可就不值钱了!


“这里是有点污迹,”老板仿佛看穿了我的心思,“但这可是真正的古物,康熙年间景德镇御窑的瓷器。其实,这一点的污迹才是最珍贵的,这里还有个故事呢”


“哦?”我半扬起眉头,半信不信的表情。


“有一个年轻的画匠,是在景德镇御窑里专给瓷胎上釉的。一次,他在给一个细颈花瓶上釉时,不小心弄破了中指,一滴血沾在了瓷器上,和画上的颜料混在了一起 本来这样,这个瓷胎就废了,不能再进窑烧的。但是年轻的画匠极爱这个瓷瓶,就偷偷找人带进了窑里。谁知这一烧,却使这滴血凝聚了天地之灵气,化为了一个精灵,附在这瓶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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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我看着他,“说鬼故事吗?”


“你不信?”他仍然笑着,“以后你就会信了,你不觉得这瓶上的黄衣女子很象一个人吗?”


我忽然想起了那梦,他在梦中对我说:“我给你一滴血……”


还有那个看三世书的黑衣女人的话:“你没有前世-…”


难道他说的这个故事就是我的前世?而他就是那个弄破了手指的画匠?


我用迷离的眼光看着他,我脑海里一片迷惘。


然后,他忽然就抱住了我,用力地吻我,吻得我喘不过气来,吻得我脑海中一片迷离,吻得我不记得我是谁,而他又是谁。


我自然而然地回应着他,用力地抱住他,享受他怀里的那黑暗、潮湿、迷离还有甜丝丝的血腥的味道。


我把自己交给了他,一个陌生的男人。


那时,我不记得我已经答应了浩的求婚,我也记不起世间的道德观念,我应该把我的初夜留给我的丈夫……


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我只是顺着身体中的欲望,让它在那极度的诱惑中自然爆发。


做完的时候,我伏在他的怀里哭了。


我看见他的眼中也满是自责,他用力地抱住我,他吻着我脸上的泪。


我看见身边的那个花瓶,于是轻声问他:“那瓶上的精灵,现在还附在瓶上吗?”


他眼中的自责更深了,“不,她不在瓶上了。因为她爱上了那个画匠,为了她的心愿,所以她投胎来到世间,要和那个画匠渡过人世的一生,完成她的心愿。”


“她死了以后,还会化为精灵,再回到花瓶上吗?”


“也许会,也许不会,我也不知道。”他的眼神和我的一样迷惘。


我带着他送我的花瓶离开了古董店。


也许,我就是那个花瓶上的精灵,而他就是那个画匠?我这样想着,也许我找到浩只是我不记得我来世间的目的了?


我在暗夜里再次梦见他,他对我说:“我给你一滴血……”


再次去古董店,他已经不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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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我看着他,“说鬼故事吗?”


“你不信?”他仍然笑着,“以后你就会信了,你不觉得这瓶上的黄衣女子很象一个人吗?”


我忽然想起了那梦,他在梦中对我说:“我给你一滴血……”


还有那个看三世书的黑衣女人的话:“你没有前世-…”


难道他说的这个故事就是我的前世?而他就是那个弄破了手指的画匠?


我用迷离的眼光看着他,我脑海里一片迷惘。


然后,他忽然就抱住了我,用力地吻我,吻得我喘不过气来,吻得我脑海中一片迷离,吻得我不记得我是谁,而他又是谁。


我自然而然地回应着他,用力地抱住他,享受他怀里的那黑暗、潮湿、迷离还有甜丝丝的血腥的味道。


我把自己交给了他,一个陌生的男人。


那时,我不记得我已经答应了浩的求婚,我也记不起世间的道德观念,我应该把我的初夜留给我的丈夫……


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我只是顺着身体中的欲望,让它在那极度的诱惑中自然爆发。


做完的时候,我伏在他的怀里哭了。


我看见他的眼中也满是自责,他用力地抱住我,他吻着我脸上的泪。


我看见身边的那个花瓶,于是轻声问他:“那瓶上的精灵,现在还附在瓶上吗?”


他眼中的自责更深了,“不,她不在瓶上了。因为她爱上了那个画匠,为了她的心愿,所以她投胎来到世间,要和那个画匠渡过人世的一生,完成她的心愿。”


“她死了以后,还会化为精灵,再回到花瓶上吗?”


“也许会,也许不会,我也不知道。”他的眼神和我的一样迷惘。


我带着他送我的花瓶离开了古董店。


也许,我就是那个花瓶上的精灵,而他就是那个画匠?我这样想着,也许我找到浩只是我不记得我来世间的目的了?


我在暗夜里再次梦见他,他对我说:“我给你一滴血……”


再次去古董店,他已经不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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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最恨的还是我自己呀,即使这样,我发现我还是想他!


我终于脱力地倒下了,我脸上满是绝望的泪痕。


夜更黑暗了,这是黎明前的最后一刻。


一个高大的身影站在我面前,我一惊,以为是他,抬头却看见是个蓝袍道人。


道人蹲下来,看着我说:“你面色青灰,头顶一道黑气,必是撞着了不干净的东西。”


我没说话,他的眼神在黑暗中依旧清楚无比,带着一种蓝色。


“这里有一把木剑,如果你再遇上那脏物,就直刺他的心脏,他就会死了。”


我用颤抖的手接过木剑,定定地看着那道人。


“不用害怕,一剑就要杀死他!要不,他反而会害你的。”


道人用他蓝色的眼神盯着我,我的心头一片迷朦。


“记住!一定要一剑刺入心脏”道人的口气十分严厉。


“我记住了,我一定会一剑杀死他”我木木地重复着。


我回到家的时候,天已经微亮了。


我打开灯,看着那个摆在矮柜上的花瓶。


有人敲门。


是谁呢?我从猫眼里看见是他。


我回身拿了木剑,藏进我的袖子里,然后从容地打开了门。


我把他让进我的客厅,顺手关上房门。


“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我柔声问他。


他走到矮柜边上拿起那个白瓷花瓶,微笑着说:“它在哪里,我都可以找得到”他的微笑依旧那么迷人,我的心也一阵阵地痛。


我走近他身边,他没拿花瓶的那只手轻轻搂住我的腰,我一只手揽住他的颈,踮起脚,微微翘起红唇,另一只手却慢慢将木剑抽出来。


他微笑着吻上我的唇,我的木剑也刺入了他的胸膛!


他的吻还是那么极尽诱惑。


疼痛让他全身一抖,那只白瓷花瓶从他的手上落了下去,可是他却没放开另外一只抱着我的手。


“这剑是在哪里来的?”他看着胸膛上那把直没入柄去的木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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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道人给的,他穿着蓝色道袍,有着蓝色的眼睛。”我的心也好象给剑刺了一样,痛,极度得痛!


“是他!这个卑鄙的家伙,他利用你”


我看见他的血慢慢从伤口处渗出,紫色的,紫得象是勿忘我的花朵。


“你这个小傻瓜,你上他当了,这样你也会死的,你再也无处可去了。”他的眼中无比地痛,他指着地上的花瓶说:“你的栖身处没了。”


他的血沾上了我的身体,我忽然间清明无比,我看见几百年前的一切。


我在花瓶中,我看着那个画匠,却是浩。我,爱上了那个给我生命的画匠,我想和他在一起。一个黑夜里,一个穿银色衣服,披黑披风的男人向我走来,他对我说:“我给你一滴血,化做你的身体,让你可以去人间投胎,和你相爱的人在一起。但是,你要答应我,在你渡过世间的一生后,你要和我一起走,你肯不肯?”我于是答应了他,我看见他的中指有一滴紫色的血滴下来,瞬间化做一个淡如烟般的女子,那就是我。


“我忘了一点,我的血里带着我的信息,所以你已经不再是瓶中那个精灵了。”


是的,我的身体是他给的,而我的灵魂却是浩给的。所以,我总是不断在矛盾,一边是热血,一边是冷血!


他的血越流越多,紫色的勿忘我在他身上盛开!


“我不该来找你的,但我忍不住,你是我的一滴血,我想你。可是,我却害了你”


我的泪流下来,我的心巨痛无比。


他再次吻着我,我象第一次一样迷乱,我想让他进入我的身体。也许,我和他本来就是一具身体,因为,我是他的一滴血。


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会选择跟他走。但是,却不会再有机会了。


他的身体慢慢变冷了,我的身体也在变轻变淡,在他血流完的时候,也是我消失的时候,我是依俯在他生命和身体上的一棵寄生草,我只是他的一滴血。


是的,我没有前世!也不会有来生!


我看见我的卧室里一片明亮,插在床头上的那枝水晶玫瑰正在艳丽开放,她已经开放到了最后,她凋零的时候,就是我生命结束的时候。


原来,我只不过是两滴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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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斋夜话


天,渐渐地暗了下来。


一个小孩抬头看了看,只见阴沉沉的天空,布满了乌云,像是从烟囱里冒出来的浓烟一样,随风飘滚着,哦,这是快要下雨的征兆,于是,他大声告诉身边的小伙伴——天要下雨啦!然后,小家伙们顾不上玩闹,他们叫嚷着一哄而散。


小孩也朝家的方向奔去,尽管他跑得很快,然而,他还没有看到家门,那黄豆般的雨点已经掉了下来,噼哩啪啦地从天上掉下来,他的小脑袋首当其冲地成了雨点袭击的对像,接下来,雨点才拍打在他的脸蛋和身上,他用手捂着脑袋,加快了飞奔的脚步。


他总算找到一个可以避雨的地方,其实是一座古庙,因为是年久失修,香火已断,所以,整座庙宇已经破烂不堪,雨水从屋顶的缺口漏了下来,滴落在几尊被蜘蛛网重重包围着的神像身上,发出叭嗒叭嗒的声音,天上也像是有个缺口,雨水哗啦哗啦地泼了下来,小孩很庆幸,至少这个地方还能避雨,他吁了一口气,伸手抹掉额头上的雨水。


“好酒!好酒”有个醉熏熏的声音说。


小孩低头一看,然后看到一个道士,他就躺在破庙的角落里,眼睛眯成两道小缝,一个鼻头又红又大,手里拿着一个葫芦,是朱红色的,他一边喝着葫芦里的酒,一边嘟哝着,一副很惬意的样子,身边还放着一柄桃木剑。


“小家伙,你好哇”道士把目光移到小孩身上,然后,他笑了起来:“外头的雨好大呀,你都变成落汤鸡喽!哈哈哈哈哈哈”


“这有什么好笑?”小孩有点不高兴了:“要是没有这庙,你也得跟我一样”


“哈哈哈那可不一定”道士笑得很张狂。


“哦?”小孩一愣。


“小孩,敢和我打个赌么?”道士忽然问。


“打赌?赌什么?”小孩瞪大眼睛看着他。


“就赌这雨”道士指着庙外说。


小孩不明白道士的意思,他用手挠挠头,还是不明白,然后又瞪大了眼睛,莫明其妙地瞪着道士看。


“哈,就知道你听不懂我的意思”道士笑着从地下跃起,然后,用手敲了敲小孩的脑袋,说:“这么说吧,这雨若是能把我淋得像落汤鸡,就算我输了”


“哦,输了以后又怎样呢?”小孩问。


“嗯……我可以免费请你喝酒”道士想了一下,说。


“呸,我才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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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好的酒你也不喝?”


“我不会喝酒。”


“那你要什么?”道士皱着眉头问。


“你能实现我一个心愿么?”小孩反问。


“你的心愿是什么?”


“嗯……现在还没想到,等我想到了,再告诉你。”小孩歪着头想了一会儿,说。


“好吧,就这么说定了”道士点了点头,道:“不过,这雨要是不能把我淋湿,输的人可就是你了。”


“那我就跪下来给你磕响头,叫你爷爷”


“好,一言为定”


于是,道士一闪身,往庙外跑出去,外边雨下得很大,道士在大雨之间跑过来,又跑过去,一边跑一边哈哈大笑,好像发了疯一样,然而,不管雨有多大,始终没有一滴雨水滴在他身上,跑回来的时候,他的衣服仍然是干的。


“真是奇妙啊”小孩惊奇地打量着他。


“哈哈哈哈你输啦”道士很是得意:“小家伙,快跪下来磕头吧”


“可是你是怎么做到的?”小孩忍不住问:“能告诉我么?”


“这个嘛,天机不可泄露”道士一脸诡异。


“……你会魔法吧?”小孩猜测。


“呵呵会一点啦”


“你可以再跑一遍么?”


“还跑?好,为了让你输得心服口服,道爷就再跑一趟”


可是这次道士的运气有点糟糕,因为当他跑到一半时,小孩突然冲他大叫一声,道士一吓,护身的法术顿时解除,哗啦一声,天上的大雨就淋在他身上,一眨眼的功夫,道士浑身上下已经湿透了,他很狼狈地站在雨里,脸上的表情很是槛尬。


“哈哈落汤鸡落汤鸡”小孩拍手笑着叫道。


“你使诈,这不算这不算”道士气呼呼地跑进庙里。


“可你就是输了,你想赖帐么?”小孩笑嘻嘻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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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赖帐?我怎么会赖帐?”道士的声音变得很响,因为雨水湿遍了他全身,那种感觉是很不好受的:“我是被你吓到,才会弄成这样的,你知不知道?”


“哦,被我吓到了吗?你的胆子好小哦”小孩说,“可是又没有规定不能吓你,所以,你输了,输了就不许赖帐”


道士无话可说,他瞪着小孩看了一会,显得有些哭笑不得,然后,他伸出手去,想敲一敲小孩的脑袋,可是小孩机灵地躲开了。


“呵呵真是个小滑头”道士似乎不生气了:“好了,服了你了,就算我输吧”


“本来就是你输嘛”


“你的心愿想好了么?”


“还没想到。”小孩摇头。


“那你慢慢想吧。”说了这一句,道士忽然问:“你叫什么名字?”


“蒲松龄”小孩回答,“你呢?”


“我的名字?早就忘记喽”道士说,“不过,别人都管我叫醉道人……”


“哦,醉道人,我也可以这样叫你么?”蒲松龄歪着脑袋问。


“可以。为什么不可以呢?”醉道人说着拿起葫芦往嘴里灌酒。


他们说话的时候,外面的雨已经停了,天也黑了,蒲松龄往外边看了几眼,他想起了家,还有家里的爹和娘。


“我要走啦”他说。


“走?上哪去?”醉道人有点舍不得这个小家伙了。


“回家埃”蒲松龄说着跑了出去,过了一会,他又跑了回来:“等我想好了心愿,再回来找你”


醉道人笑呵呵地点了点头。


蒲松龄这才又蹦蹦跳跳地出去了。


对面跑来一个人。


是一个很美丽的女子,天上没有下雨,但是她跑得很仓促,因为这个缘故,她跟蒲松龄撞了个满怀,浦松龄倒退了几步,终于倒了下去,摔在满是泥泞的地里,女子一惊,赶紧把他扶起来。


“小朋友,摔伤了么?”她问。


“没事,没事”蒲松龄连连摇头说。


“娘子娘子”有个声音从女子身后传来。


蒲松龄探头一看,一个书生慌慌张张地向这边跑过来,女子却不想理睬他,她从蒲松龄身畔跑过去,书生跑来过,停住脚步,看了看蒲松龄,然后又大叫着向那女子追上去,那是去古庙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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蒲松龄怔怔地站在哪里,望着他们的背影,心里很是好奇:他们在干什么啊?是在捉为藏么?小孩挠挠头,忍不住跑上去,因为他想瞧个明白。


当他来到破庙门口时,却发现有人在里面打架,一个是醉道人,另一个竟然是那女子,她的手里已经多了一柄剑,那健薄而锋利,总是不断地向醉道人的咽喉指去,却被醉道人不断地用桃木剑荡开,那书生则站在一旁发呆。


小孩跑了进去。


“为什么要打架?”他叫。


“因为她是……”醉道人的话没说完,那女子的剑又指过来。


“什么?”蒲松龄问。


“……狐妖”道士告诉他:“人妖殊途,我决不容她在世上姿肆作孽”


“不,不是的”书生忽然大叫起来:“她是人,不是妖怪”


“是啊,这个阿姨很好,怎会是妖怪?”蒲松龄也道。


“唉,你们都给她的障眼法蒙蔽了”醉道人叹了一口气。


那书生突然冲了过去,挡住了指向那女子的桃木剑。


“你干什么?”醉道人怒目而视。


书生转头说:“娘子,你快走吧”


“相公……”女子怔住了。


“快走啊”


“走?往哪里走?”醉道人喝道:“既然你们都不信她是妖,我这就让她现出原形”


他斗然向后一跃,拨开葫芦塞子,“呼”的一声,一股酒柱从葫芦中激射而出,继而化作一片酒雨,洒落在那女子身上,那女子顿时发出一声的尖叫,“当”,长剑掉在地下,她在酒雨之间痛苦地翻滚着。


“娘子,娘子”书生大叫着抱住她。


可是,这有什么用呢?


在那撕心裂肺的呼叫声中,他发觉抱在怀里的不再是个女人,而是一只狐狸,他傻眼了,这就是我的娘子么?她真的是狐妖?为什么我的娘子是狐妖?为什么?是的,他无法接受这个残酷的事实,他打了个冷战,松开了那只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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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书生大叫一声,向庙外跑出去。


绝望的眼神从狐狸眼中闪过。


醉道人哈哈一笑,念起降妖诀,“嗖”一声将那狐狸吸进了葫芦里!


“你要把她怎样?”蒲松龄问。


“不怎样,只要她永远都不能害人,如此而已。”醉人道说。


“可是她并没有害人啊”他又说。


“你怎知她没害人?”


“反正,我就是这样认为的。”


“她是妖怪,天底下的妖怪,有那一个是不害人的?”


“妖怪都是坏蛋么?”


“不错,它们都是坏蛋”


“哦?”


但是,蒲松龄挠着头想了很久,还是没想懂。


为什么妖怪都是坏蛋?


天空很暗,没有月亮,也看不到一点星光,从遥远的地面抬头看去,那就像是一张无边的黑布幕,披在夜空之中,黑暗的夜空下,一个垂着脑袋的身影,拖着沉重的步伐,一步步地走在荒野上,要走到哪里去呢?此时此刻,茫然、沮丧、失望、愁虑……一切不好的情绪,已经填满了他的胸间,最后,他在一块石头上坐下来,然后,他开始整理早已成为一团乱麻的心情,并且用脑子思考这一切。


“原来她真是妖怪”他叹了一口气,然后用自嘲的口气说:“而我,居然跟一只狐狸结了婚,这很可笑,不是么?她是狐妖,就算道士杀了她,那也是应该的,可是为什么……为什么我高兴不起来?为什么啊?谁能告诉我?”


“是因为你舍不得那位阿姨吧?”一个小孩的声音说。


书生心里一跳,顺着声音望去,不知什么时候,在他附近已经多了一个矮小的身影,他隐隐约约地看清对方是个小孩,是那个摔得满身都是泥泞的小孩!


“你怎知我舍不得她啊?”他问。


“不知道。”蒲松龄摇晃着脑袋说:“我是猜的。”


“唉……也许吧”书生又发出一声叹息:“不过,妖怪都是喜欢害人的,她肯嫁给我,究竟有什么居心呢?是为了害我么?其实是我想害她才对,今天遇到一个和尚,他说我家中有妖孽,又给了我一包药,让我用它毒死娘子,这才惹得她生了气,唉”


“那么,她害过你么?”蒲松龄问。


“好像……没有。”他想了想,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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