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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个故事
  有一个家庭,父亲早亡,只剩下母亲王氏带着十七八岁年纪的儿子。王氏靠给人缝逢洗洗赚些微薄的工钱供儿子读书,虽然日子过得寒酸,但是母慈子孝,母亲勤劳贤德,儿子用功读书,倒也苦中有乐。
  王氏为了便于儿子进京赶考,便在京郊租了一所房子。里外两间,外带一个小院。
  住了约有半月,这日夜里天气闷热,母子二人坐在院子里,王氏缝衣服,书生借着月光读书。忽然从大门外冲一个男人,身穿大红色的袍服,面上蒙一块油布,进得门来,一言不发,抢过儿子正在读的书本就冲进里屋。
  母子俩大惊失色,以为有歹人抢劫,但是家贫如洗,哪有值得抢的东西?但是那红袍人进了里屋久久也不出来,只得硬着头皮进屋观看。
  但是屋里空荡荡的一个人也没有,家里只有里外两间小房,并无后门窗户。王氏发现里屋床下露出一角红布,那人莫非躲在床下不成?
  书生抄起做为门栓用的木棍,和母亲合力把床揭开,床下却不见有人,露出的那一角红布原来是埋在床底的地下。王氏用手一探埋有红布的地面,发现仅有一层浮土,便命儿子把土刨开,看看那红布究竟是何事物。
  书生只挖了片刻就挖出一个红布包裹的大木箱子,箱子被一把铜锁牢牢锁住,无法开启。书生年轻性急,用锤子把锁砸开,箱子里面金光闪闪,竟是满满一大箱金元宝。
  母亲王氏大喜,认为这是上天可怜她母子二人孤苦,赐下这一大桩富贵来。只是这笔财太大太横,母子二人都不免心惊肉跳。王氏生来迷信,便从箱中拿出一锭元宝,让儿子去城里买上一个猪头,作为供品祭祀天地祖先。又把箱子按原样埋回床下。
  如此折腾了一夜,此时天已将明,城门刚开,书生拿了金子,便去城里买猪头。到了城内马屠户的肉铺,见刚好宰杀了一口大肥猪,血淋淋的猪头挂在肉案钩子上。儿子拿出金元宝交于马屠户说要买猪头祭祖。
  马屠户见这么一个穿着破旧的年轻书生拿出好大一锭元宝,觉得十分古怪。但是古代人认为: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读书人纵然穷酸落迫,但是到哪里仍然都被劳动阶层高看一眼。马屠户虽然奇怪,但是并没有认为他这钱来路不正。便把猪头摘下来递给他。
  书生出来得匆忙,并未带东西包猪头,血淋淋的不知如何下手。马屠户见他束手无策,觉得好笑,便拿了自家用的一块油布把猪头包上。书生谢过屠户,抱了猪头便往家里赶。
  那京城重地,做公的最多,有几名公差起得早,要去衙门里戍职,见一个穷秀才抱着一个血淋淋的油布包,神色慌张,急匆匆的在街上行走。
  公人眼毒,一看此人就有事。于是过去将他拦住,喝问:“这天刚蒙蒙亮,你这么着急要去哪里?”
  书生昨夜得了一大桩富贵,正自心惊,被公差一问,顿时惊得呆了,吱吱呜呜的说是赶早进城买个猪头回家祭祖。
  公差见是如此老实年轻的读书人,就想放他走路。书生正要离去,一个年老的公差突然说道:“你这包裹里既然是猪头,不妨打开来让我等看看。”
  书生心想猪头有什么好看,你们既然要看,就打开给你们看好了,未成想打开油布,却哪里有什么猪头,里面包的是血肉模糊的一颗人头。
  一众公差大怒,稍微有些大意,险些被这厮骗过了。不由分说,将书生锁了带回俯衙。
  京畿俯伊得知情由,向书生取了口供。把卖肉的马屠户和王氏都抓来讯问。
  马屠户一口咬定,从未见过这个年轻书生,而且今日身体不适准备休市一日,不曾杀猪开张。
  又差人把书生家中床下埋的箱子取出来,里面也没有什么金珠宝贝,上面满满的装着很多烧给死人用的纸钱纸元宝,在箱子底下是一具身穿红袍的无头男尸,男尸手中紧握一本书,正是昨晚书生在院子里读的那本。
  经杵作勘验,无头男尸同书生所抱的人头系同一人。死者口鼻中满是黑血,应为中毒而死。


第二个故事
  清朝的时候在山左县有个妇人,不知其名姓。有一日从娘家回来,丈夫因为有事在身,便使其弟去接嫂子。
  妇人骑了一匹黑驴,弟步行在后。路过一处深山老林,妇人尿急,命弟牵驴,自己走到树林里去解手,没走几步,发现几株老松树和怪异磷峋的岩石环绕着一处荒坟,很是僻静。
  妇人憋不住了,就在坟边小解,溺后束衣,发现里面穿的红裤衩没了,可是在解手时明明还在啊。
  妇人大惊,在周围找了半天也没找到。(阿豪听了大笑:“清朝女人穿内裤吗?”臭鱼解释说:“我也不知女人内衣在古代怎么说,反正你们知道就行了,别太较真了。”我说:“古代人穿的那个好象叫肚兜。”阿豪臭鱼都连连点头称是。)
  其弟在外边催促,妇人无奈只得放弃寻找,幸好衣服很长,不至于露了庐山真面目。出了树林骑上黑驴,匆匆而返。
  回到家后,私下里把此事告诉她的丈夫,丈夫吓得面如土色对她说:“这件事你知我知,切不可再对其他人讲起。”
  妇人不敢再说,但是始终不解其中缘故。
  到了晚上熄灯睡觉,二人躺在床上,丈夫很快就进入了梦乡,鼾声如雷。妇人想起白天的遭遇,非常害怕,翻来覆去难以入睡。
  忽然听到屋顶有物震响,声音很大,好象是一块大石落下。妇人害怕万分,连忙呼唤丈夫起来查看,但是连喊带推,丈夫始终一动不动。妇人点上灯烛观看,发现一把锋利如霜的刀插在其夫胸口,刀插得很深,拔都拔不出来。
  妇人大惊,嚎淘大哭。家里人闻声赶至,发现房间门窗关闭得完好无损,都怀疑是妇人谋害亲夫。于是抓住妇人到官俯告状。
  官俯讯问妇人,那妇人一时受惊过度,不能开口讲话。直到第二天才略微镇静了一些。妇人便把在林中丢失内裤一事凛告官俯。
  官俯命令验看那处荒坟,只见磊磊高冢,封树俨然,没有任何挖开过的迹象。
  把墓主招来质问,墓主说坟里埋的是家中的一个小女儿,年仅十一,因患病不治而亡,埋在此处已经十五年了。家里只是每年春秋时节派人来扫墓,其余的事则一概不知。
  官俯告之墓主人案情经过,要求挖坟开棺查看。
  墓主坚决不肯,官俯无奈,只得强行动手挖坟。
  几名衙役杵作一起动手,把棺材挖了出来,打开一看,众人无不愕然。
  那棺里并没有少女遗体,却有个少年和尚,赤身裸体躺在其中,头上正盖着妇女遗失的红色内裤。胸口上插了一柄锋利匕首,血迹殷然如新。
  详细走访的周围的寺庙,都说没有这个和尚,也无人报官有失踪的少年僧人。
  案情重重疑难怨苦,官俯多次勘察无果,只能悬为疑案。
  
  我正听得投入,没想到就这么没头没脑的完了。
  阿豪心细,问臭鱼:“你中间说,丈夫听了他老婆讲丢失红裤衩的事之后非常害怕,晚上就被杀死了,会不会这个丈夫就是杀和尚的凶手?”
  臭鱼说:“这我就不知道了,我看过的几本书上都没有结果,不过妇人的丈夫听了在坟边丢失内裤的事之后确实吓得面无人色,这是书上的原文,我记得很清楚,至于他为什么不觉得奇怪或者愤怒,而偏偏是吓得面如土色,这其中很值得推敲。”
  我怕他推敲起来没完,连忙把臭鱼的话打断:“你们俩讲的这两件事,一个是小说演义,一个是野史志异,虽然内容离奇,却没什么新鲜的。”
  阿豪问道:“那么依你说什么才算新鲜的?”
  我也点了支烟,一边抽烟一边说:“我从前经历过一件极可怕的事,从来没对别人讲过,我知道即使我说了也不会有人信。就连事后我自己回忆起来也觉得象是做了一场噩梦一样。咱们兄弟都不是外人,今夜我就给你们哥儿俩说说这件事,我以我的人格担保,每一句话都是真实可靠的。比你们俩讲的那些捕风捉影的事真实得多,毕竟我这是真人真事。”
  臭鱼说:“我也不管你是真是假,先讲来听听,我们都不是小孩子,自己还分不出真假么?”
  阿豪知道我一向沉着老练,轻易不讲大话,听我这么说很是好奇:“以前听故事都是道听途说,今天总算能听一件真人真事了,别卖关子,快讲块讲。”
  我说:“好,既然如此,那我就讲讲,嗯……该从哪里说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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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个故事

我所讲的真实经历
  
  在和臭鱼阿豪合伙做生意之前,我在一家私企打工。公司的老总叫张涛,是山东清河人,他家祖上都是卖牛杂碎的,年纪比我大个两三岁左右。他早先跟了同乡的一位大哥在海南做房地产,后来海南房市崩盘,那位大哥去了缅甸开赌场,张涛卷了一部分钱自己到上海做生意。
  张涛喜欢和公司里的员工称兄道弟,不喜欢别人叫他张总而要称其为“张哥”。
  说实在的我对这个人真没什么好感,觉得他的作风和经营策略都充满了小农思想和实用主义。换句话说我觉得这个人不是做大事的人,很小气,没眼光,缺少必要的魄力和智商,经常拖欠员工的薪水。
  也不知道为什么,张涛对我很器重,从没拖欠过我的薪水,而且公司的一些重大决策都和我商量,我想总不会是因为我也姓张吧?
  那天我象往常一样上班,中午的时候张涛神秘兮兮的找到我,说今天中午要请我到外边吃海鲜。
  我心里跟明镜似的:“这家伙肯定要找我有事,正所谓礼下于人,必有所求,古人云酒无好酒,宴无好宴。他这种小气的人不会平白无故的请我吃海鲜,只是不知他找我想做什么,我也不理会,且吃了他的再说。”
  
  张涛开车带我去了浦东新区世纪大道上很奢遮的名豪鱼翅城。
  我也不问他找我吃饭所为何事,埋头只管吃喝。
  张涛给我满上一杯酒说道:“老弟,咱们公司也就你是个人才,你刚来的时候我就发现你脑子好使,而且该说的说,不该说的一向都守口如瓶,你很有前途啊。”
  我嘴里塞了一大块鲍鱼,含含糊糊的答应了几声,心中盘算:“你把我抬得越高,越是要让我给你当枪使,我是何等样人,岂能被你这土老冒儿几句好话一熏就晕菜。”
  
  张涛自己也喝了两杯,边喝边说出一件事,我听了几句,心中已经明白了八九分。原来张涛在经人介绍,认识了一个很漂亮的女孩叫王雪菲,张涛看她的第一眼就死心踏地的爱上了她,豁出血本去追求了一年多,对方总算是答应了嫁给他。
  可是最近王雪菲和他之间的关系急转直下,有时约会的时候竟然一句话不说,总是一个人出神发呆,对年底结婚的事也不再提起。
  张涛想她可能另有新欢了,不由得又急又妒。追问王雪菲为什么对他这么冷淡,是不是和别的男人好上了?
  王雪菲连表情都没有,只是抬起了头似乎是在观赏天边的浮云,对张涛的话听而不闻。
  张涛对我讲了这些就不再说话,连喝了几杯闷酒。
  我知道他是在等我把话接过来,然后就要我为他办事。我才不会上当,我故意说:“张哥,不就是个女人吗,有什么大不了的,她既然是那种不懂得男人价值的坏女人,就随她去吧。凭你这么相貌堂堂仪表不凡,又有这么慷慨轻财的器量。何愁找不到个好老婆?日后必有良缘,今日一时失意,倒也不用放在心上。”
  张涛可能有点喝多了,动了感情,眼泪旺旺的说:“老弟,哥哥就拿你当亲兄弟一样,不怕兄弟笑话,什么事都不瞒你,我他娘的就认准了王雪菲了,没她我不能活了。我想求兄弟你帮个忙,你下班之后,晚上悄悄的跟着王雪菲,看看她究竟是不是在跟哪个野男人厮会,他娘了逼的,要是真这样,我非插了那小子不可。”
  我心说这不是让我当私人侦探吗,这缺德事我可不能做,连忙推辞:“张哥,这事关重大,我又没当过间谍,要是万一办砸了,那不是给您耽误事吗。”
  张涛从手包里摸出厚厚的一大沓钞票塞在我手里:“现在世道艰难,开个公司实在不容易,每天晚上我都要出去和客户应酬,根本抽不出时间,所以不得不跟老弟你张这个口,务必务必,千万千万,要答应帮帮我这个忙,你一定要找点确凿的证据出来,事成之后,做哥哥另有一番酬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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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观察了一个星期,发现王雪菲每天晚上六点半前后,就从家里出来。
  她有一辆经典款的全红甲壳虫,那是张涛给她买的,不过她却一直没有开过,每次出门都是步行,或者坐公交。我在后面跟踪,看看她都去哪里,逐渐发现了一些她生活上的规律。
  她每周一三五这三天,都要在晚上去黄楼镇界龙宾馆住上一晚。其余时间则是逛街买衣服,不与任何人交往说话,从没见过她有什么朋友或者熟人。
  我估计那宾馆多半就是他和情人幽会的场所了。不过不晓得她为何要大老远的跑到郊县去,市里有那么多宾馆酒店却偏偏不去。
  难道是怕被张涛知道?只是定了婚,又没正式结婚,应该不是因为这个。也许是因为她一直在花张涛的钱,担心被发现私情断了财路,看来这种可能性要大一些。
  另外还有一个发现,和王雪菲住在一起的有个十五六岁的弱智少年,整天穿得破破烂烂,拖着两条青绿色的大鼻涕在外边到处玩耍,深夜才回王雪菲家里睡觉。
  我问过张涛,他说王雪菲没有亲戚,是个孤儿,也没有任何兄弟姐妹。看来是她好心收养的流浪儿。
  我决定先从这个弱智身上着手,他和王雪菲整天住在一起,多多少少应该知道她的一些情况。
  
  这天傍晚六点我等王雪菲离开家之后,在楼下找到了蹲在地上玩屠杀蚂蚁的弱智,我走过去蹲在他对面跟他一起把蚂蚁一只只的用手指碾死。
  弱智见我和他一起玩,很是高兴,抹了抹鼻涕对我傻笑。
  我见时机成熟了,就装作漫不经心的问他:“我是阿华,别人都叫刘德华,你叫什么名字?”
  那弱智不知道我信口开河,以为我真的叫刘德华,不过他可能也不知道刘德华是谁,吸着鼻涕对我说道:“我小名好象叫宝石,别人都叫我傻宝石。”
  我跟他闲扯了几句,傻宝石说话还比较有条理,我觉得他其实也不是我想象中的那种白痴型智障,只是比起同龄人笨了一些,其智力应该属于小学一二年级的水平。他这是人傻心不傻。
  我问道:“宝石,我看你跟一个漂亮姐姐一起住,她是你什么人啊?”
  傻宝石只顾低着头杀蚂蚁,捏死十几只之后才想起来回答我的问题:“哦哦,那是三姑,我没家,在街上讨饭吃,三姑看我可怜,就带我回家。”
  我心中暗想王雪菲外表冷艳,想不到心地很好,看这流浪儿可怜就带回家,当真是人不可貌相,只是不知她为何自称三姑?排行第三?还是有别的含义?
  我问傻宝石:“你三姑有男朋友吗?”
  傻宝石听不懂什么是男朋友,我给解释了半天,他还是不懂。
  我继续问傻宝石:“三姑带你回家做什么?”
  “给我好吃的,晚上让我和她一起睡在软床上。”傻宝石靠过来小声在我耳边说:“三姑是神仙。”
  我心中觉得好笑,表面却不动声色,郑重的表示对傻宝石的话十分赞同:“三姑长得这么美,当然是仙女了。”
  傻宝石见我相信他的话,十分开心,接着说道:“她是神仙,怎么会不美?每次月亮圆的时候,三姑就去楼顶脱光衣服飞到半空对着月亮跳舞。”
  
  我听得头皮发麻,心想:“这傻小子满嘴跑火车,但是傻子是不说谎的,那是连傻子都知道的。他究竟是真傻还是假傻呢?我在社会上闯荡了这么多年,他要是装傻我不可能看不出来。”
  暮霭苍茫之中,我看见傻宝石两眼发直,傻呼呼的没有任何狡诈神色,绝不是在说谎骗人。
  傻宝石看我不说话,就自言自语:“三姑不让我说的,我给忘了,被三姑知道了我又要挨针扎了,很疼很疼的啊。”说完不停的揉自己的屁股。好象回想起来以前扎针的痛苦。
  我听出他这段话里隐藏了不少信息,就问道:“三姑会打针吗?我倒不知道她曾经做过护士。”
  傻宝石可能是想起王雪菲说过不让他跟别人讲自己的事,否则就折磨他,很是害怕,摇摇头不肯说。
  此事远远超出我的想象,现在若不问个明白,日后不知还有没有这么好的机会。
  我哄骗傻宝石:“宝石,你放心吧,你跟我说的话我绝对不跟别人讲,咱们两个人是好朋友,好朋友是要掏心窝子的,这叫肝胆相照,任何事都不可以对朋友隐瞒,否则以后没人愿意做你的朋友,也不会有人陪你玩了。”
  傻宝石有点动摇了,看来他很担心没人跟他一起玩。
  我继续巩固战果:“我刘得华发誓,绝对不会把你跟我说的话泄露出去,否则就让刘德华永远没有鸡腿吃。你告诉我三姑怎么给你打针,我就带你去吃肯德鸡好不好?”
  傻宝石见我发誓发得诚恳,又听到有肯德鸡吃,终于说了出来:“三姑肚子里有根刺,扎到人疼得要死。”说着把裤子脱了,让我看他的屁股。
  傻宝石的左边屁股好象是被巨大无比的毒虫所蛰,又红又肿。
  我暗暗心惊,心想:“月圆的时候脱光了衣服去楼顶跳舞?肚子里有根刺可以刺人?那是人类能做到的吗?傻子的话实在难以理解。他所说的究竟是针还是刺?那针会步会是用来静脉注射吸毒的?”
  我想不出结果,又盘问傻子详情,傻子翻来覆去也只是这几句对答,而且这家伙说话太没水平,讲了一大堆,基本全是废话。看来他嘴里确实没什么更有价值的情报了。
  既然答应了傻子吃肯德鸡,说话当然要算数的。如果对一个傻小孩都不能守信用,那干脆不要做人了。
  于是我带着傻宝石找了家肯德鸡让他吃了个够,并嘱咐他今天的事绝对不要泄露出去一个字。否则我也把他说的话到处传播,让他屁股上再挨几针。
  傻宝石最怕打针,满口答应,并发誓说如果泄露出去,让傻宝石一辈子没有鸡腿吃。
  
  我知道这个傻子嘴不严,稍微用点威逼利诱他就会说出去,不过我也不怕,让王雪菲去找刘德华算帐好了,我是绝不认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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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宝石的话真是云山雾罩,我越想就越是不解。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果然还是要亲眼看看才能明白。
  转天正是星期三,我估计王雪菲惯例要去界龙宾馆,便提前开车到界龙宾馆等候,想碰碰运气看能不能拍到几张她和情人幽会的照片。
  我到宾馆的时间是晚上七点,时间还早,我就在周围转了一圈,界龙宾馆的规模相当大,大门前一条林荫大道,古柏森森,清幽欲绝,整个主楼是五六十年代的建筑,经过半个世纪的风吹雨打,显得有些残旧。门面装修的却甚是奢华气派,地面上铺着腥腥红的地毯,大大的霓红灯字号隔着老远就能看到。
  大门对面有一家卖酒酿圆子的小吃店,我进去吃了两份,店主老夫妇十分热情,招呼的很周到,我平时虽然不经常吃甜食,但是感觉这里的酒酿圆子比城隍庙的要好吃许多。
  正想再吃一份,发现王雪菲到了,我连忙汇了钞跟上去,尾随着她进了宾馆。
  在宾馆前台,服务员问我是不是要住店,我说我是去找个人,就问了王雪菲住几号房,服务员查了一下,告诉我是三楼311。
  我没乘电梯,从楼梯上了三楼,长长的走道中站着一个年轻的男服务生,见我过来,就主动过来询问:“先生,您住几号房间?”
  我看了他一眼,他左胸前别着个号码牌311,我想这号码真有意思,和王雪菲住的房间号一样。我掏出假警察证件对他晃了晃,答道:“我是公安,查点事,你不要多问,也别多说。明白吗?”
  服务生看都不看我的假警察证件,只是盯着我的脸,就象是见到什么离奇的东西,看个没完。
  我被他看得有点发毛:“看什么?没见过警察是怎么着,跟你一样,都是一个鼻子两只眼。”
  服务生说:“表弟,你怎么也来了?姨夫和姨妈身体好吗?”
  我被他气乐了,心想:“我家的亲戚屈指可数,哪里有什么表哥,再说这服务生年纪比我小了不少,怎么能是表哥,真是乱认亲戚。”
  311服务员又对我说:“表弟,你怎么来这里玩?就赶快走吧,这地方很乱的,不太好。”
  我想他可能是认错人了,这小子既然认我做表弟,我正好将错就错利用这种关系打听一下王雪菲的事情。便没接他的话,反问道:“表哥,我跟你打听个人,住311号的大美妞儿你见过吗?她是不是经常来这过夜,她跟谁住一起?”
  311说:“见过的,她在这家宾馆长期包了房,每星期都来三天,而且固定住在311,风雨无阻。她是你女朋友吗?我劝你还是离她远点,那种女人你是养不起的。”
  我假装真诚无比的恳求:“我就喜欢她怎么办呢?感情这东西很怪,自己根本控制不住。表哥你无论如何都要帮我这个忙,我要确定了她确实是另有情人,就死心了,以后绝不会再找她了。”
  311服务生见我说的真挚,只得叹了口气,说道:“那好吧,谁让咱俩是亲戚,她房里确实有不少男人进进出出,我不知道哪个是她的情人。你说我怎么做才能帮到你?”
  我拿出个小型录音机递给311服务生:“你借机进去收拾房间,顺便把这个东西打开,藏在房间里,千万别让她看发觉。”我又拿了两百块钱塞到他手里:“不能让表哥白忙活啊,明晚这个时候我来取,到时再给你两百。”
  服务生跟我推辞了几句,见我执意要给钱,只得收了,我便告辞离开。
  
  回去的路上我觉得今天的事实在是顺利得异乎寻常,没来由的冒出个表哥,真是又好笑又奇怪。只要那个服务生把录音机打开藏好,那么明天就能拿到王雪菲被着未婚夫偷情的证据了,这事总算是对张涛有个交代。
  但是我又有种预感,事情不会这么简单就能了结,自己已经被搅入了一个深不见底的旋涡,难以自拔,越陷越深。
  我脑海中突然出现了傻宝石的模样,也不知是何缘故,只是隐隐感到十分不安。宝石虽然傻呼呼的,但是朴实真诚,我对他印象不坏,现在的时代是个越认真越热血就越被看成是白痴的时代,社会上的人虚伪油滑,我倒喜欢傻宝石性格的真实不假。
  我决定去看看傻宝石,绕了一大段路到了王雪菲住的小区。平时这个时候傻宝石都在附近玩,今天我在小区里转了三四圈却始终没见到他的踪影。
  我问了小区的一个保安,保安摇头叹气:“那个傻孩子真是可怜,今天早晨被一辆拉煤的卡车压死了,人都压扁了。”说完一指路边的一个弯道:“你看,事故现场的血还没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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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顺着保安指的地方看去,虽然天黑,但是在路灯下一大片暗红色的血迹清晰可见,从这么大的一片血迹中完全可以想象得出车祸的惨状。
  我心里有个念头一闪而过:他的死会不会是昨天我和他谈话有关?
  想起傻宝石傻呵呵的笑容,心里不由得发酸。这家伙可能从来到这个世界的那一刻开始,就没享受过真正的幸福,孤苦伶仃也不晓得他是怎么生活的。也不知吃了多少苦,好不容易活到现在,最后却落得如此悲惨的下场。
  有些人一生下来,就容貌俊美锦衣玉食,精神和物质都极其丰富,可以尽情的享受人生。也有很多人,就连生存所必须的物质资源都极度缺乏,如过说人类的命运是由性格决定的,那么冥冥之中,人格的高低贵贱痴傻美丑又是由谁来安排的?究竟有没有规则,如果有规则,这种规则是谁制定的?如果这些事都是预先安排好的,人生究竟还有什么意义?
  我心里很不好受,胸口如被刀剜。直觉得身上燥热难耐,把西装脱了,领带扯掉,拎着衣服在街道上盲目的乱走。
  走出两个路口,见前面是一家金壁辉煌的唐宋大酒楼,这时差不多是晚上八点多,正是吃饭的时间,酒楼门前停满了各种高档汽车,门前站了两个穿旗袍的漂亮门迎接待食客,里面人头涌动交杯换盏,热闹非凡。
  我想起来自己从中午到现在只吃了两份酒酿圆子,腹内十分饥饿。不过我一向对这些人多的高档酒楼没什么兴趣,只想去前面找家小馆子胡乱吃点东西。
  忽然酒楼门前一阵骚动,酒楼的大堂经理拉着一个新疆小孩的耳朵把他从里面拉了出来,那大堂经理连骂带打:“小赤佬,跑来这种地方要饭,找死是不是?”
  左手揪着小孩的耳朵,右手一记耳光,打得新疆小孩鼻血长流。又骂道:“你这脏兮兮的样子,给客人添恶心是不是?”说完一脚踹在小孩肚子上,把他踹到门外街上。
  我平生最恨仗势欺人,持强凌弱。心想这小孩只是在里面要饭,又没偷东西,你赶他出来也就是了,何必下狠手打人。
  我过去把新疆小孩扶起来,把他领到路边人少的地方,见他鼻血流个不止,我没有手帕纸巾之类的东西,就把衬衣口袋撕下来帮他堵住鼻子止血。
  我上学的时候曾经去过几次新疆,我问那孩子:“你会说汉语吗?你叫什么名字”
  小孩点点头,感激的看着我说:“我嘛,阿斯满江嘛”
  我笑着说:“我知道,新疆男孩的名字都要带个江,这个“江”就说明是有气质的男子汉。你是不是饿了?”从兜里拿出一百块钱给他,
  阿斯满江接过钱,从身上掏出一把短刀递给我:“英吉沙小刀,送给你的嘛。”
  我知道这种英吉沙是新疆男子在出门远行的时候,家里长辈都要送他一把随身短刀,表示御祝一路平安吉祥,就象是汉族的吉祥物一样,从意义上来说是十分贵重的。
  我说:“这刀很贵重,我不能收,你好好留着吧。”
  阿斯满江不肯,死活都要我收下,我推辞不掉,只能收了。阿斯满江说他是跟家乡的几个大一些的小孩一起来内地的,他们都去偷东西,阿斯满江的家里世代都是阿訇,不肯做有失尊严的事,但是没有钱,找不到活干,只能到处流浪要饭。
  我见他可怜,又想起死掉的傻宝石和他年纪相仿,动了侧隐之心,于是拿出钱包,里面大约还有一千多现金,我只留下几十块零钱,剩下的都给了阿斯满江:“这里的生活不适合你,买火车票回家去吧,家里的妈妈还等着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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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阿斯满江分手之后,我站起来想走回去取车回家,却发现酒楼的大堂经理在门前看着我直翻白眼,那意思好象是在说:“你这家伙,多管闲事,而且给一个新疆小崽子那么多钱,真是有病。”
  他要不对我翻白眼还好说,我一看他这种势力小人的样子不由自主的就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心想:“我正好要找地方吃饭,今天要不吃你个人仰马翻,姓张的就不是站着撒尿的。”
  
  
  当下更不多想,迈步就进了酒楼.那大堂经理见我进来吃饭,马上换了幅面孔,陪着令人肉麻的笑容把我请进里面.
  我挑了张空位坐下,服务员小妹很快就倒上茶来,把菜单递给我,并介绍说:先生来的蛮是时候的,今天刚好有新鲜的龙虾,咱们这的三吃龙虾远近闻名,南京苏州都有很多客人慕名而来,还有三文鱼也……”
  我一摆手打断她的废话,也不看是不是喜欢吃,就指着菜单上最贵的菜点了七八个,又要了两瓶好酒。大堂经理在旁边看了,虽然觉得我举动奇怪,一个人吃饭点这么多菜,但是他看见我刚才给新疆小孩很多钱,出手大方,觉得我肯定是个有钱人,也就不去多问,自去招呼其他的食客。片刻之后佳肴美酒流水般的送了上来。
  我看了那大堂经理的举动,觉得好笑:“你只看见我给那小孩一大把钱,却不知道我钱包里只剩下了五十多块零钱。”
  不一会儿吃得酒足饭饱,觉得身后站着的服务员小妹十分碍事,就打个响指把她叫过来,吩咐她给我再加一份鱼头酸辣汤。
  服务员小妹也是没什么经验的,没看出来我肚子撑得溜圆,哪里还喝得下汤。她转身去取汤。我一瞥眼之间,只见周围的人都各忙各的,没人注意我,一口喝干了杯中的剩酒,心中暗道:“张某去也”抬腿就往外跑,还没等大堂经理和一众服务员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我已经穿过了一条马路,到了十字路口拦了一辆出租,随着出租车开动,路边的街灯不停的向后掠过,心中充满了活着穿越敌人火力封锁线的喜悦。只是吃得太多,肚子有点闹腾,心想下回跑路就不能吃这么饱了,正想着,只觉肚里翻江倒海,酒意上涌,赶紧把车窗摇开,哇哇哇的吐了一路。
  
  此后一夜无话,第二天晚上我下班之后,直接去了界龙宾馆,我那表哥果然不负所托,事情办得极其圆满,把录音机交还给我。
  回家的路上,我迫不及待的把磁带装进车里的音响中从头播放,发现录音效果不太理想。
  从磁带中所录的声音听来,昨天晚上在王雪菲的房间里,的的确确还有一个男人,只是王雪菲的声音十分清楚,那男人的声音模模糊糊断断续续难以分辨究竟说了些什么。
  我虽然不知道那男子说话的内容,但是根据王雪菲的话语推断,前半段两人一直在说话,就如同平常两个人闲聊,都是谈些琐事,无关紧要,也无非就是晚上吃的什么,新买了什么衣服化妆品之类的事情。
  后半段两人可能上了床,不时的传出王雪菲放荡的笑声和呻吟,我正听的骨头发酥,录音带却到头了。
  我想凭这盒录音作为证据,如果交给张涛,似乎欠缺了一点说服力。因为声音质量实在太差,虽然象是有个男声,但是每到他的声音就似乎受到了信号干扰,呲啦呲啦的模糊不清。
  突然想起一个人来,我有个好朋友叫刘永利,外号“抄子”,他在电视台做调音师,他那里有很多专业的录放设备,我去找他帮忙,看看能否把这盒录音带的杂音消除掉,把原音还原出来。
  提前打了个电话到抄子的单位,约了时间过去。
  
  抄子先听了一遍磁带,笑着说:“你又想敲诈哪个富婆啊?把人家开房偷情的声音都给录下来了,你也太缺德了。”
  我说:“我哪损得过你呀,你是专业人士,你要去了,就不录音了,就该现场视频直播了。那损招你又不是没用过。”
  抄子嘴上跟我聊天,手中不停的忙活,把录音转到了电脑上,看了一会,突然不再说话。
  我问他怎么了?
  抄子说:“这录音很怪,你确定是在宾馆的房间里录的吗?那房子有多大面积?”
  我也没进去过王雪菲开的311房,凭经验说:“怎么着也有二十平米吧,四星的宾馆,双人间不会太小。”
  抄子说:“那就奇怪了,我不跟你说的太专业了,我简单的给你解释一下,在一个封闭的房间里声音从人体中发出,肯定会在四周的墙壁上产生声波的反射,声波会一层一层逐渐的减弱,空间的大小决定了声波反射量的长度。你这盒录音带中的录因,从声波的反射长度上看,录音的空间只有一只手掌大小。”
  我说:“会不会是录音机藏在什么狭小的空间里录的?”
  抄子摇头说:“绝对不会,如果是隔着东西录音的话,那种情况声波不是向外扩散,而且会有回声。不过这个女人的声音倒是正常的,应该是在一间十五平米以上的房间里发出的。”
  我又推测:“男女两人的声音是不是后期合成的?”
  抄子说:“你开什么玩笑,这两人的声音虽然不象是在一个空间里发出的,但是这段录音完全没有任何合成加工过的迹象。如果中国有人能合成这么无懈可击的录音,他早就被美国情报部门挖墙角挖走了。”
  毕竟隔行如隔山,抄子虽然已经尽力用最通俗的语言描述录音的情况,我还是只听懂了一小半。我干脆就直接问他:“你能不能把这里面男声的干扰过滤掉,还原本来的真实声音?”
  抄子苦笑着说:“我也算是专家了,但是这活,别说是我,就是把全世界的专家都找来,也没戏啊。”
  我感到很失望,看来前一段时间的工作都白做了。我又想起一件事:“抄子,如果让你来解释这段录音为什么会录得这样奇怪,你怎么解释?”
  抄子想了想,然后一字一句的回答道:“如果让我说,那就只有一个解释,这~个~男~人~的~声~音,来~自~另~一~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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抄子的话没有引起我足够的重视,我认为他当时之是在开玩笑,事后我和他谈起这件事,他说当时确实是随便说说,因为没有理论依据能解释。
  为了进一步取得证据,我在周五晚上带着照相机在守候在界龙宾馆大门前,从晚上七点一直等到九点连王雪菲的影子都没有见到。
  一段熟悉的合铉响起,是《檄!帝国华击团》。看来是有人给我来电话了。我拿起手机瞄了一眼,张涛的号码。
  我把车停在一棵大树下边,站在外边接通了电话。
  张涛在电话中问我最近的调查工作进展如何?
  我说不是很顺利,有不少预想以外的阻力。
  张涛说:“兄弟你别着急,这事确实不太容易做,我相信你已经尽力了。客气的话我就不多说了,当哥哥的忘不了你的好处。”
  我一听这话乐了,我说:“张哥,你看过《勇闯夺命岛》那部电影吗?
  张涛说:“没看过,怎么了?”
  我说:“在电影里肖恩康纳利有一句很棒的台词:只有把事情搞砸了的人才会说我已经竭尽全力了。”
  张涛听了也哈哈大笑:“真有意思,那成功的人该说什么?”
  我说:“成功的人什么都来不及说,因为他急着回家去操绝代佳人。”
  张涛乐得喘不上来气,用浓重的山东口音连叫:“他娘了个逼的,绝了!他娘了个逼的……”他平时一激动就爱说这句。
  我安慰他说:“张哥,你不用担心,我什么时候把事办砸过?上次跟你说了一个月,一个月之内,我一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张涛说:“哥就等着你的好消息了,对了,他娘了个逼的,王雪菲那妮子,今天约我晚上十点去界龙宾馆见面。你知道那宾馆在哪吗?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有这么个地方呢。”
  我说:“在郊县呢,离市区有些远,你开车一进黄楼镇就能看见,最高的楼就是。以前我也没来过,因为帮你调查你马子的事才来了几次。”
  我想起来最近所了解的一些不寻常的情况,想劝张涛暂时不要见王雪菲。
  还没等把话说出去,身边路灯的灯光突然变黑。
  好象是天空中有一个巨大的黑影把我罩住了,耳中听到呼呼风声作响,如同是什么会飞的庞大生物扇动翅膀鼓风,已经近在咫尺,马上就会落到我的头顶。
  我来不及抬头去看,拉开车门就钻了进去。把车门车窗全部锁上。
  只听得“嘣”的一声巨响,有一个巨大物体落在了我的车顶,不断传出“噶吱嘎吱”的爪子挠动车顶的声音,车身左右摇晃,那动物似乎是想要把我的车顶掀掉。
  我心中焦急,这车虽然是旧车,那也是找朋友借来了,被它把车顶揭掉了我怎么回去向哥们儿交代。赶紧发动汽车想开车逃跑。
  富康后面的两个轮子已经被车顶的怪物提了起来,车轮打着空转,半米也开不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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插曲
  
  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我们三人的谈话。
  臭鱼说:“什么人这么晚了还敲门?”站起来就要出去开门。
  阿豪说:“你别去,你忘了,咱们是在别人家借地方休息。要开门也要等主人去开。”
  陈老在里屋睡觉,听到敲门声就赶紧起来,走出去开门。随后领进来两个女子,年纪都不大,一个二十七八岁,另一个十八九岁,穿着时髦得体,长得容貌也不错。
  陈老我阿豪说:“这两位姑娘和你们一样,也是因为大雨被拦在半路,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所以来这避避雨。”
  我们站起来跟两个女人客气了几句,请她们坐下。
  臭鱼平生最爱美女,一见美女就魂飞天外了。手足无措,忙前忙后的给她们倒茶让坐。
  通过交谈得知,这两个女人是师范大学的老师和一个学生。老师名叫藤明月,学生叫陆雅楠。
  我问藤明月:“我们抽烟,女士们不介意吧?”不等她回答,就掏出几根烟来分给臭鱼阿豪,然后递给陈老一支,用打火机给陈老点上。
  陈老抽了两口,突然把目光停在我的脸上。我心说:“这老头,放着美女不看,看我干什么,是不是同性恋?”我开门见山的直接问道:“陈老,您盯着我看什么?我长得不好么?”
  陈老发现失礼,连忙道歉:“不好意思,对不起,对不起,我看你长得很象几十年以前来过我们这个小村子的一个年轻人,想不到天下竟有这么酷似的两个人,所以失态了。”
  我笑着说:“天下这么大,长得象的人还是有很多的。演国家领导人的那些特型演员不就是例子吗。”
  陈老点头称是。
  阿豪催我继续讲刚才说到一半的经历。
  藤明月和陆雅楠见到我们在讲故事也很感兴趣,坐在一旁静静的听着,陈老似乎也没有回去接着睡觉的意思。
  我见听众越来越多,便清清嗓子,继续讲我的经历
  
  GO ON~
  
  我不知车顶究竟是什么东西,一时间束手无策,想找人求援,在颠簸摇晃的车里向四周看去,街上的路灯竟然全部熄灭了,一丝光亮也没有。
  唯一的光源只剩下车内的仪表盘,我赶紧把车灯全部打开,希望有人看到过来帮忙。
  大灯全开,仍然感觉周围越来越黑,无尽的黑暗正在逐渐的蚕食车灯的光亮。
  我心胆俱寒,不过我倒不是怕死,只是在这里死得如此不明不白,实在是不能接受。随手在车内身上乱摸,想找些能打斗的工具,打开车门出去跟它搏一下。
  突然在腰间摸到一把刀子,这才想起来是前天新疆小孩阿斯满江送给我的英吉沙短刀。
  其实这种短刀的装饰性远远高于实用性,但是此时有胜于无,刀虽短,却是开过刃的。
  有刀在手,胆色为之一壮,打开车门跳了出去,周围实在太黑什么也看不清楚,只见车顶立着一团扇形的巨大黑影,我挥动短刀向它中间猛刺,在这万分危急情况之下自身激发出来的潜能超乎想象,这一刀的速度和力量连我自己都吃惊。
  “噗”的一声,手中感觉象是刺进一块糟烂透了的木板。那团黑影吃痛,吱吱怪叫,越飞越高,终于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刚才这一下用力过度,手脚发软,全身虚脱,仰面朝天躺在车旁,周围的灯光又逐渐亮了起来。
  我正想起身之时,走过来两名警察,把我从地上拉了起来。
  警察问道:“这车是你的吗?把身份证拿出来看看。”
  
  我莫名其妙的被警察带到了派出所,警察让我蹲在墙角,足足晾了我三个钟头,我困得连打哈歇。心想:“我这车是借来的,又不是偷来的,凭什么抓我?”
  找带我来的警察询问为什么抓我,那个警察低头写字对我不理不睬。
  我心中生气,对那警察说:“你既然不理我,我就走了。”拔腿就往外走。
  警察哪里想得到我这么大的胆子,说走就走。站起来一把又把我拉了回来,对我说:“这是派出所,没事能把你带来吗?我不理你是让你自己好好想想,为什么事带你来,你想明白了吗?”
  我知道他在诈说,瞪着眼说:“我真不知道,是你找我,又不是我找你,我哪知道你找我有什么事。”
  警察冷笑着说:“你自己做的事自己不清楚吗?给你个机会让你自己说,我要是说出来,性质就不一样了,我们的执法的政策你应该知道吧。”
  我撇着嘴说:“好象是首恶必办,协从不问,改过自新无罪,反戈一击有功。而且从不冤枉一个好人,也绝不放过一个坏人。”
  警察让我给气乐了:“你别跟我扯那些用不着的,坦白交代你自己的问题就行了。”
  我有点急了,对警察说道:“我真的没有什么问题啊,我红灯停绿灯行,一贯的尊老爱幼遵纪守法,我最爱读的一本书就是《雷锋同志的故事》,远近谁不知道我是出了名的大好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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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察一拍桌子:“你要是老实人社会上就没坏人了。你在饭馆里吃饭喝酒,吃完不给钱撒丫子就跑,有你这么学雷锋的吗?你自己说说这属于什么行为?”
  我这心里悬着的一块石头才算落地,心想什么大不了的事,你不说我都忘了。
  我起初还怕警察是因为我偷窥跟踪王雪菲,或者是购买伪造的假公安证件,携带管制刀具的事抓我。
  要是因为那三条,随便哪一条都够我吃不了兜着走的。
  我吃霸王餐的行为相对来说就算不得什么了,顶多是罚款拘留之类的处罚。
  我嘻皮笑脸的跟警察解释,我是看见他们欺负小孩,我见义勇为来着,我的行为虽然不太恰当,但是动机和出发点还是好的,希望政府处罚我的时候能考虑到这一点,从轻发落。
  警察说:“行了,法制社会,只重视行为造成的后果,动机只是参考因素。你签个字吧。”
  我一看警察是给我开了张拘留十五天的刑票,后面备注上还写着处以罚金,并责令改正。
  我也没多看,就签了字,跟警察说:“还有别的事吗?没有就赶紧把我送分局拘留所吧,现在还不到晚上十二点,我现在赶紧进去还能算是一天。”
  警察奇怪的说:“我还真没见过你这样的,你真想得开,倒一点都不在乎。”
  我斜着眼没好气的说:“我要是想不开你就不拘留我了是吗?那我就想不开一个给你看看。”
  警察赶紧说:“可别,你还是想开点吧。”
  我说:“好象有个伟人说没进过监狱的人就不算是一个完整的人,看守所虽然比监狱差一个级别,我好赖也算是进去学习一回,蛮好的。”
  一个多小时之后警察用车把我送到了分局看手所,我对拘留罚款之类的毫不在乎,把心一横,想都不去想了。
  但是在进看守所的一瞬间,我想起一件事来:“糟了,忘了告诉张涛别去见王雪菲了。”
  我完全没有想到,那天晚上的电话是我和张涛最后的一次通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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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拘留的这些日子里,虽然吃了不少苦处,却也从社会的另一个特殊角度见识了一些平常的生活中无法想象到的真人真事。
  在那样一个与世隔绝的地方,每个监号各自形成了一个个独立的小社会体系。监内的犯人,按照身份不同,依次排出地位等级。最大的头头便是号长,享有不少特权。
  我被关的所在是一楼甲三,整个监区是按照甲乙丙划分,甲一是女号,与甲三中间隔这一间空置的甲二。
  甲三室是所谓的“小拘”。羁押的都是短期拘留的,人员结构复杂无比,有赌博的,有嫖娼的,有打架的,有卖盗版影碟的,有贴小广告的,此外还有三四个残疾聋哑人,这些哑吧清一色的是扒手。
  我和阿豪也是在甲三里面认识的,他之所以被关拘留,是因为他参加朋友的婚礼,席上喝得多了,认不得回去的路,便去敲一个老太太的家门,那老太太吓得不轻,不敢开门,阿豪就用手那家的玻璃砸了,手上被碎玻璃割了不少口子,后来有路过的人打了110,他就被关进了拘留所。事后如果不是警察告诉他他的所作所为,他自己根本就完全的不知道做过什么。
  有些情况是我没进去前无论如何也无法想象的,首先一个没想到的就是人太多。十几平米的地方关了四十多人,睡觉的时候一层码一层,足足摞上三层才睡得开。
  若是不幸被压在最下面一层,那就不要想睡觉了,整夜都要提防别人的臭脚伸到自己的嘴里来,为了不被活活憋死,隔几分钟就要把上面的人推开,呼吸几口空气。
  早上起来更是要命,四十余人合使一把牙刷刷牙,那牙刷上红的黄的绿的五彩缤纷,让人恶心得想吐。
  还有一个没想到的是,里面并不是整天吃窝头白菜汤,只要你有钱,基本上想吃什么就能买什么。包子,红烧肘子,面包夹火腿,雪糕等等应有尽有,香烟也有三五红云昆湖三种。
  但是如果没钱的话,每天能吃的就只有窝头,白菜汤。其实那种白菜汤可能连汤都算不上,把整棵的大白菜随便切碎了,然后装到水桶中,倒入开水,放一把盐,撒上几滴油,就算做成了。
  
  有个因为在大学校园里对女学生亮电把的老流氓,他看了我的拘留刑票之后,对说说:“你这事不是拘留罚款那么简单,你最少得被劳动教养一年。”
  我听后大吃一惊,连忙问是怎么回事?
  老流氓说:“我活了六十多岁,在监狱里就呆了四十多年,你这刑票上写的虽然简单,其中却大有文章,除了拘留罚款之外,最后这几个字是:并责令改正。,这就说明要判劳动教养。”
  我笑道:“你个死老头别吓我,判一年劳动教养不是小事,怎么着也要开庭审理吧?警察怎么什么都没跟我说就定下来了?”
  老流氓说:“你不懂法律啊,违法的是劳教,犯罪的是判刑。违法是人民内部矛盾,犯罪是敌我关系。劳教又叫做强劳,是强制的,根本不用审判开庭,而且也不会让你缓期执行,所以有句话进来过的人都知道,那就是宁捕不劳。”
  听他说得煞有其事,我不由得心下黯然。想到要劳教整整一年,也不免有些着急。
  老流氓幸灾乐祸的说:“别着急了,反正才一年,也不是很长,我这次也是一年,咱俩正好做个伴。”
  我听得大怒,抬手一个通天炮打掉了老流氓的两颗门牙,周围的人赶紧把我拦住,这时看守所的管教听到骚动,过来查看。问明了事情原委,把我关到了单人禁闭室。
  我进了单人禁闭室后十分后悔,早知道打了人就能被关单人禁闭室,还不如早些找个人来打了,也不用在甲三室挤了这许多时日。
  那日晚上,我找看守所的管教借火点了烟,一个人在黑暗的牢房中坐着抽烟,忽然铁栏杆外飘进一个人,他穿着宾馆服务员的制服,胸前识别证上有四个数字:03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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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见界龙宾馆的0311号服务员虚虚渺渺的身影飘进了禁闭室,一真阴寒的气息扑面而来,当时将初春,正是春暖花开之时,却觉得斗室之中的空气似乎可以滴水成冰,忍不住全身颤抖.
  看守所的禁闭室很深很窄,宽度不足一米,人在里面横向伸不开手臂。身处其内,压抑难当,又见到如此诡异的情形,一阵阵的绝望冲向我大脑皮层之下的神经中枢。
  0311背对囚室的铁门,把外边走廊中本就昏暗的灯光完全遮蔽.我心想此番休矣,定是我让我这乱认来的表哥去偷录王雪菲偷情的声音,被她发现,遭了毒手,他不敢去报复王雪菲,却来找我索命。
  我想张口求救,由于全身肌肉过于紧张,虽然张大了口,但只有声带振动空气的声音,硬是挤不出半个字来.
  听着自己喉咙中发出的:“嗬……嗬……昂……”的怪异声音,更加重了内心恐惧的情绪。
  我平时洒脱自如,生死之事也一向看得甚轻,从没象现在这么害怕.
  可能是由于第一次亲眼见到鬼魂,颠覆了多年以来形成的唯物主义价值观.所以心智身体皆废.只有闭上双眼等死.
  闭眼等了良久,却不见那服务员的鬼魂上来杀我,此时我已经略微恢复了一些胆子,稍稍镇定了下来.睁开眼睛去看,只见那服务员就在我面前站着,不过似乎并没有想要加害于我的举动.
  我想跟对方说些什么,探明他的意图,但是刚才太过紧张,现在心中仍是极为慌乱,一时不知该从何谈起.
  还未等我想到要说什么,0311就对我说道:表弟,过几日我就要走了,心里最记挂的就是你,前两次见你,都是来去匆匆,未及详谈,今天特意来和你告别.?”
  我见他确实没有歹意,就随即镇定了下来.心想绝对不能拆穿他认错人这挡子事,不然他一怒之下,搞不好会对我做些什么.
  0311看我不说话,以为我还在害怕,于是说道:别怕,我虽然是鬼魂,却不会害人,更加不会伤害自己的亲人,咱们虽然是表兄弟,但是从小一起长大,比同胞兄弟关系还好,我只是想问问你这些年来过得好吗?”
  我暗想对答之中千万不可露了破绽,只能避实就虚尽量说些模楞两可的废话,于是随口支应道:不算太好吧,到处打工嘛,吃得比猪少,干得比牛多,睡得比狗晚,起得比鸡早……很是有些辛苦.”
  我说这几句话的同时,脑子飞快的运转,心想在这种问答式的交谈情况下,等着他来问我,实在太被动,不如抢了他话题的先机,反客为主.
  我不等0311对我前一句话做出反应,就继续说道:我说表哥,咱们兄弟多少年没见了?我都记不太清楚了,你还记得吗?”
  0311说道:我当然记得了,自从1980年你去了那个地方之后,咱们就再没见过,二十年都出头了.”
  我见有了些眉目,再多套出些话来,就能理直气壮的冒充这个鬼服务员的表弟了,便摸着自己的头又问道:表哥,我最近脑袋让门给夹了一下,有点不太好使了.以前的事,我要是不细想还真想不起来.你还记得当初咱们为什么分开这么久吗?我当时去了哪里?”
  0311也伸手摸了摸我的脑袋,关切的说道:你脑袋让门夹了?那可不得了,一定要及时找医生看看.如果留下什么后遗症,很是麻烦。八零年的时候,你告诉我说你在一个小村子中发现了一座唐代古墓 ,你觉得很有学术研究价值,打算自己一个人去做一份考查报告.可是你这一去就再也没回来,咱们家里人去那个村子找你,结果就连你去的村子都没找到.”
  我心中暗想:“这个鬼果然是个笨鬼,算不清楚年头,80年的时候我才刚三岁,人贩子给我块糖都能把我给拐走卖了,更别说去考古了,古考我还差不多。现在有一点可以确定了,看来他确实是认错人了,只不过我和他表弟长得外貌极为酷似,所以他才没有察觉。”
  我担心他再盘问我考古方面的事,就赶紧跟他说些不相干的闲话,分散他的注意力。我忽然想起张涛来,便问0311有没有在宾馆里见过张涛。
  0311服务员想了想,说道:“我不知道哪个是张涛,不过关于那个女人的事我正想跟你说说。你如果再跟着她,早晚也要把命送在她的手里。她的老窝就在我们那,平时我们受她的胁迫,敢怒不敢言,恰好昨天,她又带回去一个男人,她吃了那个人之后,就全身被茧丝包住,动弹不得了,我们想动手除掉她,可是她身上包的茧硬如钢铁,我们用了各种办法,都不奏效。于是把她装在盒子里埋在0311门前,她永远都出不来了。不过你千万不要去打开盒子去看啊。”
  我想起那天夜里在宾馆门前遇袭的事,难不成她是什么虫子成了精?欲待细问详情,却见0311慢慢隐入墙壁,消失不见了。
  我摸着那面墙壁发呆,只听得“噹~噹~噹~噹~”几声响亮,原来是看守所的管教用警棍敲打禁闭室的铁门:“你,法治科提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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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我家里人如何上下疏通打点,把我从里面捞出去的情由,不足一一细表,就此略过。
  我被拘留了十四天,就给放了出去,刚进去时的种种英雄气概,在不到半个月的时间内都被消磨得一点不剩。重新看到外边的天空,才算正经的体会了自由的意义。
  我在洗浴中心泡了一通,晚上回家蒙头就睡,这一场好睡,直睡了一天两夜方才醒转。
  早晨起床之后,到公司去看张涛,发现公司早已关门大吉了,员工人等也作鸟兽散,想找个人来问问情况都找不到。
  张涛的人品我虽然瞧不上,但是他对我实在是不错,我决定到界龙宾馆去看看有没有他下落的线索,不管他是死是活,不看个明白,终究是不能安心。
  去黄楼镇的路我在这一个月中熟得不能再熟了,此番驱车前往,自然是轻车熟路。
  但是我按平时的路径兜了三个圈子,竟没找到地方。心中暗暗奇怪,可能是因为往日都是夜里来,这次白天来远处的参照物不同,导致走错了路。于是减慢车速在路边缓缓行驶,仔细的看路边建筑。
  忽然发现前边路口有家卖酒酿圆子的小吃店,自己曾经在吃霸王餐那天在这家店里连吃了两碗。界龙宾馆正门前的林荫道应该就在小店对面,可是放眼望去,只见沿途古柏森森,并没有宾馆主楼的踪影。
  我把车停下,走进小吃店,要了一份酒酿圆子,店中招呼客人的,却不是上次见的那对年老夫妇,而是一对中年夫妻,圆子的味道也比上次差得多了。
  我问店中的老板这里对面的界龙宾馆是不是拆了?
  中年老板一边忙着手中的活计一边答道:“这里哪有什么宾馆?对面一直下去是浦东新区黄楼镇界龙公墓。”
  我闻听此言差点没把口中正在吃的东西喷到对面食客的脸上,赶紧用手捂住,强行咽了下去。
  老板娘在旁边接口道:“以前倒是个宾馆,二十年前一场大火烧成了一片白地,连周围的居民都烧死了不少,我们这个小店没幸免,这店是我祖传的家业,我父母也在那场火中喪了命。那真叫一个惨啊。”
  老板听了老板娘的话,也回忆起往事,神色悲伤:“是啊,宾馆里一百多人和周围的不少居民都给活活烧死了,后来想在原址上再建宾馆,但是又担心死的人太多,没人敢来住,就把这块地规划成公墓了。”
  我心中冰凉,直如分开六片顶阳骨,一桶雪水浇下来。
  老板娘说她父母也死于那场火灾,这家店别无其他主人,我那日晚上在这吃东西,难道那年老夫妇是火场亡魂?我试探性的问了一句:“老板,你这店晚上营业吗?”
  老板答道:“下午一过三点就关门了,这边人少,白天就是做些扫墓客人的生意,晚上可没有人愿意来这里闲逛,呵呵,我晚上还卖给鬼吃不成?”
  
  我听得后脖子直起鸡皮疙瘩,一刻也不愿在此多耽,马上想要离开,上车之前,我忽然想到了在看守所禁闭室里听0311服务员说的把王雪菲关在盒子中埋在门前的事情。
  我心想若不看个明白,晚上肯定睡不着觉,把恐惧二字扔到了脑后。有时候真的是很痛恨自己的好奇心,明知不该去看,但是两条腿不听使唤,迈步走进了墓园。
  可能距清明节尚远,园中一个扫墓的人也没有,坟墓层层叠叠,排列得十分整齐,缓缓上升的山坡夹道中栽种了很多松柏类常青树木,白天看来依然显得格外清幽肃穆。
  我看墓碑上都有编号,很容易就找到了0311,墓碑上的照片正是我见过三次的宾馆服务员。想必当年他就是死于那场大火。我们两个虽然人鬼殊途,但是乱认了一场表兄弟,心中也着实对他有些好感,下次应该带些鲜花清酒,在他墓前祭拜一下,也算对得起他了。
  细看周围的环境,这里多半便是宾馆0311的门前了,他把盒子埋在哪里了呢?脚下都是红色长砖铺地,正对着墓碑的一块砖四边有些碎土,我想这多半便是埋盒子的所在。
  用手轻轻一起砖头,竟然不废吹灰之力就揭了开来。下面是个体积不大的骨灰盒,枣红色漆身,顶上是大理石的面,四周镶嵌着银制花纹装饰。
  我把0311服务员告诫的不可打开的话忘到了九霄云外,用手把盒子上面的银拴解开,缓缓打开一条细缝,想看看王雪菲是怎么被装进这么小的盒中。
  刚把盒盖开启,里面就飞出一只像是飞蛾的东西,也就是指甲盖大小,那蛾子双翅迎风,每扇一下就变大一倍,我面前出现了一幅不可思议的情形。
  顷刻间,飞蛾已大如伞盖,它身体黄一道黑一道,如同蜂蛹,双翅象是蝴蝶,翅膀上面的花纹图案好似花草云霞,各色缤纷,灿烂无双。虽有工于画者,也不能描其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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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砸了多久,手中的石头终于碎成了若干块,虎口被震破了,全身都是自己的血和怪物的绿汁,衣服也被挂破了几条口子,真是狼狈不堪。
  低头看看怪物,基本上已经没有形状了,能砸到的地方全砸了两遍以上。
  我坐在墓碑旁大口的喘着气,也许是我命不该绝,最后竟然活了下来,虽然是惨胜,但总算是把这天杀的王雪菲送去了另一个世界。
  这时我发现幕碑后面有一个类似蜂窝的三角形小土堆,用手一摸之下,原来那土堆是一种类似透明分泌物凝固之后形成的蜡状物质,上面留有一个小小的洞穴,刚好可以让一只飞蛾大小的昆虫进出。
  看来这就是服务员亡灵所说的,王雪菲的老巢。
  我用手把它从中间扒开,那巢建得甚是坚固,连加了三次力,才掰成两半。
  里面的空间大约和骨灰盒差不多大小,阳光照耀之下,洞中的事物亮晶晶的耀眼生辉,竟然全是白金项链钻石戒指之类的珠宝,足有上百件之多。
  掏出来两样拿到眼前细看,都是如假包换的真货。估计都是那怪物生前害过的男人们给它买的。
  世人皆爱财,常言道人为财死。想不到这怪物也是个贪图富贵的,真可谓是与时俱进,顺应时代的潮流啊。
  我喜出望外,心想今天总算没白忙活一趟,这些珠宝项链,我就不客气的收下来,就算是这怪物赔偿我的医药费和精神损失费。刚才虽是九死一生,也不枉我受了这一番惊吓。
  在物质文明的刺激之下,手上的伤口似乎也不疼了,刚刚还因为失血过多感到头昏眼花,现在也立刻变得精神焕发。
  我把里面的财宝拿出来,用外衣包了个小包,拎在手中,对着宾馆服务员的墓碑拜了两拜,又回头望了一眼地上怪物的残骸。自言自语道:“良园虽好,却不是久恋之所,洒家去也。”
  随即步履蹒跚的离开了界龙公墓。
  
  后来我用这些珠宝变卖得来的钱作为资金,同阿豪臭鱼一起做了药材生意。
  一年之后无意中看到一条新闻,在本市黄楼镇界龙公墓中,管理人员发现一个埋有大量尸体残骸的洞穴,尸骸全部属于成年男性,经鉴定,大部分为东亚人种,少数为欧洲人,具保守估计,尸体数量在两百俱以上。死因及时间等目前仍在进一步调查之中。
  我暗自吃惊,那怪物竟已害了这么多人,想想也真后怕,就差那么一丁点,否则自己现在也上新闻了。
  不过随即又有些沾沾自喜,觉得自己为民除害,单枪匹马的解决了这么厉害的怪物,真可谓是盖世无双的豪杰身手,比起当年的那些大侠恐怕也不惩多让。
  可惜当时没有目击者和媒体现场直播,不然我名扬四海,不知道有多少美女会被我的事迹感动,主动送上门来。
  唉,运气不好啊,只能继续默默无闻了。想到了莫斯科无名英雄纪念碑上的铭言来安慰自己:他们的名字无人知晓,他们的功勋永垂不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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臭鱼问道:“这就完了?”
  我说:“完了,你还想怎么着?”
  臭鱼说:“这么一个会变大美女的大蝴蝶就让你给活活砸烂了?”
  我说:“不给它拍扁了,我还留着她生崽子么?我只恨天下没有这么大的苍蝇拍,害得我很辛苦的一点一点的用石头砸。”
  臭鱼说:“你可真没经济头脑,这要是活捉了,或者做成标本什么的,拉到中东去,卖给哪个喜欢搞收藏的石油大亨王子之类的人物,咱们下半辈子都不愁吃喝了。”
  我说:“你赶紧歇了吧,就属你聪明。咱们要是倒卖这种怪物,搞不好被公安抓了,给咱们扣上个走私国家特级保动物之类的罪名,咱下半辈子就真不愁吃喝了,在监狱里面天天吃窝头去吧。”
  臭鱼说:“这样的怪物怎么能算是国家特级保护动物?我看比起国宝也差不多。比大熊猫值钱。”
  我说:“反正在中国,稀少的东西都值钱,咱们这就一样东西多,也最不值钱,你知道是什么吗?”
  臭鱼说:“我当然知道了,咱们中国就是人多。”
  我们俩你有来言我有去语,越扯越不靠谱。
  藤明月和陆雅楠都捂着嘴笑,陆雅楠拿出一包巧克力分给众人,大伙腹中都有些饥饿,谢过之后,拿起来就吃。
  陈老插话道:“其实那怪物不是蝴蝶,我年轻时也见过一只。”
  我们忙问详情。
  陈老说道:“但凡人遭横死之后,心中一股怨气难消,这股气无形无色,要多日方才散净,如果恰遇多股怨气凝聚,这股气又聚于虫巢附近,虫蚁蝶蜂之属吸收了这种怨气就会变异成精,以阳气足的成年男人为食,它们每吃一人,就要作茧褪皮进化一次,每褪一次皮,它身上的图案花纹就更加美艳一层。”
  我们听了恍然大悟,忙问陈老这怪物叫什么名字。
  陈老说道:“此物名为丧哭,又名尸璧,在道教典籍中多有记载,并不足为奇,乱世之时尤多。”
  我对陈老说道:“丧哭?怪不得有人叫它三姑,原来是这么个三姑。”
  阿豪从我讲我的经历开始就始终不发一言,仔细的听着每一句话,这时冷不丁的问了陈老一句:“老伯,你们这个村里有没有什么唐代古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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