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连载]饭特稀俱乐部 作者: 胭脂朵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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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狗蛋
时间:
2009-1-5 15:31
标题:
连载]饭特稀俱乐部 作者: 胭脂朵朵
二、
“老婆,你再忍一下,电梯就要来了。”何振宽用力的拍打着电梯的按钮,他的右手吃力的搂着即将临盆的妻子,她双手捧着肚子,脸色惨白,嘴唇因为克制剧烈的疼痛扭曲着,电梯从一楼上来,却在二楼停住,何振宽咒骂了一声,忙乱的不停的按着下去的按钮。这座大楼虽然建成才几年,但是电梯却提早老化了,平时开个门关个门还要等上半天。总算电梯的向上行驶的键又显示了,但是…
“妈的。”何振宽用力踹了一脚门,电梯在三楼又停住了。“我受不了了,老公,你让我躺下。”她的身体已经向下坠,何振宽两只手用力的抱住她,“地上太凉啊。”他头上的汗大滴大滴的落在她的手上,她的肚子上。
比预产期提前了两周,刚才两个人在家里还有说有笑的看着电视,下一刻她就捂着肚子说要生了。他拨了999要救护车,然后提着早就准备好的行李,妻子还提醒他别忘了锁门,他们住在28楼,到电梯间下楼等救护车来,一切都是他们演练过很多次的。他们到电梯间的时候,电梯在10楼,何振宽按了下楼的按钮,回身还擦了擦她脸上的汗,再回身看的时候,电梯才在9楼,接下来的几分钟,他们惊恐的发现,电梯居然是一层一停。何振宽扒着电梯门向下面大吼,“快点上来啊,孩子要出来了,快点上来啊!有人没有?” 他的声音在电梯间嗡嗡的回声,撞在两边的墙壁上,又反折回来。
“老公。让我躺下,我受不了了,我站不住了,啊~~”她惨叫了一声,何振宽放下她,一道殷红的血顺着大腿流下来,滴在地上,他们的孩子,已经迫不及待的要出来了。何振宽抓着自己的头发,嘴巴张了张,半晌终于发出了声音,犹如野兽垂死之前的惨呼,“来人啊。救命啊。救救我的孩子。”
电梯还象刚才下去一层一停一样,向上爬的速度是缓慢的,每层都会停一下,然后吭哧吭哧的向上爬。旁边的防盗门“咣当”一下子推开了,一个男孩子冲了出来,还一边往头上套T恤,他看见了地上越来越多的血,吓得一动也不敢动。“大哥?”他推了一下旁边呆立的何振宽,“大哥,大姐她怎么了?”他转回头,冲着门里面嚷:“奶奶,奶奶,你快来啊。你看这是怎么了。”
一个老太太从门里急急匆匆的跑出来,一看地上躺着的女人,一巴掌打在还愣在那里的何振宽脸上“还发什么呆,赶快,孩子都快生出来了。”她蹲下来,女人已经昏过去了,老太太在她的人中用力的掐着,半天她才缓缓吐过气,何振宽被打得清醒过来,他看了眼电梯,才到8楼。老太太一推孙子,“快,你们走楼梯,电梯不能走了,你和你大哥换着抬,小心点儿。”何振宽抹一把脸,弯腰抱起妻子,脚底下虽然踉跄,但是还是加快脚步,男孩马上跟在后面。
楼梯间不宽,久不通风,空气中的灰尘的直呛嗓子,何振宽不敢走太快,一个劲儿的嚷:“老婆,你坚持住啊,我们下来了,我们就快下来了。”男孩跟着下了七八层,看到何振宽已经喘得上不来气,抢到前面:“大哥,我换一下手,咱们还能快点。”
“三儿,谢谢你。”何振宽把妻子小心的交到他手上,男孩速度快了很多,虽然手上多了一个人很沉,但是平时懒得等电梯的时候已经习惯了爬上28层,他快步往下跑,何振宽喘了一口气,赶快跟上。男孩手里抱着女人,分神看看她时,她的脸色已经灰白,越来越多的血流出来,在他的手臂上,温热温热的。他心里恐惧起来:“她要死了吗?”他的速度越来越快,生怕生命就在他的手上这么溜走。“大姐,你要挺住啊。”女人的脸上的血色也渐渐消失,似乎都在一直往下流。何振宽想要换一下他,男孩摇头:“大哥,我比你跑得快。我来吧。”
一层一层往下,不知道转了多少圈,何振宽不停的在旁边喊,生怕妻子再昏过去:“老婆,马上就到了,没剩下几层了,你千万要清醒,老婆。”
似乎过了多久,男孩见到眼前的光越来越亮,已经快到了,他用力吸一口气,胳膊已经麻木的没有感觉了,他只知道自己抱着两个生命,他要快跑才能救活他们。
男孩跳下最后几级楼梯,救护车已经到了,只有司机和一个医生在那里等着,另外两个医生已经坐电梯上楼去了。司机看了一眼女人的脸,把烟头一扔,“快上车,不能等了。”何振宽跳上车,来不及谢谢男孩,救护车一路悲鸣,已经冲了出去。
男孩站在太阳地里,手臂还保持着刚才的姿势,晃了晃,终于向后一倒,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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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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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1-5 15:31
三、
今天是不是运气太好了?林弯弯坐在地上看着已经变形了的自行车打算记录说不定等一下就会在脑子里蹦出来的几个数字。一天出两回车祸,还是因为同一只瘟猫,这是不是老天爷照顾她发财,说不定还真的能中个五百万。
按理说她不应该吃惊了,能长成这个德行的猫自然有它奇怪的地方,更何况如果她不是睡糊涂的话,还亲耳听过这只瘟猫用男女两个童声吵架。但是说归说,她的定力还是不够,中午睡到锦司让秘书打电话来骂人,她连脸都没来得及洗,迷迷糊糊的推着自行车出门,刚骑到上午的车祸地点,她就看见那只本来卧在门口台阶上闭着眼睛的瘟猫居然跳起来向她扑过来。难道它打算报中午的的枕头之仇?谁知道它在扑过来的半空中,身体居然从中间分开了!从白毛和黑毛的交界处分开,变成两个半只猫,一左一右一黑一白各瞪着一只紫色的眼睛包抄上来。
这样的戏法对于林弯弯这样的土包子来说的确是开眼的,以至于她看的津津有味想用掌声鼓励这只瘟猫的时候忘了自己还骑着车,也自然就没听见身后的汽车喇叭声。然后,她就被撞到了墙根儿发呆。那只瘟猫合二为一,蹲在她面前。她举手发誓,这只瘟猫就是报仇来的,因为它的眼睛里都是嘲笑和得意。
右手举起来的时候她才知道为什么湿漉漉的,手心上扎了一块玻璃碎片,锋利的玻璃碴深深的扎入肉里,血顺着伤口流出来。她昏过去前还在纳闷她什么时候开始晕血了?!
杨真一把推开还在争辩自己明明按了喇叭,可是那个女人不躲开的司机,弯腰把林弯弯抱起来,锐利的眼扫过毛都炸起来的猫,它就乖乖的跟在他后面跳上车。“快,去最近的医院。”他看着还在那里不动弹的司机,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心里的火都快烧出来了。
“啊。”一声尖厉的惨叫,杨真循声看过去,一个女人掩着嘴巴,惊恐的看着他们,林弯弯的血滴在杨真的外衣上,看起来还真象是一个犯罪现场。女人倒退了几步,身体晃了晃,就栽倒在地上。司机这回没有干挺着,一个箭步蹿上去把她扶起来,回头看着杨真:“老板?”
“快点,一起送医院。”杨真的耐性都快被磨光了,女人都是这么容易昏倒的?还是他以前见过的那些神经都太粗了。
车子转出了胡同,就加快了速度,杨真按了一个按钮,后排和司机之间升起了一块黑色的玻璃。声音就此隔开,杨真扫了一眼还在昏迷中的两个人,然后看向那只猫,脸上挂着霜。“怎么回事?”
猫吓得往后退了退,缩在角落里,半天,女孩的声音才说:“这个女人用枕头打我们。”她就是怕他,他脸上的表情永远都象他们欠他钱似的。
“她为什么用枕头砸你?”杨真不记得刚才有看见枕头。
“她睡觉,嫌我们吵。” 呜,好害怕他现在的样子,明明长得这么帅的一个人,偏偏就是这么让人害怕。女孩的声音更小了。
“明晖,你说。”杨真蹙起双眉,用脚趾头想也知道肯定什么地方出了问题。
鸭子的声音半天才说:“她中午的时候看见我们,居然吓得撞了墙。我和明眉觉得她有可能能看见我们的样子,中午就去她家,结果,她不但能看见我们的样子,还能听见我们说话,而且还知道我们是两个。”
“她用枕头砸我们,我就想吓吓她。”小女孩的声音颤抖着“都是我的错,和明晖没有关系,是我非要他这样的,我不知道她会撞车,也不知道会流血。”
“够了”杨真冷冷的制止她继续说话。昏倒的女人轻轻的动了动,要醒过来了,杨真看着她茫然的睁开眼睛,然后突然象想起什么似的一下子瞪大了眼睛,等她发现自己在什么地方的时候,立刻尖叫了起来。杨真按下按钮,让隔音玻璃落下来,跟司机说:“停车。”
车子在路边停下来,杨真递给她一张名片,“我的车撞了这位小姐,现在送她去医院,你既然没事了,就可以先走了,这是我的名片,你有什么疑问或者报警可以用得着。”伸手给她打开门,女人呆呆的握着名片下了车,杨真示意司机快点开。司机从反光镜中看过来:“老板,那个女人长的很漂亮啊。象哪个电影明星来着。”
杨真板起脸,“快点找最近的医院。”他回去之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换一个司机。蓦地,他皱起眉,紧紧的攥起拳头,左手突然象刀划过一样灼热疼痛。剧痛是一瞬间的,他摊开左手,脸色一下子冻住了。
猫心里一寒,这个男人向来都是一张扑克脸,几乎没有什么表情的变化,可是刚刚脸上居然象死灰一样,现在又是这种僵硬的表情,难道他已经想好怎么处罚它们?不要,爷爷,你快回来吧。再不回来猫命就要玩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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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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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1-5 15:31
四、
“受伤还是很不错的哦。”林弯弯用力的在苹果上咬了一大口,斜着眼睛瞥着窗台上那只打盹儿的猫,它在装睡,而且装得很天经地义,摆明了就是不想理她。切,趴在她家窗台上,吹着她家的电风扇,还敢这么给主人脸色,好像谁逼着它来的似的。
不过看它那副不爽的样子,估计还真是让她蒙对了。反正她受伤的第二天,它就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天天来这里报到,早九点晚五点,比打卡还准,一来就是这个谁欠它二百块钱一样往窗台上一趴,连动都不动。
事情谁知道怎么解决的,反正她只是手心被玻璃划了一个口子,撞伤倒没有多厉害,只在腿上青了一大块儿。不过锦司接到电话飙进医院,揪住那个帅哥老板的衣服就要来个过肩摔,要不是那帅哥躲的快,锦司让他在医院里躺几天都没有问题。上次有个流氓不开眼的在公共汽车上吃锦司的豆腐,后来在医院里住了好久,身体和心理留下了极大的阴影,听说之后很久一看见身高外貌类似锦司的女人就跪在地上失声痛哭,高喊:“姑奶奶我不敢了。”
等他们办了手续出来的时候,锦司已经跟帅哥达成了什么协议,她一看见锦司眼睛里的光就不禁同情那个帅哥,一定是被她狠狠的宰了一通。锦司看着她手上的纱布,眉毛皱得都快拧起来了,最后居然没有开骂,就是告诉她,可以在家休息到手伤好了再回公司上班。这事儿透着诡异,以锦司的脾气不可能不落井下石的骂到她狗血喷头,这次这么轻松就过了关,有问题,晚上回来记得要问问她。
林弯弯把苹果核儿往垃圾桶里一扔,捧过西瓜来接着吃,受伤的人要进补。锦司给她炖了猪手,连快一个月没回来的雷霆前几天都心急火燎的跑回来,塞了一大堆据说吃了补血生肌的东西在冰箱里,然后只是来得及瞪她两眼,就又被夺命连环call叫回去加班了。他们两个忙得让林弯弯在吃饱了喝得了之余还是内心暗自惭愧那么一下。不过她转头看见那只瘟猫的时候,注意力马上就转移了。
这几天锦司见到这只猫什么反应都没有。难道都长成了这样的猫都不算怪猫了?想着,林弯弯伸脚踹了踹猫的屁股。“喂~”瘟猫回头给她杀人的一瞥,林弯弯继续踢它的屁股,“喂,为什么他们看见你都不奇怪,你们长的很怪啊。”
猫看了一眼墙上的钟,五点了,它站起来,伸了一个懒腰,然后优雅的往窗户外面一跳,蹿上房走了。一出了林弯弯家的院子,明眉受不了的叫开了:“明晖,你真的要做这个女人的跟班儿?我受不了她啦。”
鸭子的声音问她:“难道你愿意在猫身里再待上一百年?况且她会受伤的确是因为我们吓她引起的,流了血的就要血来偿。我们只有两条路,继续做猫,或者为她还一次血债。”
它蹲在屋顶上,回头看了看林弯弯家的院子,紫色的眼眸中读不出任何情绪,半晌,明眉下定了决心,“我听你的,这个女人虽然可恶,至少她没把我们当怪物。”
锦司进门的时候,林弯弯刚好把火锅端到桌子上,周围摆满了菜,洗的干干净净的,看来已经准备了好一阵子。“你命真好,回来就赶上开饭。”林弯弯打开冰箱拿肉,锦司洗了手出来,往桌子旁边一坐,嘴里咬着筷子,似笑非笑得说:“算你识相,我今天晚上回来如果还看见你窝在床上做西子捧心状举着你的爪子邀取同情的话,就会干脆赏你一脚,让你今天晚上院子里睡去。”
林弯弯嘿嘿一笑,“划破手心而已,你既然A了人家一大笔医药费,我怎么也得做出点样子让人家以为自己物超所值,当个冤大头当的心甘情愿不是。更何况人家还派那只瘟猫天天监视我,不显出那场车祸给我留下了永远难以弥补的心灵和肉体上的伤害有点愧对观众。”她把手从纱布套里伸出来,向锦司展示上面的伤口,结的疤都已经掉了,只留下一个血红色的细纹,要不是颜色过于鲜艳,看起来就跟正常的掌纹没什么区别。
锦司撇了撇嘴,眉头皱了一下,“咱们这里什么时候搬过来一个这么有钱的老板?都住了这么多年了,这条胡同里的人咱们都应该认识,你有空儿的时候打听一下。”
林弯弯垮下一张脸,“又是我?你哪只眼睛看出来我和那些老头儿老太太有分享家长里短的潜质?”锦司这回连看都没看她一眼,落筷如飞,迅速的从火锅中翻滚的大虾中挑出最肥美的一只。上当了,林弯弯早就看上那只了,这丫头越来越油了。
外面的大门咣当一响,两个人对视了一眼,只有她们两个人住的时候,从来都是锁好大门的,有钥匙的只有他们三个而已。果然,雷霆带着疲倦的声音马上就跟了进来,“你们两个没良心的丫头,居然躲在家里偷吃火锅,快拿碗给我,饿死我了。”
林弯弯和锦司迅速的在锅里评估,把看起来比较好吃的东西先都捞到碗里,雷霆的声音听起来就像饿了八百辈子没吃饭。况且这个家伙越来越有向饭桶发展的趋势,上次煮饺子,她们俩不过就在厨房里耽搁了一下,回来之后发现两盘饺子都已经消灭干净,连点儿汤儿都没有剩下。
林弯弯去冰箱里把肉都拿出来,幸好这么多年,她们都习惯了雷霆不规律的作息,随时都准备充裕,就怕他哪天半夜回来把她们俩轰起来做饭吃,冰箱里那些简单的泡点水就能吃的东西从来都不缺货的。
雷霆果然是饿惨了,大手一摆,不让她们对他的外型做任何评论,反正这两个毒舌女人嘴里说出的话只会让人吐血而已,他稀里哗啦的吃了个三分饱,才往椅子上一靠,伸了个懒腰,“幸福死我了,中国法律什么时候能娶俩老婆,我一定死皮赖脸的把你们俩娶了,我都吃了一个月的盒饭和方便面了。”他掀起衣服,找了块干净的地方擦擦眼角,仰天长啸:“命苦啊。”
雷霆是警察,说的再准确一点儿,是专门办那些大案子的,前一段时间电视上演的重案组的电视剧据说就是拍他们的,是不是真象人家演的那么刺激不知道,不过雷霆自从开始工作之后,这几年在家里待着的时间用分钟计算比较精准。他是学法律的,当年毕业的时候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跑去当警察,而且做了好几个月之后,她们才知道他到底做什么。外面装的一脸严肃神鬼莫近,只要回到家里,本性立刻暴露无遗。
他眼角瞥见那两个没有同情心的女人丝毫没有被他的唱念俱佳的演技所感染,反倒起劲儿的抢锅里的好料,也赶快催动筷子,仗着身高臂长,能多捞点儿是一点儿。好久没有这么一起吃饭了,雷霆苦笑了一下,上次休假是什么时候?
“真的,今天怎么有空儿回来吃饭了?”锦司抬头问他,上星期弯弯受伤的时候给他电话,听说他中午跑回来了一趟,就转了个身又跑出去了,“你们上次的那个案子不是结束了?怎么又有新的案子?”
“我这是假公济私啊。上次的那个案子刚结,我都拿着东西快到家门口了,又接到一个电话,一个新的案子,现在还封锁着消息,不过估计也瞒不了多久了。”雷霆叹口气:“两个星期一个小区的同一个居民楼,死了三个人。一个孩子好像知道什么,就是怎么也不说,我们头儿说请你们帮忙做个心理咨询,我就趁机跑回来一趟。”
锦司大学学的是心理,后来还跑到香港坐了一年的研究项目,目前和几个当年的同学一起开了家心理咨询中心,开始还没有什么名堂,但是这两年心理一下子成了个热门的东西,再加上锦司和香港的导师的项目一下子引起了界内人士的注意,中心在圈内名气不小,雷霆他们已经和中心合作过几次,也办过一些培训。
锦司叹了口气:“你不会是说那孩子看到凶手杀人的过程了?”在咨询久了,她知道如果真要是这样,对那个孩子的心理影响是很难根除的。
“不太象,总之你明天能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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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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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1-5 15:31
五、
“我从小就喜欢打篮球,差不多每天都打,我们小区就有篮球场,没事儿的时候我和超子他们就去打球。老师,你什么时候当了心理医生了?我是不是得了”声音停顿了几秒,才小心翼翼的问:“精神病?我听说只有精神不正常的人才看心理医生。”郑凯困惑的把头转过来,躺在这张舒服的皮沙发上,跟看起来和平时很不一样的林老师说话,怎么想都觉得怪异。
“我不算心理医生。”林弯弯轻轻摇摇头,她宁死都不肯去考那张咨询师的证书,“他们说,我和你比较熟悉,才让我来和你聊天的。”她把脚从桌子上放下来,突然凑近:“至于精神不正常才来看心理医生这个说法,只有百分之三十的可信度,你得知道,几乎是人都有心理问题的,连你这个英明神武的老师我都有问题。”
郑凯愣了一下,“真的?”他好奇的想问,又不敢问,那副样子让林弯弯不仅慨叹自己做老师做的果然很有威信。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做过什么,让她教过的学生都怕她,她已经尽量的表现得很慈祥,呃,很温和了。
“我高三的时候曾经有一段时间,经常做一些重复的事情,比如,如果锁门的时候,就经常要回去看一下到底锁了没有,或者我的笔掉在了地上,明明已经捡起来了,可是老是忍不住低头看地上,老觉得笔还在地上。这个呢,心理上叫强迫症,可是我精神正常得很,这些行为出现只是我考试前高度紧张,高考一结束,这些毛病全都没了,真的是精神不正常的人就不用来这儿了,直接就进医院治疗了。”她从桌子上拿了杯水给他,:“现在换你说了,你怎么认为自己得了精神病?要知道喝醉的人从来不说自己喝醉,如果你真是精神病,倒还真让我有研究的兴趣,真要这样,你是我第一个见到的认为自己有精神病的精神病了。看在我教过你的份儿上,一定要让我第一个研究你。”
锦司站在单向玻璃外面,手臂交叠在胸前,单看郑凯的表情变化,就已经知道他已经信任林弯弯了。让她出面是正确的,弯弯的专业知识不亚于她们中心里的咨询师,而且她很容易让人有信任感。锦司嘴角略微弯起,不管如何抱怨,胡同儿里那些老太太最喜欢拉着她讲一些鸡毛蒜皮的事情,林弯弯宁死不肯考咨询师,就是怕死了这样听人家倒苦水的事情。想到这儿,她低头看了一眼蹲在长椅上的猫,真是笑死了,这猫还真成了弯弯的跟班,前几天天天在家里站岗也就算了,今年居然跟着晃出门来,弯弯特意找了个双肩书包装它,虽然一脸不情不愿的嫌弃样,但它还是乖乖的跳进书包里,到了中心后就万事不理的蹲在长椅上,对其他人递过来的猫粮闻也不闻一下。
“你就好好在这里等她吧。”锦司跟猫说完转身回办公室了,心里想着记得要让弯弯去检查一下是不是色盲。
后颈上一阵凉,她转过身,身后的走廊里什么都没有,除了那只姜黄色的大家猫半眯着眼睛蹲在那里,一动都没有动过。
“我抱着大姐下了楼梯,救护车就在那儿,司机马上就把车开走了。后来我就晕过去了。”郑凯停了下来,大口大口的喝水,林弯弯没有说话,只是微微的调整了一下坐姿,她知道要开始接触核心了,早上雷霆让一个组员简单得向她们介绍情况的时候,都是关于三个死者的,她估计连他们都不知道这件事情,他们对郑凯的关注,是在他看到死人的时候特别奇怪的反应引起了他们的注意。
郑凯抬起头,把手里的纸杯放在一边儿,他眼巴巴的看着林弯弯,“林老师,你能不能答应我真的相信我说的,不要把我当疯子,我奶奶说,不会有人相信我的,如果我告诉别人,我就会被人家当成精神病关起来研究。”
林弯弯沉思的看着他,半天才说话:“在我回答你之前,你能告诉我,你为什么认为我会相信你?”
郑凯犹豫了半天,黑亮的眸子紧紧的盯着她的脸,:“我也不知道,但是我就是相信你会信任我,真的,我们学校的同学都说你很了不起,很厉害,他们说只要你答应的事情,从来不会反悔。” 他执著的等着她的答案。
林弯弯伸出手,抓住他的手握了一下:“从现在开始,我保证我相信你说过的每一个字。”
郑凯松了一口气,他从沙发躺椅上一骨碌爬起来,坐在椅子边儿上,和林弯弯面对面的坐着:“林老师,你知道我们楼死了三个人的事情。我是阴历七月十五的晚上生的,就是鬼节,不知道您听说过没有,这天晚上出生的人,很多都有阴阳眼,也就是能看见很多不干净的东西,我小时候经常因为看见不干净的东西吓到生病,后来家里请过一个道士,求了一个护身符给我,是一个玉坠儿,我带上了以后就再也没有看到过。大姐去医院的那天,我回家洗澡的时候发现我的玉坠子不见了。”他在脖子里摸索了一下,掏出来一个红绳,绳子的尾端是八宝如意结,结下面有一小段明显是拽开的绳子。“我记得我抱着大姐的时候,她曾经在我的身上抓过,当时她疼得难受,我也没注意,所以我后来就想,说不定玉坠子就掉在楼梯间里,我们的楼梯间有两个,靠近我家里这个是后楼梯间,平时大家都坐电梯,就是低层的走楼梯也都嫌这个黑,都走前楼梯间,打扫卫生的差不多一个月才扫一回,所以那天吃完晚饭我就拿着手电筒到楼梯间想仔细看看,我一层一层找,连角落都没放过,后来大概是到了十几层了,我看见大姐居然在楼梯的拐弯那里看着我,我当时吓了一大跳,一点儿声音也没有,她穿着医院的那种衣服,手里面还抱着一个小被子,小被子盖着,可是看着她的抱着的样子,就跟抱着一个孩子似的。我就问她:‘大姐,你回来了?你没事吧。’大姐就跟我笑笑,然后就从我身边走过去,接着往上爬。我在那里愣了半天,开始还以为电梯又坏了,可是我到了电梯间一看,电梯好好的。我没多想,一路往下找,到了最后也没找到就回家了。我还和奶奶说隔壁的大姐回来了,好像还抱着小孩。我奶奶还让我别瞎说,说生了小孩还要在医院里待好多天才能出院,况且大姐当时都那样了,怎么能当天晚上就回来。要不是第二天我又遇见她,我真以为我自己看错人了。”他惊恐的抬起头,瞪大眼睛:“林老师,你一定要相信我。当时我和超子爬楼梯去我家,我们打完球锻炼身体都是爬楼梯的,大姐从楼上下来,明明是从我和超子身边绕过去的,可是超子居然问我,我在跟谁笑,叫谁大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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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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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1-5 15:31
林弯弯蹙起眉,她看着仍蹲在自己脚边东张西望的猫,看来是她和郑凯的谈话中肯定有什么是有价值的东西,她居然没有注意到,手机里雷霆的声音又紧张起来:“弯弯?弯弯?你说话,你在听吗?”她马上答应:“轰隆,我知道一个绝对很安全的地方,警察局那里也不安全,别忘了他进去过偷东西,你赶快去找郑凯,还有,我和郑凯的录音带,在中心还有副本。你不用担心我,你自己一定要小心。”她挂断电话,看了眼那只猫,“刚才是你们救了我,就救佛救到西,我要跟你们回你们家,有你们这种怪猫的地方,一定是最安全的。”
猫胡子耷拉下来,这是什么鬼道理?
雷霆把车拐进了顾民里小区,在那个邪了门的22号楼对面停了下来,他下车甩上门,一边走一边拨电话:“司司?你怎么了?”锦司的声音急喘着。
锦司咳嗽着,用力抹了一把脸上的汗,黑色的碳灰在她脸上留下了几个道道儿,“轰隆,刚才我们的一个资料室着火,还好发现的早,好不容易扑灭了。我们的资料啊。”她哀号,最近开始的一个新项目,很多原始资料都在那里放着,现在一把火就烧光了。
雷霆心里一沉,“是不是放着弯弯和郑凯录音的那个资料室?”锦司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入库纪录,“对啊。就是那个二号资料室。”她声音一凛,手紧紧的攥住听筒:“弯弯怎么了?弯弯怎么了?”
“她现在没事,你赶快给她电话,问她现在什么地方。我现在必须马上找到郑凯,司司,你”他的话没有说完,雷霆张着嘴,嘴里干干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找到郑凯了,他刚从28楼跳下来,坠落的速度令人惊异的慢,然后摔落在他的脚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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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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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1-5 15:32
七、
林弯弯站在九号院大门前,犹豫着在哪里下手敲门比较合适,这院子空着很多年了,直到最近才有人搬了进来,就算主人崇尚自然的斑驳和裂痕,把大门清理的干净点儿也花了不了几个钱吧,更何况这院子里还住着一个开着好车的大老板。她拨开门环旁边的蜘蛛网,用力的扣了几下门环。她身后,猫警惕的看着四周,生怕哪个失心疯再扔一块石头过来。侧耳听了片刻,里面没有任何动静,她伸手再要扣门,大门却突然“吱扭”一声拉开了一道缝,刚好容一个人侧身通过。
门内一方高大的石影壁,挡住一切偷窥里面的可能,她刚站稳,大门就在身后关上了。这时候她才发现,门后站着一个瘦小的老人,他弯腰抱起猫,手心放在猫的额顶,嘴里咕哝着什么,她竖起耳朵,勉强听清是在教训那只猫不该在外面使用法力。显然那只瘟猫极怕他的唠叨,耳朵都耷拉下来,尾巴无精打采的垂着。看在这只瘟猫救过她一次得份儿上,她勉为其难的决定帮他们一把。
轻咳一下,吸引了老人的注意力,他把头转过来,倒吓了她一跳,这老人的两眼是碧绿的,绿色的眼睛虽然不是什么稀罕的东西,但是长在一张东方面孔上却说不出的别扭。她干笑一声,“那个,不好意思打扰了,他们两个刚才是为了救我才使用法力的。”
她没觉得自己说了什么,可是老人的眼睛居然一下子瞪大了,他诡异的盯着她看了半天,才微微躬了一下身子,“请里面坐。”
这个院子的格局和她住的院子差不多,东南西北四个厢房,中间的天井空荡荡的,看起来倒象是收拾过了,起码看起来没有大门那么破败。院子中种了很多树,阴压压的蔽住阳光,也挡住了外面的视线,就算有谁站在隔壁院子的房顶上,也不见得能看清楚这个院子里面的东西。林弯弯跟着老人进了北房,显然是做客厅使用的,屋里一圈儿沙发,林弯弯在一个沙发上坐了下来,打量着墙壁上的画,她没什么艺术鉴赏能力,但是不妨碍她看出来这些画很值钱。绿眼老人端了一杯茶进来给她,然后又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猫跳上她对面的沙发,在上面舒服的打了一个滚儿。
“喂,”她凑到猫身边坐下,“你们这里什么人都可以进来的吗?”她只不过是敲敲门,就被人带到这里喝茶,就算不盘问她的祖宗十八代,也该问问她上门的原因吧。猫再打了一个滚,然后象上次那样,一只猫从中间裂开成了两只,黑色的那只仍然趴在沙发上,白色的那半用两条腿一蹦一蹦的跑出去了。明晖瞥了她一眼:“杨老大交待过你可以进来的。”他看着她还是一头雾水的样子,叹了一口气,这个女人白白长的一副还算精明的样子,“因为我和明眉的原因,你受伤流血,根据我们族的规矩,如果我们的恶意行为导致了无辜的人类流了血,我们就只有两条路可以走,一条路就是为那个人偿还一次血债,另一条路就是当那个人的仆人,直到对方放我们离开。”
林弯弯手捏着下巴,怀疑的看着他们:“你们天天跟着我,就是选择第二条路了?”她扬起眉毛:“你们就不怕我一辈子都不放你们走?”她咧开嘴,笑得象个坏蛋甲,明晖离开她几步,有点儿后悔这么快告诉她了,他们在选择的时候,根本没考虑这点,万一她不肯放它们自由,他们岂不是一辈子都要跟着她?为什么左崖没有提醒他们这点?左崖只是告诉过他们,以他们目前的身体状况,如果为林弯弯还一次血债的结果很可能他们俩的小命也会搭进去。
明眉不知从什么地方蹦了出来,跳到沙发上,瞪着一只紫色的眼睛盯着她,林弯弯失笑,就算再怎么诡异,他们还只是俩小鬼而已,“如果你们两条路都不选会怎么样?”她真是好奇,现在的这个社会,随便承诺一下不做事的人太多了,他们只是害她手心上划了一道口子而已,有必要这么认真的把自己的一生都搭进去?
空气似乎一下子凝固住了,白猫和黑猫合到了一起,他们在发抖,她能看出来他们在发抖,紫色的眼眸中有深深的恐惧和浓浓的化不去的悲哀,它用力的蜷缩着身子,似乎想把自己藏起来。一只大手伸过来抱起它,,林弯弯迎上一双碧绿的眼眸,老人轻轻抚着它身上的毛,没有看她,却是在和她说话:“如果违反了规定又不做出选择,你最爱的人将会永远受到‘血咒’的诅咒。”
她举起自己的右手,上面那道血红色的纹路清晰可见,就是这么一道小小的伤口,就能奴役两个灵魂,她眯起眼睛,声音透着邪恶,“既然这样,我就不会放过你们两个”她夸张的大声坏笑:“算算你们俩叫了我多少声笨蛋,哼哼, 现在就给你们的前主人我找点好吃的东西来吧。” 她看了眼还在呆愣中的瘟猫,忍不住在它的脑门上拍了一下:“我可不要没事找事弄只瘟猫天天叫我笨蛋,所以你们现在就自由了,不过话说回来,放你们自由没问题,但是至少我的生命还受到威胁之前不能把我轰出去。”
郑凯躺在观察室的病床上,还没有清醒过来,从医学的角度讲,一个从28楼上摔下来的人除了几处骨折和轻微的脑震荡,身上连处伤口都没有还真不是普通的奇迹。雷霆站在玻璃窗外面沉思,他亲眼目睹了郑凯摔下来的情形,却怎么也无法解释为什么在没有任何遮掩物的情况下,他坠落的速度会那么慢。
老肖在他身边停下来:“雷霆,回局里一下,这里我会让人24小时值班。”雷霆跟着他往外面走,看见他手里的资料,“何振宽找到了没有?”郑凯送到医院的时候老肖就让人调查他在录音带里提到的孕妇,老肖把资料给他,“两个星期前急救中心的确收过一个孕妇,就是何振宽的妻子,孩子没救活,出生前就死了,大人一直昏迷,直到半个小时前,心跳停止。”他抬起头,意味深长的看了雷霆一眼:“就是郑凯坠楼的时间。”
两人坐到车里,老肖点了一根烟,狠狠的吸了一口,“你知道我从来不信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可是我看见郑凯从窗口摔出去的时候就追到窗户边儿,我就看见他的身体在空中飘着往下落,就跟一张纸一样,我没见过啊。”他猛地又吸了几口,用力的把烟头在烟灰盒里捻灭。“我没见过人能这么掉的。”他苦笑一下,发动车子,“你那个朋友怎么样?是不是也应该保护起来?”
雷霆摇摇头,“她现在在一个很安全的地方。”雷霆刚才接到了锦司的电话,不知道弯弯在哪里,但是从锦司的语气中他可以判断弯弯的安全没有任何问题,他把视线拉回到手中的资料上:“何振宽在他妻子去世之后就不见了,咱们现在回局里干什么,应该马上找到何振宽。”
车开出医院,老肖叹了口气,“事情发展到这里,已经不是单纯的杀人案件了,我刚才和局里简单汇报了一下,局里很重视这件事情,局长已经命令录音带的事情不要传出去,刚才局长打电话过来,让咱们俩回局里一下。”他没有再说话,雷霆头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在脑子里过滤所有的信息。
如果后面三起案子的凶手是何振宽,杀人动机是存在的,电梯被人恶作剧让他失去孩子,而且妻子一直昏迷不醒,他找到恶作剧的人报复,但是医生和同病房的人证明,何振宽自从妻子住院后两个星期几乎都没有离开过,况且他没有时间没有理由杀郑凯。如果是何振宽的妻子化身为鬼魂复仇,她却是刚刚才断气,他对鬼魂没有研究,只是从郑凯的描述中判断她对他没有什么敌意,为什么不但要害郑凯,甚至还要加害弯弯,如果只是不想让鬼魂复仇的事情让人说出去,她可以早下手,不应该等到郑凯和别人说起这件事情的时候才大费周章的灭口。或者凶手真的另有其人,与这个事情一点儿牵扯都没有,他的直觉认定绝对不会这么简单。弯弯和郑凯的对话里到底有什么?所有的问题最后都回到这一点上,这个企图杀人灭口湮灭证据的到底是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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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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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1-5 15:32
薛局长手指交叉着放在桌上,他打量着坐在对面沙发里的两个人,作为局长,他是少数几个知道这个部门存在的人,就是中央领导层中也只有一两个人知道公安系统内还有特殊事务司这个部门。薛局长的前任在告诉他这个部门存在的时候,语焉不详,含混的说这个部门负责一些很怪异的事情。他一直也没有和这个部门联系过,要不是今天老肖汇报的最后说这个案子很怪异,他都不记得还有这么一个负责怪异事情的部门。
老肖负责的案子一直都没有进展,刚才他听了紧急汇报的最新的情况后,脑子里一下子就蹦出特殊事务司,找到联系的电话,简单的说了一下案件,没多一会儿两个人就出现在他的办公室里。
老肖敲了两下门,听见里面“进来”的声音推开门,注意到还有人在,就站在门口,薛局长走过来,示意他们进来,然后对着沙发上已经站起身的两个人介绍:“这两位就是重案组的老肖和雷霆,这两位是特殊事务司的同事,老肖,你把目前的这个案子的情况和两位同志介绍一下,我去开个会,你们就在这里谈吧。”他拉开门走出去,把门小心的合上,交待其他人暂时不要进去,走在宽敞的走廊里,薛局长心里对自己说“难道这个世界上还真有那些玩意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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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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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1-5 15:32
八
老肖疑惑的看看身后合紧的门,局长开会是借口,把屋子腾出来给他们用才是真的。他转过头来看看已经坐回去的两个人,心里的疑惑更重了。面前的两个人怎么看也不象警察,年纪大些的鬓角有一些花白,戴着副样子颇有些年头的眼镜,他的夹克衫上有洗不掉的汤汤水水的痕迹,如果看得仔细些,大概还能看出来这几天他吃过些什么;年轻的那个看起来至少衣服比他干净些,但是那脑袋怒发冲冠的扫把样式的发型就让人不敢恭维了。
似乎看出来老肖的想法,年纪大的欠起半边屁股伸出手,“你好,我是丁大陆,叫我老丁就行了,他是郑爽。我们临时接到薛局长的电话,所以没来得及拾掇一下就赶快跑来了。先谈一下你们手头的案子吧。”
雷霆简单的把两周内的三起谋杀案介绍了一下,死亡时间都是晚上九点以后,死者的尸体都是在楼梯间发现的,身上没有伤口,死者脸上没有任何痛苦或者恐惧的表情,法医检查结果都是死于身体衰竭,症状极象过劳死,据目前了解到的情况来看,三名死者的工作状况却都是相对比较轻松的。雷霆敏锐的注意到丁大陆和郑爽交换了一个眼神,他们开始感兴趣了。
雷霆介绍完了情况,屋子里立刻一片寂静。连郑爽合上记录本,眼巴巴的看着丁大陆。丁大陆靠在沙发背里,双目合着,两只手搭在一起,拇指顶着拇指,有那么一会儿,雷霆甚至觉得他已经睡着了,过了好半天,丁大陆才睁开眼睛,轻轻的吐了一口气:“我们还需要去看一下受害人的尸体,从你们的描述中,这件案子的确和我们特殊事务司有关系,但是我们仍旧需要你们的合作。”他站起身,“先带我们看一下尸体吧。”
杨真下车时交待司机明天早上来接他的时间,自从上次撞了林弯弯,他不敢让司机再开进来,躲开几个踢球的小孩,手指在领带上狠狠的拽了一下,长长的吐了口气。老宅应该修的差不多了,再过几天左崖也可以带着明晖明眉住过去了。他攥紧左手,头一次急切的盼望着老爷子赶快回来,困扰了他有些日子的事情现在似乎越来越失去控制,左手经常性的抽痛,已经频繁到极度影响他的心情的地步。
几天前,他才拿到林弯弯的资料,从小父母过世,是奶奶一手带大的,十几岁的时候相倚的亲人也去世了,不过似乎留下了一笔不小的遗产。锦司和雷霆是她小学中学多年的同学,大学毕业后一直就住在这个胡同里。他嘴角微微的勾起,林弯弯的职业是附近一所外事职高的英语教师。明晖明眉天天回来都会气得跳脚的追着左崖抱怨那个女人如何践踏他们的猫格,可恶到了极点,简直是天上仅有地上绝无的超恶劣品种,牢骚盛到让他装作没听见都难。要让他们知道这个他们极其痛恨的女人是做老师的,肯定会吐血到死,毕竟他们一族对于师者历来都是敬重的。
他在门环上轻扣了两下,门依旧无声无息的打开,他一进院门,就听见明眉尖利的叫声,一低头,黑色的半只猫就在脚底下盘旋着,明晖顺着他的裤腿利落的爬到他的肩上蹲着,在他耳边说:“那个女人把明眉的鱼强抢去吃了。”自从明晖明眉决定了用仆役补偿林弯弯,她就拥有了进出这个院子的权利,除去成了明晖明眉主人的原因,她毕竟是特殊的,这么多年来,没有人能够直接看出他们的本来面目,更何况听到他们的声音,如果不是有玄石,他看到的明晖明眉也不过就是一只普通的姜黄色大猫。
“她今天被攻击了,而且不是被人类。”明晖继续报告今天的情况,“她好像是卷进了什么特别古怪的事情里,今天我们跟着她去了一个什么中心,然后还去了警察局,回来的时候她就被攻击了。”
杨真扬起眉毛,直接往自己的房间走,他歪过头看肩膀上的猫:“怎么回事?”
明晖摇摇头:“我不知道,你让左崖封住了我们的法力,我看不见,但是我在那个中心里面等她的时候,能感觉到有东西存在。”他想了一会儿,找到一个合适的词:“一种很强烈的怨气,非常强烈。”一走进屋里,他就跳到茶几上,趴在那里,看着杨真走进卧室,终于下定决心:“杨老大,你让左崖解开我们的封印吧。我们现在只能自保,一旦真走出这里,她再被攻击,我们不一定能保住她。”
杨真好笑的提拉着一条毛巾往浴室走,瞟了它一眼:“我还以为你们和她不共戴天呢。”他打开水龙头,洗了把脸,从镜子中看到明晖扭捏的跳起来,半天才期期艾艾的说:“刚才她放我们自由了。”
杨真只是诧异的看了他一眼,继续擦脸,明晖一下子蹦过来,“为什么?为什么你和左崖一点儿都不惊讶?刚才她说放我们自由的时候,我和明眉都吓了一跳,可是左崖什么反应都没有,和你一个样子。”
杨真慢条斯理的把毛巾拧干,搭在架子上,“我只是感觉,左崖不会让你们去做危险的事情,却会建议你们去当她一辈子的仆人,如果不是他脑子进水了,就是预料到了这种结果,我的感觉是林弯弯这个女人也许是天底下极为可恶的一个女人,但是如果后半辈子身边无时无刻的跟着一只猫会让她发疯的,她不是乐群的人。”
丁大陆摘下手套,扔到垃圾桶里,他回头跟郑爽低声说了几句,郑爽立刻快步往外走,他转过身看着老肖和雷霆,脸上的笑容看起来很温和:“特殊事务司是负责处理老百姓说的那些灵异的事情的。我知道对于你们来说有些匪夷所思,但是你们在这起案子中看到的一些事情也该让你们有所怀疑了。我们会介入这个案子,但是特殊事务司的事情到二位为止,不能再有人知情,如果必要,我们在案子结束后会清除你们关于这件事情的记忆。我可以保证,这种清除不会对你们有任何形式或者程度的危害。”
老肖张开嘴,半天才找到自己的声音:“你的意思是,这个案子不是人干的?”
丁大陆象是面对着询问2+3等于几的小朋友一样,很有耐心的解释:“这个世界上的智慧生物不是只有人类,很多其他种类的生物从开始有人类的时候就跟我们一起存在的。如果你看的科幻小说够多,那些作家更喜欢叫他们非人。我们姑且就用这个名词,如果我的判断没有错误的话,这个案子的元凶是非人的一种,我们通常叫他们伏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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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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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1-5 15:32
九、
丁大陆和林弯弯的见面安排在家里。
杨真让左崖解开了对明晖明眉的封印,这两天他们一直待在她家里,连锦司也被她强迫着不许去上班。林弯弯和锦司之间是没有秘密的,但即使她把这些日子的神鬼传奇当成评书说的是口沫横飞,锦司也看不出来,面前这只姜黄色的大肥猫有什么不同之处。她一只手搔着大猫的下巴,一边儿做着报纸上的填字游戏,只把耳朵贡献出来听林弯弯唠叨。
雷霆下班的时候顺便把丁大陆带回来的,显然这回是经过精心拾掇的,衣服虽然不新但总算干净,他前脚一进入院门,原本懒洋洋的趴在锦司身边的猫蹭的一下跳到窗台上,然后利落的蹿上屋顶。
林弯弯和锦司对看了一眼,丁大陆果然是高人。
雷霆做事从来不会瞒着他们俩,所以尽管答应了丁大陆不说出特殊事务司的事情,但在提到他要来家里和弯弯谈谈的时候,也明白的说他不是一般的人。为这,林弯弯特意问过左崖让丁大陆见到明晖明眉是不是会有危险。左崖说过明晖明眉本身的力量不弱,如果他们一旦察觉到对方的力量远比他们强大,会主动避开。
一番介绍后,丁大陆在沙发上给自己找了一个舒服的位子,显然雷霆已经告诉过他锦司的身份,所以对她的存在没有什么异议。他评估的看了林弯弯很久,半天才开口:“林小姐,你的记忆力怎么样?”
“很糟。”她失笑,“但是如果你指的是我和郑凯的谈话,我还能记起来,毕竟这两天我一直在考虑这件事情。”她看了眼雷霆,“雷应该告诉过你前一段了。我就从后面开始说起。”她闭上眼睛,手指头在沙发背上轻轻的敲打着,“郑凯自从发现了只有他能看到那个女人以后就找个机会偷偷跑到了医院,他听说那个女人一直昏迷,而孩子在未出世前就已经死了,断定他所看到的女人是魂而不是鬼。我不懂这些,可是郑凯说他小时候受过这方面的困扰,所以长大以后对这些比较感兴趣。他说如果一个人在生死之间挣扎时,如果有一件事情一定要去完成,而且这种愿望又是超乎寻常的强烈,在一定介质的帮助下,魂有可能脱离身体存在。当时他想的是那个女人不甘心自己的孩子未能出世,所以她牵念的也许是想找出来到底谁对电梯做了手脚。
那座楼的电梯平常的确有开门关门慢的毛病,但是那一天的情况很特别,他曾经装作不在意的样子问过开电梯的,那天从顶楼下去的时候,就已经是一层一停了,最开始大家都以为是哪个小孩的恶作剧,但是当电梯到了一层的时候,他们发现,居然还是一层一停,而且几乎每次开门都没有人进来。这事情很蹊跷,因为如果有人从顶楼往下跑,每层都按一下,一直按到一楼还是有可能的,但是绝对不会有人还有时间能够在电梯上来的时候再做一次,因为那个时候他和何振宽已经从楼梯上往下跑了,途中没有看见任何人。他还打听到,那个时候,前楼梯正好有一家17层的住户买了钢琴正往上抬。他觉得那个时候根本不可能有人不走两个楼梯还能做到两次逐层按了电梯。
他在楼梯间又看见过几次那个女人,感觉不出来她有什么恶意也不知道该怎么帮她。她就是不停的从一层爬到二十八层,再从顶层下到一层。后来,他有一天打完球爬楼梯回家的时候,在十二层突然蹿出来一个男人,狠狠的掐住他的脖子。”
林弯弯睁开眼睛,看着对面的丁大陆:“那个男人就是第二个死的人,郑凯不知道为什么他要掐他,他们拉扯了很长时间,然后那个女人出现了,她手里抱着的小被子一下子打开,郑凯看见被子里面什么都没有,可是好像有个力量帮助他把那个男人推开,女人没有说话,用眼神告诉他让他快点走,他就跑上了楼梯。奇怪的是,第二天白天他坐电梯的时候还看见那个差点儿掐死他的男人,但他看起来就跟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一样,要不是他脖子上还有被掐的痕迹,他还以为自己精神错乱了,可是当天晚上就听说那个男人死了。第三个死者也是在攻击了郑凯之后的第二天死的。”她叹了口气,“他虽然已经十七岁了,可是毕竟还是一个孩子,先是看到了一个飘荡的鬼魂,然后莫名其妙的被攻击了两次,而攻击他的人又同样莫名其妙的都在第二天死了,所以他以为自己出了什么精神问题。”她转过头问雷霆:“是谁把他从楼上推下来的?”
雷霆愣了一会儿,半天才说:“郑凯已经醒了,他说推他下去的人是”他的神色很怪异,停了一下:“老肖。”
锦司一直在报纸上画画的笔一下子把纸戳了一个窟窿,林弯弯也张大嘴巴,好一会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们组长?他现在怎么样了?”
“老肖没事,因为他被入侵的时间不长。”丁大陆回答了她的问题:“所以他不会象其他人一样死去,不过,现在他住在医院里,昨天他突然昏倒了,医生诊断是劳累过度。”
“弯弯,郑凯有没有提到第一个死者的事情?”雷霆揉了揉眉心,诧异的看着锦司突然跳起来跑到他身后开始给他捶肩膀,林弯弯也一下子跳起来,冲进厨房,她想起什么似的又探回半个身子:“没有,他没有说第一个人的事儿。丁先生,要不要在这里吃个饭,你们等一下,马上就能吃了。”
“你们两个。”雷霆一下子明白了,举起手,笑的窝心:“我没事儿,我身体绝对健康。”
丁大陆咧开嘴笑了,他把那副古董眼镜拿下来,揪起衣服的一角慢条斯理的擦眼镜片:“那就谢谢了,我都好久没吃过一顿正经的饭了。”他戴回眼镜,“有这样的朋友,真是幸福啊。”他提高声音,有意无意的往屋顶上瞄了一眼,大声的问:“林小姐,我想你顺便做一条鱼比较好,毕竟蹲在屋顶上这么半天,也该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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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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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
直到他们吃得都差不多了,明晖明眉都没敢出来。锦司盯着也跟几百辈子没吃过饭的丁大陆看了半天,才小心翼翼的问:“丁先生,你刚才说了一句话,我不太明白。”
丁大陆没抬头,只是从镜片上方看过去,“是指老肖没死是因为被入侵的时间不长?”他拿起餐巾擦了擦嘴巴,“还好,你们听到了这句。”他摘下眼镜,习惯性的用衣角擦着,林弯弯和锦司这才发现,丁大陆远不象他看上去那般年纪,大概是鬓角微白的头发和那副五十岁以上人才肯戴的眼睛让人产生错觉,摘下眼镜的丁大陆超不过三十五岁。他把眼镜放到一边,雷霆只扫了一眼,就发现那居然是一副平光镜。
“在听到林小姐的后半截对话之前,我想我大概已经知道这个案子的凶手的身份了,今天特意来,除了想证实一下我的猜测外,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从雷霆说的林小姐逃过一劫的事情里,我猜想林小姐身边一定有什么保护者,”他看了眼屋顶:“事实证明,也果然如此,虽然只是年幼灵体的灵力,但是保护你不受伏魅的伤害已经是足够了。”
雷霆已经是第二次听到伏魅这个词,但是他和第一次听到的锦司林弯弯一样,纯属鸭子听雷。丁大陆显然也没指望她们能听懂,他已经拉开架势准备解释了。林弯弯把一杯茶递过来,她对丁大陆很崇拜,连话都不用说就能把那只瘟猫吓走,这样的人巴结一下肯定没有坏处。
“上次我给雷霆解释了非人的概念,”丁大陆扬起眉毛等着她们俩的反应,锦司第一个举手:“我和弯弯读过的这种小说比雷霆要多,大概也差不多,你继续。”显然很满意听众的这种领悟力,丁大陆直接切入正题:“伏魅是非人的一种,它的特点就是没有形体,可以寄居在任何一种动物或者人的身上。但是这种寄居对动物一般没有什么影响,但是一旦寄居在人的身上超过十分钟,待他离开人体的时候,被寄居者二十四小时后就会身体衰竭而死。如果不超过十分钟,只会让人在二十四小时后昏迷,表现出来的症状就是劳累过度。”
林弯弯警惕的看了眼四周,“这种东西有很多?就飘在我们身边儿?”丁大陆笑了:“非人和人类居住的不是同一个空间,两个空间是有一定结界的,结界处有非人的守卫监控。非人界有一个同盟准则,因为人类大多没有伤害非人的能力,所以也严令禁止任何非人没有任何缘故的伤人,各个种族也都有自己特有的禁忌严格执行这个准则,所以大多数非人种族是可以自由通过结界的,但是少数无法控制自己灵力或者危险的非人种族是会被结界的守卫拦下来的,伏魅的危险是最近几年才被发现而列入绝对禁止进入的黑名单的。因为伏魅伤人不是立死,而是一天之后,而大多数致死的情况都是因为它侵占人体时间太长,而并非刻意杀人。”
雷霆甩甩脑袋,试图把一头雾水甩干净,丁大陆说的每一个字他都知道,可是连在一起,让他越听越觉得对方在说外语。“你说的再清楚一些。”他举手投降,“或者用我听的懂得话。”
锦司瞥了一眼雷霆,“轰隆同学,你变笨了。丁先生的意思就是伏魅潜伏在第二个和第三个以及老肖的身体里意图攻击郑凯,前两个人因为占据了他们的身体超过十分钟,所以才再第二天才死亡,而老肖估计只不过是刚把郑凯推下去就离开了身体,所以才会昏倒。”
丁大陆嘉许的对锦司挑了拇指:“我听雷霆介绍情况的时候就猜到了伏魅,不过看过尸体之后实际上已经确定了,因为伏魅入侵人体之后,都会在耳后留下一个红色的斑点,我查看过三名死者耳后都有,伏魅只不能入侵几种人,婴儿,纯阳纯阴之人,和带有灵性护身符的人。防止伏魅入侵的方法也很简单,就是一味普通的药材金银花,感冒药里面常有的成分,我已经让我们的组员在郑凯居住的大楼里打了一次有金银花成分的消毒药水。但是这只能防止伏魅再次侵入,不能真正抓到伏魅。唯一能杀死伏魅的方法就是伏魅寄居的客体服下含有金银花的东西。但是这很难做到,首先不能确定伏魅寄居的客体是什么,而且寄居客体是人,如果不能在十分钟之内服下药,一超过十分钟被寄居者也会死。”
“伏魅为什么要杀郑凯?第一个死者和杀郑凯有什么关系?能找到答案,也许能推测伏魅下一步的行动。”雷霆突然伸手制止其他人说话,他跳起来,快步往院子里面走,他站在院中的葡萄架下面抬头往天上看,然后又极其烦躁的踱起步来。
锦司和林弯弯开始收拾桌子,见怪不怪的对丁大陆说:“他认真想问题的时候就这样,丁先生,我们家不惯客人毛病,来吃饭的人一定要帮忙干活的。”锦司指着桌上的盘子:“厨房在这边。”
丁大陆把眼睛戴上,袖子一卷就开始收拾桌子,“如果天天都能吃上这么好的饭,天天刷碗我也愿意。”锦司皱着眉看他的眼镜:“如果你换一副眼镜的话,会看起来更年轻些,能不能问你今年超过三十五岁了吗?”
丁大陆依旧从眼镜上方看她,:“你的观察力不错,我下个月刚好满三十二岁。”他端起盘子往厨房的方向走,没有回头,却是对她说话:“而且我未婚,目前也没有女朋友。”
林弯弯笑着栽在沙发上:“菜花,你应该收敛一下自己的表情,任谁一眼都能看出来你对人家有兴趣。”
锦司把抹布兜头向她甩过去,脸不红心不虚,气焰还颇为高涨:“这交给你了,识相的就不要去厨房打扰我们培养感情,你没听出来他很乐意被我垂涎。”
这个女人,林弯弯大声的叹气,矜持一次会死啊。
雷霆推门进来,往沙发上一坐,一脸的疲惫,但眼睛里却闪着光,林弯弯跟他这么多年的朋友不是白当的,她走过去,敲敲厨房的门,咳嗽了一声:“那个,如果你们不介意恩赐雷霆几分钟,我想他想明白点儿东西了。”
“第一个死者死亡的时间是电梯事件的后一天,从丁的介绍的他是被伏魅入侵而死,那么推回到前一天,伏魅用他的身体做什么,我们假定它侵占这个人的身体是第一次按下所有电梯的按钮,第一个死者住在二十七层,从楼上下来按完所有的键,他的目的是什么,就是阻止何振宽和他妻子使用电梯,郑凯算是救了那个女人,那么郑凯妨碍了它的计划,所以后三次侵入他人的身体攻击郑凯,而从郑凯的描述中,他以为那个女人想查明电梯事件的真相,但是两次都是那个女人在关键时刻救了郑凯,我们可不可以假设,那个女人的出现并非是为了报仇,而是为了报答郑凯对她的救命之恩,最后那次郑凯坠楼却几乎丝毫未损应该是那个女人最后一次救他。那么这个伏魅为什么这么仇恨这个女人,却没有想过去伤害何振宽?仇恨一个妻子却不去伤害这个丈夫,如果你们不反对的话,大多数这样的情况都是为了情,一个伏魅对一个人的情,还是一个伏魅对另一个伏魅的情?你说人界和非人界之间的结界不允许伏魅的出入,但是既然跑过来了一个,为什么我们不能假定跑过来的不止一个。”
丁大陆眼睛里同样的兴奋,他拍了一下桌子:“虽然有漏洞,但是这个思路能够解释很多问题,失踪的何振宽是关键,他究竟是一个人,还是另一个被伏魅寄居的客体?应该尽快找到何振宽。”
雷霆的电话铃响了,林弯弯突然插了一句,“别怪我乌鸦嘴,不过我的第六感觉告诉我,这通电话是关于何振宽的,而且不是好消息。”
雷霆放下电话,看了一眼林弯弯:“如果你打算开个算命中心,我会记得投资的。何振宽死了,在他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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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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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1-5 15:33
十一、
郑爽戴上手套,拿着封塑袋仔细端详里面在何振宽家里发现的一张写满了字的纸,他不用去读上面的内容,却对着太阳光不停的变化角度,从0度到360度转了一个圈儿,也没看到他想要找的东西,丧气的把它放到一边儿,挨到丁大陆身边儿,探过头瞄一眼他正看的日记。
何振宽的耳朵后面找到了红色的斑点,证实他的确遭到伏魅的入侵,但令人奇怪的却是从别人看到他进入22号楼到警察破门而入不过一个小时的时间,他们发现的却已经是何振宽的尸体了。目前他们所掌握的资料显示,不论昏迷还是死亡,都是一天之后的事情,除非伏魅在一天之前已经离开了他的身体。丁大陆暂时只能接受这种说法,但心里却有所怀疑。
他拽了一下旁边的绳子,右手边的木板一下子弹开,露出来一个小巧的吊篮,他把日记本放在吊篮里,对着墙壁里面说“红络,你仔细看看这本日记,看有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尽快看完。”他推上木板,拿过刚才郑爽看了半天的纸。
上面写的乱七八糟的,似乎是心情不好时随手涂抹的结果,丁大陆看了一下,指着右下角的几行字问:“这是什么字?”
郑爽扫了一眼,抓抓头,“是英语吧?”丁大陆摘下眼镜,贴近了看看,摇头:“不是英语。”他转了一下纸面,所有的句子都是断断续续的,大多是想念,伤心,难过的句子,唯有这几行字母一样的东西整齐的据于一角。他心念一动,拿起电话拨了林弯弯家里的号码,等了半天对面才有人接听。
“林小姐,我是丁大陆。我现在去你那里方便吗?我有些东西想请你那个待在屋顶上的朋友帮忙。”
林弯弯看了眼蹲在窗台上的猫,掩住听筒问它:“喂,那个高人想让你们帮个忙。”
猫狐疑的歪头想了半天,还是下不了决心,明晖犹豫着:“我们要先问问左崖。”它又从中间分成两半,白色的那半转身从窗口中跳出去,林弯弯耸耸肩,对着电话说:“你得等一下,它不能马上决定要不要见你。”
丁大陆忙说:“不一定需要它见到我,我只想让它帮我认一个东西。我现在就过去,如果它不能见我,我把东西交给你帮我问一下。”他放下电话,对郑爽交待,“你还得去一下何振宽的家,看看还能不能发现这样的文字。”他把封塑袋小心的放在口袋里,急急忙忙的往外走,然后想起什么,转身接着说:“还有,去医院看看老肖,他是我们目前知道的第一个被伏魅入侵仍然活着的客体,不用跟他解释太多,我觉得我们对伏魅的资料掌握的并不是那么完全。”
明眉从屋顶上轻巧的落下来,往明晖身边一贴,就自动合在了一起,然后对林弯弯摇摇头,“左崖说不让我们和他见面,这个人身上的灵力很强,你对他也不熟悉,如果他心存恶意,消灭我和明晖易如反掌。”
林弯弯睁大眼睛,嘴巴也张的能数清里面有多少颗蛀牙,“你们是说,丁大陆也是妖怪?”
“呸,什么妖怪。我们才不是妖怪,伏魅也不是。”明眉毫不客气的啐她,就算这个女人主动放他们自由,可对她还是恨的牙根儿痒痒。
“你们不是猫妖吗?”林弯弯双手合十,对着天上拜拜,“妖孽横生啊。东方神仙,西方神仙,你们谁有空儿都过来保护我一下。”
“我们不是猫妖。”明眉气得跳脚:“我们是吉--武--英。”她几乎都用吼的了,声音大到对面屋子睡觉的锦司都揉着眼睛出来看:“萝卜,你怎么又招它了,现在都八月了,不兴闹猫了。”
又来了,似乎只有她一个人能听见这只瘟猫说的话,其他人听到的都是猫的叫声,锦司给自己倒了杯水:“大清早的,你们俩鸡猫子鬼叫什么?”
林弯弯看了一眼她身上的睡衣,又看了看时间:“菜花你还是回去换件能见人的衣服吧,你猎艳名单上最新一位受害者估计就要来了。”锦司嘴里的水差点喷出来,看着她愣了一下,然后火烧屁股一样蹿回到她自己的屋子。林弯弯清除了闲杂人等,然后转过头来继续盘问:“明晖你说,丁大陆也是你们这样的人?”不注意措辞又得跟明眉抬杠半天。
“丁大陆是人,只不过有些人天生具有通灵性,他们一般在灵界和人界之间作为中间的调解人,丁大陆的灵力非常高,左崖说过那天他也感觉到了丁大陆的存在。”猫突然一回身,一下子蹿到屋顶上,与此同时,大门被敲了一下,还没等林弯弯动地方,锦司已经跑过去开门。这丫头,动作真快,以往就是外面有人拍门拍到吐血,只要林弯弯在家,她从来都不肯动一下。
丁大陆把塑封袋递给林弯弯,她好奇的扫了一眼,让丁大陆到客厅里坐,反正有锦司招呼他,穿过院子,走回自己的屋子,明晖明眉已经在屋子里等她了。她看着手里的袋子,放到猫面前,“他让你看看,你们能不能看到什么属于伏魅的东西。”
明晖明眉立刻凑上前,歪着脑袋看了半天,又拼命嗅了嗅,“我们不太熟悉人类的文字,不过这上面的确有灵界的信息。”它把注意力集中在纸的右下角,“我们每一族都有自己的文字,族间一般都用通用文字和通用语言交流,不是所有的灵体都懂通用文字。”它把右爪放在右下角的文字那里:“我们虽然只学了一点点通用文字,但是这几行绝对不是。这几行应该是伏魅自己的文字,伏魅的文字很少有人懂,不过,”它刚要说话,就听见有人在大门那里重重的敲门的声音。
锦司刚要去开门,林弯弯从屋子里面出来拦住她:“我来。”锦司没有回去,跟在她身后到了门边儿,林弯弯从猫眼儿向外看,然后小心的拉开门,门外是一个笑得格外灿烂的一个帅哥,帅到让人一点警戒心都没有。林弯弯抻起袖子擦擦嘴角,口水泛滥的问:“帅哥你有啥事?”
帅哥再一笑,连偷骂弯弯花痴的锦司都看的眼直了。帅哥把手轻轻搭在门上,“我听左崖说,我家明晖明眉在这里,他走不开,让我来看看。”
造孽啊,林弯弯和锦司对看了一眼,这么好看的帅哥,居然也是个妖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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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
“我叫杨挚。”看着她们一个劲儿的往外推他,帅哥笑的更迷人了,“所以”
他的眼睛往里面瞟一下“那个张天师不会对我怎么样的。”
“你觉得呢?”锦司看看林弯弯,后者若有所思的想了一会儿:“我觉得是自恋型人格障碍。”锦司看着帅哥的脸垮下来,摇摇头:“你看他还是有自知之明的,我觉得是表演型人格障碍。笑的太假,你看他把手搭在门上这动作,绝对是照抄上世纪琼瑶电视剧里的桥段。”
林弯弯把封塑袋还给丁大陆说:“上面写的是‘库索米,我会在那里一直等你。’”她抱着手臂靠在门上,下巴向自己屋里歪了一下:“丁先生,你会不会对它不利?”丁大陆扬起眉,眼睛从镜框上方俯视着看她,“只要它不做任何出格的事情,我对管闲事没有什么兴趣。”
林弯弯看着他开门走出去,锦司恋恋不舍的把大门关上,一扭头儿就钻回屋子里睡觉去了,一般不到午饭时刻,休息的时候大小姐绝对不会起床的。她在葡萄架下面的石桌上坐下来,下巴放在手臂上发呆,不是明晖蹦到石桌上,她都忘了自己还有一个客人。
“你还真行,”杨挚抱着白猫在他对面一坐,上下打量了半天:“这么多年,不借助任何力量就能看见明晖明眉本尊的不超过五个,你是最年轻的。而且你还能”
林弯弯没让他说完,象赶蚊子一样没有力气的挥挥手:“如果你这是赞美,我收了,猫给我留下,你可以回去复命了。”
杨挚把明眉往桌子上一放,凑上前一点儿:“有没有兴趣看热闹?”
“没有。”林弯弯一点儿都不捧场,杨挚摸摸一鼻子灰,继续游说:“你听听看,要不会后悔的。”
“我现在发现,杨真的扑克脸看起来也不错,起码他不这么聒噪。”林弯弯把脸转了一个方向,对着一棵树发呆。
显然杨挚不认识“死心”两个字,他伸出手来在她眼前晃晃:“饭特稀俱乐部周年庆啊,你个土女人,整个中国有资格参加的人都不超过二十个。”
“去了有钱拿吗?”算是给他点面子,林弯弯认真的问。
雷霆等着郑爽离开才走进病房,老肖还打着点滴,不过精神好多了,很久没有这么休息过,脸色看起来也好了不少,他拉过一把椅子坐下来,“我的报告批下来了,这个案子一结我就可以走了。”
老肖扔给他一个苹果,自己也拿着一个啃了两口,“能放你走就不容易,上次薛局还特意问起你的事。你有机会别忘了谢他,能这么顺利的批还是他给争取来的。”
雷霆点点头,看看隔壁床的郑凯,耳朵上戴着耳机,专心致志的玩游戏机,他早就可以出院了,老肖一昏倒,丁大陆干脆就让他留下来,和老肖一起保护不至于分散更多警力。为了不让伏魅的事情传出去蛊惑人心,他们抹掉了郑凯和几个当时在场的人的记忆。“22号楼的蹲守已经撤了,这案子表面上是我负责,现在他们已经全接过去了。”
老肖苦笑,“我已经决定让他们在案子之后抹掉我这段记忆了,还是老老实实当个老百姓好。”他的视线也移向郑凯:“这几天我都在想,是谁把他推下去了?当时屋子里只有我们俩。”
“一样的文字”丁大陆看着手里的照片,对比着封塑袋里的纸,“库索米”他皱紧眉:“咱们进不去啊。”
郑爽小心的对着镜子梳理他的怒发冲冠扫把头, “要不是我把喷剩下的药水想着往他家里喷一下,还真看不见,这家伙就写在窗户上。” 他从镜子里看了眼丁大陆的脸色:“咱们进不去,不还有齐浩,他也该活动活动了。”
“你猜两只伏魅在一起,会讲什么话?人类的语言?通用语言?”丁大陆叹口气,郑爽什么时候才能回到正常状态,他也能早点儿安心的退休了。
郑爽的梳子停了一下,一拍脑门:“我真笨啊。”他激动的跳过来,拍着桌子吼:“老大,你到底要苏簌那个女人休假到什么时候?她都休假两年了。”
“那是产假。”
“你骗鬼啊,什么产假休两年,再生一个孩子都够了。”
“我还要养孩子的。”
“养孩子?丁老大,你什么时候有孩子了?”郑爽这才发现丁大陆脸上的表情叫“你真是迟钝”,他没有张嘴,那刚才说话的是谁?他转过身,门口站着一个推着婴儿车的女人,虽然两年没见,但那副冷冰冰的嘴脸和总把他当白痴看的眼神没有任何变化,苏簌弯腰抱起孩子,指着张口结舌的郑爽说:“宝宝,记清楚了,这个男人智商有问题,不要和他待在一块儿,你会变得跟他一样笨。”
小宝宝歪着头看了看,突然咧开小嘴一乐,笑的让人忍不住想亲一口,她张开小手,对着郑爽奶声奶气的叫:“抱抱。”郑爽伸手抱过她,捏捏她粉嫩嫩的小脸儿:“还好宝宝不是和你一样跟千年寒冰似的,啊。”他惨叫一声:“宝宝,别动我的头发,刚刚梳好的。”小宝宝咿呀咿呀揉着他的扫把头,直到头发完全遵循万有引力,乱趴趴的盖在他的脑袋上,小家伙好像发现了什么新大陆,捧着他的脸看了好一会儿,然后“啵”的一下送上一个香吻,口水还留在他的脸上,郑爽把她举得高高的:“小东西,用口水给我洗脸。”他笑呵呵的把宝宝往上抛,听见她乐得叫:“爸爸。”郑爽吓了一跳,他手忙脚乱的接住宝宝。
丁大陆摇摇头,“簌簌,来看一下这个。”苏簌经过郑爽的时候,鼻子哼了一声:“看好你闺女。”
她走过去看了眼那张纸片,眼睛一下子瞪大了,“这是伏魅的文字,哪里弄来的,人界应该没有伏魅了?”她拿起封塑袋仔细的看,“没错,真的是伏魅,库索米,到底出了什么事?”她又看向照片,眼睛眯了一下,“老大,你把这张照片输入到电脑里,给我放大看看。”
丁大陆快速的把照片扫描入电脑,然后点击图片放大,苏簌把鼠标拉到左下角,再次放大,这回丁大陆也看见了,在角落里有几个小小的字,放大了虽然不清晰,但形状还可以辨识。”
苏簌倒抽了口气,指尖指着那几个字,手指微微颤抖,“慕坎。”她深吸了一口气,“慕坎。”
连本来抱着宝宝大眼瞪小眼的郑爽也一个箭步蹿了过来,“慕坎?伏魅的流亡之主?”
作者:
狗蛋
时间:
2009-1-5 15:33
十二、
“我叫杨挚。”看着她们一个劲儿的往外推他,帅哥笑的更迷人了,“所以”
他的眼睛往里面瞟一下“那个张天师不会对我怎么样的。”
“你觉得呢?”锦司看看林弯弯,后者若有所思的想了一会儿:“我觉得是自恋型人格障碍。”锦司看着帅哥的脸垮下来,摇摇头:“你看他还是有自知之明的,我觉得是表演型人格障碍。笑的太假,你看他把手搭在门上这动作,绝对是照抄上世纪琼瑶电视剧里的桥段。”
林弯弯把封塑袋还给丁大陆说:“上面写的是‘库索米,我会在那里一直等你。’”她抱着手臂靠在门上,下巴向自己屋里歪了一下:“丁先生,你会不会对它不利?”丁大陆扬起眉,眼睛从镜框上方俯视着看她,“只要它不做任何出格的事情,我对管闲事没有什么兴趣。”
林弯弯看着他开门走出去,锦司恋恋不舍的把大门关上,一扭头儿就钻回屋子里睡觉去了,一般不到午饭时刻,休息的时候大小姐绝对不会起床的。她在葡萄架下面的石桌上坐下来,下巴放在手臂上发呆,不是明晖蹦到石桌上,她都忘了自己还有一个客人。
“你还真行,”杨挚抱着白猫在他对面一坐,上下打量了半天:“这么多年,不借助任何力量就能看见明晖明眉本尊的不超过五个,你是最年轻的。而且你还能”
林弯弯没让他说完,象赶蚊子一样没有力气的挥挥手:“如果你这是赞美,我收了,猫给我留下,你可以回去复命了。”
杨挚把明眉往桌子上一放,凑上前一点儿:“有没有兴趣看热闹?”
“没有。”林弯弯一点儿都不捧场,杨挚摸摸一鼻子灰,继续游说:“你听听看,要不会后悔的。”
“我现在发现,杨真的扑克脸看起来也不错,起码他不这么聒噪。”林弯弯把脸转了一个方向,对着一棵树发呆。
显然杨挚不认识“死心”两个字,他伸出手来在她眼前晃晃:“饭特稀俱乐部周年庆啊,你个土女人,整个中国有资格参加的人都不超过二十个。”
“去了有钱拿吗?”算是给他点面子,林弯弯认真的问。
雷霆等着郑爽离开才走进病房,老肖还打着点滴,不过精神好多了,很久没有这么休息过,脸色看起来也好了不少,他拉过一把椅子坐下来,“我的报告批下来了,这个案子一结我就可以走了。”
老肖扔给他一个苹果,自己也拿着一个啃了两口,“能放你走就不容易,上次薛局还特意问起你的事。你有机会别忘了谢他,能这么顺利的批还是他给争取来的。”
雷霆点点头,看看隔壁床的郑凯,耳朵上戴着耳机,专心致志的玩游戏机,他早就可以出院了,老肖一昏倒,丁大陆干脆就让他留下来,和老肖一起保护不至于分散更多警力。为了不让伏魅的事情传出去蛊惑人心,他们抹掉了郑凯和几个当时在场的人的记忆。“22号楼的蹲守已经撤了,这案子表面上是我负责,现在他们已经全接过去了。”
老肖苦笑,“我已经决定让他们在案子之后抹掉我这段记忆了,还是老老实实当个老百姓好。”他的视线也移向郑凯:“这几天我都在想,是谁把他推下去了?当时屋子里只有我们俩。”
“一样的文字”丁大陆看着手里的照片,对比着封塑袋里的纸,“库索米”他皱紧眉:“咱们进不去啊。”
郑爽小心的对着镜子梳理他的怒发冲冠扫把头, “要不是我把喷剩下的药水想着往他家里喷一下,还真看不见,这家伙就写在窗户上。” 他从镜子里看了眼丁大陆的脸色:“咱们进不去,不还有齐浩,他也该活动活动了。”
“你猜两只伏魅在一起,会讲什么话?人类的语言?通用语言?”丁大陆叹口气,郑爽什么时候才能回到正常状态,他也能早点儿安心的退休了。
郑爽的梳子停了一下,一拍脑门:“我真笨啊。”他激动的跳过来,拍着桌子吼:“老大,你到底要苏簌那个女人休假到什么时候?她都休假两年了。”
“那是产假。”
“你骗鬼啊,什么产假休两年,再生一个孩子都够了。”
“我还要养孩子的。”
“养孩子?丁老大,你什么时候有孩子了?”郑爽这才发现丁大陆脸上的表情叫“你真是迟钝”,他没有张嘴,那刚才说话的是谁?他转过身,门口站着一个推着婴儿车的女人,虽然两年没见,但那副冷冰冰的嘴脸和总把他当白痴看的眼神没有任何变化,苏簌弯腰抱起孩子,指着张口结舌的郑爽说:“宝宝,记清楚了,这个男人智商有问题,不要和他待在一块儿,你会变得跟他一样笨。”
小宝宝歪着头看了看,突然咧开小嘴一乐,笑的让人忍不住想亲一口,她张开小手,对着郑爽奶声奶气的叫:“抱抱。”郑爽伸手抱过她,捏捏她粉嫩嫩的小脸儿:“还好宝宝不是和你一样跟千年寒冰似的,啊。”他惨叫一声:“宝宝,别动我的头发,刚刚梳好的。”小宝宝咿呀咿呀揉着他的扫把头,直到头发完全遵循万有引力,乱趴趴的盖在他的脑袋上,小家伙好像发现了什么新大陆,捧着他的脸看了好一会儿,然后“啵”的一下送上一个香吻,口水还留在他的脸上,郑爽把她举得高高的:“小东西,用口水给我洗脸。”他笑呵呵的把宝宝往上抛,听见她乐得叫:“爸爸。”郑爽吓了一跳,他手忙脚乱的接住宝宝。
丁大陆摇摇头,“簌簌,来看一下这个。”苏簌经过郑爽的时候,鼻子哼了一声:“看好你闺女。”
她走过去看了眼那张纸片,眼睛一下子瞪大了,“这是伏魅的文字,哪里弄来的,人界应该没有伏魅了?”她拿起封塑袋仔细的看,“没错,真的是伏魅,库索米,到底出了什么事?”她又看向照片,眼睛眯了一下,“老大,你把这张照片输入到电脑里,给我放大看看。”
丁大陆快速的把照片扫描入电脑,然后点击图片放大,苏簌把鼠标拉到左下角,再次放大,这回丁大陆也看见了,在角落里有几个小小的字,放大了虽然不清晰,但形状还可以辨识。”
苏簌倒抽了口气,指尖指着那几个字,手指微微颤抖,“慕坎。”她深吸了一口气,“慕坎。”
连本来抱着宝宝大眼瞪小眼的郑爽也一个箭步蹿了过来,“慕坎?伏魅的流亡之主?”
作者:
狗蛋
时间:
2009-1-5 15:33
五十年前,灵界发生了史上第四次战争,和平了六百多年的灵界一下子天翻地覆,战争持续了十年,才最终达成停战协议,以挽救已经濒临崩溃的灵界。各族重新修改了同盟准则,而且在本族中加了更多的禁忌诅咒以防止战争的再次爆发。十年时间里,不少种族的内战导致了族内权力的更迭,伏魅上任族长被暗杀,族中一致认为是族长之子慕坎所为,在灵界对慕坎下了最高通缉令。有消息传慕坎躲到人界,一躲就是四十年,除了它手下死忠的亲卫队外,没人知道他躲在什么地方。慕坎逃亡之时,带走了伏魅族的族长灵石,因此伏魅一族现在的统领者只能以暂代身份执掌本族,找回族长灵石一直是伏魅一族的首要任务。
慕坎逃亡之后,有流言传出来说慕坎并非弑父凶手,所有罪名都是现任暂代的嫁祸而已,谁是谁非只有当事人知道,但是灵界中一直称呼慕坎为流亡之主。断断续续关于慕坎的消息在十多年前彻底的消匿无声,直到三年前,慕坎还在人界的消息又一下子在灵界散播开来,伏魅一族对慕坎的通缉赏额提升了很多,大批伏魅进入人界,造成大批人类的死亡,引发了人界的惊恐,这才使灵界发现了伏魅致人死的秘密。灵界逼迫伏魅暂代召回所有的人界伏魅,并把伏魅列为严禁通过人灵结界的种族之一,这次召回对伏魅暂代最大的收获是所有的慕坎亲卫队的成员全部落网,只有慕坎一人凭借灵石的力量逃脱。人灵结界限制了伏魅的通过,暂代也不用害怕慕坎悄悄潜回颠覆它的统治。
如今慕坎再次现身,而且不顾忌的公开自己的身份引诱另一只伏魅到库索米,不论他们谈到什么,慕坎的力量不能小觑。丁大陆拽了一下绳子,隔板门弹开,他对着下面说:“红络,你和齐浩上来一下。”
特殊事物司一直都维持在五人的规模,四个是拥有异常能力的人,一个是非人。每次缺少一个人都会迅速递补。丁大陆本来早就退休了,但是几年前特殊事物司的一个成员意外身亡,而替补名额一直都没有敲定,在那次事件中特殊事物司的负责人郑凯意外的失去了记忆,所以丁大陆才回来接手。他的灵力是历届负责人中最强的一个,从他十八岁接手做事物司的负责人到他退休前,在与灵界的交道中非常强势,迫使灵界同盟不得不改变对特殊事物司的那种施恩帮忙的嘴脸,当然中间没少让那些非人吃尽苦头。
郑凯,苏簌,余红络都是他带出来的,虽然苏簌的灵力远低于郑凯和余红络,但是她是特殊事物司十几年来的第一个通语者,天生能听懂和看懂任何非人种族的语言,丁大陆发现她的时候都快感激上天垂怜了。虽然他能和灵界同盟沟通,但是那些狡猾的家伙一旦用本族语,就算在他面前骂他,他也是什么都听不明白。而唯一的非人职位是世袭的。齐浩是路树族的,从特殊事物司开始,就有一个非人存在协助沟通所有灵界和人界的问题,以及在灵界内处理事物,路树一族一直都是灵界的中立小族,和其他非人种族没有利益冲突,也一直都在做和人界传通消息的事情。
齐浩眯着眼睛看了一眼那张照片,“进入库索米不难,但是我看不见伏魅,可何况听得懂。”他看了一眼苏簌,“除非”话没说完,他就急匆匆的跑出去。郑凯在后面跳脚:“总是这个样子,这个家伙把话说完会死啊。”
余红络耸耸肩膀,把日记还给丁大陆:“我放了书卡的几页你看一下,很有意思。”她看了眼苏簌,脸上露出一个笑容,“要不要抱着宝宝到下面去喝点茶?齐浩要好一会儿才能回来呢,一边儿聊聊一边等他。”
作者:
狗蛋
时间:
2009-1-5 15:33
十三、
齐浩回来已经是三天之后,他头发没梳脸没洗一下巴胡子碴子把一个皮袋子扔到丁大陆的桌子上,又匆匆出去了。郑爽马上跳过来就伸手去解,丁大陆手上的棍子一下子敲在他的手上,恨得牙痒痒,郑爽失去记忆之前稳重沉默,做事之前计划详细周全,他才会在走前指定郑爽做负责人,谁知道失去了记忆居然连性格都变了,毛毛躁躁的让人头疼。
“看来只有他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余红络手里拿着大镜箱,熟练的安好摄像头,接通电源,苏簌戴上耳机在椅子上坐好,对丁大陆点点头,丁大陆右手提着袋子放到镜箱里,解开袋子,左手伸进去抓出一个棕色的东西,拇指扣在它眉心的倒三角的黄色符号上,把袋子先取出来,然后迅速抽出左手,红络几乎在同时关紧镜箱的门。
摄像头接在一旁的大电视上,他们戴上耳机,在苏簌身边一声不响的坐下来。屏幕上那只棕色的东西从箱底爬起来,它只有三十厘米高,外形看起来就象孩子的玩具泰迪熊,两只黑色的眼睛象纽扣一样,身上没有毛,棕色的皮肤,在身上穿着一条粉蓝色的小裙子,眉心紫色的倒三角符号在它看到镜子中的自己的时候立刻闪闪发出荧黄的光芒。
“戏精。”郑爽抓抓头发,恍然大悟。戏精是非人的一种,天生能模仿它所看到的任何人,从表情到声音,它有超人的记忆力,能够一字不差的复制所有的对话。戏精一般很不容易见到,大多数都躲在非人界的密林深处,也有一些经常跑到人界冒充玩具熊去模仿人类的事情,然后在城市间游荡靠模仿表演换取钱物。不过一般都是低级戏精喜欢做的事情,戏精眉间的符号按照颜色分出等级,赤橙黄绿青蓝紫,眼前这只黄色的戏精能力并不是很强。戏精模仿时要一直点住自己眉间的符号,一旦放开,除非立刻进入一个全黑的空间,否则所有的模仿都会停止,只要一见到镜子,它上一段模仿的内容就会马上表演出来。戏精对同一段内容只会表演一次,错过了就再也看不到了。
屏幕上的戏精先是一脸茫然的表情,然后它走到一边儿,脸上的表情立刻变得冷漠,那神情是齐浩惯有的,果然齐浩的声音清晰的从耳机里面传出来:“你记住,不管你看得见看不见,把你听到的声音一字不漏的记下来,任何声音。”
这显然是齐浩进了库索米后把戏精放出来的时候说的,库索米不欢迎戏精,自从上次有个戏精偷偷跑到库索米模仿了非人界一位大人物的交易之后,所有的戏精都被驱逐。齐浩显然把它藏在了花盆后面,这只戏精保持了几分钟从某物后面探出头来的样子。
然后它走出来,脸上神情一变,手里象是托着咖啡杯一样,一摇一摆的走,然后停下来,声音也变成了女声:“你的咖啡。”然后又扭答扭答得走远了。它又回到花盆后面躲着的状态。
齐浩的声音突然在后面响起,吓了他们一跳,他刚洗完澡,一边擦着头发上的水一边儿坐下,“我在库索米坐了两天,前一天的内容不用看。”
丁大陆摘下耳机,“真是慕坎?”
齐浩的手停了一下,继续慢条斯理的擦着头发,“慕坎在那里,我看到它了。”
“看到?”
“库索米的代用体。”齐浩淡淡的说,所有人都“哦”了一声,库索米的负责人手中有一些代用体,仿制人体做的真假难辨,不用显微镜看根本看不出区别。
“郑爽,快进。”苏簌重新戴回耳机,郑爽翻了个白眼,这个女人不但总拿他当小力笨儿使唤,还不肯告诉他什么时候给他生了个女儿,这些都不算,最叫他恼火的是她告诉宝宝不许叫他爸爸。刚要张嘴抗议,丁大陆踹了他一脚,他撇撇嘴,故意忽视齐浩脸上的嘲笑,这家伙总是不失时机的落井下石。
双手扶住镜箱,闭上双眼,屏幕上的戏精动作越来越快,直到完全看不清楚动作,余红络叹口气:“丁老大,你记住要给这只戏精的东西要物超所值,郑爽这么折腾完,它得要一个星期才能适应过来。”郑爽能使小范围的时间快速前进或者倒退,也能使时间慢速前进或者倒退,但是会使涉及到的人类非人动物极度疲惫。
“停。”齐浩估摸时间差不多了,郑爽手一放开,里面的戏精身体晃了一下,脸色明显苍白,它依旧保持着花盆后面的动作,然后缓缓的从后面走出来,即使只是在屏幕上,它的气势也压迫的让人屏息。
它走到一个地方坐下来,眼睛看向戏精刚才藏身的地方,半天才说话:“你是路树族的?”他说的是通用语,每个人都能听得懂。戏精转个身,脸上的表情立刻换成齐浩的,“是。”
再转个身,又变成慕坎“戏精。”他嘴角扯开一个似有似无的笑:“丁大陆十年都进不来库索米,不过你们能想到这个办法进来也还不错。”
“慕坎?”齐浩的声音听起来有几分惊讶。
“你不就是冲着我来的。”它呵呵轻笑,眼中却没有任何笑意。“看来你们找到了通语者。这样的话。”它没有说话,眼睛看着对面,脸上一下子冰寒起来,过了好一会儿,它的话突然变成了一种完全陌生的语言。
丁大陆拍了一下苏簌,她疑惑的抬了一下头,马上意识到了,手中的笔在纸上飞快的记录。
林弯弯打开大门,雷霆手里抱着一个纸盒靠在门边儿,“大姐,我把手都敲断了你才来开门。”她上下打量了半天,又凑过鼻子去闻了闻:“你是真的还是假的,是人还是妖怪,你的钥匙呢?”
雷霆挤进门里:“忘带了。对了,我已经辞职了。”他把纸盒往石桌上一放,“案子已经结了,你也不用疑神疑鬼了。”
“伏魅呢?”林弯弯跟在他身后亦步亦趋,雷霆一转身差点儿踩到她。
“死了,两个都死了。郑凯出院回家了,丁大陆抹去他的一部分记忆。还有老肖也选择忘了这些事,剩下的如何善后就不是我们的事情。”
“休想这么打发我。”林弯弯冷哼了一声,“怎么死的,到底过程是怎么样的?”
“我怎么知道。大姐,你有这闲工夫去买点儿菜,晚上吃火锅吧。上次你买的锅底真好,还要那个味道的。我去睡一觉,吃饭的时候叫我。”雷霆一溜烟的钻进自己的屋子。
林弯弯坐在石凳上气嘟嘟的瞪着桌子上那堆东西。一只半黑半白的猫轻巧的落在盒子上面,定定的看她好一会儿,明晖才问:“你这么想知道发生了什么是因为你发现了你是。”
林弯弯忽地跳起来,按住它的嘴,四下看了看,目露凶光:“你再说一个字,我就掐死你。”
猫挣扎着从她的魔爪下逃出来,立刻躲的远远的,两下三下蹿到了树枝上。“上次杨挚哥跟你说的事情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谁?”她不耐烦的问。
“就是那天来找我们,你和那个女人对他流口水的帅哥。”明眉显然对他崇拜的要死“他问你到底来不来饭特稀俱乐部的周年庆?”
“没兴趣。”
“杨老大说,要是有薪水你去不去。”明晖报出一个数字,林弯弯立刻抱着树,两眼放光,“我去,我去。”
猫在树上翻了一个白眼。
这个女人,还真现实.
作者:
狗蛋
时间:
2009-1-5 15:34
十四、
特殊事务司内部档案:伏魅0021号
时间:2005年8月4日
地点:库索米
关键词:慕坎,伏魅族长灵石
记录整理:苏簌
“我等了你四天。”
“主人,他们在那里打了药,我直到刚才药气淡了才能潜进去。”
“赛琳,你知道我找你来做什么吧。”慕坎的声音没有情绪的波动,但语气却明显让对方瑟缩,半天才支吾出口:
“主人,赛琳领罪。”声音虽然抖落,却隐有不甘与怨懑。
慕坎盯了前方半天,突然露出一个神秘的微笑,他随手一指对面的椅子,显然是允许对方坐下,这一举动显然也是大出赛琳的意料。她的声音充满了疑惑与恐惧:
“主人,赛琳领罪。”
“赛琳,如果你有罪,我的罪责岂不是更大。”慕坎依旧带着笑容“虽然你用的方法极端了些,但是却让我顿悟我的责任。十几年的人类生活让我几乎忘了我身上肩负的责任。赛琳,是我愧对你们。”
“主人。”声音哽咽着,抑制不住的激动,“主人,您真的想通了,您真的愿意回去了?”她欣喜若狂的声音:“主人,主人,我来之前顿巴已经准备好了,现在我们有足够的能力赶走那个篡位者,主人,您的护卫队都在等着您回去。”
“赛琳,赛琳。”慕坎好笑的看着前面:“你别激动,虽然我已经准备好了,但是她毕竟是我的妻子,我要按照规矩,为她守足一个哀月。”
“主人,”赛琳的声音一下子没了温度:“主人真的不降罪赛琳?”
慕坎收敛了笑容,叹了一口气:“归根究底,这些都是我自己造成的。赛琳,坐下吧。在人类身躯里寄居了这么多年,我的灵力都下降了,给我说说这些日子的事情,有些我大概猜到了,有些我还不知道。你坐下吧。”
“可是,”赛琳的声音迟疑了一下:“主人,后面那个人”
慕坎看向一直瞧着他的齐浩,扯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容:“你觉得这个地方还有谁能懂伏魅的语言?”
“主人,我多虑了。”赛琳安心下来“主人,三年前灵界召回了人界所有的伏魅,您让顿巴带着我们先装作被抓住遣送回灵界,您用族长灵石的力量能够躲避灵界的搜索,我们回去后虽然立刻被关了起来,但是不到一年的时间,我们中的大部分人都被一直用假身份隐藏的其他的护卫队员的势力解救出来,这几十年他们已经渗透到了高层,我们已经对局势有所控制,就等着您回来带着我们一起解决那个叛徒。”她的声音高昂起来:“但是我们等了您一年,没有任何您的消息。后来顿巴说,一过了今年底,那个叛徒的暂代就满四十年了,届时就可以宣布他成为正式的族长,重找新的族长灵石。我们就决定回到人界来找您。人灵结界我们过不去,直到上个月,我们偶然发现一处通往人界破损的结界,虽然有人在修补,但是我们还是溜了过来。这次我们没有寄附人体,怕引来不必要的麻烦,结果我们终于找到您的时候,发现您居然真的和那个女人在一起,而且那个女人怀孕了。”
赛琳的声音略微尖锐,察觉到自己的失态,她停了一会儿:“主人,您刚才说您的灵力下降,那是因为您居然把族长灵石交给那个女人戴。那具身体您寄居了十多年能够不出现任何差错就是灵石的力量,灵石离开您,要想维持那个身体正常,就会大量耗损您的灵力。”
慕坎点头:“我知道,但是她的身体如果没有灵石镇着,胎儿的灵力会让她枯竭而死。”他屈起食指敲了敲额头,“你们就决定要杀死她,好让我能够拿回灵石。”
“主人,我们认为如果那个女人不死,您是不会回灵界的,而且这么消耗您的灵力,就算拿回族长之石,您的灵力恢复到以前也要一年的时间,所以我们私自决定,他们回到灵界做好接应的准备,让我留下”
“让你留下杀死她。”慕坎替她说完。
一时,诡异的沉默。
慕坎再度叹息:“我说过不会追究了,赛琳你继续说。”他的目光有意无意的瞟过齐浩。
“我附在一个男人身上,下楼的时候按了所有层的电梯,到了下面的时候离开他的身体,后来看到救护车已经到了,来不及再附,就冒险让您看见,从下面重新按了一次,幸好,您的注意力没有在这边。”
“我一点儿都没有注意到,一点儿异象都没有。”慕坎看看自己的双手:“我的灵力的确退化了。”
“那个小孩坏了我的计划,所以我想给他一个教训,但是我回到那里才发现,那个女人居然跟定了他,她身上有族长灵石,那个死去的胎儿本身的灵力足以维持她的魂,两次都被她破坏了。死的人一多,警察进来了,如果让丁大陆他们搅和进来,一定会发现我们回到人界。”
“后来我发觉,那个女人为了让灵力最强,把自己束缚在了楼梯间里,所以我想在外面动手。没想到那天他就直接去了心理中心,我赶过去的时候本来想附在那个老师的身上杀了他,但是,那个女人我附不上。”赛琳声音疑惑,“我在外面试着去附另外一个女人,也没有成功。我觉察到一股很强的灵力在我周围,可是没有看见任何灵体。所以我只能烧了那个放录音带的地方,然后跟着把另一盘录音带也从警察局拿了出来。”
慕坎神色有了些微的变化:“有两个人你附不上?”只有纯阴纯阳和灵性护身符,这也未免太巧了点儿。
“我本来想处理掉那个知情的老师,但她身边居然有灵体保护,我下不了手,我回去的时候,只有那个警察和那个男孩在房间里,所以我附在警察身上把他推了下去。”
“她为了救他,只有把灵石扔给他才能发挥最大的威力,而她这边儿灵石一离开身体,魂魄会立刻散去,所以三儿坠楼被救的同时,她也就魂飞魄散了。”慕坎深深呼出一口气,“我全都明白了。”他脸上现出温柔的笑意,“赛琳,你为我做了这么多,辛苦你了。”
“主人。”赛琳的声音听起来激动的颤抖,“主人,为了您,赛琳什么都愿意做。”
“什么都愿意做,呵呵。”慕坎的笑声爽朗,“来吧。进到这个代用体里面,我们回去拿一些东西。”
“我能和主人用一个寄体?”显然这是极大的荣耀,赛琳兴奋的快要昏倒了,语无伦次:“主人不但不怪罪赛琳,还愿意恩赐赛琳这样的荣耀。”
慕坎笑的更加开怀:“你是我最忠诚的护卫。”
片刻,赛琳的声音充满了惊惧:
“主人,为什么,为什么?”她绝望的嘶吼,“你说我是你最忠诚的护卫。主人。”
慕坎的声音冷酷的能刮下来一片片肉,“我的灵力虽然减退,但是控制住这个代用体还是没有问题。伏魅是最自私凶残的,赛琳,你难道还不明白,我怎么可能在你们设计杀死我的妻子和孩子的时候还会欣然的回去,而不做任何报复。”
他看着齐浩,摊开一直紧握的左手,手心里是一块通体黝黑的石头,“这个交给丁大陆,他会明白的。”石头落在桌上,在白色的桌布上幽幽的放着光芒。
他慢慢的从衣袋里掏出一个密封的瓶子,“我的报复就是这样的。”他打开瓶盖,金银花的气味对伏魅是最敏感的,赛琳疯狂的咆哮:“主人,我是为了您,我是为了您。”
“那么,亲爱的赛琳,就祝你健康。”慕坎笑着张开嘴,一仰而尽。
作者:
狗蛋
时间:
2009-1-5 15:34
十五、
丁大陆在顾民里小区篮球场旁边儿停下来,几个十六七岁的男孩儿大中午的还在太阳地里打篮球,他在旁边的长椅上坐下来,伸直了腿,自从重新回来工作,他已经好久没这么舒服的晒过太阳。
手指摩挲着伏魅的族长之石,他把眼镜摘下来,族长灵石没有任何光芒的,不起眼的卧在手心里,伏魅之主的血脉是维系族长灵石的唯一的灵力来源,慕坎一死,伏魅之主的所有血脉就此终止,族长灵石也渐渐失去它的光华,如果它曾经是一块叱咤风云的灵物,如今的灵力也只能做一个普通的护身符,这也是丁大陆来找郑凯的原因。
齐浩从库索米回来把灵石交给他时,丁大陆知道这是慕坎留下来的最后的消息。封锁在灵石里的信息是他在见赛琳前留下的,他早就抱着必死的决心。丁大陆解开了灵石的封印,慕坎代用体的影像立刻出现在房间里,跟真实的人几乎无二样,但那只是一个记忆的幻象。
“丁大陆,”慕坎淡淡的微笑:“虽然不是第一次打交道,这还是我们第一次见面,我的代用体看起来如何,比你的那副躯壳好看许多吧。我估计你看到这段记忆的时候我已经死了,伏魅族长一枝的血脉到我而终,灵石的灵力也会差不多消耗殆尽,帮我一个小忙,把这块灵石送给三儿,就是郑凯,算作我对他一直没来得及表示的谢意。丁大陆,我在人界四十年,后二十年碰上你,是荣幸也是遗憾。
你一直知道我的存在,却没有象你的前任那样没完没了的骚扰我,这在我想以一个正常人的身份生活在人界的后二十年里很是让我感激。作为对你的感谢,我临死之前最好还是先把这一团糟跟你说清楚,省得你再没有方向的调查下去。
你手里关于伏魅的资料不会太多,伏魅是一个对外封闭的种族,说句客观的话,伏魅的性格是自私凶残虚荣的,一代一代传承下来,越来越糟,我们会为了自己的目的和利益,不惜牺牲其他的种族而不会感到愧疚,所以,尽管几乎所有的伏魅都知道自己一旦附身人类就会造成人类的死亡,可是几千年来这个秘密被保留的很好,知道三年前,人灵两界才知道。如今的伏魅暂代被忠于伏魅之主的人称作叛徒,但是你也许早就猜到了,真正的叛徒是我,伏魅附身的秘密就是我找人交给你的。
五十年前的灵界战争改变了很多固有的东西,伏魅为了从战争中获取好处,也从封闭的空间里走出来掠夺战利品。在战争接近结束的时候,我父亲伏魅之主被暗杀。伏魅一族对于灵界来说,一直都是一个看不见的种族,那是因为我们离开了自己空间的缘故,在我们的空间里,伏魅是有形体的,我的样子就象你看到的这个代用体一样,或许可以说是我五十年前的样子。我父亲被一把涂有毒汁匕首刺死,凶手就是如今的伏魅暂代。那时候我的灵力还不强,在护卫队的保护下仓皇离开灵界,幸运的是我找到了父亲身上的族长灵石,让我能有机会去修炼自己的灵力。暂代放出风声说我是杀父凶手,但是我留在灵界忠诚的护卫也在传播真相,他们当年隐匿下来,准备在我将来能够反击的时候内应。
来到人界的前二十年,我们一直在深山里隐藏,护卫队长顿巴一直都是我的师父,他督促我们日夜修炼,能够有能力有朝一日回到灵界。日子一天天过去,大概过了十几年,深山也有了人类频繁出没,我们索性就到了这里,寄居在各种动物身上在这个城市的角落四处游走。直到我的护卫在为我庆生的时候放纵,我们附在一伙年轻人身上声色犬马的欢庆了一夜,这群人类的死亡引起了你的前任的注意,从那时候他就开始盯上了我。我当时的灵力在灵石的帮助下已经很强,所以和他对峙了几年,丁大陆,没能在那段荒唐的日子碰上你这样的对手是一个遗憾,你的灵力强大的一直诱惑着我想与你真正面对面的对决。可惜你出现的时候,我已经开始厌倦了这样的没完没了和他游戏的日子。所以我躲开顿巴他们,想一个人好好找个地方静一静。那时候我在人界已经待了二十二年。我把自己附在一只跛腿的狗身上,在城市的大街小巷晃荡。
我在那时候见到了我的妻子。她那时只有九岁,扎着一条马尾巴,眼睛大大的,看起来很可爱。她本来在门口坐着,我从她面前走过去,她就在后面追着我,追上了,就把手上的面包掰了好大一块儿放到我鼻子底下。我是一只又脏又臭的跛狗,她就那么抱着我的脑袋说我好可怜,要不要和她回家。我就象被下了蛊,跟着她进了她家。
她爸爸妈妈都是好人,只有好人才能有这样的孩子,他们什么都没说就答应她可以养我,我在她家里待了一年,整整一年,我老老实实的做一条狗,直到顿巴找到我。我和顿巴吵了一天,等我回去的时候,她哭的跟泪人儿一样,我就知道我也永远离不开她了。
伏魅是自私的,我附在狗身上对修炼是要打折扣的,所以我挑选了住在同一个院子里的一个和她年纪相仿的小男孩附身,可以天天和她在一起,也可以继续修炼灵力,其他的护卫顿巴带领着在其他的地方修炼,这是我吵赢顿巴的结果,他们太希望我能回去夺回族长之位。十几年前,人界突然没有了慕坎的任何消息,就象人间蒸发了一样。后面的你能想到,我陪伴她一起长大,我不能稍微离开何振宽的身体,我是带着灵石附身的,真正的何振宽抵不住灵石的灵力,在我进入那一刻就灵魂已经散了。这样的日子一直到了三年前,顿巴他们催我回到灵界,我的灵力已经达到与暂代抗衡的境界,他们忍了四十年,不愿意耽搁下去,顿巴威胁我,如果我不回去,他就会杀死我的妻子。我不能容忍有人拿她的命威胁我,所以我故意在库索米泄漏了我的形迹,果然,沉寂多年的慕坎一下子引起了灵界的注意。大批人类死亡之后,我找人送了那封信给你,告诉你伏魅附身的秘密,你是断不会放纵这样的事情,所以人灵结界限制了伏魅的出入,同盟设置了最严酷的封印惩罚滞留人界一旦被发现的伏魅。
我让顿巴带着护卫队员先回到灵界,作我的内应,一旦伏魅不再引人注意,我就会用族长灵石潜回去,里应外合,他们多年的梦想就会实现。顿巴他们果然很听话的回去了,人灵结界受到了限制,他们就不可能回来,而暂代在代理族长四十年没有任何族长的消息的话,就可以成为新的族长,他们会制作新的族长灵石,我就可以陪着我的妻子安稳的度过后半辈子,守着她,有我们的孩子,幸福快乐的生活。我用手头的当年带出来的伏魅宝物在库索米订做了这个代用体,以备一时之需。所有的一切都是这样在我的计划之中,完美的进行。我和她结婚,我们就像普通人一样工作赚钱养一个小家,天天的日子平凡却让我眷恋。她是我的唯一的主人,我愿意为她做任何事情。我们的孩子一天天在她身体里成长,我甚至都忘了自己不是一个人。
如今她走了,带着我们的孩子离开了,无论灵界还是人界都不再有我留恋的东西,我为她做最后一件事情,就是找到这一切的凶手。她走了之后,我察觉到了另一个伏魅的存在,我不知道是谁,虽然我只能猜出来是那些迫切希望我夺回族长之位的家伙,他们杀了我的妻子和孩子,对他们最大的报复就是让他们眼睁睁的看着我死掉,让他们的希望落空,我很自私吧,我不想去承担那个见鬼的复仇的责任,我父亲未必比如今的暂代好到哪里去,我做族长也不一定会比他强多少。我只要陪着我的妻子和孩子当一个普通人就好,既然他们连这样小小的愿望都要扼杀,那么我会还给他们一个最大的惊喜。
丁大陆,我留下信息不但是给他们看,也是给你看的,我相信你一定能想到办法来到库索米,这也算我一个小小的刁难,毕竟如果你连这个能力都没有,是不配现在坐在这里看我这段最后的记忆。用你们的话来说,就是永别了,我妻子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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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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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1-5 15:34
丁大陆,我留下信息不但是给他们看,也是给你看的,我相信你一定能想到办法来到库索米,这也算我一个小小的刁难,毕竟如果你连这个能力都没有,是不配现在坐在这里看我这段最后的记忆。用你们的话来说,就是永别了,我妻子孩子的魂魄已经散去,我马上就能去追随他们,如果有来世,我希望我能成为一个人,能够再遇到她,也许那就是你们人类的童话里总说的,王子和公主从此过着幸福快乐的生活。“
郑凯远远看见丁大陆,扔下球跑过来,奶奶说丁大陆答应给他找一个护身符,这几天他一到晚上就被那些鬼魂烦的要命。丁大陆把灵石交给他,他已经在灵石上打了一个洞,穿上绳子。郑凯一挂在脖子上,立刻长吁了一口气:“终于踏实了。是林老师跟您说的吧,谢谢您。”丁大陆是打着林弯弯的旗号和郑老太太联系的。
林弯弯,提醒他了,丁大陆笑着和郑凯挥挥手,大步往外走,她家的饭菜味道真不错,况且锦司也是这些年来他第一个觉得中意的女人。也许他该去试试看慕坎所说的爱情是什么样子的。
在他身后,长椅上留下两页纸,那是红络在慕坎妻子的日记里找到的她认为值得一看的东西,复印下来,用红笔勾划出来。
“……孩子一点点的长大了,我能感觉他的心跳,阿宽执意把他的那条护身符让我戴着,他最近脸色苍白,这个傻瓜,真的不知道,很多年前,他喝醉酒时就拉着我给我讲了他的故事……”
“……宝宝踢了他的手,他笑得傻兮兮的象个孩子,这个傻瓜,就算我知道他不是一个人,我也仍然爱他,不管他是谁,来自哪里,以后的日子,我们和孩子一定会快快乐乐的过下去,或许等到我们老的走不动了,我会告诉他我早就知道他不是一个人了,真想看看他那时候的表情,一定很好笑…”
第一个故事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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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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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二、女人不喝酒
一、
林弯弯闲得快要抓狂了。
安全警报一解除,锦司就马上销假回去上班,葬身于资料库大火的所有原始资料得重新汇总整理,忙得见天看不着,大事小事都在客厅的留言本上写着,林弯弯倒是逃过了一劫,以往只要她放假,都会被锦司抓到中心做免费苦力,这次不知道锦司哪根儿神经不对,居然赦免了她。雷霆辞职以后一派休闲自在,白天在房间里蒙头大睡,一到晚上两眼贼贼放光,扛着钓鱼竿一钓一宿,每天早上林弯弯都能在厨房看见一桶活鱼,冰箱贴上压着今天雷大爷想吃红烧清蒸烂炖的。在第四天看到要吃水煮鱼的时候,林弯弯提拉着一把菜刀把雷霆的房门敲的山响。
那天她拿刀威胁雷霆跟她逛了一整天街,买了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然后跑到中心绑了锦司一起去大食堂吃水煮鱼。
“说吧。”吃的差不多见了底儿,锦司往椅子上一靠,慢条斯理的擦着嘴巴。
“说虾米?”林弯弯用筷子在水煮鱼的大盆里不死心的捞啊捞,看看有没有漏网之鱼,嘿,看到了一块,她刚夹住,就听见雷霆说:
“周一,九点起床,十点扫院子 十一点做清蒸鱼,十二点看电视看到下午两点,发呆到下午五点;周二…”
手里的鱼逃得生天,又回到锅底冒充豆芽,林弯弯一把抓过雷霆手里的笔记本:“还真象KGB”,她摇摇头:“轰隆,你的字,啧啧,真够丑的。”
“转移话题者死。”锦司捡起一根筷子就往她脑门上招呼,狠毒的女人,上面有油的,林弯弯抻起一张面巾纸晃悠了几下“投降不许杀。”
“呃”她翻了半天白眼,想了好半天,最后才找到一个合适的说法:“我很不正常。”
“萝卜,你得搞清楚一点,你不正常才是正常。”雷霆耐心的纠正她,“说重点。”
“我发现我能看得懂妖怪的文字。”林弯弯做欲哭无泪状试图使得事件看起来很严重。
“就这?”锦司鼻子里“嗤”了一下,“你是说你就是因为这件事情才每天发呆几小时的?无聊。”
“我说真的啊。”林弯弯寻求雷霆的支持,发现他早就闪到旁边去了。她往桌子上一趴,无力的叹了口气:“那天丁大陆拿来一张纸让那瘟猫认,瘟猫说它不认识,可是我看了那几个字,居然看懂了。难道我也是妖怪?”
两根筷子在她头上用力的敲了一下,力道狠得可以把她敲成痴呆了。锦司看了眼雷霆:“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挺早的,不过有这个概念应该是上大学之后。你呢?”
“我高中才意识到的。”锦司转回头看着还趴在那里郁闷的林弯弯,“行了,别演戏了,你这辈子不用指望靠表演混饭吃。”
林弯弯笑盈盈的爬起来,“你们俩还真没有人性。奇怪啊,为什么连那只瘟猫都看不懂的东西我能看得懂。”
“我问过丁大陆了,象他们这样有特殊能力的人里面有一种人叫通语者,就是能看得懂,听得懂所有人类和非人的语言和文字,你估计就是其中一个,他说这样的人非常少,他找了很多年才发现了一个。”锦司耸耸肩膀,“我发现你奇怪是有一次咱们高中的时候来了一群外国人参观学校,你和他们居然聊天聊得很愉快,我问你什么时候学的法语,你告诉我你说的是英语,我英语再差也知道你说的不是英语。后来我不还拽着你参加了一次电台办的语言角,我就发现不论是哪个语言你都听得懂,而且能很自然的对话,最可怕的就是你居然后来问我,为什么这个语言角大家都说英语,我差点昏倒,也算明白,你能听说各种语言,但是自己却一点意识都没有。”
“我是大概上初中的时候,看见这丫头和一个黑人说话。反正我是什么都没听懂,你不说我都忘了。”雷霆无聊的把餐巾折成纸鹤。“上次郑凯还说他们班里很多人崇拜你要死,估计就是这个,你们那儿不总有外国人参观,估计人家听见你左右开弓,什么都能说才吓到的。”
林弯弯从包里摸出了身份证展示给他们看:“大哥大姐,你们是说我活到二十八岁才发现自己居然有这个本事,而你们早就发现了可是没跟我说?”
锦司耸耸肩膀:“我怎么知道这个这么重要,况且真说出去干什么,把你关起来让人研究?”
“可是我很震惊。”林弯弯用力的强调震惊两个字,可惜另外两个不捧场,已经竟自讨论刚才经过的人是不是某个电影明星。算了,他们不震惊她也没什么可闹腾得,她本来担心怎么说出来这么震撼的消息才能让他们消化,但显然那俩家伙的神经比她还大条。心事一放下,她的注意力立刻被角落里那个美女吸引过去了,那张小桌上坐着三个人,一男一女头挨在一起谈的很愉快,而那个美女就坐在旁边含着笑看着他们,她穿着绿色碎花的裙子,如果穿在她林弯弯身上就土毙了,但美女就是美女,虽然她没有锦司漂亮,但那张精心装扮的脸让人过目不忘。
她把视线拉回到旁边的一男一女身上,女人也长的不错,但是旁边有了一个对照物的情况下那个男人居然目不斜视,真想让她问问他是不是贵姓柳。林弯弯一向很少对别人的事情好奇,所以她欣赏够了美女就转过身来继续捞那块漏网之鱼,雷霆和锦司争论着要在院子里添一个吊床还是一个秋千,为这个都能吵成这样,她往外挪了挪椅子,试图向大众表明她和他们不是一拨的。
椅子腿儿放下的时候压到了一个人的脚,林弯弯马上挑起来:“对不起,对不起。”一抬头,发现是刚才在角落里亲密交谈的男女,男人微微皱了下眉,但还是忍住了,挥挥手表示没事儿就拉着女人的手出去了,林弯弯看见美女跟在后面,侧身站着让她先过去,那女人奇怪的看她一眼,走过去了很远,还回头看了她一眼。林弯弯不好意思的点点头,雷霆按住她的脑袋:“干嘛呢,人家都出去了,你还站了半天,还点头哈腰的。”
“道歉嘛,那个男的真的挺酷的,那俩女的,他就跟那个长的一般的说话,连搭理都不搭理那个美女,菜花,那女的穿得碎花裙子你穿一定好看,去败一条吧。。”林弯弯突然发现他俩的眼神不对了,她小心翼翼的压低声音,“是不是我又看见了什么你们看不见的东西?”
锦司看了雷霆一眼,考虑了一会儿:“那只你说的半黑半白的猫,我和轰隆看到的都是一只普通的超重的姜黄色的大家猫,而刚才你压着人家脚的那个男的身边儿就一个女人,她穿的是条黑色的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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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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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一到开学前,林弯弯一准儿感冒。用锦司的话说,她在潜意识就抗拒该开始上班这件事儿。林弯弯之所以会在毕业之后毫不犹豫的选择当老师绝对就是冲着那两个占了全年四分之一时间的寒暑假,而决定到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普通职高教书唯一的原因就是那个学校就在胡同对面的那条街上。事实上,雷霆常说,不能按照正常人的思维去探究林大小姐的行动,每个诡异的决定背后通常都有一个共同的原因,那就是懒。当然,物以类聚这句话老祖宗不是白说的,他们能这么包容林弯弯的懒是因为在这点上他们俩也不遑多让,谁也别笑话谁。
林弯弯一手擦着鼻子一手在包里摸索着钥匙,身子就势往门上一靠,然后整个人就那么直直的跌了进去。有人在?她从地上爬起来,发现办公室干净了许多。这里以前只有她一个人常用,其他的英语老师都是班主任,有专用的办公室,平时也很少有人来,她乐得自己一个人自在,屋子一直都是乱七八糟的,现在却整洁的让她汗颜。她看向窗下两张并在一起的办公桌,显然新来的很会照顾人,不但把自己的地盘儿收拾的利利索索,连她的也都擦的一尘不染。
“你是林老师?”身后传来的声音温和,林弯弯回过头,看见一张素净的面孔,很眼熟。
“你好,我是新来的老师,我叫谢莱顺。”她把手里的热水瓶放在角落的桌子上,林弯弯目光呆呆的跟着她的动作移动,脑子里面思索以前办公室里有热水瓶这个东西吗?谢莱顺看着她面无表情的样子,看了一眼办公桌,满脸歉意的说:“对不起,我收拾桌子的时候,顺便帮你收拾了,是不是弄乱了你的东西。”
“没有没有。”林弯弯连连摆手,不好意思的笑笑:“我才不好意思,我朋友都说有我在的地方都是猪圈,谢谢你帮我收拾。你好,我叫林弯弯。您也是英语老师?”
谢莱顺走到自己的办公桌前,拿起一个调酒杯晃了晃,“我是新来的教调酒的,张老师暑假出国去了,校长找不到人,就让我来代一学期的课。”她环视了一下办公室,“当老师真好,我想如果这学期我的工作学生满意的话,真希望我能长期留下来。”她侧脸看着林弯弯:“我听说你很厉害,你能说很多种语言。我还以为你是年纪很大的老师,没想到你这么年轻。”
林弯弯吐吐舌头,要不是她终于发现了自己的异能,估计现在会傻傻的愣在这里以为人家在拿自己开涮。等等,她想起来了,谢莱顺就是那天她在大食堂看见的两个女人之一。她伸着脖子用力往她身后看,想看看能不能看见那个穿着碎花裙子的女人。谢莱顺好奇的也往自己身后看看,什么也没有,她探寻的目光看看林弯弯。林弯弯站直身子,尴尬的笑笑,知道对方心里一定在怀疑她是不是大脑有问题了。
她在办公桌后面坐下来,用力掐了手心一下:“林弯弯,正常点儿,不是你看见了几个非人就以为这个世界上妖孽横生。”不过这一切会变得这么奇怪,都是那只瘟猫引起的。自从伏魅的事情了了,那猫就不那么常在她面前晃了,仔细想想,好像这几天都没见过它。上次它说杨真要付她一笔可观的薪水去饭特稀俱乐部的周年庆也没了下文,那笔钱,她打了一个大喷嚏,真是不小的数目。不过,天上每次白白掉馅饼的时候,没确定安全之前,林弯弯从来不去捡,有机会她得问问杨真为什么这么想让她去那个周年庆。
办公室的门被轻轻的敲了几下,她一抬头就看见郑凯在门边探个脑袋进来,看见她笑的很腼腆,“林老师,我奶奶说,谢谢你请人帮忙找了一个护身符,这是她让我给您的,我奶奶的手艺不输给咱们学校的万大厨。”他把手里的盒子往桌子上一放,生怕她拒绝的就转身跑了。丁大陆说这案子结了以后有人留给郑凯一个护身符作纪念,已经打着她的名义送过去了,嘿嘿,好事别人做,好东西她独享。万大厨是学校里教烹饪的厨师,据说年轻的时候曾经获过什么超级大奖,但是怪就怪在他就肯待在学校里教学生,一点儿都不想靠本事去捞大钱。偏偏林弯弯就喜欢这个调调的家伙,所以厚着脸皮专拣万大厨吃饭的时候去蹭饭,最开始人家连好脸色都不肯给她,不过脸皮厚到林弯弯这个程度的,估计除了锦司和雷霆也找不到第四个了,所以只不过一个月万大厨就高举白旗投降,眼睁睁的看着一到饭点儿,林弯弯就端着碗来吃饭,吃过了还要外带回家给另外两个吃,一等万大厨没了课,就死缠在那儿非要学做饭。不过最让他吐血的是等他发现林弯弯很有做菜的天赋打算认真培养她的时候,她敲着饭盆儿拒绝了,额外花功夫去做的事情林弯弯是不会去做的。
小心的打开盒盖,是几个小馅饼,她深深的吸了口气,疑惑的张大眼睛,没香味?难道是感冒的缘故?贴近鼻子再来一次,谢莱顺在对面忍不住笑了,她喝了一口茶,靠在椅子里,“别闻了,的确没味。”
林弯弯从包里抽出向来随身携带的筷子轻轻挑开一个口子,浓郁的香气一下子蹿了出来,要不是她坐着,准得给香一个跟头,连对面的谢莱顺都张着嘴半天才说出一句话:“天,什么这么香?”
林弯弯数了数盒子里面的馅饼,大方的给谢莱顺夹了一个,这香气实在是太诱人了,谢莱顺看着林弯弯流着口水小口小口的品尝着馅饼的样子,也就不客气的咬了一口,一下子她就瞪大了眼睛,林弯弯刚好啃完自己的,对她眨了眨眼睛,然后迅速抱着盒子蹿出门,迫不及待的找万大厨献宝去了。
烹饪教室就在学校的后面,万大厨远远听见脚步声,赶快把手里面的盆往柜子里面一塞,果然,破门而入的就是那个让他头疼的林弯弯,幸好他藏得及时,辛辛苦苦一个暑假做出来的酱菜她要是看到,连吃带拿估计就剩下一个盆儿了。
林弯弯庄重的把盒子放在桌子上,拜神一下小心翼翼的打开,那副神情连万大厨都忍不住探过头去看她鼓弄什么玄虚。
“看在你平常很照顾我的份儿上,我分你一个吃,还剩下六个,回家我们仨一人两个”林弯弯夹出馅饼放在他面前,“再配上你独门密制的酱菜,放锅汤,今天晚上不用做饭了。”
万大厨瞪她,这丫头鼻子真灵,“酱菜这次不给。”他瞟了眼馅饼,虽然林弯弯向来没什么正事,但也没有无聊到搞恶作剧,想必这馅饼大有来头,他接过筷子,小心的挑开一个口子,香气一弥散出来,他拿着筷子的手就开始发抖,这香味,他转身把藏起来的酱菜盆放在林弯弯面前,死死的盯着她。
林弯弯先捞过酱菜盆,然后再捞过盒子,后退了两步,清了清嗓子:“大厨,本来告诉你谁做的无所谓,但是你的表情有点儿恐怖,可不可以等我考虑一下再告诉你。”她在他跳起来的时候转身跑了,万大厨愣愣的看着她被撞的来回晃悠的门,视线又拉回到馅饼上,他在砧板上涂了一层极薄的盐,小心的撕开一小块,把里面的馅儿在盐末儿上轻轻的滚了一圈,然后放到嘴里,眼睛闭上,慢慢的咀嚼着。
林弯弯笑眯眯的偷偷离开窗户,嘿嘿,原来他果然留了一手,万大厨走到窗户边上,看她已经走远了,才吐出来嘴里的馅儿,用清水漱口,也嘿嘿阴笑一声,才把剩下的馅饼放在嘴里。就是这个味道,他再次闭上眼睛回味,孟德里斯神厨的馅饼虽然浪费了一口都可惜,但是能整到林弯弯,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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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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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谢莱顺引起的轰动是林弯弯始料不及的。
万大厨那边暂时不能去了,所以除了上课,她就老老实实的窝在办公室里面,也就顺便见识到了“谢氏台风”。这间办公室只有她一个人的时候,里面可以让蜘蛛悠闲的结网捉蚊子,现在,她叹口气看着被敲的快爆裂开的门,“进来。”
门一开郑凯就探个头进来,他眼睛往谢莱顺空着的座位上一扫,脸上的失望堆的都快掉下来。林弯弯揉揉酸涩的眼睛,往椅背上一靠:“谢老师下午才会过来上课。”
郑凯脸一红,进来在林弯弯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来,“您不是让我问问我奶奶在哪里学的厨艺,我奶奶给我写了个地址让我给您。”他在口袋里摸了半天,终于找到了一张皱巴巴的小纸条,不好意思的干笑了一下。上次那几个馅饼让锦司和雷霆魂不守舍欲罢不能,硬逼着林弯弯去拜师学艺,结果找郑凯一打听,才知道他奶奶的厨艺居然是这十几年才突飞猛进的,早先的那点手艺,直接摇头比较快。不过老太太答应帮她问问能不能去见见那个教做菜的师父。
林弯弯谢过他,小心的把纸条收起来,突然问他:“你觉得哪个女明星最漂亮?”郑凯愣了半天,抓抓脑袋,小心翼翼的问:“林老师,你问这个干嘛?”
“好奇,超级好奇。”
郑凯再抓抓头,使劲儿想了半天,最后才说:“赵薇吧。”
林弯弯下巴往对面的空位一扬,“那谢老师和赵薇谁漂亮?”
怀春小男生,她就没见过这么爱脸红的男孩,不用问了,那副样子足以说明了。她赶快挥挥手放人,再待下去她都怀疑他的脸会渗出血来。
林弯弯往桌子上一趴,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对面的位子,奇怪啊,她看到的谢莱顺分明是一个长相普通的女人,可是在别人眼里居然会天仙化人一样的让男人趋之若鹜。自从正式开始上课之后,这间办公室再也没有安生过,恨不得时时刻刻都有人来找谢老师,连谢莱顺上的课去晚了也会没有座位。真奇怪啊,奇怪到连她这种缺少好奇心的人都忍不住想问问为什么,为什么大食堂她会看见一个美女跟他们在一起,可是锦司和雷霆却看不到?为什么那个男人不理美女,反倒和谢莱顺卿卿我我?为什么谢莱顺分明长相普通,却被那么多人视为美女?
“晕了晕了。”林弯弯站起来走到暖水瓶旁边想给自己冲杯咖啡清醒一下,一拿起来暖水瓶才发现里面没水,说老实话,谢莱顺真是一个不错的人,她不但把办公室打扫的干干净净,连热水都没有缺过,林弯弯在最开始的几天几乎羞惭到死,但事实证明,人是很容易接受现实的,没几天她就心安理得的喝着热水而忽略越来越少冒出来的惭愧。她提起暖瓶,去打水一定要经过烹饪教室,自从上次馅饼事件之后,连吃饭时间她都不往这里跑了。小路在花园前分了岔口,左边是烹饪教室,右边再往里面才是水房,林弯弯到了路口偷眼一瞄正在上课中的烹饪教室,猛地停住了脚步,从敞开的窗户看进去,里面上课的人居然不是万大厨。
天上下红雨了!
林弯弯往烹饪教室走了几步,自从她到这所学校上班,就没看过万大厨请假,每年这家伙都能从校长手里领走一份大大的全勤红包。再走近几步,没错,代课的是另一个烹饪老师,万大厨到底怎么了?她在窗户边上停下来,里面热火朝天的煎炒烹炸,闻味道今天的菜应该是菠萝古老肉。
“张老师,问一下。”她看着代课老师走到这边来赶快招招手:“万大厨生病了?”
“他上周五请假说家里面出了点事情,这个星期的课都是我代。”
林弯弯眼睛瞪得老大,万大厨一直住在学校里,连过年过节都是一个人在学校里待着,她曾经问过他家里的事儿,他说家里早就没别人了。上周五,上周五,没错,就是馅饼事件的第二天,林弯弯连水都没打,转身回了办公室,在书包里翻出那张快烂掉的纸条,上面写着一个地址,下面单起一行,写着“孟氏私家菜”。
就是它了,林弯弯弹弹纸条,自从吃了那个馅饼之后,万大厨就怪异起来,这个地方一定有什么古怪。好在她已经没课了,索性就去这个地方看看到底有什么希奇。她抓起包就往外冲,刚到门边儿,门正好被推开,林弯弯哀号着蹲在地上,她的鼻子,眼泪瞬间涌了上来,她抓住面前人的裤腿,紧张的问:“看我鼻子断了没有?”她仰起头,泪眼婆娑中看见一张艳丽无比的面孔,下一刻,她跳的比兔子还快,这个差点儿摧毁她鼻子的凶手居然是大食堂见到的那个和谢莱顺在一起的女人。
妖孽横生,她居然找上门来了,难道要杀她灭口?林弯弯紧紧攥着书包,幸好她习惯在包里面放一本牛津英汉双解词典,足可以当流星锤使用,关键是妖怪怕流星锤不?只不过一个月的功夫,这女人居然变得更漂亮了,上次林弯弯觉得她看起来比锦司还差点儿,但是现在却是说不出的精致。她脑袋里“蹭蹭蹭”的往外蹦聊斋里面的经典形象,最后定格在画皮上,这女人一定是妖怪。
谢莱顺小心翼翼的靠近她,“林老师,你怎么样?你鼻子流血了。”她从桌上纸巾盒里抽出一张纸巾,面有歉意:“我朋友进来时候忘了先敲门,要不要去医务室看看?”
林弯弯回过神来,听到了关键的一句,“她是你朋友?”
“她是我朋友,今天帮我送东西过来,下午的课需要一些材料学校里没有,我朋友是开酒吧的,她叫陈酿,这位就是林弯弯,我跟你说过的。”
林弯弯没等那个女人靠近就赶快往门外走,“你好,我先去洗洗鼻子,得用冷水冲冲,要不可能”话还没说完她就已经冲了出去,开玩笑,就算她是谢莱顺的朋友,没弄清她是人是妖的时候她不会拿自己的小命去冒险。
出租车在闹市区停了下来,林弯弯才发现为什么觉得这个地址很熟悉,这里就是大食堂后面的街。大食堂是这几年比较红火的家常菜馆,味道相当不错而且价格也还合理,天天午餐晚餐都有排队等号的堆在门口。后面的这条街很清静,连汽车来往的都不多,她抬头看了眼门牌号,67号,一个不起眼的小院子,她在门边找了半天门铃,最后还是放弃的在门上直接拍,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人来开门。
林弯弯觉得眼前一亮,面前这个女人肯定有四十多岁了,虽然没有刻意保养过的痕迹,但可以看出来她年轻的时候长的一定很不错,最让林弯弯喜欢的是她身上那种温和的气息,很有想让人亲近的感觉。连带着的,她的语气也放柔和了,“您好,打扰了,是郑奶奶告诉我的地址。”
女人本来疑惑的脸上立刻现出了然的神色,她让林弯弯进来,“这里的客人一向不多,而且都是熟客,郑奶奶是这里的常客,她说你是她孙子的老师,而且非常喜欢美食。”她把大门关上,林弯弯发现招牌居然是印在大门里面的门板上的,黑色的门板上烫金的五个大字“孟氏私家菜”。
院子里面是一座二层的小楼,院子里闲散的放着几张石桌,一楼整个打通,绿色的观赏植物把空间分成若干个区域,饭桌是普通的木头的,椅子却看起来相当的舒服。空气中弥散着栀子花的香味儿,林弯弯用力的吸吸鼻子,虽然刚刚受过重创,但是她还是闻到了一种奇妙的香味,和馅饼的香味类似,但是却没有香得让人摔一个跟头,淡淡的又牵着你的鼻子走。
女人看着她迷醉的样子,淡淡的笑开了:“我刚做的蛋糕,想来一点不?”
林弯弯猛地点头,客气两个字,对不起,林大小姐不认识。女人引她在一张桌子前坐下:“我叫申楚,你贵姓?”
“林弯弯,我来了大食堂这么多次,居然不知道这里有这样的好地方。”她盯着桌上的蛋糕,显然是刚刚烘烤好,还没有切开。
作者:
狗蛋
时间:
2009-1-5 15:35
“林弯弯,我来了大食堂这么多次,居然不知道这里有这样的好地方。”她盯着桌上的蛋糕,显然是刚刚烘烤好,还没有切开。蛋糕的颜色是诱人的金黄,圆圆的一团,看起来蓬松柔软,坐近了,香气更是若有若无的撩拨你的神经。她再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闭上眼睛:“这气味实在是太”,她停下来,在脑子中寻找最合适的词语来描述,“太有,我不会说,但是我脑子里蹦出一句话来,有朋自远方来。”
申楚脸上的笑意加深了:“你合格了。”
“啊?”林弯弯张大嘴巴,“什么合格了?”
申楚拿刀小心的切开蛋糕,夹心的乳酪一切开就溢散出来,她把一块放在了林弯弯面前的盘子里面,“尽管这里的客人都是熟人推荐的,但是我们每次都要设一个小小的考试,如果对我做的食物没有能准确的体会出我做饭时候的感觉,那么我们会让他对菜品很失望,失望到不会再来一次。做菜对我来说不是谋生的手段,而是一种兴趣,所以我只愿意给真正懂的朋友品尝。”
林弯弯擦擦冷汗,她的运气也未免太好了点儿,不知怎么就冒出了这样一句话来,还居然过了关,她看着申楚把又切了两块蛋糕分别放在盘子里,然后推到桌子的另一端。
她差点儿跳起来,她坐了这么久居然没发现同一张桌子的对面还坐了人,准确点说,是一个人和一只黑白相间的猫。
“好久不见,杨真,好久不见,瘟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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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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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本来以为郑奶奶的馅饼已经是天下绝品,但林弯弯再次深刻的体会到人比人真的会气死人的,申楚做出来的食物不象郑奶奶的那样香的霸道,而是淡淡的,一点一点的抓住你所有的感官,控制你的神经,所有的动作都是下意识中完成的,林弯弯吃完了蛋糕之后很久才发现面前的盘子居然空了,而她依旧不停的用勺子在盘子里做出挖蛋糕的动作,然后一遍一遍的把空气放到嘴里,直到听见明眉的嗤笑声,才算清醒过来。不过这只瘟猫也比她好不到哪里去,胡子上还挂着奶酪。
申楚惊讶的看了她一眼,然后把整盘蛋糕都推给她,林弯弯两眼放光,满脸希冀的问:“能让我打包吗?我的朋友自从吃了郑奶奶的馅饼已经魂不守舍了。如果他们俩发现我自己来吃没给他们打包,我也许今夜就要横尸街头。”那俩没出息的东西,居然从此吃了什么都觉得没味道,要不干嘛就差拿刀逼着她拜师学艺了。申楚犹豫了一下:“林小姐,你要知道孟氏的菜品是不能外带的。”
林弯弯脸上的失望就象亲眼见到天上掉下来一个馅饼,张大嘴巴要接住的时候横里蹿出一条狗来林口夺食,连申楚都反省自己的规矩有多么不合理了。她硬下心肠,“林小姐,不能外带是规矩。”看着她凄楚的表情,一下子走了嘴:“顶多这样,你可以带他们到这里来吃。”她为什么会说这个?申楚愣在那里半天,孟氏私家菜一向是老客人带新客人来,林弯弯自己都是第一次来。
“不公平,申姨。”明眉明晖同声抗议,“为什么那么照顾她嘛。”
“瘟猫你们跟我有仇是吧。”林弯弯瞪了它一眼,看玩笑,要是让他们把到嘴的鸭子给搅飞了,她回去怎么向那俩瘟神交差。
“申姨,绝对不能让她再来,这个女人好坏的,她虐待我们,欺凌幼小。”
“那是你们欠揍,搅人午休。”
申楚在争吵声中迷茫的看着他们,谁能告诉她这是怎么一回事?杨真看戏看的差不多了,提拉起猫颈背的毛,起身走过来“申姨,我们先走了,宴会的事儿你安排好菜单打个电话给我。”他顺手也捞起正在啃第二片蛋糕的林弯弯,“走吧,顺路送你回去。”
“她?”申楚指指林弯弯,“她?”
“如果我们分析不错的话,她应该是个通语者。”杨真看了眼桌上已经被啃的差不离儿的蛋糕,“至于她是不是还有其他的潜能,目前还不得而知,不过至少这个蛋糕对她来说,不是问题。”林弯弯看了眼对面:“杨真你很浪费啊。”刚才申楚切给他的那份蛋糕一动没动,连瘟猫的也只吃了一半。
“你来这里除了吃还有别的目的?”杨真发动车子,林弯弯在后座上托着下巴发呆,明晖明眉缩在角落里,自动保持距离。但是,猫算不如天算,林弯弯的手指还是差点儿点到了它的鼻子尖儿,“退一万步来说,我就算是个通语者,也应该只能听见这只瘟猫说话,为什么我看到的猫的颜色甚至外形都和别人看到的不同?”这个问题困扰她很长时间了,天天和这只猫混在一起的杨真应该是好的提供答案的人选吧。
杨真从后视镜中向后看了她一眼,“说实话,这也是困扰我的一个问题。如果你和丁大陆一样都是有特殊灵力的人,没理由你一直没有任何显示。一般来说,通语者的灵力都很低,除了语言技能外很少有其他方面的长处。事实上,目前还没有几个人能看到明晖明眉的本尊,连我不是因为有了玄石也不可能做到。况且你居然能在第一次吃申姨的食物之后短短的时间内马上清醒,这点就足以让她睡不着觉了。申姨的食物总会让人吃了之后不由自主的沉浸在幻境当中,尤其是第一次吃的人,通常都要在幻境中待上很长一段时间,吃的次数多了,这种情况才会好转,你刚才只不过入境几分钟就马上清醒。”
林弯弯皱紧眉头,“越听越觉得我不正常。”她恶狠狠的瞪了猫一眼:“所有的这一切都是你出现后引出来的。”
“有没有搞错,我们当时不过趴在门口晒太阳,是你自己撞墙的。”他们好赖还救过她一条小命。
“别转移话题。”杨真的口气明示了他耐心有限,“其他的目的。”
“申楚到底是谁?”林弯弯也不兜圈子,“最近发生了一件很奇怪的事情,我觉得和她有关。”
“别瞎说,申姨一直都在家里,很少出门。”明眉“哼”了声,扭过头去。
“反正,我身边的一个人因为和她间接有关的原因不见了。”林弯弯口气淡淡的“是死是活都不知道。”
果然一激就着,猫跳起来,背上的毛竖着,一副发怒的德行,“你胡说,申姨是孟德里斯神厨,她的人品整个非人界都知道。”
“很好,孟德里斯神厨又是什么?”
“你好卑鄙,套我们话。”终于发现自己上当了,猫在座位上气的直蹦,“杨老大,你也不管啦。”
“孟德里斯是非人界的一个种族,人不多,但个个都是厨艺高手,他们每二十年评选一次神厨,这是一项极高的荣誉。申姨当年前击败了众多对手,成为最新一任神厨,后来,申姨因为一些变故不得不离开非人界,我爷爷帮她在人界安顿下来。”
林弯弯脑袋抵在车窗玻璃上,合上眼睛,她思考的时候一向如此,虽然能让她去费心思考的时候并不多。好一会儿她才睁开眼睛,叹扣口气,“我一向懒的管闲事,一点儿也不想找麻烦,但是这件事实在是让我太好奇了。”她往外面瞄了一眼,学校就在对面,她拍拍前座,让杨真把车在路边停下来,看看时间,快到放学的时候了。
“这里停车要开罚单的。”杨真指指外面的交通警示牌,林弯弯轰蚊子挥挥手,反正他看起来就是很有钱的样子,再说又不是罚她。她把车窗打开,趴在那里看着大门口,直到看到谢莱顺走出来,她那个妖怪朋友也在那里,在等着打车。
“你们看看对面的那个女人,是漂亮还是不漂亮?”林弯弯指给杨真,他皱了下眉,她这么神秘兮兮的就是带他来给美女打分?好赖关于她的调查资料他都读过,林弯弯虽然是个无赖的女人,但是绝不会是无聊到这种地步。他看了眼对面,再次皱眉:“你说哪个?”
“笨啊你。我说的是女人,不是女学生。那不就站着”她突然停住,扑过去抓住杨真的领子“你看见的是几个女人?”
“黑色裙子的一个,灰色套装的一个。”杨真自救,把她的爪子掰下来,长吁了一口气,资料还不够完善,这女人力气大到能徒手捏死一个人。
林弯弯感动得快哭了,“快说,哪个长得漂亮?”
杨真又瞄了一眼:“黑色裙子的女人是人间极品,灰色套装的女人很普通。”
“没错,灰色套装的那个女人长的就跟你一样,丢在人堆儿里就找不到。”猫也扒在车窗上,奋力探出一个脑袋,凑热闹的事情怎么能少了他们。
林弯弯一巴掌把它拍回角落哀号,然后转过头继续问杨真:“你把你说的你的那块玄石拿下来再看看。”
杨真犹豫了一下,小心摘下左手尾指上的戒指,上面镶着一块黑的没有一点儿光泽的石头,他小心把玄石放在旁边的座位上,再转过头向外看,他的脸色一怔。
林弯弯看着他的表情,小心翼翼的问:“这回哪个更漂亮?”
“灰色的。”
灰色的是谢莱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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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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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丁大陆摘下眼镜,探询看着对面看报纸得雷霆,再看看厨房里不时探出头来的窃窃私语几句再神秘兮兮瞟他几眼的锦司和林弯弯,终于忍不住问:“她们俩到底在搞什么?看得我都毛毛的。”
雷霆从报纸上方看了他一眼,又接着回去看他的八卦新闻,声音从报纸后面传过来,“她们在商量一件到底要不要告诉你的事情。”
丁大陆戒备的往沙发里面缩了缩,“我可不可以不用知道。”
雷霆这回没抬头,不过声音里明显多了幸灾乐祸的痕迹,“她们不想说的,你怎么也不会知道,她们想告诉你的,你最好老老实实的听。”
丁大陆一把抓下他的报纸,“到底有什么事情你们三个是有秘密的?”
“好问题。”雷霆认真的思索了一下,“她们不知道你的工作单位,我不知道她们的生理期的确切时间。”一只盘子飞过来,落在雷霆刚才坐的地方。
“总之,这是顿鸿门宴,我唯一提醒你的是如果是你能说的就不要等她们把你灌醉了再套话,她们买了一整箱啤酒。”雷霆嘿嘿一笑,跑出去开被敲的山响的大门。
林弯弯端着菜出来的时候才发现家里多了俩蹭饭的,杨挚自从第一次来就脸皮厚的没把自己当外人,不过杨真也来蹭饭实在是出乎她们的意料。她转身回厨房打算再加两个菜,一回头发现杨真跟了进来,他靠在门边儿看了一会儿才说:“你真的打算让丁大陆卷进来。”
林弯弯切菜的手停了一下,迅速的看了他一眼,又回来快速的切菜,就象跟谁较劲一样,直到切完了一把芹菜才闷闷的说:“他们说谢莱顺最近越来越漂亮了。可是我看到的却是越来越灰头土脸的,另外的那个女人又来过几次,她现在才是越来越漂亮。”她把菜扔到锅里,“我喜欢她,她是一个好人,如果丁大陆能帮她最好。”
“那你还犹豫什么?”
“如果”林弯弯用力的扒拉着锅里的菜,声音不大,但是他还是听到了,“如果她们俩都是非人,丁大陆会怎么对待她们?雷霆虽然没有说太多,但是上次的事情里,听说两个伏魅都死了的。我不想让谢莱顺死,她肯定不是坏人,我感觉得到。”
杨真哑然失笑:“你担心了这么久没有行动就是这个原因?”他拍拍脑袋,“第一,谢莱顺绝对是一个人,我已经查过她的背景了;第二,丁大陆做事很有分寸,这么多年了从来没听说过他滥杀无辜。”林弯弯对这个词皱了一下眉,竖着耳朵继续听他说“第三,无论非人在人界犯了什么罪行,都要回到非人界接受审判和盟约的处罚,丁大陆只有监视的权利,没有审判的权利,这是非人同盟和人类之间达成的协议,除非极为危险的时刻,否则都不能随便伤害对方的。”
林弯弯松一口气,她把菜倒在盘子里,“那就好,我就是担心他们会对谢莱顺不利。你吃过了申楚的菜,还居然能吃我们这种家常菜?”
杨真端起盘子:“申姨的菜我已经很多年没吃了,每吃一次头脑就要有几天时间不太清醒。”他端着盘子出去,留下林弯弯在背后发呆,不清醒吗?为什么她没什么怪异的感觉?杨真似乎知道她在想什么,头也不回的说:“你没有怪异的感觉是因为你天天都脑子乱乱的,清不清醒没什么区别。”
丁大陆喝了一口茶,双手握着茶杯,目光盯着前方某个地方,林弯弯和锦司拖着下巴看着他不说话,吃完饭抽签,杨挚和雷霆抽到黑签去刷碗,正好把客厅给他们腾出来。杨真虽然没有向她们俩那么屏着呼吸全神贯注,但是林弯弯肯定他躲在报纸后面竖着耳朵。
“谁?”丁大陆突然问。问的锦司和林弯弯一愣:“什么谁?”
“那个看得出谢莱顺和另外一个女人怪异的人是谁?”丁大陆盯着她们,这俩人没有说实话。
锦司脸不红心不虚的看着他:“就是那只猫啦,它无意中发现的,就告诉萝卜了。”不能让别人知道林弯弯的特殊之处是他们同意让丁大陆卷进这件事情的前提条件,所以一切事情都推到猫身上就好了。
丁大陆意味深长的看着她们,非常确定这不是实话,不过这不是他要追寻的要点,他放过这个话题,明显的看她们松了一口气,杨真在报纸后面叹了一口气,难怪雷霆宁愿出去刷碗也不要留在客厅里,她们俩说谎的部分前后矛盾,居然还沾沾自喜的以为骗过所有的人。
“你能帮她不?”林弯弯脖子都快伸长了,这个丁大陆怎么这么玄虚,就不能给个痛快话。
“我要亲眼看看才能判断,不好说,如果真的是这样,两个人中肯定有一个是非人,不过非人和人类是可以缔结约书的,如果谢莱顺和陈酿的确是缔结过约书,陈酿帮谢莱顺达成某个愿望,而谢莱顺愿意用容貌交换,在没有任何欺诈的基础上,不伤害到其他人类和非人,这就是自愿约书,我们是无权干涉的。总之,我必须亲眼看看她们才行。”
杨真放下报纸,看了眼客厅里的钟,“那就一起去吧。惑水酒吧,谢莱顺工作的地方,她是酒吧的调酒师,你们校长就是在那里发现她的。”
“惑水?”雷霆把刷碗的手套一扔,“等等,我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他走到客厅看电话留言本,快速翻了几页,“没错,雷驰雷骋上周打电话过来说他们乐队周末在这个酒吧表演,还让咱们去看看。”
雷驰雷骋是雷霆的表哥,如果世界上有评比什么人超级不务正业,那这哥俩不用谦虚了,绝对荣登冠亚军宝座,傲视群败家子。两个人继承家业,一个是中医,一个做西医,明明是金饭碗捞钱的行业,可是偏偏喜欢自己弄一个破乐队,一到休息就四处表演,雷霆的外公一见到他们俩就血压升高,直叹家门不幸。
出租车司机还没等杨真报完地址,就咧着嘴打断:“是不是那个死贵的酒吧,最近火着呢。”
所有人的视线全部转向杨真,幸好有这个凯子在,他把杨挚和丁大陆雷霆塞到出租车里让他们先走,一转身发现林弯弯不见了,锦司耸耸肩膀:“买冰淇淋去了,饭后一根,冬夏不断。”果然,杨真在胡同口的杂货店门口看见她整个人都快栽到冰柜里面去,收回目光,锦司一脸算计的盯着他,上次她这么看他,就讹去了一笔十分庞大的医药费。
“你不象这么爱管闲事的人,弯弯也没有什么好图谋的吧。”
“那可说不定。”他看见林弯弯嘴里叼着根冰棍,手里还捧着一枝过来给锦司就转过身拦车,锦司看见他一伸手,“咦”了一声,杨真反射性的把手缩回来,回头看了她一眼,林弯弯马上把脑袋凑过来,看看到底有什么新鲜的,锦司拨开她的脑袋,看见车停下来,就把她塞到车里。
杨真右手给他们拉开车门,左手不着痕迹的放到口袋里。锦司坐进去的一刹那,在他耳边轻轻的说,“有我们在,没人可以伤害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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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惑水酒吧的价目单都印在门口一棵巴西木的叶子上,自己掂量着钱包里的银子够不够你在这里败一夜的,林弯弯估摸上面每种酒水的价格都够她买半个月的菜,可是显然已经提前进入小康的人民群众还不少。相比他们几个土包子,里面的男女估计就是时尚杂志经常提到的引领潮流人士。
帅哥走到哪里都是受欢迎的,杨挚和雷霆就在吧台旁边,身边已经有不请自来的猎艳者,林弯弯踮起脚看了一圈,丁大陆怎么不见了。杨真碰了碰她的手臂,下巴一点右前方,她转过头就看见谢莱顺了。
谢莱顺在学校里经常都穿的中规中矩的套装,脸上的妆非常淡,林弯弯本以为在这里会看到完全颠覆的辣妹形象,可谢莱顺让她失望了,她甚至连浓妆都没有画上,白白净净的一张脸,头发用根皮筋儿往后一勒,身上的衣服居然就是一件普通的套头运动衣,要不是手上的动作花哨的让人目眩,谁也不会相信她会是个酒保。
“丫头。”一只大手落在她的脑袋上,顺势揉乱了她的头发,林弯弯连头都没抬,用力的往面前一只脚上狠狠的一跺,满意的听到一声哀号。雷骋抱着脚痛苦的龇牙咧嘴,“跟锦司学,你会嫁不出去的。”
“是吗?”锦司在他身后面无表情的轻声问,这个女人的声音越柔和说明她越濒临爆发,显然雷骋对此很有心得,见鬼一样一眨眼就跑远了。这小小的骚乱也吸引了谢莱顺的注意,她看向这边,对上林弯弯的目光,笑了一下,林弯弯就跟着锦司走过去了。锦司表情不变,嘴角轻轻抖动,只有林弯弯能听得见,“这个女人真是太美了。”
林弯弯看到的谢莱顺却是容颜灰涩的,很没有精神的样子,她心里叹了口气,希望丁大陆真的能帮到她,丁大陆到底去哪里了,她忍不住再伸着脖子看,这回发现连杨真都不见了。杨挚还在吧台那里泡妞儿,而雷霆,她脑袋转了一圈,看见雷霆在表演台前面坐着,和上面正在休息的雷驰雷骋说话。
“我还以为你不是喜欢来这样地方的人。”谢莱顺从下面拿出来两个杯子,给她们倒上饮料,“柳丁汁,看你们不象喜欢喝酒的人。”
“她喝啤酒都会撒酒疯。锦司,她的朋友。”锦司谢过她,“这家伙回来经常提到你。”
“不喝酒来泡酒吧的人不多。”谢莱顺把吧台上金色的盒子推过来,“既然来了,就帮我抽个签儿吧。”
“抽奖?”林弯弯两眼放光:“一等奖是什么?”
锦司叹口气,看着谢莱顺:“就是这个德行,家教不好。”林弯弯给了她脑袋一下:“不许败坏我的声誉。”
谢莱顺笑了,“我每天晚上只调十杯酒,每半个小时一次,一进门就可以把你的桌位卡扔到这个盒子里面,抽到谁算谁。”
林弯弯失望的伸手进去搅和一下,随便拽出来一个卡片交给谢莱顺,她看了一眼,找过来一个服务生把卡片给她,她们的视线跟着服务生走到一个角落的桌子,那边儿立刻骚动起来,一个女孩儿拿着那张卡片就跑过来,一脸兴奋的问:“真的抽中我了?”谢莱顺轻轻叹口气,点点头:“你想喝什么?”
“我不知道,今天我生日,你能调一杯你喜欢的吗?”
谢莱顺怔了一下,“你生日啊,祝你生日快乐。我知道了,你可以回位子上等着,等一下会请服务生给你送过去。”
女孩往高脚吧座上一坐,身上的粉红色的上衣衬着年轻的脸晶莹剔透,林弯弯哀怨的摸摸自己的脸,再摸摸锦司的,无比伤心的样子:“越发显得咱们老了,面目可憎。”锦司给了她一个大白眼儿,扭过身子去听乐队重新开始演出了。林弯弯趴在吧台上,看着谢莱顺把各种颜色的东西利落的混在一起,眼花缭乱的一串动作,在掌声中将调好的酒推到女孩面前,“生日快乐,这杯酒精的含量很低,女人不要喝酒,尤其是年轻的女孩。”
“你让我想起了欧亨利的小说里面的那个戒酒的故事。”林弯弯好奇的凑过去,“姐姐你是卖酒的,居然告诉客人别喝酒。”
谢莱顺淡淡的笑笑:“你还年轻,女人最好永远不要沾酒这个东西,否则后悔都来不及。”林弯弯嘿嘿一笑,“二十八了还小,都成老梆子了。”她回头环视满眼的年轻女孩“在这里一点儿平衡感都没有。你没感觉吗?”
“二十八岁就在我面前卖老。”谢莱顺嘲笑她:“我都三十了。”
“骗人。”林弯弯一下子坐直,直勾勾的看着她:“怎么可能!我一直以为你比我小的。”
谢莱顺刚要说话,一个服务生过来:“顺子姐,有你电话。”她愣了一下,跟林弯弯打了一下招呼就急匆匆的离开了。
“今天是她生日。”杨真不知道从哪里钻了出来,在她身边的凳子上坐下来,林弯弯歪过头来:“怪不得,刚才听到那个女孩生日的时候她愣了一下。你还打听到什么?她没有家人吗?”
“她父母在三年前去世了,车祸,还有就是三年前本来她都有了一个已经谈婚论嫁的未婚夫,可是不知道什么原因她就离开了这里,我的调查到这里也就中断了,再有记录就是去年她回到这里,在这个酒吧调酒,每天晚上只调十杯,一直到认识了你们的校长,邀请她今年到你们学校教课。”
“听起来很有问题啊,失踪了一年多,丁大陆到底去哪里了?”
杨真摊开手,似笑非笑,“我想他大概正兴奋的蹲在某个角落研究,这个酒吧里到处都有非人的痕迹。”
“你是说,”林弯弯吃惊的瞪大眼睛“你是说这个酒吧里真的有非人?”她急切的左顾右盼:“在哪儿,在哪儿?”
杨真手指一指演出台背后的一张大的壁画,林弯弯眯起眼睛看了半天,“不是李白的《将进酒》吗?这个怎么了?”他身长双腿往后一靠,“在你看来是将进酒,在别人看来那是一幅画,或者叫抽象画,我也只能认出来这是通用文字,但是是什么看不懂。”
林弯弯记起自己的特异功能,叹了口气:“我现在就想,如果有一天我的特异功能没有了,我是不是连英语都教不了了。”
“别傻了,不能教英语你还有别的本事,坑蒙拐骗你很拿手的。”锦司回过头来看了杨真一眼,“反正你也不想要这个,如果哪天一觉醒来发现自己除了中文什么都听不懂了说不定还真就踏实了。”
杨真看了锦司一会儿,半天才说:“我没想过害她的。”
锦司瞟了一眼他的左手,鼻子里哼了一下:“就算想也不一定会成功。”
“停,倒带,重来,我没听懂。”林弯弯把手挡在他们中间,锦司把头扭过去,林弯弯揪着她的辫子又拽回来,“我要解释。”
“等我想清楚了再告诉你。”锦司拽回辫子,恶狠狠的瞪她一眼:“再拉我头发,我就咬死你。”
“我好怕啊。”林弯弯做出发抖的样子,锦司忍不住笑了:“死萝卜,你就耍宝吧。”她突然停住,拽住林弯弯的袖子:“你看。”
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林弯弯看见谢莱顺匆匆的走出一个暗门,然后朝后面走去,在她刚刚转过拐角,一个帽子压的低低的男人立刻起身跟了上去,而后暗门开了,陈酿往酒吧里扫视了一眼,也匆匆往后面走,再后面,是一直不见踪影的丁大陆,象发现了猎物一样,蹑手蹑脚的跟在后面,林弯弯看了眼锦司,两个人也跳下来往后面走,杨真跟在他们后面,路过正跟美女侃的口沫横飞的杨挚,一把拽起来拖了出去。
后面是一条长长的走廊,走廊的尽头是一个小门,林弯弯往走廊里看了一眼,走廊里一个人都没有,她看看后面的杨真杨挚,稍微放了点心,拖着锦司的手,轻手轻脚的往走廊尽头走。到了门口,锦司拍拍胸口,压低声音:“你刚才还敢走那么快,两边都是酒杯,你也不怕碰翻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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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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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1-5 15:35
后面是一条长长的走廊,走廊的尽头是一个小门,林弯弯往走廊里看了一眼,走廊里一个人都没有,她看看后面的杨真杨挚,稍微放了点心,拖着锦司的手,轻手轻脚的往走廊尽头走。到了门口,锦司拍拍胸口,压低声音:“你刚才还敢走那么快,两边都是酒杯,你也不怕碰翻一个?”
林弯弯疑惑的回头看看,仍旧是一条空空的走廊,杨挚轻轻碰了一下她的手臂,没有发出声音,口型却很明显的说了两个字“幻象”。
林弯弯刚要伸手去拉门把手,杨真把她拉开,他犹豫了一下,轻轻的握在把手上,然后小心的把它拉开,开了一条缝,他只看了一眼,就用力把林弯弯抱在怀里,让她的脸紧贴在他的胸前,杨挚慢了一步,刚刚来得及捂住锦司的嘴,锦司惊恐的瞪大眼睛,只那么一秒钟,就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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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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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锦司缓缓的张开眼睛,正对着她的是一张奇怪的画,上面的图案千奇百怪,还有些莫名其妙的符号。她眨眨眼睛,才发现这张画是画在屋顶上的,她把头四处抬起来,发现自己躺在柔软的大沙发上,林弯弯躺在旁边的沙发上,头歪在一边。她为什么会在这里,她扶住脑袋,里面好象是被抽空了一样,一片空白。她和弯弯穿过走廊,杨真打开门,她看到了,一片空白。
怎么会这样,她晃晃脑袋,似乎要把夹在某个缝隙的东西抖落出来,她怎么跑到这里躺着,弯弯还睡得这么沉。她的心猛地一懔,弯弯不可能在陌生的地方睡得这么沉,她爬起来,脚麻的象有针在拼命的扎,她咬着牙,一路爬过去,用力的捏了下林弯弯的脸,她没什么反应,锦司慌了,指甲对着人中用力的掐下去,直到听到她一口气慢慢的出来才放下心来。
她长出了一口气坐在地上,靠着沙发打量着这间屋子,这里显然是一间办公室,不奢华却异常的舒适,她们怎么会跑到这里来呢?
林弯弯揉着脖子哀号了一声:“我的脖子都快断了,怎么回事,咱们怎么在这儿了?菜花?”她记起来了:“菜花你怎么会昏过去的?”
门从外面推开了,雷驰探进来看了一眼,回过头对外面说:“她们醒了。”他笑眯眯的走进来,往她们对面一蹲,先在锦司的手腕上搭了一下,满意的点点头,“你们应该庆幸我和雷骋都有随身携带吃饭家伙的习惯。”再把林弯弯的脑袋按下来看了眼她的脖子:“啧啧,他下手可够重的。”锦司跟着看过去,林弯弯的脖子后面有一道红色的痕迹,象是被重击过。
“谁干的?”锦司的语气轻得几不可闻,雷驰打了个哆嗦,后退几步。林弯弯摸摸自己的脖子,“好疼啊。”她咕咕哝哝的抱怨“要让我知道谁打的,我剥他的皮,抽他的筋。“
门再次被推开,这会儿大家都进来了,雷霆手里拿着一个托盘,上面是两杯冒着热气的东西,往茶几上一放,板着脸俯视着她们两个,一句话都没说,锦司看了林弯弯一眼,再看看雷霆,可以看得出他很生气。雷霆的生气的数量虽然不多,但每次都是保证质量的。她们俩往沙发里面缩缩,然后在心里考虑是不是主动承认错误比较好。
林弯弯用力的回想了一下,然后决定避重就轻,“我错了,我不该拖着锦司去看热闹,万一要有坏人怎么办,这次算我们走运,以后我一定要引以为戒,以免铸成大错……”
“林弯弯!”雷霆的声音已经接近爆发的边缘,好可怕,怪不得人家都说不叫的狗咬人疼,两人有志一同的堵上耳朵,谁好心借给她们一把雨伞啊。
“我什么都记不起来了。”锦司低声的抱怨,“就记得门开了,可是我看见什么了?”
“我什么都没看见,等我推开杨真的时候,我就看见杨挚捂着你的嘴,你昏过去了,”她用力的想,“是他把你打昏的?”她眼睛在屋子里扫视,意图抓到凶手,等她真的看到杨挚的时候,反倒愣住了,他就象刚刚逃难回来一样,一身的狼狈,脖子上有两道明显的掐痕,右眼上一块乌青,这是她造成的吗?她记得自己在突然来的一击前的确是掐住他脖子的。显然答案是“yes”,因为杨挚一接触到她的视线,心有余悸的往后退了好几步。
“锦司看见了些东西昏过去了,你以为是杨挚干的,就疯狂的攻击他,我把你打昏的。”杨真坐在对面的沙发上,好心的给她们解惑,不意外的收到四道杀人的目光,就算情况危急,这两位有仇必报的姑奶奶是不会放过他的。
锦司谄媚的对雷霆笑笑,小心翼翼的接过杯子,是热的可可奶,她嫌恶的放到一边,只有萝卜才喜欢这么甜丝丝的东西,果然旁边传来快乐的轻呼,然后是咕咚咕咚的噪音,她仍旧盯着杨真:“到底我看到了什么东西?为什么会想不起来。”
杨真看了雷霆一眼,才回答她:“你看到的东西对任何一个人来说都是一个噩梦,所以刚才丁大陆把你这段记忆清除了。”
锦司猛地跳起来,只跳起一半又跌回去,忘了腿还麻着,咬牙切齿的挤出一句话:“谁同意的?”
“我,”雷霆脸色还是阴着的,锦司张了张嘴,决定不去招惹他,换一个话题:“到底怎么回事?她们都去那里干什么?丁大陆去干什么?”
“这个问题要先清场。”杨真看了一眼听的如坠雾中的雷驰雷骋一眼。
林弯弯喝光了第一杯,正在打第二杯的主意,丁大陆就推门进来了,身后跟着谢莱顺,她刚要张嘴说话,杨真突然站起来往她这边儿走,吓了她一跳,锦司挡在他前边,“你想干什么?”
“我想看看她脖子地方的伤。”杨真居高临下的看了眼锦司:“我下手的时候忘了力道。”弯下身,装作察看的样子,但是近在跟前的锦司听见他刻意压低的声音:“不想惹麻烦,现在开始一句话都别说。”
林弯弯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他,但显然从刚才他不让她看到门外的情况来看,他应该不会有什么恶意。谢莱顺虽然还是那么憔悴,但是她却觉得她象是刚刚卸下什么重担一样,整个人轻松了不少。她看见雷驰雷骋:“怪不得外面在放舞曲,你们俩都在这里。”
雷驰雷骋是唱着一半歌被雷霆从台上拽下来的,一看到昏迷不醒的锦司和林弯弯他们早就把自己来干什么给忘了,雷骋指着那杯剩下的可可奶说:“让锦司把这杯喝了,压惊的,至于弯弯的脖子,这个药膏外敷,一天两次。”他把药膏给雷霆,然后嬉皮笑脸的对着谢莱顺说:“陈酿姐,小意外,不许扣我们工钱。”
要不是杨真死死的攥着她的手,林弯弯绝对会大叫出声,她终于明白杨真为什么会说刚才那句话,眼前明明是谢莱顺,可是别人看来却是陈酿,如果不想让丁大陆知道更多,她最好还是乖乖的闭嘴。
但是丁大陆还是注意到了,他盯着林弯弯看了好一会儿,才问:“你不舒服吗?”
林弯弯立刻捧着脑袋,一副不堪其累的样子:“我头好晕,我好想睡觉。”就象锦司常说的,如果林弯弯后半辈子打算靠演戏来吃饭,那么她会饿死的。所以尽管大家都看穿了她拙劣的演技,但是毕竟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太多了,也就就坡下驴,雷霆看了眼表:“太晚了,也该回去了。”
走到门口的时候,谢莱顺突然说:“谢莱顺刚才有点儿急事,可能下周赶不回来,林老师你能帮她请一下假吗?我不知道校长的电话,还有,如果可能就再找一个代课老师吧。”
林弯弯顿住脚,认真的问她:“她不会再回来了?”
谢莱顺看了一眼丁大陆:“应该不会了。”她的视线又回到林弯弯的脸上:“谢莱顺说她很喜欢你,可惜相处的时间太短了,真希望能早点认识你。”
林弯弯心里一阵难过,她眼睛直视着谢莱顺的眼睛,“我也很高兴认识她,虽然相处的时间不长,但是我很喜欢她,这个朋友如果有什么困难,我会愿意尽力去帮助她。”她转过身,第一个走出门。
锦司在她身后,欲言又止,她看看紧跟上来的雷霆,两者脸上是相同的疑惑,这是十年来第一次看见林弯弯为外人流泪。
作者:
狗蛋
时间:
2009-1-5 15:35
八、
谢莱顺关掉大厅里的最后一盏灯,屋子里唯一的光线是从窗户那儿透进来的月光。她走到吧台后面,从柜台下面拿出一瓶酒,倒了半杯,啜了一口,一切都结束了。
她不用看镜子就知道自己现在的脸是什么样子,这张脸她已经看了一年多,虽然是当时是长在别人的脸上。值得吗?她呵呵笑出声,眼神凌厉且残忍,值得!
美貌是祸水,至少对她来说是。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她失去的只是容貌,可是获得的,她打量着酒吧,这里的一切都是她的了,连地窖中一箱一箱的酒也是她的。酒,她盯着杯子中的液体,这一切由它开始,就由它结束。
林弯弯一下车就把杨真拉到一边儿嘀咕,雷霆看到杨真从开始就摇头到尾,马上走过去,提着她的衣领就往院里拽,锦司也没有请大家喝茶聊天的打算,利落的打发了闲杂人等,就转身回去三堂会审林弯弯。
不让丁大陆知道林弯弯的特殊之处是他们三人一致的结论,虽然锦司喜欢丁大陆,但还没有到拿林弯弯冒险的地步,至于杨氏兄弟,更要隔离开,什么事情他们一出现,准会变得想当诡异。
“所以,”锦司最后落锤:“你尽量少跟杨家那俩人和猫接触。”
雷霆皱眉:“我看不出杨家兄弟俩对弯弯有什么不利的地方,事实上,今天要不是杨真,那件事你们俩都有份能看到。”
锦司搓搓手臂上的鸡皮疙瘩:“真要是那么恐怖你就别说了,我真怕我做噩梦。不过咱们要走的时候到底出了什么事?萝卜你看到什么了才会哭的?”
“我哪里哭?”林弯弯摸不着头脑,她看看锦司,再看看表情同样严肃的雷霆:“我什么时候哭的?”
“你从那间办公室出来的时候,我看见你脸上有眼泪的。”
“我不知道啊,我是看到了谢莱顺,听她那么说我很难受。”林弯弯抱着膝盖蜷缩在沙发里,“我很喜欢她,所以听她用那种口气说她永远不会再回来了,真的很难过。”
“谢莱顺?等等。”雷霆拦住她,“什么时候冒出来的谢莱顺?不是说她走了吗?”
三个人相互看看对方,再看看时间,锦司跳起来,“我去煮点咖啡,咱们需要对供,我都糊涂了。”
“我去洗澡,菜花你可真重了不少,我把你抱到办公室的时候胳膊差点折了。”雷霆躲过飞刀,跑到自己屋里,林弯弯鬼头鬼脑的张望一下,拿着电话蹲到院子的角落里,偷偷的拨电话。
锦司端着咖啡和点心出来的时候雷霆的头发还滴着水,林弯弯在沙发上拼命的揉着腿,她看见盘子里的蛋糕立刻想起来在申楚那里吃的那块,这几天心里既惦记着万大厨,又想着谢莱顺的事情,居然把这个给忘了。
“我已经找到了做馅饼的那个人,还在那里吃了块蛋糕,绝品啊。明天咱们去吃吧。”林弯弯嫌恶的看了那块蛋糕一眼:“蛋糕比蛋糕,气死蛋糕啊。”
“那些以后再说,那种地方最好也少去,万大厨还没回来吧。”雷霆摇摇头:“这件事情也看起来不象什么好事,先说说谢莱顺,到底怎么回事?”
林弯弯想了一下,“我不是告诉你们,我看到的谢莱顺面貌普通,而陈酿漂亮的不得了对吧,但是你们看到的谢莱顺却是非常漂亮的。最后和丁大陆进来的女人到底什么样子?”
“就是陈酿,长相很普通,脸色不是很好。”
“不对,她还是谢莱顺,你们最后看到的谢莱顺终于和我一直看到的谢莱顺是一样的了。”
“等一下。”锦司打断她,惊讶的瞪着她:“你是说,那个女人是谢莱顺,我在吧台看到的那个漂亮的和最后看到的这个普通的女人是同一个人?”
“我敢肯定,而且杨真也看到了,所以他才会提醒我要是不想让丁大陆发现就不要说话,我虽然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她的脸在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就变化了,但是她的脸在你们的眼里的确是变了。”
“那陈酿去哪里了?”锦司仍旧疑惑:“我们明明看到谢莱顺陈酿和那个男人,还有丁大陆都往后面走。”她转向雷霆:“你是怎么发现我们的?”
“你们刚一离开吧台我就觉得不对劲,就是心里毛毛的,所以我就四处找你们,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一下子就找到后面的那个走廊,我一过去就看见两边都是杯子架,菜花你躺在地上,萝卜掐着杨挚的脖子,杨真想把你们俩拉开,没拉开就把你打昏过去了。不过我没看见谢莱顺和陈酿也没看见丁大陆,我们把你们俩抱到办公室的时候,丁大陆拽着那个女人回来了,他看起来很生气。杨真就说菜花你看到了一些特别不好的东西,让丁大陆帮你清除这段记忆,丁大陆问过我才帮你清除的。后来他就把那个女人带到隔壁的小办公室,我把雷驰雷骋拉过来看看你们怎么样,后面的你们就知道了。”
林弯弯从茶几上拽过一张纸,咬了咬笔头儿,一边念叨一边写:“问题一,谢莱顺和陈酿的脸为什么会换过来换过去?问题二,谢莱顺到底发生过什么事情才会突然失踪一年多。”她抬起头看了一眼他们:“杨真调查过她,三年前她父母都去世了,然后她也没有任何消息的就不见了,去年才又出现的。问题三,那个跟着陈酿出去的男人是谁?”
锦司拍了她一下:“不对,不对,我记得很清楚,那个男人是跟着谢莱顺出去的,陈酿跟在他后面。”
林弯弯继续啃着笔头儿:“这只能说明一件事情,菜花,就是那个时候,谢莱顺和陈酿就已经换过脸了,因为我看到的先出来的的确是陈酿。 问题四,到底门背后发生了什么才会让菜花昏过去,如果不好的镜头指的是杀人,那是谁杀了谁?尸体在什么地方?问题五,丁大陆当时去了什么地方?”她晃了晃手里的纸片,“谁能回答这些问题?杨真还是丁大陆?或者是谢莱顺自己?”
“没有人。”雷霆把纸拿过来揉烂了:“总之,这件事情你不能再参与了,现在太危险了,你就当作没有这回事。”
“可是我觉得谢莱顺会有危险。”林弯弯拽着锦司的袖子:“我和她接触没有那么多,可是我不知道为什么我就很喜欢她,最多这样,我保证,我只是打听,没有你们的同意,我绝对不单独擅自行动,我头一次对别人的事情这么好奇。”
锦司低头看着她,脸上担心和焦虑让林弯弯觉得自己的要求太过分了,雷霆坐过来,手指在她的脸上划了一下,然后举到她眼前:“弯弯,我们觉得,你现在变了很多,今天我都是第二次看到你哭了,我都十多年没看到你哭过了。”
林弯弯愕然的盯着他手指上眼泪,再摸摸自己的脸,真的,她真的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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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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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1-5 15:36
八、
谢莱顺关掉大厅里的最后一盏灯,屋子里唯一的光线是从窗户那儿透进来的月光。她走到吧台后面,从柜台下面拿出一瓶酒,倒了半杯,啜了一口,一切都结束了。
她不用看镜子就知道自己现在的脸是什么样子,这张脸她已经看了一年多,虽然是当时是长在别人的脸上。值得吗?她呵呵笑出声,眼神凌厉且残忍,值得!
美貌是祸水,至少对她来说是。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她失去的只是容貌,可是获得的,她打量着酒吧,这里的一切都是她的了,连地窖中一箱一箱的酒也是她的。酒,她盯着杯子中的液体,这一切由它开始,就由它结束。
林弯弯一下车就把杨真拉到一边儿嘀咕,雷霆看到杨真从开始就摇头到尾,马上走过去,提着她的衣领就往院里拽,锦司也没有请大家喝茶聊天的打算,利落的打发了闲杂人等,就转身回去三堂会审林弯弯。
不让丁大陆知道林弯弯的特殊之处是他们三人一致的结论,虽然锦司喜欢丁大陆,但还没有到拿林弯弯冒险的地步,至于杨氏兄弟,更要隔离开,什么事情他们一出现,准会变得想当诡异。
“所以,”锦司最后落锤:“你尽量少跟杨家那俩人和猫接触。”
雷霆皱眉:“我看不出杨家兄弟俩对弯弯有什么不利的地方,事实上,今天要不是杨真,那件事你们俩都有份能看到。”
锦司搓搓手臂上的鸡皮疙瘩:“真要是那么恐怖你就别说了,我真怕我做噩梦。不过咱们要走的时候到底出了什么事?萝卜你看到什么了才会哭的?”
“我哪里哭?”林弯弯摸不着头脑,她看看锦司,再看看表情同样严肃的雷霆:“我什么时候哭的?”
“你从那间办公室出来的时候,我看见你脸上有眼泪的。”
“我不知道啊,我是看到了谢莱顺,听她那么说我很难受。”林弯弯抱着膝盖蜷缩在沙发里,“我很喜欢她,所以听她用那种口气说她永远不会再回来了,真的很难过。”
“谢莱顺?等等。”雷霆拦住她,“什么时候冒出来的谢莱顺?不是说她走了吗?”
三个人相互看看对方,再看看时间,锦司跳起来,“我去煮点咖啡,咱们需要对供,我都糊涂了。”
“我去洗澡,菜花你可真重了不少,我把你抱到办公室的时候胳膊差点折了。”雷霆躲过飞刀,跑到自己屋里,林弯弯鬼头鬼脑的张望一下,拿着电话蹲到院子的角落里,偷偷的拨电话。
锦司端着咖啡和点心出来的时候雷霆的头发还滴着水,林弯弯在沙发上拼命的揉着腿,她看见盘子里的蛋糕立刻想起来在申楚那里吃的那块,这几天心里既惦记着万大厨,又想着谢莱顺的事情,居然把这个给忘了。
“我已经找到了做馅饼的那个人,还在那里吃了块蛋糕,绝品啊。明天咱们去吃吧。”林弯弯嫌恶的看了那块蛋糕一眼:“蛋糕比蛋糕,气死蛋糕啊。”
“那些以后再说,那种地方最好也少去,万大厨还没回来吧。”雷霆摇摇头:“这件事情也看起来不象什么好事,先说说谢莱顺,到底怎么回事?”
林弯弯想了一下,“我不是告诉你们,我看到的谢莱顺面貌普通,而陈酿漂亮的不得了对吧,但是你们看到的谢莱顺却是非常漂亮的。最后和丁大陆进来的女人到底什么样子?”
“就是陈酿,长相很普通,脸色不是很好。”
“不对,她还是谢莱顺,你们最后看到的谢莱顺终于和我一直看到的谢莱顺是一样的了。”
“等一下。”锦司打断她,惊讶的瞪着她:“你是说,那个女人是谢莱顺,我在吧台看到的那个漂亮的和最后看到的这个普通的女人是同一个人?”
“我敢肯定,而且杨真也看到了,所以他才会提醒我要是不想让丁大陆发现就不要说话,我虽然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她的脸在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就变化了,但是她的脸在你们的眼里的确是变了。”
“那陈酿去哪里了?”锦司仍旧疑惑:“我们明明看到谢莱顺陈酿和那个男人,还有丁大陆都往后面走。”她转向雷霆:“你是怎么发现我们的?”
“你们刚一离开吧台我就觉得不对劲,就是心里毛毛的,所以我就四处找你们,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一下子就找到后面的那个走廊,我一过去就看见两边都是杯子架,菜花你躺在地上,萝卜掐着杨挚的脖子,杨真想把你们俩拉开,没拉开就把你打昏过去了。不过我没看见谢莱顺和陈酿也没看见丁大陆,我们把你们俩抱到办公室的时候,丁大陆拽着那个女人回来了,他看起来很生气。杨真就说菜花你看到了一些特别不好的东西,让丁大陆帮你清除这段记忆,丁大陆问过我才帮你清除的。后来他就把那个女人带到隔壁的小办公室,我把雷驰雷骋拉过来看看你们怎么样,后面的你们就知道了。”
林弯弯从茶几上拽过一张纸,咬了咬笔头儿,一边念叨一边写:“问题一,谢莱顺和陈酿的脸为什么会换过来换过去?问题二,谢莱顺到底发生过什么事情才会突然失踪一年多。”她抬起头看了一眼他们:“杨真调查过她,三年前她父母都去世了,然后她也没有任何消息的就不见了,去年才又出现的。问题三,那个跟着陈酿出去的男人是谁?”
锦司拍了她一下:“不对,不对,我记得很清楚,那个男人是跟着谢莱顺出去的,陈酿跟在他后面。”
林弯弯继续啃着笔头儿:“这只能说明一件事情,菜花,就是那个时候,谢莱顺和陈酿就已经换过脸了,因为我看到的先出来的的确是陈酿。 问题四,到底门背后发生了什么才会让菜花昏过去,如果不好的镜头指的是杀人,那是谁杀了谁?尸体在什么地方?问题五,丁大陆当时去了什么地方?”她晃了晃手里的纸片,“谁能回答这些问题?杨真还是丁大陆?或者是谢莱顺自己?”
“没有人。”雷霆把纸拿过来揉烂了:“总之,这件事情你不能再参与了,现在太危险了,你就当作没有这回事。”
“可是我觉得谢莱顺会有危险。”林弯弯拽着锦司的袖子:“我和她接触没有那么多,可是我不知道为什么我就很喜欢她,最多这样,我保证,我只是打听,没有你们的同意,我绝对不单独擅自行动,我头一次对别人的事情这么好奇。”
锦司低头看着她,脸上担心和焦虑让林弯弯觉得自己的要求太过分了,雷霆坐过来,手指在她的脸上划了一下,然后举到她眼前:“弯弯,我们觉得,你现在变了很多,今天我都是第二次看到你哭了,我都十多年没看到你哭过了。”
林弯弯愕然的盯着他手指上眼泪,再摸摸自己的脸,真的,她真的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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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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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1-5 15:36
九、
谢莱顺不见了.第二天林弯弯和锦司再去惑水的时候发现酒吧没有开门,三三两两的人围着酒吧门口的一块牌子看一阵然后一哄而散,她们挤到前面,那块牌子写着:“店主去火星进货中。”
下一天,再一天,下星期,门口牌子上的字都已经风吹雨打的模糊了,可是惑水还没有开业,林弯弯坐在马路对面酒吧外面的椅子上,手插在大衣兜里,天气已经很冷了,她看看表,已经九点了,再不回去就该被他们俩痛扁。她站起来,把钱扔在桌子上招呼服务生结账,眼角得余光扫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她迅速转过身,这个时候的酒吧街上人来人往,只一下就再也看不见了,不过林弯弯敢肯定,那是万大厨,她没有动,她已经向锦司和雷霆保证过,绝对不会单独涉险。
她竖起大衣的领子,往车站走,一辆车在她身边儿停下来,车窗摇下来,露出一张猫脸,哈,有免费车坐了,她拉开车门钻进去,开车的是杨挚,而后座除了那只瘟猫,还有一个长的好象肯德基爷爷的老头儿,穿着黑色的对襟中式棉袄,笑眯眯的看着她。
“呃,不好意思,我以为是杨真。”林弯弯嘴里说不好意思,还是毫不客气的坐个舒舒服服,这鬼天气,进来了就别想让她出去。肯德基爷爷还是笑眯眯的上下打量她,半天不说话,杨挚看了眼后视镜,忍不住乐了:“你是不是在琢磨炸鸡?”
看来不止她一个人认为他长的象肯德基爷爷,林弯弯摸摸猫的耳朵,突然举起它左看右看,很疑惑的对上它的眼睛:“我是不是眼花了,我怎么觉得你们俩跟以前不一样了?”
她转过头看看老人,“您好,我是林弯弯。”她把猫举到老人眼前,不管它多气急败坏的挣扎:“你看,它的黑白分界线不象以前那么笔直的一条缝了,好像白毛这边儿也长了黑毛,黑毛这边儿也多了白毛。”
“放开我啦。”猫终于挣脱魔爪,躲到老人身后:“爷爷你看啦。她就是这么欺负我们的。”
“我是杨真杨挚的爷爷。”老人脸上表情没什么变化,他伸出手,林弯弯忙伸手去握,老人反过手来看她的手心,那儿有一道细细的红线,“这个红线是疤?”
“上次不小心玻璃划到的,结了痂掉了之后就留着这条线,”林弯弯看着瘟猫面带愧色的往后缩了缩。
“还正好和你这个位置上的掌纹重合啊,爱情线,正好盖住了,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的感情线是红色的。”
肯德基爷爷也看手相?林弯弯摇头:“没有的,我是断掌,我的手上本来就没有感情线。”她不着痕迹的抽回手掌,“怎么没看见杨真?”
“他出差了,”杨挚从后视镜里看她:“你不知道?”
“我怎么会知道?自从上次酒吧就再也没见过他了。”
杨挚神情古怪的看她一眼:“他是查到了谢莱顺的点儿什么东西,才会急急忙忙的去的。”
自从知道杨真真的在帮她查谢莱顺的事情,林弯弯就不去惑水守门了,对这个行为最感激的是锦司和雷霆,他们已经吃了好几天方便面和速冻饺子,再吃下去会因为防腐剂中毒而死的。
“我决定对杨真的印象改观,他还是一个不错的人。”锦司叼着筷子,这大冷的天儿吃火锅实在是很美妙的一件事情,更何况林弯弯的火锅底料一直配的独特,害他们吃了家里的就不能吃外面的火锅了,口感差很多。
“我也早就受不了了,真想不通大冷的天儿还有人天天去酒吧晃。”林弯弯把一把金针菇放进去:“有什么可泡的,天天去不还都一个样。”她搅了搅锅底:“杨真的爷爷看起来好可爱,就象肯德基爷爷,有机会你们一定要看。”
雷霆突然侧耳听了一下:“是不是有人敲门?”
三个人都不说话,果然,又听见了敲门的声音。“咱们该安一个门铃了。”雷霆往外走,到了门口看了眼猫眼儿,才把门打开。
“你这蹭饭的功夫练了多少年了,也太准了。”雷霆侧身让杨真进来,“正说到你,先进来吧。”
杨真手里提着一个箱子,一进屋就往地上一扔,脱掉大衣就坐在桌子边儿上,锦司拿了一副碗筷给他,“你不会刚回来吧?”
杨真顾不上说话,先吃了好几口,才算是把胃里的寒气驱出去,“天气不好,飞机晚点,没吃饭。”干净利落的说完就接着吃,林弯弯满怀期待的看了眼他,再看看地上的箱子,“你找到谢莱顺了?”
“不算,不过好赖能回答你一个问题了。”杨真看到锅里居然还有一半的螃蟹,伸筷子捞了上来,雷霆倒抽一口凉气,“啊呀,最大的一个被他捞走了。”
“哪个问题?”
“谢莱顺为什么会失踪一年多。”杨真扔下这一句就开始和雷霆拼抢锅中的好料,也不管锦司和林弯弯心痒痒的等着答案,显然没吃饱前他是不会说的。雷霆瞄了一眼锅里,“萝卜,还有螃蟹不?”
“对啊,这天哪儿来的螃蟹?”锦司抬头:“味道还真不赖。”
林弯弯张大嘴巴瞪着他们,“这螃蟹不是你们买的?”她跳起来打掉他们手里的筷子,“别吃了。”她站起来就往厨房跑,一会儿就提拉着一个铁丝篓回来,“别开玩笑,这个真的不是你们买了放在厨房的?”
“送我去医院。”雷霆突然站起来,手捂着胃,“救命啊。”他往后踉跄几步,倒在沙发上,锦司和林弯弯大惊失色的跑过去:“雷霆?”
杨真往后靠到椅子上,怨恨的瞪了一眼火锅:“装的。”
锦司仔细看了一眼,用力给了他一拳:“成全你,打你到你妈都认不出来。”雷霆这回真的捂着肚子站起来,锦司的功夫不是白练的,他哀号着回到桌子边儿,看了眼里面的东西,“还能吃吗?”
林弯弯把锅子端起来,“不能吃了,会不会有问题?”她担心的瞄了两眼锦司和雷霆,“要不要去医院?”
杨真把篓子翻来覆去的看,“非人的气息,倒不一定是有毒的。”
林弯弯连锅带汤装进塑料袋里,一起扔,“我以为你们谁买的放在厨房,我还说怎么这天儿还有这么新鲜的螃蟹,我再做点儿菜吧。到底会是谁放的螃蟹?杨真,你先说你都找到什么了?”
连雷霆和锦司都抱着饼干盒子拉着小板凳一起坐到厨房门口,杨真把刚才扔到地上的箱子拽过来,拿出一个像框举给她看,照片上是两个甜甜蜜蜜拥抱在一起的两个人,锦司指着那个女孩,“这个到底是谁?谢莱顺还是陈酿?”
“这个是三四年前的照片,她是谢莱顺。这个男人叫徐江,三年前他是谢莱顺的未婚夫。”
“怎么了?”林弯弯突然冲过来,却不是冲向他,杨真转过头,在他旁边,锦司和杨真两个人扭打在一起。
“杀死他。”两人的眼神空洞,机械的重复着,手指用力的掐向对方,杨真只愣了一下,用力的两下击昏他们。
林弯弯手用力的捏紧,关节泛白,她气得发抖,“要是让我知道是谁伤到他们,我会让他后悔活着。”
杨真见过这样的表情,上次林弯弯看到锦司昏倒的时候,差点儿掐死杨挚,他犹豫了一下,没有告诉她,用食物控制人的思维,是孟德里斯一族的绝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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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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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出来晃人物检索表:雷霆、锦司、林弯弯
特殊事务司:(5人)
丁大陆
郑爽
苏簌
齐浩
余红络
饭特稀俱乐部(目前五人,未来会多几个)
肯德基爷爷
杨真
杨挚
明晖*明眉
左崖
闲杂人等:
郑凯(还会多出现几次)
雷驰
雷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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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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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1-5 15:36
十、
孟德里斯一族一直都有靠食物操纵别人思维的能力,能力的大小跟个人的修为有很大关系,孟德里斯神厨自然是这方面的个中好手。林弯弯连申楚的蛋糕也不过就是迷惑了两三分钟,杨真一点儿不奇怪她吃了螃蟹也没有什么异常的地方。不过锦司和雷霆也能这么快恢复,实在有些出乎意料,他们几乎是一清醒过来,就已经恢复了神智。
雷霆蹲在垃圾袋前面仔细的翻看还没来得及吃完的螃蟹,真是奇妙,还居然有人能够用食物控制人的思维。锦司从背后踹了他一脚,刚才雷霆的体力占绝对优势,她脖子上留下了一道儿红印。她用冰毛巾敷着脖子,一边儿打着哆嗦一边儿跟林弯弯说:“你不许再管这件事情了,不管什么谢莱顺,还是陈酿,还是什么孟德里斯神厨,统统不关你的事情,你就老老实实的当作没发生过这件事情。”
林弯弯暴怒的一拍桌子,一掌拍下去手震的生疼,她抱着手跳脚:“不管?哼,姑奶奶管定了,害人都敢害到家里来,这事情我一定要管,让我查到谁是送螃蟹的,我就剥她的皮,抽她的筋。”居然主意打到他们身上,就别怪她心狠手辣了。
雷霆站起来拍拍她的脑袋:“弯弯,这次没发生什么事情就算了,这些非人不是拳脚就能对付的,他们在暗我们在明,如果真卯起来,吃亏的一定是我们。”
“不同意。”杨真不紧不慢的加入进来:“要知道,这次是侥幸,你们不可能对每种食物都检查好了再吃,只要有一点儿疏忽,就有可能还有第二次,第二次运气不会这么好,虽然弯弯对这些食物没什么反应,但一旦真的控制了你们,她一个人根本不可能应付。”
锦司揉着脖子,在沙发上坐下来,手指在沙发扶手上无意识的敲着,这是她思考时候的惯常动作,林弯弯不由自主的屏住呼吸,等着她的意见。杨真说的的确在理,他们的规矩向来都是两人同意就可以通过。她期待的蹲在沙发前面,锦司手指头最后一下,然后一本正经的俯视着林弯弯:“我有几个条件,你做到了我就同意。”
林弯弯长吁了一口气,憋得她都快窒息了,“你说说看。”
“第一,这件事情无论你有什么动作,至少我或者雷霆任何一个人在你身边儿,你单独一个人的时候,就算谢莱顺在你面前,你也不能做任何事情。第二,关于这件事情的任何决定必须咱们三个人一致通过,一个人不同意,什么事情都不算数。第三,一旦你的人身出了危险,这件事情就永远不许再查下去。“
林弯弯心里盘算了半天,加了一条:“如果杨真在,可以不?”
锦司看了杨真一会儿:“我还不太信任他。”她征询的目光看向雷霆,雷霆看了眼一连期待的林弯弯,看了看面无表情的杨真,再看看仍旧一脸质疑的锦司,往后退了两步,“我不表态行不,你们看起来都很严肃。”
“三秒钟你不决定,我就揍你,然后把照片传真给你妈妈看,看她认得出你不。”锦司瞄了一眼表:“一”
“停,我先要知道你为什么不信任杨真。”雷霆一口气说完,夸张的喘着:“理由。”
“他的左手很怪异。”锦司盯着杨真,连林弯弯都把头转过去了,那天去惑水之前锦司就是看见了他的手态度才一下变了的,这几天乱七八糟的,她都忘了这件事情。杨真看了她一眼,“我可以把我手的事情告诉你们,但是。”他一指林弯弯,“她要清场。”
“抗议。”林弯弯跳起来,“我有权知道。”
“抗议无效。”锦司和雷霆难得的异口同声,下一刻,林弯弯就被踹到院子里冻着,她在院子里跑了几圈,对着手呵了口气,“至少给我件大衣嘛。。”她仰起头,对着天空伸出手:“天啊,掉一条毯子下来给我吧。等一下,如果你真这么灵,那还是掉下来一箱子钱吧。”
“受不了你。”锦司打开门“进来吧。我们同意了,有杨真在,你也可以行动。”
“哼,我抗议你们这种可耻的行为,我不要进去。”林弯弯把脑袋往旁边一转,不能看门,越看越冷。
“要不要进来随你,雷霆在炒米饭,来晚了就没得吃了。”锦司转身进屋,果然,林弯弯一个箭步就蹿了进来,炒米饭是雷霆做的最好的东西,平时大爷很少下厨,难得吃到啊。何苦为了和这两个没良心的怄气,就放过一顿美食。
林弯弯缩在沙发里,眼睛一个劲儿的瞄杨真的手,他也是故意的,就是不让她看清楚,他弯腰从带来的箱子里拿出一支录音笔给她:“这是我和徐江的谈话,你有时间可以仔细听,我先说一个大概。”
锦司递给她一杯热茶,在她身边坐下来,瞄了一眼,雷霆的箱子里还有几张谢莱顺和徐江的照片,有一张还是结婚照。
“谢莱顺和徐江大学的时候认识的,他们原本打算毕业之后就结婚,但是当时正好连着两年是他们的本命年,徐江的母亲很迷信,他们家那个地方有个说法,本命年是不能结婚的,谢莱顺的本命年刚过,徐江的母亲就去世了,当时徐江很难过,他自幼丧父,是母亲一个人拉扯大的,所以谢莱顺也尊重徐江的意见,为他母亲守孝三年,婚期一直拖到三年前,他们都商量好了日期,也拍好了婚纱照,连结婚请柬都发出去了。”杨真从箱子里找到一张红色的请柬,“徐江先生和谢莱顺女士新婚大喜”,林弯弯接过去,日期是三年前,她心里一阵难过,“到底发生了什么?”
“婚礼前一个星期,谢莱顺部门的同事一起去KTV唱歌,谢莱顺的酒里被同事下了药,那天她被三个同事强暴了。”
锦司抽了一口气,看了眼林弯弯,她脸上都是泪水,她抽了一张纸递给她,林弯弯紧紧攥着手:“难道当时没人制止?”
“当时谢莱顺喝了酒就觉得头晕,别的同事想她睡一会儿就好了,而且谢莱顺很漂亮,你知道漂亮的女人在女同事当中总是会被可以忽略的,更何况当时谢莱顺马上就要升职,她难免会被孤立。所以女同事走的时候,没人想着去叫一下她。”
“那三个男人把她留在KTV包房,包房的服务生发现后没有报警,就是赶快把她送到医院,到了医院才发现当时谢莱顺怀孕一个月,孩子已经保不住了,KTV经理打电话联系家里人时候只有谢莱顺的父母在,他们听说她在医院,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就赶快到楼下打车,结果刚一出小区过马路的时候就被一辆车撞到了,两个老人都是当场毙命,到死也不知道她出了什么事情。”
“两个老人的后事是徐江办的,当时瞒住了谢莱顺,生怕她受不了刺激,但是谢莱顺还是知道了,不过后面到底发生了什么,我现在还不清楚,因为徐江直到现在一直以为谢莱顺已经死了。”
“可是我们明明看见她。”林弯弯愕然的看着他:“你不也说她是个人,如果是别的什么,怎么会”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明眉明晖都能感觉到谢莱顺的气息,她应该是人,可是徐江说他亲眼看着谢莱顺从医院的大楼上跳下来,摔死在他面前,他现在还保留着谢莱顺的骨灰盒。”
“我有一个问题。”雷霆把锅端出来放在餐桌上,“他为什么会跟一个陌生人说这么多隐私?”
杨真脸上一点不自在,“事实上,我使用了点儿手段,能够把他记忆最深处的东西唤醒。”
“催眠?”锦司都快肃然起敬了,催眠一直都是她攻克不了的难题。
“类似,但是催眠得到的结果不一定准确,有时候可能是当事人已经刻意修饰过的细节,但是我用的方法,让他一点隐瞒都不会有。”杨真把箱子合上,“为什么徐江会认为谢莱顺死了只有她本人才知道,不过照酒吧看到的幻象来看,也许他看到的是幻象也说不定。”
雷霆转身把汤盆也端了出来,招呼他们过来吃饭,几个人拿起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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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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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1-5 15:36
雷霆转身把汤盆也端了出来,招呼他们过来吃饭,几个人拿起筷子,林弯弯突然看了眼雷霆:“你用的是冰箱里的鸡蛋吧。那是我上周买的,应该没有问题。”
杨真给自己盛好饭:“他应该想不到螃蟹会失手,大概不会把主意打到你的鸡蛋上去。”
锦司端起碗端详了一下,虽然看不出什么,但是要看看才放心的把嘴里扒拉,她吃了几口,想起什么似的:“那咱们怎么调查这件事情?”
“你就别管了,我每天都会给你汇报一次,你现在手里的那个项目别分心,都已经筹划了这么久了,轰隆也要上班的,所以这件事情就交给我和杨真得了。”
杨真看了雷霆一眼:“你不是辞职了?”
“现在在律所,同学开的。”雷霆给他们盛了汤:“杨真,你看着点儿她,别让她有危险。”
“不会,我发誓,我一个人的时候绝对不会做任何危险的事情。”林弯弯一本正经的把手举起来,“放心,我不会去找危险的。”
“嗯,多年事实证明,你从来没有去找过危险,但是你有吸引危险的潜质。”锦司哼了一声,“所以你还是给我把招子放亮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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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什么问题要问吗?”林弯弯笑的肌肉都僵硬了,k,哪有那么多问题,合作不合作一句话不就完了。
那个最难缠的头儿嘟囔了一句什么,她深呼吸一口,就他事多,“厨师班,当然有,我们的老师都是最好的。”
那人怀疑的看了她一眼,问:“我听说你们学校有个老师曾经凭借一道佛跳墙拿过厨师大赛金奖?”
林弯弯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但心脏猛的跳漏了一拍,万大厨为了诓她学艺,曾经厚着脸皮吹嘘过自己的丰功伟绩,但是她当时记得很清楚,万大厨说过,那是很多年前的事情,大家顶多隐隐记得有这么个比赛,但是因为比赛是封闭进行的,除了当年的评委,谁都不知道他最后的菜式是什么。她不着痕迹的打量一下这个人,年纪不象大到能参加那么多年前的比赛,她犹豫了一下,“我们学校的老师获奖的很多,但是好像没听说过这么一位。”万大厨身份不明,她不能冒险。
那个人意味深长的看了她好一会儿,没有继续追问,林弯弯赶快把他们引到办公室,后面的估计那个翻译就搞定了,她装作头晕,跟校长说了一声就赶快撤了。
一走进自己的办公室,林弯弯的汗毛又竖了起来,非常不对,有人来过。虽然墙角的蜘蛛地上的尘土角落里的废纸没有任何变化,但是她肯定有人来过。门锁的好好的,屋子里除了书和电脑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她的视线落在自己的包上,就是这里不对劲儿。
把包里的东西都倒出来,一样一样放回到该在的位子,都在,她疑惑的再看一眼,钱包梳子效率手册纸巾一样都不少,可是那种怪异的感觉还是在。电话一响把她吓了一跳,手忙脚乱的接过来,是杨真的,他的声音很急,劈头就问:“你在哪儿?”
林弯弯记起校长逮到她之前,她正打算去杨真那儿,算算时间也够久,杨真以为她出了什么事情。
“我在办公室,刚才被校长逮到了。我马上就去找你。”
杨真松了一口气,“不用了,你就乖乖等在学校,我马上过去接你。”这要是林弯弯出了什么事情,雷霆锦司俩不得把他剁了,“你等着啊,千万别乱走。”
林弯弯应了一声,心里还在盘算什么地方不对劲儿,突然啊了一声,杨真那边紧张的吼:“怎么了?”
林弯弯顾不上理他,在书包里一阵翻腾,的确少了东西,少了郑凯奶奶写给她的有孟氏私家菜的地址的纸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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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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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1-5 15:37
十二、
林弯弯站在校门口等杨真过来,她心里有一种不踏实的感觉,什么人会不留下任何马脚的偷溜进她的办公室不着痕迹的偷走那张字条?会是万大厨吗?为什么要偷偷拿走?她探头再看看左边的路,连杨真的影子都没有。站的累了,索性蹲了下来,托着下巴,旁边的狗抽动着鼻子凑过来,在她身边儿蹭来蹭去。林弯弯一巴掌把它肥硕的大脑袋推开,这时候她听见身后有人说:“啧啧,这狗做花江狗肉一定不错。”
听懂这句话的不只有林弯弯,胖狗呜呜呜的哀鸣了两声夹着尾巴逃命去了。林弯弯没有抬头,这个声音是那个难缠的洋鬼子的,从刚才林弯弯跟他打交道的经验来看,这个男人脸上写了两个大字:“麻烦”。麻烦的人从来都不在她打交道的范围内,所以林弯弯仍旧蹲在那里一声不吭,希望这个人识相点儿自己摸摸鼻子走人。但显然没有洋鬼子没有开化到懂得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他也蹲了下来,蹲在林弯弯的对面,看了她好一会儿,从口袋里拿出一包口香糖,“来点儿?”
“我妈妈不让我吃陌生人的东西。”林弯弯仔细的看那块口香糖,很怪异,看起来象是价值不菲的高档品,和他的身份看起来很配,她瞄了眼他的衣服,虽然她不认识什么名牌,但是可以断定,这件衣服够她家半年菜钱的。林弯弯突然记起前两天看的娱乐八卦说一个败家子的名片都是纯金的瑞士卡片军刀,不知道这个人是不是也烧包到这个程度。
“你到底是谁?”她再瞄他两眼,大概四十岁的年纪,长的一张日耳曼人的脸,看起来一副精明的样子,不像是那种无聊到在大街上随便看见只狗就盘算吃狗肉的人。
那人在口袋里找了半天,找出一个名片夹,他看了眼她,从中间抽了一张给她,林弯弯接过来看了一眼“瑞士酒店公关培训中心研究所 Dr. Freud. T. Cook”,做这行都有博士了?她把名片还给他,耸耸肩:“名片看起来很高级,留给更需要的人,对我们学校满意吗?有合作的意向吗?”既然校长那老头儿那么想得到这份合作项目,她作为该校的员工,也该意思意思关心一下。
“我还以为你不关心这个。”他也没什么惊讶的,似乎天天都有人把他的名片退回来一样,把名片塞回到名片夹:“如果你关心,就不会对我这个有决策权的人这么不冷不热的。”
“呃,这样?”林弯弯扬起眉:“我应该抱着你的大腿,目光殷切的崇拜的仰视你,合作是互惠的,你们又不是来做慈善项目的,没好处的事情你们会做?我们学校又不差,不选择我们是你们不懂行。”她存心跟他卯上了,这个人跑到外面蹲着绝对不会只是想给她一块口香糖,到底他存什么心,等着看就知道了。
果然,他也不兜圈子,很痛快的说:“我问了一下,你们这里的确有个大厨师曾经得过大奖,而且校长说,你跟他很熟。”
冲着万大厨来的。林弯弯目光严厉起来,“那又如何?”
Cook站起来,揉揉有些发麻的腿,“我是他的一个老朋友,找了他很久,可惜校长说他请了几个星期的假了。你没有什么他的消息?”
林弯弯仰起头,看着他的脸好一会儿:“没有,我不知道,我也在找他,因为我很担心他。”
“担心?”他疑惑的看着她“担心什么?”
“有来历不明的人来找他,我能不担心吗?”林弯弯绽开一个笑脸:“中国人有句老话,吃人嘴短。”她看见Cook的脸色变了变:“他让我蹭吃蹭喝这几年,如果他有什么要我帮忙的,我一定不会拒绝,或者,”她笑眯眯的补充:“一定不会太生硬的拒绝。”
杨真赶到的时候就看见这样的一幕,林弯弯蹲在地上,她对面站着一个高大的外国人,他把车停在路边,从车里钻出来,“什么事?”
“我们在研究狗肉的做法。”林弯弯站起来,腿麻得真不像话,她揉了揉腿,不行了,年纪大了,以前军训的时候蹲个半个小时都没什么,现在就跟要了老命一样,杨真好心的扶着她坐到车里,林弯弯打开车窗,对Cook说:“我相信你认识他,你们连起名字都是一路的,我虽然不知道他是不是躲你才跑的,不过你看起来绝对不象是他的朋友,倒象是来找麻烦的。”
Cook把手插在口袋里,颇有兴趣的看着她:“我的确是找麻烦来的,那就看看咱们谁先找到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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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真歪头看了眼林弯弯,“现在我知道锦司那句话的意思了,你的确是一个吸引麻烦的好手。”他从观后镜向后看,那个老外还站在门口。
林弯弯看他到红灯掉头,疑惑的问:“我们不是去大食堂?”
杨真摇头:“我们现在回家,你发现的及时,左崖在外面拦住了申姨。不过孟氏私家菜已经不能待了,有人曾经想强行闯入。现在申姨暂时待在我家里,直到确定安全。”
林弯弯看了他好一会儿,然后摇摇头:“杨真,虽然我聪明无比智慧非凡,但是我没听懂。”
杨真失笑:“我忘了,这么说吧,当年申姨因为不得已的原因向我爷爷求助,希望能够找一个不被同族人发现的地方居住。我爷爷找到了一个地方,同时请人在这个地方做了一个保护结界,这个结界对人没有什么影响,但是只要一有非人试图进入就会自动设置迷宫,用各种幻象和符咒把它困在里面,让我们有足够的时间把申姨妥善安置。这个地方就是你上次去的孟氏私家菜的小院子,所以接到你的电话,我就让左崖赶快去救申姨,结果在外面就碰上了她,但是之后不久,孟氏私家菜的闯入警报就响了。”他把车拐进胡同,速度缓慢的转了几个弯,在家门口停下来。
林弯弯下车对着大门皱眉,“你们就不能清理一下大门,脏成这样居委会的老太太居然不找你们。”杨真在门上叩了一下,“这门在任何人眼里都是干净的,除了咱们。”
林弯弯张了张嘴巴,最后还是放弃了,算了,她也应该习惯了看到东西和别人不一样这回事,大门照旧开的悄无声息,林弯弯进去先看门后,除了第一次左崖站在门后,其他的时间大门都是自己开的,这次也不例外。
半只黑猫嗖的一下从里面钻出来,熟练的两下就爬到杨真的肩膀上,低着头看林弯弯,“你又来了,你一来就没有好事。看吧,你才到申姨那里一次,那里就出问题了。”
林弯弯懒得理它,手下败猫就让它嚣张一下,她熟门熟路的摸到客厅。肯德基爷爷笑眯眯的看着她:“弯弯你来了。”
这老头儿似乎第一次见她就挺喜欢她的,气得明眉明晖跳脚,他们原本指望爷爷回来能和他们同仇敌忾的整治林弯弯,林弯弯对陌生人向来都有戒心,但是看到居然能让这只瘟猫气成这样,索性就对肯德基爷爷格外的好,嘿嘿,能够损人利己的事情林弯弯向来做得开心,损人不利己的事情她也是不会放过的。
申楚坐在沙发的另一头,面前的绿茶的热气袅袅蒸腾,她似乎没有察觉林弯弯进来,兀自盯着那杯茶,她脚边放着一个篮子,里面有一个白白胖胖的大萝卜,还有几把看起来就很新鲜的蔬菜。林弯弯没有打搅她,提拉着赖在小沙发上的白猫的颈毛往后一扔,自己在沙发上坐下来。明眉一个空翻,落在地上,全身的毛都竖了起来,她一起一落蹿到肯德基爷爷旁边,大声的抗议:“爷爷你看她,她老欺负我们。”聪明人都不会介入到这种情况,肯德基爷爷呵呵干笑两声,赶快转移话题:“弯弯,刚才杨真说有人从你包里拿走了写着地址的字条,你心里有没有谱是谁干的?”
“我大概有一个猜测,但是不太确定。”林弯弯谢过给她端来茶的左崖,突然“咦”了一声,左崖好像也变了,说不出哪里有变化,但是她就是有这种感觉。左崖不解的看她,林弯弯皱着眉歪着脑袋看了半天,才说:“我觉得你和这只瘟猫都有点儿和以前不一样的感觉。”左崖放下心来,神情和悦了不少,“你眼睛果然尖,再过一段时间会更明显。”
林弯弯觉得两只乌鸦在眼前翩翩飞过,他们就不能说点儿她能听得明白的话,算了,甩甩脑袋,把注意力重新放在申楚身上。她已经发呆完毕,捧着茶杯,温和的看着她笑:“通语者很难见,你是我这么多年来见到的第一个。”
“我活了这么大才知道原来这个世界上还有用食物操纵别人思维的。”林弯弯的脸色很不好看。申楚疑惑的问:“孟德里斯一族是靠食物来传达厨师的感情,并把各种各样的心情带给食客,用食物恶意的控制别人的思维去达到邪恶的目的是孟德里斯严格禁止的。上次你在我那里吃的蛋糕,只是传达了我希望朋友能够吃到不想停嘴的愿望。”
“申姨,不是说你了。”林弯弯缓和了脸色:“前两天我们在家里,不知道什么人送来了螃蟹,结果我的两个朋友中招了,要不是当时杨真也在,说不定真就掐死对方了。”
申楚惊的站起来,“你是说,有人给你送了螃蟹,你的朋友吃了就被控制了思维?”
林弯弯没有回答,她的反应未免太大了一些。申楚意识到自己的失控,她坐下来,慌乱的捧起茶杯,茶水却泼洒出来:“不应该有人这样的,这是严格禁止的。”她喃喃自语:“不应该的。”她看了眼林弯弯,虽然只是一眼,她就慌乱的掉过头去,但林弯弯敏锐的捕捉到她眼底一闪而逝的愧疚。嘿,有问题。
林弯弯坐到她身边儿,“申姨,我这个人虽然心眼小,爱记仇,但是如果只是得罪我倒没有太大关系,可假使我的朋友受到任何的伤害,我绝对不会放过。这件事情我一定要搞清楚,所以希望申姨你知道什么就告诉我。”
申楚求救的看了对面的杨爷爷一眼,再看看林弯弯,这回她明明白白看清楚了,的确是愧疚,她凑近过去,听见申楚几乎轻不可闻的声音:“这是第三次了。”
“第三次什么?”林弯弯屏住呼吸,又凑近了,连明眉明晖也轻巧的落在沙发扶手上,脖子伸的老长,左崖端着茶壶,连刚刚洗完澡走进来的杨真也放轻了脚步。
“这是这两年我第三次听说有孟德里斯的族人用食物控制人的思维。”申楚眼中的愧疚清晰可见:“这都是我胆小的缘故。我逃了二十年,如今也该面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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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
林弯弯疑惑的看了眼杨真,他轻轻的摇摇头,他只是听爷爷说过申姨的来历,但是背后的隐情从来没有问过。对于每一个向杨家求助的非人,只要确定无害,就绝对不会去揭开人家的伤疤看看里面到底有些什么。
“你要考虑清楚。”肯德基爷爷两手搭在面前的拐杖上,“如果你不想说,没人可以强迫你。”他明确的看了林弯弯一眼,林弯弯装作没看见,就算她不想说,她也会想办法让她说出来,对方已经找上门来,锦司和雷霆还有她的生命都受到了威胁,而解开谜团的钥匙也许就在申楚身上,这样的一个机会她不会放过。
申楚感激的看了眼杨爷爷,她再看看一连坚决的林弯弯,和趴在她对面的明眉明晖,叹了口气:“我是孟德里斯二十年前那次神厨挑战赛的胜者,所以我在三十岁的时候成了孟德里斯历史上最年轻的神厨。那时候我志得意满,满心欢喜,我站在神厨的官邸中,从阳台上往下看,每一个路过的族人都会向我脱帽致意。在孟德里斯,每一任神厨同时也就是新一任的族长,我当时激动的整夜整夜睡不着觉,雄心勃勃的安排计划,打算做一个好的族长。”她眼中的光芒倏地黯淡下来,“或者我一直以为我能做一个好的族长,但是上任的第一个星期,我就做了一件违反族规的事情。”
“你做了什么?”明眉好奇的问,违反族规一般都要受到严厉的惩罚。
“我放过了上任族长。”
“放过了?”林弯弯喃喃的重复她的话,“放过了是什么意思?”上任族长就是她在比赛中击败的对手,放过了,她心底一寒,不会是她想的那样吧。
申楚苦笑着摇头:“不,比你想象的更糟。孟德里斯的族规中有一条不能外露的族规。不能外露,甚至连族人也不能知道,只有族长和族中的长老才能知道的规矩。”
她的记忆回到二十年前的那个夜晚,族中三名长老深夜到了她的官邸。
“这是什么?”申楚打开桌上的红锦,露出一个颇有一些年头的木盒,虽然有些旧,但是一看就知道出自墨线族之手。墨线族是非人界中的手工艺人,他们擅长做各种精巧的机关,他们制成的家具器皿或者工艺品向来价钱高的惊人,能拥有一两件已经是奢侈。申楚知道能装在这个木盒里的东西绝对不是普通的物品。难道又是族长的什么必用的物品?她一个星期来一直都探索着这座官邸中的每个奇巧的东西,虽然不归她所有,但是这二十年中,她将是这些物品唯一的主人。她的好奇心立刻被勾了起来,是传说中只有族长才能使用的魔刀,还是。
她看看三个长老,他们没有任何表情,这三个长老年纪已经非常大了,申楚都怀疑他们能不能活到她任期满的时候,还好长老的职位是世袭的,她见过他们的子系,都是忠诚可靠的人,申楚和其中几个还算是关系不错的朋友。
“族长自己打开看看。”
申楚觉得自己象个拆礼物的小女孩,她已经二十多年没有拆过礼物了,她父母在人界旅行时死于人类的一场空难,非人的生命和人的几乎一样脆弱,她之后都是在孤儿院长大。小心翼翼的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本族规。
孟德里斯族中每个家庭都有这样一本族规,也许不如这个来的高级。申楚没有失望,她不至于笨到真的以为三个长老大半夜跑来就是为了给她送一本长的好看的族规。她手摸到族规的封面,凉凉的,轻轻的打开,一道金光猛地迸发出来,她的眼睛被晃的什么都看不清楚,直到金光转弱,她才看见,她的名字出现在第一页的最上面,下面依次是历任族长的名字。
申楚满意的看了眼自己的名字,往下一页翻,她从小熟背的,第一条族规就应该是“孟德里斯族人不允许用食物恶意操控同类,其他非人或者人类的行为。”这条族规,但是不是,她惊讶的发现,这本族规的第一条和她记熟的完全不一样。她眨眨眼睛,以为自己被刚才那道金光晃花了,再用力的看,没错,白帛黑字,上面写得清清楚楚。
“为了孟德里斯神奇厨技只会精进,不会退化,所有的族长必须带领族人磨练厨技,若族长在神厨挑战赛中败给挑战者,自动失去族长的头衔。新任族长在接掌权力后,要用上任族长的做成国宴,款待全体族人。”
林弯弯倒抽一口气,往后缩了缩,好像申楚已经拿了刀准备杀人一样,她颤抖着声音问:“你是说,你是说?”
“吃人。”申楚替她说完,“用上任族长做成百菜国宴,在官邸前面的广场上款待族人。”
“吃人。”林弯弯机械的重复她的话,“吃人,所有人都吃人?”
“所有人都吃,但是未必所有人都知道自己在吃人。”申楚无比哀伤的说:“每次的百菜国宴都是展示新族长厨艺的盛会,大家都会聚集到那里品尝族长的菜品,从来没有人想到这是上任族长的身体,那些食品精美的让你吃不出是什么。”她深深的叹气:“因为每次比赛失利,上任族长就必须离开孟德里斯族的地界,直到下次神厨挑战赛才允许回来。只不过从来没有上任族长回来过,一是挑战赛二十年一次,大多人都活不到那个年纪,二是大家都认定失败过一次的族长必然没有脸面回来比赛。谁都没有想过原来他们的结局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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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里一下子沉默下来,每个人都在消化这个难以相信的震惊。申楚的心绪更是难以平复。真的说出来了,这个秘密烂在她肚子里二十年,她不敢跟人分享,每到午夜梦回,总是吓得汗涔涔的惊醒。眼见二十年的挑战赛到期,她日日夜夜的担心族人找到她,怪不得几乎没有哪任族长能够连任,知道了失败意味着什么,谁还能在比赛中全心全意的投入。要想做出美妙绝伦的作品,厨师的心境尤其重要,心乱了,还有谁能做出佳肴。
“您说您放过了前任族长,您没有把它?”明晖小心翼翼的绕过那个词汇。
申楚摇摇头,“我看到那条族规的时候都傻了,三位长老说已经把上任族长软禁起来,就等着我处理了。我推说自己要想想怎么处理先把他们打发走,我想了一天一夜,整个人都快崩溃了。我想当神厨,那是因为一直以来神厨都是孟德里斯族最伟大的荣誉,我的父母都是孟德里斯族的平民,他们的厨艺放在人类这边也许还说的过去,但是在孟德里斯族中就是最没有天分的普通人,我一心想能够取胜好让那些歧视他们的人再提到他们的名字满怀敬意。但是要我杀人我实在做不到,后来我就借口去看他的身体状况以便决定菜式,他整个人绝望的缩在房间的角落,那真的是绝望,似乎天一下子就塌在了他的身上,他目光空洞的看着我,看了好半天,突然一笑问我是不是在考虑在哪里下刀,我当时心里就决定了,我不要杀他。
“我赌了一把,我与一个长老的儿子是同学,关系一直都不错,我想不到救人的方法,就冒险把我的打算告诉了他。他几乎没有犹豫就决定帮助我救人,他的安排下,我们把前任族长送过了人灵结界,让他自谋生路,他不敢相信自己还能逃脱,我一直不知道他的消息,二十多年了,想必多半也应该不在人世了吧。随后我就告诉三位长老,我已经处理好了他的身体,要闭关几天一个人准备菜品。他们经过几代族长,大概没有想到会有人这么做,所以也就没有怀疑,我用其它的肉类去掉动物的腥臊气做了百菜国宴,就把这关过了。但我待在官邸里,日日想的是二十年后我的结局,神经崩紧到了极限,我就来到人界躲避几日。”她看向对面的肯德基爷爷,满怀感激:“幸好,我找到了杨伯伯,杨家在非人界是一个禁谈的话题,我在孤儿院的时候听人家说起过,就按照传说中的方法试验了一下,居然真的找到了,杨伯伯帮我安排逃脱的方法和人界的安排,我回去把一些公事留下备案,就按照杨伯伯的方法逃离了孟德里斯族,从此以后一直都没有再回去过。这些年来我也从不去打听族里的消息,一直到了去年,我听一位到大食堂吃饭的食客提到一件怪事情,才察觉到有孟德里斯的族人用食物控制人类的思维。”
“去年?什么事?”林弯弯心念一动,某种可能性在她脑子里似有似无的连起一条线。
“去年我听一个食客说她的一个朋友的朋友的某个亲戚,有一天晚上回来突然发现自己心脏的地方开了一个口子,有新缝合的痕迹。他吓得要命,以为遇到了常说的偷器官的团伙,但是去医院检查却发现什么事情也没有,医生的解释就说象一个完美的开心手术,可是什么都没有做就又缝合了。他回忆那天晚上就是和朋友一起出去,大家也都证实,那天晚上他离开最长的时间也就是去一次洗手间的工夫。这件事情大家都当新鲜事讲,我听到了却直觉这跟孟德里斯族有关,这一年我开始留意,结果今年夏天的时候,我听说了第二起,一模一样的手法,心脏处开了一个口子。今天听你说到你的朋友,已经是第三次了,这些一定和孟德里斯族有关。”申楚自责的垂下头,“而这些都是我引起的,我害怕,我抛下了管理族人的责任,才会出现族人做出这样可怕的事情,都是我的错。”她把脸埋在手心里,默默的哭泣,“都是我的错。我应该回去的,我不该这么自私下去。”
一直默不作声的杨真走到她身后,双手搭在她的肩上:“申姨,不是你的错,这件事情可以解决的,我想我已经知道这些都是由谁负责了。”
申楚不解的看着他:“你说什么?”
杨真看了眼林弯弯,“他们仨不是第三起,第三起事件发生的时间比他们的要早上半个多月,而且有三个目击证人。”
“谁?”林弯弯心中隐隐有些猜到,她跳起来:“你是说”
杨真点点头,“杨挚,锦司和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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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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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1-5 15:37
十四、
屋子里仍然是安静的,没人知道该说什么。直到林弯弯的手机响起来,她象触电一样跳起来,看了一眼号码,赶快跑到院子里。杨真站在门口看着她神神秘秘的捂着电话蹲在角落里,眉头皱紧。
林弯弯把电话挂断,看见他站在那里盯着她,干笑了一下:“我有点儿事。”
“你答应过他们俩,不单独行动。”
“没有,事实上我正要问你,有没有时间陪我出去一下。”
杨真看了她一眼,走回到自己的屋子里拿了大衣出来,林弯弯正蹲在沙发旁边跟明眉明晖说话,末了还拍拍它的头。杨真等她走出来才问,“你放心不下他们?”
“我想对方似乎更想除掉的是我,大概不会跑到雷霆和锦司的公司去害他们,所以我请那只瘟猫帮忙到我们家里看一下。”
说威胁更靠谱吧。杨真清楚她对明眉明晖一向是不知道什么是关爱幼小的,他打开大门,突然把林弯弯拉到身后,上次遇到这种情况是会看到什么不好的东西,这次林弯弯学乖了,她老实的躲在他后面,小声的问:“怎么了?”
“你家门口有个人。”杨真小心的把大门合拢到只剩下一条缝儿,才让林弯弯看,她只瞄了一眼,就认出来在她家大门口徘徊的是失踪了好久的万大厨。是敌是友,在这么混乱的当口儿,林弯弯也不敢确定。她只不过一犹疑,却看见万大厨撒腿就跑。林弯弯急忙往他身后看,果然,从外面追进来两个男人,她倒抽了口冷气,其中一个人就是Cook。不管万大厨是什么人,相比之下,她对那个Cook没什么好感。她拽了拽杨真的袖子:“里面是死胡同,快救他,他是万大厨。”
杨真回头看看已经悄然立在身边的左崖,点了点头,左崖转过身往院子里面走。林弯弯急得跳脚,打开门就要往外冲,杨真拽住她:“左崖已经去帮忙了。”看着她怀疑的眼神,不由笑了:“左崖是吉武英,明眉明晖没有跟你说过?”
事实上林弯弯现在记起来了,好像曾经有那么一次,那只瘟猫气急败坏的说过,不过这个名词对她来说一点儿意义都没有。
杨真一看就知道她不知道,叹了口气:“你还真需要多了解一点儿非人的事情。吉武英是非人界中灵力最高,攻击性最强的种族,他们天生崇尚武力,身体素质也远比其它的非人种族更容易达到灵力的极高点,即使是明眉明晖这样的孩子,也不是一般非人能够伤害的到的。而左崖在来到人界之前,是吉武英族的族长亲卫总长,在灵界是不可轻视的人物。”
“好厉害。”林弯弯打个冷战,拉紧大衣,一回头发现左崖已经又出现在影壁的旁边儿,他对杨真轻轻的点点头,示意人已经救回来了。杨真探寻的看看林弯弯,看她是不是想立刻见万大厨。林弯弯看了眼表,摇摇头:“麻烦你帮忙照顾一下他,当然是在你们确定他绝对无害的情况下。”她对左崖说:“帮忙转告他,我有极为要紧的事情必须马上出去。”
走出大门,林弯弯拉着他不让他开车:“打车去。”在胡同口拦了一辆出租车,杨真让她先坐进去,林弯弯还没张嘴,杨真已经跟司机说:“去惑水酒吧。”林弯弯立刻崇拜的看着他:“你真厉害。”
杨真坦然的接受她崇拜的目光,事实上林弯弯的思路虽然怪,但是并不是不好理解,目前比万大厨更能让她关注的肯定就是谢莱顺了。林弯弯调整一下坐姿,舒服的靠在后座上:“我给了惑水对面的酒吧的服务生一百块钱,请他无论何时看到陈酿或者看到惑水有什么怪异的事情就一定给我电话。”
这种事情也的确只有她能干出来,跟他们仨待在一起时间长了,神经一定要粗些,才能经受的住这些飞来刺激。杨真揉揉太阳穴,最近这个动作非常的频繁。
林弯弯好心的问他:“你是不是头疼?感冒了?”杨真挥挥手让她继续说。“刚才那个服务生打电话给我,说惑水酒吧门口有个怪人,坐了好几个小时了。”
“怪人?”
“电话里声音很吵,他就是说一个怪人。”林弯弯打个哈欠,车里的暖风吹得她昏昏欲睡,“看看不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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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1-5 15:37
杨真一下出租车就拉住要穿过马路去的林弯弯,刚从暖和的车里出来一吹冷风,林弯弯冻的牙齿打架,“又怎么了?”她搓搓手心,眼睛往对面看过去。
在惑水那块已经看不清楚字迹的牌子后面的是一个坐在轮椅上的人,远远的看不清楚长相,但是那个轮椅倒是清清楚楚。这么冷的天儿说是晒太阳也说不过去,难怪酒吧服务生也说他怪了。杨真拉紧她的手,“别着急,我知道他是谁。”
他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名片,到旁边的酒吧拿出了十块钱给服务生,“把这张名片给那边那个轮椅上的男人,告诉他他要找人就到这个地方来。”林弯弯趴在玻璃上往外看,那个男人接到名片后左右张望了半天,才终于转动轮椅挪到路边儿,他回头又看了眼惑水的招牌,然后才慢慢滚动轮椅向东走。林弯弯看着他,不可思议的问:“他不是要自己这么去你公司吧。”
“残疾车不好上出租,而且我公司也不远。”杨真让服务生外带一杯热牛奶,递给她,“我们跟在后面还可以防止他走错。”林弯弯手里捧着纸杯,惊讶他的细心,“谢谢,你真是一个非常不错的人,虽然有时候看起来是一张扑克脸,但时间长了觉得你这个人还蛮有趣。”她再看看手里的杯子:“我好像觉得这段日子让你破费了不少。”
“反正你答应来饭特稀帮忙,这些从你的工钱里面扣。”他推开门,让她先出去,“小心,别让他发现咱们。”林弯弯腾出一只手来扯着他的袖子:“我不管,我是答应了只要你帮我查清楚谢莱顺的事情我就帮你忙,不过说好了,酬劳只能多不能少。”
杨真但笑不语,眼睛盯着前面的轮椅,不紧不慢的保持着一定的距离。林弯弯把纸杯贴在脸上,看着前面轮椅上的人:“你认识这个人?”
“自己去想。”
“你认识我不认识的,你认识我不认识的。”林弯弯嘟囔着,脑子迅速的转,突然,她一下子跳起来,也不管牛奶会不会洒:“他是徐江?”得到肯定的答复,她惊讶的看着前面的人:“你怎么没说?他的腿怎么回事?”
杨真停下来,手指在她脸上划了一下,林弯弯用手背擦了擦脸:“我又哭了?每次跟谢莱顺有关我怎么都会哭?”杨真从口袋里掏出一块手帕递给她:“你对她的关心真是让人意想不到。”
林弯弯叹了口气:“杨真,你不要老用你的整洁衬托我的凌乱美,你这举动不是要提醒我,作为女人,我连手帕都不带一条是很可耻的。”
杨真瞄了一眼她那个混成一锅粥的大包,聪明的不做任何评论,他转回身寻找徐江的身影,却突然发现徐江象看到什么一样,飞快的转动着轮椅往右边的路口拐过去。也顾不上牛奶了,他拖起林弯弯的手就追过去,刚转过弯,就看见徐江的轮椅停在一个女人面前,他们听见徐江沮丧失望的声音在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远远看到你的身影,和我未婚妻一模一样,我以为是。”他在道歉,可是仍然忍不住抬头看一眼对方:“除了长相不一样,你的外形和感觉都很象,太象了。”
杨真和林弯弯对视一眼,他们找了那么久都找不到的人,被徐江一下子就找到了,想想还真有挫败感。林弯弯看了眼杯子中所剩无几的牛奶,郁闷的说:“希望你的办公室里面有足够的热水能够让我暖暖拔凉拔凉的心。”
“我相信连你泡个热水澡都绰绰有余。”杨真看了眼一脸不敢相信的谢莱顺,她那张原本属于陈酿的面孔愈发憔悴和苍老,她紧紧的盯着面前轮椅上的人,惊骇的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而徐江仍旧沉浸在自己的哀伤和失望中,喃喃的叨咕着:“真象。”
显然,两位主角都没有多余的精力投注给两位多事者关爱的一瞥,他们只能自己厚着脸皮硬挤上舞台了。林弯弯咳嗽了一声,货真价实是给冷风呛的,两个人都被惊动了,谢莱顺茫然的看着他们,好一会儿才意识到他们的存在,而徐江干脆就没有看林弯弯,他指着杨真半天说不出话来,手里还死死攥着杨真的名片,显然受惊不小。
“我想我们需要一个暖和的地方谈谈,恰巧这附近的确有一个不错的地方,不介意给我们点儿时间吧,谢莱顺。”
作者:
狗蛋
时间:
2009-1-5 15:37
十五、
林弯弯蹲在门口,顺着些微开启的门缝往里面看,徐江握着谢莱顺的手,不说话,一竟痴痴的看着。林弯弯叹口气,她都已经喝了三杯咖啡了,可是那俩人就是这么执手相看泪眼,蹲的她腿都发麻了。眼前的门轻轻的合上了,她抬起头,杨真伸手拽她起来,“这么看是不道德的。”
“那你有什么道德的方法?”林弯弯揉揉腿跟着他身后走进他的那间采光极好的大办公室,奢侈的家伙,这么大的屋子得多少租金,败家的男人。杨真拿起桌上的遥控器,一按按钮,一块大的显示屏缓缓的落下来,再按一下,徐江和谢莱顺出现在屏幕上。
“高科技和道德是没有什么关系的。”林弯弯在沙发上窝下来,连鞋子都脱了,舒舒服服的靠着柔软的扶手,“但是和舒适度有关系。”她眼睛一眨不眨,生怕在这关键时刻有什么事情发生,打断了这对苦命的鸳鸯。
仍旧是静悄悄的,一点儿声音都没有,林弯弯揉揉不自觉往前伸的酸痛的脖子,扭过头看正在写什么东西的杨真:“他们为什么这么久都不说话?”
“我还以为你会知道的比我清楚,不是说什么情深无语,两个人靠一个动作或者一个眼神就能明白对方的心意。你的那么多年的爱情小说读到哪里去了?”杨真连头都没抬。林弯弯皱皱眉,用力的想了想:“我读过爱情小说?不多啊。”
这回杨真停下笔,认真的看着她,“我还以为你有那么一段时间超级迷恋爱情小说。”他的资料显示在中学的时候林弯弯还曾经写过一本爱情小说,在朋友间传看。林弯弯耸耸肩膀:“不记得了。”她的视线放回到屏幕上,哀号了一声:“他们要看到什么时候?”
差不多该到时候了,杨真看看腕上的表,他视线投落在屏幕上,徐江抬起手,似乎想碰触谢莱顺的脸,但是她却一下子躲避开,徐江的手停在空中,他困惑的看着谢莱顺。
“走吧。”杨真站起来,他绕过办公桌,就直接走出去,林弯弯只愣了一下,就赶快穿上鞋追了出去。杨真在接待室的门上敲了一下,就推开走进去。徐江把手放下,转过身来看着杨真:“杨先生,我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但是相信你不是意外的把这个东西放在我的衣服口袋里面的。”他从口袋里面掏出一张照片,那张照片上是惑水的正门的照片,角度拿捏的很好,隐隐透露出一个正在调酒的女人的身影,却模糊的看不清楚面孔。
“你凭这个身影就能断定这个是谢莱顺?”林弯弯佩服的五体投地,如果让她看来,要不是知道惑水的调酒师是个女人,她是连男女也分辨不清的。
徐江看了一眼杨真:“我也不太确定,当年我亲手把莱莱的骨灰捧回来,可是这张照片上的人却让我有这么熟悉的感觉。这位杨先生专程跑到我们那里去捐助我所在的学校,然后又非得拖着我喝了一晚上酒,第二天他就不见了,留下了这张照片,我想了好久,最后还是决定回来这里看看。”他转回头看着谢莱顺:“莱莱,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当年我亲眼看着你跳下医院的大楼,我亲手领回来你的骨灰盒,到底是怎么回事?”
谢莱顺怔怔的看着他,再看看林弯弯,她机械的卸下身后一直背着的背包,慢慢拉开拉链,里面露出一个小小的骨灰盒,上面娟秀的字体镌刻着:“我的父母,我的丈夫,我的孩子。”她舔舔干涩的嘴唇,似乎很久没有说话,声音嘶哑,“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那天我在医院等你回来,我站在窗户旁边,看着你下了出租车,然后过马路,然后你被一辆车撞到。我看着你被送到医院,浑身是血,我看着你的心跳一点点的消失,最后医生把你的死亡证书给我。我当时太虚弱了,你的后事是我托朋友办的,她把你的骨灰带回来给我。我身体好了些,就把你和爸妈的骨灰一起安葬在墓地,留了一些放在这里,这几年我一直随身携带,从来没有离开过。”
林弯弯惊讶的拽拽杨真的袖子,低声问:“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他们都认为对方已经死了?而且都象亲眼看见的一样?”
“幻象。”杨真简单的告诉她,心里却在思索,这么复杂的幻象孟德里斯的族人是没有这个能力的,陈酿身边一定有一个精于幻象的灵力不低的非人,事情似乎越来越复杂了。
“你的腿是怎么伤的?”谢莱顺手抚上他的腿,轻轻的,生怕一碰就会散掉。她似乎仍旧不敢相信徐江真的存在,只怕是幻影,出的气大了点儿都会给吹散。徐江握住她的手,苦笑了一下:“我看见你从楼上跳下来,处理了你的后事,心情一直很恍惚,总觉得象做梦一样,结果过马路的时候被车撞到。后来我伤好了,就把这里的工作辞了回老家教书去了,如果我留在这里,也许我们就不会这样错过。”他手掌抚上她的脸,谢莱顺仍旧向后躲,但是这回他没有放开,谢莱顺狼狈的退缩,“我的脸。”
作者:
狗蛋
时间:
2009-1-5 15:38
“不论你的脸是什么样子,你都是莱莱。”
很感人,林弯弯看得津津有味,直到眼看着已经快有儿童不宜的镜头了才用力的咳嗽一声,做了回打鸳鸯的棒子。他们猛然醒悟过来这里还戳着两个大活人。
谢莱顺看了眼林弯弯,绽开一个笑容,这样的笑容是属于谢莱顺专有的,温和的让人暖洋洋的。“谢谢你。”
“谢我什么?”林弯弯莫名其妙。
“其实是要先道歉。”谢莱顺歉意的看着她:“你记得我曾经给你调过一次酒,那酒的名字叫心意。你整天很单纯的快乐让我羡慕,所以我在酒里加了一滴我的眼泪,这样,在一段时间里,你快乐时候我能感受得到,而我的心情你也会有所感受。对不起,我真的是好久没有快乐过,所以才那么想体会快乐的感觉。真的谢谢你,这段时间我真的是心里难得的轻松和平静,而你,大概也有些莫名其妙流泪的时候吧。”
“难怪。”林弯弯如释重负,“我还以为我出了什么问题。”她记起找谢莱顺的原因了,拉住她的手问:“你和陈酿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你们的脸换了?”
谢莱顺皱起眉:“你真的从最开始就能看到吗?陈酿跟我说我还不相信,直到那天我看你的表情才确定,弯弯,我不能告诉你,对不起,但是我和陈酿有一个契约。”
“杀人?”杨真终于开口了,他的话让她吓了一跳,谢莱顺脸上的表情戒备起来:“这个和你有什么关系?”
杨真不在意,他看了眼林弯弯:“最开始只是这丫头担心你们换脸的事情一定要查清楚到底怎么回事,后来查出来居然陈酿和至少一个伤人的案子有关,而这件事情又可能要牵扯到我的一个朋友。如果我们没有估计错,陈酿至少伤害了三个人,而且她险些让弯弯的生命有了危险。”杨真直视着谢莱顺,“所以这件事情和我有关系,而那三个受伤的人应该和你有关系。”
谢莱顺的脸色惨白,她跌坐在沙发上,半天才声音颤抖的问:“你们都知道了什么?”
“我能找到徐江,自然也有办法知道当年发生的事情。”杨真听到徐江的抽气声,“但是你和陈酿之间的契约,我不知道。”
“不要提了。”徐江痛苦的抓住谢莱顺的手:“不要提了,让这件事情过去吧。莱莱,我们走,我们好不容易才能再见,我们忘记过去的事情。”
谢莱顺咬紧嘴唇,血印都快渗出来,大滴大滴眼泪滑落,她哀求的看着林弯弯:“我不知道她会伤害你,弯弯,真的,她一直跟我说你是个危险的人,也许会威胁到她,但是她答应过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现在她已经走了,她不会再回来了,她不会再伤害到你。我真的不能说出那个契约。”
林弯弯蹲下来,静静的搂住她,轻轻的拍着她的背,声音出乎意料的温柔:“我知道了,我明白。我不会问你了。”她放开她,盯着她的眼睛:“如果你需要什么帮助,我会愿意帮你的。”她声音蛊惑一般:“放心,没事了,你们先回去吧。一切都会过去的。”
象是真的被蛊惑一样,谢莱顺慢慢站起来,推起徐江慢慢走出去。杨真看着他们的身影消失在电梯间,转过脸来看着坐在沙发上若有所思的林弯弯。靠在桌子上,他身体微微前倾,只是等着,没有打扰她。过了好一会儿,林弯弯重重的往身后一靠:“我不想逼她,她安全就好,如果那个该死的契约她不说就算了。不过起码我们知道陈酿应该和孟德里斯族有关系,她伤害的那几个人也许就是那三个畜生。总之,对于陈酿,小心留意就好了。”
杨真没有动,他等着她把话说完,林弯弯叹口气,“你不要做出这么了解我的样子。”杨真只是微微笑了,林弯弯垂头丧气的揉揉头发:“没错,没错。我就是不甘心。我就是想知道那个陈酿到底想干什么,我就是不喜欢她,还有那个Cook,也和孟德里斯脱不了干系。”她眼睛一亮,“对了,还有万大厨,他还在你们家呢,这段故事听不成,总算还能听到一个。”她心急火燎的站起来,拖着杨真的手:“快走快走,别耽误。”
杨真被她拖着刚走过自己的办公室,听见里面传真机滴滴的声音,他开门进去,传真机吐出一张纸,他快步走过去,撕下纸,看了一眼就把它塞到口袋里。林弯弯脑袋立刻凑过去,“什么东西?”
杨真索性扳正她的头,按下电梯的键,“一切跟咱们想的一样,那天在酒吧受伤的男人就是当年的三个男人之一,而且已经证实了,这三个人胸口上都有被人家开过的痕迹。应该是陈酿做的。”
“没有杀人,却开了他们的胸口?难道孟德里斯还兼做外科手术?”林弯弯皱紧眉,电梯门“叮”一声开了,她“哇”的鬼叫了一声:“妖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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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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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1-5 15:38
“不论你的脸是什么样子,你都是莱莱。”
很感人,林弯弯看得津津有味,直到眼看着已经快有儿童不宜的镜头了才用力的咳嗽一声,做了回打鸳鸯的棒子。他们猛然醒悟过来这里还戳着两个大活人。
谢莱顺看了眼林弯弯,绽开一个笑容,这样的笑容是属于谢莱顺专有的,温和的让人暖洋洋的。“谢谢你。”
“谢我什么?”林弯弯莫名其妙。
“其实是要先道歉。”谢莱顺歉意的看着她:“你记得我曾经给你调过一次酒,那酒的名字叫心意。你整天很单纯的快乐让我羡慕,所以我在酒里加了一滴我的眼泪,这样,在一段时间里,你快乐时候我能感受得到,而我的心情你也会有所感受。对不起,我真的是好久没有快乐过,所以才那么想体会快乐的感觉。真的谢谢你,这段时间我真的是心里难得的轻松和平静,而你,大概也有些莫名其妙流泪的时候吧。”
“难怪。”林弯弯如释重负,“我还以为我出了什么问题。”她记起找谢莱顺的原因了,拉住她的手问:“你和陈酿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你们的脸换了?”
谢莱顺皱起眉:“你真的从最开始就能看到吗?陈酿跟我说我还不相信,直到那天我看你的表情才确定,弯弯,我不能告诉你,对不起,但是我和陈酿有一个契约。”
“杀人?”杨真终于开口了,他的话让她吓了一跳,谢莱顺脸上的表情戒备起来:“这个和你有什么关系?”
杨真不在意,他看了眼林弯弯:“最开始只是这丫头担心你们换脸的事情一定要查清楚到底怎么回事,后来查出来居然陈酿和至少一个伤人的案子有关,而这件事情又可能要牵扯到我的一个朋友。如果我们没有估计错,陈酿至少伤害了三个人,而且她险些让弯弯的生命有了危险。”杨真直视着谢莱顺,“所以这件事情和我有关系,而那三个受伤的人应该和你有关系。”
谢莱顺的脸色惨白,她跌坐在沙发上,半天才声音颤抖的问:“你们都知道了什么?”
“我能找到徐江,自然也有办法知道当年发生的事情。”杨真听到徐江的抽气声,“但是你和陈酿之间的契约,我不知道。”
“不要提了。”徐江痛苦的抓住谢莱顺的手:“不要提了,让这件事情过去吧。莱莱,我们走,我们好不容易才能再见,我们忘记过去的事情。”
谢莱顺咬紧嘴唇,血印都快渗出来,大滴大滴眼泪滑落,她哀求的看着林弯弯:“我不知道她会伤害你,弯弯,真的,她一直跟我说你是个危险的人,也许会威胁到她,但是她答应过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现在她已经走了,她不会再回来了,她不会再伤害到你。我真的不能说出那个契约。”
林弯弯蹲下来,静静的搂住她,轻轻的拍着她的背,声音出乎意料的温柔:“我知道了,我明白。我不会问你了。”她放开她,盯着她的眼睛:“如果你需要什么帮助,我会愿意帮你的。”她声音蛊惑一般:“放心,没事了,你们先回去吧。一切都会过去的。”
象是真的被蛊惑一样,谢莱顺慢慢站起来,推起徐江慢慢走出去。杨真看着他们的身影消失在电梯间,转过脸来看着坐在沙发上若有所思的林弯弯。靠在桌子上,他身体微微前倾,只是等着,没有打扰她。过了好一会儿,林弯弯重重的往身后一靠:“我不想逼她,她安全就好,如果那个该死的契约她不说就算了。不过起码我们知道陈酿应该和孟德里斯族有关系,她伤害的那几个人也许就是那三个畜生。总之,对于陈酿,小心留意就好了。”
杨真没有动,他等着她把话说完,林弯弯叹口气,“你不要做出这么了解我的样子。”杨真只是微微笑了,林弯弯垂头丧气的揉揉头发:“没错,没错。我就是不甘心。我就是想知道那个陈酿到底想干什么,我就是不喜欢她,还有那个Cook,也和孟德里斯脱不了干系。”她眼睛一亮,“对了,还有万大厨,他还在你们家呢,这段故事听不成,总算还能听到一个。”她心急火燎的站起来,拖着杨真的手:“快走快走,别耽误。”
杨真被她拖着刚走过自己的办公室,听见里面传真机滴滴的声音,他开门进去,传真机吐出一张纸,他快步走过去,撕下纸,看了一眼就把它塞到口袋里。林弯弯脑袋立刻凑过去,“什么东西?”
杨真索性扳正她的头,按下电梯的键,“一切跟咱们想的一样,那天在酒吧受伤的男人就是当年的三个男人之一,而且已经证实了,这三个人胸口上都有被人家开过的痕迹。应该是陈酿做的。”
“没有杀人,却开了他们的胸口?难道孟德里斯还兼做外科手术?”林弯弯皱紧眉,电梯门“叮”一声开了,她“哇”的鬼叫了一声:“妖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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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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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1-5 15:38
十六、
显然受到惊吓最大的是杨挚,他哀怨的看了眼嘴巴大的能塞进鸵鸟蛋的林弯弯,再看一眼显然是为了手足情谊才强忍着笑的大哥,疲惫的叹口气:“大哥,记住今天该你来的,你欠我一次。”他往外面走,林弯弯反应极快的往旁边儿一跳,杨挚一身黑灰,还带着各种你所能想象的颜色,身上散发着可疑的味道,二氧化硫?她捂住鼻子,看着杨挚一瘸一拐的往办公室走,头发似乎通了高压电,根根直立。
“啊”一声凄厉的惨叫:“我的脸。”显然是他看到镜子里面此刻的尊容,终于能够体会到为什么林弯弯大叫妖怪了。
“他干什么弄得这么凄惨?”林弯弯走进电梯,听口气似乎今天变成这副样子的应该是杨真,她后退两步上下打量他,想不出如果他变成这副德行会是什么效果。
“饭特稀俱乐部周年庆的活动。”杨真看了眼腕表,时间不早了,“我们回去的路上去私家菜看一眼。”
“我不去。”林弯弯想都不想就反对:“那个地方你不是说刚刚被攻击,万一哪个变态还躲在里面等着我的小命不就玩完了。”
杨真哑然失笑:“别傻了,你难道还看不出来,你是没那么容易死的。”
林弯弯转过身看着电梯里面的镜子,左顾右盼:“我哪里长的象有逢凶化吉本事的地方?”
“丁大陆那天为什么那么生气?”杨真手插在口袋里,看着镜子里面的她:“因为他那天跟着谢莱顺和陈酿的时候犯了一个错误,他没有分辨出来哪个是真的陈酿,所以他一路跟着谢莱顺,直到他发现对方似乎在兜着圈子故意引他离开的时候才察觉不对。而你连那么强大的幻象都不能蒙蔽,所以你不会那么容易死的。”电梯门“叮”的一开,他按住开门键等着她出来。
林弯弯转过身来看着他,脸上难得的严肃:“我真的有这么怪吗?”
杨真皱眉:“你这个本事是别人想得都得不来的。”
“我只想象一个普通人。这些本事我不稀罕。”林弯弯咬住嘴唇,生生把要说的话吞了回去,“算了,咱们走吧。”她率先走出去,杨真若有所思的在她身后跟着。
在去私家菜的出租车上,林弯弯手插在口袋里,面无表情的看着外面,杨真接起正在响的电话,听了一会儿,然后对司机说:“不去那里了。”他报出家里的地址,林弯弯扭过头:“你不去看了?”
“刚才左崖打电话过来,闯进私家菜弄响警报的是万大厨,我本来就是想去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能发现是谁闯入的。”林弯弯“噢”了一声,别开脸继续看外面的风景,外面光秃秃的,实在没什么好看的。
车在胡同外面停下来,林弯弯下了车,低着头往里面走,杨真在经过她家院子的时候拖住她,在大门上敲了几下,过了一会儿锦司出来开门,她看林弯弯也在外面,很奇怪:“萝卜你没带钥匙啊?”
“不是我敲的。”林弯弯指指罪魁祸首:“我都不知道他为什么敲门。”
“今天晚上到我家吃饭。等一下在那边儿还有事儿,你和雷霆直接过来吧。”杨真拉着林弯弯往自己家走,锦司后面嚷嚷着:“萝卜你给我回来,有人找你。”
林弯弯停住脚步,诧异的回头:“谁啊?”
“我不认识。”锦司也一脸的莫名其妙,林弯弯所有认识的人她都认识,可是就这个人从来没有见过。“我一回来就看见他坐在院子门口,说是你的朋友。”
林弯弯脸色一变冲了回来:“菜花你在找死啊,怎么可能有我认识你不认识的人你就敢随便往家里带,要是坏人怎么办?”锦司愣了一下,才“哎呀”了一声,一脸心虚:“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想想也够后怕,万一真是坏人就死定了。“那现在怎么办?”
“你还活着只能说明对方暂时没有太大的危险。”林弯弯瞪了她一眼,就往门里面走,杨真摇摇头把她拉了回来,自己先推门进去。这院子他已经很熟悉了,东西北房是他们三个人的卧室,留下来南房当客厅,他绕过葡萄架往南边走过来,门开着,里面有灯光,他在门口停了一下,然后回头看了一眼锦司,无可奈何的问:“你怎么不说丁大陆在里面。”
“对啊,我忘了告诉你了,萝卜”锦司突然想起来:“我知道我为什么想都没想就把他带进来了,丁大陆和我一起回来的。”她看着林弯弯快变成包公的脸,干笑了两声:“我忘了,你们进去,我去拿茶水。”然后赶快脚底抹油溜掉了,杨真着实算是认识到了这三个人的本事,原本认为锦司算是三个人里比较有理智的一个,如今形象也算彻底颠覆。
林弯弯一进屋就看见丁大陆在沙发的一边看报纸,而另一边坐立不宁的那个人居然是Cook。他就象看到救星,一见到林弯弯就马上跳起来,小心的避开丁大陆远远的,然后扑过来:“你那个朋友被人抓走了。”
“我知道,还有别的吗?”林弯弯跟丁大陆打个招呼,在沙发上坐下来,看着Cook傻愣愣的站在那里,好心的提醒他坐下。
Cook看了眼沙发,再看看丁大陆,神情跟上午林弯弯见到他时候难缠的样子截然不同,杨真在丁大陆旁边坐下来:“你不要存心吓人。”丁大陆放下报纸,看了眼Cook,“我也很奇怪他为什么会这么害怕,我就在那里老老实实的看报纸,什么都没说。”
事实上丁大陆一看见在门口坐着的Cook的时候就察觉到他是非人,只不过不确定他的种族,所以一有心防御起来,立刻让Cook坐卧不宁,孟德里斯族的灵力是相当低的。
“丁大陆,麻烦你去陪锦司泡茶先,我有话想问问他。”林弯弯下了逐客令,丁大陆微微一笑就走了出去,林弯弯示意Cook坐下,丁大陆一离开,他就自在多了,在沙发上坐了下来,在口袋里摸了摸,掏出上午要请她吃的口香糖放在口里,看着林弯弯盯着他的手,又掏出一块儿来:“来点儿?”
在自己的地盘儿上,身边又有丁大陆这个高人,林弯弯接了过来,在杨真皱眉的动作中,放在自己的嘴里,她用力嚼了几下,然后问Cook:“你到底需要思考什么?”
Cook愣了一下,然后挑起大拇指:“这你也能吃得出来,我需要想的是你到底是谁,我可以信任你多少?”他看向杨真,视线在他手指的戒指上停留了一下,立刻扭过头去。“万大厨被捉走了。”
“我知道他在哪里,但是我要知道你想要他干什么?”林弯弯看了眼外面,压低声音。“你是孟德里斯族的人。”不是问句,也不需要对方回答。Cook笑了:“既然你身边都有这样的高人。”他下巴朝门外点了一下,“你对非人也许有所了解。”
“了解谈不上,但是正好对孟德里斯有兴趣。”
“我是族中的长老。”Cook从林弯弯的眼神里知道她知道这个身份所代表的意义,果然林弯弯接着问:“三大长老都是这么年轻了?”
Cook看起来四十多岁的样子,显然按照申楚的说法,世袭的长老身份已经传到了新的一代。
“嗯,你对孟德里斯还了解多少?”这个问题他问的小心。
“我知道你们那本族长专用的族规第一条与众不同的族规。”林弯弯看着Cook的脸色变了,“我保证不会对任何人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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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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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1-5 15:38
十六、
显然受到惊吓最大的是杨挚,他哀怨的看了眼嘴巴大的能塞进鸵鸟蛋的林弯弯,再看一眼显然是为了手足情谊才强忍着笑的大哥,疲惫的叹口气:“大哥,记住今天该你来的,你欠我一次。”他往外面走,林弯弯反应极快的往旁边儿一跳,杨挚一身黑灰,还带着各种你所能想象的颜色,身上散发着可疑的味道,二氧化硫?她捂住鼻子,看着杨挚一瘸一拐的往办公室走,头发似乎通了高压电,根根直立。
“啊”一声凄厉的惨叫:“我的脸。”显然是他看到镜子里面此刻的尊容,终于能够体会到为什么林弯弯大叫妖怪了。
“他干什么弄得这么凄惨?”林弯弯走进电梯,听口气似乎今天变成这副样子的应该是杨真,她后退两步上下打量他,想不出如果他变成这副德行会是什么效果。
“饭特稀俱乐部周年庆的活动。”杨真看了眼腕表,时间不早了,“我们回去的路上去私家菜看一眼。”
“我不去。”林弯弯想都不想就反对:“那个地方你不是说刚刚被攻击,万一哪个变态还躲在里面等着我的小命不就玩完了。”
杨真哑然失笑:“别傻了,你难道还看不出来,你是没那么容易死的。”
林弯弯转过身看着电梯里面的镜子,左顾右盼:“我哪里长的象有逢凶化吉本事的地方?”
“丁大陆那天为什么那么生气?”杨真手插在口袋里,看着镜子里面的她:“因为他那天跟着谢莱顺和陈酿的时候犯了一个错误,他没有分辨出来哪个是真的陈酿,所以他一路跟着谢莱顺,直到他发现对方似乎在兜着圈子故意引他离开的时候才察觉不对。而你连那么强大的幻象都不能蒙蔽,所以你不会那么容易死的。”电梯门“叮”的一开,他按住开门键等着她出来。
林弯弯转过身来看着他,脸上难得的严肃:“我真的有这么怪吗?”
杨真皱眉:“你这个本事是别人想得都得不来的。”
“我只想象一个普通人。这些本事我不稀罕。”林弯弯咬住嘴唇,生生把要说的话吞了回去,“算了,咱们走吧。”她率先走出去,杨真若有所思的在她身后跟着。
在去私家菜的出租车上,林弯弯手插在口袋里,面无表情的看着外面,杨真接起正在响的电话,听了一会儿,然后对司机说:“不去那里了。”他报出家里的地址,林弯弯扭过头:“你不去看了?”
“刚才左崖打电话过来,闯进私家菜弄响警报的是万大厨,我本来就是想去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能发现是谁闯入的。”林弯弯“噢”了一声,别开脸继续看外面的风景,外面光秃秃的,实在没什么好看的。
车在胡同外面停下来,林弯弯下了车,低着头往里面走,杨真在经过她家院子的时候拖住她,在大门上敲了几下,过了一会儿锦司出来开门,她看林弯弯也在外面,很奇怪:“萝卜你没带钥匙啊?”
“不是我敲的。”林弯弯指指罪魁祸首:“我都不知道他为什么敲门。”
“今天晚上到我家吃饭。等一下在那边儿还有事儿,你和雷霆直接过来吧。”杨真拉着林弯弯往自己家走,锦司后面嚷嚷着:“萝卜你给我回来,有人找你。”
林弯弯停住脚步,诧异的回头:“谁啊?”
“我不认识。”锦司也一脸的莫名其妙,林弯弯所有认识的人她都认识,可是就这个人从来没有见过。“我一回来就看见他坐在院子门口,说是你的朋友。”
林弯弯脸色一变冲了回来:“菜花你在找死啊,怎么可能有我认识你不认识的人你就敢随便往家里带,要是坏人怎么办?”锦司愣了一下,才“哎呀”了一声,一脸心虚:“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想想也够后怕,万一真是坏人就死定了。“那现在怎么办?”
“你还活着只能说明对方暂时没有太大的危险。”林弯弯瞪了她一眼,就往门里面走,杨真摇摇头把她拉了回来,自己先推门进去。这院子他已经很熟悉了,东西北房是他们三个人的卧室,留下来南房当客厅,他绕过葡萄架往南边走过来,门开着,里面有灯光,他在门口停了一下,然后回头看了一眼锦司,无可奈何的问:“你怎么不说丁大陆在里面。”
“对啊,我忘了告诉你了,萝卜”锦司突然想起来:“我知道我为什么想都没想就把他带进来了,丁大陆和我一起回来的。”她看着林弯弯快变成包公的脸,干笑了两声:“我忘了,你们进去,我去拿茶水。”然后赶快脚底抹油溜掉了,杨真着实算是认识到了这三个人的本事,原本认为锦司算是三个人里比较有理智的一个,如今形象也算彻底颠覆。
林弯弯一进屋就看见丁大陆在沙发的一边看报纸,而另一边坐立不宁的那个人居然是Cook。他就象看到救星,一见到林弯弯就马上跳起来,小心的避开丁大陆远远的,然后扑过来:“你那个朋友被人抓走了。”
“我知道,还有别的吗?”林弯弯跟丁大陆打个招呼,在沙发上坐下来,看着Cook傻愣愣的站在那里,好心的提醒他坐下。
Cook看了眼沙发,再看看丁大陆,神情跟上午林弯弯见到他时候难缠的样子截然不同,杨真在丁大陆旁边坐下来:“你不要存心吓人。”丁大陆放下报纸,看了眼Cook,“我也很奇怪他为什么会这么害怕,我就在那里老老实实的看报纸,什么都没说。”
事实上丁大陆一看见在门口坐着的Cook的时候就察觉到他是非人,只不过不确定他的种族,所以一有心防御起来,立刻让Cook坐卧不宁,孟德里斯族的灵力是相当低的。
“丁大陆,麻烦你去陪锦司泡茶先,我有话想问问他。”林弯弯下了逐客令,丁大陆微微一笑就走了出去,林弯弯示意Cook坐下,丁大陆一离开,他就自在多了,在沙发上坐了下来,在口袋里摸了摸,掏出上午要请她吃的口香糖放在口里,看着林弯弯盯着他的手,又掏出一块儿来:“来点儿?”
在自己的地盘儿上,身边又有丁大陆这个高人,林弯弯接了过来,在杨真皱眉的动作中,放在自己的嘴里,她用力嚼了几下,然后问Cook:“你到底需要思考什么?”
Cook愣了一下,然后挑起大拇指:“这你也能吃得出来,我需要想的是你到底是谁,我可以信任你多少?”他看向杨真,视线在他手指的戒指上停留了一下,立刻扭过头去。“万大厨被捉走了。”
“我知道他在哪里,但是我要知道你想要他干什么?”林弯弯看了眼外面,压低声音。“你是孟德里斯族的人。”不是问句,也不需要对方回答。Cook笑了:“既然你身边都有这样的高人。”他下巴朝门外点了一下,“你对非人也许有所了解。”
“了解谈不上,但是正好对孟德里斯有兴趣。”
“我是族中的长老。”Cook从林弯弯的眼神里知道她知道这个身份所代表的意义,果然林弯弯接着问:“三大长老都是这么年轻了?”
Cook看起来四十多岁的样子,显然按照申楚的说法,世袭的长老身份已经传到了新的一代。
“嗯,你对孟德里斯还了解多少?”这个问题他问的小心。
“我知道你们那本族长专用的族规第一条与众不同的族规。”林弯弯看着Cook的脸色变了,“我保证不会对任何人说。”
作者:
狗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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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1-5 15:38
Cook叹了口气:“既然这个你也知道了,那么剩下的问题就容易解决了。我父亲那一辈人就已经对这条族规有了分歧,我父亲坚持应该废除这条残酷的规矩,但是另外两位长老反对,到了这一代,我已经成功的争取了另一位长老站到我这边,但是另一位,十足的顽固派。”他咬紧牙,“现任族长已经离开本族快二十年了,如今神厨挑战赛已经进行到了最后的关头,这十几年来族人本来就对族长为什么会突然失踪有各种各样的言论,如果在族长与胜出的挑战者比赛的当天族长仍然不出现的话,将是孟德里斯历史上第一次族长缺席的胜出。现在很多族人都在寻找族长的消息,在灵界在人界我们已经找了很多年,前一段时间,派来人界的族人没有传回来族长的消息,倒是带回来万大厨仍然活着的信息。当年现任族长和我把万大厨悄悄送到人界,如果这次被抓回去,按照族规,他仍然会遭到二十年前的命运。所以我必须先于另一位长老找到他,把他藏到安全的地方。”
“万大厨就是上一任族长?”林弯弯虽然已经隐隐猜到,真正发现自己中奖还是难免会惊讶一下。杨真叹了一口气,这丫头嘴巴太快了,林弯弯也意识到自己犯了错误。
但是Cook已经听到了:“你不知道万大厨的身份?那么你的消息难道是来自”他的眼睛闪动着光芒:“现任族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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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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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1-5 15:38
十七、
“我可不可以当没有说过?”林弯弯把脸死死埋在沙发靠垫儿里,试图装作没有这回事情。但是Cook的反应出乎她的意料,她耳朵里听到他的声音:“不,我不想知道她在哪里。”
林弯弯放下靠垫儿,疑惑的看着他,Cook苦笑一下:“至少在我能成功解决族规之前,我不想知道她在哪里,没有一位族长能够在二十年后卫冕成功的,我了解,面对着死亡的威胁,是不会有愉快的心情去做食物,一旦心乱了,食物的感觉就变了。”他的声音低下来:“况且你不知道,这次的挑战者多么的强大。”他抓了抓头发:“如果你知道她在哪里,让她一定要躲好,千万不要出来,你知道万大厨也一定要让他躲好。”他手在口袋里习惯的摸索,又什么都没有拿出来,站起身,风一样刮到门口,又停下来问:“她好吗?”
林弯弯愣了一下才明白过来:“她很好,而且她的手艺也很好。”
Cook似乎还想说什么,但是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的转身出去了。“他对申姨很关心啊?”林弯弯听见大门关上的声音,耸耸肩膀,从桌子上拿出一个苹果,在手心里意思意思的擦了一下就啃了一大口。
“你也会关心你爱的人的。”
林弯弯差点儿噎死,她好容易把苹果咽下去,咳了半天:“你是说他爱申姨?”
“你还是不是女人?你的第六感呢?”杨真抓住她的右手,翻过来看了眼手心,然后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林弯弯看了眼手心的那条红线,“这个可是你的车撞的,你说会不会有后遗症?”
杨真已经没有力气理她了,他站起来走到外面跟锦司说了句什么,然后进屋就拉着她出来了,丁大陆既然在这儿,锦司就不用去杨家了,电灯泡的活儿交给雷霆去做吧。林弯弯啃着苹果跟在他后面,站在大门前等着他开门,突然觉得背上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她往身后看看,什么都没有,但是那种被窥视的感觉仍在。
“怎么了?”杨真推开大门让她先进,林弯弯又回头看了一眼:“我觉得有人在后面看我,我的汗毛都竖起来了。”杨真也往后面看了一眼,虽然他感觉不到,但林弯弯如果觉察到了就不会是空穴来风。果然,斜对面的她家的大门打开,丁大陆走出来看了看,看到他们点了个头儿又回去了。
“他也感觉到了。”杨真把门关上,门一关紧,这院子里的一切声音都和外界隔离开了,林弯弯闻到了一股子奇异的香味,兴奋的一路冲到厨房,果然申楚正在那里。“你要做饭给我们吃吗?”她舔舔嘴唇,“我想了很久了,上次只吃了你的蛋糕就让我魂萦梦系了很久。”
“万大厨说你也很有做饭的天分。”申楚手底下没有停,“为什么不肯跟他学?”她把白白胖胖的萝卜切成片放到锅里,香郁的气味一下子淡了下来,却清新的如同雨后的草地,直直的钻入鼻子里,一点儿都不容抗拒的一路到了肺里。
“他好狡猾,这么多年我都不知道原来他做的饭都是随便应付人的,我都没吃过他真正的手艺。”林弯弯舍不得离开,脸都快贴到锅里了,“我见到了一个叫Cook的人,他说他是族里的长老。”
林弯弯似乎是不经意说出这件事情的,她的声音也不大,但是申楚手里的刀还是掉在了地上,差点儿砸到想偷偷溜进来吓林弯弯的明晖明眉。明眉的声音立刻高喊起来:“爷爷,那个女人又在欺负申姨呢。”
显然这个院子里的人对他们之间的恩怨采取不闻不问的做法,所以闻风儿来的只有万大厨一个。
“万大厨,你个大骗子。”林弯弯一把抓住他,“你这几年给我吃的东西居然都不是你的最好手艺,难为我还把你当成厨房之神赞美了这么长时间。”
万大厨苦笑,“我哪儿敢,我天天都担心有人会把我抓回去,不招人惦记就阿弥陀佛了。”
“来来来,咱们好好聊聊,我好几个问题要问你。”林弯弯把他往外推,回身悄悄的跟还在发愣的申楚说:“他很关心你,他希望你能好好保护自己,在他没想到怎么解决族规前,好好保护自己。”
客厅里没有人,或者可以忽略说明没有人,林弯弯瞥了那只瘟猫一眼,希望它识趣自己离开,但是它显然没有这样的自觉,堂而皇之的趴在那里。
“你要问什么?”万大厨在沙发上坐下来,看着对面故意坐在猫旁边的林弯弯,“是我从你的包里拿了纸条。”
“从头来,吃了馅饼的第二天你就请假了,你干什么去了?”林弯弯调整一个好的姿势准备听故事。
“我闻到馅饼的时候,以为是孟德里斯神厨的作品,因为那个香味太熟悉了。但是等我吃到嘴里的时候,我吓了一跳,因为那个感觉非常的不对,比她二十年前和我比赛的时候差了好远。你也知道了,我的命是她救的,我不知道她出了什么状况厨艺会差到这样的地步,所以我第二天就请了假,冒险过了人灵结界。幸好我遇到的多是年轻的族人,不认识我,我打听到族长在接任不到一年的时间就失踪了,从此就没有了消息。
“我想也许她躲起来了,那条族规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的,在我在任的二十年里,我天天都在担心最后那天的到来,我妻子去世后我就再也没有结婚,我怕一旦我输了,还要有个人为我伤心。我当年胜出后,把前任族长做成国宴的那天,族长的女儿看着我,眼神阴森森的。我们不能对自己的配偶和子女说明族规的事情,但是我打赌她知道,她就那么阴森森的看着我。现在想起来我都还害怕,我感谢她能有那么大的勇气偷偷放了我。”万大厨把脸埋在手心里,“我自己都没有勇气抗拒长老的命令。”
林弯弯倒了一杯茶塞到他手里,故意和明晖明眉斗嘴让他有机会擦干眼泪。万大厨平静下来,“咕咚”的喝了好大一口茶水,然后用手背擦擦嘴角,这是林弯弯喜欢万大厨的原因之一,要是杨真,也许会拿出手帕来,那个人是天生出来衬托她的邋遢的。
“后来,我回到人界就去了库索米,想看看能不能打听到什么消息,结果我在那里被一个族人认了出来。后来就开始有人追踪我,我不能回学校,所以东躲西藏的。不过我大多数时候还是跟着你,有段时间我看你总去酒吧街,也开始留意那里,有一天你差点儿看到我。”
“不是差点儿。”林弯弯插嘴:“我看见你了,但是我一个人的时候不能擅自行动,所以没有继续追你。”
“我在酒吧街打听到一些流言,你听说了那两个被开了心的男人的事情吧,我觉得这件事应该会和孟德里斯有关,所以我又潜回灵界,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况且孟德里斯全族都在关注神厨挑战赛的事情,混在看热闹的人群里,我关注每一场比赛,结果我发现了一件事情。”
林弯弯的身子不由自主的前倾,万大厨也挺会吊人家胃口的。她揉揉发酸的脖子,催促他快说。
“我发现了咱们学校里教调酒的谢老师居然也是孟德里斯的族人,她在最初的几场比赛中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但是每次都能够平安胜出,后来到了淘汰赛的阶段,她的食物越来越精良,刀法越来越纯熟,似乎最开始只是隐藏实力,不引起别人注意而已,到了后几场比赛,她的架势简直就是无可抵挡。我当时不知道我吃的不是申楚的食物,我想以申楚现在的厨艺,是绝对不可能赢得比赛的。”
“申姨的厨艺还是没话说得。”明眉忍不住打抱不平,她喜欢申楚,绝对不允许有人说她不好。林弯弯在它脑袋上敲了一下:“不许插嘴。”
“我就要说。”明眉跟她卯上了,林弯弯废话都没说,照旧提拉起它脖子上的肉就往门外一扔,屋子里立刻清静了。万大厨看了眼外面跳着脚蹦的猫,缩了缩脖子,赶快继续说下去。
“我想帮申楚,就算她已经逃开了,万一她要是被找到,面临这么一个强大的对手,我也要尽力帮她一点儿。我就去偷偷察看这个女人的材料,因为没有人能吃出来她比赛的食材是什么。我溜进了她住的地方,结果被她发现了。她看见我的时候那种吃惊的样子,似乎我是一个复活的鬼一样。在她眼里我就是一个复活的鬼,因为她一直以为我已经死了。”
万大厨打了个哆嗦,回忆起那个女人发现他是谁的时候声嘶力竭的笑声,就跟发现了宝藏一样。她美丽的面孔扭曲着,指着他的鼻子,从领口扯出一条项链。
“我见过那条项链。”万大厨用力的抹把脸:“当年我和前任族长比赛,公布我获胜的时候,他把项链摘下来,挂在他女儿的脖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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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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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
陈酿是孟德里斯的族人这件事情杨真和林弯弯讨论的时候都已经确定了,却没有想到她居然是死在万大厨手里的前任族长的女儿。“万大厨说,陈酿一发现他的身份就立刻叫来了警卫,他是拼了老命才算逃脱出来。”林弯弯手指头敲着沙发的扶手,看着对面的杨真,“他偷偷溜回学校找我,想让我告诉他那些馅饼到底是谁做的,那馅饼里有申楚的味道,就算不是她本人所做,也必定是一个亲近的人,结果他发现了Cook居然也在那里,他潜进我的办公室,在我包里找到了郑奶奶的字条,所以才跑到孟氏私家菜,但是掉进了你们设置的陷阱,在里面耽搁了一段时间,后来他就直接跑到家里来找我,又被Cook发现了。”
“现在别的事情也管不了了。”杨真手指搔着黑猫下巴上的短毛,“既然事情都清楚了,保护申姨的安全就是最重要的,最起码在神厨挑战赛之前不要让他们找到申姨。她这几天还是待在这里比较好,至于大食堂的事情,我会让杨挚过去看两天。”
“申姨要留在这里嘛?”白猫轻巧的从外面跳进来,稳稳的落在沙发上:“刚才申姨出去了,她说她要回私家菜拿些东西。”
“不会吧。”林弯弯蹦了起来,外面有多少人在找她。明眉撇撇嘴,胡子一翘一翘的,“爷爷让左崖陪申姨去的。”
林弯弯心里就是安生不下来,雷霆一直都说她可以摆摊算命了,对事情的发生她总有一种感觉,尤其是不好的事情。“万大厨呢?”
“他在厨房研究什么东西,不让我看。”明眉“哼”了一声,不愧和这个女人一个地方的,都那么古怪,申姨每次做食物的时候都是光明正大的,从来不怕有人进来看。
“杨真,如果你能联系左崖,最好告诉他小心一些。我去看看万大厨。”她走出屋子,杨真犹豫了一下,拿起电话,拨了一个号码:“挚,去私家菜看看,左崖和申姨去了。”
万大厨蹲在厨房的一个角落里抽烟,厨房里没有开灯,黑漆漆的,他烟头上的火星一亮一亮的,旁边的火上有一个小锅,咕嘟咕嘟着,冒着奇异的香气,不同于任何一种林弯弯曾经闻过的味道。
林弯弯在他对面蹲下来,万大厨把烟掐灭了,咳嗽了一下:“丫头,你知道我为什么让你当初天天来蹭饭嘛?”
“有一半原因是我的脸皮比较厚吧,”林弯弯在这一点上非常有自知之明,万大厨笑了:“你脸皮的确比较厚,但是最关键的是你第一次来蹭的时候,我就想给你个下马威,所以我在给你做那碗汤的时候是加了我的意念的。我当时想让你喝完汤之后会立刻跳舞,谁知道你喝了之后连厨房都没跳出去就清醒过来了。我就知道你不是一般人,所以惹不起你。”
“你这老头儿,等着瞧。”林弯弯出了一身冷汗,她的一世英名差点儿毁在万大厨手里。万大厨装作没看见她杀人的目光,嘿嘿干笑:“我就知道你不是个普通人。”他突然挺了挺胸,“丫头,我不是和你吹的。我万大厨当年要不是知道那条族规,真要比起来我不一定比申楚差。”他脸上的神情一下子严肃起来,孟德里斯神厨是一个荣誉,当年万大厨也是赢得了所有的挑战赛,最后问鼎族长之位的。然而瞬间,他的脸色又垮下来:“不过说老实话,即使我和申楚都没有任何心结的公平的比赛,我胜过她的机会也不多,我和很多族人一样,更相信烹饪技术和食材是美食的关键,但是申楚是把自己的全部情感赋予到了食材当中,所以她尽管没有用到什么罕见的食材,仍然能烹制出最好的食物。”
“万大厨,你给我讲古的重点是什么?”林弯弯揉揉发麻的腿,直起腰来,瞥了一眼锅里的东西,里面似乎黑糊糊的,却持续不断的散发着异香。
“你这丫头怎么就没个耐心。”万大厨给她一个小马扎,自己也坐下来,“我这么多年都不敢跟人家说,好不容易跟你唠唠,坐好了,我给你讲讲食经。”
他用小勺搅了搅锅里的东西,“食材是烹饪的一个重要的东西,但更重要的是引子。中药有药引子,食物也有引子,这个引子一般都是厨师自己调制的,有的甚至是家传好几代,这样做同样的菜式,不同的厨师会有不同的味道。我年轻的时候特别研究过这些,引子能赋予食物引子本身的灵气,比如雪莲,它的花蕊的引子是肉食的好的搭配,能够提炼出肉食中的腥膻臊气,我认识的一些人的引子取自于人灵两界都罕有的珍稀的珍禽异兽异果奇葩,但是其实最好的引子不是这些罕见的东西,而是非常常见,但是没人敢去拿的东西。”
“常见,但没人敢去拿?”林弯弯皱了皱眉:“拿了会怎样?”
“根据同盟准则,任何非人不得无理由的伤害人类,否则就要受到同盟严惩和本族自己所受禁忌的诅咒。”尽管在黑暗中,但是林弯弯看得出他的眼神没有一丝戏谑的痕迹。
他说的最好的引子居然是人!
在已经听说孟德里斯族是要杀了前任族长让全族人享用后,她应该不震惊了,但是林弯弯发现自己的还是不由自主的握成了拳。她大学时候曾经和锦司研究过一个心理课程,都是些心理变态行为的资料,其中就有一个专项是食人,呕得她们俩看完之后几天不敢吃肉,她就想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有这样的爱好。
万大厨看着她的脸色变了几变,摇摇头:“想象力不要那么丰富,你看的小说里人肉包子那些都是瞎掰的,不早就有人说过了人肉是酸的,不好吃,我说的引子是人,是指人身上的某个东西。”他话题一转:“鱼身上什么地方的肉最好吃?”
“鱼鳍,鱼唇,鱼尾,活动最频繁的地方。”
“人身上什么地方是活动最频繁的?”
林弯弯想了想胳膊和腿,再想想嘴,脑子里灵光一闪:“心脏?”开心手术,她“嚯”的站起来,连上了,全连上了,陈酿为什么要在那三个男人心口开了一刀。她突然又皱紧眉,一点儿也没有发现这个动作最近做的太频繁,额头上都开始有一些可疑的纹路打算常驻了。“等等,如果取了心,为什么还能活着,他们好像做了检查,没有发现什么问题?”
“因为最好的引子只是心脏的一个部分,就是常说的心头肉,剜掉小小的几钱,暂时不会有生命的危险,而且那三个人事后都没有感到疼痛,说明他们还在一种强大的幻术下,直到幻术消失,他们才会心痛而死。”
林弯弯无语的坐下来,虽然她知道这样的做法不对,但是对方是伤害了谢莱顺的那三个男人,在谢莱顺承载了家破人亡的痛苦的时候他们没有受到任何惩罚,罢了,她也不想去想,因果报应,是说不清楚的。
“这锅里煮着的是什么?”她看了眼锅,万大厨打开灯,突然而来的光亮刺痛了她的眼,等她终于能睁开眼的时候,发现锅里的汤是红色的,鲜血一般的红色。“真恶心”她喃喃的说,看着万大厨在锅里加了点儿什么白色的粉末,红色居然奇迹般的褪去了,整个汤锅也不在翻滚,而是呈现乳白色。奇异的香气更加馥郁,万大厨关了火,把汤倒入一个小瓶子里面,小心的拧紧,才出了一口气。脸上终于有了高兴的神色,似乎做完了一件了不起的大事。
“我在陈酿的厨房里看到了她收藏在瓷盒里的东西,当时用指甲抠了一点儿闻闻,后来被她发现,我跑出来之后觉得那个东西不简单,幸好指甲缝里还残留了一点儿,就这么一点点儿,就能熬出这么好的引子。”万大厨举起瓶子,叹了口气,“难怪她一路闯进到最后的关口,人心作引,能炼制成天下最好的美食啊。”
“你确定?”林弯弯躲着那个瓶子远远的,“这个真的是心脏?”
“你忘了我处理过前任族长的身体。”万大厨脸色又难看下来:“人体的各个部分自然我都熟悉,而且当年最受大家赞誉的一道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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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忘了我处理过前任族长的身体。”万大厨脸色又难看下来:“人体的各个部分自然我都熟悉,而且当年最受大家赞誉的一道就是心脏熬制的汤。说实话,杀人偿命,我也该把我这条命交出去,申楚让我能侥幸多活了二十年,如今我看开了。”
“别瞎说了。”林弯弯想安慰他,却不知道怎么说,孟德里斯的这条族规如果不废除,还得有多少人会死。她打了个哆嗦,“你为什么要拿这个熬汤?”
万大厨看了她好一会儿,“最开始我熬它只是想看看我的猜测对不对。”他看了眼门外,“我有一个不太好的预感。”院子里一下子多了好几个人,声音骚动到背对着门口的林弯弯都察觉到了,她回过头去,肯德基爷爷在院子里,杨真和杨挚还有左崖都在,连明晖和明眉都合在了一起,上蹿下跳的,她的心底一紧,推开门出去,就听见明眉的声音尖利:“申姨为什么会让孟德里斯的族人抓走?左崖不是和申姨一起去的吗?”
林弯弯听见身后万大厨的声音,虽然低,但是所有的人都能听得见:“她还是决定回去了。”
“什么?”明眉还不明白。
“明眉,怎么可能有人在左崖的面前抓走人。”杨挚抹了一把脸,无可奈何的说:“申姨是自愿跟他们回去的。”
十九、
“你为什么会回来?”Cook在办公室里踱着步,焦躁不安的看了眼办公桌后面的人,“难道林弯弯没有告诉你让你躲起来?”
申楚手指抚摸着桌上放有族规的盒子,这里二十年都没有人动过了,还保留着她离开的时候的样子,但显然有人天天来打扫,所以一点儿灰尘也没有。她打开盒子,把族规拿在手里,小心的打开第一页,她的名字在最上面,她的手指在她的名字上轻轻滑过。Cook在办公桌的对面停下来,一脸的挫败感:“申楚,你到底在想什么?我们已经在尽力想办法和他周旋废除这条族规,你只要多躲一天。”
“就永远不用再躲了?”申楚抬眼看着他,“即使她是不战而胜,根据族规照样可以追杀我,我也要和万大厨一样,躲着,逃着,直到我咽下最后一口气。万大厨为了不让人怀疑,甚至不能再展示厨艺。我们是厨师,我们就是要用自己的厨艺给别人带来享受和快乐,如果我的后半辈子都不能这么做,活着还不如死了。”她眼神悲哀却坚定,看着办公室里的摆设,她叹息:“Cook,我自私的逃了这么多年,完全没有尽到任何族长的义务,那么就让我至少还能作为族长接受挑战,不再让孟德里斯神厨的荣誉蒙羞吧。”
“你。”Cook说不出话来,深深的看着她,半天才放弃了任何说服她的想法,“你需要什么食材,我去帮你准备。”离晚上的比赛没有多少时间,太仓促了,他心里打定主意,就算拼了他的性命,他也会让申楚平安离开灵界。“你的对手,是这么多年来我见到的最强大的竞争者。”
申楚把已经列好的单子给他,笑了笑:“拜托你了。”Cook刚要走,办公室的门急促的敲响,没等里面有回应,一个男人就跑了进来,申楚知道他,是另一位支持废族规的长老Chef,他气喘吁吁的扶着门站住:“你们,天啊,他回来了。”
“谁?”
“万大厨啊,上任族长。”
Cook低声咒骂了一句脏话,“他现在哪里?”
“我把他带进来了,他这回是大张旗鼓的回来的,除了咱们几个,没人知道他应该死了,他一回来就特意跑到上了年纪的人那里去,就为了让别人把他认出来。”Chef咧嘴笑了:“还算他聪明,要知道他可是这么多年来第一个回来的上任族长,这一下子就热闹了,那位,”他头往外点一下:“就不可能在大庭广众之下动他了。而且这两天想见他的人很多,至少安全上没有什么问题。”
申楚摇摇头:“他这是何苦,带他进来吧。”
万大厨一进来就把自己身上背的大包卸在大的办公桌上,他不急于拿出里面的东西,反倒是站在那里打量这间办公室,他在这间办公室里待过二十年,他没想过有一天他能活着回到这里。
“你怎么也跑回来了。”Cook无可奈何的打断他的往事回忆,万大厨看了他们一眼,他不同于申楚,二十年管理孟德里斯族让他不自觉的会显现出一族之长的气派,况且Cook和Chef在他当政的时候还是一个孩子,早就习惯了尊重他,因此在他扫视之下,也没有再说什么,索性老老实实的退出去留下办公室给他们。
“你不需要回来的。”申楚苦笑。她看到万大厨打开背包,拿出里面的食材和工具,是她在私家菜惯用的,她在私家菜门口被拦住,没有时间打理。
“这些是杨真要我带来给你的。”万大厨最后拿出一瓶炼乳般的液体交给她,申楚疑惑的打开,香气飘逸出来,“这是?”她知道这是引子,但她从来没有闻到过这样的引子。万大厨在对面的椅子上坐下来,“这个引子是我做的,有我家传统的东西,也有一些罕有的材料,我希望你能在比赛中获胜,不仅仅是你救我一条命,我听说他们俩正在试图更改这条族规,申楚,你获胜了,我也不用躲藏,你也不用死,甚至我们之后的更多的族人都会因此受益,你再次赢得孟德里斯神厨的话,加上他们的力量,废除族规指日可待。”
“我真的能赢吗?”申楚看着自己的手。
万大厨点点头,“有了这个引子,你和她在平等的起跑线上,你的厨艺加上你对食物的情感,一定会赢的。”
“平等的起跑线。”申楚跳起来,指着那个瓶子:“你说这个是,这个是。”她的声音颤抖着“这个是人的心?万大厨,你好糊涂,你忘了同盟准则。”
“你知道?”万大厨诧异,他一直没有告诉过她,申楚抱紧双臂站在窗户边儿上,“万大厨,有些东西我只是不喜欢,但不是不懂,我第一次听说的时候我就有隐隐约约的预感了,后来发生的事情渐渐的印证了我的想法,我回来以后特别问过吃过她食物的人的感受已经可以确定了。万大厨,作为一个厨师,她的是堕落之路,你何苦要走上同样的路呢?”
万大厨靠进椅背,“不,我没有触犯同盟准则,这个引子里面的确有心头肉,是我去她那里看的时候,意外带出来的。”
申楚的脸色缓和了些,她无力的看了眼那个瓶子:“万大厨,你把它拿走吧。”
“申楚。”万大厨的声音严厉起来:“现在不是你个人的胜负,现在关系到孟德里斯的未来,人心是我们目前知道的最佳的引子,没有这个你是不能打败她的。”
“我不能用。”申楚把脸转向窗外:“用了,我就没有资格再做厨师。”
屋子里安静下来,谁也没有再发出任何声音,久到申楚以为万大厨已经离开了,她转过身,万大厨就站在哪里。他把瓶子放在桌子上,转头往大门走过去,手拉住把手,“我不强迫你,申楚,但是请想想,如果你输了,会是什么后果,也许你已经打算用一死来成全孟德里斯神厨的荣耀,或者宁肯死也不要玷污厨师的尊严,但是你我之后的那些一心想成为神厨的子辈孙辈,这二十年你过的什么日子,你自己也清楚,我更清楚,我过了四十年这样的日子,那是炼狱。”他打开门,在走出去之前记起来:“背包的里面夹层有林弯弯给你写的一个字条,让我一定要交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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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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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楚看着门合上,她走回到办公桌后,先拿起桌上的瓶子,慢慢的旋开,凑近鼻子,闭上眼睛让那个味道慢慢的进入肺腑。她把瓶子放下,手指逐个的摩娑着每一样跟了自己多年的工具,是的,万大厨说得对,她只能赢。她看看桌上的时间,就要开始了。慢慢把工具收到背包里,她犹豫了一下,把瓶子也放了进去。
“她真的回去了?”锦司抱着膝盖靠在靠垫里,下巴放在膝盖上,在她对面的沙发上,林弯弯是相同的姿势。“不过,好赖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总算结束了,陈酿帮助谢莱顺报复,而她也能从中取得自己需要的东西,就算谢莱顺失去了自己的容貌,也未必是一件坏事,毕竟她的脸给她招来了这么多祸事。”
“我不同意。”雷霆从厨房里探出头来,手上还戴着洗碗的手套,他一本正经的反对:“以我们男人的观点来看,当然还是美女越多越好。”他的头缩回去,堪堪避过一只拖鞋,然后不怕死的继续发表意见:“其实更应该责备的还是她的同事,男人也好,女人也好,如果不存坏心,或者没有那么强的妒忌心,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我同意轰隆。”林弯弯叹了口气,“那几个人要不是真的那么坏就好了,要不是想让谢莱顺过安稳的日子,我真想把那几个女人叫来骂一顿。什么样的嫉妒需要搭进去这么多人的命,别说开始没想到,都是女人,为什么要坑女人。我现在才明白谢莱顺告诉我女人别喝酒的时候是什么心情了。”
“好了好了别想了。”锦司站起来,揉了揉她的头发,“真该限制你和那家人来往,跟他们在一起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都来了。”
“不可能的。”林弯弯哀号一声,扑倒在沙发上:“我的命好苦啊。”
锦司瞪大眼睛,“怎么了?”
“我为了让杨真答应帮我查谢莱顺,就同意杨真为他的饭特稀俱乐部服务,虽然有钱可拿,可是人家的整个寒假就这么搭进去了。”
“活该。”锦司翻了一个白眼,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她撇撇嘴,就让她自己哭去吧。
“轰隆。”林弯弯换个方向博取同情,静悄悄的,厨房里只有刷碗的声音。
申楚看着陈酿那张精致的无可挑剔的脸,露出浅浅的一个微笑,她长吁了一口气,从身后拿出一个瓶子,里面是乳白色的液体,仍旧是满满的,一滴都没有用过。她打开盖子,让陈酿闻到里面的香味,看着她脸色一变,凑近她,用几不可闻的声音在她耳边说:“孟德里斯的厨艺绝非是单纯追求食材的诡谲,只要你把获胜的心收敛,认真的凝聚心思去用你的感情打动食客,即使是平凡的食材也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不会的。”陈酿摇头,“我怎么可能会输,我用的是”她的嘴被申楚捂住:“别说了,就让这件事情过去吧。”
陈酿苦笑:“你放过我,但是其他人不会放过我。”她不用回头就知道有人正在冲着她走过来,刚才她就看见了同盟的执法者在圈外等候。她抓住申楚的手:“我好恨,真的好恨。”她的声音低不可闻,几乎要被族人的欢呼声埋没,“我知道那条族规,我好想当上族长之后能够废除它。我爸爸,”她的声音哽咽,“我爸爸,我知道你放了他,我好恨他,他为什么没有象你一样放过我爸爸。”
申楚的心一动,她已经注意到了拨开人群走过来的执法者,忙拽过一脸喜色的Cook,低声问他:“别告诉我你没有为我准备一条逃跑的后路。”
Cook一脸疑惑的看了她,突然明白过来:“你放心,我已经安排万大厨跑了。”
申楚把谢莱顺拉过来交到Cook手上:“别问为什么,你把她安全送出去。”她看到执法者已经走到了台前,把他们往后一推,然后抓起酒杯,靠近麦克风:“族人们,让我们为这个节日庆祝。”
本来就熙攘的广场更加沸腾,执法者皱着眉试图挤过狂欢的人群,但是被一群群起舞的人挤得离台子越来越远,每个族人都迫不及待的来向这位历史上第一个连任的族长致意,等到执法者好不容易狼狈的到了台上,发现陈酿早就不见了。
“人呢?”他气急败坏的声音透过麦克风传出来,广场上一下子安静下来,片刻,抗议的浪潮差点儿掀翻了执法者:“对我们的神厨大呼小叫。滚出去。”
申楚不用说话,只需要含笑看着执法者狼狈的被族人轰了出去
申楚不用说话,只需要含笑看着执法者狼狈的被族人轰了出去,她感受到身后两道凛冽的目光,索性转过身去,举起酒杯,眼神坚定迎上脸色铁青的顽固长老,传达着她的信息:“这一次我一定要废除族规,你就拭目以待吧。”
孟德里斯族,二十年一次的盛会,如今是欢乐的海洋。
“我但愿,以后永远都是这般欢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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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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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
“谢莱顺死了?”林弯弯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轮椅上的徐江,脑袋里一片空白,她听见自己的声音空洞的:“她怎么死的?”她看着徐江的手上的黑布包裹,那是她?
“我也不知道。”徐江一脸平静:“就在几天前,她本来在厨房里做饭,突然就倒在地上,没等救护车来就死了。”他的手一直在轻轻的抚摸着手里的东西,“我今天是和你们道别的。我已经办完了这边的事情,要回去了。”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我很难受。”林弯弯只觉得心里一阵酸楚。
“我明白,莱莱很喜欢你。”徐江扯开一个微笑,却让她更加难过,“也要谢谢你,你很关心她。莱莱这几年受的苦太多了,我原本以为这次我们重新在一起,我就能好好的照顾她让她忘了那些噩梦,但是,”他哽住“也许这样对她才是最好,能从噩梦中永远的解脱。”他小心的把盒子放回到脚下的旅行袋里,然后点点头:“打扰了。以后如果有机会去我们那里看看,你是莱莱的朋友,也是我的朋友。杨先生,谢谢你让我有机会再次见到莱莱。”他转过轮椅,无声的滑出办公室。
林弯弯用力捶了一下桌子:“为什么?到底为什么谢莱顺会死?”
杨真用遥控器关上门,隔绝了外面的空间,他坐在办公桌后面,双手十指交叉,“申姨想救陈酿,她说陈酿人不坏,但是Cook送她到人灵边界的时候左崖已经接到万大厨先走了,不知道申姨还会送陈酿出来,在边界被同盟的执法者拦住了。”
“那又怎么样?”
“丁大陆他们和非人同盟查到陈酿身边有一个精通于幻术的高人,而这个人很有可能就是灵界通缉了很多年的一个重犯。我问过丁大陆,他说同盟先抓到了陈酿,没有通知他们,就对陈酿进行了审讯。陈酿告诉他们她不能说出这个人是谁,他们居然就给她用了倾诉技。”看着林弯弯茫然的眼神,杨真解释:“就是我对徐江用过的,能让人毫无保留的说出任何事情。
“丁大陆赶过去的时候已经晚了,他们问到了和谢莱顺的契约。陈酿和谢莱顺签下的是生死契约,他们中间有一个人说出了实情,两个人都得死。丁大陆已经警告过他们,谢莱顺和陈酿之间可能是生死契约,但是他们没有当一回事,就为了追查那个重犯的下落,结果陈酿一死,那个重犯的消息也没有得到,还害死了两个人。”
林弯弯头一次见到杨真这么愤怒,她从心底叹气,又是两败俱伤的结果,她从一开始就担心这样的结果,如果她不是那么执意的要查谢莱顺的事情,也许就不会有这些事情发生。
杨真站起来走到她身旁,“别把责任归在自己头上,这种结局谁也料想不到。”
“我不知道。让我想一想。”林弯弯坐在沙发上,把脸埋在手心里,杨真不说话,就在她身边站着,一动不动的。
过了好久,林弯弯抬起头,恳切的看着杨真:“帮我一个忙,好不好,我想为谢莱顺做最后一件事。”
在某天,散落在这个城市里的几家公司的几个人都接到了一张请柬,邀请他们参加一个小型的聚会,这种请柬收到的多了,他们向来都是仍在一旁连看都不看的,又是广告,他们随手就把请柬扔到了一边儿。然后似乎到了周末那天,他们都一下子没有事情可做,又都想起了这个请柬,反正这个地方也离自己住的不远,或者各种荒谬的理由,他们又都来到了请柬上说的公园里的一个咖啡屋。接待他们的是一个年轻女子,人都到齐了他们才发现,接受邀请的人居然都是几年前一起工作过的同事。年轻女子说主人尚未到,就出去了,再也没有回来。
同事遇到一起,聊着天,突然屋子里面的灯全都灭了,他们才发现咖啡屋的窗户都挡者厚厚的窗帘,一块大的屏幕缓缓的落下来。
“叫我们来看电影吗?”
有的人试图去推咖啡屋的门,发现被锁上了,他们慌乱的试图推开窗户,撞开门,却徒劳无功,手机没有任何的信号,这是后有人注意到了屏幕上的字。
“请稍安勿躁,看完这个电影门就会自动打开。”
下雪了。林弯弯在雪地里印下一个脚印,她看着脚印再看看前面的杨真:“谢谢你帮了忙,我早就想让他们看看谢莱顺到底受了什么罪。不过你用的什么方法,他们都乖乖的来了?”
“一个简单的幻象。”杨真淡淡的,“自从他们接到请柬之后,他们就必须得来到这里,然后看到的就是一种幻象,上次不让你好好的回忆一下所有有关谢莱顺的记忆,把这个记忆做成电影的幻象。除非到电影结束,他们不可能走出这个幻象的结界。”
林弯弯回头看一眼,吐了吐舌头,转过身拉着杨真往公园外面走,“这个幻象是谁弄得?我好崇拜他。”
“来饭特稀帮忙你就知道了。我相信你会有机会亲口向他表达你的崇拜之情。”
“还卖关子,我反悔了行不行,女人是善变得。”
“随便你,反正饭特稀的员工不但薪水高,而且还能吃到孟德里斯神厨精心烹制的佳肴。”
“杨真,我有没有说过你好象一个奸商。”
“谢谢。”
林弯弯蹲下身,划拉一大捧雪,还没等杨真反应过来就往他脸上一抹,然后撒腿就跑。
杨真突然想起来,他刚跑起来要追上她,脚底下一滑,摔了一个老头钻被窝,他诅咒两声,自从会走路之后他好像就没摔过跤了,用力的捶了一下雪地,气急败坏的喊:“你还没告诉我你到底给申姨的字条上写了什么。”
鬼才告诉他。
那天不怕冷得在那个公园里玩的游客都看到了这样一幕。
在公园那个四面透风的凉亭里,居然有几个男女围坐在冰冷的石桌旁,都抬着头呆呆的看着一个方向。他们坐立不安,但是眼睛却始终胶着一点,他们有的哭泣,有的发愣,有的痛恨的捶胸顿足,还有的揪着自己的心口,惊惶失措的似乎有人正要他们的命。
第二个故事完
作者:
狗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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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1-5 15:39
第三个故事
之三 我知道我在乎
一、
一杯水,握在一只手里,手指纤长,指甲上涂着时下女人最喜欢的美甲彩绘,只是那个图案比较特别,他想看出那是什么,却该死的怎么也看不清楚。他紧紧的闭上双眼,然后再睁开,指甲上的图案仍旧是晕眩成一团。到底是什么,到底是什么?指甲瞬间暴涨,直冲着他的眼睛扎过来,躲不及了,他感觉到指甲的前端已经碰上了他的眼睑,温热的。
郑爽一头大汗的坐起来,胸前一个东西随着他的起身骨碌着就往床底下掉,还好他的反应能力在一瞬间恢复,在那团东西掉在地上之前捞了回来,扭亮灯,他惊魂未定的对上手里的东西。果然,宝宝睁着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笑嘻嘻的对着他吐泡泡。
三天了,按理说他应该习惯这个小家伙一睡醒就爱爬到他胸口上坐着,然后用她的小手在他脸上摸啊摸的吃他的豆腐。
“爸爸,爸爸。”宝宝乐呵呵的伸出手要抓他的头发。郑爽把她举得远远的,歪头看了眼床头柜上的闹钟,八点了。第一天被着小家伙吵醒了和她大眼对小眼的看了半个钟头不知道她要干什么,直到打电话给苏簌听她冷嘲热讽了一会儿才告诉他每天早上八点宝宝都要喝奶。他爬起来把房间的温度调高,然后抱着她先去厨房煮牛奶。
他把宝宝放在厨房的大餐桌上,转过身去冰箱拿牛奶倒在杯子里,然后往微波炉里面一塞,就在厨房的桌子边儿上坐下来,看着小家伙在桌子上爬呀爬,精力绝对的旺盛。三天前苏簌和老大去了广州那边儿出差,把宝宝丢给他照顾,还大言不惭的说是给他机会让他跟孩子亲近亲近。自打她抱着孩子回来,哪次不是看得死死的,生怕宝宝跟他待久了就会变笨。
宝宝的长相和他就象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或者可以说除了眼睛和鼻子,那是来自于那个可恶的女人。但是他为什么从来都不知道自己和苏簌居然会有一个孩子,而组里的每一个人似乎对此都不惊讶。他只知道自己在两年前的一次公务中失去了记忆,但是连丁老大都说不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有一次检查完他以后说,这个记忆不是物理性丧失,而是人为的结了封印,再没有确定打开封印是否会有危险前,这段记忆还需要被封着。但是说老实话,他一直都不知道自己缺少的是哪段记忆,他认得组里的相处多年的朋友,他知道工作的每一个进度,他甚至连自己的存折密码都记得清清楚楚。
这两年他不停的想自己忘掉了什么,丁老大不让他们给他提示,一定要让他自己去找,他找了两年,找的都快想放弃的时候,苏簌带着孩子回来了,而且每个人都知道这个孩子是他们的。他才惊恐的发现,苏簌在他的记忆里只是一个和他认识很多年却非常不对盘的女人,但是从未想过他们有这么亲密。
他失去记忆第一次回到自己的住所的时候惊讶的发现这个屋子里居然有女人住过的痕迹,虽然没有任何的物品,但是他能强烈的感觉到这种痕迹。他也曾怀疑过他生活中曾经有一个女人,但是却从来没有把她和苏簌联系在一起。
微波炉“叮”的一声,他把牛奶拿出来,倒在奶瓶里,等着它变温。宝宝来了三天,他每天晚上都会做相同的梦,梦里那只涂着莫名美甲图案的手和一杯冒着热气的水,每次他想看清楚那个图案到底是什么的时候,总会被宝宝吵醒。
他瞥了一眼正往奶瓶这儿爬的宝宝,口水顺着嘴角流下来,一路到桌子上。这小家伙,他叹口气,一把抄起来,扯了一张纸巾擦干净她的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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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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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1-5 15:39
冬天真冷啊。
林弯弯在一块从来没有人踩过的雪地上印下自己的脚印,退后一步,歪着头端详了一下,叹了口气,然后把那个脚印抹掉。
无聊。
她回头看了看操场,这帮孩子还真是不怕冷,她非得裹的象熊一样才敢出来透口气,他们连大衣都不穿,踢球踢的一脑门子汗。
寒假还没开始校长就找上她,和瑞士的项目达成了,第一批交换的学生寒假结束就要去那边学习,假期里学校要给他们恶补一下外语。虽然补课不是免费的,但是学校里的英语老师能躲也就躲了,一到冬天就想在家里呆着,就算想挣钱,在别的地方代课比这里要多多了。校长也清楚这个形势,所以直接就来找她。林弯弯一合计自己上半年上完课就跑校长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没好意思拒绝。所幸只上上午半天,下午她还可以窝在家里睡觉。
她费力的从袖子里抠出手表,杨真给她电话说要她下课在大门口等。谢莱顺的事情后她有日子没见到他了,要不是这通电话,她都忘了答应去饭特稀俱乐部帮忙的事情。
大门外有喇叭声,林弯弯转过头去看了一眼,认出车号就赶快从地上捡起包往大门口跑,冷死了,早知道让他到的时候打电话,她就不这么早跑出来挨冻了。她钻进去才发现是杨挚,自从上次她在酒吧差点儿掐死他,杨挚对她就十分客气。林弯弯钻进后座,揉了揉眼睛,然后拉开门跳出去,再拉来门进来,没错!她看见的就是两只悠闲的在后座上晃着尾巴,一只白色,一只黑色,两只猫的四只眼睛都是迷幻的紫色。
果真是妖孽。林弯弯终于踏实的在后座上坐下来,见惯了他们分成一半两条腿一只眼睛的样子,猛地一看还真有点儿不适应。她凑近眼睛,仔细的观察了一会儿,然后提拉起黑猫的爪子仔细的看看,“你们怎么能分开了?”
“我们修炼到了一定的程度,已经可以单独控制一个身体了。”明晖得意的晃动着尾巴,明眉向前一蹿,稳稳的落在杨挚的腿上,卷起尾巴开始睡觉。
“杨真找我干什么?”
“你不是答应了帮忙。”
“饭特稀俱乐部?”林弯弯脱掉鞋盘腿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坐姿,“来吧,你开始讲古吧。”
杨挚回头看了她一眼,“爷爷说,你要来帮忙之前,一定要跟你说清楚杨家的事情,如果你不愿意就算了,如果你愿意再跟你说俱乐部的事情。”
林弯弯迟疑了一下:“如果我听了不愿意,你们不会杀我灭口吧。”
明晖嗤笑出声,被林弯弯一巴掌挥到角落里反省,杨挚也笑了:“不至于。反正你也认识丁大陆,你问他他也能告诉你。虽然我们没有跟他直说,但是他应该猜到了。
“这么说吧,我爷爷的爷爷的爷爷,总之不知道是哪一辈祖先阴差阳错的情况下救了灵界的一个大人物的命,那时候灵界不象今天这样,当时是由一个种族统治着整个灵界,这个大人物因为感念我祖先的救命之恩,就送给了我这位祖先一块玄石。这块玄石能够避祸挡灾洞穿迷幻还能自保。我这位祖先当时也不知道这个有多珍贵,只不过是因为朋友送的,就当传家宝打算一代代传下来,一直到了六百年多年前,灵界第三次战争爆发,那场战争是统治的种族的暴虐引发的,战争持续了几十年,最后各种族推翻了原本的统治,此后各族统管自己的事务,由各族派出代表组成了灵界同盟。那场战争中,那位大人物的后代逃到人界来向我的某一位祖先求救,从那以后,杨家开始收留灵界中的非人,这其中有触犯了同盟法令的非人,也有厌恶自己种族的某些做法流浪人界的叛徒,还有就是被灵界驱逐的永远不许返回灵界的非人。对于上门求助的非人,只要确定其真心无害,杨家都会提供帮助。同盟最开始对杨家这样的做法很不满意,所以几次三番来找麻烦,但是那位祖先渐渐了解了玄石的力量,玄石的威力渐渐显露出来,再加上一些非人本身就是灵力极高的。这么几百年下来,在无数次抗衡之后,同盟不得不放弃对杨家的讨伐,转而开始再灵界抹黑杨家的声誉,现在你随便找个非人问问,杨家就是罪人恶人的代名词。”
杨挚挑起眉毛,从后视镜观察她的反应,林弯弯听得津津有味,就差找把瓜子花生来捧场,他耸耸肩膀:“你这个表情是不是我可以继续说俱乐部的事情了?”
“让你来讲故事真是不错,虽然你说的也不够生动,但是换杨真来讲估计十几个字就打发我了。”林弯弯用力的点头:“继续继续,我正听的兴头上。”
“几百年下来,在杨家的非人都在人界过着正常人的生活,后来到了我爸爸的时候,开始想如果可以经营起一个事业的话,不但能够生活有保证,还可以让这些在平时正常的生活中没有办法施展自己灵力的非人有一个活动的机会。当时国内政治环境不太好,就到了国外,成立了Fantasy Club,这个俱乐部就是针对绝对有钱到没地方花人生没有什么刺激的人办的,就是利用非人的灵力,构建结界,在结界中创造各种幻象游戏,到了我哥接手,我们成立了一个电脑游戏公司,开发各种各样的游戏,俱乐部的会员可以从这些游戏中任意选择,这些游戏可以是个人玩的,也可以是多人一同玩的,不过到了每年俱乐部年庆的时候,我们都会准备一个全体会员都可以参与的游戏。”
“难道你们不怕人家说出去?”让人类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非人的话,不知道会乱成什么样子。
“在每个会员入会的时候俱乐部都要跟他签订一个契约,如果把俱乐部有关的任何情况告诉任何人或者有意让他人得知,根据契约,他们将丧失跟俱乐部有关的所有记忆,而且他们的抵押金和会费是不退的。会员的会费高的要死,而且每次玩一个游戏的花费也是惊人的。”
林弯弯眼睛一亮:“好有钱途的工作。”她从包里掏出计算器,“我得算算杨真答应给我的薪水是不是太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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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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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1-5 15:39
二、
“我要测试她。”尹锡把烟蒂捻灭在烟灰缸里,眼睛却没有离开对面的杨真,他挑起眉毛,等着他的答复。
杨真不会自恋到以为他真的在征询自己的意见,尹锡心情好的时候会想到提前告知一下他的打算,显然现在他心情不错。杨真想了一下:“也好,不过别闹得太大,还有,别伤到她。”
尹锡没说话,他仍旧保持那个挑眉的动作,眼神却变得玩味起来,“我是不是错过了什么好戏?”
该死的聪明。杨真一直头疼的就是尹锡这双毒辣的眼睛,什么也瞒过不他,他揉了揉太阳穴:“我只希望你继续遵守你的不与人废话的最高准则,该紧闭嘴巴的时候就紧闭嘴巴。”
尹锡侧耳听了听门外的声音,勾起一抹邪魅的笑容,他安坐在椅子里,好整以暇的等着这位新加入的通语者进来。门推开的一瞬间,他已经做好了准备。
先进来的是那个大号的计算器,林弯弯晃晃计算器探个脑袋进来,“杨老大,没打扰到你吧。我想和你讨论一下待遇的问题。”她的视线落在尹锡身上,继而又转回到杨真的脸上:“我觉得你答应给我的薪水比较的不合理。”
她没看错吧。她为什么会突然觉得眼前一晃,坐在超大型办公桌后面的就变成了一只有着杨真身形的招财猫,一只手臂还前后的摇晃。闭了一下眼睛,对上的是依旧是杨真那张扑克脸,再晃一下,这回不但杨真变成了招财猫,连他身前的办公桌都变成了一只超级大盘子。
“停。”林弯弯后退一步,手里的计算器砸向坐在那里双手食指诡异的抵在一起的尹锡。“你在搞什么鬼?”直觉告诉她绝对没有砸错人。尹锡伸手接住计算机,招财猫和大盘子再一次消失,他把计算器往桌子上一放,沉着脸一言不发的就往门口走。杨挚殷勤的给他拉开门,等尹锡一出去,就赶快要追上去,杨真叫住他:“别招他。”
杨挚忍不住笑意:“不要,难得看见他吃瘪一次,就算被他揍也要嘲笑他一次。”机会太难得了,二十多年来这是第一次看到尹锡的幻术不但没有起作用,还被人家识破。他只是想替俱乐部里这么多被尹锡整过的人出一口恶气,绝对不是想报复私人恩怨。
林弯弯看着象中了大奖一样欢天喜地跑出去的杨挚一眼,再看看对面的杨真,耸耸肩膀,:“你弟弟还真活泼。”杨真失笑,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文件:“如果杨挚说的你都了解了,如果你愿意进入俱乐部帮忙,就在这份文件上签字吧。”
她接过来,上面只有几行字,最醒目的一条:“我加入饭特稀俱乐部,并且保守俱乐部的秘密。”她看了眼落款:“你不会告诉我这就是谢莱顺签的那种契约吧。”
生死契约,一旦有一方说出契约的内容,契约的双方都会立刻死亡。
“是契约的一种,不过契约双方并不是以生死结约的,这份契约一旦违背,你有关饭特稀的全部记忆都会消失。”
“只有我单方面的记忆会被抹去?”林弯弯撇撇嘴,“听起来果然是奸商的买卖。”她拿过笔,端详了一下,突然问到:
“薪水会涨?”
杨真点点头。
“我没有什么秘密是不能告诉锦司和雷霆的。”
“我知道。你可以告诉他们,但是一旦他们告诉任何人,契约一样生效。”
“杨真你很奸诈啊。”林弯弯嘟囔了两句,在纸上签下了名字,杨真松了一口气,把契约收好,“这次周年庆你会进入到俱乐部的内部,细节我们都筹划好了,你的语言能力能够派上用场。”他停顿了一下,“你还有什么问题?”
林弯弯眼睛都笑的弯弯的了,她期待的问:“什么时候发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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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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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1-5 15:39
“情况怎么样?”苏簌站在大厅的角落里,眉头紧蹙,她看了眼经过的人,身子向里挪了一下,依旧对着电话说:“我知道了,你要小心。我们就回去了”对面似乎说了什么,她笑了起来,“那你就突然说话吓死他。”她还要说什么,远远看见丁大陆站在机场大门口张望,交待了两句就赶快收线,一边儿走一边儿把手机放到包里,只顾着看包,一头和一个行色匆匆的男人撞到了一起。那个男人手里的东西散了一地,他咒骂了一句蹲在地上七手八脚的收拾,本来想帮他的苏簌挑高眉毛:“走路撞人我是有责任,不过你也好不到哪里去,干什么骂人啊!”
那个男人倏的抬起头看她一眼,一脸的惊恐,他把地上的东西一划拉,连整理都没有,乱七八糟的抱在胸前就飞快的跑了。
神经病。苏簌翻了一个白眼,“什么毛病。”
“什么?”丁大陆已经走到近前,他弯下腰,从地上捡起一张纸,苏簌凑过去看了一眼:“是刚才那个男人的,我们撞到了一起,他还骂我。”那是一张普通的演唱会的宣传海报,海报上的女人看起来很面熟,似乎在哪里见过。大概是某个明星吧,丁大陆把海报揉了揉扔进旁边的垃圾桶,然后低着头看着苏簌:“丫头,你的灵力什么时候能提高点儿?”
苏簌不解的看着他,老大也发神经了?丁大陆叹口气,“你刚才撞的是个非人。”
她虽然是通语者,但自身灵力却有限,根本辨别不出来非人。懊恼的拍一下脑袋:“怪不得他一听见我说话就那种表情。一定是做贼心虚,要不为什么跑。”
丁大陆把眼镜往上推推,再看看表:“没时间管他了,回去通知同盟检查一下这里的状况。”苏簌撇了撇嘴:“老大,你真以为同盟那些家伙会真的做事,它们真要是把竞选的心思都放在管理上来,这两年非人界也就不会这么乱了。”非人同盟的换届选举已经闹腾了快一年了,拉票的贿选的还有拼命往对手身上抹黑的,比台湾大选都热闹,实在是无聊的时候,齐路就会买通一个戏精在那边录了现场回来让大家看,比贺岁剧都热闹。
丁大陆跟她往里面走,他知道他们一直都对同盟不满,同盟对特殊事务司的抱怨也越来越多。一个嫌对方不管事,令一个嫌他们手捞过界的太长,不过这回,他嘴角勾起一抹微笑,看的苏簌胆战心惊的。老大哪里都好,就是经常会莫名其妙的笑得象一只偷鸡成功的黄鼠狼,而这也通常意味着有人要开始倒霉了。她低头在心里把刚才的情景倒带一遍,想搞清楚到底哪句话能让他笑的这么阴险。一个念头突然蹿到她的大脑里,莫非老大真的想到了在同盟中安插入自己人的办法?
看穿她的想法,丁大陆只是微微一笑,“丫头,这招你用的也不赖。”苏簌瞪大眼睛,试图掩饰自己的心虚:“什么招?”她装傻到底。
丁大陆看了她一眼,“郑爽的灵力假以时日会超过我,你又是罕见的通语者,我不相信你们的宝宝会是一个到了两岁还只会把牛奶喝的满脸都是的小鬼头。”
苏簌叹了口气,“老大,你装作不知道装了多少时间了?”
丁大陆摸摸下巴,真的去认真的回忆:“大概两个月前吧。有一天我从镜子里看到宝宝看着郑爽的眼神不对就开始留意了。我想就算这次没有出差,你也会想办法让宝宝到郑爽那里当内鬼吧。”
“我不知道是不是我多心了,但是我觉得郑爽最近这个月的状态相当不对。我看到他有时候就会突然的闪神,虽然马上就恢复了,但是那一瞬间的面孔的扭曲却让我害怕。”她转过身,悄悄擦去脸上的泪水,声音却泄漏出她的哭音:“老大,我错了吗?”
丁大陆拍拍她的肩:“丫头,有些事情不是表面上那么简单。不过,让宝宝进去搅搅也好,说不定事情会有什么转机。”他突然眯起眼睛,看向VIP通道,一群人簇拥着一个女人正往那里走。身后很多记者,闪光灯迭起,闪得人睁不开眼睛,熙熙攘攘的架势连苏簌都忘了自己前一刻还在伤心,下一刻就拽着丁大陆的袖子:“老大,是刚才咱们看得海报上的女人。还真是明星。”看着场面,还不是一般的小明星,这两年她待在国外照顾宝宝,早就忘了自己当年也是相当关注娱乐圈的,这个明星大概是最近出道的。她看了一眼粉丝团的装备,很容易在上面找到这颗星星的名字:冯若水,还真是琼瑶似的名字,苏簌拽着丁大陆要凑近看看。
冯若水在通道口停下来,慢慢的转过身,露出一个极其完美的微笑,用国际大牌明星标准的手势向在场的粉丝告别,这个过程不能有一点儿疏忽,角度时间要拿捏得正好,眼睛连眨都不能眨一下,让粉丝再一次欢呼。
“她可真美。”苏簌看的如痴如醉,“太迷人了。”
丁大陆把手放在她的脑袋上,苏簌脸上的红潮褪去,冯若水已经进了通道,只留下一大厅的满脸潮红的粉丝,魂不守舍的还望着已经没有人的通道。
“我怎么了?”回过神的苏簌呆愣愣的看着周围那些一动不动的粉丝,“他们怎么了?”
“媚人。”丁大陆扶正眼镜,遮住一闪而逝的精光,“越来越好玩了。”他低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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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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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1-5 15:39
三、
得罪小 人了。
林弯弯蹲在角落里捂着眼睛,死活也不肯看对面那个看起来人模狗样的家伙,“我呸,小人。”她闻到一股浓郁的热可可的香味,就在她鼻子底下,别想诱惑她,她已经打定主意回家就做个小人儿,写上尹锡的名字,然后拿针扎。
杨真告诉她尹锡在幻术方面是一顶一的高手,非人界也很难再找到他这样级别的(就知道他不是人,没骂错),通常他们在结界中搭好背景后,都由尹锡负责幻象部分,就连她为谢莱顺出气把那些人都骗到公园里都是尹锡做的。
可是鉴于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居然能够不受幻象影响得罪了心胸狭窄的尹锡,他只要一逮到见到她的机会就拼命拿她当小白兔试验她的抗幻术级别,她的眼前就在阴森恐怖甜蜜温情北极白熊南极企鹅之间来回的切换。杨真那里她已经不去了,这次要不是听说申姨回来,她也不会和锦司来蹭饭,谁知道一进门就发现他也在。冤家路窄是不是就是这个意思?!
“我受够了。”她猛地放下挡着眼睛的手,手指直接点上尹锡的鼻子:“我跟你说,如果再敢对我用你那个臭幻术,我就翻脸了。”她唾弃的看了他手上的杯子一眼,好好的热可可,要不是拿在他手里,一定接过来喝掉。
尹锡目露凶光:“你还真的以为能抵挡我所有的幻术?”他把杯子放到一旁的茶几上,双手食指点在一起,看了她一眼,缓缓的合上眼睛。杨真说过不要伤害她,不过这么嚣张的女人一定要给她点儿颜色看看。
眼前杨家的客厅不见了,林弯弯眼前出现了一片荒漠,四周是枯败的仙人掌。她用力的闭一下眼睛,张开之后,发现眼前的荒漠不但没有象以往一样消失,反而开始缓慢的移动起来,四面的沙子向她涌过来,她觉得自己脚下的沙子开始松动,想跑却跑不掉。
这是幻术,这是幻术。林弯弯不停的告诫自己,闭上眼睛再睁开,沙子已经埋到了她的膝盖,一点点带着恶意的往上不断爬升。她轻敌了,尹锡暗算她几次都很容易的在眨眼之间幻象就消失了,杨真没有说错,他在这方面的确是高手。她索性放弃挣扎,反正锦司还在旁边的沙发上坐着,不可能放任这个家伙害死自己,他也顶多就是想挽回点儿面子而已。
锦司本来在看电视,对于他们俩的争吵没有放在心上,好一会儿发现耳边终于清静下来,不习惯的回头看看,就看到尹锡姿势怪异的立在那里,食指指尖相触,弯弯紧紧闭着双眼,呼吸屏着,似乎在忍受什么痛苦。她吃了一惊,连想都没想就抄起旁边的花瓶,蹑手蹑脚的走到尹锡身后,刚举起来,一只手抓住了她的手腕,杨真示意她不要出声,把花瓶拿下来,没敢放在桌子上,爷爷最喜欢的青花瓷瓶,差点儿就这么香销玉殒。
他把锦司拉开,摇摇头,轻声说:“弯弯的能力不应该只在这里,让尹锡试试她的底线也好。”
锦司眼睛仍旧没有离开林弯弯的脸:“我警告你,如果伤到她,我会让你赔命。”
沙子已经堆到她的胸口,呼吸开始困难了,一旦没过她的心脏就会窒息。林弯弯脑子里突然豁亮起来,垂死的人总会有那么一刻的清醒,她睁开眼,眼神灼灼的,幻术真的没有办法破解吗?她想起谢莱顺,她和陈酿的交换都没有瞒过她的眼睛,为什么尹锡的幻术就会困住她。她能做些什么,她费力的动动肩膀,一点点抖动沙子,还好,她的手还能动,她把手从沙子里抽出来,举在空中,她能做点儿什么,似乎是下意识的,她模仿尹锡的姿势,两手交握,食指抵在一起,再次合上眼睛。
“不要沙子,不要沙子。”她心里默念,脑子里居然闪出了阿凡提,“沙子一屋子,金子一袋子。”她甩甩脑袋,赶快把这个念头赶走,都是这几天看动画片看的,她集中精神,“不要沙子不要沙子。”
沙子上升的速度一下子慢了,林弯弯察觉到,心里更加专注的念叨:“不要沙子不要沙子。”是错觉吗?她觉得似乎刚刚已经到了胸口的沙子居然开始往下退了。
尹锡吃了一惊,有那么一段时间,林弯弯已经放弃挣扎,但是突然一股强大的力量向他倾压过来,他眼前一晃,自己也掉进了沙的世界。林弯弯站在他面前,原本已将她埋住大半的沙子正在缓慢的往下退。林弯弯睁开眼睛,反倒吓了一跳,“你怎么进来了?”
当两个幻术级别相当的人同时施行幻术的时候,最经常的结果就是两个人都掉入幻境,尹锡总算知道可以把林弯弯的抗幻术级别定在哪里了。他眼神复杂的看着她,她不是幻魔族人,她是人类,但是她却可以和他分庭抗礼。难道在他蛰伏在俱乐部的这些年来,外面的世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一个小小的通语者居然可以使用幻术。
他席地而坐,林弯弯往后退了两步,也坐了下来,她看看周围的黄沙和仙人掌,“怎么出去?”
尹锡耸耸肩膀:“我不知道。”这个时候通常需要一个更高级别的家伙来破坏他们的幻术,但是,他想不到人境会有谁比自己的级别高,至于非人界就更不用想了。他在库索米的非人界要犯排行榜上一直都是价格不菲的。“谁教的你幻术?”
幻术是幻魔族的看家本领,但是非人界只有稍有慧根的,都能把幻术学些皮毛。
林弯弯摇头,“说老实话,我也是刚刚只想模仿你的动作,脑子里面想着不要沙子不要沙子,结果一睁眼睛,你就进来了。”她四下环顾:“尹锡你很没有道德,下次你要打算施行幻术的话,能不能选一个鸟语花香流水潺潺的地方,这个地方会死人的。”
锦司看着尹锡突然席地坐,推了推杨真:“怎么回事?”
“他们俩都进入了幻境。”
锦司转过头来看说话的人,他站在门口,身材极为高大,他不年轻了,脸上有一双碧绿的眼睛。他看了一眼席地而坐的两个人,“他们掉入幻境,出不来了。”
杨真掩饰住心底的惊讶,他知道林弯弯还有开发的潜力,但是能把尹锡拖入幻境完全不在他的预料之内。锦司抄起烟灰缸,阴森森的说:“既然这样,死一个是不是就能破解了?”
杨真拦住她:“等一下。”他看见林弯弯也坐了下来,“他们说的话我们能听见。弯弯还在这个屋子里,只是他们都陷入了幻境。”
“能打破这个幻境只有三个方法。”尹锡淡淡的说,说给林弯弯听,也说给外面的人听,“第一个是找一个级别比我高的人破解。”
“可能吗?”林弯弯充满希望的问,尹锡看了她一眼:“目前已知的能够有这种级别的,大概有三个非人,不过很多年前这三个人就不见了。”
“继续。”林弯弯忍住在他那张帅哥脸上印个脚印儿的念头。
“第二,是咱们俩中有一个人能够突然比对方高一个级别。”
听起来比较没可能,林弯弯知道只有武侠小说看多了的人才会相信什么灵珍异果能够突然增加一甲子的功力或者什么任督二脉的打通了武功就会日进千里,骗小孩的。
“第三个,就看看外面有没有什么人有能力能够呼唤你或者我出去吧。”尹锡合上眼睛,“呼唤需要情的力量,那就要看在你林弯弯的生活中,什么情的分量最重吧。无论多么强大的幻术都是有破绽的,这个破绽就是情的引领,一个人最重要的三情,亲情爱情和友情。不知道你的生命中哪一情最重要,找对了人,真心的呼唤就能走出幻境。听起来容易,做到了就困难多了。一个人可能到死都不清楚自己一生中最重要的人是什么人,退一步说,就算知道了,对方是否真的和自己的心意相同也是不得而知。比如爱情,只有你全心全意的爱一个人是不够的,还要对方真的也是全心全意的爱你,并把爱情也同你一样放在自己三情的最重要的位子上。”
林弯弯歪着头看了他一会儿,抓了抓脑袋:“我在这里说话外面能听见不?”
尹锡点头,“你要试验一下杨真的感情?”
林弯弯白了他一眼:“你脑袋进水了。”她也不知道看哪个方向,略微提高声音:“菜花,我要出去。”
作者:
狗蛋
时间:
2009-1-5 15:40
四、
“那个女人生命中最重要的情居然是友情?”明眉抬起头,惊讶的看着明晖。“你没开玩笑吧。怎么可能?”
“我亲眼看见是锦司呼唤她出来的。”明晖沮丧的蹲在沙发扶手上,“虽然杨老大什么都没有说,但是我能感觉到他很不开心。”
“我要去看看。”明眉从沙发上一跃而起,刚跑到门口,就被人拦住了,她抬头看了眼男人脸上的绿眼:“左崖,我只不过是想去看看。”
左崖摇头:“现在别去。”他转过身走了,明眉站在哪里,尾巴耷拉下来,她回过头看看明晖:“明晖,你觉不觉的左崖自从完全恢复灵力之后,变得很恐怖。”
“他原本就是这副样子的。”明晖看着左崖消失的身影:“吉武英的亲卫总长,怎么可能不威风。”左崖是他偶像。
“我还是不明白。”明眉不敢出去,但是好奇的把脑袋往门外看:“那个女人生命中最重要的居然是友情。”
大多数人类最重要的情都是爱情和亲情,出现友情占重要地位的大概和36选7的彩票头奖的几率差不多。明晖也蹭到门边儿,往客厅里面张望:“你有没有发现,自从我们认识了这个女人,这个女人越来越古怪了。先是通语者,然后不受任何幻术干扰,现在变得居然也能施幻术了。明天不知道她会不会变成妖怪。”
“你也不需要太沮丧。”尹锡倒了杯酒,欠腰推到杨真面前,他眼睛扫过已经闻着香味去了厨房的两个女人,“或者,你心里其实一直都知道,只不过没有去承认。”
杨真没有表情的看他一眼:“我以为你被她弄得狼狈程度比我低不到哪里。”
尹锡无所谓的笑笑:“我承认,突然间多了一个势均力敌的人的确很不舒服。”他看了眼杨真的左手:“大不了我闭关一段时间提高自己的灵力还可以打败她。但是你要知道既然她生命中最重要的是友情的话,你的胜算几乎为零。”
狼狈,真的是狼狈。杨真瞪了他一眼,怪不得杨挚冒着被整死的危险都要尽力在尹锡丢了面子的时候大声的嘲笑,他终于了解尹锡有多可恶了。把杯子里面酒一饮而尽,他叹口气:“说不定她心里最重要的男人会是那个雷霆。”
“绝对是,从你描述的她的生活来看,这两个朋友在她的心里的地位远比任何人都要来的重要。”尹锡露出一口白牙,看着今天有人陪着他不舒服,心情居然好了许多:“套用你们人类曾经说过的一句话,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
作者:
狗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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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1-5 15:40
两张一模一样的面孔相距不到十公分,大眼瞪小眼的用力的瞪着对方,生怕少了一眼就会丢了威风。苏簌一进办公室就看见郑爽把宝宝举到空中,两人互瞪的情景。她把大衣脱掉,顺便问在一旁悠闲的喝茶的余红络,“这是上演的什么戏码?”
红络倒了杯热茶给她,在沙发上挪出一个地方:“郑爽说宝宝刚才嘲笑他。”苏簌一口热茶差点儿喷出来:“宝宝说话了?”
“眼神。”余红络往安全的地方挪了挪,“郑爽非说刚才看到宝宝的眼神里面有嘲讽和不屑。”
苏簌放下心:“我怀疑他能不能看得出来什么是嘲讽的眼神。”她走过去,接过宝宝,“让妈妈抱抱,看看有没有瘦一点儿。”
终于见到亲娘了,宝宝拽着苏簌的衣服惊天动地的哭起来,咿咿呀呀的,含混不清的指着郑爽:“爸爸,呜呜呜呜。”似乎受了天大的委屈。
这小鬼,郑爽翻了一个白眼,他把奶瓶塞到苏簌手里:“她的午饭。”他需要出去透透气,这几天噩梦越来越频繁,每次到了关键的时候都是宝宝把他闹醒,他需要一个空间放松一下自己,到底那是谁的手?他刚出了门,迎面看见丁大陆一脸严肃的过来,好几天没见到人的齐浩也跟在后面。
“开会。”丁大陆一进门就喊了一声。看来是大事情,否则不会五个人都集齐。所以人都迅速在中间的沙发上找到地方,连宝宝也一声不吭的睁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看着。
丁大陆打开投影仪,一个女人的照片投在大屏幕上,齐浩吹了一个口哨:“正点。”这个女人一副国际大牌明星的架势,长的也极为标志。余红络皱眉:“这个女人我见过,等等,她是现在很红的那个冯若水,今天的报纸上还说,她的巡回演出到了这里。”
丁大陆点点头:“冯若水今天早上是同我和簌簌同一班飞机到达的,刚才我找了点儿她的资料,她的演唱会是周日的晚上。”
“老大你开始关注明星八卦了?”郑爽凝神看了眼那个女人的照片:“很漂亮。”
“她是个媚人。”丁大陆手中的纸卷儿在他脑袋上毫不留情的敲了一下:“红络,这个女人交给你,查清楚她怎么来的。齐浩你回去看看媚人族有没有她离开的纪录,还有没有媚人在这里。”他转过头看了眼郑爽,“你去找一下媚人的档案,所有的资料。”
媚人一族因为其独特的力量,虽然不在限制进入人界名单之内,但是同盟有规定,不能有三名以上的媚人同时出现在同一地区。
任务一布置完,大家都去忙各自的事情,丁大陆坐在沙发上,看了对面的宝宝好一会儿,才慢慢的说:“宝宝好。”
宝宝抬头看了一眼苏簌,看见她点头,才转回来:“丁伯伯好。”声音清晰,完全不象平时那样含混的婴儿语言,眼神也变得不象同年龄的宝宝。
“你爸爸最近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丁大陆轻轻笑笑,这个应该是一个超级儿童,有着强大的学习能力,苏簌一发现她的特殊能力,就采取放牛吃草的原则,提供一切可能的装备,让她自己发展。丁大陆心里知道,宝宝能有这么强的力量,一是遗传自父母双方的能力,还有一个就是因为苏簌了解她的特异之处,并没有象普通的母亲一样感到惊慌。
“他做噩梦的次数越来越频繁了。每次我看到他脸色变得可怕的时候都想办法把他弄醒,前几天基本上都是天明的时候他才会做噩梦,但是现在越来越早,而且似乎是只要合上眼睛就会做梦。”
丁大陆沉思了一会儿,“簌簌,让宝宝继续待在郑爽身边儿吧。我们都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在当年缺失了那么多记忆,但显然现在他开始有觉醒的迹象,我们姑且当作一件好事,先静观其变吧。”他转向宝宝:“下次你爸爸再做噩梦的时候,不要叫醒他。”他伸手抱起宝宝:“想不想学些新的玩艺儿,来,跟我走。”他给了苏簌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儿,抱着宝宝往外走。
苏簌失神的坐在沙发上,她把脸埋在手里,老大应该是不会错的,但她心里为什么惴惴不安的。一如那年她莫名的心悸,紧接着就发现郑爽昏倒在爆炸后的废墟旁,醒来之后居然忘掉了她。她的手揪紧胸前的衣服,是的,郑爽的确在那次事故中失去了记忆,但他记得所有的人所有的事,唯独把她生生的从记忆中抹去,他醒来看到她的第一句话是:“美女,给我你的电话号码吧。”
那个不是郑爽。她认识的郑爽,沉稳的让人相信他能担当一切。他沉默寡言心思缜密,苏簌知道自己从小就迷恋他,一旦确定了自己的心意,她就主动追他。有时候她常想,如果不是自己主动,郑爽未必会喜欢她这个类型的女人。郑爽喜欢的,是那种女人啊。郑爽出事之前一段时间,他们在冷战。他是不会和人争吵的,但是她感觉得到他的变化。那时候她发现自己已经怀孕,但是没有告诉他,如果他和她在一起只不过是因为她的纠缠,那么何苦用一个孩子来绊住他的人生。结果是郑爽出了事情。
那是这么多年来特殊事物司出过的最大的事情。两名成员一死一伤,只能紧急把已经退休的丁大陆重新找回来坐镇。苏簌赶到医院的时候,发现郑爽独独忘了她。还能要求些什么?她等到他能活蹦乱跳的出院,就跟丁大陆请了假,干脆的消失了。既然他不愿意记起她,那么她就离开好了。
再回来一是丁大陆的希望,丁大陆跟同盟交涉,有一个通语者在身边会很方便;再一个就是宝宝想看看另外一个对她参与有份的男人到底什么样子。照片已经不能满足她的好奇。
所以,她回来了。
一只大手放在她的肩上,苏簌抬起头,迎上郑爽质询的眼神,他手里拿着一个档案袋,身子俯下来,有一刹那,她以为原来的郑爽回来了,但只是一闪神,眼前的男人又是那副让人想狠狠的踹一脚的德行。
“我以为你不会哭呢。”郑爽在她对面坐下来,:“哭一下可爱多了,老摆着一张后妈脸,还好宝宝不象你。”
苏簌瞪了他一眼,用手背在脸上擦了擦,算了。她能期待什么,即使原来的郑爽回来,一切又会有什么改变?一个记得全世界却偏偏忘了她的人,大概潜意识里面也是抗拒她的存在的。
她扫了眼袋子,在存档项目那一栏写着“媚人”两个字。
那个字体,她眼睛眯了下,看得仔细,那个字体这么熟悉,这份档案居然是李琨建的?
“奇怪吧。”郑爽晃了晃手里面的袋子:“我刚才在下面翻资料,在档案柜的一个角落里面找到的,落了好多的灰。”这份档案放置的位子似乎是故意不让人找到的。
“这个档案是李琨建的?”苏簌的声音有些发抖,她认得他的字体,李琨写女字,永远都是那么怪的一弯。
郑爽皱了皱眉,李琨就是在那次变故中死亡的成员。他不记得李琨怎么死的,但是李琨的尸体在爆炸的房子里发现。
特殊事物司每一项调查都有记载,问题是李琨什么时候研究过媚人?
作者:
狗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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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每年快到大年三十的时候,雷霆的外婆一定会打电话过来,要林弯弯和锦司收拾收拾到她那里过年,今年也不例外。一大早林弯弯就把锦司从被窝里面挖出来逛街买礼物。
手里提着一堆东西,林弯弯翻着白眼站在一个不碍事的角落,锦司正在一家大品牌的柜台里面热情的闻着香水。收集香水瓶一向是这个败家女人的爱好,相比之下,喜欢收集各种杯子的林弯弯就节俭许多。她用力的把手里的袋子往上提了提,阴森森的瞄了一眼里面的锦司,决定三分钟她还不出来,她就要飙过去踹人了。
在她的耐心快被消磨光的时候,她的注意力被一个十七八岁女孩吸引住了。这个女孩不漂亮,但她一脸渴望的出神的看着对面的东西的那份专注,让林弯弯很想知道她到底在看什么。她走到女孩的身后,正对着香水柜台,走的近了,她终于知道究竟什么东西让这个小女孩如此渴望。这家大品牌今年推出了一款全球限量版杀人香水,林弯弯已经在黄金广告时段无数次的看到这款香水优美曲线的瓶身和模特那无限媚惑的眼神。当然香水本身并不杀人,连对香水不感冒的林弯弯看了广告之后都特意和锦司跑到商场来闻闻味道,那若有还无的香气就象一只白嫩的小手不断的拍打她们的钱包,一问价钱,连锦司这个败家女人都不得不摸摸鼻子退开了,9999元就那么小小的一瓶,杀人啊。
“要是能有人送我一瓶这样的香水,少活一年我都愿意。”小女孩喃喃的说,也跟着叹了口气。林弯弯失笑,这口气跟锦司听到定价的反应一样,只不过锦大小姐只愿意少活一分钟来换。她把右手的袋子交到左手,挤过去揪着锦司出来。
俩人脑袋凑在一起研究手里的单子,除了雷霆要的刀片基本都买齐了,林弯弯把袋子一骨脑的交给锦司,“我去超市买,你在这儿等着,不许再买香水了,你的存货多的都可以泡澡了。
锦司翻了个白眼,这个女人怎么不说她攒的杯子都可以开专卖店了。她无聊的站在一边儿,眼睛不由自主的又被那款杀人香水吸引过去了,绝品啊。不知道哪个混蛋把价钱定的这么高,害她只能看着过过眼瘾。全球限量版,这个城市里只有十瓶,刚才专柜小姐还说已经卖出去六瓶了,有钱女人真多,更正,她看到一个男人从柜台小姐手里接过刚刚装好的袋子,有钱肯给女人花钱的男人真多。那个男人四十岁左右,一副衣冠楚楚的样子,锦司的眼睛跟着他一路走到楼梯拐角的盆栽旁边,那儿站着两个女人,准确地说,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女人,脸色苍白却依旧很美,另一个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女孩,看起来跟大街上天天见到的普通女孩没有什么区别。女孩看见他手里的袋子眼睛一亮,她迫不及待的接过来,从里面拿出让锦司垂涎很久的香水,惊喜的把瓶子在脸上摩娑了一下,然后男人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白色的纸,女孩接过来,犹豫了一下,再看看手里的香水,从背包里掏出一支笔,然后在纸上写了什么。男人脸上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圆形的东西,让女孩握在右手里,贴在心口上。还没等锦司看清楚那是什么东西,女孩已经把东西交回给男人,然后生怕对方后悔一样,抱着袋子转身就走。
奇怪,真奇怪。锦司看见男人小心翼翼的把白纸折好,放在口袋里,才挽起女人的手臂,往另外一个方向走。
似乎是一场交易啊?这么好的事情为什么没有落到她头上。锦司羡慕的一路盯着那个女孩看,正好看到林弯弯从地下超市的电梯上来,女孩跟林弯弯擦肩而过,突然象是被什么绊了一下,女孩往弯弯身上一栽。
林弯弯坐在地上,脑袋还晕晕的。飞来横祸啊,她低头看看还压在自己身上的女孩,推推她:“小妹妹,你怎么了?”
周围的人渐渐的围拢过来,锦司拎着一堆袋子挤过来,“怎么回事?”
“我刚上来,她就栽到我身上了。”林弯弯稍微用点儿力气拍拍女孩:“你怎么了?”
锦司把袋子放在地上,过来扶起女孩,她一握住女孩的手,脸色一变,把手探到女孩鼻子下面,然后看看林弯弯:“她死了。”
死了?林弯弯瞪大眼睛?怎么可能?摔一下就能死?她翻过女孩的脸,是她?是刚才那个痴迷的看着杀人香水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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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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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爽坐在暖气旁边的地板上,旁边散落着一堆的相册。他脚边放着从资料室拿回来的档案袋。他看了眼地上的照片,每一张都是他和李琨的合影。他没有失去对李琨的记忆,他们是发小儿,一起上学一起做事,虽然他们的性格不同,但不妨碍他们的交情。
苏簌抱着宝宝走过来,手里端着一个茶盘。从回来她就一直在红络那里住,和丁老大谈过之后她决定搬回来住,出乎她意料的,郑爽对此一点儿异议都没有。她把宝宝放在地板上,宝宝自动的爬到爸爸身边,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昏昏沉沉的开始打盹。
“我今天查了当年的纪录,任何人包括李琨,当年都没有接触过媚人的案子。当年我出了医院之后也查过一次,想查清楚为什么我们俩会在那所爆炸的房子里面,房子为什么会爆炸?我们到底当时在执行什么任务。”郑爽看了眼档案袋,“但是我一点儿都想不起来。”
“好在我们现在有了些线索。”苏簌给他倒了杯茶,“既然李琨的确当时研究过媚人,从这条路找总会有线索。”她把档案袋拿起来,里面是很薄的小册子。前几页都是媚人的基本情况和一些过去和媚人相关的案子。
媚人拥有独特的能力,他们能够迷惑他人心智,男女媚人不论对同性还是异性都有致命的吸引力。鉴于媚人的这个能力,所以联盟有过规定,不能有三名以上的媚人同时出现在同一地区,而且媚人的出入人灵结界必须有记录。苏簌想起在机场看见冯若水时候的样子,人人都是痴迷的样子,连她也不例外。她苦笑一下,媚人的确对人有迷惑心智的能力,但是容易被他们迷惑的一定是对爱情有很大憧憬的人,换句话说,爱得越深,迷的越狂。那些天性薄凉的人,对媚人一点儿感觉都没有。
她无意识的往下翻,每一天都是有记录的,这些日期都是李琨出事的前几个月,但是在出事前一个月,记录停止了。苏簌看着甚至都没有写完的最后一页,显然这个时候李琨已经不打算研究了,否则他不会把档案藏在一个不容易被发现的角落里。
“你看完了吗?”
郑爽看了一眼,点点头:“后面记录的是李琨遇到了一个媚人,他没有写明是谁,里面都是用‘她’字代替,最开始的几天是观察记录,比较客观,但是越到后面,描述性语句增多了,可以明显的看出来,李琨已经被这个媚人吸引了。”
“三年前在这里如果有媚人存在,同盟应该会有记录的。”苏簌拿起一张李琨的照片,是他十几岁时候的样子,头发剃的几乎是光头了,咧着嘴傻笑,李琨一直都是这种大大咧咧毛毛躁躁的样子,就好像“苏簌惊讶的张大嘴,就好像现在的郑爽。
没错,她一直觉得哪里不对劲儿,大家都说自从出事后,郑爽的个性大变样,变得居然何李琨一样。
郑爽没有发现她的惊讶,自顾自的说:“我已经要求同盟去查了,但是他们现在换届选举已经没有人在做事。我等到明天,如果还找不到当年的媚人出入人灵结界的记录,那么我就会亲自去看看。”
苏簌还沉浸在惊讶中,她知道李琨死后,丁老大曾经让红洛去鬼界查过李琨灵魂的去向,但是一点儿消息都没有。她猛地站起来,跑过去抓起电话,慌乱的拨了一个号码,“丁老大,我是簌簌,你方便来一下吗?对,我在郑爽这里。”她回头看了看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的郑爽:“尽快,好像有些事情不对头了。”
她放下电话,靠着墙壁滑坐在地板上,会是这样吗?会是李琨的灵魂在郑爽的体内吗?那现在的是郑爽还是李琨,死去的又是谁呢?
“你怎么了?”郑爽抱着宝宝走过来,摸摸她的头:“你叫老大过来干什么?”
“你每天晚上的噩梦是什么样的?”
郑爽吓了一跳,“你怎么知道的?”他突然怀疑的看着怀里抱着的睡的就差流口水的宝宝,一脸不敢相信的样子:“不会是这小东西告诉你的吧。”
苏簌挥挥手,“别傻了,到底是什么噩梦?”
郑爽还是怀疑的看了一眼宝宝,“我梦到一只手,手指甲上涂着一个特殊的图案。我一直都看不清楚那是什么图案,很怪,有很多种颜色,每次手伸过来的时候,都是宝宝把我弄醒了。”
“美甲图案?”苏簌知道自己从来没有给指甲做过这样的修饰,那这是谁的手?一个女人的手,她心里一阵酸楚,三年前他们冷战的原因就是苏簌在他的衣服上发现了女人的痕迹,头发,淡淡的香水和郑爽突然冷漠的态度。
她的心象是有人攥着一样,三年前郑爽的身边的确出现过一个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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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菜花,初一咱们去拜拜吧,今年太背了。”林弯弯叹了口气,身子往下沉了沉,整个人缩在长椅上。好冷啊,她们坐在公安局走廊里的长椅上,不停开关的门每次都把冷风飕进来。锦司搓着手,后悔自己没有带副手套,她悄悄拉了拉林弯弯,打开自己的手袋,“别嚷。”
林弯弯一眼看见里面躺着那瓶杀人香水,咬牙切齿的低吼:“你这个败家女人,说好了,我也要用。”
“不是我的,是那个女孩的。”锦司有先见之明的捂住她的嘴,“等一下我再跟你说,我怀疑这个女孩不是正常死亡。”
林弯弯掰开她的手,“不是正常死亡?”
“很诡异,回去我跟你说。”锦司抬眼看见雷霆从办公室里面出来,赶快把手袋合上,“怎么回事?”
“检查结果已经出来了,女孩本来就有心脏病,刚才可能是因为商场里面太嘈杂,所以心脏病突发。”
“没我们的事了?”林弯弯伸伸胳膊,伸到一半突然停下来,刚才一直不停开关的门这次又打开了,从外面冲进来一对中年男女,脸上都有明显的泪痕。她看了眼锦司,应该就是那个女孩的父母吧。锦司捏了一下她的手,然后问雷霆:“轰隆,我们能走了吗?”
“走吧。”雷霆推着他们往外走,经过大厅的时候听见女人接近崩溃的声音:“怎么会突然发作?医生说她的病情很稳定啊。怎么会这样?”
“走吧。”锦司推了林弯弯一下:“我们回去慢慢说。”林弯弯在看了那对中年男女一眼,叹了口气,一言不发的跟在后面。雷霆一出公安局的大门,拦了一辆出租车,报了外婆家的地址,然后才回过头来看她们,声音很平静:“手袋里面是什么?”
锦司张大嘴巴,“轰隆,你不当警察真可惜。”她看了眼司机:“等会儿到了外婆那里给你看。”林弯弯把她的手袋拿过去,打开看了一下,的确是曲线优美的瓶身,但是总有些特别怪异的感觉。她伸手去摸,怪异的感觉更加强烈。锦司紧张的盯着她:“怎么样?有什么感觉?”
“说不上来,很怪。”她把手袋合上,“等一下光线好点儿再看。”她靠在椅背上,长吁一口气,“不管怎么样,明天一定要去拜拜。你们都早点儿起,咱们去广济寺烧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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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听到门铃声,苏簌赶快跳起来去开门,除了丁大陆,余红络也在门口,她手里提着一堆东西,全塞给她:“到底你发现什么了,这么心急火燎的叫老大来?”
苏簌把他们让进来,悄悄地说:“我怀疑,李琨的灵魂在郑爽的体内。”丁大陆和余红络一愣,然后同时伸手摸摸苏簌的脑袋:“没发烧吧。”
苏簌把他们的手推开,然后低声把自己的怀疑说了一遍,丁大陆把大衣挂好,在沙发上坐下来,“郑爽呢?”
“厨房。”郑爽的声音从厨房里传出来,“我都忘了今天是三十,红络肯定又一个人呆在这里,所以我想要是老大来,红络肯定也会来。我刚才已经叫了外卖。这个女人又神秘兮兮的再搞什么?”
郑爽从厨房里走出来,一手抱着宝宝,一手别扭的拿着奶瓶,在丁大陆对面坐下来:“老大,你来看看这个小家伙,我怀疑这个小家伙有问题。”他把宝宝举起来,丁大陆接过来, “什么问题?不还是能吃能睡的?”
郑爽看见苏簌和红络去厨房放东西,压低声音:“我怀疑这个宝宝有特殊的能力?有好几次我都发现这个小东西瞪我,你别笑,这个小东西绝对有问题。”
丁大陆和宝宝对上眼,看见宝宝眼睛里都是懊恼,心里暗笑,郑爽还是郑爽,尽管如同簌簌所说的,性格上变得象李琨,但是郑爽天生的直觉没有退化。况且虽然红络一直没有在鬼界查到过李琨灵魂的下落,但是如果李琨的灵魂真的在郑爽的体内,没有理由他不能察觉。郑爽能让时间在小范围内前进和后退的能力是他独有的,也已经验证过了。他看了眼摊在地板上的资料,眉头皱起来,“那个档案袋是李琨的字体?”
“我在一个角落里面找到的,没有记录完,李琨当时正在调查一个媚人,我已经向联盟索取当时在这里出入的媚人名单,从李琨的记录中能看出来,他在后期被这个媚人迷惑了。”他走过去把档案拿来给丁大陆,“可是现在联盟一团糟,我打算明天就过去自己去查当年的档案。”
“佟嘉蕙。”丁大陆把宝宝放在沙发上,抹了一把脸,“佟嘉蕙是媚人。”
余红络和苏簌从厨房探出头,“佟嘉蕙是媚人?”余红络惊讶的问,三年前离奇失踪的佟嘉蕙是当时迷翻全国的大明星,不分男女老少一律通杀的疯狂的迷恋她。三年前她突然失踪,掀起了一场极大的风暴,至今还有八卦报纸猜测她是不是嫁人隐居了,还有人有鼻子有眼的说在哪个庙里见过一个长的象她的尼姑。
但问题是,余红络和苏簌当年都看过真实的佟嘉蕙,如果说苏簌感觉不出来她是媚人还说的过去,可是余红络不可能连非人都察觉不出。
丁大陆把档案袋交给她,“还需要再确认,毕竟当时能同时穿过人灵结界停留在本地的还有两个媚人,不过佟嘉蕙的嫌疑最大。第一,她消失的时间和出事的时间吻合;第二,也是我很确定的一点,当时我调查过爆炸的房子,虽然是转了几个弯子,但是那幢房子的确是一个商人赠送给佟嘉蕙的,只不过没有登记她的名字。我当时没有想过佟嘉蕙是媚人,所以这条线索就搁了下来。”他安慰的拍了拍余红络的肩膀:“红络,佟嘉蕙如果真的是媚人,她的级别一定非常的高。”
级别越高的非人所释放的非人信息越少,越不容易让别人感知到,但是通常到了这种级别的非人大多都在隐居修炼自己的灵力,穿越人灵结界已经是稀罕,更何况抛头露面的做明星。“郑爽,你亲自去调查佟嘉蕙,到底在媚人族是什么地位,冯若水的事情你先不用管。”佟嘉蕙浮出水面,说不定会给当年的事情带来一个转机,这件事情让郑爽自己去解决比其他人出面要好。
雷驰打开门,咧开嘴刚要给锦司和林弯弯一个狗熊式的拥抱就被锦司一个过肩摔扔到大门外面清醒,雷霆嘿嘿一笑,蹲在雷驰旁边,“大哥过节好,红包红包。”只有这个时候雷霆才会叫他大哥,他们家的规矩,过年的时候大的给小的红包,不管这个小的是不是都拄拐棍了。没等雷驰自己动手,雷霆已经利落的在他口袋里面翻到了三个红包,快步追上去交给锦司和弯弯,目前最小的就是他们三个了。
到雷霆外公外婆这里过年是从林弯弯的奶奶去世那年开始的,当时雷霆的妈妈还在国内,三十那天晚上亲自过去把林弯弯从空无一人的家里拽过来,从那以后这里就是林弯弯第二个家,一年以后锦司也端着碗筷背着包袱到这里混吃混喝,读大学期间都是如此,直到他们大学都毕业了,才都住到现在的地方。
锦司偷了个空儿,把雷霆和林弯弯拽到一边儿,然后把那瓶香水交给林弯弯:“萝卜,你看能看出点儿什么?”林弯弯对着灯光看香水的空儿,锦司把发生的事情讲给雷霆听。林弯弯把香水瓶子仔细研究了半天,递给雷霆,摇摇头,“我还是觉得不对劲儿,但是具体哪里不对劲儿我也说不上来。”
“我就是觉得整件事情很怪异,那个女孩似乎签了一张纸,还拿了什么东西放在心口,然后就突然心脏病发作了?是不是太巧了。”
雷霆点头:“听你说的的确很怪,现在咱们有三条路,第一条,把这瓶香水交给公安局,让他们去查,不过这样的话,你们还得被叫去问话,而且涉及到第一次没有交出香水,你们的麻烦会很大。”
锦司和林弯弯很有默契的摇头,“第二条,交给丁大陆,既然你们觉得怪,告诉丁大陆,他应该会有处理这种事情的经验。”
林弯弯心里盘算了一下,“第三条呢?”
“第三条就是把这个给杨真,看看他知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雷霆好笑的看着林弯弯的脸垮下来,自从上次她们俩从杨真那里蹭饭回来,只要一提到这个名字,林弯弯的脸色就一直是这样。
锦司忍住笑,接过香水:“还是先给杨真看看吧。我有一个直觉,什么事情到了丁大陆那些人手里,不死一两个人不会解决问题。”
林弯弯和雷霆有志一同的点头,概括的很准确,什么事情扯上杨真,只会不清不楚的乱七八糟一下,但是扯上丁大陆的,基本都会出人命。要不是锦司和丁大陆的关系,他们俩早就想在家里的大门上钉块牌子:“丁大陆不许入内。”
“可是”林弯弯抱头蹲在地上:“自从那件事情之后,杨真看我的眼神总是阴森森的,好吓人,你们说,他怎么可能喜欢我呢?”
好问题。
“而且好像几乎所有人都知道,为什么我就不知道?”
很简单,你林弯弯少根儿筋。
“最麻烦的是,我好像没有多喜欢杨真的感觉。”
呃,这恐怕就是杨真为什么最近阴森森的原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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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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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普通人是不能穿越人灵结界的,就算不小心真的到了结界处也走不进去,连象郑爽这样有异能的人,想要穿越也需要事先批准,手续之繁琐比进中南海都麻烦,所以一直以来都是齐浩两边跑。丁大陆却是个例外,他要存心想过去,守界的非人是不敢找麻烦的,当年丁大陆还没有进入特殊事务司工作的时候,曾经闲的没事来找人灵结界的麻烦,那一次闹的是天翻地覆,让同盟灰头土脸印象深刻。后来听说丁大陆把特殊事务司的权力移交后,同盟曾经大肆庆祝,连放了好几天焰火。幸好,象丁大陆这样的天才几百年才出了一个,也幸好丁大陆没有什么太大的野心,否则对同盟来说就不仅仅是头疼的问题了。
郑爽在等候室里踱步,他已经等了快一个小时都没有人来接待,再等下去他打算直接闯界了。佟嘉蕙是揭开当年谜底的一个关键线索,他已经查到了当年出入本地的媚人名单,只有一个登记为蕙的媚人记录,显然就是佟嘉蕙。但是却从此再也没有返回的记录,同盟的官员说同盟也在寻找她。跟丁大陆商量过后郑爽决定到媚人族亲自调查。
“看来传言没错,你的确变化很大。”门口一个冷冷的声音,郑爽看过去,眉头立刻皱起来,死对头来了。自从出事以后,他一直都在特殊事务司的总部待命,这种和同盟打交道的事情都交给齐浩去做了,郑爽最庆幸的是不用再看见拜特这张可恶的脸。要是失去的是关于拜特的记忆,他知道他一辈子都不想找回来。这个家伙和他很不对盘,这种不对盘的历史甚至可以追溯到他还没有察觉到自己的异能之前,或者换句话说,要没有拜特的出现,他可能一辈子也不会意识到自己的异能。
“听说你出事了失去了记忆?” 有种人不是你不想理他,他就会消失不见的。拜特把通关文件放在桌子上,“这是你的准入证,有效期只有三天,换句话说,三天后的这个时候如果你没有出现在这里,同盟就有权逮捕你。”
郑爽抓起文件就往外走,但是拜特显然不想放过他:“听说你忘了关于簌簌所有的事情,显然这是一个不错的机会,只要簌簌愿意跟我在一起,我不介意养你女儿。”
郑爽没有回答,甚至没有转过身,但是一股气流却从他手上推出,在拜特还没有动作前就击中了他。拨开身上的瓦砾,拜特站起来,轻描淡写的对匆忙赶过来的手下交待:“摧毁结界等候室,攻击同盟官员,把账单寄给丁大陆。”转过身,嘴角露出一个若有若无的笑容,这小子,力量果然越来越强了。
林弯弯手刚挨到九号院的大门,门就从里面打开了。看着那双熟悉的绿眼但是完全不同的面孔,林弯弯就感叹,做个妖怪太神奇了。更正,做个非人太神奇了。在明晖明眉的魂魄不能分开的时候,左崖用自己一半的功力将他们的魂魄封在猫身上,所以容颜苍老的象个七八十岁的老头子。明眉明晖渐渐的提升自己的灵力,左崖的灵力也能慢慢的收回,林弯弯几次都感觉到他们的变化,却直到明眉明晖的魂魄能够分开控制个体,左崖面貌完全恢复到三十多岁的样子的时候才明白她所注意到的变化原来是这么回事。
“杨真应该在公司。”左崖不动声色的看着她,自从那天之后,林弯弯就没在这里出现过。
林弯弯嘿嘿一笑,“我就是知道他在公司才来的。肯德基爷爷在家不?”
左崖脸上依旧没有什么表情,“他去了老宅,不过杨挚在睡觉。”看着她失望的表情,补充一句:“其实杨挚比你想象的厉害的多。”
“我还不太相信他。”林弯弯叹口气,“算了,我问问你得了。”左崖让她进来,林弯弯四处看了眼:“他们呢?”
自从明眉明晖能分开之后,林弯弯已经自动把“那只瘟猫”的称呼改成“那俩瘟猫”,不过既然有事情求人家,礼貌这个东西就得从保险柜里面拿出来用用了。
“明晖明眉现在跟着尹锡修炼,整个非人界幻术能比尹锡好的不超过三个,这三个都失踪很多年了。”
“那个家伙自己也这么说。”林弯弯耸耸肩膀,从袋子里掏出包着一层纸的香水瓶,“我想请你看看,这瓶香水有什么不一样。”
左崖打开纸,挑高眉毛看了她一眼:“你不象是这么舍得败家的人。”看着林弯弯惊奇的眼神,接着说:“我们这里也是有电视看的。这瓶香水上有非人的痕迹,但是几不可察,我分辨不出这是什么种族的非人,但无论是什么,这个人的灵力级别很高,这次你又有什么麻烦了?”
“还不知道,不过已经有人死了。”她把香水收好:“为什么我拿到瓶子只是觉得怪怪的,你拿到就知道是非人?我记得上次杨真也是碰到了装螃蟹的笼子就知道是什么了。”
“你接触的非人太少了,就跟你是通语者,但你根本不能察觉对方在使用什么语言,你听到了什么,自动就会转换成对方在说的语言。要想提高,你需要多加锻炼才行。”
“谢谢了。”林弯弯一脸敬谢不敏的不受用:“我可不想知道这么多,麻烦已经够多了。”
“杨真也成了麻烦?”左崖声音里有了笑意,“有些事情躲是躲不过去的,有机会你去看看杨真的左手。”他在林弯弯快逃出大门的时候才慢吞吞的说:“那个瓶子你去拿给尹锡看看,他在识别非人种族上比我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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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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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1-5 15:41
林弯弯找到尹锡的时候他正坐在电脑前面打游戏,屋子里的地毯上,一黑一白两只瘟猫正在互相瞪着对方。她走过去,提拉起两只猫颈上的毛,对上两双杀气腾腾的紫眸。
“你这个可恶的女人。”明眉的声音尖锐,爪子也开始乱抓:“人家正在练幻术。放我下来。”
林弯弯扔下她,困惑的看了眼尹锡:“他们练幻术怎么是这个样子?”她最近来饭特稀帮忙,尹锡都要她给客户订制的游戏做些简单的幻术,这里添只动物那里加个植物的,她每次都是一板一眼的模仿尹锡的动作,两手相合,食指相抵,然后头脑中给需要加幻术的物体勾勒出想要的形象。虽然她一直觉得这个动作很傻,但是从来没有怀疑过还有其它的方法可以施行幻术。
“施幻术本来就没有什么规定用什么姿势。”明晖绕过来,坐在她对面,瞪着眼睛看她:“你可以只这么盯着对方,也可以什么都不做。”它突然向后一倒,痛苦的在地毯上打滚,叫声凄厉的让林弯弯的鸡皮疙瘩全都起来报数。尹锡叹了口气,滑动椅子过来把手放在明晖的脑门上,过了好一会儿它才安静下来,“我跟你们说过几次了,你们才是初学者,不要对级别比你们高很多的人施幻术,后果就是幻术会反作用于你们自身。这个女人的幻术级别比你们高很多。”
林弯弯眼睛一亮,阴森森的扫过明眉明晖:“这么说来,以后你们俩不听我的话,我又多了一样可以和你们沟通的方式了。”明眉明晖互相看了看,转身逃命一样的夺门而出。
“都已经清场了,你到底有什么事情?”这个女人的心事都挂在脸上,不用猜都知道又惹麻烦了。
“事情是有一件,不过放心我不会找你帮忙的。我就想让你帮我辨认一下,这只瓶子上的非人信息到底是什么。”她把瓶子放在尹锡的手边。
尹锡看了眼那瓶香水,“上面没有幻术。”
“我知道,我就想知道你能不能从这上面发现是什么样的非人碰过这只瓶子。”
尹锡拿起瓶子,就那么一刹那,他的脸色立刻变了。他跳起来,一手抓着瓶子,一手抓住林弯弯,“你从哪里找到你这个瓶子的?”
“干嘛?”林弯弯被他抓的勒着脖子快喘不过气来,低头在他手腕上用力咬了一口,成功脱离魔掌:“你先告诉我你从这瓶子上发现了什么?”
“不要跟我讨价还价,快说。”他脸上不自觉的带着阴狠的表情,林弯弯又不是被吓大的,她退到安全的距离:“你要是不先告诉我,就什么都别想知道。”她瞟了眼尹锡抓着香水瓶的手,关节捏的紧紧的,补充了一句:“那瓶香水很贵的,你别捏坏了。”
明眉明晖从门口悄悄探进脑袋来,看着这剑拔弩张的局面。
“你说谁会赢?”明眉小声的问。
“我说是尹锡。他那么阴森可怕,连杨二哥都老被他欺负。”
“我看不一定,那个女人坏主意也不少,不过不管他们谁赢谁输”明眉得意的晃晃脑袋:“我们都有好戏看。总之我希望这俩坏人能够两败俱伤。”
杨真叹了口气,伸手提拉起两只沉浸在自己编织的美梦中快笑得抽筋儿的猫,靠在门框上,咳嗽了一声,成功的吸引了里面人的注意。
“我能加入你们的讨论吗?”他在沙发上给自己找了个地方,顺便把猫放下,尹锡抓起桌上的香水瓶扔给他。
杨真一手接住,脸色变了下,马上就恢复了正常,明晖崇拜的看着他,偶像就是偶像,什么时候都这么镇定,看看尹锡摸到香水瓶时候的表情,再看看杨老大,泰山崩前而不变色。
“哪一个?”杨真把瓶子握紧。
“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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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
“在人界非人界,幻术级别高过我的不超过三个人。”
“很荣幸,这句话我已经是第三次听说了。”
“这三个人已经失踪很多年了。”
“这也不是什么新闻了。”
尹锡转过头看了杨真一眼:“这个女人如果继续捣乱,我不会客气的。”
杨真看了她一眼,“我想她只是在生气你刚才差点儿勒死她。这点儿小事,你可以在以后找机会报复回来。”后半句是对林弯弯说的。
“饭特稀收留的非人有很多种,同盟之所以恨的牙痒,就是因为有一种是同盟通缉的重犯。我在库索米的要犯赏金通缉榜上不但排名靠前,而且价格不菲。”
“而且已经连续上榜二十多年了。”杨真难得有幽默感的补充。
“我和其他四个人一起犯了一桩大罪。”尹锡的面孔狰狞起来,象是刻意要吓她,往前走了两步,看着她的眼睛:“弑师。”
“啊。”一声惨叫,被吓到的是明眉,吉武英对师者是极为尊重的,弑师是挫骨扬灰的重罪。而林弯弯关心的只是凭空冒出来的第五个人,“你刚才可一直都说比你厉害的不超过三个。”
“我们师兄妹五个人中小妹最小,灵力也差一些。”尹锡拿起桌上的香水瓶:“刚才我一碰到这个东西,就能感觉到这是幻魔族独有的信息,照级别来判断,应该是老四的。”他把香水递给她:“我们那年杀了教我们幻术的老师之后就分头逃离了。我虽然不知道他们在什么地方,但是库索米要犯通缉榜上我们几个的名字一直都还在,所以可以知道他们目前还是安全的。该你了,这个瓶子是怎么来的?”
“三十那天,一个女孩跟我撞在了一起,她就死了。这瓶香水是她的,但是锦司看见这香水是一个男人送给她的,那个男人把香水送给她的情形很奇怪。”
“有什么奇怪的?”
“那个女孩在一张纸上签了字,还象是举行什么仪式一样把一个什么东西放在心口上,结果几分钟之后,这个女孩就心脏病发死了,因为太奇怪了,所以我们把这瓶香水偷偷藏了起来。我们三个商量了一下,觉得拿给杨真看比拿给丁大陆看要安全一些。”她看看杨真:“要不要让丁大陆知道?”
“很荣幸我还是比丁大陆早些知道的。”杨真揉揉眉心,“这件事情交给尹锡吧。我有话先说在前面,尹锡,如果这件事情真的是蓄谋杀人的话,你必须要给丁大陆一个交待。”
“我知道。”尹锡头也不回的走出去。
杨真转向明眉明晖:“这段时间你们不许偷懒,尹锡教过的要反复练习,你们的时间也不多了。”他伸手拽起林弯弯,“至于你,尹锡手头的这个计划交给你了,场景已经布置好了一半,现在你跟我去把游戏打通关。”
“我是电脑游戏白痴啊。”林弯弯瞪大眼睛,她打过一个月仙剑,每次都是三十分钟就死然后从头来,后来问了雷霆才知道,原来游戏还有存档的功能。
“这次的客户是女的,玩的就是什么纯情浪漫的游戏,很简单的,你就让她最后和王子过上了幸福快乐的生活就行了。”
“王子的形象照谁的来?”
“等一下给你看照片。”自从他秘书看了那个家伙的照片后,已经连续弄错四份重要的文件了。
“对了,忘了问尹锡,如果施幻术真的无所谓什么姿势的话,为什么他为什么总用那么傻的姿势。”
杨真按了一下电梯的键,“因为曾经有个女孩说尹锡那样的姿势很帅。”
“他居然相信?”
杨真的声音没有什么变化,但是林弯弯发誓他一定在笑:“毕竟一个五岁的孩子对于什么是帅是没有概念的。”
林弯弯嘴角越来越向上弯,脑子里立刻浮现出一个缩水了的尹锡双手食指顶在一起,旁边儿站着一个小女孩流着口水眼睛里冒着心形的泡泡。她可以考虑把这个图像加在游戏里让那个家伙吐血。
“我对你这个幻象没有什么意见,但是至少不要把这个放在我身上。”杨真的声音听起来很无奈,他表情茫然的看着某一个方向,“让我出来”。林弯弯刚想用尹锡教的方法收起幻象,突然心念一动,她蹲下来,凑近杨真的左手。他的左手上到底有什么?锦司雷霆看过,左崖看过,她猜想估计除了她之外都看过了。杨真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他握紧左手,顺便放在外衣的口袋里面。
好小气,林弯弯失望的收起幻象,电梯门一开就往外走,杨真在她身后跟着,摇摇头,最近周围的人似乎都开始鼓动弯弯看他的左手了,他感谢他们的好心,但至少不是现在,至少不是他知道林弯弯一点儿都没有爱上他的现在,林弯弯必须自己爱上他,而不是被别人告诉应该爱上他。有时候他甚至在想林弯弯是不是真的如同锦司说的少根儿筋。再次叹口气,应该不会比少根儿筋更糟糕的事情了吧。他看着前面的弯弯,心里突然冒出个奇怪的念头,如果对方是林弯弯的话,什么是最糟糕的事情还真不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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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红络收起采访机,在冯若水转身和经纪人说话的档儿留心的观察她。冯若水灵力不够高,当年佟嘉蕙不但可以迷倒一片粉丝,而且不着痕迹,所以即使当年余红络亲眼见过佟嘉蕙仍然感觉不出她是非人。
冯若水却不能控制好自己的媚力,才会让迷上她的人意乱神迷如醉如痴,如果这样的情形长时间持续,对人体会有很大的损害。其实媚人出现在本地,他们只需要留心不要造成大规模的人群躁狂就好,但是这次郑爽的事让他们对媚人格外上心,连丁老大知道她想接近冯若水都没有阻止,直接给她找了一个采访证。
“冯小姐,你的皮肤真好。”余红络微笑着,脑子里开始回忆已有的媚人的资料----喜欢接受别人的夸奖,对魅力不如自己的同性很亲切,“你看我的皮肤,比你差太多了,你看你的手臂,都没有任何毛孔,真是太美了。”
冯若水给她一个和善的笑容,余红络知道自己必须装作受到迷惑的样子,她的灵力比苏簌要高,不会受冯若水的这个级别的媚人的影响,她呼吸故意急促,羡慕的看着冯若水,“我采访过不少明星,都是远看好看,近看脸上的瑕疵就会出来,可是我这么近看你,居然皮肤还这么细嫩。”
显然很受用,冯若水甚至移过来一些,有意的让余红络能看得看清楚,她的手指把垂到前面的一缕头发拢到耳后,这么简单的动作她做出来居然是风情万种,余红络不得不承认,她刚才说的没有多恶心,冯若水的确是一个合格的媚人。她的视线落在冯若水的手指上,惊奇的问:“冯小姐,你的指甲图案好特别,很漂亮。”那是一种粉色底,上面画着奇怪的符号,她需要看的更仔细些。
“冯小姐,你的手指太漂亮了,这个指甲的图案真是太配你的风格了。我能仔细看看嘛?”
冯若水犹豫了一下,伸出来给她看。余红络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耳环,然后凑近:“好特别,冯小姐你的品位真的是与众不同,这是什么图案?”
“我们家那里的风俗,一出生每个人都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图案。”冯若水显然很喜欢余红络的恭维,她收回手:“这个别写出来啊,我想保留一点点神秘的感觉。”
余红络点头,反正该拿到的她也拿到了,她也没有什么兴趣真的去写什么八卦周刊。起身和冯若水道别,她走出房间,沿着饭店的走廊走到电梯间,她摸索着耳环,刚才为了拍冯若水的指甲图案,她把藏在耳环里面的微型摄像机打开了,正要关上,电梯正好停在这一层,门一打开,里面只有一对中年男女,男人很高大,模样很精神,女人虽然脸色苍白,但是依旧很美,脚边放着一个行李箱,余红络对上他的脸,倒抽了一口凉气,那个男人原本在看身边的女人,似乎也意识到什么不对,迅速转过头来,他的脸色一下子苍白。
如果余红络不是还仅存一点儿理智,她还也许真会为这笔意外之财欢呼雀跃,但可惜她不是丁老大,也不是郑爽,虽然她的灵力比苏簌高很多,但是如果你对面站着的是同盟通缉了二十多年的章北,一个可怕的幻魔族要犯的话,赏金再多,上策还是撒腿就跑。
可惜她还是慢了点儿,她的眼前一黑,整个人似乎掉下了一个无底的黑洞。这是幻觉,余红络告诉自己,但是她感觉自己真的在黑洞中下沉,一直往下,直到“砰”的一声,她落在一个柔软的地方。这是幻觉,余红络用力的掐着自己的手,很疼,她抱着脑袋躺在那里,回忆老大曾经说过的幻术,但这些与她所经历过的幻术不同,她知道为什么他们能过逃脱同盟的追捕二十多年,即使见到了,也无法从他们的幻术中走出来。
余红络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就躺在电梯前面的地毯上,她看看已经下去的电梯,难道她没有在幻术中?她看了眼左边的电梯,还在30层,最左边的电梯马上要到这层,她赶快跑过去,电梯门正好打开。
章北的手指一直按在电梯的开门键上,他看着已经进入他幻境的女人跑到逃生梯口,毫不犹豫的一脚迈出去,整个人向前一栽,重重的摔在楼梯上,然后听见滚下楼梯的动静和女人的惨叫声,手放开按键。
“阿豪,怎么了?”电梯中的女人似乎刚刚从沉思中清醒过来“我好像听到叫声。”
“你听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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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弯弯坐在地板上,揉着已经麻木的腿,无力的看着一个下午努力的成果,以往她只是帮帮尹锡的忙还觉得挺好玩的,真到了自己一个人做,她才知道什么是痛苦,不但要想着游戏中的情节,而且还要小心她自己不要走神去想别的事情。她盯着左边树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冒出来的一碗面条,集中精神把它从布景中抹去,看来她真是饿惨了,连碗面条都是香的,不过她刚才脑子里面明明想的是炸酱面,为什么到了布景里面就变成了方便面?甩甩脑袋,她决定先做到这里。费尽最后一点儿力气站起来,慢慢退到结界的入口处,再看看快要完工的作品,小小的骄傲一下,这么浪漫缠绵的游戏幸亏她这个有着超级女性敏感的天才来做,她就想象不出来尹锡这么个大男人怎么能考虑得到那么多女性喜欢的细节,就冲这点,一定要杨真多付她工钱才行。
退出结界,她出现在尹锡的办公室,这间办公室在杨真办公室的下面,整整三层都是他们的地盘,下面还有一层是游戏研发中心。两只瘟猫趴在沙发上打哈欠,看见她出来尾巴用力的拍两下沙发算是打招呼了。他们每天的训练课程越来越重,连和林弯弯斗嘴这个最大的爱好也不得不放弃了。
林弯弯也往沙发上一趴,把他们俩往边儿上踹踹,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闭上眼睛,只要她在结界里面杨真都会在这里等,他如果有事情出去也会让这两只猫在外面看着以防她出什么意外。
“杨老大说让你出来以后去上面找他。”明晖的爪子及时勾住她的裤子边儿,然后用力的往上爬,才避免被她踹到地上的命运。
突然一人二猫同时抬起头张开眼,互相望了望。
“你们有没有闻到香味?”林弯弯看了眼门口,口水已经开始泛滥,“好香。”
“是馅饼。”明晖鼻子抽动。
“土贼”明眉拱起身子伸了一个懒腰:“是匹萨,还有我最喜欢吃的鳕鱼。”
门一开,杨真一手提着一盒匹萨,另一手拿着一个大纸包出现在门口。林弯弯笑的眼睛弯弯的对着匹萨盒子招招手,格外亲切的打招呼:“好久不见。”杨真不会以为这招呼是跟他打的,走过来把盒子放在茶几上,一双饿狼之手已经迫不及待的伸过去甚至连包装绳都懒的解开直接撕破纸盒,他把纸包里的鳕鱼排拿出来放在两个纸托盘上分给明晖和明眉,再转过头来发现女饿狼已经在吃第二块了。
“垫一垫就行了,刚才锦司打过电话来让我们回去吃饭。”
“我们?有什么好菜她连你都请了?”林弯弯放慢了速度,既然有好料,自然要留着肚子。
“我想大概是鸿门宴。”
“鸿门宴?”林弯弯算算自己不过在结界中待了五个小时,难到外面已经过了十年?连锦司都会摆鸿门宴了,了不起。
“丁大陆要跟我谈谈,我猜他大概猜到我是杨家人。”
林弯弯把手举到耳边:“我发誓,我没跟除了锦司和雷霆之外的其他人说,他们肯定也不会外传。”
杨真瞟了她一眼:“丁大陆是什么人,他自己猜得到的。”抽出桌上的纸巾递给她擦嘴,“况且我见到他的那几次也没有刻意瞒他,他也看到过玄石。”杨真手上的玄石戒指显眼到除非是瞎子,否则不可能注意不到。
“丁大陆找你干什么?难道他知道了香水的事情?”
“应该不会,那个女孩在公安局的死亡记录属于心脏病突发,丁大陆他们不会注意到这样的案子,”杨真把盒子装到塑料袋里,“见到他就知道了。”
林弯弯突然兴致勃勃的拉起杨真:“对了,你来看看我下午的成果,已经快做好了。”
一走进结界,满眼都是梦幻般柔和的色彩和布景,这是尹锡绝对不会用的色调,即使是客户要求的浪漫爱情游戏,尹锡也有办法做成蒂姆波顿那样的诡异风格,这么直接的女性的风格倒是出乎他的意料,原本他以为林弯弯少根儿筋的个性做起这样的东西也会大刀阔斧一马平川的简洁,没想到她居然肯在细节上花这么多工夫,看到旁边树叶上的毛毛虫,他差点儿笑出来,这丫头不但让毛毛虫翠绿的可爱,而且居然还长着长长的睫毛对着路过的人抛媚眼。
“是不是棒极了?”林弯弯一点儿也不谦虚的等着他的赞美。
“你的脸皮越来越厚了。”杨真拍拍她,“好不好是人家夸的,不是自己说的。”
“虚伪的家伙。”林弯弯撇嘴,往前走了几步:“说实话,我都没想到我能想到这么多东西让这个游戏看起来浪漫唯美。以前我一直都觉得这样的游戏很没意思。”
杨真站在她的身后,“很多事情只有试着做一做才知道自己是否适合。”
“我怎么觉得你意有所指?”林弯弯转过身看他。
“我以为我表达的够明显了,”杨真无力的叹气,“弯弯,你要不要试一下恋爱是什么样子的?”
“和谁?”
杨真从一数到十,再从十数到一,终于能够心平气和的说:
“和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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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
杨真看着明眉明晖两个从打开的门缝里钻回去才转身进了林弯弯家的院子,他推开客厅的门,雷霆和丁大陆在下跳棋,虽然表面上没有什么变化,但是杨真感觉得到丁大陆的气息有变化。
“你受伤了?”杨真问他,心里盘算他找他的原因,一直以来,杨家和特殊事务司都没有什么交道好打,要不是鬼使神差的认识了林弯弯和锦司,他们将来也不会有什么交集。
“没有,但是的确要好一阵子才能恢复。”丁大陆眼睁睁的看着雷霆把最后一个玻璃球放到己方阵地,输了五把了,他把眼镜戴上,上下打量着杨真。
雷霆知道他们有话说,找了个借口到厨房去,把客厅留给他们。锦司好奇的探出脑袋:“到底他们要说什么这么神秘兮兮的?”
林弯弯也把脑袋探出来“我还以为你知道,杨真还说你这顿是鸿门宴。”
雷霆把厨房的门关上,顺便把两个八卦女也关在了里面,他把小凳搬到一个不碍事的地方坐下,“先别管那些了,我下周要出差,估计要去一个月左右,你们俩要不要去外婆那里住几天?”
“省了。”锦司把勺子和铲子往胸前一交叉,敬谢不敏:“让我天天看着雷驰雷骋我会疯掉,他们俩有半夜练声的毛病。”事实上如果不是雷家双煞经常会用一些比较落伍的恶作剧考验她们的耐心,她们还是很乐意在外婆那里蹭饭的。
“那就让杨真留心一下你们这边儿吧。”以前雷霆做警察的时候也是经常不在家,不过自从他把丁大陆招回来之后发现稀奇古怪的事情也就跟着来了,说不定哪天打哪儿就蹦出来一个非人拿着刀砍人,不得不防。
林弯弯把匹萨放进冰箱里准备当明天的早餐,然后也拉着一个小凳子坐在雷霆旁边,手掌托着下巴做冥思苦想状,想的太出神了,以至于连锦司在她对面蹲下来都没发现。
“回魂。”雷霆找了根筷子在她脑袋上敲了几下:“没事发什么呆?”
“有啊。”林弯弯皱紧眉:“杨真好像要追我。”
锦司看了看雷霆,两人异口同声的差点儿把林弯弯的耳朵吼聋:“伸右手。”林弯弯吓得一哆嗦,赶快把手伸出来,掌心依旧是那条车祸留下的红纹,没有任何的变化,她好奇的看着手心:“真是奇了,你们说,这条伤疤怎么就不下去了?”
“可怜的杨真。”锦司难得悲天悯人的回去继续炒菜,雷霆一手搂住林弯弯,用力的捏捏她的脸:“你这丫头都老大不小的了,怎么就这么不开窍呢?”
林弯弯翻了个白眼,搞不懂他再说什么,继续研究手上的伤疤:“真是奇怪,你们发现没有,这条疤红的还挺好看的。”
“你找我什么事?”杨真没心情和丁大陆打太极拳,索性直截了当的问他。丁大陆剥了一个桔子,身体靠在沙发里,神情很疲惫:“今天我的一个同事被幻魔族的高手攻击了,刚刚脱离危险。”
杨真不动声色,等着他继续,丁大陆也没有期待他会说什么,继续说:“我知道杨家收留了当年五个幻魔族的通缉的非人中的一个,不知道这件事情有没有什么关系。”
“如果有人试图抓他回去领赏的话,这事也许会和他有关,但是他从来不会主动攻击他人。”杨真可以打保票,“除了当年那件事情,他从来没有用幻术伤过人。”
“他是哪一个?”
杨真看着他,好半天,声音一下子严厉起来:“丁大陆,你不会打算开始插手杨家的事吧。”
丁大陆把眼镜摘下来,揉了揉眉心,神情没有变,但是语气也同样强硬:“如果真的是他伤了我的人,这手我插定了。”
“那就拭目以待吧,杨家也很久没热闹了。”
“吃饭了吃饭了。”林弯弯端着盘子从厨房里冲出来,放在饭桌上,赶快把手放在耳垂上:“烫死我了。”她看了眼两个人的脸色,“你们干嘛?吵架了?”
已经好久没看见杨真这种脸色了,刚开始认识他的时候他就是这副德性,后来相处的时间长了她习惯了杨真越来越缓和的脸色,乍一见这张寒冰扑克脸还真有点儿不适应。至于丁大陆一直都是好好先生一样,从来没见过他这么严肃。
“我们在商量问题。”杨真脸色缓和了些,“只不过意见有所不一致。”
“意见不一致也别老摆这种脸色,看起来很吓人。”林弯弯转身回厨房端菜,丁大陆看了杨真一眼,刚要说话,手机突然响起来,他看了一下号码,是齐浩的。走到外面客厅的一角去接:“丁大陆。”
“老大,红络已经醒了,医生说没有危险了,我让簌簌带着宝宝先回去了,刚才红络醒过来的时候说袭击她的人是章北。”
“我知道了,我九点钟左右去替你。”
“好,还有拜特那边传过话来,郑爽在灵界已经超过三天了。”滞留灵界超过规定的时间同盟就可以随时拘捕郑爽。
“我刚才已经给他们递过去延期的申请了,他还可以再待三天。你先吃点儿东西,等一下我去医院替你。”他放下电话,转过身来看杨真:“是不是章北?”
杨真一愣,马上反应过来:“不是。”他心里松了一口气,他不怕对上丁大陆,但是他不希望真的是尹锡做的,“章北在哪里出现?”
丁大陆看了他一会儿,才把饭店的地址告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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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
齐浩把从红络耳环上取下来的微型摄像机里面的录像在电脑上打开,冯若水手指甲上的图案在屏幕上放大,他把图像截录保存。关于非人的种种资料早先都是代代相传的图册记录,但是由于历史上的原因,在那十年当中特殊事务司的资料遗散损毁所剩无几。虽然凭借老成员的经历和记忆整理了一部分,国外的同行也共享了一些资料,但是丁大陆开始接手特殊事务司之后就要求他们随时补充添加,为给以后加入的成员提供更多的资料。
他继续播放画面,虽然已经从红络嘴里得知她遇见了章北,章北的脸突然出现在画面上的时候还是吓了他一跳。对于红络来说,章北只不过是一个可怕的通缉犯,但是对于任何一个非人,章北和其他四个幻魔族的弑师恶人是所有非人母亲在孩子不乖的时候来恐吓他们的法宝。在灵界任何一个种族中,弑师的罪行万无可赦。
画面上的章北看起来温和无害,他的手指按在电梯的按钮上,冷冷的看着红络,他背后的一个女人似乎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这幅诡异的画面让他汗毛都竖起来,但是他知道摄像机是不会受到幻术干扰的,这个时候的红络已经陷入了章北的幻象中,镜头猛地向左转,扫过另外两台电梯,然后定格在逃生梯的门上,红络似乎很仓促的往那里跑,用力的撞开门,然后就是一片漆黑。
他缓缓舒了一口气,幸好红络只是摔伤,章北似乎也没有意思赶尽杀绝,否则以他对红络的控制,完全可以做出更可怕的事情。齐浩曾经和幻魔族的人打过交道,也曾经成功的摆脱幻象的控制,但是他不确定自己有能力看穿章北的幻术,毕竟在他们弑师前,就已经是幻魔族的顶尖高手。
二十多年来,很多人都在猜测当年这桩罪行会发生的原因,毕竟当事人一个死五个逃,幻魔族族长提请同盟在人灵两界通缉这五个罪人,而本族内也曾经高额悬赏,只可惜当年幻术独尊灵界的大祭师已死,而他五个从小就亲手调教出来的徒弟偏偏是凶手,很多幻术的法门在那时就已经失传了,如今的幻魔界中想找出一个灵力高过他们的简直就是痴人说梦。到底是为什么他们会亲手杀死大祭师?齐浩的父亲曾经见过大祭师,也亲眼见过五个弟子对他的敬重。这五个人从小就没有了父母,都是大祭师收养并且传授幻术,似乎所有的变化都在一夕之间发生。而这五个人都在二十多年前就彻底失去了踪迹,虽然有人说有一个在杨家的庇护下,但是杨家在同盟的声誉如同恶魔炼狱,让人连求证的勇气都没有。但是又跟约好了一样。上次在谢莱顺的案子里面就有过幻魔族非人的痕迹,幻术甚至能骗过丁老大,应该就是这五个人中间的一个,如今章北又出现了,虽然不能确定他是不是就是谢莱顺案子中的那一个,但是蛰伏了二十多年才出现,他到底想做什么?
电话铃突然响起来,齐浩拿起电话,顺便看了眼墙上的钟,已经十一点多了,会是谁这么晚有事情?电话那头的声音刚一说话,他就皱起眉头,是拜特。郑爽不喜欢拜特是因为拜特对簌簌始终念念不忘,而齐浩不喜欢他是他总是找特殊事务司的麻烦。
“丁老大说已经给郑爽办了延期的申请了。”
拜特手指翻着桌上的文件,“我看见了,他到底到灵界来做什么?我的消息说他到了媚人族的地方后就不见了。”
“拜特大人,这个属于我们的内部事务,你不会想知道的。”
拜特的声音听起来似乎心情不错,“我觉得我可能会很有兴趣。”
“那你直接去问丁老大。”遇到麻烦的人就往丁大陆那里推,不买他们的帐就看他们有没有胆子对上丁大陆了。齐浩准备挂上电话,听见拜特不紧不慢的说:“我只是好奇他哪里来的那么大的胆子敢跑到媚人那里去,毕竟媚人的现任族长的千金就是死在他手里的。”
齐浩握紧话筒,屏住呼吸:“等等,你说什么?”
拜特轻笑,“我好像突然没有什么兴趣了,打扰了,再见。”他放下电话,叹了口气,慢慢走到衣帽架那里,慢吞吞的穿好大衣,戴上他最喜欢的巴拿马帽,走出办公室,跟门口的秘书交待:“我去媚人族那里办点事情,有事情可以传信到那里。”走出同盟办公楼,冻的打一个哆嗦。快三年了,郑爽还真沉得住气,他一直在等哪天他才会想查清楚当年那件事情,却没有想到一等就是两年多。
当年那所房子发生爆炸的时候,佟嘉蕙的尸体在爆炸的房间里发现,先赶到的媚人族人在人界警方到来之前就把佟嘉蕙的尸体带走了。这件事情特殊事务司不知道,连同盟的人都没有几个知道的。丁大陆不知道佟嘉蕙是媚人,所以不会顺着这条线追查下去,而拜特也是三天前郑爽来查当年出入人灵结界的媚人的时候发现蕙并没有返回的记录仔细调查,才从当年几个知情人那里知道这件事情,而且他还发现蕙死在郑爽的手中,但是媚人族花了大笔的资金资助同盟,希望能让这件事情石沉大海。
以拜特对媚人族的了解,他们不会有仇不报,显然隐瞒这件事情是因为他们有理亏之处,某些事情一旦深究起来就会对他们不利。但这次郑爽一个人自己送上门,结果怎么样可就不好说了。
拉紧领子,心里着实恼得很,什么时候他也会这么鸡婆的去管别人的闲事,交友不慎就是这个下场,很多年前如果不是偶然遇到丁大陆,不是偶然跟他谈得来,不是偶然就跟他成了至交,他现在也不用替他这么卖命,甚至还要为他在同盟和那些讨人厌的家伙虚以委蛇的周旋。一句话,都是交友不慎!
“陈豪到底是谁?”林弯弯手里没停的翻弄着肉让腌料滚的均匀些,本来说好了要吃涮锅子,结果刚吃完饭雷霆的朋友就送来一些从老家带回来的牛羊肉,索性决定烧烤了,把雷霆打发出去再买些东西,锦司和丁大陆一走,林弯弯才算找到机会问他。
“我没有接触过,但是我父亲说过陈豪是个媚人。”杨真拉了把凳子坐在冰箱旁边,“媚人也是非人的一种,无论男性女性,只要心中相信有爱情的存在,都会被他们迷惑,对感情越依赖,越容易被他们操纵。一般来说灵界限制媚人的进出,因为他们都会引起混乱,而且媚人天生喜欢炫耀自己的媚力,一旦来到人界,都会选择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
林弯弯歪头看了他一眼:“你不会告诉我那些很红的明星都是媚人吧。”她耸耸肩膀:“昨天我刚看到一个八卦消息说外国科学家论证约翰尼德普是吸血鬼。”
杨真莞尔:“别的我不知道,不过的确有几个是媚人。能引起最大的轰动效应然后突然神秘的告别舞台的那些人中非常有可能,因为媚人不能在一个地方待上很长时间。”
“陈豪好像是二十年前就死了,那时候司司还很小啊,怎么也会被迷成这样?”林弯弯皱了皱眉:“还有你那个秘书,你上次跟我说她看了陈豪的照片都会魂不守舍,我还以为你夸张,结果那天我还真看见她对着陈豪的照片发呆。”
“一般来说,媚力越低的媚人对人群的影响力越明显,一些人可能会因为他们的出现昏倒或者有特别的举动,但是媚力级别高的媚人就能控制他们的媚力,缓慢的不会让人察觉的一点点让别人入迷,一旦入迷,就会不能自拔。陈豪应该是界别很高的媚人了,所以尽管他死了,看他的电影多了,也会渐渐的被他散发的媚力迷惑,只不过影像的影响力毕竟比真人要差很多,所以不会因为有人看陈豪的电影昏倒,但是当年据说写给陈豪的情书可以堆成埃菲尔铁塔。”杨真盯着林弯弯忙着腌肉的背影,叹口气:“你居然不被陈豪迷惑,可见你不是少根筋,而是没心没肺。”
声音压的很低,林弯弯没听清楚,她回过身问:“你说什么?”
再次叹息:“我说,况且陈豪不一定真死了,媚人不能在一个地方待的时间过长。”
“还不长,据锦司举报,陈豪差不多红了六七年,况且他的死法也蛮恐怖,居然是拍跳飞机的戏的时候保险绳没有绑住直接跳到海里,如果他真的没死,那么现在也许在某个荒岛上做鲁宾逊。”
“以一个媚人来说,他的确在人界待的时间太长了。下次在丁大陆面前说话过点儿脑子,他不会没事问你那么无聊的问题。”杨真接过她递过来的盆转身塞到冰箱里。
林弯弯翻了个白眼,“我当时顺嘴溜出来,一时没注意。”她洗了洗手,顺便洗了两个柚子然后切开端着往客厅走:“你刚才和他因为什么事情那么严肃?”
“他的一个同事被幻魔族攻击了,他开始怀疑是尹锡做的。”
林弯弯在沙发上窝下来,“丁大陆到底是做什么的?”雷霆答应了丁大陆不能说,所以只是告诉她们丁大陆的身份很特殊,锦司和她也懒得追问。
“古时候管他们这样的人叫天师,俗话说就是降妖除魔的,到了现代他们的身份也变了,建国以后成立了特殊事务司,属于当时某个大人物直接下命令成立的,这个特殊事务司建国后一直保持五人的规模,其中四个是人类,一个是非人,都有特殊的能力。丁大陆是这许多年来特殊事务司能力最强的一个,十几岁的时候就经常跑到人灵结界去找麻烦,后来进入特殊事务司,五六年前退休了,他在特殊事务司的时候是人灵两届势力均衡的时候,在这之前,同盟一直对特殊事务司指手画脚,有了丁大陆才算收敛一些,后来听说特殊事务司前几年出了些事情才把他找回去继续坐镇。”
“听起来似乎很厉害。”林弯弯赞叹。“如果真的是尹锡做的,你们不就对上他了?”
杨真看了她一眼,“丁大陆的能力虽然深不可测,但是杨家对上他不是毫无胜算的,你见到的几个住在杨家的非人只是冰山一角,还有很多都还留在国外没有回来,只不过如果我们真的对上了丁大陆,双方元气都会有损伤,这个时候如果同盟和特殊事务司联手对付杨家,会连累很多无辜的人。”
“结果到底是谁袭击了他的同事?”林弯弯知道他所指的无辜的人是那些避难于杨家的非人,尹锡虽然可恶,但是不会不知道轻重的给大家惹上这种麻烦。
“章北,尹锡的师弟。”
林弯弯突然瞪大眼睛:“就是你们那天说的那个老四?”
杨真缓缓点头。
这个家伙还真能惹麻烦,因为他死了一个伤了一个。她往前爬了爬扯住杨真的衣角:“尹锡和他关系好不好?”
问到正题了,杨真看了她好一会儿:“他们从小一起长大,章北对他来说就跟阿挚和我一样。”
所以”林弯弯泄了气:“所以如果丁大陆对章北怎么样,尹锡应该不会袖手旁观。”
“很有可能。”
那还有什么可说的,不管怎么说,杨家和丁大陆还是会对上,这也就是杨真一个晚上神情有异的原因吧。
想到最后一个问题:“我和你签了那个契约,我应该不算你杨家的人吧。”
杨真笑的很虚伪:“想撇清,下回请早。”
作者:
狗蛋
时间:
2009-1-5 15:42
十二、
“佟嘉蕙死在郑爽手里?”丁大陆沉吟,“我知道了,这件事情让拜特去处理吧。齐浩你查一下最近几天有没有奇怪的案子发生。”
“老大,你不管郑爽吗?”齐浩没料到丁大陆会对这个消息没什么反应,“现在他一个人在那里,如果佟嘉蕙的死真的和郑爽有关,那相当危险啊。”
“媚人那里还没有什么人能动的了郑爽,你去查一下奇怪的案子。”
“什么案子算是奇怪的?”虽然不明白丁大陆到底想做什么,但是既然老大开口,还是乖乖做事就好了。
“我也不知道,你自己去看一下,觉得奇怪的就是了。”
齐浩无奈的放下电话,看来又得大海捞针了。虽然他明白老大的意思是想看看章北在本市是不是做过什么,但是涉及到非人的案子通常普通人是很少能够察觉的,他进入内部网,开始查阅最近已经输入电脑上传到内部网的案件,还好计算机互联网够发达,早些年他们都是钻到公安局的档案室里面一页一页翻。
翻看着卷宗,脑子里面也天马行空一般胡思乱想,上次簌簌就说过老大可能在这次的同盟换届选举中安插了自己人,如果拜特真的是老大安插进去的内线,这些年来他们演的戏也太逼真了。拜特有无数个理由可以和特殊事务司做对,当年死皮赖脸的追求簌簌未果,只要见到郑爽都没有什么好脸色,对待老大也摆出一副极其仇视他不断危害同盟权利行为的嘴脸,总之如果同盟对特殊事务司有什么抗议或者抗辩,每次都是拜特出马,他的这种行为直接导致他在同盟越来越红,深受那些一贯主张限制人类权利的老古董的喜爱。老天,要是拜特真的是自己人,不知道那些老人家的脸色会青到什么程度。不过回想起来似乎也不难找到蛛丝马迹,虽然每次同盟和特殊事务司的对峙都是大张旗鼓的吵到人仰马翻,但是每次和同盟的交涉都是非常顺利,原本以为是丁老大的个人魅力,原来还藏着这么一个内鬼。
他皱着眉突然把不停下拉的鼠标停住,快速往上翻找,刚才似乎有什么东西滑过他的视野,往上找了两页,找到了。是一个熟悉的名字,锦司。
丁老大的女朋友,没见过人,但是锦这个姓氏很少见,所以他对这个名字有印象。会是同一个人吗?他调回到这个案子的开头,是一个心脏病突发的案件。
这简直不可以称为案件,每年中国有多少人死于心脏病,虽然这个女孩的年纪很小,但是她有心脏病史,而现场很多人见到她是自己摔倒的,他往后拽了一页,女孩的父母坚持认为医生表示过女孩最近几年的病情很稳定,不应该会出现这种突然死亡的情况,但是医生也证实如果病人处于极其激动或者兴奋的状态下,在商场这种嘈杂的环境中,很有可能诱发心脏病。法医解剖也证实了没有其他导致死亡的因素。
齐浩摇摇头,继续往下看档案,试图找到真正奇怪的东西,章北到底来本市做什么?按理说他躲避同盟的通缉应该不会这么大摇大摆的在大饭店里面出入。猛地一拍脑袋,真是傻了,就顾着红络的伤势,他都忘了既然章北在大饭店里面出没,饭店应该会有入住的登记。
冯若水赤着脚站在走廊的地毯上,她心中很不安,这种不安在那个记者走后不久就一直让她坐卧不宁,几个小时前她突然感觉到附近有灵力爆发的那种震动,这种灵力的级别是她从没有接触过的,直到现在夜深了,那个灵力的残留的影响渐渐的微弱,她才敢走出来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脚似乎整个都陷入到地毯里面,粗砺的扎脚,她沿着走廊往外走,这层楼的这半区是公司包下来给她和陪同人员的,夜已经深了,应该不会碰上生人,就算有个把工作人员看见她,也不会觉得奇怪,冯若水的脾气一向怪的很,他们都已经司空见惯了。
越走近电梯间,那种感觉越强烈,她停在几个电梯前面,看着数字上上下下的移动,环顾四周,不太确定那种感觉从哪里出来。突然左手边的逃生梯里有轻微的响动,她倒抽一口气,一动都不敢动,手指紧紧的捏着,关节处都泛白了。如果这个只是普通的人类,哪怕是那种身高体壮的男人,她也有足够的能力应付,但是如果对方是灵力高出自己很多的非人,她没有任何胜算,媚人从来不是靠武力取胜的。
楼梯间里面的声音再次响起,这回她听清楚了,是脚步声,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她犹豫了一下,突然拔腿就跑,不管怎么样,她不想莫名其妙的卷入别的事情,她自己的麻烦够多了。但是显然她晚了一步,因为她突然发现眼前的走廊一下子变成了荆棘丛生的林间路,她的赤脚踩在荆棘的刺上,血流了出来,染红了脚下的土地,她不敢动了。
这就是幻术吗?她站在那里,惊恐的看着周围,她从来没有亲身经历过幻术,尽管很多非人都能施幻术,但是媚人却从来没有人想过去学。
她猛地蹲下来,抱着脑袋,声音带着哭腔:“不要伤害我,我什么都没有做,不要伤害我。”
尹锡从门后闪出来,一个灵力很低的媚人。他从库索米中买到了章北的消息,最后出没就是在这个饭店,一走进这里他就察觉到章北的信息,顺着电梯到达这里,他最先感受到的不是章北的施过幻术的痕迹,而是灵力爆发的那强大的震颤,有人先来过了,而且是难以想象的高手,他顺着逃生梯的阶梯往下走,看到了血,已经干涸,他蹲下来沾了一点在手心,在起身时发现了画在楼梯墙上和楼梯扶手上的符号。
利用结界空间转移。
尹锡背上的汗毛都竖起来,他猛地起身,防备的看着四周。
他不知道什么人能够拥有这样的能力,但无论是谁,这个人一旦是敌人,那么绝对是劲敌。
章北来过这里,一个灵力级别高的人来过这里,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这些血会不会是章北的。他打了个冷战,来晚了吗?
外面的电梯间传来轻微的摩擦声,他绷紧身体,慢慢顺着楼梯往上走,不管对方是谁,他都没有把自己性命陪上去的打算。他布下幻象,却意外的发现居然是一个灵力很低的媚人。他松了口气,撤掉幻术。
冯若水看到他的脸,宁肯自己还待在幻术里,至少她不用面对这张恶魔的面孔,她绝望的抱着头,狼狈的蹲在那里:“求求你,不要杀我,我什么都没有做,求求你不要杀我。”
尹锡抱着双臂看着她,他们在灵界被宣传的有多么可怕他早就知道了,却没想到二十多年了还会有这样的影响,不知道是不是应该感谢同盟的那些老头子对他们的厚爱。
“你还见过谁?”
“没,没有,我就是想出来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不会跟任何人说看见你。”她等了半天听不见声音,悄悄抬起头,尹锡已经离开了,她长吁了一口气,跌坐在地毯上。
尹锡顺着楼梯下来,一路上没有发现别的痕迹,他一直走到大堂,笔直的走向大堂的值班人员,轻易的让服务台的人把他当成来查案的警察,调出电脑登记入住记录,他找到了章北的名字。
删去章北的所有记录,不论楼梯间的血是属于谁的,丁大陆他们或者警察迟早会介入这件事情,他必须比所有人都先找到章北。他们都不是嗜血的人,他要知道章北这么做的原因。
二十多年了,当年他们逃过人灵结界就立刻分开了,即使动用杨家的力量,他也查不出其他四个人的下落,他只能从库索米的通缉榜上得知至少同盟没有找到他们中的任何一个。这样本来就足够了,至少他以为如此。
他走出饭店,点起一根烟,心里猜测章北下一步会做什么,一辆出租车在门口戛然而止,一个年轻人匆匆忙忙的跑出来,从他身边经过,就那么一擦肩,那人回过头来讶异的看他一眼,尹锡压低帽子,快步往外走。
齐浩站在饭店的大堂里,迟疑的看着那个男人匆匆离去的背影,这是一个非人,而且看起来很眼熟,他往服务台又走了两步,突然一下子跳起来。消失了二十多年的人居然都在同一时间冒出头来了,那个人是尹锡。
他拔腿往外追,跑出大门的时候尹锡早就不知去向了。他重新回到大堂,拿出证件让服务员查入住记录,没有找到章北的名字。如果刚才那个人真的是尹锡,他不奇怪找不到章北的记录,他看了眼大堂的屋顶,然后问服务员:“你们的监控室在什么地方?”
尹锡从树后转出来,对方手脚也很快,已经跟上来了,林弯弯明明说过他们没有把那个女孩的事情告诉丁大陆或者警察,为什么对方会跟的这么快?想起楼梯间里的血和空间转移的符号,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从口袋里拿出手机,看了一眼号码,是杨家老宅的。
“尹锡,章北攻击了丁大陆的一个手下,丁大陆已经宣战了。”
“杨真,我知道杨家的规矩,我不会给其他人带来麻烦。”尹锡知道如果一旦杨家和丁大陆对上,势必会给避难于杨家的其他非人带来危害。
杨真停了一会儿,声音中透出些许无奈:“尹锡,你不用这么着急撇清关系,我从出生就认识你了,你是我的兄弟。”
尹锡没有说话,杨真也在耐心的等。
电报大楼的乐音响起,尹锡数了十二下,突然淡淡的一笑:“杨真,我会平安回去的。”
作者:
狗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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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1-5 15:42
十三、
林弯弯盘腿坐在沙发上,盯着茶几上的香水瓶若有所思,锦司一进门就看到她这个德性,警告她:“这件事情就到这里吧,你别再跟着掺和了。”她在对面的沙发上坐下来,“你不知道昨天我看见丁大陆的那个同事,全身都打着绷带,腿也打着石膏,以后他们的事情你不许跟着起哄。”
林弯弯瞪大眼睛:“不会吧?真的有那么惨?”她打了个冷战:“听说章北是尹锡的师弟。”突然又想起来:“不对,我怕什么嘛,尹锡都不能把我怎么样。”
一个靠垫兜头砸过来:“你嫌命长啊。”
林弯弯眼疾手快的躲过去:“我又不是吃多了去找人家麻烦,只要人家不找我麻烦就行了。况且这段时间就在帮杨真的忙,结果学校里面天天早退,校长都给我下通牒了,最近我会老老实实的待在学校里博取他老人家好印象。”好工作不好找啊,万一真把地中海老头得罪了,换一个学校哪会让她这么轻松的摸鱼,所以地中海校长一提出让她周六带一个提高班,虽然一分钱都不给,她也满口答应下来将功赎罪。私心里她也有先避开杨真一段时间的打算,这件事情她盘算了好几天了,死活也想不出来杨真葫芦里面到底卖的什么药,索性先躲躲再说。
锦司看了她一会儿才算放下心,她把香水抄起来,对着灯看:“果真是杀人香水啊。”
“如果最后能弄明白女孩怎么死的,我就想把这瓶香水放到那个女孩的墓前。”林弯弯把脑袋放在锦司肩上:“要是真的因为这瓶香水死了可真的是够冤枉的,那么年轻。”
“小孩子总是长大了才懂得克制自己的欲望。”锦司也把头压下来:“很多东西不是你想要就一定能拿得到的,越贵重的东西付出的代价也就越大。”
“质量守恒定律。”林弯弯呵呵一笑,这是她们高考前那位神经兮兮的班主任的口头禅。
雷霆一进来就看见这俩窝在沙发上举着香水瓶呵呵的笑,脚步停在那里,疑惑的看着她们俩:“你们确定你们没有被什么东西附身?笑得太诡异了。”
锦司眼睛往上翻,声音突然变粗:“前面的是雷霆吗?你闯下了大祸,我是你昨天吃的那条鱼,我是鱼王子,现在整个东海龙宫都要来抓你。”
雷霆摇摇头,转身提起地上的东西往厨房走:“我已经把米面油都买回来了,菜你们就自己去买吧。晚上注意检查院门有没有锁好,我还打电话给雷驰雷骋,让他们隔一天轮流来看看,你们还要买什么东西就打电话给他们。”
锦司和林弯弯跟了过去,靠在门边儿看他把东西放好:“轰隆你越来越象个管家公了。我们决定帮你写征婚启事,一定给你找一个配得上你的好女人。”
雷霆头也不回:“谢了,我就一个条件,跟你们俩越不象越好。”
“这家伙嫌命长了。”锦司凉凉的阴笑,揉了揉手指:“你要单挑还是要一打二?”
“单挑也好,一打二也好,我只是提醒你该去换衣服了,你的丁大陆马上就要过来吃烧烤了。”
锦司转身往外面走,一路走一路狠狠的说:“你等着,我一定帮你找一个称心如意的老婆。”
雷霆转过身来对着她的背影做了个鬼脸,林弯弯找了一个砂锅灌满水,然后从脚底下拿出一个盆,盆里放着一只化好了的鸡,雷霆凑过来:“不是烧烤吗?你做鸡汤干什么?”
“你脑子那么聪明你会猜不到?”林弯弯嘲笑的瞥了他一眼,雷霆想了一下,立刻明白了:“你是做给丁大陆的那个同事的?”昨天晚上锦司和丁大陆去医院的时候丁大陆说过受伤的同事一个人住在这个地方,所以只有他们几个同事轮流照顾她。病人总要补补身体,锦司不是想不到,只是会稍微晚些才会火烧眉毛的想起来要炖鸡汤,到时候又该忙得鸡飞狗跳,所以林弯弯一见锦司回来就把鸡从冰箱里拿出来化好,炖上几个小时晚上她能拿到医院去。
“你先别让她知道,等到她晚上想起来急得跟蚂蚁似的再给她。”
嘿嘿,林弯弯用力的拍拍雷霆的肩膀:“英雄所见略同啊。”
齐浩把下一盒带子塞到录像机里面,起身给自己倒了杯咖啡,他从监控室拿到了当天所有的带子,大堂的,各个楼层的,餐厅的,摞起来摇摇欲坠的。大海捞针,看看能不能有什么线索。他到柜子里打算看看还有没有方便面,突然听见门外有声音。转身正好看见郑爽拉开门走进来,身后跟着拜特。
“你没事吧。”齐浩上下打量了郑爽一下,至少表面没有伤痕。
郑爽摇头,在沙发上躺下来,用力抹了一把脸:“有吃的没有?”
齐浩打开柜子看了一眼:“只有方便面了,你要不要?”后一句是问拜特的,拜特拉了一把椅子坐下来,“那就麻烦你了。”他眼睛盯在屏幕上:“现在人界流行看监控录像?”
齐浩把面泡上放到他们跟前,拍了拍那摞录像带:“章北出现了,而且还让红络受了重伤。”
“红络?”原本闭目养神的郑爽蹭的跳起来:“怎么回事?红络在哪儿?”
齐浩把打开电脑上储存的红络耳环摄像机拍的资料,大致说了一下,郑爽皱着眉突然出声:“等一下,画面停住。”
画面停在电梯门打开的那一刻,郑爽指着后面的那个女人:“能不能放大?”
齐浩把女人的图像截出来放大,女人大概三四十岁的年纪,脸色苍白但是无损她的美丽,郑爽眯起眼睛仔细的看,“我见过这个女人,等一下,我在什么地方见过这个女人。”他用力的捶了一下桌子:“李琨的妈妈。”
和章北在一起的女人居然是李琨的妈妈。他从小就认识李琨,他的外公外婆和郑爽住在同一个院子里,李琨的父母在他出生后不久就死于事故,临死前托人把李琨从美国送回到外公外婆手里。郑爽没见过李琨爸爸的照片,但是家里一直挂着妈妈的照片,虽然年纪有所不同,但是郑爽还是确定这个女人是李琨的妈妈。
郑爽打开自己的抽屉,自从李琨死后,他的遗物郑爽都收在办公室,他在里面摸了半天,终于找到李琨生前从不离身的项链,里面的夹层有他妈妈的照片。拿近屏幕,三个人把脑袋都聚在屏幕前,果然是李琨的妈妈。
“难道章北是李琨的爸爸?”齐浩的目光在两张照片上游移,郑爽和拜特都停下来看着他,不会是真的吧。
“我去医院看看红络。”郑爽抓起衣服就要往外跑,齐浩拉住他:“现在是簌簌在看着,你吃点儿东西休息一下正好可以替换簌簌。”
郑爽点点头,端起面吃了两口,突然紧紧的盯住电视的屏幕,齐浩和拜特也看向屏幕,拜特打了个冷战:“尹锡?”
要不出现二十多年都不见人,一说出来两大魔头同时现身。齐浩双手合十摆了拜:“我和尹锡擦肩而过,现在想起来都后怕。”
拜特把面往桌子上一放, “现在人界很不安全,你们有事不要找我。”抹抹嘴巴迅速闪人。
郑爽看着来回晃动的门:“拜特什么时候在我们这里来去自如的?”
齐浩耸了耸肩膀:“他跟着你回来的,而且听老大的意思,拜特这家伙可能是老大的内线。他听说你去了媚人那里一直都没有回来就去找你了。对了,你再媚人那里查到了什么?佟嘉蕙真的是你杀的?”
郑爽叹了口气:“我也是到了那里被围攻才知道的,等大家凑齐了再说我的事情,现在最重要的就是红络,章北伤害了红络我们就不能袖手旁观了。”
“不知道老大有没有把握对付章北,尹锡会不会帮章北,如果他们两个联手,老大未必有多大胜算。”齐浩知道上次谢莱顺的案子老大曾经在酒吧陷入幻象,虽然很快摆脱了,但是却耽误了时间。
“不管怎么样也要斗一斗。”郑爽快速吃完面:“我去医院换簌簌。”
“爸爸在附近。”宝宝突然睁开眼睛看着苏簌:“我感觉到了。”
苏簌走过去打开病房的门左右看看,等了一会儿才看见手里提着一袋子食物的郑爽,虽然看起来很疲惫,但是外面似乎没有受任何伤,她悬着好几天的心终于放下来。郑爽把袋子给她,探头进去张望了一下红络:“怎么样?”
“腿骨折了,她从楼梯上摔下去而且很长时间没有人发现失血过多,刚刚睡着,你怎么样?”
“没事,你吃点儿东西,我给宝宝买了牛奶,还是热的,你喂她喝吧。”郑爽把张着手臂等他抱的宝宝抱起来,小家伙兴奋的用口水给他洗脸。他的身体突然绷紧,伸手搂过苏簌的同时转身面对门口。
苏簌疑惑的看过去,门口站着一个高大消瘦的男人,帽子压的很低,他没有想进来,也不打算离开。郑爽把宝宝交给苏簌把她推到身后,同时往外走,不管对方是谁,显然是灵力级别很高的非人,即使非要动手,也不能在病房里,苏簌和红络都没有自保的能力。
那人抬起头,郑爽心中的戒备提到了最高。身后传来苏簌的惊呼,显然她也认出来了,五大魔头的照片在办公室里面已经挂到落了很厚的一层灰。
“你想做什么?”郑爽走出门,跟他面对面的站着。
尹锡盯着他看了一会儿:“郑爽?”杨家的消息来源一向准确而且丰富,郑爽一直被认为是丁大陆最好的接班人。
“对。”
“我想来请你转告丁大陆。”
郑爽皱眉:“为什么不直接找他?”
尹锡笑了:“就算丁大陆刚刚使用完空间转移消耗了大量的灵力,我也没有把握对上他会有多大的胜算。”他本来想在特殊事务司卷入这件事情前找到章北,但是章北伤害到了丁大陆的人,事情就变得复杂了。
“你说。”
“我会找章北,我只希望你们如果比我先找到章北的话,不要伤害他,如果我先找到他,我也会让他给你们一个解释。”
“伤害?”郑爽扬起眉毛,“你是指我身后的人现在的状态?”
尹锡看了床上的人一眼:“也许来个换位思考,假如你在逃亡的过程中突然面前出现了这个女人,你会怎么做?毕竟无论人界还是灵界她这样的人都是几近绝无仅有的。”只看一眼他就知道章北为什么会对这个女人出手了,换了是他,也许会做相同的反应。
郑爽沉默,心里不得不承认尹锡说的也许是对的。
“我只想请你们在找到章北后至少给他一个解释的时间。我不想武力解决。”尹锡转身往走廊的一头走,郑爽看着他的背影,心里突然有一种奇怪的感觉,眼前这个尹锡和传说中的魔头似乎相差甚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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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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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1-5 15:43
十四、
“阿豪,我们要回去了吗?”
章北皱眉,他知道她不喜欢那个地方,每次出来他都尽量的带她四处走走,但是这次事情要麻烦得多。
歉然的,他轻轻的扶住她的肩:“对不起,这次很麻烦,早些回去安全一些。”他没料到这次居然会这么意外的遇到一个鬼阴女,人灵两界一辈子可能都见不到几个的鬼阴女他就这么碰上了,幸亏对方灵力不高,才算逃过一劫。
“阿豪,你不用抱歉。”女人靠在他身前,“你走到哪里我都会跟着你的,你知道的。”
章北伸手搂住她,叹了一口气,“走吧,可以登机了,下次我一定带你在外面多玩些日子。”
他走了几步,猛地停下来,迅速转过身,在他身后不远,他看见了一张多年未见的面孔。
往回走了几步,他伸出手,脸上的激动显而易见:“三哥。”
尹锡几步走上前,用力的抱住他。二十多年未见的兄弟紧紧的搂在一起,他们逃出灵界的那晚,就是这样的紧紧拥抱过后就天各一方,从来没有奢望能有重逢的一天。
“北,我是来找你的,跟我走。”尹锡放开他,看了眼他身后的女人,是人类。
“三哥,事情很复杂,我不能留在这里。”章北往后退了一步。
“那个鬼阴女是丁大陆的人,你能躲到哪里?灵界的追捕伤不到你,但如果丁大陆和灵界联手,你是逃不掉的。”
章北心里一沉,虽然没有和丁大陆打过交道,但是这些年他也听说过丁大陆的事情,他看着尹锡:“三哥,我们联手有胜算吗?”
尹锡摇头:“也许不会输,但是我不能跟你联手。”
章北缓缓吐了口气,转过身:“三哥,你走吧。丁大陆也许很难缠,但是这个世界上毕竟有他去不了的地方。”
尹锡抓住他:“北,这些年来我一直躲在杨家,我和你联手,势必会给同盟一个借口对付杨家,这样会连累多少在杨家庇护的非人?”
“你有你的苦衷,我也有我的,三哥。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谁也没有办法去改变。”
“你的苦衷?”尹锡看着他身后的女人:“因为她吗?你以为我怎么找到你的,你以为是你伤了那个鬼阴女我才来找你的?三十那天晚上你做了什么?一瓶香水要了一个女孩的命。”
章北倏地转过身,不敢相信的看着尹锡:“那个女孩死了?”
“有人看见了你和那个女孩做的交易,那个女孩没有几分钟就死了。”
“不可能,这不可能。”章北失控的从胸前口袋里掏出一张纸,“我和她签下契约,她自愿把她的生命让一年给我。我只要了她一年的命。”
尹锡看得清楚,契约上的确写着愿意用一年的生命交换那瓶香水,根据非人的法则,只要双方自愿达成协议,契约即可生效。可是转换生命不是契约能做到的,他按住章北的肩膀:“生命储藏器?你哪里来的生命储藏器?”
生命储藏器是传说中的一件灵器,能够收集人的生命并把它转给另外的人,但是一次只能储存一年的生命,而且用过一次后要过一年才能再次使用。这件灵器在第三次灵界战争的时候就已经不见了。
章北没有回答,他抱着头蹲在那里:“我真的杀人了,我真的杀人了。”
女人缓缓蹲下来搂住他,抬头看着尹锡,眼里都是谴责:“你到底是谁,你为什么难为阿豪?”她轻轻的拍着章北的头:“阿豪,他是坏人,你杀他是对的,没人会怪你。”
周围的人已经开始注意这边了,尹锡当机立断的一记手刀斩在章北脖颈上,他把昏倒的章北扶起来,压低声音对要惊呼的女人说:“不想他有事你就跟我走,你喊来警察只会让他麻烦更大。”
女人紧张的拽住他:“你杀了他?”
尹锡回头看了她一眼:“他是我的兄弟。”他半拖着章北高大的身躯往机场楼外面走,身后跟着一个漂亮的女人,这情形让更多的人好奇的目光聚拢过来。他低声咒骂了几句,加快脚步赶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在搞清楚事情之前,不能把丁大陆他们引来。
女人紧张的跟在他们后面,脸色苍白的看着昏迷不醒的章北,“你要带我们去哪儿?”
“安全的地方。”尹锡也不知道能去哪里,他不能自私的把章北带回杨家,但是除了杨家,他不知道在人界他还能去什么地方。走一步算一步吧,他走出机场楼的大门,打算叫辆出租车,一辆黑色的轿车在他们面前停下来,车门无声无息的打开。左崖从车里钻出来,伸手扶住章北往车里放。
尹锡摇头:“我不能把麻烦带进杨家。”
杨挚从驾驶位探过头来:“尹哥,是爷爷让我们来接你的,上车吧。”
尹锡还想拒绝,但左崖的手放在他的肩上,那双幽绿的双眼盯着他的,“尹锡,那里是我们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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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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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1-5 15:43
“我到了灵界之后花了很多时间才找到了媚人的结界,我一到那里就看见了我在梦里常常看见的那种奇特的图案。”郑爽指着电脑上的红络拍到的冯若水指甲上图案:“就是这一种。媚人族中每个家族都有自己独特的图案,这个图案就是族长一族独有的。”
“佟嘉蕙是族长的女儿,那冯若水是?”苏簌仔细研究那个图案,自从红络受伤以来她都没有工夫来看齐浩整理的档案。
“冯若水是佟嘉蕙的女儿。”郑爽找出当年佟嘉蕙的照片和冯若水的对比,“我看到图案之后就问他们图案的来历,结果发现了佟嘉蕙居然是族长的女儿。我还没来得及问别的,就被媚人族的侍卫军包围了。
我告诉他们我是来查案的,但是他们不由分说的进攻。我不得已反击,他们铁了心的用性命拼,我当时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会这样做,又怕真的伤到他们同盟那边不好交待,所以就被他们绑住关了起来。我被关在死牢里之后才知道原来佟嘉蕙死了,而且居然是我杀死的。我一点儿印象都没有,所以想查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反正那个死牢我要想出来也很容易,就在那里待了几天。每个小时都有一个女人来牢里,就坐在我面前,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就坐在那里看我。“郑爽回想当时的情景,每个小时都有一个美丽的女人坐在他对面,一个小时后恨恨的瞪着他离开。
不知道第几个女人离开了,天色渐渐的黑了,没有人再进来,牢房里除了昏黄的灯光外什么声音都没有。郑爽走到牢房的栏杆前,向外张望。连个看守的人都没有。
“你不用看了,这里一到晚上就没有人的。”一个粗嘎的声音有气无力的从隔壁的牢房的角落里响起来,接着那一堆稻草动了动,郑爽看清了,那里居然有个人。他摇摇晃晃的站起来,每走一步,就有叮叮铛铛的铁器撞击的声音。借着灯光,郑爽看清楚了,那人脚上绑着铁镣,每走一步似乎都忍受着极大的痛苦,他能听清楚那人低低的呻吟。
那人走到和郑爽相隔的栏杆前,手握在栏杆上,一头乱蓬蓬的头发似乎很多年没有修理过,身上的衣服已经脏烂的看不出本来的颜色,他一动手,身上也发出铁链撞击的声音。郑爽靠近他,发现他的肩骨上居然也被铁链穿透。
“很震惊吧。”那人笑的声音粗嘎的难听,“这是人类的武侠小说里常说的废掉武功的做法,人类的东西在灵界还是很流行的,至少二十多年前是这样。”
“你戴着这些东西戴了二十年?”郑爽惊讶的问。
“有时候你可能想不到二十年的时间居然这么快就能过去。”那人呵呵的笑了:“最开始的时候还很疼,习惯了就没有感觉了,有一个好处的,阴天下雨的时候我虽然看不见,但是肩膀只要一疼,我就知道外面一定天色阴沉沉的或者雨滴敲打着树叶。”
郑爽抬头打量这里,没有窗户,也听不见外面的声音,如果没有那些昏黄的灯光,这里就是死寂的黑洞,这个人在这种死寂中戴着这些穿透锁骨的铁链活了二十多年。
“你犯了什么罪?”郑爽从来不知道灵界有这种变态的惩罚方式。
“按照他们二十多年前的说法,我的罪名是通奸。”
“通奸?”郑爽怀疑自己的耳朵:“通奸在灵界不是罪吧。”
“如果你的妻子是族长的女儿,那么这就是一项大罪。”
郑爽抓住栏杆,“佟嘉蕙是你的妻子?”
那人抬起头,脸上浓密的胡须遮住了大半的面孔,但是郑爽能够看出来他在笑,“而你,就是你杀死了她,托你的福,自从她死了这三年,我已经不需要时时被拖出来毒打一顿了,谢谢。”
郑爽已经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了。幸好此时一阵铰链的声音响起来。
“这是什么?”他四处看看,声音来自他身后的墙上。
“你的晚饭。”那人熟门熟路的在身后的墙壁上摸到一个木板,掀起来拿出来一个篮子。郑爽学他的样子在身后摸索,掀开木板,也找到一个篮子,就着灯光,他差点儿吐了出来。
“他们有虐待囚犯的倾向。”他喃喃自语,转头看见那人象吃法国大餐一样,甚至还向他这边举了举水杯。
“看来你不挑食。”
“我得活下去。”那人淡淡的说,“我必须活下去。”
“为什么?”
“因为我不想让我的妻子死。”他转过身看着郑爽,“我真正的那个。”
作者:
狗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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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1-5 15:43
“我到了灵界之后花了很多时间才找到了媚人的结界,我一到那里就看见了我在梦里常常看见的那种奇特的图案。”郑爽指着电脑上的红络拍到的冯若水指甲上图案:“就是这一种。媚人族中每个家族都有自己独特的图案,这个图案就是族长一族独有的。”
“佟嘉蕙是族长的女儿,那冯若水是?”苏簌仔细研究那个图案,自从红络受伤以来她都没有工夫来看齐浩整理的档案。
“冯若水是佟嘉蕙的女儿。”郑爽找出当年佟嘉蕙的照片和冯若水的对比,“我看到图案之后就问他们图案的来历,结果发现了佟嘉蕙居然是族长的女儿。我还没来得及问别的,就被媚人族的侍卫军包围了。
我告诉他们我是来查案的,但是他们不由分说的进攻。我不得已反击,他们铁了心的用性命拼,我当时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会这样做,又怕真的伤到他们同盟那边不好交待,所以就被他们绑住关了起来。我被关在死牢里之后才知道原来佟嘉蕙死了,而且居然是我杀死的。我一点儿印象都没有,所以想查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反正那个死牢我要想出来也很容易,就在那里待了几天。每个小时都有一个女人来牢里,就坐在我面前,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就坐在那里看我。“郑爽回想当时的情景,每个小时都有一个美丽的女人坐在他对面,一个小时后恨恨的瞪着他离开。
不知道第几个女人离开了,天色渐渐的黑了,没有人再进来,牢房里除了昏黄的灯光外什么声音都没有。郑爽走到牢房的栏杆前,向外张望。连个看守的人都没有。
“你不用看了,这里一到晚上就没有人的。”一个粗嘎的声音有气无力的从隔壁的牢房的角落里响起来,接着那一堆稻草动了动,郑爽看清了,那里居然有个人。他摇摇晃晃的站起来,每走一步,就有叮叮铛铛的铁器撞击的声音。借着灯光,郑爽看清楚了,那人脚上绑着铁镣,每走一步似乎都忍受着极大的痛苦,他能听清楚那人低低的呻吟。
那人走到和郑爽相隔的栏杆前,手握在栏杆上,一头乱蓬蓬的头发似乎很多年没有修理过,身上的衣服已经脏烂的看不出本来的颜色,他一动手,身上也发出铁链撞击的声音。郑爽靠近他,发现他的肩骨上居然也被铁链穿透。
“很震惊吧。”那人笑的声音粗嘎的难听,“这是人类的武侠小说里常说的废掉武功的做法,人类的东西在灵界还是很流行的,至少二十多年前是这样。”
“你戴着这些东西戴了二十年?”郑爽惊讶的问。
“有时候你可能想不到二十年的时间居然这么快就能过去。”那人呵呵的笑了:“最开始的时候还很疼,习惯了就没有感觉了,有一个好处的,阴天下雨的时候我虽然看不见,但是肩膀只要一疼,我就知道外面一定天色阴沉沉的或者雨滴敲打着树叶。”
郑爽抬头打量这里,没有窗户,也听不见外面的声音,如果没有那些昏黄的灯光,这里就是死寂的黑洞,这个人在这种死寂中戴着这些穿透锁骨的铁链活了二十多年。
“你犯了什么罪?”郑爽从来不知道灵界有这种变态的惩罚方式。
“按照他们二十多年前的说法,我的罪名是通奸。”
“通奸?”郑爽怀疑自己的耳朵:“通奸在灵界不是罪吧。”
“如果你的妻子是族长的女儿,那么这就是一项大罪。”
郑爽抓住栏杆,“佟嘉蕙是你的妻子?”
那人抬起头,脸上浓密的胡须遮住了大半的面孔,但是郑爽能够看出来他在笑,“而你,就是你杀死了她,托你的福,自从她死了这三年,我已经不需要时时被拖出来毒打一顿了,谢谢。”
郑爽已经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了。幸好此时一阵铰链的声音响起来。
“这是什么?”他四处看看,声音来自他身后的墙上。
“你的晚饭。”那人熟门熟路的在身后的墙壁上摸到一个木板,掀起来拿出来一个篮子。郑爽学他的样子在身后摸索,掀开木板,也找到一个篮子,就着灯光,他差点儿吐了出来。
“他们有虐待囚犯的倾向。”他喃喃自语,转头看见那人象吃法国大餐一样,甚至还向他这边举了举水杯。
“看来你不挑食。”
“我得活下去。”那人淡淡的说,“我必须活下去。”
“为什么?”
“因为我不想让我的妻子死。”他转过身看着郑爽,“我真正的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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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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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1-5 15:43
十五、
林弯弯把手里的东西都放在门口的台阶上,在书包里用力的刨着钥匙。她记得早上走的时候明明把钥匙放到书包里了,怎么这会儿就怎么也找不到了。不甘心的再翻一遍,还是找不到,她索性在台阶上坐下来,拿出手机给锦司打电话,半天没有人接,本来她也不抱什么希望,早上走的时候锦司就说了她晚上要做实验,很晚才会回来,锦司进实验室的时候从来不带手机的。
她歪头看看院墙,才第一次发现院墙还真不是普通的高。看看对面,心里打不定主意要不要去杨真那里蹭顿晚饭。
一条小小的影子顺着墙壁溜下来,轻巧的落在她旁边,林弯弯懒洋洋的瞧了眼明晖,“你来干什么?”
“散步。”
林弯弯才不相信它的鬼话,看它那双紫色的眼眸兴奋的发着光就知道它没什么好事,好几天没有去杨真那里了,显然这俩瘟猫幻术有了点儿进步就打算来找她显摆一下。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林弯弯索性如它所愿的盯着它的眼睛猛瞧,看它能有什么花招。
明晖小心翼翼的心里默念,上次想整这个女人的时候想的情景太恐怖,没有吓到她反倒让他们的魂儿差点儿吓没了。
林弯弯凑近它的猫脸,等得她都快睡着了,明晖丧气的垂下尾巴,转过身往回走,“爷爷叫你去吃饭。”
瘟猫,不早说,她跳起来手忙脚乱的把东西收了收追上明晖,大门开了一条缝,林弯弯捞起黑猫钻了进去。
“你也不用这么灰心。”她日行一善的安慰它一下:“我这样的天才不是什么人都能相比的。”
明晖白了她一眼,连胡子都垂了下来,“你不懂的,我们必须把幻术学好,只有半年的时间。”
“为什么半年?”
“库索米每年中秋的时候都有一个拍卖会,拍卖它手中的一些灵界宝物,这些东西不是用钱就能买来的,有些宝物需要你打败所有的竞争对手。”
林弯弯把它举起来,左右看了看,“你们想要什么?妙鲜包?”很少看见这两只瘟猫这么没精神。
明晖伸出爪子在她的鼻子前面比划了一下:“是代用体,今年库索米拍卖的东西有两个罕见的代用体,两个啊,可能很多年都不会有一个,今年一下子就有两个,而且居然就是一个男一个女。”
“代用体是什么东西?”
对牛弹琴,明晖“切”了一声,这个女人还真不是普通的无知。
“代用体是库索米能做出来的没有灵魂的人体,可以象人类一样做任何事情,就是没有灵魂,对明晖明眉来说,他们的灵魂已经可以单独控制一个猫身了,那么代用体对他们再适用不过。灵魂附在有灵性的动物身上不会对灵魂本身造成什么伤害,但是如果一旦附着人类,对他们的灵力会有极大的损害。库索米的代用体有人类的外形,但是不会对灵魂本身造成任何伤害。”杨真靠在门边儿,等着他们进来。
林弯弯把明晖放下,看着它熟练的爬到杨真的肩膀上,耸了耸肩膀,跟着他走进客厅。客厅里除了肯德基爷爷和尹锡,还有两个陌生的人。
林弯弯和肯德基爷爷打过招呼,眼睛就没有离开那一对陌生男女。男的很高,脸色似乎很不好,阴沉着脸坐在角落里,女的很美,面色苍白,安安静静的坐着,一双眼却一直没有离开男人身上。
林弯弯看看尹锡,再看看他们,一下子明白过来。这就是锦司见到的那一对男女,那么这个男人就是尹锡的师弟章北。看见她探询的目光,尹锡点头。
杨真把手按在她的肩上,“弯弯,左崖让你去厨房帮个忙。”
林弯弯知道他有话想告诉她,肯德基爷爷也忙点头:“弯弯,我喜欢吃你做的菜,左崖的手艺越来越差了。”
她只得站起来跟着杨真出去,本来趴在沙发上的明眉一下子跳起来,两步蹿上她的肩头,一走出门,明眉就松了一口气,小声的嘀咕:“章北好可怕。”
“比尹锡还可怕?”林弯弯回头看了看,章北还是那副石像的样子。
“我都宁愿和你呆在一起了。”
“你这瘟猫想死说一声。”
左崖看见他们进来伸手把明眉抱过去,林弯弯拽了一个马扎坐下:“尹锡怎么找到他的?”
“他从库索米买来的消息。”杨真在她对面坐下来。“章北和那个死了的女孩签了一个契约,那个女孩自愿用一年的生命换那瓶香水,他们的契约是合法的。”
“难道那个女孩只有一年的生命了?”林弯弯打了个哆嗦,她记得锦司说过那个小女孩看着香水的时候说过只要有人愿意送她一瓶,她少活一年都愿意。
“从现在看来,的确是,所以她才会猝死。”杨真揉了揉眉心,显得很疲惫,“章北知道那个女孩死了就崩溃了,尹锡把他打昏,醒来就是这幅样子,一句话都不说。”
林弯弯惊讶的张大嘴,“他们不是杀了他们的师父。”
杨真看了她一眼,摇摇头:“尹锡说章北从小就是他们几个中最好说话的烂好人,弑师在他的心里造成极大的影响。那个女人说他经常会这样一个人什么话都不说或者很痛苦的伤害自己,他一辈子都逃脱不了弑师的阴影,所以听说那个女孩死了的时候才会无法控制自己。我想他本意是想用别人需要的东西跟他们换一年的生命,毕竟对于一个正常的年轻的女孩,失去一年的生命不算什么,但是他显然这次选错了人。”
林弯弯叹口气,听起来又象一个苦情剧的男主角。“他要一年的命干什么?”
“应该是给那个女人吧。那个女人好美。”明眉插嘴,林弯弯瞪了它一眼,跟它的帐以后再算。
“那个女人是他妻子?”
杨真再摇头,“不象。”
“为什么不象,杨老大拜托你一次说完,听的很累人。”林弯弯无力的哀号一下。
“因为那个女人一直叫他阿豪。”
“改名换姓很正常。”林弯弯撇撇嘴,要是她也不会用本来的名字。
“可是尹锡在那个女人发现了章北施的幻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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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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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1-5 15:43
林弯弯把菜摆到桌子上然后请肯德基爷爷来吃饭,她走近那个女人,“来吃点儿东西。”
女人仍旧看着章北,“他这个样子我吃不下。”
林弯弯再靠近些,试图看出来哪里有幻术的痕迹。章北动了一下,吓了她一跳。女人欣喜的看着章北的脸色趋于正常,忙迎上去:“阿豪,你怎么样了?”
“我没事。”章北拍拍她的脸,挤出一丝笑容,然后看向尹锡:“三哥,我要跟你谈谈。”
“先吃饭。”尹锡清楚章北心里下了一个决定,他甚至可以猜出来他决定要做什么。
章北看了他一眼,伸手搂着女人往餐厅走,到了桌前,对着肯德基爷爷微微弯腰:“打扰您了。”
“有什么打扰的,尹锡就叫我爷爷,你是他弟弟,快坐快坐,什么事情吃完饭再说。”
章北拉开位子让女人坐下,然后等着尹锡坐下了他才坐下来,挟了一些菜给女人,自己才开始吃。
这顿饭吃的一点儿声音都没有,林弯弯仍然不时的偷偷的看着女人,可怎么也看不出幻术的迹象。
女人摸了摸自己的脸,然后微笑着问她:“我脸上有什么吗?”
林弯弯摇头:“你很美。”
女人脸一红,抬眼看了看章北,再看回她:“谢谢。”
这个女人拥有这个时代女人普遍缺少的害羞,有时候不得不承认,这种温弱如水的女人的确很容易让人着迷。
章北盯着林弯弯看了一会儿,尹锡突然拍了他一下,章北回过神,一脸的惊讶,“她能?”
尹锡点头,林弯弯眼前的情景一下子还原成面前的饭桌,她长吐了一口气,刚才章北一盯上她,她就不由自主的施了幻术,随即就察觉到章北的反击,幸亏尹锡制止了章北,否则又得象上次一样和他僵持在双方的幻象中,没有锦司在,她根本出不来。
她悄悄抹了把冷汗,不敢再看章北,这趟混水她还是不要趟的好,打定主意吃完饭就闪人。她迅速扒着碗里的饭,偏偏肯德基爷爷不肯放过她:“弯弯你好久没来了,刚才要不是明晖说你好像没有带钥匙,你是不是都不打算过来啊?”
“哪有,我找不到钥匙正打算过来蹭饭的时候明晖就过来了。”林弯弯嘿嘿干笑两声,“最近我们校长嫌我前一段时间太不敬业,所以这些天表现的稍微好点儿。”
肯德基爷爷继续要找麻烦,幸好女人把筷子放下,微笑着解了围:“好久没吃过这么好吃的家常饭了,谢谢您的招待。”
章北看着她:“阿湖,我想跟三哥谈一谈,你不介意去客厅休息一下吧。”
女人点头离开。章北转向尹锡:“三哥,我想跟你们谈谈。”他看了眼林弯弯,后者马上识趣的站起来离开,杨真一把抓住她,按着她坐下,对章北说:“你说的话她能听。”
章北没有坚持,他转身对着身后挥了一下,林弯弯看不出来,但是其他人都知道章北在客厅那里设下了结界,他不想让女人听到他的话。
“三哥,我想请你帮我照顾阿湖。”章北从口袋里拿出一个水晶的小球,在球心中隐隐约约有一团模糊的雾气,他推到尹锡跟前:“这是生命储藏器,只要把这个放在心口就能储藏一年的寿命。阿湖只有靠这个才能继续活下去,这一年的生命只要用契约就能满足,你能做得到的。”
“你打算去找丁大陆?”
章北回过身叹口气:“当年我们做的事一直都压得我喘不过气来,我宁愿去找丁大陆,我伤了他的人,也算给他一个交待。我不想再躲躲藏藏的过日子。”
“即使后果是魂飞魄散?”
章北无力的点头,他转向肯德基爷爷:“我知道杨家收留无路可走的非人,阿湖虽然是人类,但是她已经无路可走,杨老先生,我恳求您能够给阿湖一个容身之所。”
肯德基爷爷摇摇头:“我已经不管杨家的事了。”他看向杨真:“现在一切都由杨真决定。”
林弯弯下意识的看着杨真,事实上所有人的眼睛都盯在他身上。杨真沉默了好一会儿,最后才问:“如果我们答应你,尹锡要在她身上施什么样的幻术,让她看到什么样的情形?”
章北嘴巴张了张,最后挫败的叹口气:“你们发现了?”他转过身,看着客厅里正在看电视的女人,“这二十多年,我一直让她以为我是另外一个人。”他转过头来看着尹锡,眼中的悲伤清晰可见:“我在为二哥向她赎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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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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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1-5 15:43
十六、
郑爽看着那人吃完最后一口饭,把自己的篮子递过去:“如果你还想吃,这里还有。”
那人苦笑一下,“如果不是为了活下来,我不会把这种东西叫做食物,还要拼命告诉自己这是天下最棒的美食,你自己留着好了。”他把篮子塞回到传递食物的木板后面,好整以暇的和郑爽隔着栏杆坐下,他的眼睛很亮,不像一个在这个暗无天日的地方囚禁了二十多年的人。
“我关在这里太久了,没有见过丁大陆,不过有时候也会有些人来给我讲讲外面的八卦,听说丁大陆是几百年来最厉害的家伙。”他看着郑爽:“我也听说你是丁大陆之后最好的接班人,不过你的表现和传说中的不一样。”
郑爽挑高一边的眉毛,“传说中我是一个冷酷残忍的家伙?”
那人哈哈大笑:“你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残忍倒没有,不过听说你并不是这么喜欢和别人搭话。”
郑爽摸摸鼻子,叹口气:“事实上,这也是我为什么会跑来这里的原因。我以为在这里能找到答案。”
“我很佩服你的胆子,杀了蕙还敢大摇大摆的一个人跑到媚人族里来,不过我看了一下午,你的确有这个本事,族长的几大护法差不多都来了,你居然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郑爽疑惑的看着他:“什么影响?”
那人翻了个白眼:“你是在媚人族,你说能有什么影响,这几个护法的灵力算是相当不错的了,一般的人早就被她们媚惑迷失心智了。”
“难怪下午她们就在那里看着我。不过他们折腾了一下午什么收获都没有会拿我怎么办?”
那人看了他半晌,突然问:“你真的一点儿感觉都没有,没有快乐到轻飘飘或者想起某个你最爱的人或者是心痛到无法忍受的感觉?”看见郑爽摇头,那人又研究了他好一会儿,才轻轻说到:“那么你不是灵力高到无法想象,就是根本没有爱人的能力。”
郑爽坐直身体,“怎么说?”
“灵力高自然可以不受媚人的控制,但是还有一种人也对媚人没有任何感觉,就是没有爱情的人,你应该听过这句话吧,爱的越深,痴迷的越容易,如果天性薄凉,没有爱情的人对媚人毫无感觉。你到底是哪一种?”
郑爽犹豫了一下:“我就是不确定这一点才来的,我应该爱着一个女人,可是在佟嘉蕙死了的那天之后,她居然从我的记忆中全盘抹去了,我醒过来再见到她就是觉得这个人我认识,她是我的同事,我们之间很不对盘,之后不久她就离开了,一走就是两年多,直到她最近回来,我才知道她和我居然有一个女儿。”
“你想不出自己曾经爱过她?一点点感觉都没有?”
“我想不到,我从医院回到家的时候发现屋子里居然有女人居住过的痕迹,但是我想不到谁曾经住在过那里,她离开的两年多的时间,我只知道她是休假,从来没有想过我和她之间有什么关系。”
“直到她回来,带着你的女儿?”
“直到她回来。”郑爽抓抓头发,“你知道那件事情发生过后我的朋友说我的性情发生了很大的变化,我不明白为什么,但是她回来之后,女儿曾经跟我住了几天,那几天我开始频繁的做一个怪梦,我梦见一个女人的手,指甲上有一种特别的图案,到了这里我才发现这个图案是族长专用的,那只手是佟嘉蕙的手?我一点儿都想不起来我曾经见过佟嘉蕙,我们之间发生了什么?我同事发现我的时候我在一个房子的外面,我的另一个同事死在里面,我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发生的事情。”
“所以你才到这里想查查看?”那人沉思了一会儿:“一个你可能爱的人被你完全的遗忘。”
“佟嘉蕙三年前为什么到人界?”一般象佟嘉蕙这样级别的媚人很少有贪恋人界物欲世界的,他们通常都在修炼自己的灵力,穿越人灵结界已经非常少见,更何况跑出去混娱乐圈。
“她”那人刚说了一个字,眼睛蓦地张大,眼底突然有恐惧的光芒,他向前一扑抓住郑爽的手,“你说你一个同事死了,你的同事叫什么名字?”
郑爽被他的突然吓了一跳,“你知道什么?”
“告诉我他叫什么名字,他姓什么?”那人用力的捏着他的手:“快告诉我。”
“他叫李琨。”
那人跌倒,似乎松了一口气,“李琨。”他喃喃自语,“李琨。”他刚才的力气似乎消失的无影无踪,整个人也疲惫的垮下来。“你跟他很熟悉吗?你认识他的父母吗?”
“他父母在他刚出生没有多久就去世了。”郑爽看着他的神色,“他被父母的一个朋友从美国送回来的,他的外公按照自己的姓给他起了名字。”
似乎一下子,整个牢房一点儿声音都没有了,郑爽除了自己的呼吸声,连那人的呼吸声都听不到了。他刚要说话,外面一阵嘈杂,然后他听见了拜特的声音和许多杂乱的叫喊声,他站起来皱着眉想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情。牢房门一下子被打开,然后拜特的身影出现在门口,看到他安然无恙似乎松了口气,然后他转向身后的媚人:“随便囚禁特殊事物司的人你们还嫌同盟的麻烦不够多吗?到底为了什么原因,给我一个理由,否则这个人就要因为非法在灵界长时间停留被立刻遣送回去。”
没有人回答,佟嘉蕙的死因在族内一直是严禁外传的秘密,当初媚人族花了大笔的金钱买通同盟偷运回蕙的尸体,这件事情同盟内部都没有多少人知道。
拜特自然知道他们不能说出来,他向牢房的栏杆一挥,牢房门立刻弹开。灵界的牢房是用同盟特殊的咒语锁住的,他转身看着从牢房里钻出来的郑爽,毫无表情的宣布:“你非法在灵界长时间停留已经触犯了同盟的法令,现在立刻遣送过人灵结界,根据同盟法令,未来的三年你都不能再通过人灵结界在灵界停留。”
郑爽还想同那人道别,却发现那人还是保持刚才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的姿势,拜特伸手往外推他,“快走,这次你可给丁大陆找了大麻烦,我看他要如何向同盟解释你的非法停留。”
“那就和上次损坏等候室的账单一起算好了,你要知道人类报账是很麻烦的,估计这些损失费你退休了都等不到了。”郑爽往外走,在门合上的一刹那,他又回头看,那人还坐在那里,一点儿动静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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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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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1-5 15:43
“拜特要是晚来几分钟就好了。”郑爽抱着双臂靠在办公桌上:“我觉得那个人和李琨应该有什么关系。”
“可是我们明明看到李琨的妈妈和章北在一起。”齐浩把截图调出来给大家看。“那人到底是谁?”
丁大陆盯着屏幕看了一会儿:“知道那人是谁不太难,去查一下二十多年前出入人灵结界的媚人名单,佟嘉蕙是族长的女儿,她的婚礼就算封锁了消息,也不可能没有任何痕迹留下来的。”
“老大,难道你心里已经有数了?”齐浩试探的问。
丁大陆点点头:“我大约想到一个人,不过这里面有些问题我还没有弄明白。你们先去查一下。”他转过头看着郑爽:“你这几天就呆在医院吧,如果尹锡再去,他要是存心找麻烦,簌簌和红络都没有办法应付。”
郑爽迟疑了一下:“老大,你真觉得尹锡他们是恶魔吗?”
丁大陆沉默了一会儿,才慢慢说:“好人坏人的界定不是一两句话能说清楚的,我们对事实的真相不了解,所以不可能做出什么判断,况且这是灵界的通缉,我们应该置身事外,我明白你觉得尹锡说的话有道理,作为一个灵界的通缉犯,骤然看见一个鬼阴女出现在面前肯定会马上攻击,如果红络没有封闭自己的能力,她对章北的威胁是致命的。但是在事情没有全部弄清楚之前就对一个人下评论是不明智的。”他拍拍郑爽的肩膀:“以前的你是不会考虑这些问题的,有时候我不知道是希望你回到以前的样子还是保持现在的样子。”
“听起来我以前的样子比较讨人嫌。”
丁大陆笑着看他:“开始反省就是好事,你以前做事太过认真,什么都要做到最好,有些事情完美反倒不是一件好事情。”
郑爽拿起大衣往外走,“算了,车到山前必有路,我去医院。”
丁大陆看他走出去,回过身拍拍齐浩:“这几天你也够累的,你先回去休息,这里我盯着。”
“终于良心发现了。”齐浩哀号:“老大我以为你有了女人忘了兄弟。不过”他凑近他:“快说说,你什么时候策反拜特的,簌簌说你可能在同盟安插了内线,这个内线居然这么厉害,这次同盟重新选举拜特已经进入决策圈了,人家都说下一任同盟主席就是他了。”
“你要是不困就继续值班。”丁大陆绕过他,齐浩后面跟着:“好奇啊,老大,透露一下,说说。”
丁大陆收拾桌上的文件,头也不抬的说:“既然你这么精神,你再做一件事情,做好了我就告诉你。”
“什么事?”该有任务的时候齐浩从来不会推诿。
“去媚人族把郑爽说的那个男人偷出来。”
齐浩张大嘴巴看了丁大陆好一会儿,然后立刻转身往门外走:“晚安,我去睡觉了。”快的让丁大陆叫住他的机会都没有,开玩笑,他还要掂量自己几斤几两。
丁大陆摇摇头,他把齐浩打出来的文件拿在手里翻看,突然看到了锦司的名字。他往下面翻看,眉毛皱起,抓过电话拨了锦司的手机,没有人接,再拨家里的电话,同样没有人接,最后他拨通了林弯弯的电话。
“丁大陆?”林弯弯的声音听起来很诧异:“怎么了?”
“我是偶然看见你和锦司三十那天牵涉的案子。”
“啊?”她的声音听起来有些不对劲,丁大陆警觉起来:“你现在还好吗?”这么晚了她们俩都不在家,锦司的电话接不通,林弯弯的语气又是不同平常的异样。
“我很好,我没事。你等一下,我到外面去接。”
丁大陆听见她推动椅子的声音,似乎对面有很多人在说话,声音很嘈杂,似乎有人在争论什么,突然听见林弯弯的惊呼声,然后又是一阵混乱。丁大陆不知道对面出了什么情况,似乎有人在争抢什么。
马上他就知道他们在抢什么了,手机另一端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丁大陆,我是章北,我要见你。”
作者:
狗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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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1-5 15:44
十七、
章北把手机放回桌上,在椅子上重新坐了下来,他刚才的动作太快又出乎意料,杨真只来得及在他扑向林弯弯的时候把她挡在身后,却没有拦住他抢走手机。
“你这么做是想逼我收留那个女人吗?”杨真的声音没有任何温度,他真的恼火了,林弯弯想,虽然跟杨真相处的时间不多,但是她知道这个人的语气越轻缓表情越空白,心中的怒火越大。
章北摇头:“我只是不想给自己留下后路。”他抹了一把脸,“三哥,我累了,换你扛了。”
肯德基爷爷站起来,“明眉明晖,我要检查一下你们今天训练的成果。”两只猫立刻跳起来,三步并作两步往外跑,左崖把碗筷盘子收拾好用桌布一兜,也悄悄的退出去了。
林弯弯往门口移动,杨真这回没有拦她,但尹锡把她拦住了。
“我确定我不想听你们的家事。”
“我需要你帮忙。”尹锡在她耳边低声说,林弯弯不知道她能帮什么忙,但是尹锡眼中的恳切让她没有办法坚持,她挑了一个离章北最远的位子坐下来。
“那个女人跟二哥有什么关系?”
“她会变成现在这样,都是二哥害的。”章北长长的吐了一口气:“二哥喜欢上她,杀了她的丈夫。”
林弯弯看了眼客厅的女人,美丽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这样的女人的确有能力掀起战争。
“这跟你有什么关系?”尹锡也恼火了,章北就算再烂好人,但是他们俩和二哥都不亲。
“她的丈夫是我的好朋友。”章北抬起头,看了眼尹锡:“她的丈夫是陈豪。”
林弯弯眼睛都快瞪掉了,陈豪,锦司的偶像陈豪,那个传说中的媚人?
“当年我们逃过人灵结界分开之后没走多远,我就发现我受了伤,可能当时过于害怕所以没有察觉,陈豪路过救了我,那时候同盟还没有通缉咱们,他把我带回了他在人界的住所,他当时被迫和媚人族长的女儿成婚不久就跑到人界来了,没过几天同盟就四处通缉咱们,陈豪知道了,但是他没有把我交出去。”章北摇摇头:“以前我一直都以为媚人只不过是空有其表头脑简单的家伙,但是陈豪不是,他很聪明。他没有问我杀人的原因,但是他选择信任我。从那以后我一直和他在一起。
我们一起在人界流浪的时候遇到了阿湖,陈豪对阿湖几乎是一见钟情,但他不想让阿湖因为他是媚人才会爱她,所以求我在他身上施了幻术,让阿湖见到的就是一个普通的男人。陈豪和族长女儿的婚姻是他父亲强加给他的,陈豪的家族是媚人族中灵力最强的一脉,族长希望能够增强自己这脉的灵力,所以许诺他只要让族长的女儿能够生出一个孩子就不干涉陈豪的行为。所以陈豪在人界认识阿湖不久两人就结婚了,一年以后他们的孩子出生了,但是当时陈豪在人界流浪的时候的身份是武打片的明星,所以他们的婚姻只有少数人知道。
陈豪和电影公司的片约还剩下一部,他决定拍完那部电影就制造机会造成假死好和阿湖能够找一个地方平静的定居。就是那个时候二哥出现了。
我也是到那个时候才知道阿湖是谁,三哥你还记得二哥在出事之前一直往人界跑,当时他已经认识阿湖,但是阿湖并没有爱上他,他逃出人灵结界后再去找阿湖才发现她到了美国,之后他一直在找阿湖的下落。他找到她的时候阿湖带着宝宝在公园里散步,他发现陈豪是媚人以为陈豪是用灵力控制的阿湖。
幸好我及时赶到,阻止了二哥杀了陈豪,我记得二哥临走前的眼神,我知道二哥不会放过陈豪,那天晚上,陈豪把自己的真正的身份告诉了阿湖。
阿湖是个聪明的女人,她似乎对陈豪非人的身份一点儿也不吃惊。他们担心二哥会再找来,所以打算提前隐居,这个时候陈豪在灵界的妻子找上门来。她发现阿湖和宝宝的时候,突然下了杀手,幸好当时我在,把她打发走了。陈豪似乎非常担心,有那么几天,他似乎想告诉我什么,但是话到嘴边又说不出来。
他灵界的妻子第二次找上门来的时候,他的焦虑似乎加重了。因为那次那个女人似乎并不害怕我了,当时我不明白,但是后来我知道了,她和二哥联手了。
那个女人给陈豪下了最后通牒,拿他家族的生命要挟陈豪跟她回灵界,她走了之后,陈豪终于下定了决心告诉我那个媚人族绝不外传的秘密。
媚人靠媚力迷惑别人,除此之外,他们还有一个致命的武器,就是他们的血液。如果喝了媚人的血液,哪怕只有一滴,也会终生被这个媚人控制,他们会对血液的主人衷心无比,甚至可以去做任何对方要求做的事情,最可怕的一点就是如果血液的主人死了,那么喝过血液的人或非人也会跟着死亡。“
林弯弯摸摸手臂上竖起的汗毛,再看看客厅里的阿湖,“你不会说她喝了陈豪的血吧?”
这样似乎讲得通,陈豪被他们的二哥杀了,那么喝过血的阿湖生命也就跟着结束了,所以章北为了救阿湖的命不得不用生命储藏器一年一年的延续她的生命。
作者:
狗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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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1-5 15:44
“其实在媚人族中,如果两个人真正相爱,会在婚礼的当时饮下对方的血液,代表此生绝不背弃。陈豪和灵界那个女人的婚姻是利益的,所以当时他们都没有履行这个仪式,但是陈豪在和阿湖结婚的时候,是真心想和她厮守到老的。当时他没有想过会有这些事情发生,只是一心想着他是非人,而且他的灵力可以保护他,如果阿湖喝下了他的血,也可以置于他的灵力保护之下。所以当他意识到二哥对他不利的时候,才发觉原本以为能保护阿湖的方法居然给她带来了灭顶之灾。”
章北叹气,“他求我,他求我一旦他真的发生意外,一定要想办法延续阿湖的生命,不要让她死。我不知道我能不能对抗的了二哥,但是陈豪是我最好的朋友,在我最危险的时候帮助了我,他也完全的信任我,我不能拒绝他。我想到了生命储藏器,虽然是个传说,但未必不是真的。那次战争后灵界的大部分宝物都流落到了库索米,所以我去了库索米寻找生命储藏器,或者是其他能够延续生命的东西。我在库索米找到了生命储藏器,代价是从此我把自己卖给了库索米。”
尹锡跳起来,不敢相信的看着他,“你成了库索米的仆役?”库索米的仆役是终生约,一签到死,要去做主人要求的任何事情,没有半点儿讨价还价的余地。
“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况且如果陈豪能够平安逃过二哥,我就不能和他们在一起了,二哥会顺着我留下的痕迹找到他们,我势必需要一个新的躲藏的地方,谁也不会想到我就躲在库索米。我跟老板签了契约,拿到了生命储藏器回去找陈豪。当时陈豪正在为最后那部电影补拍几个镜头,我看到阿湖抱着宝宝在那里看着他。我往她身边走,她转头看见我,还握着宝宝的手跟我打招呼。就在那个时候,陈豪刚刚上去的那架直升飞机就在半空中爆炸了。
“阿湖一下子就昏死过去,我也来不及多想,幸亏生命储藏器中已经有了一年的生命,我把生命转渡给她,在我们周围设置了结界。陈豪灵界的妻子出现了,她看不见我们,但是跟在她后面出现的二哥发现了我们。我那时才知道那个女人和二哥联手对付我们。幸好库索米的老板及时出现,二哥没敢上前,才让我们逃脱。
我在阿湖昏睡的时候想了很久,决定不让她知道陈豪已经死了的消息,她如果知道陈豪已经死了一定不会独活,所以我在她身上下了幻术,让她以为我就是陈豪。我跟她说为了宝宝的安全,要把宝宝交给她爸妈抚养,她犹豫了很久才同意,我扮做他们的朋友把孩子带到了这里交给阿湖的父母,告诉他们阿湖和她丈夫死于一场车祸。从那以后这么多年我和阿湖就待在库索米,我每次出任务的时候都带着阿湖出来。每年的这个时候我都要出来储藏一年的生命给她,我只用契约的方式和人类交换。正常人用自己迫切需要的东西换掉一年的生命没有什么影响,所以我们一直这样的过日子,阿湖想宝宝了,我就带她悄悄回去看看,但是三年前我突然发现阿湖的孩子死了。这两年我找各种接口不让她回去,阿湖知道我们在躲避二哥和那个女人,所以她答应过我一个人绝对不会离开库索米,直到今年,她似乎很希望能看到孩子,所以我只好带她到这里来。“
他疲惫的抹把脸,“三哥,现在我把她交给你了。请你一定要帮我照顾阿湖,让她能够活下去。”
“那个女孩即使没有跟你交换也只不过再活一年,况且你们是合法的契约交换。”杨真提醒他:“你不需要为此自责太多,毕竟她也拿到了她想要的东西。”
“但是她毕竟遇到了我才会死。那种罪恶感实在压得我喘不过气来。”
林弯弯冷笑:“你把这一切交给尹锡,你就不怕他哪天挑错了人也跟你一样罪恶的寻死觅活的?”这个章北懦弱的自私的可以。
他躲开她的注视,喃喃的说:“三哥比我聪明,他不会犯这样的错误。”
林弯弯“切”了一声:“受不了你,一会儿说为你二哥赎罪,一会儿说答应了照顾你最好朋友的爱人,一会儿又把这堆烂摊子甩给尹锡,你到底想干什么?”她瞪了一眼走到她身边的尹锡:“你想干什么,我是在帮你说话啊。”
尹锡抓住她的手,低声说到:“帮我一个忙。”
“什么?”林弯弯想起他刚才有求于她的话,戒备的看着他,现在似乎看起来不是什么好事。
“把他困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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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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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1-5 15:44
十八、
锦司坐在沙发上,闲适的看着林弯弯,杨家的茶叶不错,她轻轻的啜了一口,闭上眼睛回味余香。
林弯弯双眼没有目标的四处乱看,笑得一脸谄媚,她知道锦司很生气,非常生气,极为生气,否则她不会一来就坐在那里悠闲的喝了好几壶茶了。她不该答应尹锡用幻术困住章北,这么做太危险了,就这点她已经用极为忏悔的语气向锦司表示她误交损友追悔莫及的心情,可惜似乎不太奏效,因为锦司还没有唤她出来的打算。
章北一直闭着眼睛,似乎在寻找解决的方法,直到林弯弯聒噪的声音实在是听得抓狂了,才张开眼睛看着她,“你安静一下行不行。”
林弯弯给他一个大白眼,“废话,不让她叫我出去,难道我就跟你这么困在这里?”尹锡已经走了很长时间了,就算他在,也没有可能把他们俩的幻术打破。
“她也会幻术?”
“她虽然不会,但是她能把我叫出去。”林弯弯都带着哭腔了,好饿,哪个混蛋在外面吃东西。“司司,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你开条件吧。”
锦司终于慢悠悠的开口了:“谈条件是你心甘情愿的?”
“非常情愿,一百一千个情愿。”
“第一,今天之后没有我和雷霆的同意,不许用幻术做这样的事情。”
林弯弯点头如捣蒜,打死她也不做了,这么被困在一个地方的感觉实在是太糟糕了。
“第二,今天开始的三个月,你要没有任何反对意见的听我的。”
才三个月,上算。林弯弯欣喜若狂的点头,这次锦司良心发现了,居然没有太难为她。
章北站起来,有些茫然的左右看看,林弯弯的幻术的灵力似乎一下子卸掉了,眼前的世界回复到杨家的饭厅里。他看看林弯弯,再看看沙发上的女人,是刚刚把林弯弯呼唤出去的人?他知道亲情爱情友情的确能把人从幻境中释放出来,但是这三种情中容不得半点的水分,他见过爱情和亲情的呼唤,但是友情能做到,这是他第一次见到。
他看向客厅,原本在沙发上的阿湖已经不见了,他转过身寻找,杨真不在,只有一个眉目和杨真很象的男人在角落里吃面,见他看到自己,不忙不慌的咽下口中的食物:“别着急,她刚才睡着了,我大哥让她到客房休息。尹锡让我告诉你,你就在这里待着,他去找丁大陆了,如果你不想两个人都送死,就老老实实的待在这里。”
他一声不响的往外走,在门口被杨真拦了下来。他面无表情的看着章北,半天才说:“不要自作主张,如果不是你刚才抢下了弯弯的电话,尹锡甚至不用走这趟,现在你如果还违背他的意愿,还会给他带来多少麻烦?”
“我不能让他为我送死。”
“死一个还是死三个?”杨真往旁边撤了一步,他的意思章北明白,如果他要走,杨家不会管阿湖。
“死一个等于死了三个。”章北没有停留的往外走。杨真没有再拦他,直到他走出大门,才露出一丝难得的笑意。
“你这家伙真是越来越狡猾了。”锦司摇摇头,“你分明就是希望章北去送死的。”
“锦大小姐,更正一下,他并非去送死,我只是想赌丁大陆不会下杀手的几率更大一些。”杨真手插在口袋里靠在门边上,“丁大陆不是魔头,兄弟情深也许更能打动他。”
“丁大陆不会杀他们,但是要是把他们送给灵界当礼物呢?”
“丁大陆讨厌同盟的那些老古董。”这是人尽皆知的秘密。
锦司发了会儿呆,然后再摇摇头:“你还真是奸诈。”她看了眼刚刚往厨房跑的林弯弯,“这家伙本来也很聪明的,但是对付你显然不够用了。”
“说到这个。”杨挚插话进来:“我真是很好奇,我老哥表现都这么明显了,她居然一点儿感觉都没有,难道她以前从来都没有谈过恋爱?”
“当然有。”锦司脱口而出却又立刻停住,她眉头拧紧,似乎陷入了回忆中,脸色越来越难看,“不对,我明明记得。”她突然站起来,转身就往门外跑。没等杨真说话,杨挚已经扔下碗跟了出去,他不要错过第一手资料,锦司这么慌张,背后一定有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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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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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弯弯端着面进来:“菜花你不要说我对你不好,看我连吃面都想着给你带一碗。”她停住脚,疑惑的看看空着饭厅,再看看站在那里的杨真:“人呢?”
“刚才发疯一样往外跑,杨挚跟出去了。”
林弯弯把面放在桌上,往外跑了两步,突然转身问他:“她为什么要跑?”
“杨挚问了她一个问题。”杨真观察她的反应:“你有没有谈过恋爱,结果她就跑了。”
“司司不是现在正在跟丁大陆么?”她看到杨真无奈的表情,突然意识到:“是指我?”她皱起眉毛,“我么?”她的眉毛拧起,用力的在记忆里搜索。
杨真往外走,这里面一定有什么问题,但他相信从锦司那里得到答案可能会快一些。
锦司开门的手激动的发抖,几次没有把钥匙插进去,身后的杨挚接过来打开大门,没等门全打开,她立刻挤了进去,径自跑回自己的屋子,心脏跳得如同擂鼓一般,会吗?原本清楚的记忆在脑海里的图像,现在却一下子不清楚了。她跑到卧室,一把抓过放在床头的一个造型古怪的陶瓶,那还是上中学的时候他们参加学校拓展训练的时候的作品,当时雷霆和弯弯大肆的嘲笑她这个瓶子的造型,干脆建议为了让瓶子更加古怪些,不如把每个人的手印印上去。瓶子烧好以后,三个人的手印清晰的留在瓶身上,这个瓶子一直跟着她搬了好几个地方,总也没有离开她的视线。回答杨挚问题的时候,她脑子里突然蹦出来这个瓶子的图案,也猛地想起了很久以来一直想不懂的问题。
她打开灯,仔细的端详瓶子上的手印,她翻转到林弯弯的,一下子就定在那里。杨挚凑近,就看见瓶子上一个大大的手印,再想凑近些,锦司戒备的把瓶子藏在身后,一脚踹过去:“女人的闺房也敢乱闯,拖出去打死。”
杨挚不死心的躲过这一脚:“那瓶子一定有什么古怪。”
锦司把瓶子索性塞在被子里,然后拉开架势:“想打架吗?很久没揍人了,手痒。”
杨挚往后退了两步,这俩女人的狠毒他早就见识过了,不过现在既然目标已经很明显了,以后趁着没人从这里偷个瓶子不是什么难事。
“司司,你怎么了?”林弯弯在门口探个脑袋进来,“莫非是杨挚想非礼你?”
“没有。”杨挚迅速退到安全距离外:“我没有自虐的习惯。”恋恋不舍的看了一眼凸起成瓶子状的被子,里面的东西他一定要拿到,有了这个邀功,老哥下次再派他干那些危险又无聊的活儿的时候也许会顾及一下兄弟情谊。他对大门口的杨真摇摇头,弯腰抱起闻讯跟来凑热闹的明眉,压低声音:“今天晚上你帮我盯住那个女人怎么处理她被子里的那个瓶子,找到机会要把它偷过来。”
明眉兴奋的摇着尾巴,还是跟着杨二哥混有意思,他们好久都没有什么乐趣了。“那个瓶子里面有什么?”
“宝贝。”看着明眉眼里闪动的惊喜,杨挚稍微惭愧了那么一下子,骗小孩应该不会被雷劈吧。
闲杂人等清扫出门,林弯弯靠着锦司的门口看着她脸上刚刚恢复平静的神色,突然问了句:“司司,我想知道。”
“知道什么?”锦司心虚的转过脸。
“你刚才想到了什么?杨挚想看什么?”
“我会给你看,但是必须等雷霆回来,这件事情我一个人不能决定,我们两个人也不行。”
这个理由听起来很有说服力,林弯弯“哼”了一声表示接受,然后再问:“刚才杨真说杨挚问你我有没有谈过恋爱,你怎么说的?”
“我说有。”锦司抬起头盯着她:“你怎么回答的?”
“我还在想他就走了。”不过林弯弯嘿嘿一笑:“你也差不多点儿,虽然杨真说要追我了,不过谁知道他是真的还是假的,你也不用帮我这么造势吧。”
“你的确交过男朋友。”
林弯弯疑惑的看她:“我怎么不记得?”
锦司突然咧开嘴一笑:“我骗你的。”她抬头看了眼墙上的日历:“呃,愚人节前一天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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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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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怎么样?”声音压得极低。
“到手了。”声音里满是窃喜。
门突然被推开,屋里的灯也同时被打开了。杨真站在门口,看着蹲在地上的杨挚和明眉明晖:“大白天关着灯拉着窗帘讲鬼故事?”
杨挚站起来,“我让明眉帮我监视锦司昨天晚上藏的东西怎么处理的,现在已经找到了。”
杨真挑起一边眉毛,似笑非笑的看着地上那两只猫:“我还以为你们训练已经很紧了,看来你们还能找到机会调试自己,今天开始你们的训练再增加两个小时。”
“杨老大。”明眉明晖哀号,夹着尾巴出去找杨爷爷哭诉去了,顶撞杨真只会罚的更多。
“站住。”杨真叫住他们:“东西呢?”
两只猫的耳朵一下子支楞起来,兴奋的忘记了刚被惩罚:“我们监视了一夜,锦司把那个东西偷偷的放在院子角落的缸里面,估计是怕那个女人发现。刚才左崖已经取回来了。”
杨挚迫不及待的蹿了出去:“左崖,先给我看看。”两只猫也要跟过去,杨真提拉起他们:“你们不许去,现在就去找爷爷训练。”
它们也算是助人为乐吧,怎么能这么对待他们呢!
杨挚拿着瓶子左看右看,造型古怪的根本看不出来是什么,上面印着三个手印,一个大很多,两个差不多的稍微小一些。这个瓶子既然是锦司的,那么三个手印的主人也就不用费力猜了。
杨真看了一眼,也没有看出什么不同之处。他看向瓶子的里面,从里面掏出一张纸来,用红绸带绑着,展开来,是一张“最怪创意奖”的奖状,地下的落款是某个拓展训练的活动,杨真看了眼时间,十多年前,那时候他们应该还上中学。
杨挚把瓶子放下,在沙发上坐下来:“这个瓶子上到底有什么能让锦司这么惊讶。我觉得我似乎想到什么,但是过得太快。”
他闭上眼睛,用力的在大脑中回忆,某个一闪即逝的片断,是什么?到底是什么?突然他睁大眼睛,一把抓过瓶子,仔细看了看两个小的手印。
“不对,不对。”
“什么不对?”
杨挚举起瓶子给他看:“你看看这两个小的手印,应该是锦司和林弯弯的,你看,这两个手印上都有三条掌纹。”
杨真没有说话,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杨挚激动的站起来,“可是不对,上次爷爷说她手上的伤疤正好跟爱情线重合,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长了条红色的爱情线。但是林弯弯说,她是断掌,本来就没有爱情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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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怎么样?”声音压得极低。
“到手了。”声音里满是窃喜。
门突然被推开,屋里的灯也同时被打开了。杨真站在门口,看着蹲在地上的杨挚和明眉明晖:“大白天关着灯拉着窗帘讲鬼故事?”
杨挚站起来,“我让明眉帮我监视锦司昨天晚上藏的东西怎么处理的,现在已经找到了。”
杨真挑起一边眉毛,似笑非笑的看着地上那两只猫:“我还以为你们训练已经很紧了,看来你们还能找到机会调试自己,今天开始你们的训练再增加两个小时。”
“杨老大。”明眉明晖哀号,夹着尾巴出去找杨爷爷哭诉去了,顶撞杨真只会罚的更多。
“站住。”杨真叫住他们:“东西呢?”
两只猫的耳朵一下子支楞起来,兴奋的忘记了刚被惩罚:“我们监视了一夜,锦司把那个东西偷偷的放在院子角落的缸里面,估计是怕那个女人发现。刚才左崖已经取回来了。”
杨挚迫不及待的蹿了出去:“左崖,先给我看看。”两只猫也要跟过去,杨真提拉起他们:“你们不许去,现在就去找爷爷训练。”
它们也算是助人为乐吧,怎么能这么对待他们呢!
杨挚拿着瓶子左看右看,造型古怪的根本看不出来是什么,上面印着三个手印,一个大很多,两个差不多的稍微小一些。这个瓶子既然是锦司的,那么三个手印的主人也就不用费力猜了。
杨真看了一眼,也没有看出什么不同之处。他看向瓶子的里面,从里面掏出一张纸来,用红绸带绑着,展开来,是一张“最怪创意奖”的奖状,地下的落款是某个拓展训练的活动,杨真看了眼时间,十多年前,那时候他们应该还上中学。
杨挚把瓶子放下,在沙发上坐下来:“这个瓶子上到底有什么能让锦司这么惊讶。我觉得我似乎想到什么,但是过得太快。”
他闭上眼睛,用力的在大脑中回忆,某个一闪即逝的片断,是什么?到底是什么?突然他睁大眼睛,一把抓过瓶子,仔细看了看两个小的手印。
“不对,不对。”
“什么不对?”
杨挚举起瓶子给他看:“你看看这两个小的手印,应该是锦司和林弯弯的,你看,这两个手印上都有三条掌纹。”
杨真没有说话,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杨挚激动的站起来,“可是不对,上次爷爷说她手上的伤疤正好跟爱情线重合,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长了条红色的爱情线。但是林弯弯说,她是断掌,本来就没有爱情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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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
“掌纹?”林弯弯举起自己的手在阳光下细看,“你们不说我还真没有注意到,我还一直以为我就是断掌呢。”再看看瓶子,“真的,以前我是有感情线的。”她突然莫名兴奋起来:“菜花,你还记不记得我什么时候发觉自己是断掌的,就是大二的时候那次晚会。”
大二的那年他们仨跑到外教们办的万圣节晚会上凑热闹,那次气氛弄得很诡异,外教请来很多在这个城市的外国人一起来玩,也就是那次让他们见识到了各种外国通灵算命占卜的东西,也不知道是真的假的,反正在一个角落里居然象模象样的搭起一个帐篷,里面有一个号称吉普塞算命的老太太。一个晚上林弯弯都注意观察那个帐篷,开始外面有很多人兴奋的排队等着,后来一个个出来后脸色都出奇的诡异,等到外面没有人排队了,林弯弯就跑过去看看,一进到帐篷里,一股子奇异的香气差点儿把她薰了个跟头,那个一脸褶子的老女人面前放着一个电影里常见的水晶球,头微微向下垂着,但是眼睛却翻起来看她,“进来。”
林弯弯搓了搓手臂上起来跳舞的鸡皮疙瘩,然后小声说了句:“我路过”就打算开溜,她的直觉告诉她这老太太有古怪。
“留下来。”那个老女人的声音粗嘎的象用砂纸在玻璃上刮过。“我看看你的手。”
林弯弯犹豫了一下,看看帐篷外面,再看看这个古怪的老太太,拿不定主意要不要让她看。
“让我看看。”她的声音中命令的成分多了些,林弯弯撇撇嘴,这老太太得庆幸她面对的是从小就懂得尊老爱幼的林弯弯,要是换了锦司,敢这么强硬的命令她,早就拂袖而去了。算了,她干脆的在矮桌前的垫子上坐下来,把右手伸给她。那女人伸出留着长长的指甲的食指在她手心划过,“你没有感情线。”
林弯弯这才算这辈子第一次意识到自己手心里真的只有两条线,她的兴趣来了,凑近她:“少条线会怎么样?”
老女人收回自己的手,冷冷的看着她,“你走吧,我不给没有感情线的人看手相。”
林弯弯克制住自己想把她提拉起来暴打一顿的念头,在从小教育的道德观念彻底崩溃之前赶快离开了帐篷,不过倒是从那件事情之后她和锦司着实对缺少的这条感情线着迷了一阵子,但是就像雷霆常说她们俩没有长性,没俩月这件事情就忘到脑袋后面去了,林弯弯再想起来这条不存在的感情线还是肯德基爷爷上次说起这件事情的时候,那时候她还真的想过说不定这条红色的伤疤就是老天爷发现忘了给她感情线特意在二十多年后补给她的,所以才补的这么特别,别人都是肉色的,就她是红色的。
锦司一巴掌拍在她脑门上,把她打回神,“你还没有意识到有多怪异?”
林弯弯揉揉脑门,“有什么怪异了,现在的事实不就是过去手心上三条线,后来突然莫名其妙的变成两条线了,现在你看看你看看,不又是三条了。”
锦司叹口气,转头跟雷霆说:“你跟她说,跟她说话我有揍人的欲望。”
雷霆摇摇头:“其实我觉得萝卜说的没错,不就是莫名其妙的少条线,莫名其妙的多条线,这世界上怪事多得很,不发生在她身上点儿什么才不稀奇。”
“没错,我更关心的是另一个问题,你们今天无论如何也要告诉我杨真手上到底有什么,我跟你们说,我已经忍了好久了,今天你们要不告诉我,就要踏着我的尸体出门。”
锦司把她拨拉到一边儿,只看着雷霆:“你真觉得不重要?”
“车到山前必有路,现在既然什么都没有发生,就不要非得弄个明白,况且我们不一定能弄明白。”
锦司想了一会儿,最后有些不心甘情愿的说:“好吧,就这么算了吧。”她站起身:“散会。”
林弯弯傻眼的看着这两个没有义气的家伙,她在以死相逼居然都不能打动他们。“不许走,我还没有得到答案。”
雷霆绕过她走到门口,一边走一边说:“那个问题的答案跟刚才我们讨论的事情说不定有很大关系,既然你对刚才讨论的问题不关心,这个问题等你什么时候关心了什么时候在讨论吧。”
林弯弯追到门口:“我跟你们说,我现在很真诚的开始关心这个问题了,咱们继续讨论吧。”
锦司到厨房里找东西吃,头也不抬的说:“今天会议已经结束,如果你对这个问题感兴趣,下次会议上讨论吧。”
“下次会议什么时候?”林弯弯不死心的问。
“待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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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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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1-5 15:45
她要反抗,她要反对暴政。林弯弯坐在院子的石凳上运气,大门开着,她等着收破烂儿的人过来卖报纸,没想到先等来的居然是阿湖。她站在门口往这里面看:“我可以进来么?”
“进来啊。”林弯弯惊讶的看到她身后居然一个人都没有跟着,他们还真放心让阿湖一个人出来跑。在阿湖醒来之后,他们告诉她陈豪有一件重要的事情去办,所以想让她先在这里待几天。阿湖听完之后只是平静的问:“他还会不会回来了?”得到肯定的答复后就一直一个人待着,杨真不放心,经常让明眉明晖跟在她身边。
阿湖走进院子,在石桌旁边坐下,含笑问她:“你是不是在想我怎么一个人出来了?”
林弯弯老实的点头。“我不太相信他们让你一个人出来。”
“我不是偷跑出来的。”这点林弯弯相信,有左崖在家里,连只耗子都跑不掉。“我跟左崖说我想找你聊聊天,他就告诉我能在这里找到你。”
“找我聊天?”林弯弯纳闷,虽然胡同里的老头儿老太太愿意没事找她聊天,她还真不知道自己老中青通杀。她转头冲着锦司的屋子喊:“菜花,来客人了,帮我们拿点儿东西来。”今天太阳不错,外面聊聊天更有意境。
阿湖抬头看看这个院子,眼里面露出羡慕的神色:“我家以前也有这么个院子,不过是几家人家合住的四合院,我常常想如果能有这么一个小院子,然后种种花养养鱼,这样的生活才够有意思。”
“我也喜欢四合院,比起楼房更随意。幸好这里不属于任何拆迁的范围,我可以住到院子塌了为止。”
一巴掌拍在她后脑勺上,锦司把茶盘放在桌子上:“说话也没有个忌讳,真被你说塌了你就哭去吧。”她把茶杯放在阿湖面前,然后把小点心拿出来放在桌上,从弯弯那里听到阿湖的事情,但是见到本尊还是第一次,她仔细端详,突然问林弯弯:“你觉不觉得她长的象一个人。虽然只是神似,但是真的有点儿象。”
林弯弯也仔细的看看,然后摇摇头:“看不出来。”
“你少根儿筋我就不指望了。”锦司再看看阿湖,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怎么也挥不走,到底在哪里见过。林弯弯听见电话铃响把她转了个身推向客厅的方向:“去接电话。”
“想找我聊什么特殊的话题还是随便聊聊?”林弯弯把茶倒好,好奇的看着她,从年龄推算阿湖应该五十岁左右了吧,可是看起来似乎只有三十出头的样子,不知道这是不是媚人的血液的关系。大概受了锦司的话的影响,她觉得真的感觉似乎在哪里见过。
阿湖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想聊什么,就是不想一个人待着了。”她歉意的笑笑:“会不会打扰到你?”
“当然不会,我正在这里发呆,有个人聊聊才好。”林弯弯才不信她的话,她脸上分明的写着四个大字:“我有话说。”不过她也不急于拆穿。“听陈豪说你们一直在库索米待着,那里什么样子?”林弯弯差点儿把陈豪说成章北,在最后一刻硬生生的转了回来。
“我也说不清楚,看起来似乎很普通,有院子,很多的房子。”阿湖皱着眉想:“我从来不去前面,听说前面会有很多人来,阿豪不想让我去。”她看了眼林弯弯:“这两天明眉明晖跟我说,”她犹豫了一下,似乎对于接受猫能够跟她说话这件事情还是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幻听:“他们说你是一个很奇怪的人,抱歉。”她歉然的笑笑,当着人家面说人家奇怪还是比较不礼貌的。
林弯弯撇嘴:“没事儿,我估计这也是你修饰过的,要是那两只瘟猫自己的原话,估计会是魔头之类的。”
阿湖尴尬的笑,虽不中亦不远矣。“他们说你认识一个叫丁大陆的人。”
林弯弯没有轻易的接话,等着她把话说完,阿湖似乎很难启齿,“我虽然认识你的时间不长,但是我很喜欢你,有些话我不想让他们知道,可我不知道我告诉你了是不是给你带来麻烦。”
林弯弯叹了口气,无比真诚的凑近她:“你知道多久了?”
阿湖差点儿跳起来:“真的这么明显吗?我以为我隐藏得很好。”她突然担心:“会不会他也知道了?”
“我想应该不会。”林弯弯摇头。
“可是你才刚见到我?”
林弯弯双手托住下巴,眼睛一直看着阿湖:“我听了他说的你的过去,就有一种直觉,就算幻术再能骗人,一个女人也不可能二十多年都没有发现身边的男人不是自己的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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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
阿湖无意识的转着茶杯,似乎在脑海里尽量能找到合适的词,林弯弯静静的打量她,嗯,真的似乎在哪里见过,在哪里呢?
“我不知道你到底知道多少事情,我的丈夫是一个非人,非人你知道吗?”她小心翼翼的问,不知道林弯弯了解多少底细,不过既然她和对面那家那么熟悉,在这里说到非人应该不会被当作神经病轰出去吧。
林弯弯点头:“你过去的事情我知道一些,你继续。”
阿湖松了一口气:“阿豪曾经跟我说过他是媚人,我不太明白媚人是什么,但是他是我的丈夫,这就足够了。他很担心,他本以为让我喝过他的血会让我的生命和他的生命联系在一起,没有想到反倒会给我带来危险,因为他一旦死了,我也不能活下去。我不在乎,但是阿豪很在意,所以他说他要拜托章北帮忙寻找能够挽救我的方法。章北是阿豪的好朋友,很好的那种,章北说阿豪救过他,所以他的命都是阿豪的,那天阿豪在的飞机爆炸了,我昏了过去,醒来的时候就已经在库索米了。阿豪跟我说我昏过去几天,他说他当时不在飞机上,但是为了避免以后受到他灵界妻子的纠缠还有何楠的报复,所以就让别人误以为他已经死了,他还说章北怕继续跟我们在一起会让何楠找到,所以他躲到了别的地方。最开始我沉浸在失而复得的狂喜中,所以没有留心。但是时间长了,有些不对劲的地方就慢慢显露出来。”
林弯弯有点儿糊涂:“等等,何楠是谁?”
“何楠是章北的二哥,我最早认识他的时候,还是我上学的时候,那时候经常能够见到他,他那时是一个很好相处的朋友,我只是没有想到,原来他是喜欢我的。”阿湖叹口气:“如果当时我能知道,我绝对不会做出什么会让他误会的事情,也许就不会有后面这许多的灾难。”
“你怎么发觉章北施了幻术?”
“夫妻之间是没有秘密的,章北可以让我以为我看到的是阿豪,他是阿豪的好兄弟,自然不会对我有逾礼的地方,所以他找了一个蹩脚的借口,这二十多年来从来没有”阿湖没有说下去,林弯弯再迟钝也明白她说的什么,“还有很多的习惯的小动作,我最开始不愿意相信,但是潜意识中还是明白这个人不是阿豪,而是章北。阿豪曾经告诉过我章北精通幻术,可以让人看到任何情境而不知道看到的是假的。有一次章北出去办事,去了很长时间,回来的时候浑身是伤,我见到他的时候他是昏迷的,就那么一会儿也许他的幻术没有起到作用,我看到了是章北躺在那里,等他一醒过来,我看到的又是阿豪了。”
“我当时很开心,阿豪跟我说过如果他死了,我也会跟着死去,我亲眼看见飞机爆炸,如果我还活着,说明阿豪也还活着。我那时候不知道章北用一辈子换来了生命储存器来延续我的生命,我想告诉章北我知道了,也想告诉他阿豪没有死,但是库索米的老板拦住了我,我才知道章北和老板签了终生约来换取我能够继续活下去,阿豪还是死了。我大病了一场,很长时间不能够起床,我当时也想过结束生命,但是老板告诉我如果我死了,章北一定会离开,而章北是非人通缉的要犯,离开库索米就是死路一条。章北为我做了那么多,我不能让他有任何危险,所以我什么也没有说,就这样过了这么多年。”她的眼泪滴落在石桌上,“我的孩子送到我父母那里照顾,章北也经常带我偷偷回去看他,直到三年前,章北不肯带我再去看孩子,我知道一定出了什么意外,就趁着章北出任务的时候央求老板,她让我回去,我才发现我的孩子死了。”
林弯弯靠近她,轻轻拍拍她的背,尹锡的二哥真是作孽,好好的拆散她的一家,如果没有他掺和,也许今天他们一家三口可以普通人一样的过日子,好好的活着。阿湖抬起眼来看她:“那年我心灰意冷,章北把生命转换器给我的时候,我知道那是能够维持我一年的生命,大概时间长了,章北很放心的让我自己使用,我没有用,我想我的丈夫和孩子都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我也可以自私一点儿,不想再一个人孤零零的活着,那天我给章北留了一封信,告诉他我早就知道一切,然后我等着生命的最后一天的结束,可是我没有想到,我居然没有死。”
林弯弯眼睛一亮:“就是说陈豪没有死?”
阿湖用力的点头,“我没有使用生命储存器,但是我没有死,所以阿豪还活着,但是我知道如果我告诉章北,他一定会去找他,在库索米这么多年,我知道章北是多重要的通缉犯,只要被逮到,一定会魂飞魄散的,我不能让他知道,所以我找到了库索米的老板,希望能够通过库索米打听消息,已经快三年了,库索米也一点儿消息都没有。”
“所以你想问丁大陆是不是能够帮你找到?”
“丁大陆的名字这些年来我经常听到,我知道他是库索米的老板都要忌惮几分的人。”
“承蒙谬赞。”丁大陆的声音在他们背后响起,林弯弯刚才安慰阿湖坐到她旁边儿,背对着大门没有发现他来。
“你怎么来了?”
“我已经被列为拒绝来往用户了么?”
“尹锡和章北呢?”
丁大陆在桌边坐下来,不客气的倒了杯给自己,“杨真敢让他们找上我,不应该已经心里有数会有什么样的结局。”
林弯弯凑过去:“可是我不太确定啊,我想知道你是不是嗜血成性的杀人狂。”
丁大陆摘下眼镜,从口袋里面掏出眼镜布一下一下的擦着:“你觉得我象么?”
“不知道司司来问你是不是也把关子卖得这么足?”林弯弯冷笑两声。
“章北伤的是我同事,所以我没有发言权,偏偏我的那个同事又是一个心肠极软的人,不太喜欢见血,而我们又很讨厌同盟的人,所以你最担心的两个结局都可以划掉了。”
“说重点。”什么时候丁大陆也这么罗嗦了。
“重点就是尹锡和章北和我签了一个契约,他们在有生之年要为我们做三件事情,没有任何拒绝的理由,换句话说,我就是让尹锡杀了杨真,他也不能拒绝。”
“丁大陆我头一次发现你心肠好歹毒。”林弯弯差点儿跳脚,“他们人呢?”
“他们去帮我做第一件事情。”
“杀人?”
丁大陆皱眉:“林大小姐,你是不是可以不要把我和恶魔划上等号。”
好吧。林弯弯撇嘴,她换个说法就好了:“灭口?”
丁大陆转过身忽略她,径自看向阿湖,拿出一张照片放在她面前:“李琨是你的儿子?”
阿湖一下子抢过照片,“阿琨,你怎么”
“他是我的一个同事。”
作者:
狗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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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1-5 15:45
二十、
阿湖无意识的转着茶杯,似乎在脑海里尽量能找到合适的词,林弯弯静静的打量她,嗯,真的似乎在哪里见过,在哪里呢?
“我不知道你到底知道多少事情,我的丈夫是一个非人,非人你知道吗?”她小心翼翼的问,不知道林弯弯了解多少底细,不过既然她和对面那家那么熟悉,在这里说到非人应该不会被当作神经病轰出去吧。
林弯弯点头:“你过去的事情我知道一些,你继续。”
阿湖松了一口气:“阿豪曾经跟我说过他是媚人,我不太明白媚人是什么,但是他是我的丈夫,这就足够了。他很担心,他本以为让我喝过他的血会让我的生命和他的生命联系在一起,没有想到反倒会给我带来危险,因为他一旦死了,我也不能活下去。我不在乎,但是阿豪很在意,所以他说他要拜托章北帮忙寻找能够挽救我的方法。章北是阿豪的好朋友,很好的那种,章北说阿豪救过他,所以他的命都是阿豪的,那天阿豪在的飞机爆炸了,我昏了过去,醒来的时候就已经在库索米了。阿豪跟我说我昏过去几天,他说他当时不在飞机上,但是为了避免以后受到他灵界妻子的纠缠还有何楠的报复,所以就让别人误以为他已经死了,他还说章北怕继续跟我们在一起会让何楠找到,所以他躲到了别的地方。最开始我沉浸在失而复得的狂喜中,所以没有留心。但是时间长了,有些不对劲的地方就慢慢显露出来。”
林弯弯有点儿糊涂:“等等,何楠是谁?”
“何楠是章北的二哥,我最早认识他的时候,还是我上学的时候,那时候经常能够见到他,他那时是一个很好相处的朋友,我只是没有想到,原来他是喜欢我的。”阿湖叹口气:“如果当时我能知道,我绝对不会做出什么会让他误会的事情,也许就不会有后面这许多的灾难。”
“你怎么发觉章北施了幻术?”
“夫妻之间是没有秘密的,章北可以让我以为我看到的是阿豪,他是阿豪的好兄弟,自然不会对我有逾礼的地方,所以他找了一个蹩脚的借口,这二十多年来从来没有”阿湖没有说下去,林弯弯再迟钝也明白她说的什么,“还有很多的习惯的小动作,我最开始不愿意相信,但是潜意识中还是明白这个人不是阿豪,而是章北。阿豪曾经告诉过我章北精通幻术,可以让人看到任何情境而不知道看到的是假的。有一次章北出去办事,去了很长时间,回来的时候浑身是伤,我见到他的时候他是昏迷的,就那么一会儿也许他的幻术没有起到作用,我看到了是章北躺在那里,等他一醒过来,我看到的又是阿豪了。”
“我当时很开心,阿豪跟我说过如果他死了,我也会跟着死去,我亲眼看见飞机爆炸,如果我还活着,说明阿豪也还活着。我那时候不知道章北用一辈子换来了生命储存器来延续我的生命,我想告诉章北我知道了,也想告诉他阿豪没有死,但是库索米的老板拦住了我,我才知道章北和老板签了终生约来换取我能够继续活下去,阿豪还是死了。我大病了一场,很长时间不能够起床,我当时也想过结束生命,但是老板告诉我如果我死了,章北一定会离开,而章北是非人通缉的要犯,离开库索米就是死路一条。章北为我做了那么多,我不能让他有任何危险,所以我什么也没有说,就这样过了这么多年。”她的眼泪滴落在石桌上,“我的孩子送到我父母那里照顾,章北也经常带我偷偷回去看他,直到三年前,章北不肯带我再去看孩子,我知道一定出了什么意外,就趁着章北出任务的时候央求老板,她让我回去,我才发现我的孩子死了。”
林弯弯靠近她,轻轻拍拍她的背,尹锡的二哥真是作孽,好好的拆散她的一家,如果没有他掺和,也许今天他们一家三口可以普通人一样的过日子,好好的活着。阿湖抬起眼来看她:“那年我心灰意冷,章北把生命转换器给我的时候,我知道那是能够维持我一年的生命,大概时间长了,章北很放心的让我自己使用,我没有用,我想我的丈夫和孩子都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我也可以自私一点儿,不想再一个人孤零零的活着,那天我给章北留了一封信,告诉他我早就知道一切,然后我等着生命的最后一天的结束,可是我没有想到,我居然没有死。”
林弯弯眼睛一亮:“就是说陈豪没有死?”
阿湖用力的点头,“我没有使用生命储存器,但是我没有死,所以阿豪还活着,但是我知道如果我告诉章北,他一定会去找他,在库索米这么多年,我知道章北是多重要的通缉犯,只要被逮到,一定会魂飞魄散的,我不能让他知道,所以我找到了库索米的老板,希望能够通过库索米打听消息,已经快三年了,库索米也一点儿消息都没有。”
“所以你想问丁大陆是不是能够帮你找到?”
“丁大陆的名字这些年来我经常听到,我知道他是库索米的老板都要忌惮几分的人。”
“承蒙谬赞。”丁大陆的声音在他们背后响起,林弯弯刚才安慰阿湖坐到她旁边儿,背对着大门没有发现他来。
“你怎么来了?”
“我已经被列为拒绝来往用户了么?”
“尹锡和章北呢?”
丁大陆在桌边坐下来,不客气的倒了杯给自己,“杨真敢让他们找上我,不应该已经心里有数会有什么样的结局。”
林弯弯凑过去:“可是我不太确定啊,我想知道你是不是嗜血成性的杀人狂。”
丁大陆摘下眼镜,从口袋里面掏出眼镜布一下一下的擦着:“你觉得我象么?”
“不知道司司来问你是不是也把关子卖得这么足?”林弯弯冷笑两声。
“章北伤的是我同事,所以我没有发言权,偏偏我的那个同事又是一个心肠极软的人,不太喜欢见血,而我们又很讨厌同盟的人,所以你最担心的两个结局都可以划掉了。”
“说重点。”什么时候丁大陆也这么罗嗦了。
“重点就是尹锡和章北和我签了一个契约,他们在有生之年要为我们做三件事情,没有任何拒绝的理由,换句话说,我就是让尹锡杀了杨真,他也不能拒绝。”
“丁大陆我头一次发现你心肠好歹毒。”林弯弯差点儿跳脚,“他们人呢?”
“他们去帮我做第一件事情。”
“杀人?”
丁大陆皱眉:“林大小姐,你是不是可以不要把我和恶魔划上等号。”
好吧。林弯弯撇嘴,她换个说法就好了:“灭口?”
丁大陆转过身忽略她,径自看向阿湖,拿出一张照片放在她面前:“李琨是你的儿子?”
阿湖一下子抢过照片,“阿琨,你怎么”
“他是我的一个同事。”
作者:
狗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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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1-5 15:45
郑爽把牛奶塞到微波炉里,然后转身看着正在喂宝宝玉米糊的苏簌,直到微波炉“叮”的一响,他才回过神来,苏簌用毛巾擦擦宝宝的嘴,头也没抬问他:“你想说什么?”
郑爽把牛奶倒在小碗里放在宝宝面前:“我想我可能知道三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两双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他犹豫了一下,“我可能封闭了所有和你有关的记忆。”
这应该不是新鲜的东西,所以四只眼睛仍然坚持不懈的看着他。“我只是猜测。”他用力的抓抓头发:“而且这种封闭很有可能是我自己做的。”
其实这点丁老大曾经猜测过,人灵两界中能够有本事抹去郑爽记忆的没有几个。“你知道,如果是自己抹去的记忆,是不可能恢复的,永远的缺失了。”
“你想说什么?”苏簌不自觉的屏住呼吸。
郑爽站起来走到窗户边,不去看那两双几乎一模一样的眼睛似乎能减轻不少压力,“我去过媚人族才发现我几乎不受任何媚人的蛊惑,有个人告诉我,不是我灵力极高就是天性薄凉,没有任何感情。爱的越深的人,越容易受到媚人的蛊惑。我问过老大,他自己也没有把握完全控制的了媚人的灵力。”
心中似乎有个欣喜的泡泡要蹦出来,苏簌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他是那个意思吗?
“我当时面对佟嘉蕙,我封住了有关你的全部的记忆,让自己变得不受她的蛊惑才能对付得了她,当时必定发生了什么情况让我只能用这种方法,所以我想,我可能是爱你的,而且很爱。”他低下头:“簌簌,也许我变了很多,也许我曾经很爱你但是却一点儿也想不起关于我们过去的点点滴滴,你还愿意接受我吗?”
苏簌从身后抱住他,眼泪打湿了他的衣服,这是真的吗?他真的爱她?这么多年的担心惶惑一下子消散了,这是梦吗?
“你用力咬一下自己的手就知道了,电视上都这么演的。”宝宝握着手里的小勺满意的欣赏眼前的破镜重圆现实版。
郑爽转过身来,眯起眼睛看着她,然后提拉起苏簌:“我就知道这小鬼有古怪。”他几步冲过来一手勾起宝宝的衣服把她提到视线平行的地方:“你居然敢骗我。”
“妈妈教的。”宝宝状似无辜的一指正偷偷溜出门的女人,苏簌来不及擦干脸上的泪水,快速闪出们:“我去医院看红络。”
“两个骗子。”郑爽愤愤的怒吼。
林弯弯手里提着饭盒看着病房的名牌,锦司答应给丁大陆的同事送饭过来,临时接了教授的电话,讨论他们目前研究的项目,所以送饭的任务就落到她头上。反正林弯弯闲着也是闲着。她皱眉看看门上的名字,刚才锦司说那个同事叫什么名字来着,她拿出手机打家里的电话,还在占线中,不管了,她运足底气,决定在走廊里冒着被护士轰出去的危险大喊一声丁大陆的名字,看看有什么危险。
刚刚深吸一口气,“咣”的一下就被人撞到旁边的墙壁上贴着,她在倒地之前拼命的把右手的饭盒上举,下一秒钟整个人就趴在地上。她晃了晃摔的七荤八素的脑袋,刚好看见两个小孩笑闹着跑过拐角,现在的小孩营养和教养果真是成反比例发展,要不是他们跑得快,林弯弯铁定把他们抓回来修理一顿。
一只手伸在她面前,林弯弯不管是谁,说了声谢谢就把左手伸出去让他拉她起来,站起来之后才发现对面是一个十八九岁的男孩,一脸的惊讶,他用力的抓着她的左手,不敢相信的再来抓她的右手。林弯弯皱着眉看着这家伙,本来见义勇为的高大形象一下子坍塌成小号色狼。
那个男孩抓到她的右手,脸色变成茄子紫,嘴巴张大的可以塞进去一个鸡蛋,双黄的。他试图张了几次嘴,最后才说出来:“我老婆居然就是你?”
林弯弯眼前一黑,直接昏了过去。
锦司放下电话,听到门铃响了几下,看看时间,林弯弯应该不会这么快回来,雷霆也说晚上要很晚才能回来。她走到大门口,从门镜里往外看,是一个陌生的女人。她拉开大门,疑惑的看着她:“你找谁?”突然看见杨真从对门出来往这边走过来。她把视线拉回到面前的女人身上,“你找谁?”再问一次,女人从她身边走过去,快得锦司都没有反应过来,杨真到了门口,和锦司一起站在那里,看着女人在院子中故地重游一般亲切的慰问一草一木一砖一石,在她快走进客厅的时候,锦司有些恼了,“你到底是谁?”
女人站在门口回头看她,突然伸手撩了一下及肩的的长发,然后绽开一抹笑容:“锦司,你真的不记得我了?”
锦司的脸色一下子惨白,她往后退了两步,撞在杨真身上,用力的揉揉眼,再看向那个已经推门走进客厅的女人,心里的恐惧升到极点。她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拨了雷霆的电话,耐心的等着对面接通,听到雷霆的声音,深吸一口气,声音出奇的平静。
“雷霆,她回来了。”
“谁?”雷霆听出她的语气有异。
锦司再长吸一口气,却没有再发出来声音。杨真扶着她,感觉到她在发抖。他把电话拿过来,正要跟雷霆说话,却一下子愣在那里。
电话那边,雷霆的声音也出奇的平静:
“是那个林弯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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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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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1-5 15:45
她在看,她看到了锦司,看到了雷霆。林弯弯用力的挥手,可是他们虽然也在看她,却跟没看见一样,他们的视线没有落在她身上。林弯弯用力的跳,试图吸引他们的注意,他们没看到她吗?怎么可能,她就在他们面前,她用力的往前钻,她要跟锦司说话,上次锦司不是说今天要看电影吗?可恶,他们不会又在涮她,不行,她要去看电影。用力的挤,用力的挤,似乎是一下子,她的视野变了,面前还是锦司和雷霆,却和刚才看到的不一样,她回过头去看看,刚才她从哪里出来的?似乎刚才她一直都站在一个黑影里,从两个小窗户向外看,窗户呢?她身后没有房子。见鬼了,林弯弯抱住脑袋,见鬼了。
“你怎么样了?”一个陌生的声音,她睁开眼睛,面前有一张年轻的男孩的面孔,她见过他,就是刚才那个小号色狼,她记得在昏倒前听到过他说一句话,用力的拍拍脑袋,想起来了,他说:“我的老婆居然就是你。”
此刻看来他似乎比她的惊愕还要大,一脸委屈的样子,林弯弯坐起来,自己躺在病床上。她甩甩脑袋,然后问:“我刚才昏过去了?”
男孩点点头,脸上的表情跟吃到嘴里的烤鸭是馊的一般难过,看看表:“你才昏过去二十分钟。”他把椅子拉近一点儿,“刚才有个男人打电话给你,我跟他说你昏过去了,他说他马上就到。”
是雷霆还是杨真?林弯弯揉了揉太阳穴,一合眼,脑中象过电影一样不停的闪动图片,她张开眼,疲惫的要死,到底怎么了?为什么她会觉得这么累,脑中不停的闪过一些没有意义的图像。她再甩甩头,试图把混乱甩掉,不行,她需要找个别的事情来分散她的注意力。
“谢谢你啊。”林弯弯把注意力放在床边的男孩身上,十八九岁的年纪,看起来跟大街上那些男孩没有什么区别,她试探的问一句:“刚才我昏倒前似乎听见你说了一句什么?”
“你听错了,我什么都没说。”男孩一脸撇清的样子,林弯弯用这副表情骗人多年了,凑近一点儿,“可是我真的听到了什么老婆就是你之类的。”
男孩身体往后仰,椅子没有支稳,连人带椅向后摔倒,他狼狈的站起来,“既然你醒了,你朋友也快来了,我还有事。”他瞄了瞄门口,很有夺门而出的架势。
林弯弯眯起眼睛,身体向后靠在床背上,清了清嗓子,声音不是很大的喊了一声:“抓流氓。”
男孩的脚生生的停在门口,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她,林弯弯笑的很假,“下一声声音会大一些。”
“你到底想干什么?”男孩显然见过的恶人不多,没有临敌经验,他把脚收回来,站在那里惶恐的看着林弯弯。
“坐过来。”林弯弯指着椅子,男孩乖乖的坐过来,脑门上渗出细碎的汗珠。
“你叫什么名字?”
“我是你的恩人啊。有这个态度感谢救命恩人的?”男孩哀怨的看她一眼。
“所以我才要知道你的名字,好给你写在长生牌位上,早晚一柱香。”林弯弯盯紧他:“名字。”
冷汗,男孩用手背擦了一下,声音极低的咕哝了一句。林弯弯竖着耳朵都没有听清楚,她身体往前倾,“什么?”
“周富贵。”男孩吼了一声,然后不意外的看着这个女人先是惊呆,再是忍俊不禁的表情,懊恼的接着吼:“你要是敢笑我就掐死你。”
林弯弯用力的眨眨眼睛,把笑意生生憋了回去,真是的,这不是坑人么,起了这么搞笑的名字还不许别人笑。周富贵,想必这对父母是极有意思的人。
男孩把脸扭过去,懒得看她那副要笑不笑的表情,“你到底想问什么?”
“你那句话什么意思?”
“我随口说说。”
“抓流氓。”林弯弯声音略微有些提高。周富贵从椅子上跳起来,离得她远远的,“我说了你又不会相信。”
“你不说怎么知道我会不会相信。”有古怪,林弯弯的兴致上来了,如果这句话出自一个街头摆摊算命的人口中,林弯弯是百分百连听都不听的就闪人的,但是这个男孩,她心里思索,不象是会骗人的样子。
周富贵狐疑的看着她,再看看外面没有人经过,声音压低:“我有特殊的能力,能够看到一个人的过去和未来。”
气氛诡异的让林弯弯都不由自主的屏住呼吸,能够预知过去与未来,如果想想杨真那家子,再想想自己莫名其妙的语言能力,似乎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你看见我和你结婚了?”
周富贵的脸色难看的可以,“要是看到了我就不用犯愁了,我一生之中只有一个人的过去和未来是看不到的,就是我未来的妻子,刚才我碰到了你的手,什么都没有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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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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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1-5 15:45
二、
“两个林弯弯?”肯德基爷爷惊讶的挑起眉毛,“锦司那丫头有一句话还真说对了,这些怪异的事情不发生在她身上才是真的怪异。”
“我们可是一开始就觉得那个女人有问题的。”明眉蹲在茶几上,见缝插针的诋毁林弯弯,“正常人怎么会能看见我们,还是个通语者,还会幻术,关键是人品还那么差。”
“所以,有两个林弯弯一点儿都不奇怪,说不定明儿后儿就会蹦出第三个第四个。”明晖无条件支持任何诋毁林弯弯的论点,尽管杨老大看起来脸色一点儿也不好看,不过冒死说出真相这件事情总要有第一个炮灰出来,否则杨老大真的追到了林弯弯,以后的日子更难过。不过,他突然想起了什么。
“杨老大,两个林弯弯,哪一个才是你命里注定的那个?”
Bingo!一语中的,杨真自从知道两个林弯弯后一直在想的就是这个问题。那天她们俩是同时出现的,只不过他后来在林弯弯手上发现了伤疤,才会认定那个人就是她。有没有可能,他皱紧眉头,握紧右手,手心阵阵剧痛,很久没有痛过了,这到底意味着什么?
肯德基爷爷意味深长的看着他:“你在犹豫什么?是哪一个很重要吗?”
杨真蓦地站起身,大步往门外走,心里也在问自己同一个问题,到底是那一个重要吗?他不早就下定决心了吗?他走到大门口,对面的院子没有人气,自从那天林弯弯就没有回来过,锦司在接到雷霆电话后就收拾一个包出门了,他们在躲什么?身后传过来脚步声,他不用回头就能听出来是杨挚,他手里勾着杨真的外衣,“哥,咱们去喝两杯吧。”
杨挚除了在使用哀兵政策和试图打动他的恻隐之心的时候才会叫他哥,其他的时候都是没大没小的和明眉明晖他们一样叫他老大。
“去哪里?”杨家人都没有借酒浇愁的习惯。
杨挚嘿嘿一笑,“跟我走吧。”
林弯弯趴在吧台上,无聊的一边打哈欠一边拨弄台子上的算盘,看着眼前忙忙碌碌的锦司,继续用半死不活的语气追问:“菜花,我们为什么要搬到外公外婆那里住?”
“因为你昏倒了,需要好好休息,外婆可以照顾你。”锦司的理由只有一个,她这几天表现的极为耐心,没有因为她持续的问同一个问题暴打她,通常同一个问题谁要胆敢问上三遍,锦大小姐会让她后悔曾经问过这个问题。
“可是轰隆说是因为外公外婆身体不太好,让我们回去照顾他们一阵子。”
锦司停下来想了想:“他是这么说的?那好吧,两个原因都有。”
林弯弯颓丧的趴在吧台上,那天雷霆去了医院直接把她带到外公外婆那里,没过一会儿,锦司也打包搬过来,看那架势似乎要长住。她看着锦司再一次经过眼前,用轻得不能再轻的声音问:“司司,你们不觉得有些事情让我知道比瞒着我可能会更好吗?”
她不指望锦司能够听见,但是她知道她的确听见了,因为锦司的脚步停了一拍,才继续把她当作空气忽略不计。
她用力的想,用力的想。到底发生了什么?她莫名其妙的昏倒了,莫名其妙的脑子里多了一些片断一样的记忆,莫名其妙的发现一个快小他十岁的有特异功能的小男生说她是他老婆,莫名其妙的搬家。要不是她实在是懒得去寻找答案,也不至于一个人在繁忙的酒吧里发呆。
自从谢莱顺去世之后,她和锦司雷霆一合计,就把惑水酒吧盘了过来,顺便打着可以让雷驰雷骋当永久驻吧歌手的优厚条件号召这两个有钱人入股。上次申楚来人界的时候林弯弯就偷偷的跟她打了商量,请她帮忙找两个能调酒的高手,不过最重要的就是说服万大厨帮忙。既然他在孟德里斯公开露面了,而现在掌权的又是申楚,他就不需要担心再被追杀,申楚一度希望万大厨能够回到孟德里斯帮忙,可惜不用提心吊胆过活的万大厨除了体重猛增之外,倔脾气也长了不少,非要留在学校里为把学校建设的更美好贡献自己的最后一点儿光和热。这是万大厨新学期代表教师讲话时候的发言,除了地中海校长感动的一塌糊涂,其他人只是看在会后聚餐的份儿上七零八落的鼓掌几下以资鼓励。林弯弯费了不少口水才算说动万大厨没事儿的时候到惑水来帮帮忙,至于万大厨喜欢做些什么给客人吃,那是没的谈条件的,他做什么你就得吃什么,只此一份儿,多了不给。现在的上帝哪受过这种待遇,偶尔受虐一次还当新鲜的,酒吧反倒比以前生意更好了。
“老板,来两杯酒。”
林弯弯连眼睛都不带抬一下的,继续拨拉着算盘,“本老板没空儿,找那个漂亮的。”她下巴往锦司的方向伸了伸。
一只手覆在算盘上,用力一划拉,把珠子弄得噼哩啪啦的作响,惊得林弯弯往后退了两步,看看是哪个不怕死的来踢馆。
杨真往吧台前的高脚凳上一坐:“现在有空儿了吧。”林弯弯凑过来,一脸诡异的问:“我调的酒你真敢喝吗?”
“你敢调我就敢喝。”
林弯弯“切”了一声,这个男人越来越不好玩了,她拿起对讲机喊了一句:“调两杯最烈的酒,谢谢。”她回过头看杨挚也坐了下来:“你们怎么发现我们在这里的?”惑水的事情她没有跟杨真说过。
“我那天碰见了雷驰。”杨挚往台上正唱的欲罢不能的兄弟俩指指。
林弯弯从身后的窗口中把酒端出来,杨挚借口去欣赏雷家兄弟的天籁躲开了,把老大带到这里让老大自己理清思路吧。他走到台前,回过身来看一眼他们,林弯弯还是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以前他想老大会喜欢林弯弯多半是因为认命的缘故,但现在看来,似乎已经不是这么简单了,况且林弯弯本身也是一个极为有意思的人。
“那个人怎么回事?”
“什么人?”林弯弯蓦地跳起来,往后退了两步:“杨真,你不会在我身上装了窃听器了吧。”她绝对没有把周富贵告诉给除了锦司和雷霆之外的其他人,她也笃定这俩家伙不会主动去告诉杨真。
似乎有什么东西是他不知道的,杨真扬起眉,“虽然没有窃听器,但是关于你的事情很少有我不知道的。”对于林弯弯,有时候虚晃一枪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可惜这套林弯弯也早就玩腻了,她坐回到椅子上,“你就不要试图诈我了,其实告诉你也没有什么,正好我也想问你。”她凑上前,神秘兮兮的问:“人类中真的有可能有那种能只凭碰你一下就知道你的过去未来的人吗?”
“你碰到了?”
“而且我还很确定对方不是江湖骗子。”周富贵那个小男生一看就知道老实可欺,只有被骗的天分。
杨真皱眉,真的是什么事情都能让这丫头碰上,这种能知古通今的异能人士虽然并不罕见,但也不是什么人都能随随便便就碰上的。“他预言了你什么?”
“桃花朵朵开。”林弯弯翻了个白眼:“一个十几岁的小男生居然说我可能是他老婆。”
杨真差点儿被酒呛到,他抓过纸巾捂住嘴猛咳了一阵,脸憋得通红:“你说什么?”
林弯弯漫不经心的擦着吧台:“你刚才没有听错,不用怀疑。”
“不可能。”
林弯弯的脸黑了一半,抓住杨真的领口:“你给我注意一点儿,姑奶奶很差么?至于所有听到的人都这么大反应。”
要命,那个周富贵被这种天大的福分震惊了倒可以原谅,锦司雷霆一听到这个第一个反应就跟杨真一样,一口否定,恨得她手痒,她虽然没有打算老牛吃嫩草,但是这几个欠扁的人不出口气实在是太窝火了。
杨真把领子从恶魔手里解救出来,“我是说那个小孩一定是暗恋你很久了才找到这么一个烂借口。”近墨者黑,杨真跟林弯弯这伙人呆久了,对良知这个概念显然淡薄了许多,他有时候都惊讶自己也可以变得这么谄媚。
“你可以侮辱我,但是不可以侮辱我的眼光。”旁边一个闷闷的男声响起,杨真转过头去,刚才他就注意到了这个明显不足十八岁的消费者。他面前放着一杯果汁,显然林弯弯还没有丧尽天良到让未成年人喝酒的地步。
“就是你?”杨真坐过去,把手伸过去。周富贵惊讶得看着他,知道了他的特殊能力的人虽然不多,但是每一个都尽量和他没有什么身体接触。他握住了杨真的手,突然“咦”了一声,身体前倾,手也握得更紧了,“奇怪,奇怪。”
“你看到了什么?”
“我看到你娶了她。”周富贵指指林弯弯,脸色明显好转不少,他跳起来手横过吧台抓到林弯弯的手,还是一样,什么也看不到。
“奇怪,为什么会这样?”周富贵抓抓脑袋:“我还是看不见她的过去和未来,可是却明明看见你们结婚了。”他转过头问林弯弯:“你不会有什么双生姐妹吧。”
林弯弯切了一声,接着擦酒杯,虽然她觉得可能有些人的确能够看到过去未来,但是显然这是跟个人能力有些关系的,周富贵怎么看也长着一张不太靠得住的脸。
锦司晃过来跟杨真打了个招呼,顺手抓住周富贵:“小朋友,姐姐需要你帮个忙。”
周富贵一个口令一个动作,插根儿尾巴都能摇起来了,这个大美女才是他喜欢的类型。他跟着到了一个角落,锦司把托盘抱在胸前,脸色一下子变得很郑重,“如果她没有双胞胎姐妹,也不是你老婆,那么还会有什么原因你看不见她的过去和未来。”
周富贵挠头,“我爸也有这种能力,他曾经说过,还有一种情况,不过他从来没有听说过有人碰到过,也许只不过是一个传说。”
“什么?”
“本来就不该有过去和未来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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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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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1-5 15:46
三、
“你确定是这里?”尹锡看着如刀削过的山壁,他们花了大半天时间才从山顶上下到这里,估计几百年都没有人来过这里了,他们拨开的浓密的山草,还能发现一些明显是爬山的游客不小心落下来的东西,甚至还有一次看到了一具白骨。
“库索米有几条能直接通往灵界的通道,但是都有灵界守卫把守,这条是我在图书馆里发现的已经废弃了几百年的一条,隐藏的极其隐蔽,我估计连老板都不知道还有这么一条通路。”章北回头看看:“不过我不确定对面是不是有灵界守卫,等一下我先过去。”
“个人英雄主义。”尹锡淡淡的嘲讽。
“你还好意思说我。”章北哼了一声:“让那个女人把我困住,自己去找丁大陆。”
“小子,注意你的礼貌,我是老三。”
“老三怎么样,在老大面前都是小屁孩。”
两个人相视而笑,每次他们几个争吵的时候,老大总是这么不冷不淡的甩出来一句。
“一直没有听到过老大和小妹的消息。”章北叹了一口气,抽出刀割掉前面挡路的一丛杂草,“不过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他眼睛突然一亮,“就是这里了。”
尹锡快步赶上去,果然在前面的山壁上发现了一个印记,崖底不见风雨,所以痕迹虽然旧,但仍很清晰。章北把刀收好,一只手按住印记,按照书中记载的咒语心中默念。当年他偶然发现了这个秘密通道就把它牢牢记在心底,现在果然派上了用场。
石壁上突然浮现出一个入口,章北收回手:“三哥,这个入口只能打开两个时辰,两个时辰之后就会自动关闭,你留在这里等我。”
尹锡照他的脖子给了一巴掌:“混蛋,这句话你在山崖上面这么深情款款地说我说不定就不下来了,都到了这里还说这句屁话。”他把章北扒拉到一边儿,一低头从入口钻了进去,一脚踩下去才知道居然是一个洞,整个身体向前一栽,就直直的掉入洞里。章北嘿嘿一笑:“三哥,你性子也太急了,我后面还有一句话,这个通道是一个垂直下落的洞。”他把洞口四周用砍下来的杂草堆住,虽说这里绝对不应该会有人来,但要是有不长眼的动物掉了进去,说不定会带来麻烦。他最后抬头看了眼蓝天,虽然他做梦都想回到灵界,但是这一次去九死一生,说不定再也没有机会活着到人界。叹口气,用力往入口一跳,耳边听得呼呼的风声,死亡对他也许是解脱,但是把三哥拖累进来非他所愿。
那天他从杨家出来,不知道往哪里去,幸好左崖追出来给了他一家医院的地址。他知道杨真并没有想阻拦他,甚至说不定乐于看到这个结果。在医院里他找到了尹锡,也看到了那个被他伤了的鬼阴女。找丁大陆不容易,但是找到了这个女人就一定能找到他。他本来是抱着必死的决心的,但是显然丁大陆有更好的打算,他给他们两条路,一条是把他们交给同盟处置,另外一条就是跟特殊事务司签订一个契约,为他们做三件事情,虽然契约一经签订,就算丁大陆他们要他们立刻自杀他们也只能这么做,但是毕竟比交给同盟要好上许多。
丁大陆给他们的第一个任务就是到媚人族的死牢里救一个人。
“记住,这个人应该是独自一人被关在一个没有任何光亮的牢房里,看起来被关了很久,不惊动任何人把他活着带到这里,进入灵界的办法你们自己去找,你们一旦被灵界发现我是不会承认曾经让你们做过这件事的。”丁大陆摘下眼镜慢条斯理的擦着:“如果你们做不成,或者这个人到这里之前死了,那么这项任务算是失败,你们还欠我三个承诺。”他叹了一口气:“这个人很重要,重要到也许你们会很庆幸救了他,如果他死了,也许你们会非常后悔。”
章北这几天想了很多,到底是谁会对他们很重要,被关在媚人族的人,对他很重要的人,他曾经想过难道是陈豪,可又不敢相信,有些事情有了太多的期望就很难接受残酷的现实。
下落的姿势持续了大概两三分钟而已,他听见尹锡摔在地上的声音,紧接着自己的身体也狼狈的着陆,两个人趴在黑暗的洞里静静的听了一会儿,外面一点儿动静都没有。章北站起来,从口袋里拿出手电筒,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手电筒的光亮雪白的刺眼,他四周照了一下,只有一条甬道通向外面,他拽起了尹锡,压低声音:“你没事吧。”
“我的着陆点上正好有一块竖起来的石头。”尹锡一脚踢开石头,跟在他旁边,两个人往甬道尽头慢慢走,两旁都是石壁,他们沿着甬路走了很长一段,突然黑暗渐渐褪去,前面有了亮光,章北关了手电筒,两个人脚下更加小心,越往前走光亮越明显,直到他们走到最亮的地方,一抬头才发现上面是一个圆口。
“看起来像是一个枯井。”尹锡转头往四周看,路就是通到这里,看来只有从上面的圆口出去了。突然他眼角似乎瞥到一点绿光,再把头转过去,隐约看见一角的石壁上似乎有什么绿色的东西。他走过去两步,那居然是一块玉石,一块很大的玉石,上面似乎刻着小字。尹锡回头小声叫章北,“把手电筒给我。”
章北走过去打开手电筒,这回看清了,玉石上的确刻着很多小字,玉石是圆的,中间一个圆形的突起,突起上刻着一条线,两个人凑近看那些小字,惊讶的发现,居然是写着灵界十几个极为重要的种族。他们再看,却发现没有幻魔族的名字在上面,其他的那些都是灵界举足轻重的种族,但是却没有幻魔族的名字。
尹锡心里升起一种不详的预感,他深吸一口气,伸手去摸玉石中间的突起,微微用力,果然可以扭动,他把那条线指向了吉武英,一下子,本来光滑的石壁上突然开了一个圆口,跟他们从人界进来的入口一模一样的圆洞。他立刻把线条旋回原来的地方,圆洞刹那间消失。
两个人相视无语,什么人在这里做了一个机关,用玉石控制通向灵界主要种族的秘密通道,但最为可怕的是这些种族里独独少了幻魔族的名字,难道这里就是……
尹锡突然走到中间,微微一用力,立刻攀爬着石壁向上面的圆洞爬,越接近洞口,他心里越惴惴不安,千万别让他猜中。到洞口前,他侧耳聆听,外面一点儿动静都没有,深吸一口气,他用力向外一跃,稳稳的落在外面的地上,果真是一口枯井。他向周围环视,苦笑一下,果真让他猜对了,周围一个人都没有,枯井旁边是一片空地,周围的树木茂密蔽日,再远处群山环绕,不用再看了,他知道山下是水,四面都是碧绿的湖水环绕着这个小岛,对了,这里是一个湖心岛,岛上除了树木就是树木,一个人都不应该有,岛大得绕着走完一圈也需要半天的时间,他曾经试验过,午饭后不急不忙的信步环游小岛,走回到出发点正好可以赶上刚刚做好的晚饭。
那都是二十多年前的事情了。尹锡回过头看着刚刚跳出来的章北,眼角微微湿润,“老四,我们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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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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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1-5 15:46
幻魔族的湖心岛是族中的禁地,上面有历代族长的祠堂,每年只有在族祭日时候才会允许族人登岛拜祭,而平时这里只有大祭师和他的五个亲传弟子在这里修炼。
尹锡伸手摸着井边的大树,他从来没有想过有生之年还能活着回到从小生长的地方,库索米的入口居然通向的是幻魔族的湖心岛,他喃喃的拍着树:“这次即使是死了,也没有什么遗憾了。”
“听说师父也安葬在这里。”章北往北方望过去,祠堂在岛的北端,而历任的大祭师本不应该安葬在岛上,但是大祭师生前倍受族人敬仰,所以惨死后族人一致同意把大祭师葬在他生前最喜欢的地方。
尹锡拽住他:“老四,我知道当年的事情对你影响最大,但是当时的情形是没有办法控制的,我们没有太多时间可以浪费。”
章北失神的看着北方:“三哥,我们毕竟是他养大的,反正下岛也要走北面,我真的想去看看。”
“看了又会怎样?”
“我不知道,但是这次任务生死未卜,如果我在死前不能去他的坟前看一看,我死也不会瞑目的,三哥。”章北几近于恳求了,“我始终不能原谅自己,第一刀是我插在他胸口的。”
尹锡无语,默默的点头,那件事情对五个人都是酷刑一般的折磨,对于老四,这种折磨是最严酷的。
章北转身往北跑,尹锡在他身后跟着,心里却在思考,怎么才能不被人发现的离开湖心岛,在幻魔族,人人都有施幻术的能力,他和章北的灵力太强,灵力修炼到一定的程度,几乎都不会让人察觉出对方施了幻术,如果他们在自己身上施了幻术,普通的族人也许不会察觉,但是如果遇上了灵力级别高的族人,一旦察觉到他们的幻术,就会引起注意,毕竟人灵两界这二十多年一直都没有出现幻术能和他们比肩的人,当然林弯弯是个异数,他一直都没有想明白,一个从来没有学过幻术的人第一次施幻术就能把他拖入对峙的境界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章北突然停下来,尹锡也听到了,岛的背面居然传来了人声,虽然不嘈杂,但是听声音知道来人不少。
“今天是族祭日?”章北心里推算,族祭日他从来没有忘过,二十多年来每到这一天他都会一个人闷在房间里一天,但是这几日发生了太多的事情,他居然没有想起来,今天就是族祭日。
尹锡心里一喜:“好机会,今天所有族人都可以上岛,而且还有”
“狂欢。”章北替他说完,族祭日相当于人界的春节,这一天全族人在祠堂祭祀过后,一整天都可以在自己身上施幻术,把自己变化成什么样子都可以,只不过灵力低的人在灵力级别高的人眼中根本就跟没有施幻术一样。他们在这种时候只要避开一些灵力高的族人,很容易就能够混出湖心岛。
章北脚步停下,现在族长和族内侍卫精英一定在祠堂附近,他没有办法去师父的墓前拜祭,他不能拖累三哥被发现。
两个人匆匆在自己身上施了幻术,尽量远远的绕开祠堂往渡口走,沿路遇上不少族人和他们擦肩而过,却没有人注意到这两个人就是被通缉了二十多年的族中重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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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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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1-5 15:46
四、
“你们没有告诉她那个女人的事?”杨真在酒吧后面的走廊里堵住锦司。锦司绕开他,提着垃圾袋往后面的院子走,杨真没有跟上去,只不过在她的手搭在门把手上的时候才说:“有些事情让她知道比瞒着她好。”
锦司突然转过身来,用力的把垃圾袋扔向他,杨真没有闪躲的动作,冷冷的看着垃圾袋在离他不远的地方落下来,散了一地。锦司大步走过来,停在他面前:“不要以为你了解她,你不了解。”
“我的确不如你认识她的时间长,但是未必不如你了解她。”杨真难得看到锦司这么怒形于外,她一向比林弯弯有理智的,而这次爆发显然是隐忍了很久,“有些事情你们都会为对方扛,但是有些事情要自己去面对。”
“不要跟我讲道理,我不想听任何道理。”锦司火大的蹲下来重新收拾垃圾。
“你是心理学家,这些话你自己也清楚,弯弯拥有很多人没有的能力,她也还有很多的潜力没有发挥出来,既然对方已经找上门来了,让她打一场没有准备的战争不公平。”
锦司手底下的动作停了停,似乎在思考,然后她利索的把垃圾装回袋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有什么心思,两个弯弯,哪一个才是你命里注定必须娶的那个,你也想借这个机会来证实吧?证实之后呢,是不是会决定站在哪一边?”
杨真定定的看着她:“显然你心里已经有答案了,你已经知道哪一个,你怕我的选择会让我成为你们的敌人。”
“你不会吗?”
“我不知道。”杨真坦白的说:“这就是我来这里借酒浇愁的原因。”
锦司看了他好一会儿,摇摇头,“你现在的犹豫已经让我们无法信任你了。”她转身往门外走,做错了吗?如果没有她和雷霆的默许,弯弯是否会如同现在这样信任杨真,很多年来,弯弯都是一个很容易和人熟识的人,但是真正能让她无条件信任的一直只有她和雷霆,弯弯对其他人都有一种潜藏的戒心,但是她现在能看出来,弯弯信任杨真,这种信任也许将来对弯弯是致命的伤害。不过有一点杨真说得对,让弯弯打一场没有任何准备的战争对她来说不公平。
“你爸爸也和你一样有这样的异能?”林弯弯看着周围没人抓过他来问,周富贵挣脱开她的魔爪,看着她闪闪发亮的眼睛,心里立刻戒备起来,这个女人想一出是一出的本事他已经体会过了,不知道现在又想出什么幺蛾子。
“笨蛋。”林弯弯看出他眼中的紧张和戒备,“干嘛总把我想象的跟坏人一样。”
“你不是吗?”周富贵嘟囔,果然脖子上又挨了她一记铁砂掌。
“带我去见一下你爸爸不就知道我和你到底有没有关系。”林弯弯快速收拾好自己的小包,然后从吧台后面钻出来,一手拽着周富贵,另一只手拖过来一个服务生让他到吧台里面值班。
“锦小姐要是找你怎么办?”服务生脑门子上渗出冷汗,锦小姐千叮咛万嘱咐让他留心这位大老板的动向。
“说我出去约会了。”林弯弯指指一脸奔赴黄泉路的周富贵,服务生同情地看着周富贵被大老板不情愿的拖出酒吧,从吧台下面拿出一个对讲机:“锦小姐,林小姐说她去约会了,不是,是跟那个小孩。”
周富贵站在门口,紧张的看着林弯弯,再次叮嘱:“记住,要是我爸问起来,你一定要说是对我严刑逼供才知道我会这个的。”
“知道了,一路上你已经唠叨两千三百八十三遍了。”林弯弯看他不敲门,索性伸手在门上敲了几下,声音不是很大,但是里面立刻就有了动静,门一拉开,林弯弯正好对上一个老了二十多岁的周富贵。这爷俩长的跟一个模子刻出来似的。
“您好,我叫林弯弯,我想跟您来握一下手。”她也不废话,直接切入主题。
男人狠狠的瞪了缩在她身后的周富贵一眼:“我家富贵有时候有幻想症,经常会编一些故事,小时候就这毛病,长大了都没改。”
“周先生,你儿子是在我满清十大酷刑下招供的,我相信他说的真实性。”她也不管对方是不是请她进来,直接往屋里走,周富贵紧紧跟在林弯弯身后用最快的速度在老爸的瞪视下钻进门。老爸顶多是会用家法让他记忆深刻一下,但是得罪了林弯弯说不定会有什么更悲惨的后果,何况他也真的想知道林弯弯到底跟他有没有关系。
“我不会罗嗦,也没有兴趣把你们的事情外传,我就想知道我是不是富贵的老婆。”
“你看不到?”这句话是跟他儿子说的,周富贵点头:“什么都看不到,但是刚才出了一件奇怪的事情,我通过一个男的看到是他们俩在一起了,但是我还是看不到她的过去和未来。”
林弯弯伸出手来:“求你帮一个忙。”
男人伸手碰了一下她的手,脸色一下子变了,换了另外一只手握住了她的手,“看不到。”他皱起眉。
“看不到意味着什么?”林弯弯没有放过他任何一个神色的变化。
男人谨慎的看着她:“那只是一个传说,我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如果一个人的过去和未来看不到,除了是配偶,只有没有过去和未来的灵魂。”
“没有过去和未来?”
“我也不懂,这就是祖辈上传下来的说法,毕竟谁也没有见过。”
“没有未来我还明白,可是为什么没有过去?”林弯弯疑惑的看着他:“远的不说,至少你也能看得出我昨天的事情,甚至是刚才几分钟前发生的事情不是吗?”
“按照常理说是这样,但是我一碰到你的手,就只能看见一片黑暗。”
林弯弯静静的思索了一会儿,急躁的情绪渐渐的淡去,她站起身,“打扰了,你们放心,我什么也不会说出去。”她往门口走,突然转过身:“忘了请问你的名字。”
“周发财。”
周富贵恶狠狠的威胁:“不许笑。”
林弯弯打开门,脸上眼里都是笑意:“非常感谢两位的帮忙,再见。”
一关门,周富贵就听清楚她的笑声,他懊恼的冲着老爸低吼:“我一定要改名字。”
周发财从门后抄起一把鸡毛掸子,阴森森的一笑:“你可以在享受完家法后到祖宗牌位前跪着的时候慢慢的跟他们讨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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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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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1-5 15:46
五、
不对劲儿,真的不对劲儿。
这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在林弯弯付完车费从出租车上下来的那一刹那猛地扑到她身上。她一动不动的站在巷口,静静的看着这条她走过无数次的胡同,到底是哪里不对劲?月亮?在;院墙,在;树,在;青石板的路上干干净净,这全都要靠那些居委会的老爷子老太太,天天跟盯贼似的盯着敢乱扔垃圾的人。
哪里不对劲儿?她看看陈豪,有那么一秒钟,陈豪如同临敌一般身体紧绷,那种自内向外迸发的气势让林弯弯真正意识到这个陈豪真的不是普通的人,但是似乎感受到她的注意,下一秒钟他就又恢复到刚才那种默无声息的乞丐状。
“这里?”陈豪舔舔嘴唇,已经做好了随时应付突击的准备,这里很不对,他感受的到那种强大的非人的气息,不是铺天盖地的罩下来,却是一点一点渗入你的骨髓,等你发觉到冷的时候,已经难以抽身了。这个女人把他带到这里,到底是敌是友呢?他没有选择,只要有一线希望能够找到阿湖,他都不会放弃。
“应该是这里。”林弯弯喃喃的抱紧双臂,真冷啊,她的手臂上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可是现在这里很怪。”
陈豪知道林弯弯不是非人,但是她能感受出这种强大的灵力倒是让他惊讶。
“似乎少了点儿东西。”林弯弯若有所思的看着胡同口黑哥开的小店,再看看寂寥无人的巷子,“少了很多人。”
这条胡同虽然不太大,但是住着不少人家,每天要到深夜才会这么安静,况且黑哥的小店永远都是最后一个熄灯的,以前她每次回来的很晚都会在这里买了冰棍边走边吃回家去。
她看看表,还不到十点,不该这么寂静的。显然,她眯起眼睛看着里面灯光昏暗的胡同,里面有些什么在等他们。只是,是等她还是等他?她不确定,锦司仓促搬家,林弯弯心里早就知道这边肯定发生了什么不寻常的事情,这种仓皇逃窜就象在躲开什么人,但是她没有来探究,雷霆和锦司做的一定是为自己好的事情,她不能没心没肺的辜负他们想保护她的意愿。
林弯弯拿出手机,先拨通了杨家的电话,也许杨真杨挚还没有回来,但是只要左崖在家,一样可以把陈豪平安的带到杨家。电话那头响了很久,一直没有人接。左崖不在,明眉明晖也不在,甚至肯德基爷爷都不在吗?
她挂断电话,再去打杨真的手机,同样的无人接听。
事情大条了。她不打算做什么英雄去冒险,然后让锦司和雷霆骂到吐血,所以,她打算撤退了,本来不太旺盛的爱心难得发挥了作用,她不能把陈豪丢在这里,伸手拽住陈豪:“快走,这里有问题。”
陈豪没有动,他象生了根一样种在那里,淡淡的说:“晚了。”
林弯弯猛地回头,嘴巴张开就再也合不上了,后面应该是他们刚才过来的马路,现在却是一片黑暗,不是完全的黑暗,在月光下,那片黑暗中居然闪着可疑的银光,是水。她再转回头,前面的胡同没了,黑哥的店没了,前面也是一片闪着银光的黑暗,他们俩被包围在一片黑色的海洋当中,海水似乎正在往他们脚下仅存的一小块土地渗透。
林弯弯仰头对着天上一轮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巨大的明月,长叹一口气,然后摇头晃脑的说:“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陈豪有笑的欲望,而且他也这么做了,这个女人是个怪人他有认知,但是在这种时候还能对月抒怀不能不让他好奇了,这个女人到底是谁?
“你该尖叫然后昏倒。”陈豪客观的评价,林弯弯嫌弃的看了眼脚下已经变成黑泥的土地,“太脏了,这件衣服是九成新的。”
她在看看四周黑色的海水,似乎起风了,海面上不再平静,波浪不停的翻涌过来,虽然不高,但是她肯定再过一会儿说不定连海啸都有可能见识到。真不愧是同门师兄弟,尹锡把她拖入了沙漠,这位大爷送她来海中观光。
用脚趾头想也大概能猜出来这是谁的杰作,何楠这么快就知道她把陈豪带到这里来,消息也够灵通的。只是,她看向前方,心里隐隐有些担心,他敢这么肆无忌惮的在此施幻术,难道杨家真的已经在他控制之下了?
陈豪的腰背挺直,身上的破烂衣服遮不住他周身焕发的光彩,他的眼睛异常的明亮,这才是一个媚人应该有的气势,林弯弯绕着他一圈啧啧赞叹,“你这么看起来帅多了,怪不得那么多人给你钱。”她走到水边弯腰摸摸海水,凉得透骨,上次尹锡把她弄到沙漠的时候她也没有觉得有多么酷热难耐,这么说,这个何楠要比尹锡高明很多了?
“何楠,出来吧。你不是要我的命吗?来拿,别牵扯无辜的人。”
林弯弯大为感动,杨真告诉过她媚人的灵力较之其他的非人种族,属于弱势群体,而幻魔族一直是横行无阻的强者,陈豪对上何楠,胜算的几率等于零,如果不嫌罗嗦,多加几个零在后面会更有说服力。
“你不怕我是和他一伙来坑你的?你应该掐住我的脖子,然后恶狠狠的说:‘让我走,不然我就掐死她。’然后他很冷血的告诉你‘请便,我不会为了一个女人手软。’然后我在临死之前喘息的说:‘何楠,没想到你这么对我,我就是化为厉鬼也不会放过你。’之后我就缓缓的口角流血,咽下了最后一口气。凄美的结局。哇哈哈,我是天才。”
林弯弯声色俱佳的完成了表演,陈豪头疼的看着这个疯女人,她在挑战何楠的耐心,除了阿湖,何楠不会对任何人手软。果然,海水一下子不平静了,卷起了一个巨浪猛地拍过来,就在海水拍在他身上之前,陈豪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力量把他卷起来,甩到空中,然后重重的摔落在地上。等他从地上爬起来,突然发现幻术一下子消失了,他眼前出现了刚才看见的小巷,他向后看,身后是刚才来的大街,人不多,汽车间或的疾驰而过,再转过头,林弯弯站在那里,脸上满是郁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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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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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1-5 15:46
他伸手去拉她,但是一个在变声期的小男孩的声音阻止了他:“别动她,她还在幻术中。”陈豪循声看过去,旁边的屋檐上,一只白猫一只黑猫蹲在那里,紧张的看着林弯弯,它们旁边蹲着一个高个子的绿眼男人,那人从屋顶上跃下来,一扯他的衣袖,带着他跃回屋顶,然后就当拉着一个破布口袋一样在屋顶上几起几纵的越过几个院子,在一个屋顶上停下来,直接把他推下去。他转身要走,陈豪叫住他:“你们到底是谁?”刚才那个女人不是非人,但这个男人是,而且还是灵力级别高得恐怖的一个。
“你进去就会知道。”左崖没时间跟他解释,他要回去看着林弯弯。几步纵回原处,明眉明晖已经紧张的蹲不住了,每当高度紧张的时候,它们的尾巴都会绷成一条直线。左崖再看向林弯弯,她脸上的表情似乎显示出她很不开心。
“早知道我学游泳好了。”林弯弯抹了一把脸上的水,刚才她一直在试着用尹锡教的方法去和何楠的灵力抗衡,每次尝试都被一股强大的力量阻了回来,尹锡说过施行幻术的人意念一旦不集中就会出现纰漏,她故意聒噪的当个三流编剧,果然不论是人类还是非人,男人都受不了女人的唠叨。她敏感的察觉到有那么一刹那何楠的情绪有了些微的起伏,也就趁着这个机会把陈豪推出了何楠设置的幻术。这是唯一的逃生的机会,林弯弯比谁都贪生怕死,但是既然陈豪是她带来的,就不能让他死在这里。她没想到的是,自己运气居然这么好,居然就在灵力爆发的一瞬,把何楠拖入了幻术当中。
大浪兜头盖脸的压了过来,让她差点儿背过气去,她讨厌这种溺水的感觉,自从小时候一次游泳差点儿溺水,她离游泳池能有多远就多远。林弯弯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看着对面的人,他显然也被这种情形骇住了,站在那里半天没动。她背着月光,看不清他的面孔,但是林弯弯再迟钝也感觉的出这个男人周身散发出来的戾气。从一开始不知不觉的进入何楠的幻术出不来,林弯弯就认定何楠要比尹锡和章北更难斗,能把这么个厉害角色拖入这种境地,她对自己这些种种未知的能力还真是好奇得很。
“我小瞧了你。”何楠的声音阴沉的让人心里毛毛的。
“别这么夸我,我会骄傲的。”
“同样的伎俩我不会上当两次。”刚才他是低估了她,满心以为这次陈豪算是落入了自己的手心,却没有料到林弯弯居然也会幻术,而且居然能把他拖入到这样的局面,这种僵持只在小时候练习幻术的时候出现过几次,自从他们通过族内测试后就再也没有类似的情况发生。大哥灵力远远高于他,而尹锡他们仨又差他不少,他早知道林弯弯有点儿古怪,但是从来没有想过会是这样。
“既然我们只能在这里等着别人把我们放出去,不如我们休战吧。”林弯弯打了个哆嗦,海水已经渐渐围了过来,为了离何楠远点儿,她往后退了几步,却一脚踩到水里,海水凉的刺骨,照这个涨水的情形看,不用多久她就会登上明天报纸社会版的头条:“一女子在胡同里溺水而亡,专家难解死亡之谜。”
“别人放我们出去?”
“总之一会儿就会有人把我叫出去,你先让水停下来。”海水已经涨到她的脚踝。
何楠似乎明白了什么,他低低的笑出声:“看来你对幻术知道的还真少。”他的笑声越来越大,海水涨起来的速度也越来越快,“你以为呼唤是唯一的方法吗?”他鄙夷的摇头:“是尹锡那个傻瓜告诉你的?他还真是想当个好人。”他从衣袖当中抽出一把寒光凛凛的剑,“我来告诉你,除了一个灵力极高的人把我们放出去或者那个傻透了的呼唤,咱们俩当中只要你死了,我自然可以出去。”
寒光一闪,林弯弯手臂上立时多了一条血痕。
林弯弯捂着手臂伤处的地方血汩汩的流出来,身体因为疼痛缩成一团,“尹锡你这个混蛋。”她低声的咒骂:“早点儿告诉我也有准备。”
再一道剑痕,她跌坐在水里,心里的怒火一点一点燃起。她不想死,一点儿都不想。她要做点儿什么,她能做点儿什么?头如同有人用铁锤砸一样疼,脑中闪出一幅幅没有联系的画面,她肯定知道能做什么,她要想起来,一把剑,红色的,如同烈火一般赤红。她有这样一把剑,在哪里?头疼得快要裂开了,在哪里?
最后一击,何楠举起剑,他没有时间和她游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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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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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她要死了。”明眉焦急的抓着左崖,“快救她。”
林弯弯蜷缩在地上,双手捧着头,眼神空洞表情却象在受到什么煎熬一样。她的衣服已经被血浸透,每一道剑痕似乎都入肉及骨,疼痛难忍。但是他们却帮不上忙,何楠把自己隐藏起来了,左崖看不出他的方位。
“我才不想死。”林弯弯疼得说不出话来,但是心里无声的抗议:“我才没有那么容易死。”她看向对面正打算完成最后一击的何楠,凝住心神,脑海中那把赤焰一般的剑越来越清晰,在哪儿?
何楠动手了,剑尖直指她的心脏,突然一道刺眼的白光晃花了他的眼,剑身一偏,这一剑刺入左臂。他后退几步,看到胡同口三个匆匆赶来的身影。玄石,他差点儿忘了杨家那一颗灵界至宝。
林弯弯用力撑起身体,摇摇晃晃的站起来,那一道白光不但救了她的性命,也如同闪电一样贯穿她的记忆,那把剑,她就象早就知道一样,把手伸到头顶,火焰般的光芒从她的头顶倾泻下来裹住了她的全身,这个场景,她忍不住想笑,似乎是哪一个小时候看过的动画片,脑海中原本一个个的片断,此时都连在一起。
“你好漂亮啊,我叫林弯弯,你叫什么?”
“轰隆,不是说好了一起去钓鱼。”
“菜花,为什么你昨天不理我?”
“这件事情我说过吗?怎么会,我最好的朋友就是你们俩嘛。”
她想起来了,原本以为自己记忆力超烂才记不住的过往如今一一浮现在眼前。
“这是什么状况?”杨挚见鬼一般看着林弯弯全身沐浴在火焰之中,头顶上随着她手的移动,一把赤焰一般的剑徐徐而出。这是怎么回事?在演科幻片吗?
刚才杨真接到林弯弯的电话,接通了却听不到她说话,再打回去就一直没有人接起,锦司一说林弯弯找到陈豪了,他们马上知道出事了,匆匆忙忙一路赶回来,就看见她浑身是血的倒在地上。
“弯弯。”锦司看见她的样子,痛楚的撕心裂肺一般:“弯弯,你这个混蛋,你快给我出来。”
林弯弯把剑握在手里,转过身,虽然看不见锦司,也能想象得到她的焦虑,她在转回身来看着目瞪口呆的何楠,扯开嘴角,微微一笑:“司司,你等一下,他刺了我四剑,我要连本带利算回来。”
“你敢。”锦司用力的抹了一把眼泪,“三个月你都要听我的。”她不能让她去冒险,就算有这把不知道打哪里冒出来的剑,她也不允许她冒这个险。
林弯弯垮下脸,握剑的手无力的垂在体侧,恨恨的瞪了眼何楠:“算你运气好。”身上的压力一松,她知道已经走出了幻术,海水已经消失,连月亮都变成了正常的大小,锦司一下子扑上来,死死的抱住她:“你这个混蛋。”
“好疼。”压到了伤口,林弯弯惨叫一声,为什么这个剑伤不是幻术,她哀号一声,怯怯的看着锦司迅速换上的后妈脸孔:“菜花,这次真的是不是我的错。”
“你给我闭嘴。”锦司小心的扶着她,尽量不去碰她的伤口:“咱们得马上回家。”林弯弯的伤口送到医院会引来警察,幸好外公外婆那里有可以媲美医院的设备和医生,她担心的看着林弯弯苍白的脸,“你一定给我坚持住,否则我会杀了你。”
“你这么带她走她会失血过多而死。”杨真拦住她,冲左崖一点头儿,左崖弯下腰,小心的把林弯弯背在背上,没等锦司反应过来,他已经纵身跃上房,几个起落就已经消失在黑夜里。
“他把她带到哪儿去?”锦司用力的抓住杨真。
“医院。”
锦司眼睛都快喷出火来:“她这样子去医院会把警察引来。”
“那个地方不会有警察。”杨真走到路边拦了一辆车,回头看着还立在原地的锦司:“你要不要去。”
狠狠的瞪他一眼,锦司决定只要弯弯好了,一定要把她和杨真隔离开,不管他说过什么样的理由。杨真等她坐进去,才对杨挚说:“把明晖和明眉带回去,小心何楠再来。”
明眉明晖一左一右跳上杨挚的肩头,激动不已的在他耳边狂吼:“那个女人身体里面居然有把剑。”
“火焰一样的剑,她明明是人类不是吗?难道她是妖怪?”
“她居然能把何楠拖入幻境中,尹锡不是说何楠要比他灵力高吗?”
杨挚受不了的让它们闭嘴,等到两只猫都安静下来,才问:“刚才你们谁看到那把剑哪里去了?”
安静。
刚才谁也没有注意到那把剑去了哪里,似乎在林弯弯手臂垂下来的一瞬,剑就不声不响的消失了。一人两猫往胡同深处走,没有注意到胡同的一角黑暗处站着一个满头银发的老太太,一张笑弥勒佛一样的脸,手里拄着一根通体漆黑的拐杖,她等杨挚转过了一个弯,才从角落里慢慢挪出来,走到林弯弯刚才倒下去的地方,她闭上眼睛似乎在感知什么,片刻睁开眼,满意的笑了:“原来这把剑还真的在你手里。”虽然事情不是按照她预期的那样发展,但是现在看来也许更有趣也说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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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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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1-5 15:46
六、
“她要死了。”明眉焦急的抓着左崖,“快救她。”
林弯弯蜷缩在地上,双手捧着头,眼神空洞表情却象在受到什么煎熬一样。她的衣服已经被血浸透,每一道剑痕似乎都入肉及骨,疼痛难忍。但是他们却帮不上忙,何楠把自己隐藏起来了,左崖看不出他的方位。
“我才不想死。”林弯弯疼得说不出话来,但是心里无声的抗议:“我才没有那么容易死。”她看向对面正打算完成最后一击的何楠,凝住心神,脑海中那把赤焰一般的剑越来越清晰,在哪儿?
何楠动手了,剑尖直指她的心脏,突然一道刺眼的白光晃花了他的眼,剑身一偏,这一剑刺入左臂。他后退几步,看到胡同口三个匆匆赶来的身影。玄石,他差点儿忘了杨家那一颗灵界至宝。
林弯弯用力撑起身体,摇摇晃晃的站起来,那一道白光不但救了她的性命,也如同闪电一样贯穿她的记忆,那把剑,她就象早就知道一样,把手伸到头顶,火焰般的光芒从她的头顶倾泻下来裹住了她的全身,这个场景,她忍不住想笑,似乎是哪一个小时候看过的动画片,脑海中原本一个个的片断,此时都连在一起。
“你好漂亮啊,我叫林弯弯,你叫什么?”
“轰隆,不是说好了一起去钓鱼。”
“菜花,为什么你昨天不理我?”
“这件事情我说过吗?怎么会,我最好的朋友就是你们俩嘛。”
她想起来了,原本以为自己记忆力超烂才记不住的过往如今一一浮现在眼前。
“这是什么状况?”杨挚见鬼一般看着林弯弯全身沐浴在火焰之中,头顶上随着她手的移动,一把赤焰一般的剑徐徐而出。这是怎么回事?在演科幻片吗?
刚才杨真接到林弯弯的电话,接通了却听不到她说话,再打回去就一直没有人接起,锦司一说林弯弯找到陈豪了,他们马上知道出事了,匆匆忙忙一路赶回来,就看见她浑身是血的倒在地上。
“弯弯。”锦司看见她的样子,痛楚的撕心裂肺一般:“弯弯,你这个混蛋,你快给我出来。”
林弯弯把剑握在手里,转过身,虽然看不见锦司,也能想象得到她的焦虑,她在转回身来看着目瞪口呆的何楠,扯开嘴角,微微一笑:“司司,你等一下,他刺了我四剑,我要连本带利算回来。”
“你敢。”锦司用力的抹了一把眼泪,“三个月你都要听我的。”她不能让她去冒险,就算有这把不知道打哪里冒出来的剑,她也不允许她冒这个险。
林弯弯垮下脸,握剑的手无力的垂在体侧,恨恨的瞪了眼何楠:“算你运气好。”身上的压力一松,她知道已经走出了幻术,海水已经消失,连月亮都变成了正常的大小,锦司一下子扑上来,死死的抱住她:“你这个混蛋。”
“好疼。”压到了伤口,林弯弯惨叫一声,为什么这个剑伤不是幻术,她哀号一声,怯怯的看着锦司迅速换上的后妈脸孔:“菜花,这次真的是不是我的错。”
“你给我闭嘴。”锦司小心的扶着她,尽量不去碰她的伤口:“咱们得马上回家。”林弯弯的伤口送到医院会引来警察,幸好外公外婆那里有可以媲美医院的设备和医生,她担心的看着林弯弯苍白的脸,“你一定给我坚持住,否则我会杀了你。”
“你这么带她走她会失血过多而死。”杨真拦住她,冲左崖一点头儿,左崖弯下腰,小心的把林弯弯背在背上,没等锦司反应过来,他已经纵身跃上房,几个起落就已经消失在黑夜里。
“他把她带到哪儿去?”锦司用力的抓住杨真。
“医院。”
锦司眼睛都快喷出火来:“她这样子去医院会把警察引来。”
“那个地方不会有警察。”杨真走到路边拦了一辆车,回头看着还立在原地的锦司:“你要不要去。”
狠狠的瞪他一眼,锦司决定只要弯弯好了,一定要把她和杨真隔离开,不管他说过什么样的理由。杨真等她坐进去,才对杨挚说:“把明晖和明眉带回去,小心何楠再来。”
明眉明晖一左一右跳上杨挚的肩头,激动不已的在他耳边狂吼:“那个女人身体里面居然有把剑。”
“火焰一样的剑,她明明是人类不是吗?难道她是妖怪?”
“她居然能把何楠拖入幻境中,尹锡不是说何楠要比他灵力高吗?”
杨挚受不了的让它们闭嘴,等到两只猫都安静下来,才问:“刚才你们谁看到那把剑哪里去了?”
安静。
刚才谁也没有注意到那把剑去了哪里,似乎在林弯弯手臂垂下来的一瞬,剑就不声不响的消失了。一人两猫往胡同深处走,没有注意到胡同的一角黑暗处站着一个满头银发的老太太,一张笑弥勒佛一样的脸,手里拄着一根通体漆黑的拐杖,她等杨挚转过了一个弯,才从角落里慢慢挪出来,走到林弯弯刚才倒下去的地方,她闭上眼睛似乎在感知什么,片刻睁开眼,满意的笑了:“原来这把剑还真的在你手里。”虽然事情不是按照她预期的那样发展,但是现在看来也许更有趣也说不定。
作者:
狗蛋
时间:
2009-1-5 15:47
“我是你们的姑姑,当然这是从外表上来看。实际上来算,我是你们的曾曾曾姑奶奶。总之我现在吃亏点儿,你们叫我姑姑就好了。”一个看起来也就二十多岁风情万种的女人若无其事的在自己的指甲上涂着漂亮的指甲油,偶尔斜瞥一眼看看面前呆若木鸡的林弯弯,“我是来给你们上课的。”
“上课?”林弯弯怀疑的看着她,再看看身后的奶奶,这是在病床上没有错啊。刚刚医生说奶奶也许熬不过今晚,再一晃眼,眼前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冒出来这么一个美女,在病床边儿的椅子上涂指甲油。难道是她最近这几天身体和精神都处在高度紧张的状态所以才会出现幻视和幻听?还是这位姐姐是医院某个精神科的病人晚上来散步?
“我们?”林弯弯左右看看:“你是说我和奶奶都要叫你姑姑?”这位姐姐病得不轻,她应该直接通知值班护士把她带走的,毕竟这也许是奶奶在这个世界上的最后一夜,需要深情一点儿,弄出来个病人来搞得这么漫画对奶奶也是不敬的。她的手指已经要按到紧急按钮上了,女人叹了口气,吹吹涂好的指甲油:“我就说这个身体不好用,可是用惯了的那个被人借走了。”她终于抬起脸来正视林弯弯了:“我是你们的曾曾曾姑奶奶这件事情不是开玩笑的,我说的你们也不是指你和你奶奶,我指的是你和你身体里面那个正在睡觉的灵魂。”
林弯弯的手指停住了,她惊愕的看着这个女人,“你是谁?”
女人不耐烦的挥挥手:“我原本以为你聪明的紧,没想到居然是个笨丫头,我不是告诉你,我是你曾曾…”
林弯弯打断她:“停止。”她没有工夫听她再曾下去,她回身看了下奶奶,依然是沉稳的睡着,一点儿也不象濒死的样子,刚才一个护士说这样的安宁是回光返照。林弯弯前几天听住在隔壁病房的几个老人说起,人死之前,额头上的抬头纹会渐渐展开,皮肤光滑的如同年轻人一般,林弯弯一下午眼看着奶奶额头上的皱纹一条条舒展开来,慢慢的,却让她看得惊心。
“别奇怪。”女人的声音唤回她的注意力,“我想这个世界上知道这个身体内有两个灵魂的恐怕只有我和你奶奶了。”
林弯弯知道她说的是真的,实际上这个话题奶奶也从来没有跟她谈起过,但是她就是知道奶奶一定知道什么。她身体内还有一个灵魂,她也是前几年才意识到的。经常她就会陷入无边的黑暗,等到她再醒来的时候发现时间居然已经过了很久,经常会有些她不认识的陌生人跟她说话,而她最好的朋友锦司经常会莫名其妙的对她发脾气。这一切都让她摸不着头脑,只不过这种沉睡很久的黑暗的时间越来越短,有时候她醒来的时候就会发现原来她只不过睡了一两天,到了十三岁的时候,她发现了沉睡的时候发生了什么。
那一天是雷霆生日的前一天,她和锦司约好了第二天要去雷霆的外公外婆家给雷霆过生日,一下午她们都在讨论能送什么样的礼物才最有意思,鬼主意越想越多,到她回家吃饭的时候她还在兴奋的策划明天怎么能够吓雷霆一跳,往日的那种疲惫的困倦迟迟没有到来,可是当她从饭桌上站起来准备去帮奶奶端菜的时候,突然意识到了操纵这个身体的居然不是她。她象是一下子被塞到一个小箱子里,只留下两个能向外看的小洞,身体不听她指挥的端菜,坐下来吃饭,她从小孔中看到一双筷子往小洞这里送过来,每次她都惊恐的往后退退,次数一多,她才发现筷子送的地方比小孔要低。她被关在哪里了?什么时候被关进去的?
吃完饭,她感觉到自己随着身体一起移动,走进了卫生间,倒水,挤上牙膏,然后猛地一抬头,她对上了一面镜子,才赫然看见镜子里自己的脸,这张看了十几年的脸一下子变得奇怪起来,她倒抽一口冷气,她居然是从小孔中看到的自己的脸,而那两个小孔却是那双眼睛。
镜子中,那个林弯弯漱口,刷牙,似乎做着再正常也不过的事情,如同她自己每天做的一样。她慌了,在黑暗中四处摸索,却仍旧被困在这片小小的黑暗中。
“我要出去。”她用力的把手往小孔外面伸,但是却没有任何变化,身体离开了卫生间,一路走回到卧室,打开书包开始写作业。
她用力的撞向四周,看不清楚是什么,却每次都被弹回来,直到她精疲力尽的没法再折腾。那一夜她在惴惴中无眠,眼睁睁的看着到了睡觉的时间,那两个小孔也一片黑暗。
第二天是周末,身体起的很早,又是写作业看书,看的她头都快大了,眼看着到了和锦司约好的时间,可是身体却没有任何动身的计划。她急得直跳脚,用力的大声喊,提醒她时间快到了,就跟什么也没听见一样,身体还在不紧不慢的看着书,她必须要出去,她不能失约,况且她和锦司为雷霆生日想出来的礼物缺少了谁都不行,她要出去,她用力的挣扎,用力的蹦,她要出去。
就那么一下子,眼前的景物变了,她用手在眼前晃晃,没错,她出来了,她能控制自己的身体了,她动动手脚,听话的随着她的大脑的指令做出相应的动作。看了一眼墙上的钟,来不及收拾赶快往外跑,那天她差点儿跑岔了气才算准时赶到。
“很美好。”女人的声音打断她的回忆,林弯弯差点儿忘了眼前还竖着这么一尊不知道哪座庙里来的神仙。女人突然伸出手,用力的抓住她的衣服,“你给我醒过来,你给我醒过来。”
林弯弯长吁了一口气,缓缓睁开眼睛,锦司就在眼前,双手还抓着她的衣服。“菜花,我做了一个怪梦。”她眉毛随着锦司的手往下看,看到衣服上有泥土,血迹,还裂开了好几个口子突然一下子坐起来:“这是哪个混蛋做的?我这衣服还是九成新的!”
作者:
狗蛋
时间:
2009-1-5 15:47
七、
其实那不是怪梦,林弯弯看着锦司欢天喜地的跑出去叫医生,心里很清楚,那不是一个梦,那是真实的发生在她十八岁生日的那天晚上的事情,那天晚上奶奶在梦中没有痛苦的去世了,而她就把那天晚上的事情一下子都忘得干干净净。就像突然打开闸门的洪水,今天晚上,过往的记忆一下子倾泻而出,她是谁,她为什么忘了过往的事情一下子都有了答案,记忆太多,压得她一个头两个大。
病房的门再一次被撞开,锦司手里拽着一个一脸无奈的医生跑进来:“她醒了,快看看。”锦司心里也知道刚才林弯弯能那么中气十足的大喊说明她根本没有什么内伤,但是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太诡异,让她不得不小心为好。
“小姐,刚才我在外面都听见了她的喊声,底气很足,她是我见过的最有生命力的病人。”医生说归说,还是走过来,手指搭在她的手腕上,“很正常,没有什么后遗症。”
林弯弯在他的手指碰到她皮肤的那一刹那“咦”了一声,这个医生的手很凉,人的手凉不奇怪,但是这个医生却给她一种很怪异的感觉,她不傻,这个感觉和她见到尹锡左崖时候相同,难道他也是非人?
看到跟在后面进来的杨真,她心里有了底儿,刚才胡同口发生的事情也一下子想起来了,她左看看右看看,“我记得我刚才拿到了一把剑,剑呢?”
刚才人荒马乱的,谁记得还有把剑,锦司想了半天:“我扶住你的时候就没有剑了。”
“可惜,那把剑看起来还很值钱。”林弯弯不甘心的在自己身上摸摸,然后发现自己手臂上的剑痕居然都不见了。她记得何楠明明砍了她四剑,怎么会一点儿伤痕都没有。
医生得意的站直身体,“也就是左崖把你送到我这里,要是送到人类医生那里,那几条剑痕就是你的终生英勇勋章了。”他献宝一样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武侠电视剧里面常用来装灵丹妙药的小瓷瓶,“这是我自己发明的生肌丹,只要轻轻在伤口涂上一层,伤痕就会消失。”
虽然林弯弯没见过多少非人,但是除了那两只瘟猫,这个医生绝对可以算最聒噪的。
杨真也受不了的提着医生的领子向门外一推,然后把门关上,刚才在他给林弯弯涂完药之后就已经把全套广告词给他们介绍一遍了,再听第二次,他敢肯定锦司一定会忍不住动手的。道格虽然是医术精湛的妙手族的高手,但是他的罗嗦和对人类武侠剧的痴迷让他在灵界遭到全妙手族的鄙视。最后妙手族的几大高手联名向族长抗议,如果继续让道格这个唐僧留在族内,那么他们将会义无反顾的离开。权衡利弊,族长就让道格自己包袱款款的上路了。道格其实更喜欢在人界待着,所以欢天喜地的直接跑到人界,在人界逛了一天,直到饿了的时候才发现原来在人界吃饭是要钱的。以往他待在灵界的时候,妙手族在灵界吃饭都是不要钱的,一是妙手族的人医术精湛而且大多心地仁慈,能救人一命绝不犹豫;二是道格自己虽然罗嗦,但是位列于族内几大高手之中,大半的灵界人都是知道他的名字。道格在人界最饿的时候碰上了杨真,杨真请他吃了一顿饭,道格就认定了杨真和饭划上了等号,跟着他不肯离开了。
其实杨真会碰上道格不是偶然,他跟了道格乱走了一天,最后才在恰当的时机如同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一样站在饥肠辘辘的道格面前递过救命稻草。道格被妙手族放逐的传言一出来,灵界各族就蠢蠢欲动,谁能把道格请到自己族里简直就是大功一件,虽然道格罗嗦是出了名的,但是有个妙手族高手在自己身边还是可以忽略这个小小的毛病。可惜道格一出了妙手族就跟快乐的小鸟一样直奔人界,才让杨真捡了这个便宜。杨真帮助道格开了一个小小的私人诊所让他有事可做,直到杨家回国,道格考虑了半天,还是决定跟着杨真走。他在人界不认识什么人,让他一个人待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简直要了他的命,况且他也找不到几个能像杨真这样不怕他罗嗦的人。
刻意忽略还在外面高声宣传生肌丹的道格,锦司不放心的探探她的脑袋:“你能走么?”不可否认外面那个唐僧真的是一个不错的医生,她和杨真赶到这里的时候林弯弯还是没有血色的苍白,只不过休息了这么一会儿,吃了点儿他自创的“仙丹”就恢复的跟没事人一样。
“应该可以。”林弯弯试着从床上下来,没有什么异状,要不是她破破烂烂的衣服,她会认为刚才只不过做了一个很有科幻色彩的梦。她扭扭脖子,也没有出现头晕的症状,锦司放下心也不去扶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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