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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荐] 《再见是不再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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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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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1-10 05: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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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荐] 《再见是不再见面》
1.遇见陆川
开场白:
1.遇见陆川
初三那年的冬天,我在放学回家的路上遇见他,我们坐同一班公车然后一起走到下车门。
他一言不发地站在我的身边,我抬起头看着他,他好像高了很多。消瘦的脸颊,挺直的鼻梁,浓密的眼睫毛,一副毫无血色的苍白模样。到站后,他跟着我下了车,走着走着,突然听到身后有人叫我的名字,回过头去,看着脸红的他像个做错事的孩子般局促不安。
他叫陆川,父母长住日本,从小跟随着外婆长大。我和他是小学同学。
上小学的时候,川是班上最帅的男生,加上功课又好,喜欢他的女生实在很多,下课后她们都喜欢追着他打闹。连我的姐姐林玫,这样处处受宠的女生都当众送他精心挑选的圣诞礼物。
而当时的我却是个十足的小太妹,最爱做的事就是殴打和我同桌的男生,全班除了陆川之外的男生几乎都被我打遍了。
川之所以能幸免于难,不是因为他帅到没人性,而是因为他坐在我的后面,我坐在他前面,不太方便打他,这才一直相安无事。我对他的手下留情使他感激得死去活来,于是他经常把他父母捎给他的糖果巧克力拿来孝敬我,他把东西悄悄地塞到我的书包旁边放钥匙的小格里,然后在桌子下轻轻地踹我一脚算做暗号。我们以为这样秘密交易没人发觉,谁能想到人民群众的眼光毕竟是雪亮的,我俩惯用的伎俩早被大家看着眼里,特别是我们班上那几个暗恋陆川的女生还凶神恶煞地跑来女厕拦截我,在阴暗的厕所里厉声询问我是不是和陆川发展地下情,把一贯欺软怕硬的我给吓得直哆嗦。
我原打算坚决的否认,像革命先辈一样对敌人的拷打来个宁死不屈。可一想起陆川那张俊美的小脸蛋以及我书包里一年四季源源不断的精美点心,在虚荣心和利益心的双重驱使下我鬼使神差地点了头,成了众人鄙视的“变节者”。
那天放学林玫破天荒地没有等路痴的我一起回家,自己先走了,看着不认路的我哆嗦着不敢回家,同样年幼的陆川倒是很仗义,他也不管顺路不顺路,硬是凭着我模糊的记忆把我回了家。
我到现在还记得,在寒冷冬天的傍晚,天色渐黑,昏黄的路灯下,两个饿着肚子打着红领巾的小孩在没有尽头的巷子里四处乱转寻找门牌号的情景。胆小的我死死拽着陆川的衣袖就觉得不再害怕,即使找不着家,也有他在我身边做依靠。我只要粘着有很多零食吃的陆川,就不会被饿死了。
那时的我老觉得爸妈迟早会抛弃我,我读书不好,又不听话,他们有林玫就够了,指不定哪天瞅着我觉得烦了,就顺手把我给扔了。
所以小学时代的我放学总是和林玫一起回家,寸步不离的,我的眼睛就没从姐姐身上离开过半步,以至于连回家的路都不太认得。但林玫不知道为什么在厕所事件发生后,就千方百计地甩开我,自己先跑回家。
于是我开始死命地黏着陆川,想我对他那么好,他应该会分一口饭给我吃的。天真的陆川哪里晓得我复杂的心思,他只当我是路痴,每天例行公事地把我拖到家就算完事了。
后来上了初中后,第一次看见他,两个人擦身而过,没打招呼,我发觉原先平头的他在历经漫长的暑假后,头发变得很长,甚至超过了藤明中学规定的眉毛以上的刘海长度。他若无其事地瞄了我一眼,嘴巴小声嘀咕着,满脸的问号,我猜测他怎么也没料到,我们可以上同一所初中。
此刻,跟在我的身后的陆川,在喊过我的名字之后就一直脸红地看着我。他的腼腆使我感到万分的拘谨。
我问他:“陆川,你有什么事吗?”
他头也不抬,面无表情地说,“林薇,我想送你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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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薇,这巷子竟一点没变。你看,小吃店里的沙茶面还是5元一碗。哇,连老板娘也还是原来那个,胖胖的,涂着血红的口红。”
我低头,任凭突然变得话多的陆川像个老人似的去缅怀过去。这分明是我家巷口,却让他的心情变得激动,并且一反常态地跟个娘们似的开始罗嗦唠叨。这样的巨变让我很不适应。要知道陆川在我们藤明中学可是出了名的“黑面神”,一整天都挂着被冷冻过的表情,两手插在口袋里,用头顶着书包的带子,书包便宛如秋千般地自在,来回甩在他的身后,陆川就是以这样的一副的姿态晃悠在硕大的藤明校园里,简直是明摆着的气焰嚣张,你要是看不爽也没关系,他的拳头可以立马让你全身上下的每个毛孔都“舒服”。
陆川文雅的时候写书法,粗鲁的时候练空手道。高兴的时候教人写书法,生气的时候陪人练空手道。
他的脾气拿捏不准,性格希奇古怪,因为我看过他写书法,也被他教过写书法,所以一直担心着哪天变成他练习空手道的对象。另外也正是由于他从小开始练空手道的缘故,上小学那会,班主任才没把我们两个安排成同桌,想想都知道把一个热爱找人打架的小太妹和一个善于打架的小男生安排成同桌会有什么结果,老师可真是为我好,只是我不明白,她为什么会把陆川安排在我后座,难道是要让他做我的武术指导吗?
此刻,面对着眼前阳光灿烂的“黑面神”,一时之间,我竟找不到话说。
“薇,你看那个路灯,每次我就是在这里和你说再见。”
我停步,转身看着他,衬衣的领口漫不经心地开到了第二颗纽扣,头发微遮的浓眉大眼,挺拔鼻梁。
“怎么,薇,你这样看着我,是不太认得我了吗?认得了路,却认不得送你回来的人?”
“不是不认得。认得却又不太认得。”我说完话,低下头,我的脚尖正对着他的脚尖。
他脚上白色的ADIDAS球鞋,一尘不染。
他该不会是一个误入凡间的天使,背后藏着洁白的羽翼,有着让鞋子不变脏的高超法力。
就在我天马行空乱想的当口,川把插在口袋里的手抽了出来,捏紧的手掌伸到我的面前,缓慢地摊开来,竟是一条银手链。
“喏,拿去。”陆川嘟哝了一句。
我吓了一跳,抬起头看着他。他却把头扭转到另一边,避免和我眼神交汇。我只能看着他发红的侧面,诚惶诚恐地用双手接过手链。
“收好啊。”陆川不放心地叮嘱着,上下打量着捧着手链,只顾得站在原地发愣的我。
“遵命。”我死气沉沉地答到,心想送什么手链,还是吃的比较受用。
“薇,我送你到门口吧。”
我点头,他跟在我旁边,从路灯到家门口,仅仅几步之遥,我却希望永远也别走完。
而跟在我身旁的他,竟又变得安静了,一语不发,微皱着眉头,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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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黑面神”
上初中后,我和小学同学陆川整整两年没说过话,林玫倒是一直和他保持联络。
我没理会时常要和林玫代表学校参加各种各样的比赛的校园风云人物陆川。况且每次我见到他的时候,他总是显得异常的冷淡,有时远远见到我就绕道而行,我开始怀疑他和当初锲而不舍把我送回家的陆川是不是同一个人。
私下里,我忍不住怀念小学时候的陆川,那个拥有一张天使脸蛋,爱穿浅蓝色大衣,每天放学坚持拖着我回家的陆川,那个时常塞零食给我,站在一旁眉开眼笑地看着我吃得狼吞虎咽的陆川。那个让我拽着他衣袖就心安理得地以为有了安全保障的陆川。
别看我天生一副没大脑的糊涂样,其实我打小就懂得未雨绸缪,一天到晚都在盘算着如何把自己顺当地嫁出去,按我以前的概念,嫁之前是让父母养着,嫁完以后就是让老公养着。在林玫来我家以后,我固执地认为爸妈会不要我了,所以一直企图赶紧找个人结婚好能有口饭吃。而那个时候的我根本就不懂结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以为就像电影上演的那样,女主角穿一婚纱找一男的就是结婚了。所以每天晚上睡觉前,我把酷似婚纱的白色蚊帐裹在身上演练结婚,流着口水美美地幻想着穿着婚纱的自己和小天使陆川像童话书里的王子和公主一样从此过上幸福的日子,而那个混蛋林玫只有在一旁气晕的份。
现如今,陆川里里外外透着难以言喻的冷漠。这样的陆川却更让一大把的女生为他疯狂。她们在课下纷纷议论他酷得不行,而且很有个性,比如说背包上总系着个怪异的挂件,并且对其视若珍宝,谁都不能碰。如果有人不知死活地拿川的挂件开玩笑,定会被他给海扁一顿,他还每每硬逼着人家对着他的怪异挂件道歉。只是所有人都不明白到底川的挂件为什么会让他如此地重视。
一个成绩优异的好学生,却时常为了书包上系着的小挂件和人打架。川这令常人难以理解的举动反倒为他增加了传奇色彩。
其实我怀疑这小子不过是找个借口来练习他的空手道,反正打完架后,陆川每次都能受到老师的偏袒。在藤明四中,成绩是评价学生的唯一标准,光这一点就能让陆川占尽了便宜。更何况陆川打小就长得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凭以他那张完美的小脸蛋也足以赢得班主任和各个科任老师的欢心。
明知道自己长得太出众,就该懂得收敛,而川却不是这样,跟只螃蟹似的张牙舞爪地在藤明里横行霸道,一点也不谦虚谨慎。
我们入学一个月后,陆川便向藤明的两大社团篮球社和辩论社递交申请书,他先是屁颠屁颠地跑去篮球社,在入社测验上当众给篮球社长白启司盖帽。接下来便马不停蹄地赶到辩论社,把辩论社长原京给辩论得张口结舌,做学弟的居然不给高年级前辈脸面,川成为藤明校史第一个取得高年级为主的社团正式社员的资格。
川所在的1班则成了全校女生的朝圣地,每逢下课就人潮汹涌的,女生们成群结队地相约来看趴在桌上呼呼大睡的陆川。长期熬夜的陆川,只要下课铃一响,就会一头栽在坚硬的桌子上睡死过去,只有等到上课铃响起,他才开始复活,精神抖擞地听课。然而对我而言,这个习惯把双手插在裤子口袋里,跨着黑色背包,昂着头面无表情地走在藤明中学的陆川已经越来越陌生。
我以为陆川话少,是因为从小父母不在身边,面对爱罗嗦的慈祥外婆,他养成了把自己的话埋在心底,听别人说话的良好习惯。再后来发觉他不过是不屑于和人废话,才假装沉默无语。
等我们成了初三毕业生,陆川才意外地跑来和我说话,也许是我们整整两年都没说过话,他居然为了说一堆无关紧要的话,塞给我一根意义不明的手链,特意赶来和我坐同一个班次的公车,还要和小学时候一样送我回家。
只是,我们在家门口遇见了林玫。林玫笑得无比灿烂地问陆川,你是来找我吗?陆川傻傻地摇摇头,指着我说,我送她。
刹那间,林玫嘴角的笑容凝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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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藤明四中
藤明四中是我们当地高考升学率最高的学府之一。纪律严明,学费不菲。不少的政界要人,商业巨子都曾在该校就读,藤明良好的办学口碑,加上悠久的百年校史,使进入藤明读书成了莫大荣耀。
藤明四中依藤明山而建,让人需要抬头瞻仰它的气宇非凡,沿着洁白的楼梯,拾级而上便可到达藤明的主建筑,藤明教学大楼,整个教学大楼呈“H”形,左边竖着的一笔是初中部的大楼,右边竖着的另一笔是高中部的大楼,而夹杂在两个大楼中间横着的“一”字形过道是校长的办公室和学校高层会议室的所在地,藤明山的顶端就在“H”形的大楼身后,整座山的正面则完好地展现在教学楼中段的过道间,甚为壮观,原先的自然景观和教学楼巧妙地融为一体。
藤明山上随处可见一种绿油油的四叶草,它看起来样貌平凡,毫不起眼,却是藤明四中的标志,大名鼎鼎的藤明草。
藤明草生长在藤明山上,生命力极强,和藤明四中一样,以藤明山来命名。
每年新生入学,学校会发给每人一棵藤明草,由你亲手种到山上,到了你离校的那一天,你可以选择把你的藤明草留在学校,或者将它带走。而带走的方式也很特别,学校会为你提供一个专署的小瓶子,里面装着属于你的四叶草标本。
对于藤明四中来说,四叶藤明草是他们的荣耀,一年四季,绿意盎然的藤明草象征了藤明四中自强不息,奋斗不止的精神。
四叶草见证了藤明百年岁月,陪伴了一代又一代的藤明学子,因此藤明的校徽也选择四叶草作为图案。
只是不晓得是不是因为学校的隔壁住着市医院,藤明校区以白色为主题,白色的教学楼,白色的图书馆,白色的体育馆,白色的小礼堂,幸好我市地处南方,从不下雪,如果哪天不小心下了雪,学校一定被掩埋到无迹可寻。
而在藤明的三年,我一直都在默默祈祷下雪的奇迹。
林玫考上这样的中学凭借的是她的实力,陆川向来品学兼优,只有林薇我依仗的是老爸的腰包和权势,才得以在藤明山上种草,我无比愤恨地发誓等到本小姐离校那天一定要多拨它几根草做纪念。
林玫其实是我的堂姐,但她却成了我的亲姐,我们之间的关系不是单纯的亲戚,拥有同一个姓氏那么的简单。
林玫的父亲,也就是我的大伯父在她六岁时就去世了,大伯母决定改嫁后,林玫大义凛然地抛弃了她的母亲,跑来我家管我爸叫爸,管我妈叫妈的成了我的亲姐姐,然后在余下的日子里毫不客气地挤占我的玩具,分享我的零食。
老爸总是喜欢拿我和姐姐林玫做比较,越比就越发现林玫是何等的优越,林薇又是何等邋遢。
爸爸常说,玫瑰继承了我们林家所有优秀的传统。而蔷薇,我不知道你怎么会?
我心想,我是比较倒霉,大概全继承了林家的不良传统。
林玫从不挑食,我不爱吃青菜,长得像洋娃娃的林玫各科成绩优异,钢琴还过了八级;家里给我请了四个补课老师,成绩依旧没起色。每次妈妈去开学期末的家长会,都要承受老师对我和林玫“一贬一褒”天差地别的评论。
除此以外,林玫还喜欢用大大小小的玻璃罐装东西,并且一丝不苟标明物品的名称,以及存放日期。每当我看着她拿着小贴纸,荧光笔预备收拾东西的模样,就开始莫名奇妙地紧张起来,心想如果有足够大的玻璃罐子,她会不会也顺道把我给存封起来?
值得说明的是我们家林玫也是个特别有理想的人,因为喜欢陆川,所以陆川上四中,她也上四中,不像那个被老爸死命塞进去的林薇。
结果,陆川在1班,林玫在3班,我在5班,谁都没能捞着和他同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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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川”字招牌
“薇,你到现在还不认得路吗?
关上门,转身进了客厅,林玫终于按捺不住内心的疑问。
“怎么?”我随手预备关门的瞬间,抬头看见林玫双手交*摆在胸前,笔直地站在客厅正中央的水晶吊灯下,像一座胳膊齐全的维纳斯塑像,姿势优雅,且带有一副不容侵犯的神情,“没怎么,哦,妈给你请的物理家教马上就来。你在房间等着吧。”
“知道了。”我没好气地关上门。坐到书桌前,小心翼翼地摊开手心,反复端详他送的手链,手链的末端挂着小牌,上面赫然刻着“川”字。苍劲的书法,应该出自他的笔下。
十年前:
“你的手要这样握笔。喏,就这样,来,跟我写。”
“我们要写什么?”
“写‘川’。”
“川?”
“写我的招牌。”
“你的招牌?哈哈,‘川’字招牌。”
陆川的手握着林薇的手,一笔一画在宣纸上写下“川”的十年之前。
十年之后,他把“川” 字招牌刻在手链上送给她,这条包含千锤百炼心意的手链,厚重得让人无法呼吸。
“薇,我真想抛开一切,藤明的一切,通通都跟我没有关系,我想远离我的陆川身份,或者,再或者,就让我们回到小时侯,当我还是那个陆川,而你依旧是那个林薇,只会牵着我的衣角,跟着我走的林薇。”陆川扭过身,看着林家紧闭的大门。
“川,你妈妈今天来过电话。”
在门厅预备换拖鞋的陆川,听到外婆苍老的声音从客厅传来,他匆忙蹬掉脚上的球鞋,穿着洁白的球袜,头顶着书包,径直地走进客厅,木地板在他脚下咯吱咯吱地响着,他脸上的神态却是风平浪静般的镇定,仿佛世界上发生的一切都将与他无关,哪怕是自己母亲的越洋电话,也不过如此而已。
两层独门独院的陆家小楼,坐落在藤明山角附近,用灰色的石块砌成的外墙上满是爬山虎,随风就泛起绿意的波澜,院子里一到五月就盛开粉白粉红的蔷薇花。
川朝坐在客厅摇摇椅上的外婆子微微一点头,“知道了。”说罢,便拽着书包,上了楼梯。
“川,我知道你不想,但是,尹平,是尹平叫你妈妈打电话来的。”
川上楼的脚步声停住了。
“他说什么?”川回过头去,只见外婆闭着眼睛,右手的手指正紧紧地握着佛珠。
“你在藤明的表现很好,他都知道,但是还是要等到你高中毕业…”外婆的眼睛依旧闭着,手上的佛珠开始转动。
“我知道。在那之前,我会忍。”咯吱的声音继续蔓延开来,川的身影消失在楼梯的尽头。
外婆的眼睛睁开了,她的嘴中念叨着佛经,佛珠在她右手的指间回转着,左手的手掌缓慢地摊开来,一条纯银的手链,手链的末端挂着个小牌。
外婆把手链放到摇摇椅旁的桌子上。
“川,如果有一天你知道真相,请一定要体会我这个老太婆的心情。我绝不允许在你继承藤明,被尹家承认前有任何的差池。这么多年来,你一直把那个女孩送的荷包挂在书包上,形影不离的,还每每为了她的荷包打架。你不可以这样,自古以来儿女情长,英雄气短。虽然应允过我,继承后再谈个人的情感,但你毕竟还小,年轻人,血气方刚,做事冲动。我只得凡事先替你考虑到。你必须要忍,你一定要忍,你别无选择。”外婆的眼睛再度闭上,“从你入藤明的那天开始,不,从你出生的那天开始,就注定你必须承担这样的忍耐,但川,终有一天你会拿到你应有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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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蜕变
川的蜕变,从以初一新生身份成为藤明两大主力社团的正式社员开始。藤明的规矩是初中生可以入社团,但仅是预备社员的身份,只有等到升上了高中部后才有成为正式社员的资格,而要以初中身份成为正式社员的唯一途径就是打败现任社长,因为在中考过后,未必每人都有升入本学校的高中部的本事,而藤明不愿为其他学校培养社团人才,才制定了这样一个看起来“天方夜潭”的条件。
藤明篮球馆内:
“下一个报名者,陆川,初一(1)班。”篮球社长白启司合上报名表,一脸错愕地看着一个瘦弱的男生,头顶着书包带子,晃悠到自己面前。
“白学长好,我是陆川。”川咧开嘴巴,象征性地笑了笑,向白启司点头致意。
白启司看着这个还不及自己肩膀的学弟,略带勉强地说到,“陆川,你可以入社,但只能当预备社员,你也知道藤明的规矩是,”
“初中部的人可以入社团,但是要到高中部才能成为正式社员。”陆川一字不漏地把陈成转述给他的话再陈述一次给白启司。
“谢谢学长,可我想申请的是正式社员。我明白除非能打败社长,才能…,”然后陆川便看着启司的脸如同他的姓氏般,渐渐“白”了。
“喂,你这个学弟!怎么说话的!”陆川被一群高年段的学长包围。
“好了,你们这是做什么,篮球馆内有不允许打架的规矩,身为藤明的高年级学长,要懂得爱护学弟。”白启司喝退众人,“既然陆川要挑战我,我接受就是。只要你能突破我的防线,投球得分,就可以成为正式社员。”
“好,一言为定!”陆川笑了。
篮球架下,陆川不紧不慢地拍着球,启司弯着腰做出预备防御的姿态。
川拍球的频率渐渐加快,白启司全神贯注地盯着篮球,左边还是右边?
篮球馆外,辩论社长原京混在场外围观的人群中。她盯着场上的两人,球应该是往左边的,但在球往左侧运行前,川却先把篮球往后运。
陆川在瞬间冲到启司的面前,他的身子微微左倾,“是左边。”启司下意识地往陆川的左手边移动。
可球,没有往左,“糟了,是右边。”启司伸出右手,正要拦截。
球,突然消失在启司的视线内,在众人的惊呼中,陆川带着球,从左侧越过启司的防卫。
“哐铛!”声音从启司的身后传来。
原京惊讶地看着篮球乖巧地遵循川的意志,先从川的两脚间穿过,巧妙地躲过启司的拦截。等球出现在川的左手时,川早已成功地跃过启司,使得准备好在右侧拦截的启司无法再回到左侧拦截。
白启司的判断没有错,只是他低估了川的实力。“看来,这个陆川的确不同凡响。”原京喃喃自语到,“怪不得校长要我让他直接入社。”
辩论社内,社长原京翻看着入社申请表格。“林玫,就是你?”
“是的。”林玫点头到。
“入社原因?”原京饶有兴趣地看着林玫。
“因为陆川…”还没等林玫说完,原京便打断了她:“因为你听说我收下陆川,便也来跑来碰运气,我知道,藤明的规矩是初中部的学员可以当预备社员,不过,对不起,我们辩论社目前没有‘闲杂人等’的空缺,就算你想在这端茶送水,当个跑腿,那也得看看我原京需不需要。”
面对原京的逼问,林玫面不改色地回答,“学姐,我不是想当预备社员,我的目标是有一天能和川一样成为正式社员。”
“什么?”原京不满地撅了撅嘴巴,“口气不小啊。”她抽出林玫的报名表看了起来,“和陆川毕业于同一间小学,你们认识?”
“是的。我恳求学姐让我入社,就算是端茶送水,我也愿意。但我会努力和川一样成为辩论社的正式社员。”林玫看着原京。
“为了陆川?”原京瞄了林玫一眼,“我看的出你喜欢陆川,但是为了男人入社团的女人,似乎不具备辩论的头脑。”
“原学姐,我不仅会为川入社团,还会为他做更多的事情,现在我只是需要你给我机会证明即使一个女人拥有聪明的头脑,她也甘愿为爱情犯晕。”
“哈哈,好,那就让我看看这个为爱情犯晕的女人,她到底有着怎么样的头脑。”原京颇有深意地笑了,“林玫,欢迎你正式成为辩论社的一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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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为爱情犯晕的女人
“看,藤明四中的校花!”
“正点!”
“哇,我梦中情人的现实版!”
“有男朋友没有?有没有男朋友?”
藤明四中的校门外,各校人物聚集,他们的到来只是为了一个女人,一个让藤明山满山四叶草都成为她陪衬的女人。
“老大,怎么样,不错吧?”一个穿浅蓝色运动服外套的男生一路小跑地赶到一位盘腿坐在地上,正在狂打游戏机的男子面前。“别吵!我快要赢了!”打游戏机的男子大哄一声,不满地看着前来报告的小弟。
“对不起,老大,对不起,老大。”
这位被人唤做老大的男子,一头微微烫过的头发,有点类似鸟巢的感觉,单眼皮,弯弯的眉毛,外加微翘的嘴角,右侧的鼻翼镶嵌着颗细小的闪钻,他马虎地冲正在弯腰致歉的小弟笑了一下,露出略带野蛮的小虎牙以及一对酒窝,算是原谅对方的意思。虽然看起来是副不容易生气的模样,但方才凶起来的时候却架势十足,连酒窝的痕迹都找不到了。
刹那间,他手中的游戏机被一双手夺了过去。男子怒目瞪着抢夺他游戏机的人,“修介,你干吗!”酒窝随之再度消失。
“枫,你是来看校花的还是来打游戏的啊?”抢夺游戏机的人,穿着浅咖啡色的制服,头发被染成淡黄色,尖尖的下巴,薄薄的嘴唇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鼻梁上架着副深咖啡色的墨镜,话语间,墨镜被摘了下来,一双充满笑意的眼睛,目光柔和,他的魅力仿佛是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通过眼神的传递,让人全身酥麻。
“修介,别这样看着我,搞不好我会爱上你。”叶枫的嘴角浮现酒窝。
“说什么呢你,没个正经。喏,你的游戏机。”修介戴上墨镜,把游戏机递还给叶枫。
“哇!你,你把害我死了啊!!!”叶枫捧着游戏机杀猪似地嚎叫到。
“哎,枫,别那么没品,还玩那个东西。”修介搂过叶枫的肩膀,企图安慰他。叶枫忿忿地推开他的手,修介则继续勾搭上去,两人推拉间,一个响亮的声音在他们身后响起。
“哟,今个是什么好日子,出门忘记查黄历了。湖滨叶枫,槟榔修介,可惜差了松柏原泽,不然大伙都到齐了,可以开个会,我说。”
几个穿着深蓝色高领中山装的男子出现在众人面前,扎着白头巾的带头者一声招呼让旁人纷纷为他们让道。
带头者是位霸气十足的男人,眼睛虽乌黑明亮却蕴涵杀气,嘴角有一块细小的裂痕,高高的鼻梁上还贴着一块创口贴,除去这些斗殴的痕迹,这个拥有致命危险气息的男人,容貌却着实令人遐想,但从他没扣牢的领口处,也能料想到他的身上估计比他的脸更加的伤痕累累。
而跟在他身边的人,有的帮他提着书包,有的则替他拿着饮料,均是一副小心伺候的样子,从旁人的畏惧态度无疑证实了他的火暴脾气。
“白佑司,你也来了。”修介朝来人点了点头。
“这个,我今天没带铁条也,不好意思。”叶枫面带微笑地说着,鼻翼的碎钻跟着闪了闪。
“今天是世界和平日,我只是来见识一下藤明的校花。”白佑司摸了摸鼻梁上的创口贴,接着环顾四周,“校花是哪位?”
“喏,老大,那个就是校花…”
“恩,不错。不枉费我跑一趟。”白佑司略带满意地点点头。
“老大,我,我话还没说完,那个是校花的妹妹。”
“那,现在说完了吗?”白佑司扭头问他的小弟。
“是。”
“很好,”白佑司再度点点头,飞快地抬起右腿,“砰”地一声,误报信息的小弟便姿态优美地飞出人群。
“下次说话要快,要连贯。知道了吗?”白佑司看着趴在地上无法动弹的小弟说到。“校花的妹妹,这个美眉倒很对我胃口。”
叶枫随着白佑司目光望去,一个穿着藤明海军领的女孩子提着黑色的漆皮书包,一路猛踢着废弃易拉罐。枫忍不住露出了他的招牌小虎牙,对白佑司说到,“没想到,我们俩还真是蛮投缘的。”
白佑司仿佛没听见叶枫的挑衅,对身边的人交代到,“去问问,叫什么名字,哪个班级的。”
“修介,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一个身材高挑,面容清秀的女子突然冲进这堆神色各异的看客。
“没关系,原京,我们走吧,各位,我先告辞了。”修介任由那名叫原京的女子拽着他的手臂。“怎么来了那么多人啊?”原京趴到修介的耳边,悄悄问。
“他们是来看藤明的校花,”修介拉下脖子上裹着的浅灰围巾给原京围上,“冷吧?”
“啊?是那个为爱情犯晕的女人哦。”原京念叨到,耸了耸脖子,把脸蛋隐没在修介的围巾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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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玫瑰VS蔷薇
初二这年,似乎发生了许多事,层层叠叠地混杂在一起,累积到有我房间天花板的高度。
而每当我想要整理回忆,初二的片段总是最不清晰,哪怕抽取其中的一个小片段,其他的章节也会毫不客气地往我身上咂了下来。
这一年的剧情委实太过冗长,在剪辑的过程中,我会忍不住打起瞌睡。比如陆川轰动性地加盟了两大主力社团,林玫也成为其中辩论社的正式社员。但这一切看来似乎都跟我没多大的关系。
换句话说,我已“自顾不暇”。
首先是,老爸在全家人吃饭的时候,通告了一个让我目瞪口呆的消息,他想让我和林玫分校,等到上高中的时候,林玫照样上她的四中,而我则要去和藤明相媲美的另一所重点中学,宣德一中的高中部。理由是四中偏理科,不太适合我,一中的文科是强项,我只有去那里读文科才有上大学的希望。
我张开嘴巴正想争执,老妈在饭桌下踢了踢我的腿,用眼神示意叫我不要反抗。我只好无奈地点头,把想说的话连同米饭一起咽下。然后沮丧的我便如同一只青蛙,鼓着塞满饭菜的腮帮子看着坐在对面的林玫一脸得意。
晚上,妈妈特地来房间开导我:“蔷薇,把你和玫瑰分开,其实是件好事,自从她入籍到我们家,你就生活在她的阴影之下,你爸又老是喜欢把你们比来比去的,这样实在不利于你成长。宣德的现任校长和你爸是大学同学,还是同宿舍睡上下铺的兄弟,他巴不得你爸能做宣德的家长会代表,助他一臂之力。因此同意让你以赞助的方式进宣德读书。”
“那藤明?爸爸是藤明的家长会董事代表,他要如何同时担当两个对立学校的家长会董事?”
“玫瑰还在那里上学,自然也要担任,不过这没什么关系,我们家比较特别,两个女儿入了不同的学校,家长自然得同时分担。”
而我又何尝不想离开林玫,她在各个方面都给了我莫大的挫败感,就连长相都比我甜美,藤明四中满山遍地都是她的追求者,她常把别人送来的情书和卡片的背面拿来当稿纸演算数学。还美其名约是对资源的合理利用。
她喜欢双手交*在胸前,仰着头,行走在校园里。这高傲的神情让她有种无法言语的美,不管是男生仰慕的目光,还是女生嫉恨的眼神,丝毫不能让她脚步慌乱。
而被她称作父亲的人,是藤明家长会的董事代表,众人羡慕的眼光中交织的情绪,可谓错综复杂。虽然爸爸担当这个出钱出力的职位是我不过进四中的交换条件之一,但是不了解我们家庭关系的人来说,我的父亲也是她的父亲。
从林玫来到我家的那天起,从她的户籍迁入我家的户口本的那一刻起,爸爸对我说过这样一句话:“从此以后,林玫也是我的女儿。她是你的亲姐姐。”
林薇,我开始退居二线。家里的人叫她玫瑰,喊我蔷薇,虽说是名字的含义,但我总觉得她的身份比我娇贵,至少她取代了我在父亲心里的地位。
林玫从入校的那天起就成为众人注目的焦点,当作为新生代表的她穿着藤明海军领短裙,梳着清纯无比的麻花辫,坐在小礼堂的三脚钢琴前弹奏《致爱丽丝》时,所有人都觉得满山的藤明四叶草是为当她的衬托而存在,而她就是藤明四中当之无愧的校花。
上了初二后,林玫的名声更大了,连外校的男生都纷纷幕名前来一睹芳容。四中门口时常汇集了各校的校服,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上演了校服SHOW,其中有深蓝色的高领中山装,是汇集了大量不良分子的仓平六中;开领黑色西装镶有墨绿色的滚边,胸前还有一只雄鹰的校徽,是召集了全国艺术人才的松柏高校,据说他们校服上的墨绿色代表了松柏,而至于为什么要拿苍鹰而不是松鼠当校徽,就不得而知;还有因在槟榔街附近而不幸得名的槟榔中学的浅咖啡色制服,这个中学的人每次都要苦口婆心地和人解释自己虽是槟榔中学但从来不吃槟榔或者澄清不是因为自己是槟榔中学的就会吃槟榔。热爱挥舞根铁条和人打群架的湖滨中学,是比较令人毛骨悚然一点,虽然他们的校服看起来是毫无吸引力的浅蓝色的运动服,但是整个湖滨中学团结一致,讲究团队精神,欺负他们学校的学生等于和全校人作对,连他们看门的老大爷都会毫不留情地吐你口水。而那些白衬衣上挂条不三不四的领带的学生,总是带一副很不屑其他普通中学的表情,就是来自鼎鼎大名的宣德一中,和藤明平起平坐的另一所重点高校;如果你发现有些带着学生脸孔,却又没穿校服的,那一定是来自康顿中学,这所带有贵族性质的私立中学,学校专门教授各国语言和礼仪举止,他们的校服是由某著名品牌设计的英伦风情系列,但他们都不爱穿本校校服,一穿就会泄露自己昂贵的康顿身份,没事来看校花正好被其他普高借钱零花,康顿中学别名“慷慨”中学,大概就是经常被清钱的缘故。当然这其中不乏充当“宣传者”的藤明男生,我觉得藤明男生虽说大多数看起来和四叶草一样不起眼,却为人非常地厚道,只听说好东西要和好朋友分享,他们连本校的校花也要和全市中学一起共享,这样的精神真是可歌可泣,感人肺腑。
而藤明四中的男生好像跟我八字不合似的,他们对我这种学习不上进,上课老迟到,举止行为粗鲁的女生集体看不上眼。还有那些老师,在知道我和林玫的关系后,万分不解地问:“你们真的有血缘关系吗?怎么一点点都不像呢?”然后齐声感叹基因也能变异到这种地步。
她是花园里万众注目的玫瑰,而我只是路边墙角的蔷薇。
自打上了初中后,陆川没有和我有过多的接触,只是初二后看到我不再像初一时那样躲闪,大概是入篮球社的缘故,他的个子宛如绩优股般,一夜之间开始狂长,竟从初一时的1米7飙升至初二的1米8,只是这1米8的陆川每每和我打了招呼后就用意味深长的眼神打量着我,这样的举动着实令我十分困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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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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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1-10 05:27
9.猴子“枫”(1)
“枫。”
“你别劝我,修介,我可不会怕白佑司那家伙。”
藤明四中的大门外,带着副粗重黑框眼镜的叶枫,以一副乖巧听话的小学生模样出现。他头上罩着顶毛线编织成的帽子,这顶雪花图案的帽子旁还垂下两个小绒球,叶枫穿着宽大的背带牛仔裤,并且故意没有将背带系好,让其随意地耷拉下来,显现出有着猴子头像LOGO的衣服。
“我是说你今天的打扮。”修介撇了撇嘴巴,伸手去把玩叶枫帽子上的小绒球,“我怎么有种当家长的感觉。”
“家长?”叶枫扭头看着修介,任凭他的手来回拽着自己帽子上的绒球。修介带着副红色细框的黑墨镜,一张脸就这样被遮去了三分之一,剩下的三分之二,是他新染的棕褐色头发下若隐若现的眉毛,以及薄如蝉翼的嘴唇,他没有穿槟榔的制服,而是套了件黑皮革的短外套,里面是黑色高领的紧身衣,外面围了条大红颜色的围巾,下身是黑军裤以及高帮黑皮靴。
“家长,你陪我来就陪我来,干吗还带了摩托车。”枫问到,他和修介的身后是一辆闪亮的哈雷摩托车。
“谁陪你来了,我是来等原京的,她最近心烦,我想带她去海边兜风。”修介回答到。
“你,和,原京姐,怎么了。”叶枫开始结巴。
“什么怎么了,小孩家家的,别问那么多。”修介的嘴角弯了弯。
“你们,要干什么。”叶枫接着他的语无伦次状态。
“干什么?儿童不宜。”修介以成人的姿态看着小学生叶枫。
两人沉默良久,修介问到,“你哥最近如何?要去新西兰吗?”
“是啊,扔个大摊子给我。自己落跑去新西兰。”叶枫笑了笑说,“不过也是没办法,他被湖滨退学,全市的中学又没人敢要湖滨的老大。”
“你还是不能适应吗?枫。”修介的手放到了叶枫的肩头,轻声说到,“你们湖滨是出了名的团结,你哥顶了高年级那么多人的罪,自请退学,他空出的位置,毕竟只有你坐,大家才服。”
“是啊,可我不过是个初二生,有时候觉得,”叶枫停了停,“修介,你和我不一样,你才是真正厉害呢,不过高我一级,一个初三生就能统领整个槟榔。”
“别拿我开心,槟榔的高年段只收女生,我们可是半女校,”修介笑着说,“出面协调的事当然是男生做比较妥当,我不过是得到学姐们的信任,当她们代言人罢了。我和你可不一样,湖滨老大的位置,有多少根铁条捍卫着呢。”
“修介,不然我们换校,我自小就缺乏母爱。高年级姐姐们的代言人,这样的位置,就让给我吧。”叶枫可怜巴巴地拉住修介的胳膊,哀求到。
“行了吧你,”修介叹口气,撇开叶枫的手,“等我上了高中,自然是无法报考槟榔,说不定到时候我还会去湖滨呢。”
“来吧,湖滨全体一家人。”叶枫做出要拥抱修介的动作,可他却扑了个空,因为修介忽然向前走了一步,用力地朝前方挥着手,“原京,我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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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1-10 05:27
10.猴子“枫”(2)
“原京姐。”
“猴子。你来啦,真乖,接姐姐放学呢。”原京伸手就把枫头上的帽子给抓了下来,“这帽子真可爱呢。”
突然间,原京的脸色开始苍白。“猴子,你的头,你的头怎么了?”
修介也吓了一跳,赶忙把墨镜摘了下来,问到。“枫,你这是怎么了?”
枫的头上,被白色的纱布包裹着地方,隐隐透着点鲜红的血迹。
“我没事,”枫从呆住的原京手中将帽子拿回来,重新戴在自己的头上,露出小虎牙,憨厚地笑着说,“没事的,我已经包扎过了。”
“你哥知道吗?”修介问到。
“没,我没告诉他,他就要出国了,我可不想节外生枝。”叶枫答到。
“那就好,”修介松了口气,“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叶桦知道你受伤,否则又要天下大乱。”
“为什么不能让叶桦知道,自己弟弟被人打成这个样子,”原京大喊到,她的叫声引来不少人的注目。
“嘘,原京,你不要激动。”修介连忙拉住冲动的原京。“我想这事绝对没有那么简单。”
“是谁,”原京拉住叶枫的手问到,“告诉姐姐是谁?是仓平的人,是吧?我这就去找白启司,让他好好管教自己的弟弟。”
“原京,你别去,”修介拽住正要回到藤明四中的原京“如果这事不是白佑司做的呢。”
“不是白佑司?”原京怔住了,随即“哼”了一声,“不是仓平的人,又有哪个中学的那么大胆敢和猴子过不去。”
“枫,你的头是被什么打伤的?”修介看着叶枫,叶枫却支支吾吾地不肯开口。修介接着说,“我猜那是被铁条打伤的吧。”
“什么,铁条!”原京的手开始发抖,她连忙拉住叶枫,“你的头是被铁条打伤的?那,那打你的人,难道会是?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是湖滨的。”叶枫楞了半晌突然冒出一句,“我也不愿意承认。但是不管是谁,我现在都不会去追究。”
“是的,不管来者何人,都先瞒住这件事,叶桦就要出国了,他的刑事档案可不能在这个时候弄上个什么犯罪记录。”修介的墨镜又一次戴上了,没人能看见他眼神里隐藏的情绪。
“原京姐,我有事拜托你。”叶枫揉着原京的肩膀,讨好似地说到。
“说吧,猴子,我会叫我弟来查清这件事。不管是仓平,还是湖滨,他们都要卖松柏原泽的脸面。”原京说到。
“不麻烦原泽了。”叶枫看修介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连忙说到。
“是的,不麻烦松柏的人。我不想让那么多人卷入这件事。”修介说到。
“你是不想让松柏插手,我知道槟榔和松柏向来颇有瓜葛,但是,猴子的事,我不能不管。”原京瞪着修介,一字一句地说到,“即使叶桦不在,我也不会任人欺负叶枫。”
“我知道,我知道,叶桦对你很重要。”修介说到,“但是,请你相信我,叶桦是我生死知交,枫的事,我不会不管。”
“好啦好啦,两位,别争了,”叶枫连忙打圆场,“我要拜托原京姐的事和我受伤的事情一点关系都没有啦。”
“恩?”原京诧异地看着叶枫,“猴子,那你要我?”
“呵呵,说起来我还有点不好意思。你们藤明校花,”叶枫脸红地说到。
“哦,藤明校花,她有人了。所以你别想了,还是顾你的头先!”原京气乎乎地说到,“都什么时候了,还来把妹?”
“啊,不是啦,不是啦,原京姐,你误会了啦。”叶枫连忙解释到。
“好,那是什么?”原京问到。
“我是说藤明校花的妹妹,你可以不可以帮我介绍认识呢?”叶枫小心翼翼地说到。
“那还不是一样!”原京凶狠狠地说到。
“啊?那怎么会一样呢?是校花的妹妹又不是校花?”叶枫迷惑不解地问到。
“你个死猴子,你是要气死姐姐我啊!”原京做出要打叶枫的姿势。
“好了,原京,”修介温柔地拉住原京的手,“消消气吧,你就帮帮枫,他都快犯相思病了。”
“你!你们!都是一堆不要命的死男人!”原京喘着粗气说到,“好吧,我去打听一下。不过你也得把你的小命看好,不然,不论是校花还是校花的妹妹,你命都没了,谁也把不到!”
“遵命!原京姐。”叶枫说到,接着便朝原京做出一副拜神的姿态,“你真是我的好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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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1-10 05:28
11.白“吐”司男(1)
仓平校园内,初三年段的走廊上。白佑司和身旁三四个跟随他的小弟练习对话。他的脸蛋憋得通红,鼻子上的创口贴已经拿了下来,但是左脸上又多了块创口贴。他的五官虽被伤口轮流地侵袭过,但却勉强地保留着先天的英气。而他的右手也被白纱布包裹着,只能说,他是一个很MAN的男人,一个颧骨上都写着倔强的男人。
“请你跟我交往!”白佑司喊到。
“老大,你声音太强悍了,会把美眉吓到。”一个拿着白佑司外套的小弟说。
“请你,跟我,交往。”白佑司咽了咽口水,降低了速度。
“老大,太生硬了。”另一个提着白佑司书包的小弟说到。
“请你,跟我交往吧!”白佑司皱了皱眉头,开始有点不耐烦。
“老大,你的表情太僵硬了。”一个端着水杯的小弟说到。
“哦,是吗?”白佑司轻声地问到,拿过水杯,一副虚心请教的模样看着最后一个提意见的小弟。
“是的,老大。”小弟很得意,“如果你能笑着说请你跟我交往吧,然后眼睛温柔地看着她,我想她一定会被打动的。我都是这样泡马子的。”
“哦,你都是这样泡马子的。”白佑司若有所思地说到,他喝了一口水,然后把水杯高高举到提意见的小弟的头上,他面带微笑地看着小弟,接着忽然把水杯口朝下,把水倒了小弟一身,“到底你是我老大,还是我是你老大,我要你来教我!”
“对不起,我错了,老大!”小弟顾不上擦头上的水,连忙朝白佑司频频鞠躬道歉。
“算了。”白佑司摆了摆手说到,“我现在没心情跟你计较,一个恋爱中的男人,连打架的拳头都是软的。我明天就要到藤明去跟她告白!我要让你们看看老大我是怎么泡马子的,好好学啊,各位。”
“是,是,是。”众小弟巴结到。
隔日,藤明校门口。
“请,请,请,请,”白佑司口中念念有词。他情不自禁地紧张起来,眼光不住地在藤明放学的人群中搜索那个叫林薇的女孩子的身影。
“请什么请。”一个身材高挑的女生站在他的面前,样子凶狠地看着他。
白佑司觉得眼前这个女生有点眼熟,但是他想不起来到底在哪里遇见过。
“白佑司,不要以为所有人都会怕你们仓平。我原京不会怕你们,你给我等着瞧!”女生撂下句狠话,怒目瞪了白佑司一眼,然后便走了。
“谁啊,这是?”白佑司嘀咕到。
“他是松柏原泽的姐姐,原京。在藤明读书的。”身旁跟随的小弟甲小声提醒到。
“哦,看她那个样子,难道被我们学校的人给清钱了吗?”白佑司问到。
“没有,老大,我们的人不会清钱清到原泽的姐姐的头上,况且她和槟榔的修介也走得很近,还有湖滨的叶氏两兄弟。”小弟乙恭敬地回答到。
“好啦,怎么那么多人,烦死了,一个恋爱中的男人,是不会去在意别人的是非的。”白佑司不耐烦地挥了挥手,“不过,话说回来,仓平的规矩是清钱可以,不清女生钱,不清老弱病残钱,不清…,当然康顿是我们的重点清钱对象,不过康顿的女生也是除外的。”
“总之,女生的钱不能清,这是我白佑司的人生信条,特别是,现在的我,可是恋爱中的男人,一个恋爱中的男人,他怎么能清女人的钱呢?”白佑司继续他的碎碎念。
“你又跟谁恋爱了你!”一个跟白佑司身高相仿的男子拍了拍白佑司的肩膀,他的脸和白佑司虽有几分相象,但两人却有着截然不同的性格表象,这个男子的皮肤白皙如牛奶,而白佑司的肤色却宛如黑咖啡般黝黑,白如牛奶的男子,身材消瘦,骨骼明显,白佑司却结实强壮,仿佛一块历经敲打的钢块。但是两人却又是相象的,虽然牛奶男带着无框的近视眼镜,文质彬彬的模样,虽然白佑司的脸上有着创口贴,一个街头小混混的标签,但是他们的略微突出的颧骨,明亮的额头,仿佛有着某种类似的关联。
“哥?”白佑司略带慌张,“你那么早下课啊,哥。”
“恩,来等我的吗?哥哥很感动。”白启司看着自己的弟弟,瞟了一眼他身后跟随的小弟们,故做亲切地问到。
“啊,啊,是啊!哥你真聪明,不愧是藤明的篮球社长。哥,我们回家吧。”白佑司笑嘻嘻地说到。
“你又给我挂彩,佑司。”白启司略带心疼地伸出手去摸佑司脸上的伤痕。
“别,哥,你别这样,大家都看着呢。”白佑司躲开启司的手。
“你还给我害羞?”白启司无奈地摇了摇头。
“大哥好!”跟随白佑司的几个小弟恭敬地朝白启司鞠躬到。
“你们好,把他的书包和外套都给我吧,你们可以走了。”白启司伸手拿过小弟们手中白佑司的物品。
“我们走吧,佑司。你还在往藤明的校门口看什么?你不是来接我的吗?”白启司死命拽着依依不舍地看着藤明校门口的白佑司离开,“我们今天那么早回家吃饭,妈一定很开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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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1-10 05:28
12.白“吐”司男(2)
白家,饭厅中,白母何必看着餐桌上席卷风云的两个白“吐”司男,露出满意的笑容。她夹起一块鸡腿肉放到白启司的碗中,叮咛到,“启司啊,多吃点菜啊,学习那么紧张,身体也要顾上啊。”
“啊,妈,你偏心,给哥,不给我。”白佑司不满地说到。
“给你?”何必冷冷地笑着,夹起一块鸡肉放到白佑司的碗中,说到,“佑司啊,多吃点菜啊,打架那么辛苦,身体也要顾的上啊。”
“唉,妈,我下次不敢了嘛,”白佑司撇了撇嘴,仔细地端详碗中的鸡肉,说到,“咦?这个部位怎么看起来怪怪的,妈,这是鸡的哪里?”
“鸡屁股啊,还哪里?”何必正色说到。
“啊?你给哥吃腿,给我吃屁股!”白佑司正欲把碗中的鸡肉丢掉,一抬头看见老妈何必正瞪着他,他只好把肉重新放回碗内。
“你敢给我丢!给我吃下去!鸡屁股最补皮肤的,你看你,一张脸给老娘我弄成什么德行,枉费我把你生的那么好,你怎么一点也不懂得爱惜呢?”何必叹了口气。
白佑司一脸死灰地咀嚼着鸡屁股,而一旁的白启司则劝慰何必到,“妈,你放心,我等下会和弟弟好好谈的。“
饭后,白启司拉着白佑司到自己的房间。
“佑司,你不要老惹妈妈生气。你跟我坦白你下午到藤明去到底是要做什么,别跟我说等我之类的来敷衍,我是你哥,你肠子里有几个道道,我比谁都清楚。”白启司说到。
“哥,我,好啦,我说,现在站在你面前的白佑司和以往的白佑司已经不一样了。”白佑司神气活现地说到。
“有什么不一样?还不是一天到晚挂彩,和人单挑?”白启司说到。
“我现在是,恋爱中的男人,我的心里,”白佑司指了指自己的胸膛,“除了你,妈妈,死去的老爸,还多了一个人。”
“多了一个人?”白启司皱了皱眉,继续问到,“谁?”
“林薇,藤明四中,初二(五)班。”白佑司一口气说完,然后便略带腼腆地看着自己的兄长。
“就这样,你对一个女生的了解就这样?然后就把她放到你的心里去?”白启司看着自己的弟弟,问到。
“当然现在只能是这样,不过我想,以后的我将更了解她,”白佑司说到,“我和哥哥可不一样。我爱一个人,就要想办法让她知道,然后我才能更加地了解她,了解越多就会爱更多。”
“我和你不一样?”白启司低头念到,“我不希望你再打架,我只希望你能够把你的精力放在学业上,我不要求你上藤明或者宣德,就算在普高,只要你能安分地读你的书就成。”
“哎,读书,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一念书头就大。”白佑司嚷嚷到。
“好,我先不要求你读书,但你可以先答应我别打架?你不晓得我和妈妈有多担心。”白启司说到。
“好,我可以答应你,但是你也要答应我一个条件。”白佑司眼珠一转。
“什么条件?你居然跟你哥谈条件?”白启司叹了口气,“爸爸不在了,长兄如父,我是为你好,可你居然跟我谈条件。”
“不是啦,哥,算我求你。介绍林薇给我认识。就这个要求,我再也不打架了。”白佑司拉住正预备站起身的白启司哀求到。
“好吧,我试试。”白启司看着佑司哀求的眼神,突然心软,“你什么时候不负伤,我就什么时候介绍林薇给你认识。”
“YES!”白佑司兴奋地大叫,“哥,我就知道你最疼我了!”
“你啊你。”白启司无奈地摇摇头。
“哥,”白佑司略带深沉地看着启司。
“干吗?”启司有点奇怪问到。
“哥,你也要努力,爱一个人就要让她知道!”白佑司拍了拍启司的后背。
“你,你怎么知道,我爱上一个人?”白启司不太自然地说到。
“就像哥说的,我是你弟,同样的,你肠子里有几道弯弯,我也知道。“白佑司得意洋洋地说,心想,这下被我说中了。
“我和你不一样,原京,她和别的女生不同。”白启司低语到。
“原京?”白佑司觉得这个名字听起来很耳熟,但是他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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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白“吐”司男(1)
仓平校园内,初三年段的走廊上。白佑司和身旁三四个跟随他的小弟练习对话。他的脸蛋憋得通红,鼻子上的创口贴已经拿了下来,但是左脸上又多了块创口贴。他的五官虽被伤口轮流地侵袭过,但却勉强地保留着先天的英气。而他的右手也被白纱布包裹着,只能说,他是一个很MAN的男人,一个颧骨上都写着倔强的男人。
“请你跟我交往!”白佑司喊到。
“老大,你声音太强悍了,会把美眉吓到。”一个拿着白佑司外套的小弟说。
“请你,跟我,交往。”白佑司咽了咽口水,降低了速度。
“老大,太生硬了。”另一个提着白佑司书包的小弟说到。
“请你,跟我交往吧!”白佑司皱了皱眉头,开始有点不耐烦。
“老大,你的表情太僵硬了。”一个端着水杯的小弟说到。
“哦,是吗?”白佑司轻声地问到,拿过水杯,一副虚心请教的模样看着最后一个提意见的小弟。
“是的,老大。”小弟很得意,“如果你能笑着说请你跟我交往吧,然后眼睛温柔地看着她,我想她一定会被打动的。我都是这样泡马子的。”
“哦,你都是这样泡马子的。”白佑司若有所思地说到,他喝了一口水,然后把水杯高高举到提意见的小弟的头上,他面带微笑地看着小弟,接着忽然把水杯口朝下,把水倒了小弟一身,“到底你是我老大,还是我是你老大,我要你来教我!”
“对不起,我错了,老大!”小弟顾不上擦头上的水,连忙朝白佑司频频鞠躬道歉。
“算了。”白佑司摆了摆手说到,“我现在没心情跟你计较,一个恋爱中的男人,连打架的拳头都是软的。我明天就要到藤明去跟她告白!我要让你们看看老大我是怎么泡马子的,好好学啊,各位。”
“是,是,是。”众小弟巴结到。
隔日,藤明校门口。
“请,请,请,请,”白佑司口中念念有词。他情不自禁地紧张起来,眼光不住地在藤明放学的人群中搜索那个叫林薇的女孩子的身影。
“请什么请。”一个身材高挑的女生站在他的面前,样子凶狠地看着他。
白佑司觉得眼前这个女生有点眼熟,但是他想不起来到底在哪里遇见过。
“白佑司,不要以为所有人都会怕你们仓平。我原京不会怕你们,你给我等着瞧!”女生撂下句狠话,怒目瞪了白佑司一眼,然后便走了。
“谁啊,这是?”白佑司嘀咕到。
“他是松柏原泽的姐姐,原京。在藤明读书的。”身旁跟随的小弟甲小声提醒到。
“哦,看她那个样子,难道被我们学校的人给清钱了吗?”白佑司问到。
“没有,老大,我们的人不会清钱清到原泽的姐姐的头上,况且她和槟榔的修介也走得很近,还有湖滨的叶氏两兄弟。”小弟乙恭敬地回答到。
“好啦,怎么那么多人,烦死了,一个恋爱中的男人,是不会去在意别人的是非的。”白佑司不耐烦地挥了挥手,“不过,话说回来,仓平的规矩是清钱可以,不清女生钱,不清老弱病残钱,不清…,当然康顿是我们的重点清钱对象,不过康顿的女生也是除外的。”
“总之,女生的钱不能清,这是我白佑司的人生信条,特别是,现在的我,可是恋爱中的男人,一个恋爱中的男人,他怎么能清女人的钱呢?”白佑司继续他的碎碎念。
“你又跟谁恋爱了你!”一个跟白佑司身高相仿的男子拍了拍白佑司的肩膀,他的脸和白佑司虽有几分相象,但两人却有着截然不同的性格表象,这个男子的皮肤白皙如牛奶,而白佑司的肤色却宛如黑咖啡般黝黑,白如牛奶的男子,身材消瘦,骨骼明显,白佑司却结实强壮,仿佛一块历经敲打的钢块。但是两人却又是相象的,虽然牛奶男带着无框的近视眼镜,文质彬彬的模样,虽然白佑司的脸上有着创口贴,一个街头小混混的标签,但是他们的略微突出的颧骨,明亮的额头,仿佛有着某种类似的关联。
“哥?”白佑司略带慌张,“你那么早下课啊,哥。”
“恩,来等我的吗?哥哥很感动。”白启司看着自己的弟弟,瞟了一眼他身后跟随的小弟们,故做亲切地问到。
“啊,啊,是啊!哥你真聪明,不愧是藤明的篮球社长。哥,我们回家吧。”白佑司笑嘻嘻地说到。
“你又给我挂彩,佑司。”白启司略带心疼地伸出手去摸佑司脸上的伤痕。
“别,哥,你别这样,大家都看着呢。”白佑司躲开启司的手。
“你还给我害羞?”白启司无奈地摇了摇头。
“大哥好!”跟随白佑司的几个小弟恭敬地朝白启司鞠躬到。
“你们好,把他的书包和外套都给我吧,你们可以走了。”白启司伸手拿过小弟们手中白佑司的物品。
“我们走吧,佑司。你还在往藤明的校门口看什么?你不是来接我的吗?”白启司死命拽着依依不舍地看着藤明校门口的白佑司离开,“我们今天那么早回家吃饭,妈一定很开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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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白“吐”司男(2)
白家,饭厅中,白母何必看着餐桌上席卷风云的两个白“吐”司男,露出满意的笑容。她夹起一块鸡腿肉放到白启司的碗中,叮咛到,“启司啊,多吃点菜啊,学习那么紧张,身体也要顾上啊。”
“啊,妈,你偏心,给哥,不给我。”白佑司不满地说到。
“给你?”何必冷冷地笑着,夹起一块鸡肉放到白佑司的碗中,说到,“佑司啊,多吃点菜啊,打架那么辛苦,身体也要顾的上啊。”
“唉,妈,我下次不敢了嘛,”白佑司撇了撇嘴,仔细地端详碗中的鸡肉,说到,“咦?这个部位怎么看起来怪怪的,妈,这是鸡的哪里?”
“鸡屁股啊,还哪里?”何必正色说到。
“啊?你给哥吃腿,给我吃屁股!”白佑司正欲把碗中的鸡肉丢掉,一抬头看见老妈何必正瞪着他,他只好把肉重新放回碗内。
“你敢给我丢!给我吃下去!鸡屁股最补皮肤的,你看你,一张脸给老娘我弄成什么德行,枉费我把你生的那么好,你怎么一点也不懂得爱惜呢?”何必叹了口气。
白佑司一脸死灰地咀嚼着鸡屁股,而一旁的白启司则劝慰何必到,“妈,你放心,我等下会和弟弟好好谈的。“
饭后,白启司拉着白佑司到自己的房间。
“佑司,你不要老惹妈妈生气。你跟我坦白你下午到藤明去到底是要做什么,别跟我说等我之类的来敷衍,我是你哥,你肠子里有几个道道,我比谁都清楚。”白启司说到。
“哥,我,好啦,我说,现在站在你面前的白佑司和以往的白佑司已经不一样了。”白佑司神气活现地说到。
“有什么不一样?还不是一天到晚挂彩,和人单挑?”白启司说到。
“我现在是,恋爱中的男人,我的心里,”白佑司指了指自己的胸膛,“除了你,妈妈,死去的老爸,还多了一个人。”
“多了一个人?”白启司皱了皱眉,继续问到,“谁?”
“林薇,藤明四中,初二(五)班。”白佑司一口气说完,然后便略带腼腆地看着自己的兄长。
“就这样,你对一个女生的了解就这样?然后就把她放到你的心里去?”白启司看着自己的弟弟,问到。
“当然现在只能是这样,不过我想,以后的我将更了解她,”白佑司说到,“我和哥哥可不一样。我爱一个人,就要想办法让她知道,然后我才能更加地了解她,了解越多就会爱更多。”
“我和你不一样?”白启司低头念到,“我不希望你再打架,我只希望你能够把你的精力放在学业上,我不要求你上藤明或者宣德,就算在普高,只要你能安分地读你的书就成。”
“哎,读书,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一念书头就大。”白佑司嚷嚷到。
“好,我先不要求你读书,但你可以先答应我别打架?你不晓得我和妈妈有多担心。”白启司说到。
“好,我可以答应你,但是你也要答应我一个条件。”白佑司眼珠一转。
“什么条件?你居然跟你哥谈条件?”白启司叹了口气,“爸爸不在了,长兄如父,我是为你好,可你居然跟我谈条件。”
“不是啦,哥,算我求你。介绍林薇给我认识。就这个要求,我再也不打架了。”白佑司拉住正预备站起身的白启司哀求到。
“好吧,我试试。”白启司看着佑司哀求的眼神,突然心软,“你什么时候不负伤,我就什么时候介绍林薇给你认识。”
“YES!”白佑司兴奋地大叫,“哥,我就知道你最疼我了!”
“你啊你。”白启司无奈地摇摇头。
“哥,”白佑司略带深沉地看着启司。
“干吗?”启司有点奇怪问到。
“哥,你也要努力,爱一个人就要让她知道!”白佑司拍了拍启司的后背。
“你,你怎么知道,我爱上一个人?”白启司不太自然地说到。
“就像哥说的,我是你弟,同样的,你肠子里有几道弯弯,我也知道。“白佑司得意洋洋地说,心想,这下被我说中了。
“我和你不一样,原京,她和别的女生不同。”白启司低语到。
“原京?”白佑司觉得这个名字听起来很耳熟,但是他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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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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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1-10 05:29
13.姐姐,请做我的女人(1)
原京坐在修介的摩托车后座,她把下颚轻轻靠在修介的肩膀上,她的双手紧紧地环抱着修介的腰。修介的身上有种叫人窝心的气味,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气味,没由来地让人放松戒备。叶桦,不是这样,他的身体总是糅合酒精,烟草,甚至是血腥的气味。
坐在一个男人的身后想另一个男人,不知道是不是一种犯罪,原京想着,然后便忍不住笑自己无聊,修介其实和猴子叶枫没什么区别,两个人都比自己年纪小,年纪比自己小的男生就等于自己的弟弟,辈分摆在那里,真不知道自己在胡思乱想什么,若要说有什么不同,就是猴子开口闭口都叫自己“原京姐”,而修介从来都不这样称呼自己,他只叫“姐姐”或者不叫。
从藤明校门口和猴子道别,修介和她跨上摩托车到现在,两人一句话也没说,骑摩托车的时候也的确不方便说话,耳旁全是呼啸而过的风声,如果要说话,肯定要在马路上极不文明地大喊大叫。而无论是原京还是修介现在都想安静的呆着,湖滨出的乱子,足已把两人都搞到心烦意乱。
“我到底该不该相信这个男人呢?”原京嗅着修介好闻的气味时想着,她已经答应了修介和叶枫暂时不把叶枫被铁条打伤的事情告诉原泽,但内心却还是坎坷不安的,因为自己不晓得到底这样做是否是正确的。换了以前,跟叶桦在一起的时候,自己好像不是那么容易怀疑别人的女人。难道是年纪增长的缘故,所以做事也有了老气横秋的感觉。
当叶桦的女人,是初中原京做的事,那样的年少轻狂,出了错也不肯低头,凡事都要坚持自己抗,但到了最后,替她背负所有责任的人永远都是叶桦。那些血淋淋的过往,叶桦把自己护在身后,拿着铁条和一群围攻他们的不良分子打架的过往仿佛还在昨日,而今天的原京,做事永远都会瞻前顾后,考虑周全。叶桦说自己变了,但原京知道自己其实没有变,她只是累了。
“当你心里有了重要的人,就不会再愿意争强好胜,我没有什么气是不可以吞下去的,没有什么耻辱是无法忍受的。只要,亲爱的你,不要再和别人打架,不要再为我受伤。”
原京的眼睛模糊了,叶桦怎么能懂这样的自己,只能看着两人的想法渐行渐远,终究成了背道而行的平行线,难以相交。
“姐姐,你怎么了。”修介把车子停了下来,原京睁开眼睛,他们已经到了黄昏的海边,海浪洗刷声音,原京看着被泡沫席卷过的沙滩,平整得不流痕迹,而自己和叶桦的那些往事,经过时间的冲洗,恐怕到了最终,也会平复得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姐?”修介把摩托帽摘了下来,担心地看着原京。“你没事吧,姐?”
“没,我很好。”原京揉揉双眼。“大概是沙子进了眼睛。”
“别揉。”修介托起原京的下巴,撅起双唇,“我给你吹吹。”
“别哭。”多年前,叶桦也是这样托起原京的下巴,笑着对她说,“当我的女人。我不会让你掉一滴的眼泪。”
“我没事。”原京挪开自己的下巴,修介的手僵在半空中。
“你还在想着他。”修介放下手,转过身去背对着原京。“我知道你无法忘记。毕竟叶桦是为了你才去当湖滨的老大,而等他真的当了湖滨的老大,你却一声不响地考到藤明来。”
“我知道是我对不住他,”原京解开摩托车帽子的扣链,把帽子脱了下来,海风把她的头发吹了起来,遮住了她迷离的双眼。
修介叹了口气,走到原京的面前,伸手拨开原京脸上的头发,再把脖子上的红色围巾取了下来,裹在原京的脖子上说“别着凉了。”
修介的围巾上都是修介的气味,那种舒心,毫无担忧的气味,原京觉得仿佛被温暖包裹住,冰封的往事,提久了,大家自然会忘记,眼下的温存,或者才是最实际的。
“姐,你知道我为什么带你来这里吗?”修介问到。
“不知道,这个海滩对你来说有什么特殊的意义吗?”原京看着修介,他摘下眼镜,眼神清澈。
“这里是我父亲向我母亲求婚的地方。”修介环顾四周,“倒是个好地方,没什么人来,如果被拒绝了,也不丢脸。我爸还真会挑地方。”
原京扑哧一声笑了,“哪里有人这样说自己父亲的。”
“我的母亲是出身富贵人家的小姐,而我的父亲当时仅是个在发廊店里打杂的小弟,他那时最大的希望不过是有朝一日,能有机会替别人剪头发。”修介缓缓地说到,“而我的母亲是他第一个客人。”
“哦?”原京歪着头看着修介,“有个浪漫的开头,还有了个浪漫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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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1-10 05:29
14.姐姐,请做我的女人 (2)
“其实我母亲让我父亲给她剪头发的时候并不知道父亲仅是理发店的学徒。碰巧那天我父亲的师傅外出,留他下来看店,而我的母亲不过是个贪新鲜的小姐,她听人家说,这家店铺师傅的手艺好,便跑来尝试。”修介耸了耸眉毛,“我的父亲见没人在店内,便自作主张替我母亲修剪了发型。”
“没想到,我母亲相当满意我父亲的手艺,还陆续地介绍了不少客人给我父亲。”修介接着说,“那天以后,来店内指明要我父亲修剪发型的客人便越来越多。后来父亲成了名气颇大的造型师,客人络绎不绝,他在那家店里赚到了人生的第一桶金,为日后买下整条槟榔街打下了基础。”
原京点点头,“要不是今天听你说,我还真没想到在槟榔一条街上的众多理发店,美容店,精品店的幕后大老板原先竟是个毫无背景的理发店小弟。”
“嘿嘿,那你知道当我母亲知道父亲当初欺骗她,假扮理发店的师傅的时候,她怎么做?”修介笑着问。
原京坐在修介的摩托车上,她的脸被修介的红围巾捂得发红,听着修介的问题,她迟疑地摇摇头,说到,“我想你的母亲一定会很生气吧。因为她之后还介绍了那么多客人给你父亲。”
“哪里仅有生气而已,”修介吐了口气说到,“我母亲好歹是出身豪门的小姐,自幼娇生惯养,自从娘胎出来,她这还是头一遭被人骗,更何况她还介绍了那么多上流社会的小姐,太太们给欺骗她的理发店学徒修剪发型。她知道后,可真是气得够戗,当下派了外公雇佣的一大堆的保镖上了我父亲师傅的理发店,二话没说就把理发店给砸个稀巴烂。还叫人抓了我的父亲,捆了送到她面前。”
“啊,我的天啊。”原京吓得捂住了嘴巴。
“不过,谁也没想到,”修介笑了笑,“我那被人五花大绑的父亲居然对我母亲坦白说,哪怕是骗她,他也要亲手为她剪头发。我母亲很奇怪地问他为什么,我父亲说,因为他希望自己的第一位客人是自己爱的女子。”
“所以你妈就这样被你爸骗到了?”原京吐了吐舌头。“你们男人还真是会花言巧语呢,偏偏天下的女人都吃这一套。”
“我母亲也就当真没修理他,也许世上的女人都逃不过男人的甜言蜜语吧,况且我父亲当年也是个英俊小生,即使被人狼狈地捆绑着,说起缠绵的情话来还是能打动大多数女人的心。”修介弯了弯嘴角。“而我的母亲虽发誓再也不找父亲剪头发,但她绕了一大圈,换了无数个理发师傅后,才发现除了我父亲,竟再也没人能修剪出令她满意的发型,所以最后两人还是重修旧好,我的父亲成了她的御用理发师,这两人剪着剪着,就当真剪出了真感情。一年后,我父亲就在这个海滩上正式向我母亲求婚。”
原京接着说,“再过一年,小修介就幸福地来到人世。”
修介大笑,“哈哈,是啊。一直到现在,我母亲的头发还是由我父亲一手打理着。我父亲常说,我母亲的发型比槟榔整条街的产业都重要。”
原京缩了缩肩膀,低声说到,“你母亲好幸福。据我所知,你父亲旗下的店铺少说也有上百间。我怎么也想不到一个日理万机的大老板居然能腾出时间替自己的妻子修剪发型。”
而当修介发现原京缩肩膀的细微动作,他连忙将把自己的外套脱下,罩到原京身上,说到:“冷吧,海边风大,是我疏忽了,没注意到你只穿了单件的校服。”
原京笑了笑,说:“没事。你呢?你把外套给我,你不冷吗?不然我们回去吧,天色不早了。”
原京低头看了看手表,而当她抬头时,却发现修介收住笑容,一脸严肃。
起初笔直站在原京的面前的修介,忽然缓缓地单膝下跪,用深沉的声音说到,“我知道,一直以来,你都想把我当弟弟看待,而你知道吗?我母亲也是比我父亲大了三岁,到了现在,我的父亲有时也管她叫姐姐。对于我和我的父亲来说,爱上比自己大的女子并没有什么不妥。我们不过是比自己心爱的女人少几年来到了人世。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是我太晚来和你相遇。原京,我答应你,从此以后我会处处比你早到。你的一切,我都会比你先考虑到。叶桦,他能给你的,我同样也能给你。一个男人的能力从来都不是凭年纪来决定的。我可以证实给你看,我修介的肩膀同样坚实可靠。”
原京怔住了,她伸出手去握住修介的胳膊,想要把修介拉起来。可修介却无动于衷,他盯着原京的双眼,接着说到,“十六年前的今天,我的父亲和我一样,对一个年纪比自己大的女子求爱,并且坚定会和她走完一生一世,他做到了,而我是他的儿子,我和他一样,是个有担当的男人,我们对女人的许诺从不会落空,当年我父亲向我的母亲发誓,自己要买下整条槟榔街,让她来做老板娘,而现在跪在你面前的我,也向你郑重起誓,槟榔街下一任的老板娘就是你。姐姐,请你做我的女人。”
“修介。”原京抿了抿嘴唇,把手放到修介的脸上,轻轻地抚摩着,原京觉得自己的嗓子好像被根鱼刺给哽住了,以至于她半晌都没能说出话,只能任凭修介长时间单膝跪在自己的面前,原京觉得自己的意识全无,大脑一团混乱,而此时,天色渐暗了下来,浓黑的夜包围了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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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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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1-10 05:29
15.仓平无“战事”(1)
“老大,不好了,不好了。”一个男生神色慌张地冲进白佑司所在的班级。
白佑司丝毫没发觉站在他面前气喘吁吁的小弟。他正拿着面镜子,全神贯注地左照右照。左侧额头太阳穴附近一块创口贴,浮肿的右侧唇角,还带着色彩斑斓的乌青。“真是邪门了,自从答应老哥不再负伤后,我反倒伤得更厉害了。”白佑司看着镜子中的脸蛋,自言自语到。
“老大?”
“啊!”白佑司明显受到惊吓,手中的镜子也跟着掉到了地上。“哐!”镜子在白佑司的脚下脆成无数块。白佑司看着镜子中自己破碎的脸,许久,没吭声。
“老大。对,不,起,我买面新的赔你。”小弟吓得脸色惨白,浑身哆嗦。
“恩?”白佑司缓缓地抬起头,“说吧,什么事。”
“那个,我,镜子,我。”小弟结巴起来,不懂得要如何表达。
“拣重点的说。”白佑司沉吟到,“镜子,不必在意。”
“谢老大,湖滨的人又来了,这次的人比前几次都要多的多,好像全校出动似的。我们人手不够,怎么办?”小弟看着沉默良久的白佑司,壮起胆子,“要不要请高年级的人帮忙?”
“不用了。高年级的人正等着看我的好戏,现在去找他们,除了被他们耻笑外,丝毫得不到任何支援,”白佑司摇了摇头,“我们仓平都是单挑出的老大,还真不像湖滨搞什么‘继承’制。”
“可我们的人根本就没动叶枫,高年级的那几个,自从被你制服后,都没敢再惹事。不如,我们跟他们和解?”小弟试探性地问到。
“恩,和解?”白佑司咧了嘴角想笑,却疼得他皱起了眉头。
“老大,你伤口还没好,现在出去,肯定吃亏。我们还是从学校后门先撤,过几日,等你伤势好点再说?”小弟略带担忧地看着白佑司,“而且我听说叶枫头上的伤痕是铁条所伤,分明是湖滨出了‘内鬼’,却硬要推到仓平身上。”
“前门那里谁在顶?”白佑司问。
“都是初中部的人,一时半会他们还进不了校门。”小弟回答到。
“恩,我们走吧,从前门。”白佑司起身,一脚踩在镜子的脆片上,发出清脆的声响,“我知道高中部喊我老大是不得已。初中部的却是真心敬我。既然我要当老大,就不能丢下小弟先跑路。只是…”。
“只是?”小弟擦拭着眼角流出的感动泪水,一脸崇拜地看着自己意气风发的老大。
“只是我不明白,那些湖滨的人,怎么不懂得怜香惜玉呢?”白佑司先是伤感地看着地板上的镜子脆片中支离破碎的脸,继而便愤怒地喊到,“打人不打脸,连这个常识都不懂!脸上的伤是最没办法隐藏的。害我老哥到现在都不肯介绍林薇给我认识!气死人了!哎呀!走吧走吧!你还傻愣着做什么。”
“可,现在出去真的很危险。老大,你要考虑清楚。”小弟跟在白佑司身后不住地劝说。
“有人比我更危险。我担心什么。”白佑司扎上黑色的骷髅头巾,露出一脸高深莫测的笑意,他转身披上深蓝色的中山装外套,吹起欢快曲调的口哨,一副轻松备战的模样。
“谁比老大还危险?”小弟看着白佑司把手上捆绑着的绷带垒实,扭了扭脖子,活动筋骨,再弯腰把鞋带系紧。
“叶枫啊,不是你说的,他的头是被铁条所伤。”白佑司拍了拍手,起身,一步一步地向校门口走去,“只怕叶桦当了‘替死鬼’还不够,他这个弟弟又要做‘冤死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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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1-10 05:29
16.仓平无"战事" (2)山崎国际机场: “哥,你要保重。” 带着顶雪白小礼帽的叶枫,粉红的“V”字形毛衣搭配贴身裁剪的白长裤。而他对面站着的男子,身形修长,有着和叶枫一样的单眼皮,鼻翼上也打着如出一辙的碎钻,他同样带着顶小礼帽,只是他的礼帽带有豹点的花纹,破烂的牛仔裤,外加简单的黑色高领毛衣。和有着可爱酒窝的叶枫不同,这名男子具备某种狂野的气质,犹如美国西部片里难以驯服的野马,随时预备脱离缰绳,驰骋而去。 “我会保重,你也要保重。”男子透过叶枫的肩膀,看着站在枫身后前来送别的原京和修介。原京把柔顺的长发给剪成了冲天的刺猬头,却还是掩盖不了清丽脱俗的面容,她穿着藤明的校服,只是在外头多加了件外套。站在她身旁的修介,穿着槟榔的咖啡制服,带了副细黑框的眼镜。两人均是一副在校生的模样。 “喂,你们两个,来送我,也穿得那么正式?”男子发话。 “桦哥,你保重。”修介笑着说。 “桦,到了那边也好好照顾自己。”原京从书包里掏出个盒子,递了过去。 “什么东西?”叶桦接过盒子,看着原京。“这么多年来,你还是第一次送我礼物,看来出国还真有好处,修介,你说呢?” 修介微笑地看看原京,点点头,没说话。 “好了,我走了,各位,保重。”叶桦拉起行李箱,转身欲走。 “哥,你等等我!”一个穿着宣德制服的女生跑了过来,她的叫喊让叶桦停下脚步。女生一把抱住叶桦,啜泣着,不肯放手。“哥,你走也不让我送你。” “槿,你别这样啊,乖,别哭啊,哥,是不舍得你难过才不让你来送。”叶桦的声音有些哽咽,“谁带你来的?” “是原泽。”女生抬起头看着叶桦,“他送我过来的。” “那他人呢?”叶桦向四周张望着。 “他先走了,他说他害怕离别,叫你要好好保重。”叶槿说到。 “知道了。这小子,向来如此,虽然花了点,但懂得人情。”叶桦一手拉过叶枫,把叶槿和叶枫同时揉在怀中,“哥以后就不能在你们身边照顾你们了,所以你们自己要懂得照顾自己,知道了吗?” “哥,你放心,我会照顾妹妹的。”叶枫朝离去的叶桦背影喊到。 “你给我照顾好你的头先,”叶桦头也不回地进了国际候机厅。 “我的头?”叶枫和原京,修介三人面面相觑。 “哥早知道你受伤的事了,就在你们送他的同时,湖滨的人已经把仓平包围了。”叶槿说到,“枫,我真不懂你是怎么接班的,这已不是湖滨第一次围攻仓平,只不过前几次都是小打小闹,今天才是动真格,等哥一上飞机,我估计那白佑司也完蛋了。” 修介和叶枫冲出机场。而原京呆呆地看着叶桦离去的方向,一动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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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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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1-10 05:29
17.仓平无“战事”(3) 仓平六中校门外,早已成了“波涛汹涌”的“蓝”色海洋。一面是穿着浅蓝色运动服,挥舞着铁条的湖滨学生,另一面则是穿着深蓝色高领中山装,拼死抵抗的仓平学生。 白佑司站在深蓝色的“海洋”后头,他的出现,让浅蓝色的“波浪”一下子就涌了过来。 “老大。”白佑司听到小弟的叫唤,从身后望了过去,意外地发现一群高年级的仓平生站在他的身后。 “学长,你们这是?”白佑司问到。 “既然你还懂得叫我们学长,我们就不能眼看着你这个学弟送死。仓平的人只有被仓平修理的道理,还犯不到湖滨来收拾。”带头的学长说到。 白佑司看着高年段的学长们,挑了挑眉毛,笑着说,“改日,我白佑司一定让几位学长好好‘收拾’。”他转身,大喊:“湖滨的,尽管放马过来!这里可是仓平的地界。 而此刻,停在仓平校门外不远处的一辆陈旧面包车内的车窗正在缓缓摇上,谁都没想到,在这辆外表破旧不堪的车子后座上竟坐着位光芒四射的男子。 即使是许多年后,当林薇回想起初次看见他的模样,依然觉得震撼,她生平中见识过无数魅力非凡,才能卓越的男子,但惟独他身上带有令人心碎的力量,宛如易碎的琉璃,轻轻一捏,就脆了一地的忧伤。 琉璃男子正拿着望远镜,透过乌黑的车窗看着仓平校门口的热闹景象,他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冰冷的笑意,嘴中嘟哝着,“这一刻,我可真是等了好久。” “少爷,要打电话报警吗?”前排驾驶位的司机扭过头去,略带惊恐地看着后座男子。 “现在还早吧。”男子放下望远镜,手中把玩着手机,他不住地将盖子翻开又盖上,“等到他们打得差不多了,再叫吧,这样他们会连逃跑的力气都没有,只能乖乖地等着被抓。” “我只是担心这帮不知死活的小混混打起来会危急到少爷的安全。”司机说到。 这位琉璃男子,虽俊美异常,但脸上一丝血色全无,身材消瘦,似乎全身上下没有一块多余的脂肪存在,他的五官仿佛是用极细的小楷勾勒出来的,一笔一画都相当精细。一身剪裁优良的Dior Homme的深黑西装,胸前别着枚Swarovski 水晶和黄金打造而成的Vivienne Westwood星球标志的胸针,大概是车内的空气不好,他掏出块Buberry的格子手帕捂住嘴,轻轻地咳嗽了几声,说到,“我没事,这样的破车,谁都不会在意,他们的目标是白佑司。” “少爷您又要忙校务,又要辗转几间学校观察情况,我担心你的身体吃不消。”司机看着男子把手帕放回上衣的口袋,继续说到,“夫人嘱咐过学校的事情要慢慢来,急不得。” “夫人还说了什么?”男子再度拿起望远镜剑拔弩张的仓平校门口往去,“爷爷早已同意由我全权管理学校的事务。即使是夫人,明轩堂内,事无巨细都要先问过我的意见。” “住手!大家快住手!” 一辆的士在仓平的校门外紧急刹车,叶枫和修介两人从车上下来。“都给我住手!”叶枫冲湖滨的人大喊起来,他的命令让沸腾的蓝色“海洋”转眼间“风浪渐平”。 正在混战的白佑司抬起头,“哟,湖滨老大,你怎么才来,迟到了哦。” “白佑司,我想这是场误会。”修介走到两队人马的中央,“伤叶枫的恐怕另有其人。” “恩?是吗?”白佑司擦拭着嘴角的血迹,“难得有个明事理的人。修介,这个人到底是谁?” “这个人是谁,我自然会查清楚。”叶枫把礼帽摘了下来,一个碗口大的伤疤清晰可见。 “哇,你那块,以后还会长头发吗?”白佑司伸手欲摸叶枫的头顶,却被修介给拦住。 “谢谢你的关心,”叶枫将帽子重新戴上。修介对湖滨的学生说到,“各位,请听我说句公道话,刚才大家也看到了,枫的伤口是拜铁条所赐,因此就目前看来不是仓平做的。我和枫认为这是有人想借机扰乱湖滨,并借湖滨之手来‘杀’仓平。而此刻真正的幕后黑手说不定正躲在哪个角落偷笑,看我们在这‘鹬蚌相争’,坐收‘渔翁之利’。” “各年段管事的,带本年级的人回校,”叶枫说罢,便带着湖滨的人浩浩荡荡地走了。 “白佑司,今天的事情,我代叶枫向你道歉。事发突然,我。”修介的话还没说完,看见白佑司像堆烂泥缓缓地摊到了地上,“白佑司!白佑司!” 佑司模糊的意识中,只看见修介紧张的脸在他眼前晃啊晃,晃到他头晕目眩。 “该死的修介,”面包车中的美男子气愤地把手机摔到了地上,“这么爱管闲事,好啊,等本少爷料理完湖滨和仓平,马上就会轮到槟榔。槟榔街,哼,我看你能横到什么时候。” 三万英尺高空中,叶桦虽插着耳机,但安装在椅子后背小屏幕中的电影却丝毫无法吸引他的兴趣,他把身体向后仰去,长长地叹了口气,用礼帽盖住脸,他的怀中是上飞机前原京递给他的盒子,盒子的密封口,完好如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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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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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1-10 05:29
18.主角/配角
不知为何,从初二下学期开始,整个藤明都在传播林玫和陆川的谣言。课间休息的十分钟,简直成了他们进展的大讨论。而作为绯闻女主角的妹妹,我非常光荣地跟着出名,经常被来自各个年段的学长学弟学姐学妹们咨询以下问题,第一,林玫和陆川是否在拍拖,第二,他们拍拖多久了,第三,他们从小学就开始在一起了吗?
其实我觉得大家都在默认一个事实,把所有的问题串连起来就是大家公认的事实,林玫和陆川从小学开始就拍拖到现在。
所以,我只好沉默,沉默的结果就是默认。
最后谣言竟演变成,林薇证实林玫和陆川从小学开始就拍拖到现在。
在爸爸告诉我要把送我去宣德后,满腹心事的我一个人偷偷地跑去看陆川和林玫代表学校参加的市中学生辩论赛,海军领短裙的林玫和黑色中山装的陆川,把藤明的校服穿出漫画的味道,加上两张同样完美得毫无瑕疵的脸蛋,他们的搭配简直是老天的杰作。两人自信的神态,言语间的犀利措辞,说话时做出的强硬手作都是那么的相象。在那一刻,我觉得自己是多余的,意识到自己对陆川是不应该再抱任何杂念,林玫她可以和陆川一样以初中学员的身份成为高年级为主的辩论社团的正式社员,而我呢?我凭什么能“高攀”上“全面发展”的陆川?辩论赛还没结束,我就已经明白是谁输了。
想起小时侯的我虽然后来认得回家的路,却还是依旧装着迷糊,欢天喜地的让傻呼呼的陆川大老远地送我回家,然后像个小媳妇似的温顺地低着头紧紧地跟在他身后,时不时地抬起头用崇拜的眼光看着他背着书包走在我前面,心里头就觉得特别的塌实。而现在呢,我的心一下子就被抽空,这样的空虚感让我手忙脚乱不知道如何是好。
那天,我在街上闲逛了很久才回家,一个人漫无边际地在街上走来走去。我不是趴在天桥的栏杆上看车水马龙的繁华街景,就是一个人呆呆地站在斑马线的对面看红绿灯交替更换,我匆忙地抬起脚步,慌乱地前进后退,不知道该往哪里走。我发觉自己和蹲在繁华市中心街道上的乞丐其实没有什么分别,他们空的是钱袋,我空的是内心。
我只能看着别人的故事轮番在自己面前上演,却没有参演的资格。曾以为自己是站在舞台中央最醒目的女主角,可以幸福地和他念着地老天荒的誓言,可没想到这戏还没正式开场,我就被导演换下。原来这么多年来,我只是个替林玫试戏的配角,戏份轻得足以忽略不计。哪怕我天天排练,台词念得滚瓜烂熟,也没有用,因为林玫才是那个和陆川演对手戏的人。
那天,刚到家,站在门厅等候的林玫就赶忙问我,“你今天是不是去看我们比赛了?”
我摇摇头,心想,我们?你和陆川是我们?那我呢?很显然我已经是被排除的那一个。
我想着想着就愈发的心酸无奈,但在林玫面前,还是强忍着悲伤,很有技巧地把眼泪控制在眼眶内。敷衍到:“我逛街去了”。然后朝着厨房里忙着为我热饭菜的老妈喊到,“我吃饱了。”
话一说完,我就立马钻进自己卧室里的洗手间,放了满满一浴缸的水,连衣服都来不及脱就一头猛地扎了进去,任凭眼泪争先恐后地跑出眼眶。明明还饿着的肚子也不争气地跟着叫了起来,我想到今晚恐怕连剩饭都没得吃了,就哭得更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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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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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1-10 05:30
19.槟榔街
槟榔街是全市屈指可数的商业区,街上开有近千家不同种类的商铺,理发店,游戏厅,餐饮店,电影院,私人诊所,这些槟榔街上应有尽有。除此以外它还是条“不夜街”,街上所有的店家几乎是通宵达旦地营业,全年无休。从经营的范畴上来看,这些商铺似乎毫无瓜葛,但事实上,在他们的幕后有着同一个大老板,人称“修老板”。槟榔街上所有的店铺都姓“修”。每年春节,槟榔街上所有的大小老板都要向“修老板”交纳数额庞大的红包钱,槟榔街是修老板的天下,哪怕从槟榔街边飞过一只苍蝇都要向“修老板”交纳过路费。
没有人确切地知道这个神通广大的修老板究竟是如何白手起家,赤手空拳地打下这份雄厚的家业,并还能娶名门小姐为妻,关于他最多的传说是当年他出身高贵的妻子为了跟他结婚,竟毅然和家族断绝关系。
但凡做生意的人没有不想在槟榔街上开店的,这条街生意兴隆,几乎做的都是一本万利的买卖。
“有利益的地方就有江湖。”修介时常听父亲说,而槟榔街就是个小江湖,鱼龙混杂之地。每天都有新鲜的血泪故事上演,比八点档的黄金剧还要精彩。可大概是自小在槟榔街上长大的缘故,修介从来也不觉得槟榔街有外界传言的那般可怕,相反的,他觉得槟榔街的一切早已融入自己的血液,这世上哪里有人会害怕自己的呢?
槟榔街上所有的人都称修介为少东家,修介觉得这样的称谓也没什么不好,甚至他从来也没想过槟榔街的少东家究竟意味着什么,哪怕以后他当了槟榔街的老板,他不过也还是修介。
白佑司完全没有察觉自己已经到了槟榔街,他基本上是一路昏迷地被修介扶上车,送到槟榔街的私人诊所。“他怎么还不醒?已经昏睡了那么久。”修介抽出夹在白佑司腋下的体温计,“39度,他真的没事吗?”
“少东家,请放心,我已经给他处理过伤口了,他这是新伤加上旧伤,伤口感染,引起的高烧不退。”私人诊所的医生说到,“已经打了点滴,应该马上就会退烧了。”
“给我拿盒酒精棉,”修介吩咐到。伸手接过诊所护士递上的酒精棉,修介拿着棉花,细致地在白佑司的额头擦拭,“我可不能任由他这样烧下去,老高烧不退,脑袋可会烧坏的。白佑司,你给我振作点。”
“这里是哪里?”白佑司挣扎地想要坐起来,却被双手给强行按了回去。
“醒了就好,这里是槟榔街的私人诊所。”修介坐在白佑司的床边看着他,手上捧着碗热气腾腾的粥,“你要吃点东西吗?
白佑司大口大口地吃着修介递给他的粥,很快的,一碗粥便见底。
“还要吗?”修介接过空碗问到。白佑司摇摇头说,“谢谢你。一直都想来槟榔街见识一番,可没想到竟是以这种方式来的。”
“我也没想到,有一天,仓平的老大会以这样的方式来‘拜访’我。”修介把碗放到一旁,笑着说。
“你这是在嘲笑我?”白佑司皱了下眉头,“罢了,我也的确落魄,今天你救了我,这份恩,我白佑司会挂在心里的。”
“不敢劳您挂念,不过既然你刚才喝了我的粥,”修介停住了,“你就要应允我一个条件。”
“条件?”白佑司看着早已空了的碗。
“请你当我修介的朋友。”修介郑重地说到。
“我们已经是朋友了,喝粥不喝粥,从今天开始,你修介都是我的朋友。”白佑司应允到,“只是难道这粥有什么特别?”
“按槟榔街的规矩,如果人家请你喝粥,便是要与你结拜成肝胆相照的兄弟,”站在一旁的诊所医生说到,“你喝了我们少东家的粥,这整条槟榔街都会把你当成自己人。”
“啊。”白佑司第一次有了种受宠若惊的感觉,他没想到修介竟是这样看重自己。
“怎么了?”修介意外地看着白佑司的强烈反应。
“没,没,”白佑司看着诊所医生翻了布帘走出去,“第一次见识到这样江湖气的医生。”
“哈哈哈。”修介大笑起来,“堂堂仓平单挑王居然会被槟榔街的诊所医生吓到。”
“你你,又嘲笑我。”白佑司一脸懊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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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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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1-10 05:30
20.双生子 (1)
“老板,你这个机器有问题!”叶槿狠狠地剁脚,把书包往地上一扔,“为什么我投了那么多次钱,夹了半天,什么都没夹到!喂!你是有没有听到我说话,喂!”
“请你跟我交往。”
“啊?”叶槿诧异地看着背对着她的老板,一个和她年纪相仿的男子,扎着深蓝的头巾,头巾上写着“白”字。
“为什么平时练习都那么顺口,看到她却说不出来?”白佑司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路中,离面馆开业时间还有3个小时,工人还没来上班,自己就早早地开了店门,等待修介。
“喂!你耳聋了啊?”叶槿冲到男子耳边大叫。
“你!”被人打断思绪的白佑司气愤地站了起来,拳头高举,发现吓唬他的人竟是个还不及他肩膀高度的女生,穿着宣德的校服,圆脸,单凤眼,留着整齐的娃娃头,白佑司把拳头放下了,他不明白这样卡通长相的人怎么会有着如此不协调的神情和语气,用凶神恶煞来形容她一点都不为过。
“白?白痴?”叶槿盯着白佑司头巾上的“白”字,随即没遮拦地开口大笑,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
白佑司吃惊地看着这个从动画片里跑出来的卡通人物,笑的时候虽然也维持卡通的造型,但她的笑声却着实不敢恭维,白佑司觉得自己仿佛经历地震的浩劫,店铺内所有的东西都处在疯狂摇晃的状态中,又仿佛遭遇台风的劫难,让他有种屋顶被吹走后,墙壁又轰然倒塌的错觉。
当修介踏进新开在槟榔街的白家面馆时,他诧异地发现叶槿和白佑司正站在夹娃娃机前,两人丝毫没发觉他的到来,白佑司在夹娃娃,叶槿则在旁指挥,修介好奇地站在神色紧张两人身后。
“我要那只,扎着头巾的小熊。”叶槿双眼发亮地瞪着一只小熊。
“哇,那么丑,你也要?”白佑司明显不满意叶槿的选择。
叶槿双手*腰,蛮横地命令到,“我跟你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
“好,好,好,好。”白佑司应允到,把爪子伸向小熊,于是小熊无奈地被无奈的白佑司夹起,紧接着,叶槿捧着小熊对白佑司兴奋地尖叫。
白佑司连忙捂住耳朵,以前他以为除了老妈何必,没人能拥有这样高分贝的嗓门,今天看来,是他错了,原来每个女人都有成为花腔女高音的潜能。
“女人真是男人的灾难。”修介幸灾乐祸地看着任人摆布的白佑司,“叶槿,真有你的,居然让佑司替你夹娃娃。”
“什么?佑司!”叶槿怔住了,“白佑司?”
“是啊。”白佑司点点头,却看见小熊没头没脑地向自己飞来,紧接着小腹被人狠狠地踹了一脚,让他疼的弯下了腰,而小熊则脸朝下趴在地板上一动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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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双生子(2)
修介目瞪口呆地看见叶槿把小熊往白佑司脸上丢去,然后麻利地抬起腿,往白佑司身上踹去,而身经百战的佑司竟连招架之力都没有。待他们反应过来,叶槿早已消失在槟榔街。白佑司呲牙咧嘴地坐在地上,双手捂住腹部,“这个世上怎么有这么可怕的女生,逼迫我给她夹娃娃,夹到后又恩将仇报。”
修介连忙走过去,扶白佑司站起来,“佑司,你的腹部有伤?”
“是的,本不想告诉你的,但还是被你发现了。”白佑司苦笑,“我猜她刚才那一脚大概把我伤口给踢裂了。怎么宣德也有这种狠角色?”
修介赶忙把白佑司的衣服掀开查看,果真小腹处绑着显眼的白色纱布。
“不然我陪你去找诊所医生看看?”修介关切地问到。白佑司把衣服放下,盖住伤口,“不了,我基本隔三差五就得找他报道。”
“怎么你上了仓平高中部还那么多灾多难?”修介正想开玩笑,却看见白佑司的脸色有些不自然起来。“莫非这不是仓平单挑留下的纪念品?”修介的眉头深锁,“湖滨?他们又找你麻烦?为什么不告诉叶枫?你们不是和好了吗?”
“我怎么能麻烦那个自身难保的小孩。”白佑司的脸上出现了一种担忧的神色,这样忧虑的白佑司是修介从来都没见过的。
白佑司拿起趴在地上的小熊,举到自己面前,“修介,近来我想了很多,湖滨和仓平虽素来不和,不过也仅限于小范围的争斗,我至今想不通以叶桦这样沉稳的性格,当初他怎么会贸然地组织湖滨学生来和仓平械斗?而且还被人通报给学校高层?我怀疑叶桦是为了避免事态扩大,顶罪退学。大规模的械斗只能落个两败俱伤,这样的道理连我都明白,叶桦怎么会不懂。第二次,他叫湖滨来围攻仓平,倒还说的过去,自己弟弟被打,当哥哥的当然要替他出气。”
“我也知道叶桦是被人陷害,他不会毫无理由地和仓平过不去,他是为了身边跟随他的一帮弟兄不被牵连,才自动退学。但陷害他的人是谁,至今都没有答案。”修介说到,“还有打叶枫的人。我怎么也没想到湖滨会有内讧。这太不可思议了。”
白佑司端详着小熊说到,“是,但比起湖滨内讧来说,槟榔改制更让我觉得不可思议。为什么从你那届开始槟榔的高中部招男生?”
“喂,白佑司,我在跟你讨论问题,你给我扯什么槟榔改制,槟榔中学又不归我家管。”修介无奈地看着白佑司,白佑司继续审视着他手中的小熊,“槟榔建校好说也有几十年,改制那么大的事,为何先前一点风声都没有,偏偏是你这一届,好像纯粹是为了把你留在槟榔,”白佑司瞥了修介一眼,“你跟我说过是有人入股槟榔,要槟榔改制。”
“那和我有什么关系,难道那人花上大笔钱入股学校,就是为了留住我?”修介摇摇头,“这也太夸张。我问过父亲,他也说向来财团入股学校都是以赚钱为首要目的,但此次入股槟榔却搞得好像是慈善事业。他和我们一样不明白为什么像槟榔这样不起眼的普高会吸引财团入股,而且还用不对外公开的方式。毕竟一直以来只有藤明,宣德,康顿这三所中学由大财团控制,而松柏世家名下的松柏中学更是向来不由外人插手。槟榔是第一所被财团看上的普高。虽然比起仓平和湖滨,槟榔是安分的多。”
白佑司把小熊抱在怀中,“我觉得我的脑袋不够用了,发生的事情,我一件也想不明白。更可怕的是我越来越觉得湖滨根本就没有内讧。”
“什么意思?”修介看着白佑司紧紧地揉住小熊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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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双生子(3)
“给我纪念品的人不是湖滨的。”白佑司指了指自己的小腹,“倒不是因为和叶桦和好,我跟湖滨的人先后交过那么多次手,这次伤我的人拿的铁条和湖滨用的铁条根本就不是同一种。”
“湖滨用的铁条,每根都有编号,而且形状大小完全一致。”修介说到,“上次叶枫叫各年纪管事清理铁条的数目后发现铁条的总数一根没少,所以外校的人根本就不可能拿到湖滨的铁条。”
“当时我们得出的结论是湖滨内部有问题。我原本也是那么认为。但这次围攻我的人,他们打在我身上的铁条长短不一,粗细不等,根本就不是湖滨的铁条。”白佑司看着震惊的修介,继续说到,“叶枫当初因为只被人狠狠地往脑袋敲打了一下,他除了认出伤他的器具是铁条外,其他的细节根本就不记得了,而且因为是被人从背后袭击,所以他连打他的人都没看清楚。”
修介长长地吁了一口气,“这么说,我们所有人都被耍了。一直以来,拿铁条围殴是湖滨的传统,一旦有人被铁条所伤,大家都会在第一时间认定是湖滨的。只是这个幕后黑手到底是谁?”
白佑司两手分别捏着小熊的耳朵,说到,“不管他是谁,我隐隐觉得我们所有人都不会是他的对手。”
修介惊讶地望着白佑司,“佑司,你为什么会那么想?这不是你的作风。”
“这的确不是我的作风,我是不会认输。”白佑司放下小熊,看着修介,“但你不得不承认他的心思比我们所有的人都深,也比我们所有的人都狠。他竟然能把叶桦逼走,使湖滨和仓平的纠纷严重化,甚至一手制造了湖滨内讧的假象。要不是他太过心急铲除我们,一再地利用铁条,也不会被我发现破绽。这次我们算是碰上了个强劲的对手,真是百年难遇。把所有的人都耍得团团转,让我们互相怀疑,彼此不信任。只是这个人到底能从中得到什么好处?”
“该找叶枫来好好合计一下。”修介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准备联系叶枫,见白佑司继续折腾那只小熊,忍不住说到,“佑司,你是跟这只熊有仇啊。难道它是幕后黑手?”
“难道她就是你常说的叶枫的双胞胎妹妹?”白佑司拽着小熊的头巾问到。
“你看出来了?”修介笑着说到,“和叶枫长得还是很像的,不过脾气可比叶枫大多了。”
“可惜,”白佑司摸了摸下巴,“可惜她不是男生,如果换她做湖滨的老大,光凭她的笑声,我想以后湖滨打架都不用铁条了,也省得被人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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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白家面馆
白家面馆是老字号,基本开遍了全市的每个角落。走的是大众化路线,受的是老百姓的追捧。老远地就看见写着“白”字的大红灯笼挂在面馆前,而一看到“白”记的标志,仿佛就是得到了质量的保证。白家面馆里有名是沙茶面以及牛肉面,沙茶酱采用的是祖传秘方,而牛肉面的汤底则向来不外传。即使加盟了白家老字号,也无法得到沙茶酱和牛肉面汤底的制法。清晨开店前,各店铺的汤底和酱料会由总店的师傅熬好送上门来,少了沙茶酱和牛肉面的汤底,各个分店就无法营业。
何必每天都要3点起床,赶去监制汤底和沙茶酱。丈夫早年去世后,给她留下了白家面馆内所有面条的作法,名下数十家的分号,价值过千万的“白”家老字号招牌。
何必时常想虽然大儿子白启司是读书的料子,出身藤明,又争气地考上了名牌大学。但小儿子白佑司却天生一副爱管事的德行。要管理手下那么多家店铺,像白启司那样的好好先生,搞不好连祖传的秘方,他都会免费拿去送人。佑司就不同了,他能压得住场面,保得住祖宗的家业。
当修介以拜把兄弟的身份把负伤的白佑司送回家,白母何必就验证了这样的想法。佑司以为是自己那天伤得太重,或者是看在修介是槟榔街少东家的份上,母亲才没有生气,甚至还留了修介吃晚饭。对他们拜把的事,母亲仿佛比谁都要开心。在槟榔街开店,是在那之后的事,佑司觉得自家的分店开在哪个地方都能做得成生意,他不明白为什么母亲大张旗鼓地选了槟榔街开分店,而且还让自己负责分店的生意,凭借他和修介的关系,修老板甚至都没要红包费,但母亲坚持给,说是规矩不能坏,哪怕两家的儿子是兄弟。后来以修老板入股50%当红包费了结,但修老板转手就把面馆的生意交给修介打理。
无论是修介还是白佑司都对这样的决定表示满意,他们很兴奋能合伙做生意,虽然是家不大的面馆,但两个年轻人却还是干劲十足,毕竟是他们俩名下的第一桩买卖。
在面馆中摆放娃娃机是大学生原京的主意,虽然修介和白佑司都觉得摆个幼稚园的小朋友都不玩的娃娃机在店中简直毁坏了他们两俩玉树临风的形象,但既然娃娃机是原京送的,他们也只好收下,反正不要白不要。在两人结拜一年后,原京和白启司通由高考上了同一所在外省的大学,只有放假才回来,一回来后,就会立马来面馆白吃白喝,还每每带了大票朋友前来捧场,所以一到假期,修介和白佑司就会发觉营业额“不升反降”,但既然低出来的那部分是被自家人吃掉,也只好认赔。
白家老字号的名气,外加槟榔街的地段,使得这家开在槟榔街的白家面馆生意出奇的火暴。原京的娃娃机虽身处其中,却倍受冷落,好像只有常常来吃“霸王”面的叶枫在玩,修介和白佑司经常目瞪口呆地看着叶枫坐在娃娃机前,无比虔诚地夹娃娃,然后两人觉得湖滨中学的人实在是不容易,居然摊上这样一个“娃娃爱好者”当老大。虽然每次夹到的娃娃,都会被白佑司强行放回机器中,循环再用,但叶枫还是乐此不疲。
“我妹今天来过了?”叶枫接到修介的电话便来到面馆,白佑司觉得修介完全没有给叶枫打电话的必要,这家槟榔街上的白家面馆简直是叶枫的食堂,他下了课就会赶过来吃,以前白佑司以为湖滨中学离槟榔街很遥远,中间还隔着仓平和宣德两个学校,但按叶枫赶过来吃面的速度,他琢磨着湖滨中学估计是和街边的槟榔中学合并了。
“是的,她踹了我一脚。”白佑司端了碗面给叶枫,“我都快被自己感动了,刚被你妹踢完又要端面给你吃。”
“她为什么踢你?”叶枫吃着面条,“我妹她可不乱踢人,目前踹的最多的人就是我了。仿佛哪天不踹我,她就跟没完成作业似地难受。”
“那是因为槿还在误会佑司,女人和男人不一样,男人们捅完刀子,觉得义气相投,立马能坐下来喝酒。女人啊,你拔她一根头发,她回家做了个贴了你生辰八字的小人扎你。”在一旁的修介解释到,“况且她认定是害了她两个哥哥的人是你。”
“女人既然这样,那你还那么爱原京姐?”叶枫看着修介的脸一阵红一阵白。
“就算她拿针扎我本人,我还是爱她。”修介腼腆地说。
“我哥也是。”叶枫和白佑司想都没想,异口同声地说到,说罢两人便吓得捂住各自的嘴巴,神色慌张地等待修介的反应。而此时,修介却仍然沉浸在被原京拿着小针狂扎的幸福幻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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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初中毕业
中考过后,我终于告别藤明这样刻板的地方,以前,藤明对我的意义就是陆川的所在地,现在的陆川对我而言已成为遥不可及的梦想,他是四中的传奇,而我比较胸无大志,小时候跟着他不过想讨口饭吃,现在跟着他只会自讨苦吃。如今我只想迫切地想换一个环境,因此我对即将到来的高中生活满心期待。
没曾想,陆川在我排队等待拍摄毕业照的时候,忽地一下在我眼前冒了出来,他在拥挤的人群中一把抓住我的手臂,然后趁乱把我拉到无人的角落,瞪着凶狠的眼睛问我:“听林玫说,你要去宣德一中?”我看着激动得满脸通红,讲话声音发颤的他,不由地回想起他三年以来对我的漠视,言不由衷地回答:“我去哪里,关你什么事?”说完后,我抬起头看着陆川,他的眼光渐渐变柔和了,那样温柔眼神,我似曾相识。
小学时,当他拉着我找到我家时,回过头看着我,也是这副模样。
进门前,他从外套里掏出绣着小熊维尼的手帕,低下头,小心翼翼擦去我被冻出的鼻涕。
接下来,他通红的苹果脸上会露出全世界最温暖的笑容。
他会说,“薇,我们到家了。
“薇,我们到家了。”
他的衣角在我手心滑落。
家的门在我身后打开,他背着书包,淡蓝色的风衣随着风鼓起,像个随时都可以消失的氢气球。
到了巷子尽头,他照例扭头挥手,一共三下。
而我拉长了脖子,在心里默数:“一,二,三。”然后看着淡蓝色的气球越飘越远。
只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这样温存的感觉消失不见。
是不是从你的苹果脸变成棱角分明的那刻开始,
还是从你的笑容灭亡的那刻开始?
只是,
如果在藏在你的心里的人是林玫,我又何必这样折磨自己?
我扭过头去,不看他的眼睛,我在心里对他喊再见,就这样结束了吧。这些年来的残酷记忆都快要取代你当初留给我的美好回忆了。我正想开口对陆川说再见时,他竟再一次抓住我,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就用力扯我到他的胸怀,就在我的脸颊快要贴近他胸口的瞬间,广播很不知趣地响起:“请初三(1)班的陆川同学尽快到小礼堂集合照相,你们班级的同学在等你!” 陆川怔住了,犹豫了一会后便渐渐松开了我,叹口气,转身走了几步,突然停住,回过头,望着我,眼神是我从未见过的绝望,“我的招牌,接下了,就没有退回来的一天。”
我像只受惊的兔子在炽烈的阳光下呆立了许久,过了好大会才缓过劲来,他送的手链不好端端地在我这,我几时想要将它退回去。他这么说,难道是后悔了?我领悟过来后便一路狂奔,飞也似的火速离开学校,连毕业照都顾不上拍,我只想赶快逃离,一连串希奇古怪的变化连续不停地上演着,简直连广告插播的空隙都没有,我隐隐地感到一个看不透的人正在以强硬的方式渗入我的生命。回家后,我便中暑了,我想这与炎热的亚热带气候无关,是陆川看我的火热眼光使我的体温急剧上升。那个中考过后的漫长暑假,我整日把自己关在空调房里,裹在棉被中,大气不敢出,心虚地躲避着林玫审问的目光。
林玫像绕口令似的反反复复地问我,“怎么那天连毕业照都没拍就回家了?怎么陆川在照完相后就四处找你?你们怎么了?”
深度中暑的我面对絮叨的林玫只好假装睡死,闷在棉被里,任凭林玫在我耳边大呼小叫,就是不回答。只要一想到陆川那天看我的眼神,他清澈的眼眸像个深不见底的湖水,仿佛藏着好多的心事和忧伤,我站在湖边观望,却无法触摸到蕴藏在他心底,那个我想要的答案。还有在我贴近他胸口时所闻到的气息,那样的气息,弥漫着莫名的伤感。
而他终究还是没有拥我入怀,他终究还是松开我的手臂,他终究还是转身离我而去。
而我唯一能做的,就是看着陆川在我生命里自由穿插,来去自由。任凭他和林玫暧昧不清,关系不明也无计可施。
那个夏天,在被汗水模糊的记忆里我依稀地记得我手臂上被他握出的红色印记,那样的疼痛,像被滚烫的阳光烘烤过似的,带来内心深处隐隐的触动。可那时的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陆川离开,看着他高大的背影急冲冲的离去,我的心在小声地呼唤,只是他没有听见。
“川,不要走。我已经承受不起任何的等待。”
中考过后,陆川和林玫顺利地升上藤明的高中部,而我也理所应当地跑到宣德一中就学。
To be continued :看着你就好
我看着你,低着头,跟在我的身后,你是我的。我一直那么认为。——陆川
那年夏天后一切都开始改变,我开始留起头发,听人说头发多的人忧愁多,我的忧伤多得快要超过校规的长度,我的头发全是你给的伤痕。
刚上初一的时候,我开始为它打架。它是你给我做的礼物,上面应该残留着你熬夜的体温。而现在的你却不再需要我了。
现在的你认得回家的路,不需要拉着我的衣角,现在的你还是一脸迷糊的表情。心里却有了自己的主意。
我看着你,抬着头,走在我的前面,我是你的。我一直那么以为。——林薇
你从那年的夏天后开始改变,你的头发明明超过了校规的长度,听人说忧愁的人头发多,你的忧伤在眉宇间依稀展现,你的头发是谁刻画的伤痕?
你一上初中,就开始打架,原因不明。从此你开始有了所谓的禁忌。不管高年段还是低年级,没有人敢对它不敬,时常有外校的人来借口挑衅,你也绝对奉陪到底。
现在的你不再让我拉着衣角,我开始独自回家。现在的你没了苹果脸以及天使的笑容,有的只是消瘦苍白的冷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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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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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1-10 05:31
25.宣德VS.藤明
宣德一中和藤明四中的校风迥异,藤明犹如死水般的寂静和闹腾欢快的宣德形成鲜明的对比。
宣德的校园是一片浓烈的深红色,蓝天白云下的古老红色砖墙,灰色的瓦片屋顶,民国时期的建筑风味,而真正令宣德闻名遐迩的是校区内浓密的凤凰木,凤凰木别名“孔雀树”,原产地马达加斯加,是热带地区常见的树种,伞形的树冠,鲜红色带有黄晕的凤凰花。
每年的五到七月是宣德凤凰木的花期,火红的凤凰花一开,整个宣德仿佛置身火海,“宣德凤凰”正得名与此,连不远处的藤明山都能清晰地看见这一片炽热。
这就是我在藤明初中三年中,时常听人提起的凤凰宣德。
一进宣德校门,迎面而来一座椭圆形的喷水池,喷水池正中央巨大的孔雀雕塑寓意了宣德的象征--“凤凰”。每逢整点,孔雀塑像身后准时向外喷水,水花成弧形,形成“孔雀开屏”的景致。碰上阳光好的正午,能依稀见到彩虹在喷水池的上空若隐若现。喷水池两旁是高三年段的所在地,红色砖墙搭配灰色屋檐的两层小楼,右边是文科班,左边是理科班。喷水池后,100层楼梯之上的暗红色六层大楼是宣德的主教学楼,主教学楼外墙的正中央有一面硕大的时钟,白色的钟面,黑色的时针,分针以及秒针分外清晰。每个整点的到来,宣德主教学楼上的大钟“咣铛”一声响,报时钟声响震云霄,与此同时,喷水池中的孔雀也将“展翅开屏”。
而等到大钟“咣铛”响上三声,宣告一天的学习结束时,宣德主教学楼内便会一阵喧腾。学生们争先恐后地冲出大楼,那样的架势一点也不输于地震前的大逃荒。七老八十的宣德楼每每被折腾得够戗,仿佛骨架要因此散了般。
大概民国年间还不流行“豆腐渣”工程,或是宣德背后的易氏财团基金雄厚,用了上等的建筑材料来打造他们的宣德中学,宣德楼硬是以高龄撑了近一个世纪,挨过了数代宣德学子的折腾。
等我入了宣德才得知,宣德的高三年段早已搬移出主教学楼内。学校原先的设置是初中部和高中部交替地安置在楼内,一楼初一,二楼高一,三楼初二,四楼高二,五楼初三,因此一直以来宣德的高三年段都被安排到第六楼。
宣德的建筑都是民国的古董式,根本就没有电梯搭乘,中午时分,高三年段的人懒得下楼到食堂吃饭,只得叫外买充饥。
当高三年段还安置在六楼时,宣德人时常看见送盒饭的小弟隔层楼便找人问,你们的高三年段到了吗?
最后的发展自然是方圆百里内没有快餐店肯为宣德送饭。校方害怕本校的高三生被饿死,不得以转换了课室,把高三年段搬到了校门口喷水池旁左右两层小楼内。
宣德中学地处热闹的商业区,毗邻鼎鼎大名的槟榔街,一下课就有成群结伴的宣德学生逛荡其中,以至于整条槟榔街除了槟榔中学的学生外,便是宣德的学生,提着书包喝珍珠奶茶,照大头贴,在烧烤摊前吃麻辣烫都是变相的课外活动。
我把头发剪短后,发现明快的发型居然和宣德的氛围很融洽。宣德的女生校服不同于藤明式可爱的海军领短裙,宣德的女生和男生一样穿着简洁的白色衬衣,黑色长裤,黑色外套,统一系着绣有凤凰木校徽的领带,区别的仅有领带的颜色,男生是深黑色,女生则是暗红色。
如果说,我对宣德一中有什么不满意,那就是校服上费事的领带,我每天睡觉前都要好言好语地哀求老妈帮我系好领带,然后我就可以省事地在第二天出门前往脖子上一套,勒得上气不接下气地赶到学校。
高中的生活让我满心欢喜。离开藤明,意味着我将难以再见陆川一面,但能在这么美的校园里“疗伤”,我的“伤口”兴许能好得快一些。
林玫也很开心,那个叫林薇的笨蛋妹妹终于离她远去,再也不会有人三更半夜偷翻她的书包,企图抄袭她的作业,死皮赖脸地借她的笔记本不还。
我们在心底深深地感谢老爸当初的明智,差点没手拉手地到楼上的天台放烟花开香槟庆祝。
林玫还是和初中一样,是藤明四中无何厚非的校花,她依旧时常在我面前提起陆川,然后一声不吭地看着我的反应,我虽然在表面上一副拽拽的样子装得毫不在乎,却偷偷地心里把可恶的陆川撕成一小片一小片。
林玫好像被我痴呆的态度哄骗过了,不再那么刻意地提起陆川。林玫可能是书读得太多,对感情的事情就是不在行,她解得了复杂的奥林匹克数学题,却看不出我死命挤出的笑容有多僵硬,不然就是我的演技太好,随手就能拿个年度最佳女主角。
虽然我每次听这个深爱的名字从她樱桃小口里吐出的时候,都仿佛听到自己心裂的声音,但是也只有从姐姐那里,我才能知道陆川的消息。
什么叫饮鸩止渴,大概说的就是我这样的人了吧。
明明知道听到陆川的事,心里对他的想念就多了一份。但还是甘愿让自己越陷越深,对陆川的情感是个看不出有任何危险但其实危机四伏的沼泽地,我大义凛然地踩下去,然后心满意足地深陷其中,直到窒息为止。
听人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每日睡前,我都像个虔诚的信徒把陆川的名字当成神圣的经文来碎碎念,即使念到进入梦乡,也无法次次如愿地梦见他,梦里的他大多没说话,只是一个劲卖力地看着我微笑,那样纯洁的微笑很温暖,但我醒来后却发觉自己眼角残留的眼泪,我很想在梦里大声质问他,把所有的问号消化掉,可是每次他都在梦里笑得一脸诚恳,显得分外的忠厚老实。我就一下子融化在他温厚的笑容里面,软塌塌的,一点脾气也发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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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宣德校史
刚进高一,就知道宣德的禁忌是藤明。好比湖滨的冤家是仓平,槟榔的宿敌是松柏。宣德和藤明是学术上的较量,前者负责拿文科的状元,后者出理科的人材。湖滨和仓平是身体上的叫劲,前者擅长打群架,后者热衷搞单挑。松柏和槟榔则是品位上的抗衡,前者受古典文化的熏陶,后者崇尚日韩文化。至于康顿中学,向来人缘比较好,一般只有缺钱的时候才会被人想起。
宣德的名字来源于易宣德,易宣德是一位绝色美女,出身名声显赫的易氏财团。可惜这位“一笑倾城”的美女早已作古多年。但她的黑白照片至今还悬挂在校长办公室内。据说宣德历任的男性校长都奉行独身主义。大抵是由于易宣德太过于完美,他们整日面对这样一个毫无瑕疵的尤物,以至再也无法和世间普通的女子结为夫妇。
易宣德是民国时期的女子,按当时惯例,女子嫁人后便要冠以夫姓,而易宣德却在出阁前意外去世,以至终生未嫁。她的死因无从得知,也许仅是应验了“红颜多薄命”的古说。
易宣德去世后,她的家族创建了宣德学校,以此纪念年华早逝的她,易氏家族对外宣称,此校将作为藤明中学的对手而存在。事实上,易宣德本人也曾就读藤明中学。万一她地下有知,以自己名字命名的学校竟是为了和母校作对而存在,搞不好会被气得活过来,继续“颠倒众生”。
不过,宣德校园内满目的凤凰木,红得如火的凤凰木,却是易宣德最爱的植物。
相传,宣德建校日,设计宣德校园的著名建筑师明轩,也是易宣德的未婚夫,亲手种下了第一棵凤凰木,他在木旁的黑色大理石碑上刻下对易宣德的思念:“献给挚爱宣德,满目的凤凰,是你美如朝霞的容颜。”
宣德建校后,凡是易氏家族的子弟都要入宣德念书,并且他们每人都要入学式上在宣德校园内象征性地种下一棵凤凰树。
虽然看过易宣德照片的人,大抵只有历任校长和校董会成员,但她的后代却是想看不到都难的易夕颜。易氏财团虽一向枝根繁茂,但令人不解的是自打易宣德去世后,竟在相当长的一段岁月中没有女性的家族成员诞生,而这位易夕颜就是近几十年来第一位诞生在易氏家族的女性成员,其在家族内部的受宠程度可见一般。
本来身为易氏家族直系子孙就已是含着金钥匙出生,更何况她是易宣德后唯一出生的女子,也就是“物以稀为贵”的原理,别的财团盼望有男性的继承人,而偏偏易氏家族因缺少女性,从而定下了古怪的规矩,凡是女性直系成员都有比其他男性直系成员优先继承宣德中学的权利,虽然其他的易氏产业还是由男性成员继承,但惟独宣德,要由女性继承。
易夕颜入校的那天,和所有的易家子弟一样,在宣德校园内种凤凰木,而全校的新生只好陪着她一起种树。当易夕颜穿着宣德的校服,领带打得一丝不苟,一脸严肃地出现在大家面前,双手接过校长亲手递过来的铲子,为她的凤凰木填土时,全校的新生的心脏差点停止跳跃。
宣德“美如朝霞”的容颜在夕颜的身上得到印证,她的脸在清晨第一缕的阳光照耀下,染上一层似有似无的红晕,这个让易氏财团期盼了数十年的女性继承人,竟然拥有让整个天空都要为之燃烧的容颜。
林玫也是美的,但在见到易夕颜的那一瞬间,所有人都了相同的感觉,我们之前看过的美色都是那么的苍白无力,幸好没机会把易夕颜和林玫放在一起比较,不然也就只能发出“既生瑜何生亮”的感叹。大概自小和林玫一起长大的缘故,玫瑰的美在我眼中有了世俗的感觉,如果说林玫能让整个藤明山的四叶草成为她的陪衬,易夕颜也能令宣德内全部的凤凰木为之提前花期。
看着她腼腆害羞地低着头,用铲子小心地填上凤凰木周围的土,接下来,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易夕颜默默地把铲子放到一旁,弯下腰,双手捧着黑色的泥土,虔诚般地覆盖在凤凰木的根茎上,继续她的仪式。在全校惊呼感叹声中,易夕颜完成了她的仪式,而我却差点睡着,用铲子比用手快这样浅显易懂的道理,身为宣德继承人的易夕颜却不晓得,非要用手铲土,她这一无聊的举动导致整个入学仪式延长了几个钟头,校长他老人家都快要因体力不支而晕倒。
易夕颜却一脸踌躇地抬起头,用手擦拭额头上的汗水,然后举起拧紧的拳头,黑色的,沾满泥土的拳头,对大家说:“我想请大家和我一起守护宣德的凤凰木。大家能做到吗?”
“能。”会场的新生面面相觑,大家显然不太懂得她的意思。
“声音太小,我听不见,我想请你们和我一起守护宣德的凤凰木,大家能做得到吗?请回答我。”易夕颜将拳头举过她的头顶,“能!”这次的声音明显大了许多,还伴随着此起彼伏的尖叫声。
“守护凤凰木的方式就是,”易夕颜的嘴角向上弯了弯,“我们知道,树木旁边如果有太多野草的话,树的养分就会被草夺取走。”接下来,她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一个透明的小瓶,举到众人面前。瓶中有棵种在土壤上的绿色小草。
“藤明四叶草?”我忍不住大叫起来,而从会场四面八方转移过来的目光,足以把我和瓶中纤细的小草杀个片甲不留。
“是的,这位同学答对了,藤明四叶草,它们汲取了太多凤凰木土壤中的精华,现在,也许是该拔除他们的时候了吧。”易夕颜身旁的校长脸色开始有点惨白,然而她却还未尽兴,扭头看着校长,“校长,您说是吗?”校长强扭出的笑容,频频点头。
“那么,我就最后一次问大家,特别是男生们,你们有信心把凤凰木旁的四叶草铲除干净吗?”易夕颜一副不信任的神情显然激怒了在场所有的男生,“有!有!有!”
宣德校园内凤凰木上细小细小的树叶,缓缓地落下,永无至尽般地落下,直到每人的发丝中,肩膀上,都沾上的金黄,眼前的这个女子,她用她朝霞般如火的容颜,燃烧了所有人的斗志。
没曾想,四叶草,你竟是如此不能与凤凰木相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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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1-10 05:31
27.姐妹党(1) 上宣德后,我还是和藤明一样再接再厉地迟到,宣德惩罚迟到的方式比藤明的课堂罚站来得有创意,那就是放学后打扫本校酷似垃圾堆的篮球场。 我不晓得我有哪天能幸免于难的,况且我所在的高一(4)班的班长是拿秒表来计时值勤的。篮球馆的守门老伯大老远看到我,就手拿着拖把等我靠近,他总用百米接力赛的速度,及时将拖把传递到我的手中。 这天,我和往常一样在篮球架下拖地。一双黑色的NIKE球鞋出现在我的面前。当我正感叹这双鞋子的流线形设计时,鞋子的主人突然开口说话:“同学,我听守门的大伯说,你每天都来,想必是对篮球有着非同寻常的热爱吧。” 我一个踉跄,看清了来人,身穿着宣德黑色运动服的易夕颜。 “既然同学具备为学校奉献的精神,我提议你为本校篮球队的经理,这样你就不再需要特意迟到来篮球场帮忙了,过几个月,我们和藤明有场比赛,你这个篮球经理需要好好准备,和教练我来个通力配合,把藤明打个落花流水。这个本子上有篮球队所有人的联络方式。以后队员的联络,饮食等等就由你全权负责。现在时间有点晚了,你可以先回去了,明日再来报道,同学,你的嘴巴可以合上了,你不必用这样怀疑的眼神看着我,我信任你一定能做好。” 易夕颜豪爽地拍了拍我的肩膀,紧接着,一脸困惑的我被她推出篮球部。 易夕颜在我的身后把篮球馆的大门关上,我听到她在馆内大喊:“队员集合!” 而门口守门的老伯看着我说:“恭喜你,篮球队的经理。你看你,都笑得合不拢嘴了,我相信以后馆内的地板一定很干净。” “不客气。”我合上嘴巴,“对了,你叫什么名字?”易夕颜突然从篮球馆内冲了出来。 “林薇。”我本能地答应。 “你张着嘴巴,一定是想问我叫什么名字,我是易夕颜。明天见。” 回家的路上,我摸着自己快要脱臼的下巴,忽然意识到易夕颜跑来调整的篮球队,正是宣德的致命死穴所在。宣德的赛季排名在松柏等普高之后,甚至连本区的槟榔中学都未必能赢过,这是一支连出区赛都难的篮球队。难道易夕颜要从这里着手跟藤明较量?要知道藤明四中称霸全市的篮球冠军长达五年之久,在藤明有个不成文的规矩,担任篮球队长的人也将肩负学生会主席的职责。眼下,藤明的篮球社长是刚上高一的陆川,而林玫则是篮球队经理外加辩论社社长。回到家,妈妈正张罗着开饭,我看着她仿佛中了六合彩的兴奋劲,就晓得今天一定是爸爸难得的“无应酬日”。平日里父亲总要四处奔走和大客户吃饭谈生意,难得在家吃饭,按理说,我也该高兴,这是全家人好不容易能在一起吃晚饭的时光,只是从宣德出来后,我脑袋一直处在当机状态。 “听说,宣德的继承人和你同一届入学?薇,你发什么呆?”妈妈的问话把我拉回了现实。 “恩,是啊,易夕颜。”我无精打采地回答。 “你要和她好好相处,易氏财团也是我们常期的合作伙伴,以后说不定。”爸爸的话突然停住了。 “我已经在和她合作了。”我看着父亲的脸,不晓得他为什么没把话说完。 “合作?”爸爸手中的筷子停住了,“你和她已经认识了?” “是啊,她叫我当篮球队的经理,她自己当教练,”话还没说完,我发现林玫的脸色有些不大对劲。 “挺好的,要多参与社团活动。”爸爸略带赞许地点了点头,“易夕颜是个不错的孩子,你要多和她接近。” “知道知道。”我敷衍到,却见老妈一脸的喜色,毕竟父亲对我从来都很少给予鼓励。 “她长得如何?”老妈话锋一转,开始问些不着边际的问题。 “恩。”我搜肠刮肚,发现现有的赞美词汇都太庸俗,用它们来形容夕颜,好像都很对不起她,于是随意说到,“我还没见过比她更美的女子。”说完才觉得林玫更加不对劲。 “比我们家玫瑰还美?”爸爸一副不信任的神情。 我发觉自己捅了个大篓子,不晓得要如何收场,于是抬头向老妈发出求救的眼神。 “那怎么可能,我们玫瑰是最美。”妈妈笑着帮我掩盖,玫瑰的神色好像放松了些许。 “很巧,我也是藤明的篮球队经理,这下说不定我们俩姐妹会在赛季相遇,只是不知道宣德的篮球队能否熬到和藤明对抗的日子,”玫瑰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毕竟你们要先赢过本区的槟榔才行。” “上次和你们校长喝酒的时候,就提到过她,夕颜是个巾帼不让须眉的角色,”爸爸完全没在意林玫的话外之音。 我和易夕颜竟从此成了一条绳子上的两只蚂蚱,而林玫却和陆川却坐到了同一条船上。奇怪的是我没有想象中的悲哀,反倒是更加心甘情愿地和夕颜捆绑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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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1-10 05:31
28.姐妹党 (2) “本日迟到者共计3名,比昨日同期减少2名。”我的同桌,就是那个热爱拿秒表计算时间的班长叶槿,此刻正坐在我的身边,利用课间休息的宝贵十分钟自言自语。 “林薇,你说你怎么一天到晚都给我迟到。别人都是偶尔被我抓到,你是天天上榜。”叶堇拿着秒表嘀咕。 “拿秒表计时值勤,你真是古今中外罕见。”我随口答辩到,然后看着叶槿用笔极快地写下我的名字。 “我这叫铁面无私,你懂吗?”叶槿拍了拍我的肩膀,动作和易夕颜完全一致。从此我最嫉恨人拍我肩膀,一拍准没好事发生。 “算了,反正我放学后也要去球馆,昨天刚被任命成篮球队的经理,从此篮球馆的地板都被我承包了。”我抖开叶槿放在肩膀上的手,无奈地说到。 “什么?”这下好了,不仅叶槿,全班男生异口同声地向我大喊。 自从,本人,林薇,因擅长拖地而入选宣德篮球队的经理后。篮球社的老伯每日都要拼死护着拖把,因为宣德内,妄想抢夺拖把而成为篮球队经理而有机会和易夕颜套近乎的男生大有人在。老伯真不容易,易夕颜身为宣德继承人,理应守护凤凰宣德,他这把老骨头却要“名不正,言不顺”地守护拖把。 在被易夕颜宣布为篮球社经理的第二天,我又不得不去篮球馆报道了,这次,等待我的不仅有拖把,拿拖把的老伯,还有,易夕颜。 当我主动自觉地伸手接老伯手中的拖把的瞬间,夕颜的手,温暖的手,抢先一步握住我的手腕,把我拉进篮球馆内。 “请大家欢迎,我们的篮球队经理,林薇。” 我抬起头,一排男生,平均身高1米八的男生,一个个不怀好意地上下打量着我。 “身材扁平。” “长相平庸。” “人家藤明的篮球社经理可是藤明的校花,我们宣德是不是太寒酸了点?”一个架着黑框眼镜的男生做了总结性陈词。 “什么藤明校花,我倒是想见识一下。”易夕颜一脸冷漠。 而她身旁的我,体内蕴藏已久的太妹基因终于迸发了,“你们有什么资格评论我!特别是你,四眼田鸡,你还敢说我寒酸。” 这群人高马大的篮球队员,你看我,我看你,终于弄清了,“四眼田鸡”的所属者,队中资历最深的学长,高二(3)班的宫齐。 “学妹,你也太嚣张了!有你那么跟学长说话的吗?”黑框的“四眼田鸡”义愤填膺。 “学长息怒。既然我是经理,那我想我有必要提醒你们,藤明篮球社的新任社长,可是号称‘球场鬼见愁’的陆川,川的三分球向来是无人能拦。”我决心要压压眼前这堆自以为是球员的气势。 “林薇说得没错,陆川的确是我们防范的重点。”易夕颜一把揉住我的肩膀,“藤明的黑面神,我早就迫不及待和他相会了。只是,你刚才那个川也叫得太亲热了吧?” 夕颜松开我的肩头,低声问到,“你们很熟吗?” “我,我擦地板去了,你们快开始练习吧。”我言不由衷地拿起拖把,拎着水桶,向馆内的水房走去。 “不过倒是蛮勤快的。”“四眼田鸡”学长在我身后点评到。“那大家就开始准备一下吧。”易夕颜随后吹起了集合的哨子。 “我们很熟吗,陆川?”我擦着地板,易夕颜的话语老在耳边回想。 就在宣德篮球馆火热集训的同时,藤明中学的校门外停着一辆黑色的凯迪拉克。正是学生们放学时段,这辆停在藤明校园大门口的华丽私家车,自然是分外引人注目,它仿佛带着宣告天子到来,好让臣下出来迎接的招摇架势。前座的司机拉低了帽檐,他老早就吃不消学生们好奇探究的眼光,但坐在他身后的主人,似乎没有离开的意思。 司机背后靠窗的侧面座位上,带着耳机接听电话的中年男子,一副精明干练的模样,笔挺的燕尾服,鼻梁上架着无框透明的眼镜,拿着本子,正在记录着电话中的内容。 他的正对面,坐在后座上翘着二郎腿的琉璃男子,和当年在仓平校园门口破旧面包车上一样,依旧是令人心疼的消瘦憔悴,不健康的苍白肌肤,仿佛长时间没经过阳光的照射,笔挺的白衬衣,胸前系着窄式领带的Dior Homme套装,支起额头的右手小指上纤细的尾戒闪烁着细微的光芒。 陪同在琉璃男子身旁的是位神情高贵的夫人,V字型的Versace黑色晚礼服,显现出她的傲人身材以及胸前的白润光滑肌肤,除了祖母绿坠子的颈链,她似乎没有佩带其余的首饰。一头蓬松的卷发自然地披散下来,眼神流转之间,散发万种风情。 “夫人,宴会要开始了,我们是否?”中年男子摘下耳机,压低了声音,小心发问。 “玄道,我们走吗?”后座上的夫人扭过头看着身旁的琉璃男子。 “一切听从母亲大人安排。”琉璃男子机械式的回答,话语中不搀杂任何情感的成分。 “田秘书,让司机开车吧。”夫人仿佛很满意琉璃男子的乖巧。 中年男子点头应允,随即转过身去嘱咐司机,“回明轩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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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姐妹党 (3)
叶槿这两天,情绪高涨,她的职权从高一(4)班扩散到整个宣德。她变态的值勤方式获得全校老师的广泛好评,经由和她差不多变态的易夕颜提拔,叶槿成了学生会的主席。
一个女性继承人,外加一个女性学生会主席,附加一个篮球队女经理,历史上的“牝鸡司晨”正在宣德上演。
每天我进校门,看到喷水池内那只硕大的孔雀,就觉得是个“不祥”的预兆。从生物学的角度讲,开屏的孔雀应该是公的。但好比凤凰木的别名是“孔雀树”,在宣德,孔雀偏偏象征了凤凰。
这只“变性”的孔雀预言了宣德迟早会要进入“母系社会”,果然以女性命名的学校就是“阴气”重。想隔壁槟榔街附近原先是“半女校”的槟榔中学现在都开始逐渐阳刚,从上届开始招男生入高中部,一改往日只招女生进高中的惯例,而我们宣德却走起了阴柔路线。
“不然索性以后成女校好了。”叶槿在笔记本电脑上忙乎她的EXCEL表格。以往登记一个班级的出勤要用本子,现在登记一个学校,叶槿同学采用高科技手段,每日都要带着她心爱的TOSHIBA电脑来上课,只为了全校的出勤状做成EXCEL表格,以便于管理。
“这个主意不错。”易夕颜点头赞许到,“以后再建一个女子篮球队。薇,你觉得呢?”
“我才不想进什么女校。没男生的学校多没意思。”我坦白到,闭上眼睛准备迎接两位女权主义者的抨击,等了半天,只听到叶槿一声长叹,“真羡慕槟榔的女生,为什么我们学校就没有像修介这样的精品。”
我愕然地看着叶槿。这时易夕颜开口说,“听闻,藤明的陆川,也是上等货色。”
“松柏的原泽还是抢手货呢,就是太花心,”叶槿摇了摇头,“还有修介也够怪的,你知道吗,槟榔的几任校花都没把他搞到手,后来发现原来他喜欢的是年纪比他大的女生。”
“原泽是典型的花痴相。修介是槟榔街的少东家,身份复杂,成长环境特殊导致的心理早熟,才会喜欢比自己年纪大的女生吧。”易夕颜逐一点评到,见我不说话,她又问,“薇,你初中在藤明上的,陆川,他当真那么帅吗?”
“恩。”我马虎地点头。
“有样貌,又有能力的男人,我喜欢,你们可不准跟我抢哦。”易夕颜半开玩笑地说,“我要把他从藤明校花手中夺过来。”
“拜托你手下留情,”我情不自禁地说。
“为什么?”叶槿和易夕颜一起发问。
“我,我,”我开始懊恼自己的没大脑,“其实藤明校花,林玫,是我姐。”
“啊!”叶槿大叫了一声,合上笔记本的盖子,瞪大眼睛看着我。
易夕颜则耐人寻味地笑了,“你姐就你姐。那又怎样,你姐又不是你,如果是你的话。”而我低下头不敢看她探究的目光,冷不定地,夕颜的脸凑到我的面前,她恶作剧地吐了下舌头,对我做了个鬼脸,“恐怕,这个陆川,是你?”
“是的,我喜欢他。”藏在我心底的秘密,长达十年的秘密,就这样被抖落了出来。
“早知道。”易夕颜微笑地看着我,“从你在篮球馆内第一次说他的名字的时候,我就知道。”
“你是怎么知道?”我诧异地抬起头看着她。
“我想你这不光是喜欢,是爱吧。”夕颜没看我,她的目光仿佛望着很遥远的地方,“爱一个人,太深,是无法隐藏的,你自己不觉得,当你口中念出他的名字,你的语气,神态全都不一样了。”
“这么夸张,”叶槿托着下巴看着我和易夕颜,“林薇,陆川他知道你爱他吗?”
我茫然地看着叶槿,想起他上了初中后的冷漠,送的“川”字手链,以及还来不及发生的拥抱,点点头,又摇摇头,“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叶槿撇了下嘴角,“你够笨的,就跟他说,你喜欢他,有这么难的吗?”
“我说过了,她那不是喜欢,是爱,”易夕颜耐心地和叶槿解释,“爱的话,不是那么容易说出口的。”
“哦,一对白痴,比白佑司还白,没救了,”叶槿撅起嘴角,“看你们两个,跟出土文物一样我爱一个人就要让他知道,说不定他也正爱着我呢。”
“有一天,你会明白,爱是最难说的。”易夕颜看着叶槿缓缓说到。
“不说,他怎么知道,你不说,他不说,你们岂不是要互相错过吗?”叶槿纳闷地在电脑上乱打一气。
“人生本来就是不完美,每个人都终究有各自的错过。”易夕颜的手搭上我的肩膀,“不过即便如此,薇,我也不希望你错过。”
“夕颜?”这是我第一次看见夕颜忧伤的样子,不过她很快又恢复了以往的神态。
“槿,既然薇那么没出息,不然我们帮她好不好?等到和藤明球赛对抗那天,我们找个机会让她向陆川表白?”易夕颜兴奋地提议。
“好啊,藤明的黑面神,哼,就让他拜倒在我姐妹的石榴裙下。”叶槿附和到,“够拽的。”
接下来,我便看着夕颜和叶槿兴高采烈地策划告白事项,仿佛要向陆川告白的人是她们一样。但想到比赛当天,林玫也会作为藤明的篮球队经理在比赛的现场出现,我不由得一阵哆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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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男人的情谊 (1) “修介,佑司,佑司,修介。”叶枫坐在白家面馆内的小方桌旁,摇晃着脑袋,双手拿着筷子,在桌面上打节奏,“佑司,修介。修介,佑司。” “来啦,来啦。”扎着深绿色章鱼图案头巾的白佑司掀开布帘,从里间走了出来,佑司穿着面馆的店服,黑色的衬衣,高高挽起的袖子,腰间扎着黑色的围裙。 “佑佑,我饿了。”叶枫一脸可怜相,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肚子,“给我沙茶面。” “哦。服你了,每天都比厨子还早来。”白佑司张罗开来,往热水中下了面条,转身开了冰箱门,拿出一叠盒子,盒子内是不同种类的配料,鸭心,丸子,瘦肉,虾仁,猪肉,章鱼等等。 “加个荷包蛋,”叶枫双手合十,闭上眼,撅着嘴巴撒娇,“劳驾。” 白佑司的头耷拉了下来,斜了一眼带着白色棒球帽的叶枫,二度转身开冰箱,拿出鸡蛋。 “修介呢?”叶枫披上白佑司深蓝色的仓平中山装外套,吸着面条。 “哦,槟榔集训啊,篮球赛要开始。他去帮忙。”白佑司双手托着下巴,坐在叶枫对面,“听说你们的人又跑去康顿惹事?” “初一的几个小孩,”叶枫嚼着荷包蛋,露出可爱的笑脸,一对酒窝以及招牌小虎牙。 “过火了。”白佑司玩弄手中的筷子,若无其事地说到。 “啊?过火?”叶枫吃惊地抬起头,伸出一只手的五根指头在白佑司面前晃了晃,“只清了五块钱。还被康顿的保安给教训了一顿。” “我是说荷包蛋,我弄得过火了。有点焦。”筷子在白佑司的手中裂成两半,“被保安教训?” “康顿中学那小子只带了五元现金到旁边豆浆店买早点,遇见我们的人,他自动交出钱,还问能否刷卡,”叶枫摇摇头,“有谁带着ATM机去清钱。我们从来只用铁条,而且原先也没打算清他的钱,是他自觉要孝敬我们的人,可没想到保安赶了过来。” “这一年过得太无聊,”白佑司伸伸懒腰,“很久没打架了。” “是,你们仓平改邪归正了,再下去,整体单挑水准都要下降”,叶枫看着白佑司,老觉得没挂彩的佑司让人太陌生。 “康顿中学顾了大票的保安,24小时在校区巡逻,而且还有专门的校车送学生外出,像这个五块钱的小子,怎么会自己偷跑出来,还被你们的人遇见?”白佑司摸着下巴陈述,“我早叫过仓平的人不要到康顿附近,觉得这事有点违背常理。” “大概看到湖滨的校服自己害怕了,拿了五块钱来略表孝心,没想到保安会过来。”叶枫端起碗喝面汤,他想用碗挡住佑司皱眉思索的表情以及即将开始的罗嗦教程,可佑司还是继续念叨下去,“猴子,难道你不觉得这是场预谋,就按你所说,你们的人没打算清钱,是他自己主动交出来,而且保安怎么会那么及时地赶过来?记得以前和修介讨论过,我们那个躲在暗处的对手。我们猜他搞不好就是。” “康顿中学的人。”修介不知何时到了面馆,他接过白佑司的话,随手把身上的咖啡色的槟榔制服脱了下来,里面是和佑司一样的黑衬衣,修介的头发已经到了肩膀的长度,微微烫过的发尾,翘起来,修介身上带着中性的气质,这样的气质,在男人味十足的佑司身旁特别明显。修介坐到佑司身边,一样的黑色衬衣,套在佑司的身上,是被结实的肌肉撑起的性感,而套在修介身上,则略显得宽大。 在原京离开后的第二个年头里,随着她回来次数的慢慢减少,修介开始没完没了地瘦了下去,下巴愈发尖了,两颊也紧跟着陷了进去,眼神总是没来由地飘散开来。白佑司则不再轻易打架,按他自己的话说,要让拳头放个长假。初三那年发生在湖滨和仓平之间大规模的对抗意外地奠定了白佑司在仓平的地位,几乎每日都要人前来拜他当老大,仓平的学生仿佛打心里愿意对他惟命是从,使白佑司想打架都找不到对手。 面馆的生意依旧很好,原京送的娃娃机还是被叶枫长期霸占着,而修介看着娃娃机就会自顾自地发起呆来,脸上的表情是让白佑司无法承受的沉重。 “咳咳,”正喝着面汤的叶枫被修介的话给呛到了,“修介,佑司,你们会不会想太多。康顿中学都是来自全国各地有钱人家的公子哥和大小姐,怎么会有那么厉害的角色?” 修介和佑司都没说话,他们看着叶枫,修介伸出左手,佑司伸出右手,叶枫的左右脸分别被人捏住,“疼疼疼,”叶枫念到,“说,说到康顿中学,你们知道吗?明轩堂要和松柏世家联手打造康顿学院。” “康顿学院?” “松柏世家和明轩堂联手?” 叶枫揉着发酸的脸蛋,点点头,“我家叶老头说的,扩大康顿的教育范畴。四年制本科,全国招生。” 叶枫口中的叶老头就是他老爸,千叶院的主人。千叶院和明轩堂,松柏世家两个家族都颇有渊源, “修介,”白佑司表情严肃,“情况比我们想的要严重,连松柏世家也参合进来。” 修介长长地叹了口气,目光停留在墙角的娃娃机上,“对手总算登场。” “你们在说什么?”叶枫放下碗,从桌子上的餐巾盒内抽了张餐巾纸擦了擦嘴巴,“我一句话都听不懂。” “无论如何,我们一起面对。”白佑司搭上修介的肩膀,“这样强大的对手反倒让我兴奋。” “算我一份,我挺你们。”叶枫急忙跑到修介身边,做出小鸟依人状,却被白佑司大叫恶心,一把退开。 而修介看着委屈的叶枫以及霸道的白佑司,突然哈哈大笑起来,“不管结果如何,我们三个一起面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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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男人的情谊(2)
“槟榔的篮球队集训得如何?”晚上十点,白佑司关上面馆的大门,在门外挂上“休息”的牌子。
“还行,大部分是高一的新生在撑场,你知道我不擅长篮球。”修介坐在店铺边角一张桌子旁泡茶,滚烫的热水冲入茶壶,再倒入茶杯。“喝茶,猴子今天带来的,他们家的茶叶基地出的新货。”
白佑司接过修介递过来的茶杯,喝了一口,茶叶的清香味从口腔上升到鼻子,连呼吸都带着茶味。“好茶。”佑司坐到修介身旁,修介也小饮了一口,“果然好茶。上次去千叶院看茶艺表演,这样的茶叶要放在宜兴紫砂茶壶内,经由细心繁琐的程序冲泡,你我两个粗人,却用不锈刚茶壶伺候这样的上等好茶。”
“好茶放在哪个壶内,用哪种方式冲泡都会是好茶。”白佑司把茶杯放下,“喝它的人都不会讲究之前的程序,关键是泡出来后的味道。”
“结果,远比过程重要是吗?佑司。”修介喝光杯内的茶水,低声说到。
“赢家毕竟只有一个,”白佑司拿起茶杯,仰头饮尽杯里的茶。
“明白,和宣德比赛就在下个礼拜,你去吗?”修介瞄了白佑司一眼,“林薇也会在。”
“听猴子说过,叶槿和她认识。”白佑司的脸有些微微泛红红了,“这事拖很久了。”
“漫长的过程。”修介微微地挑动了下眉毛,“希望有个好结果。”
“我答应过我哥,什么时候不挂彩就要去和她表白,但现在觉得也许先做朋友比较好。”白佑司抿着嘴唇,“有些过程是必须的。无法省略的。”
“先做朋友就当真成了一辈子的朋友。不是每个友情都能发展成爱情,爱情却很有可能转变成友情。”修介的目光情不自禁又往墙角的娃娃机看去,“我和原京就是这样。现在友情和爱情混杂在一起,变得不伦不类。”
“不伦不类?”白佑司看着娃娃机,觉得面馆搭配娃娃机的确是不伦不类。
“我在想,男女之间也许根本就没有友情,所有异性间的友谊都含有程度不同的暧昧成分,”修介笑着耸了耸肩膀,“不过你还是先做朋友吧。一切顺其自然。”
千叶院(叶家),晚上十一点
叶枫掏了钥匙正预备开门,冷不丁地,门自动开了,一个白脸的“女鬼”穿着白色的睡衣站在他的面前,叶枫双脚僵硬,喉咙干涸,当他预备撒腿逃跑时,“女鬼”开口说话,“枫子,你回来了。”
叶枫喘了口气,用手拍了拍胸口,“八婆,我差点被你吓死,你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的啊。”
“做面膜啊,女人要懂得保养,”叶槿扭过身去,大踏步地走进客厅,“下礼拜宣德要和槟榔对决,到时修介一定会来,我可要展现我最完美的一面。”
“哦,人家修介才不会在意你的,啊!”叶枫的觉得自己的头被什么物件给击中,一抬头发觉叶槿脚上的拖鞋少了一只。
“金鸡独立”的叶槿双手*腰,脸上由于覆盖着面膜,所以看不出表情,“枫子,你给我小心点。”
然后,叶枫一脸错愕地看着她,从容不迫地用单脚跳入房间。
一礼拜后,宣德和槟榔的篮球对决到来,易夕颜坐在场外的教练席上,而身为篮球队经理我则陪同在她左右,在篮球队担任经理已经半个月了,每天的工作除了拖地,给他们烧水泡茶,买饮料和点心以外,多半的时候,我就一个人坐在篮球馆内的长椅上发呆,然后看着场地外成群的男生拿着相机时刻预备抓拍易夕颜的照片。
夕颜丝毫不理会成片的闪光灯,宣德内为她狂热的男生们组成易夕颜粉丝团,整日聚集在球馆外大呼小叫地期望引起她的注意,而她只是每日严格按照计划继续篮球队的密集训练,无暇顾及粉丝团。
易夕颜训练队员的方式极度苛刻,10分钟的热身运动后,绕场跑上30分钟,20分的对子练习,最后是练习赛,我曾问过易夕颜为什么对篮球如此的拿手,她笑而不答。
此刻,我们的姐妹党叶槿却不见踪影,她到校门口去接她的双胞胎哥哥去了。夕颜不停地看着手表,“薇,你校门口去看看槟榔的球队怎么还不来,按照约定时间,球赛快开始了。槿说她的哥哥和槟榔球队一起来。”
“好,”我放下本子,向篮球馆外走去,穿过前来观看的学生群,突然听到身后一阵骚动,还伴随着夸张的尖叫声。
“松柏苍鹰组!”
“天啊,他就是原泽!”
我扭过头去看后方的激动万分的宣德女生们,以及垂头丧气的男生们,“苍蝇组?”却不小心撞到了前方的人。
“不是,苍蝇组,是,苍鹰组。苍鹰,是这个。”一个人抓过我的手腕,轻柔地放到他的胸前,我的手触到他衣服上凸起的刺绣,一只苍鹰的图章,镶嵌着墨绿色滚边的黑色校服。
“我想你的语文水平有待提高。”他握着我的手,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松柏中学的?”
眼前站着的一个燕麦色肌肤的美男子,亚麻色的头发,在脑后扎了个小辫子,几缕轻柔的发丝垂了下来,却遮盖不了高高挑起的眉毛下细长的梦幻眼眸,微翘的眼睫毛,以及世界上少见的灰蓝色眼珠,他的右眼眼角有道细微的疤痕,这道疤痕贴在他的眼角,巧妙地糅合在他的双眼皮内,像是个迷人的标签,吸引在场所有人的视线,他的嘴巴里叼着一根棒棒糖,右侧的腮帮因此鼓起一小块。看起来是像是严肃的人,却带有玩世不恭的表情。
我的手腕内,血液宛如沸腾的开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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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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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1-10 05:32
32.男人的情谊 (3)
“谢谢你认得贵校的标志。”他松开我的手,把手放进书包内掏了掏,像变戏法般地把一大捆棒棒糖举到我的面前。
“妹妹,你喜欢哪个口味的呢?草莓?苹果?橘子?香蕉?或者是可乐?”
“原泽,你在干吗?”易夕颜不知何时走到我们的身边。
“我想你适合草莓口味的,妹妹。”原泽把粉红色的草莓棒棒糖塞到我的手心。
原泽没理睬易夕颜的问话,对众人大声宣布到,“各位,这个女人,她接受了我的糖。”
“啊,什么?”我正把草莓糖塞入嘴巴,心想他怎么知道我喜欢草莓口味的。
原泽把食指放到他的嘴唇轻点过后,指向了我,并且孩子气地对我眨了下右眼,刹那间,一股电流击中我的全身,接下来,他对一脸乌青的易夕颜说到,“夕颜,加油哦,我到观众席上去了。”说罢,便带着几位跟在他身后穿着松柏中学校服的人大摇大摆地走到观众席上就座。
易夕颜走到我的面前,出其不意地把我嘴巴里塞的棒棒糖拔走,然后做了个类似投篮的动作,把棒棒糖丢入百米开外的垃圾桶内。
“你,干吗?”我抗议到。
“你不觉得你该减肥了吗?还不赶快去校门口看看槿到底怎么回事。”易夕颜冷冷地答道,然后丢下愤慨的我,扭过头去,对着坐在休息区长凳上发呆的队员们喊到,“现在开始热身准备。”
当我走到校门前喷水池附近,正好整点的钟声响起,水池边坐着位年轻男子,他背对着我,身上没有穿任何学校的制服,白色的针织毛线短绣衫,白色的马裤,套着黑色的高帮马靴。
他仿佛不知道喷水池中的孔雀即将“开屏”,好奇地探出身,朝水池正中央的孔雀张望着。
我料想下一秒,这个出尘脱俗的男子恐怕会变成落汤鸡,于是抢在孔雀开屏之前,跑了过去,拽着他的胳膊,“快逃。”
他竟然任由我的牵引,但还是晚了一步,喷水池旁的我们,在宣德大楼的钟声中,被突如其来的水花淋湿全身。
不晓得,这场意外的“雨”下了多久,正午时分,喷水池的上方,晴空万里,彩虹浮现,我和他,不约而同地抬起头,看着头顶彩虹。
“谢谢。”这是他和我说的第一句话。
我伸手接过他递过来的格子手帕,这个和我同时见证彩虹的男子,下巴上还残留着水滴,精致完美到让人不敢直视,他像是放在高处的琉璃花瓶,随时都有可能跌落,然后摔个粉身碎骨,从任何一个角度来看,他都是一件极度完美的艺术品,想必光是这张脸就要费去上帝大半生的光阴打造。
琉璃男子甩开头发上的水珠,一言不发,朝大门口停着的白色敞蓬跑车走去,我看着他的背影,不晓得他是谁,又要到哪里去,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他转过身,对我微笑,他的笑容,纯净不含任何杂质,好像很多年前就看到过。
是的,那样的笑容,川也有过,只是后来在川的脸上消失,原来它有了新的主人,琉璃男子。
我怔在原地,往昔的点点滴滴一股脑儿地涌上心头,我这是怎么了,究竟是寻找川的替代品,还是找寻失去的光阴。
“薇,你干吗啊,到喷水池里洗澡了吗?”叶槿的问话把我吓了一跳。
跟在叶槿身后是一群穿着咖啡色制服的学生,槟榔中学的篮球队,而其中却有个穿着深蓝色中山装,扎着白色头巾,身材高大的男子,以及一个穿着浅蓝色运动服,带着小学生稚气面孔的可爱男生。
“仓平和湖滨?”我没想到一场发生在槟榔和宣德之间的球赛,竟然吸引了那么多外校的学生。
“我是槿的哥哥,叶枫。”浅蓝色运动服的男生跑到我身边,脱下他身上的外套,罩到我身上,“小心着凉。”
“不好意思,”我转身正要脱下外套,却突然看到在穿着咖啡色制服的队伍中,有张面孔似曾相识,这不是刚才站在水池旁边的琉璃男子吗?见我探究的目光,穿着槟榔制服的“琉璃男子”向我微微点头,“你好,我是槟榔的修介。”
我晃过神来,他虽不是琉璃男子,却有几分神似,冥冥之中,我觉得眼前这个修介和琉璃男子该有着隐秘的关联。
“他是白佑司。”修介见我没反应,拉过站在他身边穿着深蓝色仓平校服的男生。
“你好。”白佑司向我点点头,他的动作僵硬,像是从冰箱冷藏库内取出的冰冻食品,硬邦邦的。
“大家好,我是林薇,宣德篮球队的经理。”我总算是恢复了常态,向众人做简明的自我介绍,却发觉白佑司正在不满地瞪着叶枫,挥舞了两下拳头,而叶枫满不在乎地拉着下眼皮,朝他吐舌头。
和槟榔的篮球赛,出人意料的顺利,修介,白佑司以及叶枫,三人坐在观众席位上,看着槟榔的篮球队大比分惨败,像三具木乃伊,一点神情都没有。
“到底是怎么回事,再怎么着,进篮球队的人也不至于是这个水准。”易夕颜在赛后质问修介,“你不是槟榔的老大吗,带这样的球队过来丢人现眼。”
“恩,输了宣德,是我们技不如人。先告辞了。”修介倒很客气,颇有绅士风度地从观众席上起身,招呼槟榔的球员离开,白佑司跟随着修介,低着头,脸上依旧带有冰冻的神情。而叶枫却留了下来。
“各位美女,不要生气,”叶枫撅着嘴巴,双手合十,“请听我说,今天来的队伍都不是槟榔篮球队的。槟榔篮球队的正牌球员现在正躺在医院的病床上,赛又不能不比,修介只好临时找替补球员来帮忙,他们才进球队没多久,自然比不过你们。”
“是谁对槟榔蓝球队的人动手,让他们无法来比赛?”叶槿随着叶枫的手指望去,观众席的后排松柏中学苍鹰组的人也正预备离开。
“原泽?”
“恩?”
原泽伸手把扎在脑后的辫子上的黑色皮绳结开,头发散开来,“槿,你知道我从来都不爱管闲事的。”说罢,他又俯身面对易夕颜,“恭喜你了,我的公主。”夕颜把脸扭到一旁,“哼”了一声。
他走到我跟前,当着所有人的面,把脸靠近我的耳旁,用说悄悄话的形式,进行我们的对话,我觉得耳边一热,他吐出的气息,四周的空气飘浮着一股松木的清香,让我想起小提琴盒内的松香味,“薇,我们后会有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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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松柏苍鹰组 “听夕颜说,你接受了原泽的棒棒糖。”第二天刚一上学,叶槿就立马问我。 “是啊。”我觉得叶槿的问题没头没脑的,但还是照实回答。 “松柏苍鹰组组长原泽?”我的身边突然聚集了很多张女生的面孔。 “是啊。” “啊-啊-啊-啊!” 林薇所在的高一(四)班,除了林薇以外的所有女性,包括垃圾桶旁边的母性蟑螂都一起狂叫起来。 一天之内,林薇接受了原泽的棒棒糖,这样一件在我看来比芝麻绿豆还小的事情就迅速传遍了全校。 宣德一中特大新闻,高一(四)班的林薇于昨日早上11点35分05秒在本校篮球馆内接受了松柏中学苍鹰组组长原泽的棒棒糖,该糖为草莓口味。 “到底吃了原泽的糖有什么特别的。”我在大家尖叫过后,发出疑问。 “你有什么感觉呢?”我的同桌兼学生会主席兼校园八卦记者叶槿采访到。 “草莓口味,挺好吃的,可惜,没吃完,哎。” “难道你不知道?”我的同桌兼学生会主席兼林薇的常识辅导叶槿说,“原泽只把糖给他看上的女生,接受了他的糖果等于成为他的马子。” “吃了原泽的棒棒糖就等于成为他的马子,哦,原来是这样。”我做恍然大悟状。 “啊?什么!一根糖而已啊,我,林薇,没那么廉价吧?” “你以为呢?”叶槿说到。 “我认为我起码值一百根糖。”我愤恨地说。 “拜托你,大小姐,想得到原泽棒棒糖的女生遍地都是,他不是逢人都给的,好不好?接到原泽的棒棒糖,任何正常的女性都会马上幸福地晕死过去!”叶槿继续说到。 “如果原泽把他的糖给我,要我跳楼我也甘愿!” “如果原择把他的糖给我,要我自刎我也情愿!”身旁的女生七嘴八舌地插话到。 “那,请问,有几个人得到过他的棒棒糖?”我想确认有多少人曾为了一根糖去死。 “也不是很多,大概全市的每所中学都有一名女生得到吧。原泽的马子遍布全市各个中学。以前只有藤明和宣德没有女生得到他的糖,林薇,你是宣德全体女生的骄傲,我们宣德终于有人被松柏苍鹰组的组长看上了,真是可喜可贺啊。”叶槿激动万分。 “苍鹰组到底是干吗的?”我问到。 “松柏苍鹰组,你都不知道?”叶槿一脸鄙视地望着我,“记得,松柏的校徽是苍鹰吗?苍鹰组是他们内部学生会统称,历史悠久啊,从松柏世家创建松柏中学那天开始成立至今,每年吸取本校20名精英组成,进入松柏中学的人都是来自全国各地擅长乐器的学生,而进入苍鹰组的人则是他们之间的佼佼者,同时苍鹰组的组员也都是由俊男美女,长相差的人压根没办法进入他们的组织。” “以貌取人的组织?”这还是第一次听说入学生会要长相端正。 “这苍鹰组真是相当神秘,凡是入组的人都要发誓此生不得向外界透露组织的情况,哪怕自己的伴侣也不能说半句关于组织的活动。就连松柏中学的人都不晓得苍鹰组的地点在哪里。递交申请后,要由组长和资深社员考核后,历经层层关卡才得入组。”叶槿看了我良久,“阅人无数的原泽怎么会挑上你,难道为了气夕颜?他还真是不择手段。” “啊?”我忽然记起原泽称呼夕颜为“我的公主”,想来他们的关系应该不简单。 “我,原泽,夕颜是从幼稚园到小学的同学,小学毕业后,出身松柏世家的原泽离开康顿,回到了他家创办的松柏中学,而我和夕颜也先后来到宣德。”叶槿开始向我做历史背景介绍。 之前我也听叶槿和夕颜提过,她们两个从幼稚园开始就在康顿封闭式的校区里呆着,叶槿考上宣德的初中部不久,夕颜作为宣德的法定的继承人,也转学到宣德读书。我还曾笑话她们,如果没转学到宣德,她们就成了标准的“康顿人”,接受了全盘式的康顿贵族教育。 “好啦,都是陈年旧事了,原泽是个典型的花花公子,不必把他放在心上,这个礼拜天到千叶院玩吧,博物馆重新整修后,今年第一次对外开放,而且我们家的叶老头已经从茶区回来,他想见见我的朋友们,”叶槿大抵发觉我的闷闷不乐,连忙宽慰我,“反正当原泽的马子,也没什么吃亏,只是从此以后,会有一大堆的女人和你争风吃醋。不过你和夕颜可不要为这个花心大萝卜离间姐妹的情谊。” “谁会为了那个花痴,我不会,薇更不会。”夕颜出现在我们面前,她的头发染成了深紫色,“怎样,我头发的颜色不错吧,这样的颜色不容易被老师察觉。不过话说回来,我那天是有点生气,因为看到他调戏你。” “调戏?易夕颜,你也太严重了吧”,我吓到捂住嘴巴,心想好歹我也是一良家妇女,怎么不知觉地就被人给“调戏”了。大概对方是拥有濒临灭绝灰蓝色眼睛的“珍贵动物”,所以值得我这个良家妇女的特别“优待”。 “调情才对,夕颜多少还是有点吃醋。”叶槿大笑了起来,恐怖的笑声差点让宣德教学楼倒塌,“原泽每新增加一个马子,易夕颜就会换一种头发的颜色。” 我看着易夕颜,她像是被抓了现形的小偷,手足无措,支吾了半天不知该说什么。叶槿笑着帮她解围,“你和薇,这个礼拜天一起来千叶院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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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千叶院
从名字来看,千叶院好像是狭小院落的名称,但实际上,它是举世闻名茶叶集团的统称。
占地100亩,建筑面积9000平方米的千叶院,耗时3年完工。
千叶院内有世界上最大的茶博物馆,馆内讲述了我国茶叶近2000年的传播历史。中国是茶的起源地,现今世界上所有的茶道都是从我国直接或间接传播过去,作为祖传家业的千叶院,从明清两代开始,便是皇家御用的江南茶叶制造商。千叶院的所有继任者,都以秉承中国茶文化的精神为毕生的追求,茶博物馆凝聚了千叶院数代人的心血。馆内收藏了中国数千年茶文化发展历程的资料和图像,世界各国茶情以及茶文化,而千叶院内的茶道教室,定期培训学员。千叶院的后方是茶叶生产机构,出产的茶叶销往美国,日本等地。全国四大茶区,西南,华南,江南,江北都有千叶院的茶基地,种植有机茶,碧螺春,龙井,白茶等名茶。
现任千叶院的主人,叶圣贤,从事茶叶行当已经近三十年。叶圣贤痴迷茶叶到费寝忘食的地步,传闻茶圣陆羽的<<茶经>>,他能倒背如流。但令他郁闷的是叶家的长子叶桦对茶叶没有叶家人该有的天赋,叶圣贤从叶桦六岁的时候开始培养他当千叶院的继承人,四年后,十岁的叶桦依旧分辨不出茶的真伪。于是叶圣明又转而栽培叶枫,又过了两年,叶桦终于能分辨出真假茶叶了,但也仅限于此,而叶枫却说茶叶是老人家喝的,他作为新一代的好儿童,要喝可乐。
就在叶圣贤绝望感叹,千叶院后继无人之时,时年八岁的叶槿在她两个哥哥的旁边奶声奶气念到,“龙井云雾毛尖瓜片碧螺春,银针毛峰猴魁甘露紫笋茶”,她居然能记得住叶圣贤时常随口念的名茶综合联,这让叶圣贤震惊不已。
“槿儿,你知道要如何分辨茶叶的真假吗?”
“看,闻,摸,尝。”
叶圣贤挥了挥手,叫下人把之前让叶桦识辨的两盒茶叶送到叶槿面前,他惊讶地看着女儿,稚嫩的小手却动作老练,叶槿先是把茶叶放到白色的瓷盘内观察色泽,再闻气味,一个步骤接着一个步骤下来,最后顺利地分辨出两堆茶的真假。
“槿儿,千叶院是你的了。”叶圣贤当年的一句话,剥夺了叶桦和叶枫的继承权,而年幼叶槿完全不明白其中重大的责任,她只晓得不能像两个哥哥一样,让父亲沮丧失望,背诵综合联仅为了讨取父亲的欢心,识别茶叶也是如此,之前看叶桦做过无数次的练习,所有的步骤,她早就烂熟于心。
比起当茶叶集团接班人,叶桦更擅长做老大,叶圣贤费了心机送他到康顿读书,以为能培养出一个贵族,没想到,叶桦自作主张地跑去湖滨读高中,并且没能读完,就被退学,叶圣贤无奈之下只好把他送到新西兰留学,叶枫的脾性和叶桦如出一辙,所以叶圣贤遵循了叶枫的意愿,让他到湖滨读中学。与对两个儿子的“放养”态度不同,叶槿是叶圣贤的掌上明珠,她用考上宣德的方式离开康顿,令叶圣贤欣慰不已。从表面上看,这是普通高校和重点高校的区别,但实际上,从叶槿背诵名茶综合联的那天开始,她就成了父亲的骄傲。
叶槿,汇集了千叶院的精华,她两岁就能开口说话,并且有过目不忘本领,众多的茶道方式,她都能做得有模有样,比起叶圣贤,叶槿更进一筹,<<茶经>>中的句子,她不一留神就能脱口而出,已成了她话语的一部分。
在叶槿面前,最好避免提“茶”这个字,比如在参观完千叶院的茶博物馆,到茶艺表演室休息时,白佑司不小心地提了一句,“为什么要用紫砂壶来泡茶?”
叶槿便开始长篇大论起来,从茶具的分类,到各个分类的发展历史,历史文献记录,出产地,最后再解释茶具的选用,白佑司不断地打瞌睡,又不停地被叶槿给踢醒接受茶叶教育。
穿着带有宽大帽子的灰色半长短套头衫的叶枫,趴在我的身旁的位置上看着白佑司和叶槿打闹。而修介则陪着夕颜去参观处在千叶院后方的茶叶工厂。
在叶伯父到来前,夕颜和修介也回来了,夕颜的兴致很好,果然有修介这样体贴温柔的男人陪伴就是不同,她请求修介自己在球赛那天的失礼,修介却说,“你没有错,是我没能把槟榔的球队保护好,反倒滥竽充数地和你们比赛,倒是我对你有亏欠。”
夕颜事后说,如果不是知道修介心有所属,她一定无法控制自己对他动心。
修介心有所属的女人,则是叶槿最讨厌的人,是排在“茶”之后,严禁提到的字眼-“原京”。提到“茶”顶多和白佑司一样,接受免费的茶文化教育,还能积累有关茶的知识。而提到原京,也能接受到免费的拳脚“教育”,累计伤痕。
叶伯父热情地邀请我们几个人参加下个月在明轩堂酒店举办的日本茶道表演,修介和白佑司一口答应下来,而我和正在犹豫的夕颜也被叶槿强制地拉入参与。
“薇,你一定要去,”叶槿悄悄地拉我到一旁,“我看了来客名单,陆川也会来。此次的茶道表演主要是为了欢迎藤明尹氏财团的总裁回国而举办的。”
“那和陆川有什么关系?他为什么会来?”我问到。
“他父亲回国的宴会,他能不来参加?”夕颜觉得我的神色不对,才急忙解释到“我也是刚知道,原来藤明的‘黑面神’竟是藤明未来的继承人,只是因为他是私生子的缘故,才一直不为人所知。”
川的秘密,我是全世界最后一个知道的人。
从千叶院回来的路上,我神情呆滞地坐在叶家的私家车内,而坐在我身边,送我回家的叶枫拉过我的手,握在他的手心,他小心地揉着我的双手,用他的体温温暖着。我岂止是手脚冰凉,全身最冰冷的地方,该是我身体深处的内心,处在任何人都温暖不到地方。
“薇,也许陆川有他的苦衷。”叶枫从头到尾只说过这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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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1-10 05:33
35.明轩堂夫人
我让叶枫把车子停在巷口,拒绝他送我到家门口的好意。我想自己走走,大脑的意识混乱不清,需要独自整理。
“薇,你看,这个巷子竟一点没变。”陆川曾这样对我说过。物是人非,我们小时侯的巷子一点都没变,连沙茶面还是5快钱一碗,连老板娘还是那个人又有什么用,川的变化,让所有的“不变”都丧失意义。就这样一天一天下去,我就成了他再也想不起来的陌生路人。
家门口,停着辆黑色的轿车,宾利轿车的加长版,我绕过车子,按了门铃。妈妈开的门,“玫瑰的妈妈来了。”
“玫瑰的妈妈?”还真是混乱的一天,我随口答道,“你不就是玫瑰的妈妈?蔷薇的妈妈来了吗?“
“不是的,薇,是玫瑰的生母,你的大伯母。”
玫瑰的生母,这个快要被我们大家集体遗忘的女人颇为招摇地从美国回来,坚持要见她的玫瑰。大伯父林怀义去世未满周年,大伯母就要坚持嫁给当时明轩堂的总裁明清风,时年六岁的玫瑰不肯跟随母亲改嫁,而我的父亲林怀恩也无法劝说大伯母更改主意,毕竟这不再是立贞洁牌坊的旧时代。
玫瑰被父亲带回家抚养,大伯母则改嫁给林清风,成为明轩堂夫人。由于明清风的身体不好,常年在美国疗养,大伯母也一直居住在美国。去年年底,久病多年的明清风去世,明清风年迈的父亲因此遭受重大打击,再也无法打理国内明轩堂偌大的家业。大伯母不得不从美国赶回来料理明轩堂。
“这是蔷薇吗?都长那么大了。”一位优雅端庄的女子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见我入了门厅,她放下手里端着的茶杯,微笑地看着我。
比起我,她更像是玫瑰的姐妹,虽人到中年,却保养良好,皮肤光滑细腻,五官小巧精致,年轻时一定是个光彩夺目的大美人,岁月沉淀过后又添置了一番风韵。
合体的Channel黑色小套装,胸前盛开着经典的山茶花标志,脖子上挂着黑珍珠的项链,耳朵上也是配套的黑珍珠耳饰。
“蔷薇,她是玫瑰的生母,你的大伯母,哦,不。”妈妈突然意识到自己的称呼有误,一脸地尴尬相。
我这才发觉,我的老妈居然是一身运动服的家居装LOOK,脚上拖着双毛茸茸的拖鞋,鼻梁上还架着一副老气横秋的金丝框透明老花镜,她居然以一副要去菜市场买海鲜的打扮和玫瑰的生母见面,一看就知道,我果真是我妈生的,玫瑰果真是玫瑰她妈生的。
“叫我明伯母吧,我毕竟已经不算是,林家人了。”明轩堂夫人谅解地笑了笑,“来,玄道,这就是我时常和你提到的林薇。”
我这才注意到坐在沙发扶手上的男子,他缓缓地取下鼻梁上的淡紫色的墨镜,依旧是那张令人无法忘怀的脸孔,带着憔悴苍白的清瘦模样,琉璃男子?不过和那天的马装不同,他今天的穿着打扮像一个邻家大男孩,淡紫色的长袖上衣,下身是平实的牛仔裤。听话懂事地坐在明轩堂夫人旁沙发的扶手上,对我礼貌地点点头,丝毫看不出有任何惊讶的模样,他那样地镇定,仿佛一切都是在他的预料之中。
“既然你不是林家人,那还来林家做什么。”玫瑰的房间门“砰”地一声被开了,玫瑰穿着白色的衣裙,清汤挂面的头发,声色清爽地出现在大家面前。
玫瑰的脸简直是明轩堂夫人的复制版本,我看看玫瑰,再看看明伯母,企图找出她们两个的不同,但却越看越相象,也许玫瑰出生时,伯母就把自己的脸复制粘贴到玫瑰的脸上,方便日后相认。
“姐姐,我是玄道。”琉璃男子看见玫瑰倒有几分热情,从沙发的扶手起身,走到玫瑰的面前,伸出手去,岂料玫瑰完全没有和他握手的兴致。
“姐姐?我从来都只有一个妹妹,哪里来的弟弟?”
玫瑰的话让我受宠若惊,能和一个完美的琉璃制品争夺姐姐取得胜利实属不易。只是我一抬头就看见玄道深如止水的眼神,他深藏不露的情绪令我觉得可怕,不过是和我们一样的年纪,就已经无法在他的脸上看见常人的喜怒哀乐。明玄道把手伸回,回到明轩堂夫人身边坐下。
“我想我十年前已经说得很清楚,你不再是我的妈妈。我不明白的是,十年后,你还来找我做什么?”玫瑰的话里外都透着冷漠。
“玫瑰,我知道你恨我,可是,我毕竟是你妈妈,这么多年,我一直都在想着你。”明伯母伸出手去想要牵住玫瑰。
玫瑰打开她的手,冷冷地说,“我出来见你,是爸爸的意思,他说你毕竟生了我,你要求见我一面,我理应让你见,这是我亏欠你的一面,现在见到了,我便不再亏欠你什么了,从此,别来找我。”玫瑰转身进了她的房间,摔上房门。
“留下吃晚饭吧,玫瑰的脾气比较倔强,也许我们该给她点时间。”我的运动装LOOK妈妈开口打破僵局。
“不了,车子还在门外等着。蔷薇,听说你妈说你到宣德念书去了,这次回国主要是陪我的玄道,有机会你们多交流一下,”明伯母拉着我的手,“一直以来玫瑰都承蒙你们关照。”
我看着明伯母殷切的目光,点头答应。
明伯母走后,我问妈妈,“伯母什么时候有儿子了?”
“过继的,明轩堂的人都薄命。”妈妈坐在沙发上,“明清风的上头还有个哥哥,很早就去世了,留下了儿子,就是你大伯母提到的玄道。她改嫁过去后,和明清风没有孩子,就抚养了明清风哥哥的孩子。明清风本来还有个妹妹,但很早就跟人私奔了,和明轩堂脱离了关系。”
“妈。”我扑到妈妈的怀里,比起玫瑰,我多少还是幸运,从小在亲生父母身边长大。虽说生恩不如养恩大,但玫瑰对明轩堂夫人多少还是会有感情,只是她的爱里面搀杂着恨的成分,“妈,玫瑰该怎么办呢?”
妈妈抚摸着我的头,没说话,玫瑰的房间传出小声哭泣的声音。
记得玫瑰六岁那年来到我家,夜深人静的时候,我听到她在她的房间里啜泣。玫瑰哭得很压抑,好像躲在被窝里,用棉被捂住嘴巴,不敢发出声响。
她的房间就在我的隔壁,我翻开被子,蹑手蹑脚地下床,走到玫瑰的房间前,把耳朵贴近她的房门,一直鼓不起勇气去敲她的门。
我唯一能做的就是纵容白天嚣张跋扈的玫瑰,然后夜晚悄悄地蹲在她的房间门口,等待她停止哭泣。
“姐姐,别哭了。我把爸爸,妈妈都让给你。”
熬夜给川做荷包,耳边是玫瑰的哭声,一门心思地以为,即使爸妈不要我,川他也会要我的,电视剧上的小姐不都是那么做的吗?用一个荷包就能把自己的英雄栓牢。
我捧着缝得乱七八糟的荷包,连夜赶到陆川家,陆川揉着睡意朦胧的双眼,他身后的外婆一把接过我递上荷包,她老人家的举动完全不符合我事先策划好的剧情。
“只是,川,到现在也忘记问,我做的荷包,外婆给你了吗。”
原来,有些话,当时不说,以后就再也没机会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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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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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1-10 05:33
36.琉璃男子(1) “玄道,你负责好好招待薇。” 身着大红色,点缀水晶亮片晚礼服的明轩堂夫人是全场宴会的焦点所在,她手上提着个红色的小手袋,除此以外,没有任何的首饰配件,越是简单的装束,反倒越是能衬托她的美。她的身旁的中年男子是明轩堂的管家秘书,而他们身后两三步开外,两名带着黑墨镜,虎背熊腰的保镖如影随形。明轩堂夫人把我带到的明玄道面前,便转身离开招呼客人去了。 明轩堂的家业果然非凡人能支撑,康顿学区,从幼稚园到高中一应俱全;分布在全国各个省市,自治区的连锁明轩堂五星级酒店。而本市作为明轩堂的发源地,是其总部所在地,每个季度,明轩堂处在世界各个角落生意代表就会从四面八方赶到这里报导工作进度,除此以外,明轩堂还在控制着全国多家大型企业的股票,贸易物流业,金融业,房地产开放,拍卖行,旅游酒店业,明轩堂都参与其中。而在我市,明轩堂全资及控股,参股企业就多达50多家,难怪有人戏称,本市二分之一的产业都由明轩堂支撑,三分之一的人口都靠明轩堂养活。 藤明尹氏,宣德易氏和明轩堂比起来,有了昨日黄花的意味。尹家在国内各地有数目庞大的不动产,但自现任当家尹平十几年前远到日本致力学术研究后,便无心发展家族事业,人称他“不管事”董事长;易氏的子孙枝叶繁茂,原本富可敌国的家产,经过几代人的瓜分,虽还算是富甲一方,但就以目前来看,尹,易两家的财力加起来,似乎都不如明轩堂的气势惊人。 由于生意范围太大,山崎机场内设明轩堂的Private Airport (私人机场),他们家族买了私人飞机,拥有私人的航线,方便往返于全国各地的分公司。 “你救过我。还记得吗?”明玄道穿着白色西装,贴身的剪裁,西装内的白衬衣上系着一朵小小的蝴蝶领结,一头干净利落的短发,被摩丝精心打理过。他的美,不食人间烟火,因此特别叫人担心,怕一着不慎,就会招致灰飞烟沫的下场。而此刻,他完全没意识到自己的脆弱不堪,只晓得姿态优雅地端着香槟酒杯,然后和我轻轻碰杯,“Cheers!” 举办在明轩堂酒店别墅区的宴会,爸爸开车把我送到门口就走了,基本上全市有头有脸的人都被邀请来参加,爸爸也收到请贴,却推脱身体不适,无法前来,他的“不适”是明轩堂夫人争夺玫瑰监护权导致的,再过两年,玫瑰就要成年了,父亲说他一定要熬过这两年,在玫瑰成人前,把她的监护权牢牢地抓在手心。 “你不是说是日本茶会吗?你怎么打扮得那么隆重。”我拉过身边的叶槿,她居然穿了浅粉色的吊带晚装,露出精致的锁骨,还骗我说其实穿便装也没关系。 “还说我,你也是啊。”叶槿挽着我的手臂,一副傲视群雄的模样。 “哦,是吗,不知道,我妈给我选的。”出门前,我极力反对穿这件带着雪白绒毛边的白色小洋装,但现在却自我感觉良好,相比之下,我更喜欢林玫的黑色礼服。 “槿,很久不见了。”琉璃男子微笑地和叶槿碰杯。 “明轩堂殿下。”叶槿点头致意。 “你怎么和别人一样?叫我玄道就可以了,千叶院大小姐!”琉璃男子轻微地皱起眉头,他的眉头忽然舒展开来,朝我身后唤到,“原泽!到这里来。” 柔软的指尖,难以察觉,原泽的手自然地绕过我的肩头,用淡淡的松香环绕四周。古老森林深处与世隔绝的曼佗罗花,他的绝世容颜,带着与世隔绝的味道;灰蓝色的眼眸,宛如大西洋底部汹涌的暗流,在表面沉静的海面下,隐藏着内部涌动的情绪。 “今天是康顿同学会吗?”原泽加入了我们的谈话,银灰色绸缎面的西服,仿佛是为了搭配他那对忧郁色彩的眼珠而专门设计的,和玄道一样,原泽在西服内穿着白衬衣,不过没系领结,领口随意的敞开,“夕颜呢?” “夕颜没来,怕被你气死。”叶槿伸手弹开放在我肩膀上原泽的手,“不许你动她,夕颜和薇,都是我重要的人,谁动她们就是跟我过不去。” “原泽,”玄道看着我微笑,“我们的品位可以不可以不那么类似?” “夕颜怎么办?”叶槿生气地朝玄道大喊,宴会冷场。 明轩堂夫人却见怪不怪地对众人说,“年轻人容易激动,等到我这个年纪,激动都难了,真怀念那些年轻的岁月。” “不会的,夫人您保养那么好。” “是啊,看起来才二十出头而已。”跟在明轩堂夫人交谈的贵妇们纷纷巴结到,一切恢复正常。 “嘘。”原泽把食指放在嘴唇上,对叶槿做了个小声的动作,“槿,别激动。” “两个自以为是的男人,薇,你怎么不说话?”叶槿拽着我的胳膊。 我无法说话,别墅的大门打开了,陆川和林玫出现在门口。 林玫挽着陆川的手臂,走了进来,黑色无肩拖地长裙,头上别着黑水晶蝴蝶头饰,她像朵盛开的玫瑰,被王子小心地呵护在臂弯内。 陆川的步伐缓慢,像是生怕走太快会让自己的玫瑰绊住了裙角。这样的川,是我从没见过的,黑色的燕尾服,繁琐的领结,袖口的刺绣,他像童话里的王子,那么好看,只是忘记骑马。 什么时候,我和川,我们都长大了,我看着他,宛如隔世。 刹那间,我的双眼被刺疼,林玫的手腕上,戴着条银色的手链,手链的末端,晃着小牌,不用再想,那小牌上断然铭刻“川”字。 一模一样的手链,我的胸口一阵疼痛。 为了怕林玫发觉,我把“川”字小牌取了下来,串在我的项链上,贴身带着。“川”一直在我心口。 他说过,“手链不可以退回”。但却没说过,他不会再订做一条给别人。 我倒退几步,却不小心踩到了身后的明玄道。玄道一把扶住我,“薇,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我点点头,他扶着我对原泽,叶槿说到,“我带她去休息一下。” 叶槿正要冲上来,却被原泽一把拉住,“让他们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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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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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琉璃男子(2)
“你不去,可以吗?”我接过玄道递上的杯子,杯中温暖的水,反衬我冰冻的手心,胸口的“川”字招牌像是一把锋利的小刀来来回回地割着我的心脏,疼痛到无法呼吸。
玄道扶着我,七拐八绕地离开宴会厅后,来到走廊尽头极其隐秘的房间。占地30万平方米的明轩堂酒店内的别墅区,由13栋双层别墅所组成。而我们所在的地方,是位于别墅区后方,明轩堂的本家,一幢欧洲皇家巴洛克风格的别墅含花园广场,占地面积达2万平方米。别墅内有一个面积近500平方米的大堂,300平方米的温水游泳池,两个大宴会厅,一个桌球室,一个健身房,15个卧室。
“没有人会来这里,你放心。”玄道没理会我的问话,我坐在屋子正中的椅子上,而他背对着我站在窗前,“我猜这会该是宣布陆川身份的重要时刻,没人会注意你我的消失。”
我陷在柔软的朱红色天鹅绒椅子里,椅子正对面宽大的穿衣镜里倒影出一个年轻的女子,我抚摩她的脸,发出苍凉的叹息。
“想听我说个故事吗?”玄道坐在窗台上问到。
我点点头,支起身体,拉过一张靠垫,强打起精神,听玄道说故事。
“从前有一个小男孩,他喜欢画画,拥有超乎常人的绘画天分。但他的画都是造型奇特的建筑,而这些画全都是为他的青梅竹马所画的。男孩从小就想盖一座房子给他心爱的女孩,他的画是房子的草稿。”玄道顿了顿,继续说到,“终于有一天,他的愿望实现了,给心上人盖了座以她名字命名的学校,可没想到他亲手为她设计的校园,她再也无法亲眼看见。”
“你故事的主人公是易宣德和明轩吧。”我起身,走到镜子前面,镜子里的人眉头深锁,我解开脖子上的项链,“为什么天意弄人?”
“为什么?”玄道跳下窗台,走到我身后,从我手中拿过项链,我死死拽住项链上的‘川’字小牌,玄道只拿到项链,“川”遗落在我的手心。
玄道板过我的身子,抬起我的下颚,四目相对,他的唇,柔软的触觉,轻轻地在我的额头掠过,“盖章。从今往后,你是我的人。”
“你的人?”我别过身去,躲开他的臂弯,“开什么玩笑?”
“怎么,做我的人,你很委屈?”明玄道一脸坏笑,随即双手击掌,我正纳闷着他为何要击掌之时,门开了,一个身着黑色明轩堂酒店制服的工作人员走了进来。
“给我们弄些吃的来。”玄道一声吩咐,来人悄悄地退出房间。
“这么多,我怎么吃的完?”我坐在餐桌的一头,朝另一头的玄道喊话,我们隔着2米长的餐桌,桌上是日本料理。玄道的一个吩咐,酒店立即送餐过来,抱怨归抱怨,我当然是照吃不误,席卷风云后,又喝了3碗大酱汤,2瓶清酒,胃部充实的食物给我难以言语的满足感。
“走吧。”玄道走到我的身旁,伸出手臂,示意我挽着他的臂膀,“吃人嘴软,拿人手软”的道理我还是懂的,刚吃了他那么东西,也只好乖乖听话地挽着他。
“今天准备的食物都是日本料理,为的是配合日式茶会,我还担心你会吃不惯。”玄道看看我,“结果看来我的担心是多余的,你还真能吃。”
“我以为茶会是喝茶而已,为什么还要准备那么多的食物?”我不断地揉着肚子,好像身体内完全没有剩下的空隙。
“日式茶会是在宴会后举办的。茶叶在唐代,由遣唐使传入日本,那正是日本如火如荼学习我国大唐文化的时期。作为泊来品的茶叶,对贵族来说,几乎是身份的象征。而从中国运去的茶叶经过长途的运输,难以保证质量,加上数量有限,因此日式茶会自然将重点转移到宴会上。日本贵族的饮食以生冷油腻的为主,餐后饮茶,能有助于消化,相反,空腹饮茶,对胃不利,所以正式的茶会必须吃过饭后才能喝浓茶。”玄道解说的架势倒有几分专家的味道,“明轩堂旗下的酒店,中国八大菜系及德,法,日,意大利等中外宴会菜肴应有尽有,但我们最大的特色是能为客人量身顶做符合其口味的宴会。尹伯父在日本居住多年,热爱茶道,举办日式茶会,是为了投其所好。”
回到宴会厅,玄道走了和刚才不同的路线,等我回过神来,我们站在抵达宴会厅的旋转楼梯上,楼梯下的宾客纷纷抬起头看着我们。玄道仿佛对众人的注视早就习以为常了,他牵引着我走下长长的楼梯,而我只懂得跟随着身边的明玄道,机械式地,一步,两步,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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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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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配菜,主菜
“薇,”川穿过众多的宾客,独身一人走到我面前,“好久不见。你好吗?”
“我很好。姐姐呢?”我不敢抬头看他,只怕眼泪会不争气地掉落。
“她会很好,请你务须记挂。”玄道把我拉到他的身后。
“在聊什么呢?”明轩堂夫人走到川的身后,“玄道,他是陆川。尹伯父的儿子。”
“哦。你就是陆川。”玄道伸出手和陆川象征性地握了握。“只是,我是否该叫你尹川….”
“玄道。”明轩堂夫人急忙打断玄道的话语,“川少爷,请勿见怪。”
陆川的脸色惨白,表情冷俊,“伯母,没关系的。玄道,你可以叫我陆川,也可以叫我尹川,或者尹陆川,都可以。姓氏对我来说,早已无关痛痒。”
“哦,是吗?姐姐呢?她该在你身边才对啊。”玄道朝四周打量,见陆川困惑的表情,他笑着解释,“林玫,她算是我姐姐吧,妈?”
站在川身边的明轩堂夫人先是意外地“恩”了一声,但马上点头微笑。
大厅正中央响起音乐声,玫瑰坐在三脚架的钢琴前,落落大方地宣布,“我准备了一首曲子,欢迎尹伯父回国。希望大家喜欢。”话音落地,大厅里便回荡起行云流水的琴声,而楼梯的转角,忽然响起小提琴的合奏。原泽拉着小提琴,走到林玫旁边,他的双眼紧闭,仿佛陶醉在琴声之中,一曲罢,两人弯腰致谢。
“谢谢,”尹伯父走到林玫和原泽面前,“这份礼物,我相当喜欢,玫瑰,你真是个体贴的孩子。而这位拉琴配合的绅士,想必出身松柏世家吧?”
“伯父见笑了,我只是借花献佛罢了。”想不到花名在外的原泽在长辈面前还持有谦逊的态度,“鄙人的确出身松柏世家。”
“原崇明是你的?”尹伯父拉过原泽的手,问到。
“是家父。”原泽答到。
“崇明兄可好?”尹伯父关切地询问。
“家父很好,目前正在国外巡演,一时无法抽身赶回来。听闻伯父回国,家父相当高兴,特委派小儿陪伴伯父游玩琴岛”。
“琴岛,我一定会要去的。此次回国,我可能会呆上一段时间,见见老朋友。”尹伯父拍拍原泽的肩膀,“崇明兄得子如此,后生可畏啊。”
我发觉此时陆川已悄悄退到人群外,相比他的置身世外,大放异彩的原泽以及傲然自得的玄道,似乎更适应这样名利场上的宴会。
“可恶,可恶,白启司刚才给我电话,说他和修介无法前来,放我鸽子,这个白痴活腻味了?”叶槿一边说,一边用力挤到我与玄道的中间,“让让,让让”。
“怎么了?他们不是说好要来的吗?还有夕颜,她怎么还没来。”我对着夹在我和玄道中间的叶槿说到。
“夕颜啊,她身体不舒服。”叶槿斜了明玄道一眼,“某人是否该表示一下关心?”
“她家专属医生会照顾。任何人都无需担心。”玄道冷漠地回应。
“明玄道!你也太狠心了。夕颜她和你可有婚约,你就对你的未婚妻如此漠不关心吗?”叶槿生气地拽着我,“我们走,你和原泽,一个是冷血动物,另一个吸血鬼,夕颜迟早会被你们榨干。”
“只怕你说的正好相反。”明玄道依然毫无表情,“要走随你,不过薇未必想走。”
“薇,你走还是留?”叶槿颤抖的手握得我全身冰凉。
“明玄道,我先告辞了。”我欠欠身,明玄道先是楞了下,却并无挽留,对我挥手算是告辞。离开会场的路上,叶槿一句话也不说,而我想起宴会之后到茶道表演,随口问到,“千叶院还有茶道表演,你先走,不要紧吧?”
“叶老头会负责的。只是,薇。”叶槿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一改往日的大大咧咧。
“怎么?你有话就说,这样吞吞吐吐反倒让我难受”。
“有个事情,你该知道,不管是玄道还是原泽,他们喜欢的人,从小到大,至始至终都只有夕颜一个,其他人不过是他们的配菜。惟有易夕颜才是他们的主菜。你和夕颜都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实在不想让你和她受到伤害”。
“主菜,配菜?”我突然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有意思,我从配角沦落到配菜。”
“薇,你,你怎么了?”叶槿担心地扶住我的肩膀,而我却一把抱住,“槿,我好累”。叶槿轻轻地揉住我,“薇,如果你想哭,就尽情地哭吧,哭出来会舒服一些”。
眼泪,咸湿的味觉,滑落到我的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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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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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天平的两端
“一直以来,夕颜心中的感情天平,一端放着原泽,另一端摆着明玄道。有时候,这边高一点,有时候,那边低一点。但权衡了那么多年,却平衡到如今。”叶槿伸了下懒腰,“我看她,就像一个被宠坏的小孩,她是原泽的公主,却又是明玄道的未婚妻。”
“未婚妻?他们订婚过?”我感觉自己像一个二房,前来质问夕颜的大老婆身份。
“不是他们订婚过,是明轩堂和易氏家族本来就有婚约,只不过订婚的人是明轩堂的创始人明轩和易宣德,宣德在出嫁前去世,这让易氏家族对明轩堂有了亏欠。亏欠的结果就是两家有了盟约,具体的内容,我不是很清楚,反正盟约的大意是如果两家的继承人是异性,就结为夫妇。”叶槿耸了下肩膀,无奈地说到,“令人意外的是盟约定完之后,易氏家族在近百年内没有女性成员诞生,这好不容易才有了易夕颜,加之明轩堂也有了明玄道。”见我表情阴沉,她吐了下舌头,“我不是故意的。”
“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你是刻意的。”我趴在课桌上,有气无力地看着黑板上遗留下的板书,被盖印过的额头,分发到的糖果,原来都是邀宠的工具。可悲的人,是我?是夕颜?还是这些充满孩子气的男人?
宴会过去了半个月,易夕颜依旧休病假,躲在家中,谁都不肯见,连电话都不接,不晓得在与天平的哪一端怄气。没了易夕颜,篮球队的训练也变得无比单调。由于仓平与湖滨比赛的得胜者将与宣德较量,这让宣德篮球队也相当在意两家学校的比赛结果。
这两所成为宿敌的高校,在槟榔修介的周旋之下,随着叶枫与白佑司交好,也在逐渐地改善着关系。但叶槿却担心一场篮球赛有可能触发到她大哥叶桦被逼退学一事的旧伤口。加上最近叶桦的前女友原京竟也在着手准备出国,如果真的出事,为原京出国一事消沉的修介恐怕到时也无力调节纠纷。而我,虽名义上是篮球队的经理人,却仿佛对比赛的结果毫不在意,想也知道就算真能熬到和藤明对抗的那天,以当下宣德的形势,要与五联贯的藤明争第一,还为时过早了。
“你对陆川?”叶槿小心翼翼地问到。
“我可没有藕断丝连的爱好”。我支起身体,“身为配菜尚且懂得调节自己,主菜却躲起来,这是什么道理”。
“逃避也是一种解决方式,夕颜向来喜欢用逃避来解决问题。”叶槿无奈地摇摇头,翻开手机盖子,习惯性地拨打夕颜的号码,却仍然处于关机状态。
“逃避能解决得了问题吗?”我问到。
“当然不能,问题一直存在,逃避仅能拖延解决的时间,拖下去,一是永远都无须解决,另一是永远都无法解决。”叶槿合上手机盖子,“但所谓天平,毕竟难以取舍。就好像张爱玲笔下的红玫瑰与白玫瑰一般,不过,我只怕,她再拖下去,不是选谁的问题,而是无人可选,到时可就后悔莫极了”。
“按你的话说,天平两端都对夕颜死心塌地的,其他人等在他们面前,仅有配菜的份。”我几乎忘却自己也曾处在“配菜”的位置上,充满打破沙锅问到底的精神。
“一切都在变化中,保不准哪天,他们会对配菜动了真心”。叶槿托起我的下颚,打趣到。
“过分”。我打开她的手,“我就那么背,不是当林玫的配角,就是当夕颜的配菜”。
“行行行,可面对原泽和明玄道这样的王子,任何女人都会期望自己是灰姑娘,有穿上水晶鞋的一天”。叶槿一脸高深莫测的笑意。
“那你呢?”我决心杀杀她的锐气。
“我?哈哈,饶了我吧。他们不是我的类型,我要的是真正的强者”,叶槿双手环抱在胸前,胸有成竹的模样,“总有一天,我会找到这样的人”。
“什么叫真正的强者?”我正打算问出个所以然来,没料到,手机在这个当口,响了起来,掏出一看,一个再也熟悉不过的号码,易夕颜打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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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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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真正的强者(1) 明轩堂本家的大厅,礼拜天早上八点正。 玄道在泳池的深处,一动不动。田秘书站在泳池旁,拿着秒表紧张地看着水面,戴着无框眼镜的明轩堂夫人坐在早餐桌前,翻看着报纸,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尹平这两日有何动作?”明轩堂夫人合上报纸,摘下眼镜,揉了揉鼻梁,长长地吁了一口气。 “回夫人的话,除了去藤明中学视察以外,倒也没见到有其他的活动。不过,他马上要到琴岛去,原崇明这两日回国了。”田秘书一边答话,一边时不时地看着秒表,“夫人,少爷,他还没上来。” 明轩堂夫人仿佛压根没听到田秘书最后的话,她放下报纸,端起茶杯,喝了小一口,“看来‘不管事’董事长此番回国,恐怕要开始管事了,你给我盯着尹平,看这个老狐狸玩什么把戏。还有,这茶是千叶院几时送来的?” “回夫人的话,昨日。”田秘书看着秒表回答到。 “昨日?叶圣贤亲自送的?”明轩堂夫人目不转睛地盯着泳池水面,却继续着题外话题。 “不,是他底下的人。”田秘书见明轩堂夫人望着泳池略带紧张的神情,转口问到,“少爷下去很久了,超过以往时间。” 明轩堂夫人摆了摆手,示意田秘书不要打搅水底的玄道,“好个叶圣贤,莫非老爷子一不在,他就不把我们孤儿寡母放在眼里?”她话音刚落,玄道“呼”地一声,探出水面,他用双手抹开脸上水滴,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几分钟?” “回少爷的话,三分四十五。”田秘书按下秒表。 玄道满意地点点头,爬上岸,等候一旁的下人急忙为他披上深蓝色的浴袍。他一边系上浴袍的带子,一边走到明轩堂夫人身边坐下,“我敬爱的母亲大人,脸色不好啊。” “没什么。只是,时至今日,还有人不懂事,看来这明轩堂上下,还数你爷爷的面子最大。”明轩堂夫人把弄着手上的茶杯,看着杯上的玫瑰花纹,漫不经心地说到。 “爷爷的面子就是明轩堂的面子,我看不出两者有何区别。”玄道接过旁人递上的毛巾,擦拭头发,“爷爷在美国静养的过程中,我不想为了送茶这样的小事打搅到他。反正藤明宣德,迟早都会收归明轩堂旗下。” “你是不是觉得那天在宴会上,自己和原泽占了上风。”明轩堂夫人看了一眼用毛巾包裹住湿漉漉头发的玄道,“以往你用什么手段对其他人,我不管。但陆川,他足够分量让你认真对待。” 玄道拿起桌上的面包,撕开一小半放入口中,“怎么?” “陆川,我欣赏他。”明轩堂夫人端起茶杯,喝了口茶,不急不忙地说到,“玫瑰好眼力。” “看起来唯唯诺诺的。”玄道满不在乎地端起桌上的水杯,“咕咚咕咚”地喝起来,“如果您喜欢,就把姐姐托付给他,我没意见。” “唯唯诺诺?这是你对他的认识?当他对你说‘姓氏对他,早已无关痛痒’,我就认定此人不简单。玄道,你要明白名和利,从来都不适合意志力薄弱,太在乎外界褒贬的人。陆川有种向上爬的野心,而这样的野心,恰恰是你和原泽所缺乏的,你们俩养尊处优惯了,不懂如何在逆境中求生存,而陆川的生命力,就目前来说,绝对比你们强。”明轩堂夫人起身,“田秘书,我们走吧,各地方代表应该到齐了”。 玄道把手中剩余的面包全部放入口中,用力咀嚼着,再次走向泳池旁,脱下身上的浴泡,扎入水中,奋力地游起来。 “夫人,我不明白。”田秘书跟在笑容满面的明轩堂夫人身后,战战兢兢地问到,“您对少爷这番话?” “我不过在教他做人的方式。开车到藤明中学的大门口示威,就是为了叫他明白做事要光明磊落,你看他,尽给我用些下三滥的手段,以为把几所中学搞得乌烟瘴气就能维护康顿的形象。真正的强者,不是躲在暗处里筹划就行,他必须要学会如何站在明处和人较量。”明轩堂夫人扭过头去看了一眼泳池里的玄道,“既然原泽已成了他的搭档,我得重新给他找个势均力敌的对手才行,陆川,倒是个不错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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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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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真正的强者(2)
“喏,给你。”白佑司涨红的脸,眼前满到即将溢出来的面条。
“不公平,你的比我多。”叶枫在我的耳旁抱怨。
“吃你的,话那么多干吗。”白佑司宽大的手掌往叶枫鸟窝状的头顶正中拍下去,见我看他,脸上的红又多了一层,甚至开始扩散到了耳根处。
“就是不公平,修介你看。”叶枫揉着头,继续发泄他的不满。
“不然我和你换。”我正想伸手把两碗对调,没想到我的手竟触到白佑司的手,他想阻拦我的互换。两人肌肤间意外的轻微摩擦,我尴尬地一抬头,发觉他的脸已成了紫红色。
修介站在柜台的后方,看着我们,脸上始终挂着笑,“猴子,别闹了。今天是为了向她们赔罪,明轩堂酒点的茶会,我和佑司放了她们鸽子,只是你妹妹怎么没来?”
“来了来了。”叶槿翻开店门的布帘跨入店中,瞥了修介一眼,没理会红成*烧颜色的白佑司,以及自己的双胞胎哥哥,她双手盘在胸前,坐到我的身边。
“槿妹,这碗是你的。”修介托着一个盘子走了过来,放了一大碗的面条在叶槿面前,面条上的居然是用两个蛋煎成的“心”形荷包蛋。
先前一本正经的叶槿见到“心”形的荷包蛋,忍不住“扑哧”一笑。
“你的。”白佑司从背后掏出一只洁白的小熊,“上次忘记带走。”
叶槿接过小熊,仔细地端详起来,脑海中浮现第一次和白佑司见面的情景:也是在槟榔街上的白家面馆,她逼迫他夹娃娃,夹的就是这只扎着头巾的小熊;夹到后,她是多么的欢天喜地,却被前来的修介说明了白佑司的仓平老大的身份。那个时候的她以为仓平老大就是把叶桦害到退学出国,又命人打伤叶枫的幕后黑手。当时的她是多么地憎恨这个男人,狠不得能亲手宰了他为哥哥们报仇,所以她在离开面馆之前狠狠地踹了他一脚,把这只熊往他的脸上扔去。后来才知道白佑司因她那一脚把腹部的伤口踢裂,足足在床上躺了半个月才复员。
而现在这只熊看起来竟是那么无辜,和白佑司一样。
叶槿偷瞄了一眼平日里男人味十足,眼下却腼腆脸红的白佑司,心中突然萌生一股异样的情愫,她说不清楚,这种感觉到底意味着什么,只是看到他发红的脸,她莫名的欢喜。
“你们没事吧?”叶槿把小熊放入书包收好,不动声色地问到。
“我们能有什么事?”修介坐在柜台后的高脚凳上,温和地说到,“别担心。”
“可猴子说,”叶槿的目光停留在桌子另一端急忙捧起碗吃面的叶枫身上。
“猴子?”修介高声问到。
“啊。啊”叶枫无奈地放下碗,“槿都知道了,你们在宴会当天被围殴而无法赶来的事。”
“围殴?”我吓了一跳,可眼前的白佑司和修介看起来并没有什么不对劲。
“白佑司,你的肩膀还好吧?”叶槿的眼睛盯着白佑司的右肩。
“你怎么知道?”白佑司下意识地伸手去抚摩自己的右边肩膀。
“很简单,刚才你不管做什么事都用左手,你又不是左撇子。”叶槿夹起荷包蛋,咬了一口,“难为你了,还做这个来讨我欢心。”
“你怎么知道?”白佑司咽下口水,吃惊地说到,“是我做的。”
“我什么都知道,所以别瞒我了。”叶槿放下筷子,“说出来,或许我有办法解决。”
“不。”白佑司摇摇头,“男人的事,女人别插手。”
“你小看女人?”叶槿弯了下嘴角。“别忘了,就算你们男人再伟大,也是从女人的肚子里爬出来的。”
“不是。”白佑司再度摇摇头,正儿八经地说到,“最起码你不是被人小看的女人,只是,这些打打杀杀牵涉众多利益的事应该让我们男人来做,我认为女人是用来被保护的,你们不该牵涉其中。”
这回,叶槿没说话,她拿起筷子继续吃面。
离开面馆后,她对我说了一句话,“薇,我想我找到真正的强者。”我看着叶槿脸上泛出的红晕,拉着她的手,两人走在槟榔街灯红酒绿的夜晚,任凭街灯把我们的影子拉长又缩小。此时的槿,她不晓得,方才白佑司偷偷在我手心里递送的纸条,早已被我揉成一小团,悄悄丢进了街边的垃圾箱。既然他是槿心中真正的强者,这点小打击该很快就烟消云散了吧?
作者:
狗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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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1-10 05:34
42.真正的强者(3) “回来了。” 在家门口的鞋柜里看见洁白的球鞋,熟悉的三道杠杠,ADIDAS的标志。 “谁来了?”我换上拖鞋,问前来“迎接”的妈妈。 “川啊,你小学同学。”妈妈微笑地说到,尽显慈母本色。我才想为何今天晚归没领教到她老人家的罗嗦唠叨,随带掐我到乌青的“九阴白骨爪”。原来是家里与客人不太方便。只是没想到客人竟是陆川,我的身体向后仰去,幸好平常动作矫捷,在这关键的时刻还懂得一把扶住鞋柜,尽可能地用我最平静的语气,缓缓地说到,“他来干吗?” “和玫瑰准备辩论赛事,你知道他们是老搭档了。”妈妈背对着我,往客厅走去,我尾随在她的背后,希望所有人都没发觉我的出现。 “准备辩论,干吗不在学校准备,来家里准备?”我小声嘀咕到,四处张望。 “蔷薇,你这是干吗,他们在学校准备过了,只是私下还要一起找资料。配合默契度也需要练习啊。别这样,乖,洗洗手,准备吃饭了。”妈妈揉着我的肩膀想要劝慰我,只可惜她压根就不明白我的心结所在。 “不了,我吃过。”我提着书包,准备脚底抹油,溜进自己的房间,岂料到,玫瑰的房门开了。我僵在原地,进退来难。 “蔷薇回来了,那么晚?”玫瑰摆出家姐的姿态。 “恩恩。”我做贼心虚似的低着头,扭开自己的房门。 “嗨,薇。”陆川的声音,还是那么好听,充满磁性,我情不自禁地转移视线,川穿着黑色的背心,站在玫瑰的身后,贴身的背心露出他结实的肩膀,修长的手臂,他的双手随意地插在篮球裤的口袋里。可是看着看着,我的眉头锁了起来,他的头发怎么看起来像是刚洗过。 “川今天篮球集训,一身的汗,刚在我房间的浴室冲了个凉。”玫瑰陈述得相当镇定。 而我转过头去看着老妈,她继续摆着她的碗筷,一切正常。怎么对我和玫瑰的管教如此天差地别?一个晚归都被责骂,另一个可以带男人在自己房间冲凉,恩,冲凉?我的脑袋开始充血,如果川在我房间的浴室冲凉? “薇,你在傻笑什么?”玫瑰的话把我硬生生地拉回残酷的现实。 “没,没什么。我说我吃过了。”我回到自己房间,关上房门,捂着自己发烫的双颊。猛然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我的心情一下子荡当谷地,双腿发软,跌坐在房间的地板上,手机再度响起,翻开一看是夕颜的短信,“死鬼,回我电话。” 我二话不说,立马关机。现在的世界剩下我一个人比较好,即使最爱的川,他就在隔壁,我也无法大义凛然地敲开玫瑰的房门,把他“霸占”。 我朝自己的床铺爬去,好像早期电影里不幸中弹的抗日英雄,“我的爱情已经死亡,同志们,冲啊。”只是和英雄前辈们的光辉形象相比,我爬行的姿态极其不雅,但反正眼下没观众,我不必去在意收视率,好不容易爬到床前,我伸出手摸索枕头后面,“川”字小牌显落眼前。 “多少个夜晚,睡不着,掏出藏在枕套后的川送的小牌,吻着冰凉的牌面,吻到嘴唇出血,想着亲爱的你,在做什么。而现在看来,这样做有多么幼稚可笑。当你给的不再是独一无二,我的爱,它要何去何从?” “死鬼,不回我电话!”易夕颜剁着脚,大声嚷嚷,林薇的号码,已经转入语音信箱。夕颜穿着粉蓝色的运动装,拉着一箱行李,站在车水马龙的大街上。冒失离家出走,还没想好落脚地。叶槿那里是无法投奔,千叶院的叶圣贤是出了名的老古板,只怕她前脚刚踏进千叶院,后脚就被叶圣贤送了回去。 “这下无家可归了。”夕颜摸索着钱包,酒店是住不了,不上档次的,她自然不会入住,稍微上了点档次的基本都是明轩堂的产业,明轩堂的“爪牙”简直遍布全岛,而唯一不属于明轩堂的地方就是我市附属的琴岛,而那偏偏是松柏世家的地盘。 既然离家出走,至少也要在外呆上一天才能表示自己的志气,可林薇,她一门心思想要投奔的人却躲着她。不知不觉中,易夕颜走回了宣德中学。 夜色中的宣德,依旧灯火辉煌,夕颜呆呆地站在校门前,思绪万千,钟声响起,孔雀应时开屏,夕颜莞尔一笑,喃喃自语,“至少宣德是属于我的,完完全全属于我一个人的。”刚发表完意气风发的言论,可怜的肚子却“咕咕”地叫起来,夕颜忽然记起附近槟榔街的白家面馆,以及修介说过“只要你需要,随时来找我”的许诺。她强打起精神,拉起行李箱子,朝槟榔街走去。 “喂,交个朋友。” “别走啊,美女。” 刚走进槟榔街,夕颜就被一群学生团团围住,看他们的深蓝色中山装,就知道出自人见人怕的仓平六中,易夕颜躲闪不了,心中暗暗叫苦,然而就在此刻,有人奋力冲进这堆学生群,挤到人群正中的夕颜身前,张开双手护住她,大喊到,“别动她。” 夕颜抬起头,来人转过身,俏皮的小虎牙,鼻翼上的闪钻发出可爱的亮光。甜美的笑容,顶着一头金黄色的鸟窝。 “叶枫?”夕颜兴奋地抓住叶枫的手臂。 “怎么那么晚还不回家?”叶枫笑眯眯地问到,还未等到夕颜回答,他掉转过头,调换了另一种表情,以及音调,“找死吗,老子的女人也敢动?” 夕颜瞪大眼睛看着叶枫,他居然说得如此理直气壮,易夕颜也只好心安理得地躲在他的臂弯里,接受保护。 “叶枫?”仓平的学生群一阵窃窃私语,往后渐退。易夕颜喘了口气,提到嗓眼的心正要放下,又觉得不太对劲,怎么周围人的眼光更加可怕起来。 “*,够*!” “湖滨叶枫,嚣张啊!” “以为仓平六中也归你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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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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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颜还没回过神来,已被叶枫一把推出人群之外。 “夕颜,接着!” 夕颜接过叶枫扔过来的书包,沉重的包裹稳稳地降落在她的臂膀中。那群仓平的学生少说也有七八个,叶枫渐渐处于劣势。夕颜紧张地抓着叶枫的书包,突然发觉长长的条状书包中有根鼓起的硬件,她急忙翻开书包,包内有一根粗壮的铁条。易夕颜抽出铁条。 “叶枫,接着!” 就在叶枫与夕颜眼神交汇的一瞬间,夕颜用尽全身力气,拿起铁条朝叶枫所在的方向投掷过去,叶枫跳了起来,接住铁条,朝四周一挥,“我是看在白佑司的份上,才对你们手下留情,不过他老人家的情面,今天的份额已经用完了。”叶枫说罢,大开杀戒。易夕颜目瞪口呆地看着一群人转眼间被叶枫打得七零八落。 “走。”叶枫左手拿着铁条,抗在左肩上,右手拉着易夕颜离开槟榔街。 “我们去哪里?”易夕颜拖着行李箱,看着身边的这个有着天真稚气面孔,却能拼了命保护自己的男人,生平第一次没了主见。看惯了叶枫从未消失的柔和笑脸,虽然方才与人打架的他,像是换了一个人,但当他喘着气料理完一帮小混混后,却不忘记自己一个安心的笑容,以及一个胜利的“V”手势。 “我怎么感觉我们像是私奔。”叶枫扭过头去看着易夕颜,吹了一声口哨。那天以后,在他眼中,她不是以往那个作威作福的大小姐,从她缩在自己的背后,甘愿被保护的那刻开始;那天以后,在他心中,她也不再是以往那个盛气凌人的宣德继承人,从她勇敢地掏出铁条,与自己并肩作战的那刻开始。 “谁要和你私奔?”夕颜猛地一低头,发觉从离开槟榔街起,叶枫的手一直握着自己,十指紧扣地握在一起。 “这样好不好,我去哪,你去哪。”叶枫露出甜蜜的笑容,看着羞怯的易夕颜。 “我们走吧。”跟在他们身后黑色轿车的车窗缓缓摇上,明玄道的脸淹没在车帘之后。 千叶院,晚上十点半:叶枫正掏出钥匙开门,大门却自动打开,出现在他面前的仍然是做女鬼打扮的叶槿,白色睡衣,脸上覆盖着白色面膜,披头散发。 “老爸在吗?”叶枫低声问到。 “死衰人,那么晚回来。”叶槿脸上的面膜间接影响了她说话的功能,像是自动机器人的发音,“留了张纸条,去江南茶区视察去了。” “啊!你们!”当叶槿看见从叶枫身后走出的夕颜之后,忽然恢复了正常人的发音功能,用高八度的嗓音来证明她的声线依旧完好。 明轩堂本家,晚上十一点: “殿下,英雄救美如何了?”原泽坐在泳池旁的沙发上,见明玄道进来,他熄灭了手上的香烟,低声问到,脸上写着不易察觉的嘲讽。 “我是去看戏,开篇是动作片,末了,转变成了爱情片。”玄道没注意原泽的神色,他猛地脱下外套,狠狠地扔在地板上,又踢去脚上的皮鞋,为自己倒了一杯酒,自顾自地喝了起来。 “男主角是谁?”原泽拿起明玄道倒剩下的酒瓶,直接放入口中,喝起来。 “叶枫。”明玄道仰头,双手*腰,“叶枫,叶枫,叶枫。” 原泽用手擦拭着嘴角的酒滴,难以置信的神态,“叶枫?” 千叶院,晚上十二点:叶槿和夕颜肩并肩地躺在床上,夜深了,两人却困意全无。 “还不睡?”叶槿侧身过去,低语到。 “你说,今天这样的情景,换做是明玄道和原泽,他们会不会不顾自己的安危来救我?”夕颜的眼眸一闪一闪的,仿佛有泪光。叶槿正要劝慰夕颜,却发现身边的夕颜已经进入了梦乡,嘴角挂着满足的笑容,叶槿轻轻为她拉上棉被,“不知道,夕颜,他们我真的不知道。但和今天一样,至少枫会为你奋不顾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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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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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颜还没回过神来,已被叶枫一把推出人群之外。 “夕颜,接着!” 夕颜接过叶枫扔过来的书包,沉重的包裹稳稳地降落在她的臂膀中。那群仓平的学生少说也有七八个,叶枫渐渐处于劣势。夕颜紧张地抓着叶枫的书包,突然发觉长长的条状书包中有根鼓起的硬件,她急忙翻开书包,包内有一根粗壮的铁条。易夕颜抽出铁条。 “叶枫,接着!” 就在叶枫与夕颜眼神交汇的一瞬间,夕颜用尽全身力气,拿起铁条朝叶枫所在的方向投掷过去,叶枫跳了起来,接住铁条,朝四周一挥,“我是看在白佑司的份上,才对你们手下留情,不过他老人家的情面,今天的份额已经用完了。”叶枫说罢,大开杀戒。易夕颜目瞪口呆地看着一群人转眼间被叶枫打得七零八落。 “走。”叶枫左手拿着铁条,抗在左肩上,右手拉着易夕颜离开槟榔街。 “我们去哪里?”易夕颜拖着行李箱,看着身边的这个有着天真稚气面孔,却能拼了命保护自己的男人,生平第一次没了主见。看惯了叶枫从未消失的柔和笑脸,虽然方才与人打架的他,像是换了一个人,但当他喘着气料理完一帮小混混后,却不忘记自己一个安心的笑容,以及一个胜利的“V”手势。 “我怎么感觉我们像是私奔。”叶枫扭过头去看着易夕颜,吹了一声口哨。那天以后,在他眼中,她不是以往那个作威作福的大小姐,从她缩在自己的背后,甘愿被保护的那刻开始;那天以后,在他心中,她也不再是以往那个盛气凌人的宣德继承人,从她勇敢地掏出铁条,与自己并肩作战的那刻开始。 “谁要和你私奔?”夕颜猛地一低头,发觉从离开槟榔街起,叶枫的手一直握着自己,十指紧扣地握在一起。 “这样好不好,我去哪,你去哪。”叶枫露出甜蜜的笑容,看着羞怯的易夕颜。 “我们走吧。”跟在他们身后黑色轿车的车窗缓缓摇上,明玄道的脸淹没在车帘之后。 千叶院,晚上十点半:叶枫正掏出钥匙开门,大门却自动打开,出现在他面前的仍然是做女鬼打扮的叶槿,白色睡衣,脸上覆盖着白色面膜,披头散发。 “老爸在吗?”叶枫低声问到。 “死衰人,那么晚回来。”叶槿脸上的面膜间接影响了她说话的功能,像是自动机器人的发音,“留了张纸条,去江南茶区视察去了。” “啊!你们!”当叶槿看见从叶枫身后走出的夕颜之后,忽然恢复了正常人的发音功能,用高八度的嗓音来证明她的声线依旧完好。 明轩堂本家,晚上十一点: “殿下,英雄救美如何了?”原泽坐在泳池旁的沙发上,见明玄道进来,他熄灭了手上的香烟,低声问到,脸上写着不易察觉的嘲讽。 “我是去看戏,开篇是动作片,末了,转变成了爱情片。”玄道没注意原泽的神色,他猛地脱下外套,狠狠地扔在地板上,又踢去脚上的皮鞋,为自己倒了一杯酒,自顾自地喝了起来。 “男主角是谁?”原泽拿起明玄道倒剩下的酒瓶,直接放入口中,喝起来。 “叶枫。”明玄道仰头,双手*腰,“叶枫,叶枫,叶枫。” 原泽用手擦拭着嘴角的酒滴,难以置信的神态,“叶枫?” 千叶院,晚上十二点:叶槿和夕颜肩并肩地躺在床上,夜深了,两人却困意全无。 “还不睡?”叶槿侧身过去,低语到。 “你说,今天这样的情景,换做是明玄道和原泽,他们会不会不顾自己的安危来救我?”夕颜的眼眸一闪一闪的,仿佛有泪光。叶槿正要劝慰夕颜,却发现身边的夕颜已经进入了梦乡,嘴角挂着满足的笑容,叶槿轻轻为她拉上棉被,“不知道,夕颜,他们我真的不知道。但和今天一样,至少枫会为你奋不顾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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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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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过家家(2)明轩堂本家,正午十一点 “夕颜,做我的新娘。” “不行,她是我的新娘。” “是我的。” “是我的!” 梦中,回到小时侯。他和玄道一人拉着夕颜的一只手,往两边扯,他不肯放手,玄道不愿松手。 “哇。”小新娘号啕大哭,用力甩开他们的手,“你们,我都不要!” 梦醒,原泽挣扎着起身,大口大口起喘气,汗水浸渍了被单。窗外阳光明媚,明玄道站在窗前,原泽方才的呓语,他字字句句都听得分明,“你爱她?”玄道背对着原泽,语气平稳,不糅合任何情感因素,“你爱她,一直都是。” “玄道。”原泽躺回被窝,闭上双眼,睫毛抖动,“我又做梦了。记得我们小时侯,每次玩过家家,你和我总是争着让夕颜做新娘,我们想把她拉到自己的这边,却把她弄得大哭。” 玄道扭过头去看着床上的原泽,蓬乱的亚麻色头发,裸露在外的蜜糖色肌肤,和洁白的床单形成鲜明的对比。他闭上的双眼,浮现出右边眼角的伤疤,宛如叛逆的标志,张扬着他离经叛道的魅力,还没剃过胡须的铁青下巴,令人有抚摩的冲动。房间里四处都弥散着他身上淡淡的松香味,糅合着海洋气息。这样的男人即使不开口说话,也足够夺去世人的呼吸。玄道走过去,坐在他的床边,许久,缓缓说到,“昨天雾气很大,你是怎么过来的。” 我市是一个海岛城市,主市区在最大的岛屿上,而琴岛是距本市主岛一千米海外的小岛屿,岛上是成片的松柏森林。一到雾天,海上浓密的雾气,在松柏的环绕之下,久久无法消散,为了安全起见,所有的轮船都将在雾天停开。昨天夕颜离家出走,雾气还未消散,原泽就赶到明轩堂的本家等候消息。 “我自然是等到雾散了才来,如果没雾,我自己就去找夕颜,也不劳殿下费神。”原泽再度起身,把手放到玄道的肩头,抚摩玄道突出的肩骨,明玄道的身体还是依旧的单薄。原泽看着玄道平静的侧脸,他的头发恢复了天生的颜色,仿佛被一得阁的墨汁浸泡过,乌黑的眉毛,浓黑的眼睫毛,是不同力道的书法,挺起的鼻骨,尖尖的下巴,是不同风格的书体。原本立体的五官,因为消瘦的缘故,更加突显,他简直从少女漫画里走出来的人物,浑身上下没有任何多余的累赘,所有的一切都恰倒好处。 “等雾消散?”玄道微微一笑,“今早八点,琴岛的轮船才开。我刚看过全市的天气预报。” “佩服,真是什么都逃不过殿下的眼睛,”原泽披上放在枕旁的深蓝色浴泡,“我自己开家里的游艇过来的。” “你不要命了,为了个女人,值得吗?”玄道激动地拽住原泽浴泡的领口,大声咆哮到,“身为世家的继承人,孰重孰轻,你该晓得。” “谢谢殿下的关心,”原泽拉开玄道的手,整理自己的领口,“不是每个女人都值得我冒险。” “哼。”玄道瘫坐在床上,“这么说,你那些所谓的女人们,只有夕颜值得你冒险了?” “只要是我的女人,我都会为她们冒险,”原泽伏身到玄道耳边说到,“夕颜是其中一个。” “啪啪。”玄道鼓掌起来,“很好,很好。如果有一天你能做到只为夕颜冒险,我倒愿意成全你这个浪子回头。” “只怕永远没这一天,就算有,你也未必肯成全。”原泽坐到玄道身边,勾搭着他的肩膀,“如果你是女人,我可能真的会只为你冒险哦。” 五分钟之后, “喂!明玄道!我开玩笑的啦!”原泽身穿着浴泡,光着脚站在明轩堂本家外的庭院里大喊,“不派司机送我,至少给两块钱让我坐公车到码头啊!” “滚回你的琴岛!”明玄道从窗口探头出来,随手丢弃了一块闪亮的硬币。 “喂!!明玄道,你很小气啊!一块钱哪里够!我要坐带空调的那种公共汽车啊!”原泽不依不饶地继续叫唤,只是,这回,窗户没有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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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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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松柏世家(1)
松柏世家,琴岛上的家族,拥有整座岛屿的不动产,岛上浓密的松柏森林四季常青。松柏世家的人以精湛的琴艺而闻名于世,不光如此,就连居住在琴岛上的居民也多半能弹得一手好琴。琴岛正得名于岛上常年不断的琴声。从市区的本岛坐船,约莫十分钟就来到了琴岛,踏上琴岛的钢琴码头,引面而来的海风糅合着松柏木的清香。
松柏世家在琴岛的正中央,搭盖了拥有通透玻璃外墙的私家别墅。别墅中藏有全国唯一一家专业展示钢琴博物馆,馆内云集世界各国的百余架钢琴,许多的藏品历经两次世界大战,可谓历史悠久,比如克莱门蒂19世纪初制的四角钢琴,钢琴制造大师舒朴于1906年制作的双键盘钢琴等,除此之外,馆内还收有街头艺人卖艺的手摇钢琴,世界上零件最复杂的风琴等不同种类的藏品。
琴岛上不通车,连自行车都绝迹,即使是再尊贵的客人也只能步行。我市在第二次世界大战时开辟为通商口岸后,西方列强纷纷看中了风景秀丽的琴岛,修建了大量的建筑,商行,学校,公馆,别墅,教堂等,许多建筑都是从欧洲直接带来的设计图,如英,美,荷兰的领事馆,以及万国俱乐部等。因此现在琴岛上还遗留了大量的古建筑,当然,而今这些建在岛上的不同风情的建筑物都已归于松柏世家名下。
而由松柏世家创立的松柏中学,汇集了全市的艺术人才,以音乐以及舞蹈方面最为拔尖。每年新生入学,经由层层关卡刷选出最出类拔萃者,成为学生会——松柏苍鹰组的组员,组员在从松柏中学毕业之后,将获得免费前往比利时布鲁塞尔音乐学院和伦敦皇家舞蹈学院深造的资格。历届苍鹰组的组长都由松柏世家的直系,旁系或者入门弟子担当,待原泽入学之后,凭借其是未来世家继承人的缘由,他成为无可厚非的苍鹰组组长。
“难道他们家是世界遗产不成?”
我停下脚步,擦试额头渗出的汗,铺了洁白鹅卵石的大路两旁的松柏森林中隐约透着拥有斑驳墙面以及雕花窗门的古建筑,前往松柏世家的道路虽美得令人心旷神怡,但也足够劳费体力,琴岛上唯一的交通工具就是两条腿。
两天前,当三张印有松柏世家标志的苍鹰头像的邀请函以挂号信的方式邮递到了宣德中学,整个宣德校园像被炸开似的。据说,原泽除了有送棒棒糖给他看上的女生这样的怪癖之外,他也热衷于公开发帖到自己的马子所在的学校去邀请人前往琴岛松柏世家游玩。而这三张邀请函,我,易夕颜和叶槿人手一张,是史无前例地在同一所学校有三个女生收到原泽的邀请函。因此一时之间,我们三人同原泽的关系,众说纷纭。后来得知,同一时间,叶枫也收到了邀请函,可惜在这个爱好 “打群架”的学校,发贴子给他们的老大等于变相地下“战书”,全校在邀请函到达后群情奋昂了半天。最后经由湖滨的校花证实,自己也曾收到一模一样的邀请函后,众人才纷纷松了一口气,放弃了把琴岛上所有钢琴砸成钢铁的计划。而作为第一个收到原泽邀请的男性,接下来的疑问让叶枫一时百口莫辩,只得学校公告栏里贴张宣称自己只喜欢女人的大字报。
“Hi!”
“原泽。你居然开车?你居然有车开?”
叶枫说话像绕口令,也难怪,当众人看见原泽开着辆敞篷的红色小车在禁止通车的琴岛上出现,难免有点惊讶,虽然这是一辆小到有点卡通感觉的车,原泽穿着却一点也不马虎,一身的行头像是要去参加正式的宴会,白色的V字领口套头衫,大红色贴身剪裁的军装外套,黑色的西裤,只是脚上的黑色夹脚人字拖,证明了他这一身不过是日常的家居装打扮。
“有点常识好不好,这是电瓶车,环保的。”原泽一抬腿就轻松地迈出车门,腿长的好处就是下车连门都不必开,“我怎能忍心让美女步行?”
“等等,位置不够啊。”叶槿眼尖,一下就发觉除了驾驶位外,只有三个座位。而我们一行四人,大家面面相觑。
“槿,薇,夕颜。”原泽用手分别指了指这三个位置,“一人一个,不多不少。”
“恩”叶枫先是赞许地点点头,随即摇摇头,傻傻地问到,“那我呢?”
原泽做了个优雅的“请”的手势,把我们送上车,“女士优先,松柏世家你来了千百次,一定不会迷路的哦”。
夕颜朝落在车子后头的叶枫招手告别,叶枫叹了口气,继续他的“以步代车”。
“我以为你会陪他走,”原泽握着方向盘看着叶枫的身影在车后镜里渐渐缩小。
“你以为的并不总是对的。”坐在他身旁的夕颜伸出手去拨开党在原泽眼前被风吹乱的头发,“玄道说,那天我离家出走,雾气还未消散,你就开船过来?”
“恩”原泽嘴角一歪,“我也听玄道说,那天他找到你的时候,你和枫在一起。”
“是,我们在一起。”夕颜不等原泽把话说完就接了下去。
我看着身边叶槿的脸,严肃得像是被电熨斗烫过。
一车的人陷入沉默之中,只听见风穿过松柏树后发出的细微声响,像是情人耳畔的呓语。过没多久,我们身后响起叶枫的呼唤,“夕颜,我来了!”
只见,叶枫神气活现地坐在一辆白色的双人电瓶车内,而他的身边,开车的人,是被墨镜遮去大半张脸的明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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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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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松柏世家(1)
松柏世家,琴岛上的家族,拥有整座岛屿的不动产,岛上浓密的松柏森林四季常青。松柏世家的人以精湛的琴艺而闻名于世,不光如此,就连居住在琴岛上的居民也多半能弹得一手好琴。琴岛正得名于岛上常年不断的琴声。从市区的本岛坐船,约莫十分钟就来到了琴岛,踏上琴岛的钢琴码头,引面而来的海风糅合着松柏木的清香。
松柏世家在琴岛的正中央,搭盖了拥有通透玻璃外墙的私家别墅。别墅中藏有全国唯一一家专业展示钢琴博物馆,馆内云集世界各国的百余架钢琴,许多的藏品历经两次世界大战,可谓历史悠久,比如克莱门蒂19世纪初制的四角钢琴,钢琴制造大师舒朴于1906年制作的双键盘钢琴等,除此之外,馆内还收有街头艺人卖艺的手摇钢琴,世界上零件最复杂的风琴等不同种类的藏品。
琴岛上不通车,连自行车都绝迹,即使是再尊贵的客人也只能步行。我市在第二次世界大战时开辟为通商口岸后,西方列强纷纷看中了风景秀丽的琴岛,修建了大量的建筑,商行,学校,公馆,别墅,教堂等,许多建筑都是从欧洲直接带来的设计图,如英,美,荷兰的领事馆,以及万国俱乐部等。因此现在琴岛上还遗留了大量的古建筑,当然,而今这些建在岛上的不同风情的建筑物都已归于松柏世家名下。
而由松柏世家创立的松柏中学,汇集了全市的艺术人才,以音乐以及舞蹈方面最为拔尖。每年新生入学,经由层层关卡刷选出最出类拔萃者,成为学生会——松柏苍鹰组的组员,组员在从松柏中学毕业之后,将获得免费前往比利时布鲁塞尔音乐学院和伦敦皇家舞蹈学院深造的资格。历届苍鹰组的组长都由松柏世家的直系,旁系或者入门弟子担当,待原泽入学之后,凭借其是未来世家继承人的缘由,他成为无可厚非的苍鹰组组长。
“难道他们家是世界遗产不成?”
我停下脚步,擦试额头渗出的汗,铺了洁白鹅卵石的大路两旁的松柏森林中隐约透着拥有斑驳墙面以及雕花窗门的古建筑,前往松柏世家的道路虽美得令人心旷神怡,但也足够劳费体力,琴岛上唯一的交通工具就是两条腿。
两天前,当三张印有松柏世家标志的苍鹰头像的邀请函以挂号信的方式邮递到了宣德中学,整个宣德校园像被炸开似的。据说,原泽除了有送棒棒糖给他看上的女生这样的怪癖之外,他也热衷于公开发帖到自己的马子所在的学校去邀请人前往琴岛松柏世家游玩。而这三张邀请函,我,易夕颜和叶槿人手一张,是史无前例地在同一所学校有三个女生收到原泽的邀请函。因此一时之间,我们三人同原泽的关系,众说纷纭。后来得知,同一时间,叶枫也收到了邀请函,可惜在这个爱好 “打群架”的学校,发贴子给他们的老大等于变相地下“战书”,全校在邀请函到达后群情奋昂了半天。最后经由湖滨的校花证实,自己也曾收到一模一样的邀请函后,众人才纷纷松了一口气,放弃了把琴岛上所有钢琴砸成钢铁的计划。而作为第一个收到原泽邀请的男性,接下来的疑问让叶枫一时百口莫辩,只得学校公告栏里贴张宣称自己只喜欢女人的大字报。
“Hi!”
“原泽。你居然开车?你居然有车开?”
叶枫说话像绕口令,也难怪,当众人看见原泽开着辆敞篷的红色小车在禁止通车的琴岛上出现,难免有点惊讶,虽然这是一辆小到有点卡通感觉的车,原泽穿着却一点也不马虎,一身的行头像是要去参加正式的宴会,白色的V字领口套头衫,大红色贴身剪裁的军装外套,黑色的西裤,只是脚上的黑色夹脚人字拖,证明了他这一身不过是日常的家居装打扮。
“有点常识好不好,这是电瓶车,环保的。”原泽一抬腿就轻松地迈出车门,腿长的好处就是下车连门都不必开,“我怎能忍心让美女步行?”
“等等,位置不够啊。”叶槿眼尖,一下就发觉除了驾驶位外,只有三个座位。而我们一行四人,大家面面相觑。
“槿,薇,夕颜。”原泽用手分别指了指这三个位置,“一人一个,不多不少。”
“恩”叶枫先是赞许地点点头,随即摇摇头,傻傻地问到,“那我呢?”
原泽做了个优雅的“请”的手势,把我们送上车,“女士优先,松柏世家你来了千百次,一定不会迷路的哦”。
夕颜朝落在车子后头的叶枫招手告别,叶枫叹了口气,继续他的“以步代车”。
“我以为你会陪他走,”原泽握着方向盘看着叶枫的身影在车后镜里渐渐缩小。
“你以为的并不总是对的。”坐在他身旁的夕颜伸出手去拨开党在原泽眼前被风吹乱的头发,“玄道说,那天我离家出走,雾气还未消散,你就开船过来?”
“恩”原泽嘴角一歪,“我也听玄道说,那天他找到你的时候,你和枫在一起。”
“是,我们在一起。”夕颜不等原泽把话说完就接了下去。
我看着身边叶槿的脸,严肃得像是被电熨斗烫过。
一车的人陷入沉默之中,只听见风穿过松柏树后发出的细微声响,像是情人耳畔的呓语。过没多久,我们身后响起叶枫的呼唤,“夕颜,我来了!”
只见,叶枫神气活现地坐在一辆白色的双人电瓶车内,而他的身边,开车的人,是被墨镜遮去大半张脸的明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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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松柏世家(1)
松柏世家,琴岛上的家族,拥有整座岛屿的不动产,岛上浓密的松柏森林四季常青。松柏世家的人以精湛的琴艺而闻名于世,不光如此,就连居住在琴岛上的居民也多半能弹得一手好琴。琴岛正得名于岛上常年不断的琴声。从市区的本岛坐船,约莫十分钟就来到了琴岛,踏上琴岛的钢琴码头,引面而来的海风糅合着松柏木的清香。
松柏世家在琴岛的正中央,搭盖了拥有通透玻璃外墙的私家别墅。别墅中藏有全国唯一一家专业展示钢琴博物馆,馆内云集世界各国的百余架钢琴,许多的藏品历经两次世界大战,可谓历史悠久,比如克莱门蒂19世纪初制的四角钢琴,钢琴制造大师舒朴于1906年制作的双键盘钢琴等,除此之外,馆内还收有街头艺人卖艺的手摇钢琴,世界上零件最复杂的风琴等不同种类的藏品。
琴岛上不通车,连自行车都绝迹,即使是再尊贵的客人也只能步行。我市在第二次世界大战时开辟为通商口岸后,西方列强纷纷看中了风景秀丽的琴岛,修建了大量的建筑,商行,学校,公馆,别墅,教堂等,许多建筑都是从欧洲直接带来的设计图,如英,美,荷兰的领事馆,以及万国俱乐部等。因此现在琴岛上还遗留了大量的古建筑,当然,而今这些建在岛上的不同风情的建筑物都已归于松柏世家名下。
而由松柏世家创立的松柏中学,汇集了全市的艺术人才,以音乐以及舞蹈方面最为拔尖。每年新生入学,经由层层关卡刷选出最出类拔萃者,成为学生会——松柏苍鹰组的组员,组员在从松柏中学毕业之后,将获得免费前往比利时布鲁塞尔音乐学院和伦敦皇家舞蹈学院深造的资格。历届苍鹰组的组长都由松柏世家的直系,旁系或者入门弟子担当,待原泽入学之后,凭借其是未来世家继承人的缘由,他成为无可厚非的苍鹰组组长。
“难道他们家是世界遗产不成?”
我停下脚步,擦试额头渗出的汗,铺了洁白鹅卵石的大路两旁的松柏森林中隐约透着拥有斑驳墙面以及雕花窗门的古建筑,前往松柏世家的道路虽美得令人心旷神怡,但也足够劳费体力,琴岛上唯一的交通工具就是两条腿。
两天前,当三张印有松柏世家标志的苍鹰头像的邀请函以挂号信的方式邮递到了宣德中学,整个宣德校园像被炸开似的。据说,原泽除了有送棒棒糖给他看上的女生这样的怪癖之外,他也热衷于公开发帖到自己的马子所在的学校去邀请人前往琴岛松柏世家游玩。而这三张邀请函,我,易夕颜和叶槿人手一张,是史无前例地在同一所学校有三个女生收到原泽的邀请函。因此一时之间,我们三人同原泽的关系,众说纷纭。后来得知,同一时间,叶枫也收到了邀请函,可惜在这个爱好 “打群架”的学校,发贴子给他们的老大等于变相地下“战书”,全校在邀请函到达后群情奋昂了半天。最后经由湖滨的校花证实,自己也曾收到一模一样的邀请函后,众人才纷纷松了一口气,放弃了把琴岛上所有钢琴砸成钢铁的计划。而作为第一个收到原泽邀请的男性,接下来的疑问让叶枫一时百口莫辩,只得学校公告栏里贴张宣称自己只喜欢女人的大字报。
“Hi!”
“原泽。你居然开车?你居然有车开?”
叶枫说话像绕口令,也难怪,当众人看见原泽开着辆敞篷的红色小车在禁止通车的琴岛上出现,难免有点惊讶,虽然这是一辆小到有点卡通感觉的车,原泽穿着却一点也不马虎,一身的行头像是要去参加正式的宴会,白色的V字领口套头衫,大红色贴身剪裁的军装外套,黑色的西裤,只是脚上的黑色夹脚人字拖,证明了他这一身不过是日常的家居装打扮。
“有点常识好不好,这是电瓶车,环保的。”原泽一抬腿就轻松地迈出车门,腿长的好处就是下车连门都不必开,“我怎能忍心让美女步行?”
“等等,位置不够啊。”叶槿眼尖,一下就发觉除了驾驶位外,只有三个座位。而我们一行四人,大家面面相觑。
“槿,薇,夕颜。”原泽用手分别指了指这三个位置,“一人一个,不多不少。”
“恩”叶枫先是赞许地点点头,随即摇摇头,傻傻地问到,“那我呢?”
原泽做了个优雅的“请”的手势,把我们送上车,“女士优先,松柏世家你来了千百次,一定不会迷路的哦”。
夕颜朝落在车子后头的叶枫招手告别,叶枫叹了口气,继续他的“以步代车”。
“我以为你会陪他走,”原泽握着方向盘看着叶枫的身影在车后镜里渐渐缩小。
“你以为的并不总是对的。”坐在他身旁的夕颜伸出手去拨开党在原泽眼前被风吹乱的头发,“玄道说,那天我离家出走,雾气还未消散,你就开船过来?”
“恩”原泽嘴角一歪,“我也听玄道说,那天他找到你的时候,你和枫在一起。”
“是,我们在一起。”夕颜不等原泽把话说完就接了下去。
我看着身边叶槿的脸,严肃得像是被电熨斗烫过。
一车的人陷入沉默之中,只听见风穿过松柏树后发出的细微声响,像是情人耳畔的呓语。过没多久,我们身后响起叶枫的呼唤,“夕颜,我来了!”
只见,叶枫神气活现地坐在一辆白色的双人电瓶车内,而他的身边,开车的人,是被墨镜遮去大半张脸的明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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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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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松柏世家(2) “玄道哥就是好,懂得载枫一起来,不像有的人。”夕颜的话里搀杂着笑意,听起来不像是为了叶枫声讨正义的感觉。 而当我转过头去看叶枫,才意识到夕颜这番话有多么地让他受用。他的小虎牙上标榜着“得意”的神色,鼻翼上的小闪钻发出的光芒能让黑夜转眼成白昼。 “明玄道,你干吗载他?”原泽不满地抱怨道。 “嘿嘿,嘿嘿。”叶枫看着身边的明玄道,又看看大家,继续沉浸在被夕颜“关心”的假想中。 松柏世家,八层的圆锥形别墅,玻璃外墙,通体透明,内部的设施一目了然,而举世闻名的钢琴博物馆就在别墅之内,除了钢琴之外,松柏世家还根据每座钢琴旁的制造年代选配同时代的相应装饰物配套,比如琴凳,烛台,以及当时的名画。别墅的顶层上设有天文台,以及露天游泳池,可以鸟瞰全岛的风光。 “这是由明轩堂的创始人明轩所设计的。”原泽把目光转移到了明玄道身上,示意他做下一部的介绍。 于是,大家看着明玄道,而明玄道也看着大家,许久,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把手放到耳朵旁,掏出一对白色的耳机。原来上岛之后,明玄道一直都戴着无线耳机,所有人的话,他一句都没听到。看着明玄道茫然的模样,原泽只好做自我解释,“松柏世家的老宅子,早就毁于二战。现在你们所看到的,是战后重建的。坦白说,一开始明轩堂的设计图稿并不为世家所采纳,但最后,还是被那时明轩堂的创始人明轩所说服。” “琴岛,又称万国博物馆,岛上已经汇集了所有国家风情的建筑,作为这座岛的主人,在他所住的房子内,365度,每个角度都能把岛上的景物尽收眼底。明轩的设计理念,就是把所有的风景都囊括怀中。”明玄道摘下墨镜,走到我的身边,“薇,我带你好好参观一下吧。” 半晌过后,原泽站在原地喃喃自语,“这本该是我的台词吧。” “夕颜,我带你,夕颜,夕颜?”原泽扭转过头,发觉一行人只剩下叶槿。 “她和我哥开着车去玩了。”叶槿答道,随即赏给原泽一个白眼,“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进去了。我想晚饭时刻,大家会回到别墅。” “这,也本该是我的台词吧。”原泽目瞪口呆地看着叶槿大摇大摆地走进松柏世家的圆形别墅,仿佛进的是千叶院。 琴岛海边: “夕颜。” “恩?” “夕颜,夕颜。”叶枫弯下腰去,在细小的沙砾中搜索着贝壳的身影,“夕颜。” “干吗没完没了地念着我的名字?”夕颜跟在叶枫的身后。 “我只是想要确定,”叶枫忽地直起身体,转过身,夕颜来不及收住脚步,相撞之后,一阵摇晃,身体向后倾。 先是叶枫的眼睛,微笑的唇角,接下来是蔚蓝的天空,刺目的阳光,就在夕颜的身体无法控制向后倒去的同时,她的腰,被人轻轻地接住,下坠,停留在半空之中。 挣扎着想要起身,天空再度消失在夕颜的眼中,叶枫的脸被快速放大,模糊到没有画像,意识消失之前,他将她拉到怀中,他的拥抱,有着让灵魂融化的温度,高温之下,她无法抗拒地被他消融。 “我们走吧。”明玄道把墨镜带上,拉着我离开,“在被他们发现之前。” “你在害怕什么?”我看着玄道,把脸藏在外套竖起的领口之内,企图掩盖所有的即将呈现的情绪。 “我并非害怕。”明玄道的语气由坚硬转为戏谑,“我有什么好害怕的。” “那你为什么要走?”我决心把脚深深地插入沙堆之中,生出根来。 “不走?难道等着被他们发现?”明玄道不由分说,把我连根拔起。 松柏世家别墅顶楼: “天文台还是偷窥台?”叶槿一脸嘲讽的笑容,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原泽身后。 松柏世家的顶楼,宽大的游泳池旁,原泽一人坐在望远镜前发呆,听到叶槿的话,他直起身体,把眼睛从望远镜前挪开,答道,“小时侯,我用来看星星,长大后,用来看沙滩上的比基尼女郎。” 叶槿附身下去,把脸贴近望远镜,看见在不远处沙滩上紧紧拥抱住的两个人,仅通过服饰,不用猜,叶槿也能想到是叶枫和易夕颜,她心中一惊,料想原泽早已看到此幕,但她仍不动声色地继续无关的话题,“你比较喜欢哪个?星星还是比基尼女郎。” “以前是星星,现在是女人。人生,在不同阶段,该有不同的追求。”原泽看着远方的大海,调侃道,既然叶槿不愿揭穿,他也乐于配合。 叶槿转换了个角度,把镜头对准原泽,嘟囔道,“看不清。” “傻瓜,你靠太近了,当然看不清。”原泽笑道。 “是的,太近了,反倒看不清,”叶槿看着原泽,流露出伤感的表情,“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现在的你,玄道,还有夕颜,我都看不清。” “槿”,原泽的手放到叶槿的头上,轻轻地抚摩着,“你对我而言,就像妹妹,这份兄妹情谊,长期有效。” “那如果做妹妹的,要求你放过白佑司,你答应吗?”叶槿说道。 原泽先是一怔,眉头紧锁,把手从叶槿的头上拿开,但神色却立即恢复常态,温和地说道,“你放心,他并不构成威胁。” “那修介呢?”叶槿问道。 “你也知道修介和玄道的瓜葛,放不放过他,并非我说了算。”原泽说道。 “那你姐姐呢?”叶槿不依不佬。 原泽走到天台的边缘,背对着叶槿,“我姐姐,如果她开口,一百个修介也保得。” 叶槿笑道,“还说把我当妹妹,看看,还是自家姐姐的威力大” 原泽无奈地笑道,“父母分居后,姐姐跟着母亲离开松柏世家,她们漂泊在外,想必吃了不少苦头。她想要的,我无论如何也要满足她。只不过,我怕姐姐心里的人,不是修介,而是你那个远在新西兰的大哥。前一阵子,她就闹着要出国,现在已在等候签证,大学一毕业,她就要去澳洲。” “去的是不同的两个国家,你急什么?”叶槿瞪了原泽一眼。 “从澳洲去新西兰,有多近。”原泽耸耸肩膀,“你们也太小看我姐了,从中国跑去澳洲,难道不会从澳洲跑去新西兰,她这叫迂回战术。就算我们父母不和,她也还是松柏世家的女儿。你以为她直接去新西兰,我爸会同意,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哥是出了名的。” “出了名的什么?”叶槿急忙地问道,看原泽作揖抱歉的模样,她摇摇手表示不再追究,“那都是以前的事了,大哥现在好多了。但枫,明眼人都看得出,他对夕颜,动了真情。你们,你和玄道?” “哈哈,这你大可以放心,”原泽皱了下眉头,看着叶槿略带担忧的神色,说道,“这样的事情,男人们会私底下公平地解决。槿啊槿,我越发明白,为何是你,成为千叶院下一任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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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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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爱是幼稚的 (1) “你难过吗?”远离之后,我爬上礁石,把明玄道“搁置”在沙滩上。 “如果你再不下来的话,等下你会很难过。”明玄道在我身后“张牙舞爪”地喊到,巴不得立马我把从礁石上抓下来,只奈何自己生就体质差,无法攀登 “险象环生”的礁石。 “我又有什么好难过的!”我生气的猛一回头,冲他大喊,但由于力道太猛,加之动作幅度过大,一下子失去了重心点。在这青苔滋生的礁石表面,一不留神,我便用比爬上来更快的速度下滑,连尖叫都来不及发出,所有的惊吓只得压抑在喉咙的深处。落地之后,发觉沙滩比平日里来得有力度,屁股的接触点,没有想象中的柔软。 明玄道的声音,断断续续,从我的背后传来,“没想到,这,难过的人是我。” 我赶忙起身,用双手捂住胸口的明玄道,无力地躺在沙滩上,他费力地腾出一只手,指了指我,用一阵猛烈的咳嗽取代他的话语。 “你干吗不闪开?”我看着方才被充当“坐垫”的明玄道,脸色惨白,呼吸急促。 明玄道继续咳嗽着,连用手指我的力气都没有,再过一会,他连咳嗽声也停了,闭着眼,一动不动。 “喂,明玄道。”我试探性地用脚动了动他的胳膊,“明玄道,你没事吧?” 明玄道继续仰躺着,看来这块“琉璃”打造的艺术品在被我重压过后,丧失了知觉。我附身下去,近距离地查看,明玄道的双眼紧闭,浓密深黑的眼睫毛,挺拔的鼻梁,看着看着,我竟对着他完美的轮廓发起了呆。而明玄道果真宛如沉睡般的王子,等待公主前来拯救。 “会不会吻一下,他就醒过来了呢?”我自言自语,眼睛死死地粘住他的唇,“哦,天啊,我在发什么痴!”我用力地拍打自己发烫的双颊。“疯了我。喂,明玄道,给我醒醒。”我伸出双手,摇晃着他的肩膀,一下,两下,冷不丁地,王子的眼睛张开了,棕褐色的瞳孔内倒影出焦急的我,他的唇俏皮地撅起,向我靠拢。 “你,你干吗!”我下意识地往后,他的手却抢先一步按住我的脑袋,令我无法动弹,眼看着他的呼吸却越来越近,情急之下,我只得合上眼。可就在我听凭处置的之时,明玄道的手,却在我的脑后,渐渐松开,我迷惑地睁开眼,明玄道正看着我微笑,他的嘴唇嘟着,引诱人的犯罪,“你在期待什么?” “我并不期待什么!明玄道。”我又羞又恼,别过脸去,避免和他正面相对,当我正欲起身离开这尴尬的场面时,胳膊处忽然传来一阵生疼,我扭头一看,明玄道的手,正死死地抓着我的胳膊,还未等我发问,他竟拽着我,硬生生地把我的脸紧紧地贴到他的胸口。 “这里,”许久过后,明玄道缓缓地说道,“疼。” 泪水,模糊了我的眼眶,明玄道,你竟也知道疼。 “疼”,他轻唤着,重复着一个单词,“疼。” 我该如何把脸移开,从他冰冷的胸膛?而明玄道,你知不知道,贴在你胸口的我的心,也曾为一个人疼了好久。 脖子发酸,用这样别扭的姿势和他相互依靠,成为沙滩上现代气息的雕塑,并非我情愿做的事。直到听到明玄道的心跳声逐渐恢复正常后,我的心也才跟着放下。明玄道大大地吸一口气,松开了我。我仰起头,看着他,依旧是平日里常见的镇定模样。 “还疼吗?”我避免和他眼神交汇,小心翼翼地询问。 “那当然!喂,你真该考虑减肥了,我差点被你压死!”明玄道揉着自己的胸口。 “什么?”我皱起眉头,看着分明依旧完好的“琉璃制品”。 “你傻了吗?”明玄道用力推了下我的头,“竟然把明轩堂的继承人给压在屁股底下,万一我被你压死了,以后明轩堂该怎么办,有多少人会因此而失业,有多少家庭因此而蒙受不幸。你知道吗?” “喂,明玄道,你也太夸张了吧?”我郁闷地瞄了一眼这个猖狂的小子,拍拍屁股上的沙砾,起身,走人。 “等等!”明玄道在我身后喊道。 “又怎么了?”我不耐烦地转过身去,只见他,伸出手来,示意让我拉他起来。 “有那么严重吗?”我只得伸出手去,费尽吃奶的力气,把他拉起来,看起来是如此单薄的人,一拉才觉得他其实颇具备分量,而明玄道瞧着我咬牙切齿的样子,开心地哈哈大笑。 “谁让你来招惹我?”明玄道把手放在我的肩膀。 “你这是干吗?”我企图推开他的手臂,看起来很纤细的手臂,在我的背上却有着千斤的重量。 “我觉得这会走路有点吃力,估计是刚才被你压的。”明玄道将我揉得更紧了,还在我的耳边不停地碎碎念,“不晓得会不会有后遗症?等回去之后,我照个X光检查一下。” 我自然知理亏,只得暂时充当“拐杖”,待我们走回松柏世家的别墅,已是傍晚时分,别墅内灯火通明,像一个巨大的水晶体,发出耀眼的光芒,可以比在白天更加清楚地看见内部的设施,此刻,下人们正来来回回穿梭着,在华美的桌台旁张罗着今天的晚餐,而原泽处于指手画脚的状态之中,看来他大约是在指挥如何布置餐桌。 “你们回来啦?我这一整天快要无聊死了。”待我们一进门,原泽就飞也似的跑了过来,看到明玄道放在我肩膀上的手,他的眉毛轻微地挑动了一下,唇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夕颜和叶枫已经到了,就等你们了。” “那赶快开饭吧,我快被饿死了。”叶槿忽地一下,从沙发上跳起来。 “恩,好的,只是我得去叫一下叶枫他们,他们该在顶楼的天文台上看星星吧。”原泽笑着说。 “啊,还要等你到顶楼去叫他们?”叶槿不耐烦地双手*腰,清了清嗓门,“我来叫好了。叶——枫!易——夕——颜!下来吃饭啊!啊!啊!” 不晓得是不是由于别墅是圆体比较聚集声音,叶槿的叫喊竟有回音的效果,在琴岛的上空环绕了良久。 原泽紧张地朝四周看了看,生怕周围的玻璃墙体会因此而破裂,明玄道迅速调理了下脸上被惊吓到神色,沉着地说道,“泽,别怕,这个玻璃是防弹的。” 待众人坐定,叶槿左手刀,右手*,狼吞虎咽起来,看得一席人都忘记了吃。 “看什么看?”叶槿嘴巴里塞满了东西,却还能发音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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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爱是幼稚的(2) “槿啊,你在康顿有学过餐桌礼仪吧?”夕颜终于忍耐不住。 “呵”,叶槿放下刀*,嘴巴继续嚼动着,“康顿那一套,有必要实施吗?” 坐在二人中间主人席位上的原泽,不动声色地拿起桌面上的餐巾,耐心地擦着叶槿嘴唇泛起的油光,温柔地劝慰道,“慢慢吃。不急”。那样的架势倒比叶枫更像是槿的哥哥。 “槿,都是这样的啊,在家里吃饭,”叶枫正要劝解夕颜,却抬头看见叶槿的目光,后面的话就自然而然地吞了回去,很多时候,槿更像是他的姐姐,而非妹妹,我们都怀疑,是否叶圣贤除了茶叶对其他的事一概默不关心,比如他很有可能记错了槿和枫这对双生子来到人世的顺序,更大的原因大抵是千叶院的女主人,在双生子来到的那一刻,就离开了人世。叶家三兄妹,只有老大叶桦见过母亲的模样。 “我要回去!”叶槿站了起来,拉开椅子,把铺在膝盖的餐巾往桌上一丢。 “你这是做什么?”夕颜的情绪有点激动,“这么不经说,那以后我不说就是了。” “槿,乖,坐下来,”原泽拽着叶槿的袖口,继续哄道,“我们先坐下来把饭吃完,等会,我就送你回去,好不好?恩?” 原泽不愧是哄女人的高手,叶槿听话地坐回原位,但餐桌上的气氛却莫明尴尬了起来,我偷偷地看着身边的明玄道,他正专心致志地切着盘子里的小牛排,见我看他,大方地“赏赐”了一个微笑,还不明就里地说道,“神户的牛,喝啤酒长大,我的最爱。”搞得我莫名其妙。果然,过了一会,夕颜放下刀*,笔挺地坐着,一副没食欲的样子。意外的是,这回原泽居然视而不见,他认真地对付盘子里龙虾,一丝不苟地挑出龙虾肉后放到叶槿的盘中,还很马屁地问:“澳洲产的,还合你口味吧?”相比只懂得关心“神户牛”的明玄道,以及致力于挖澳洲龙虾肉讨好叶槿的原泽,叶枫显然比较懂得情趣,他也放下刀*,一言不发,目不转睛地看着身边的夕颜。 “你没必要陪我不吃,看着我干吗?我现在是没食欲。”夕颜气恼地说道。 “谁说我没吃?”叶枫却是一本正经的神色,“我正在吃。看着你,秀色可餐。” 夕颜听后“扑哧”一笑,笑容宛如盛开的凤凰花般灿烂,而叶枫就那么呆呆地看着她,一动不动,傻傻地陪着笑脸。 过了许多年后,我才逐渐明白,原来只有那样的年纪,情窦初开,爱上一个人,才会有着抛弃全世界的勇气,惟有你的笑颜值得让我挂念。 在这以后,虽然依旧有着恋爱的本能,但却丧失年少时那股子“破釜沉舟”的骨气,我们开始学会瞻前顾后,懂得计较得失。 所以说,爱是幼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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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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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猴子“枫”(1) “枫。” “你别劝我,修介,我可不会怕白佑司那家伙。” 藤明四中的大门外,带着副粗重黑框眼镜的叶枫,以一副乖巧听话的小学生模样出现。他头上罩着顶毛线编织成的帽子,这顶雪花图案的帽子旁还垂下两个小绒球,叶枫穿着宽大的背带牛仔裤,并且故意没有将背带系好,让其随意地耷拉下来,显现出有着猴子头像LOGO的衣服。 “我是说你今天的打扮。”修介撇了撇嘴巴,伸手去把玩叶枫帽子上的小绒球,“我怎么有种当家长的感觉。” “家长?”叶枫扭头看着修介,任凭他的手来回拽着自己帽子上的绒球。修介带着副红色细框的黑墨镜,一张脸就这样被遮去了三分之一,剩下的三分之二,是他新染的棕褐色头发下若隐若现的眉毛,以及薄如蝉翼的嘴唇,他没有穿槟榔的制服,而是套了件黑皮革的短外套,里面是黑色高领的紧身衣,外面围了条大红颜色的围巾,下身是黑军裤以及高帮黑皮靴。 “家长,你陪我来就陪我来,干吗还带了摩托车。”枫问到,他和修介的身后是一辆闪亮的哈雷摩托车。 “谁陪你来了,我是来等原京的,她最近心烦,我想带她去海边兜风。”修介回答到。 “你,和,原京姐,怎么了。”叶枫开始结巴。 “什么怎么了,小孩家家的,别问那么多。”修介的嘴角弯了弯。 “你们,要干什么。”叶枫接着他的语无伦次状态。 “干什么?儿童不宜。”修介以成人的姿态看着小学生叶枫。 两人沉默良久,修介问到,“你哥最近如何?要去新西兰吗?” “是啊,扔个大摊子给我。自己落跑去新西兰。”叶枫笑了笑说,“不过也是没办法,他被湖滨退学,全市的中学又没人敢要湖滨的老大。” “你还是不能适应吗?枫。”修介的手放到了叶枫的肩头,轻声说到,“你们湖滨是出了名的团结,你哥顶了高年级那么多人的罪,自请退学,他空出的位置,毕竟只有你坐,大家才服。” “是啊,可我不过是个初二生,有时候觉得,”叶枫停了停,“修介,你和我不一样,你才是真正厉害呢,不过高我一级,一个初三生就能统领整个槟榔。” “别拿我开心,槟榔的高年段只收女生,我们可是半女校,”修介笑着说,“出面协调的事当然是男生做比较妥当,我不过是得到学姐们的信任,当她们代言人罢了。我和你可不一样,湖滨老大的位置,有多少根铁条捍卫着呢。” “修介,不然我们换校,我自小就缺乏母爱。高年级姐姐们的代言人,这样的位置,就让给我吧。”叶枫可怜巴巴地拉住修介的胳膊,哀求到。 “行了吧你,”修介叹口气,撇开叶枫的手,“等我上了高中,自然是无法报考槟榔,说不定到时候我还会去湖滨呢。” “来吧,湖滨全体一家人。”叶枫做出要拥抱修介的动作,可他却扑了个空,因为修介忽然向前走了一步,用力地朝前方挥着手,“原京,我在这!”----------------------------------------------〈情〉 情,爱情,亲情,友情,我们是带着情来到这个世界上的。 我们会因情而笑,因情而哭…… 爱人从情开始 亲人用情呵护 友人也需用情牵着他的手,走过人生路上的风风雨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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