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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常规训练的时间并不长,但淘汰制还是一直在进行的而且是越来越残酷。

  起先小一千号人住在集训营里面房子还有点子拥挤而到了常规训练结束之前的一星期房子就比较宽松了。

  刚开始的时候没感觉,就看着一个个被淘汰的兄弟打着背包上了大卡车送去别的军营里面继续受训。

  可到了后来朝夕相处的有了感情了,有的兄弟要走就真的是舍不得了。

  这里先说说我那个山东的哥们吧。

  那时候是个人都有个绰号,也不是刻意的取的反正当年新兵蛋子穷极无聊嘴贱也就是私下叫唤起来方便点,也就每个人硬塞了个外号。

  那山东哥们,绰号叫老农。

  老农块头不比我小,黑乎乎健康的皮肤一脸的憨厚见谁都是先笑笑再说话。

  当时怎么就叫了他老农呢?

  后来考究,你就仔细看看老农那哥们没事时候的表情,活脱脱就是个看着庄稼地盘算今年的汗水能换来多少守成的老农。

  尤其是在炊事班帮厨的时候,老农就是摘棵大葱都能轻轻地感慨一句,用那种欣赏土地和辛劳转换出来的奇迹的语气感叹。

  “真漂亮的大葱啊……”

  就着么着,不叫他老农叫什么?

  老农那兄弟实在,不管是干什么都是下了死力气干而且绝对的一本正经绝对的勤劳刻苦绝对的死心塌地。

  就说一个事情吧。

  部队里面吃饭向来是管饱的。天南海北的哪年招新兵不招几个特别能吃的来?吃饭不管饱怎么训练?

  我就见识了老农那兄弟能吃。

  第一次吃包子,白菜粉丝猪肉馅的大包子足足三两一个。

  炊事班的老兵哥哥们手艺真不是吹的,就是南方兵吃不惯面食的见了那白乎乎圆滚滚的包子也能就着稀饭一口气吃下去三五个不带停顿的。

  就别说山东大汉别说我那在沂蒙山老区吃惯了面食的老农兄弟了。

  一脸盆包子端回了宿舍,人手一个开吃那就是个狼吞虎咽那就是个风卷残云那就是个千骑卷平岗。

  不过一会儿,一脸盆包子没了。

  再去炊事班打回来,当时我可就觉着不对劲了。

  怎么大家伙都不怎么动嘴了,就傻乎乎地看着老农那兄弟一手端着稀饭一手抓着包子在那表演世界美食大赛上面狂吃的镜头呢?

  我就捅捅身边的杨可说这么回事大家伙怎么都不吃了都看着老农那兄弟呢?

  杨可就说你刚才就顾着吃了你没注意我才吃了一个包子老农都下去三个了刚才大家伙一算一脸盆包子老农一个人干下去一小半也就是八个包子现在是第九个了!

  当时我就吓着了我也不吃了就看着老农。

  九个三两的包子外带两碗稀饭啊……

  汤汤水水的算上这哥们一下子吞了两斤多快三斤粮食下去!

  这怎么看都是一般小伙子一天的饭量吧?

  要不说部队里面对这种能吃的兄弟见惯不怪了呢?

  炊事班班长听说之后也没二话,反正以后我们去炊事班打饭的时候,那脸盆里面自然是多些饭菜而且遇见吃包子的时候更加是高高的堆上一脸盆叫我们端走。

  都知道老农能吃。

  还有个说法,也在这里说出来吧。

  炊事班长也是穷人家的孩子苦出身,知道饿是个什么滋味当年刚来部队的时候第一顿面条也是一连划拉下去六大碗的猛人。

  沂蒙老区,那是把血管里最后一滴血都给了共和国、给了军队的老乡们生活的地方。

  那地方,苦啊!

  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老农那哥们练正步的时候,也不知道是不是缺运动神经了反正就是摆臂和出腿不谐调怎么看怎么别扭。

  尤其是那第一步,那哥们也不知道是怎么的了老是习惯性的脖子朝后一仰然后那左腿才出去,怎么看都像是被人当着脸拍了一砖头的感觉。

  后来训练了几天,老农那哥们走正步的毛病改了。

  脖子不朝后仰了可奇怪的是那哥们脑袋老朝前伸一下虽然幅度不大可还是能觉察出来。

  当时也是旷明那哥哥第一个觉察出来,转到老农身子后面一看当时旷明都抽了口冷气。

  老农那哥们真是实在,怕自己改不了这毛病愣是在自己脖领子上扎了五六根大头针,只要是脖子一仰立马就给扎回来了。等旷明那哥哥看见的时候老农脖子后面已经扎的血糊糊的一片谁看了谁心疼。

  赶紧的就给拔了那大头针送去卫生队给上点子药然后休息休息。可等大家伙回了房里一看老农那兄弟已经帮着每个兄弟倒上一杯茶就那么憨憨的笑着说兄弟们辛苦了喝茶喝茶。

  就这么个实在的兄弟,要被淘汰了谁心里都不忍心啊。

  那天看着老农打背包几个兄弟眼睛里可就都潮了。忍不住就有几个兄弟上去说老农你去了新部队了就赶紧来信咱们兄弟想着你呢。

  老农就一个劲点头嗯嗯嗯的也不多说就是笑就是那么憨憨的笑然后就上车走。

  车没出门的时候老农那兄弟猛地就趴在车后面朝着兄弟们喊说兄弟们咱走了啊炊事班后面那阴沟隔三差五的记着掏要不可堵了啊。

  正好站在炊事班门口抽烟的老兵哥哥就一愣然后脱口而出说老农你个新兵蛋子我说炊事班后面那阴沟怎么从来就有人悄悄的收拾了闹了半天是你啊!

  然后就看着老农那兄弟挥着手也不说话就这么走了。

  说起来,老农还真就是憨厚农民的个性。

  念别人的好,而且谁对他好那么一星半点,都是死死的记住了。

  然后,就是默默的找机会回报。

  老农知道炊事班长照应他,每天的饭盆里多出来的那油汪汪的大肉片子雪白的大包子都是炊事班长特意给他多打的。

  老农不会说话,更加不会察言观色溜须拍马借花献佛蝇营狗苟。

  老农就隔三差五的在晚上转到炊事班后面悄悄的清理那阴沟。

  老农和炊事班长几乎没说过话,一个新兵蛋子一个老兵油子都是农村孩子都是苦出身都知道心疼人都知道将心比心知恩图报。

  中国有十三亿人口,有八亿农民。

  他们的孩子就是这么实诚的。

  老农,啥时候来看看我?我给你做包子吃。

  白菜粉丝猪肉馅的包子。

  其实喜欢吃包子的猛人并不止老农一个,还有个武校出身的兄弟也是相当的能吃的而且比起老农来那是绝对的不遑多让有过之而无不及。

  那兄弟姓吴。湖南新化某个武术世家的子弟从小就是被他们家老爷子倒挂在树上练功刚刚当兵的那几天那小子表演的他们家祖传的套路叫迎门一条鞭一脚就踢碎了大腿粗的一根木桩,着实的叫我们领略了一把中国传统武术的威力。

  还有一点,这兄弟的优势是老农怎么也比不上的这家伙是绝对的运动神经发达。

  不管是多难的动作这兄弟只要是看一遍就能领会其中的要领然后稍微的琢磨几下子那就是个绝对标准的动作出来一点岔子都挑布出来。

  毕竟是从小操练出来的运动神经这兄弟真是叫指导员叫几个训兵的教官们都喜欢到了骨头里。

  这世界上有的人天生就是该当兵的材料而一个擅长训练士兵的人见到了这样的材料那还不是心里痒痒到了极点恨不得一夜之间就把这铁棒磨成针小树变栋梁璞玉雕琢成何氏璧?

  就给这兄弟加小灶尤其是一些个一击必杀的套路那更加是早早的传授了而且每天的对练那更加是一次不拉加班加点。

  吴兄弟也争气不管常规训练多累多苦对于加小灶这样的事情是从来都积极配合我们当时还都不理解怎么那兄弟的体力好像是从来都用不完的?

  后来自己也操练到了一定的程度才知道这练习惯了的人猛地停下来不操练那真是浑身难受百爪挠心啊……

  眼看着吴兄弟是绝对的能够通过初期淘汰而且听那几个教官说吴兄弟就是个天生的捕俘手只要参加几次实战下来那不成英雄都难的时候,吴兄弟出状况了。

  先是早上起来之后没精神跑步的时候时不时的就腿软还很容易摔倒。

  然后是吃饭没胃口严重的时候吃啥吐啥而且半夜的时候还特别容易失眠。

  再接下来吴兄弟就真是不对劲了那就算是个一点不懂医学的人看了吴兄弟那脸色都能催着吴兄弟赶紧去医院看病。

  这一看,吴兄弟就只能是回家连换个部队的可能性都没有只能是打背包回家。

  吴兄弟的体质比较的特殊再高原的环境下面很容易的就被诱发了肝炎但是只要回到了家乡那就是一切都好龙精虎猛。

  这是老天开的一个残酷的玩笑,让一个怎么看怎么适合当职业军人的小伙子只能恋恋不舍的告别了那身军装。

  谁都舍不得啊!

  可还是要叫吴兄弟走!

  临走的头一天晚上吴兄弟何我们几个老乡见面的时候猛不盯的就哭了说我武术二级教练都不考了我什么都放弃了我来当兵可我还是要回去,家里就我一个人最没出息啊……

  吴兄弟说了家里面七个兄弟全都是练了一身的功夫然后不是去了军队就是去了警察部门反正都是穿了制服因为这是老吴家的祖训!

  当年在武术界曾经有那么个时期只要是认为自己功夫到家了想要出门游历了那就背个黄布包袱行走天下见了武馆就进去挑战反正打死了人家人家不许寻仇自己被打死了人家要负责把这猛人灵柩送回故乡。

  吴兄弟家的先辈当年就是背着黄布包袱走天下以武会友的猛人,在云贵川交界的地方遇见了盗匪双拳难敌四手功夫抵挡不住枪子险些就一命呜呼,是一些路过的红军救了他。

  从那以后老吴家的祖训就是但凡子孙习武必定要为国效力而且投军是首选必修课,实在是不合条件了才能选择其他的行当!

  吴兄弟从小到大的练功,就是为了能穿上一身马甲的,可现在还是不成了……

  吴兄弟走的时候我们都没去送也不可能去送但是旷明哥哥他们去了。好像是指导员还给吴兄弟的老父亲写了封信还给吴兄弟送了一套带着领花军衔的军装。

  吴兄弟现在干警察而且干得还有那么点子意思了,前几年见了他的时候去他家一起喝酒,进门我就看见了那身军装。

  挂着列兵军衔挂着领章的老式夏常服,很仔细的用塑料薄膜保护起来了。

  吴兄弟说当年临走的时候,指导员除了送军装还送了一句话那就是小吴你是个不错的兵你可以穿着军装回家了你够资格当个列兵!

  吴兄弟就看着那身军装说这么多年了每年到了八一的时候我都穿穿这身军装,我就记得了我是个军爷我不会退伍的我这辈子都是列兵!

  我就笑了我就没说话。

  其实,我也想着我一辈子不退役。

  哪怕是当个永远的列兵。

TOP

  常规训练的时间并不长,但淘汰制还是一直在进行的而且是越来越残酷。

  起先小一千号人住在集训营里面房子还有点子拥挤而到了常规训练结束之前的一星期房子就比较宽松了。

  刚开始的时候没感觉,就看着一个个被淘汰的兄弟打着背包上了大卡车送去别的军营里面继续受训。

  可到了后来朝夕相处的有了感情了,有的兄弟要走就真的是舍不得了。

  这里先说说我那个山东的哥们吧。

  那时候是个人都有个绰号,也不是刻意的取的反正当年新兵蛋子穷极无聊嘴贱也就是私下叫唤起来方便点,也就每个人硬塞了个外号。

  那山东哥们,绰号叫老农。

  老农块头不比我小,黑乎乎健康的皮肤一脸的憨厚见谁都是先笑笑再说话。

  当时怎么就叫了他老农呢?

  后来考究,你就仔细看看老农那哥们没事时候的表情,活脱脱就是个看着庄稼地盘算今年的汗水能换来多少守成的老农。

  尤其是在炊事班帮厨的时候,老农就是摘棵大葱都能轻轻地感慨一句,用那种欣赏土地和辛劳转换出来的奇迹的语气感叹。

  “真漂亮的大葱啊……”

  就着么着,不叫他老农叫什么?

  老农那兄弟实在,不管是干什么都是下了死力气干而且绝对的一本正经绝对的勤劳刻苦绝对的死心塌地。

  就说一个事情吧。

  部队里面吃饭向来是管饱的。天南海北的哪年招新兵不招几个特别能吃的来?吃饭不管饱怎么训练?

  我就见识了老农那兄弟能吃。

  第一次吃包子,白菜粉丝猪肉馅的大包子足足三两一个。

  炊事班的老兵哥哥们手艺真不是吹的,就是南方兵吃不惯面食的见了那白乎乎圆滚滚的包子也能就着稀饭一口气吃下去三五个不带停顿的。

  就别说山东大汉别说我那在沂蒙山老区吃惯了面食的老农兄弟了。

  一脸盆包子端回了宿舍,人手一个开吃那就是个狼吞虎咽那就是个风卷残云那就是个千骑卷平岗。

  不过一会儿,一脸盆包子没了。

  再去炊事班打回来,当时我可就觉着不对劲了。

  怎么大家伙都不怎么动嘴了,就傻乎乎地看着老农那兄弟一手端着稀饭一手抓着包子在那表演世界美食大赛上面狂吃的镜头呢?

  我就捅捅身边的杨可说这么回事大家伙怎么都不吃了都看着老农那兄弟呢?

  杨可就说你刚才就顾着吃了你没注意我才吃了一个包子老农都下去三个了刚才大家伙一算一脸盆包子老农一个人干下去一小半也就是八个包子现在是第九个了!

  当时我就吓着了我也不吃了就看着老农。

  九个三两的包子外带两碗稀饭啊……

  汤汤水水的算上这哥们一下子吞了两斤多快三斤粮食下去!

  这怎么看都是一般小伙子一天的饭量吧?

  要不说部队里面对这种能吃的兄弟见惯不怪了呢?

  炊事班班长听说之后也没二话,反正以后我们去炊事班打饭的时候,那脸盆里面自然是多些饭菜而且遇见吃包子的时候更加是高高的堆上一脸盆叫我们端走。

  都知道老农能吃。

  还有个说法,也在这里说出来吧。

  炊事班长也是穷人家的孩子苦出身,知道饿是个什么滋味当年刚来部队的时候第一顿面条也是一连划拉下去六大碗的猛人。

  沂蒙老区,那是把血管里最后一滴血都给了共和国、给了军队的老乡们生活的地方。

  那地方,苦啊!

  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老农那哥们练正步的时候,也不知道是不是缺运动神经了反正就是摆臂和出腿不谐调怎么看怎么别扭。

  尤其是那第一步,那哥们也不知道是怎么的了老是习惯性的脖子朝后一仰然后那左腿才出去,怎么看都像是被人当着脸拍了一砖头的感觉。

  后来训练了几天,老农那哥们走正步的毛病改了。

  脖子不朝后仰了可奇怪的是那哥们脑袋老朝前伸一下虽然幅度不大可还是能觉察出来。

  当时也是旷明那哥哥第一个觉察出来,转到老农身子后面一看当时旷明都抽了口冷气。

  老农那哥们真是实在,怕自己改不了这毛病愣是在自己脖领子上扎了五六根大头针,只要是脖子一仰立马就给扎回来了。等旷明那哥哥看见的时候老农脖子后面已经扎的血糊糊的一片谁看了谁心疼。

  赶紧的就给拔了那大头针送去卫生队给上点子药然后休息休息。可等大家伙回了房里一看老农那兄弟已经帮着每个兄弟倒上一杯茶就那么憨憨的笑着说兄弟们辛苦了喝茶喝茶。

  就这么个实在的兄弟,要被淘汰了谁心里都不忍心啊。

  那天看着老农打背包几个兄弟眼睛里可就都潮了。忍不住就有几个兄弟上去说老农你去了新部队了就赶紧来信咱们兄弟想着你呢。

  老农就一个劲点头嗯嗯嗯的也不多说就是笑就是那么憨憨的笑然后就上车走。

  车没出门的时候老农那兄弟猛地就趴在车后面朝着兄弟们喊说兄弟们咱走了啊炊事班后面那阴沟隔三差五的记着掏要不可堵了啊。

  正好站在炊事班门口抽烟的老兵哥哥就一愣然后脱口而出说老农你个新兵蛋子我说炊事班后面那阴沟怎么从来就有人悄悄的收拾了闹了半天是你啊!

  然后就看着老农那兄弟挥着手也不说话就这么走了。

  说起来,老农还真就是憨厚农民的个性。

  念别人的好,而且谁对他好那么一星半点,都是死死的记住了。

  然后,就是默默的找机会回报。

  老农知道炊事班长照应他,每天的饭盆里多出来的那油汪汪的大肉片子雪白的大包子都是炊事班长特意给他多打的。

  老农不会说话,更加不会察言观色溜须拍马借花献佛蝇营狗苟。

  老农就隔三差五的在晚上转到炊事班后面悄悄的清理那阴沟。

  老农和炊事班长几乎没说过话,一个新兵蛋子一个老兵油子都是农村孩子都是苦出身都知道心疼人都知道将心比心知恩图报。

  中国有十三亿人口,有八亿农民。

  他们的孩子就是这么实诚的。

  老农,啥时候来看看我?我给你做包子吃。

  白菜粉丝猪肉馅的包子。

  其实喜欢吃包子的猛人并不止老农一个,还有个武校出身的兄弟也是相当的能吃的而且比起老农来那是绝对的不遑多让有过之而无不及。

  那兄弟姓吴。湖南新化某个武术世家的子弟从小就是被他们家老爷子倒挂在树上练功刚刚当兵的那几天那小子表演的他们家祖传的套路叫迎门一条鞭一脚就踢碎了大腿粗的一根木桩,着实的叫我们领略了一把中国传统武术的威力。

  还有一点,这兄弟的优势是老农怎么也比不上的这家伙是绝对的运动神经发达。

  不管是多难的动作这兄弟只要是看一遍就能领会其中的要领然后稍微的琢磨几下子那就是个绝对标准的动作出来一点岔子都挑布出来。

  毕竟是从小操练出来的运动神经这兄弟真是叫指导员叫几个训兵的教官们都喜欢到了骨头里。

  这世界上有的人天生就是该当兵的材料而一个擅长训练士兵的人见到了这样的材料那还不是心里痒痒到了极点恨不得一夜之间就把这铁棒磨成针小树变栋梁璞玉雕琢成何氏璧?

  就给这兄弟加小灶尤其是一些个一击必杀的套路那更加是早早的传授了而且每天的对练那更加是一次不拉加班加点。

  吴兄弟也争气不管常规训练多累多苦对于加小灶这样的事情是从来都积极配合我们当时还都不理解怎么那兄弟的体力好像是从来都用不完的?

  后来自己也操练到了一定的程度才知道这练习惯了的人猛地停下来不操练那真是浑身难受百爪挠心啊……

  眼看着吴兄弟是绝对的能够通过初期淘汰而且听那几个教官说吴兄弟就是个天生的捕俘手只要参加几次实战下来那不成英雄都难的时候,吴兄弟出状况了。

  先是早上起来之后没精神跑步的时候时不时的就腿软还很容易摔倒。

  然后是吃饭没胃口严重的时候吃啥吐啥而且半夜的时候还特别容易失眠。

  再接下来吴兄弟就真是不对劲了那就算是个一点不懂医学的人看了吴兄弟那脸色都能催着吴兄弟赶紧去医院看病。

  这一看,吴兄弟就只能是回家连换个部队的可能性都没有只能是打背包回家。

  吴兄弟的体质比较的特殊再高原的环境下面很容易的就被诱发了肝炎但是只要回到了家乡那就是一切都好龙精虎猛。

  这是老天开的一个残酷的玩笑,让一个怎么看怎么适合当职业军人的小伙子只能恋恋不舍的告别了那身军装。

  谁都舍不得啊!

  可还是要叫吴兄弟走!

  临走的头一天晚上吴兄弟何我们几个老乡见面的时候猛不盯的就哭了说我武术二级教练都不考了我什么都放弃了我来当兵可我还是要回去,家里就我一个人最没出息啊……

  吴兄弟说了家里面七个兄弟全都是练了一身的功夫然后不是去了军队就是去了警察部门反正都是穿了制服因为这是老吴家的祖训!

  当年在武术界曾经有那么个时期只要是认为自己功夫到家了想要出门游历了那就背个黄布包袱行走天下见了武馆就进去挑战反正打死了人家人家不许寻仇自己被打死了人家要负责把这猛人灵柩送回故乡。

  吴兄弟家的先辈当年就是背着黄布包袱走天下以武会友的猛人,在云贵川交界的地方遇见了盗匪双拳难敌四手功夫抵挡不住枪子险些就一命呜呼,是一些路过的红军救了他。

  从那以后老吴家的祖训就是但凡子孙习武必定要为国效力而且投军是首选必修课,实在是不合条件了才能选择其他的行当!

  吴兄弟从小到大的练功,就是为了能穿上一身马甲的,可现在还是不成了……

  吴兄弟走的时候我们都没去送也不可能去送但是旷明哥哥他们去了。好像是指导员还给吴兄弟的老父亲写了封信还给吴兄弟送了一套带着领花军衔的军装。

  吴兄弟现在干警察而且干得还有那么点子意思了,前几年见了他的时候去他家一起喝酒,进门我就看见了那身军装。

  挂着列兵军衔挂着领章的老式夏常服,很仔细的用塑料薄膜保护起来了。

  吴兄弟说当年临走的时候,指导员除了送军装还送了一句话那就是小吴你是个不错的兵你可以穿着军装回家了你够资格当个列兵!

  吴兄弟就看着那身军装说这么多年了每年到了八一的时候我都穿穿这身军装,我就记得了我是个军爷我不会退伍的我这辈子都是列兵!

  我就笑了我就没说话。

  其实,我也想着我一辈子不退役。

  哪怕是当个永远的列兵。

TOP

  常规训练的时间并不长,但淘汰制还是一直在进行的而且是越来越残酷。

  起先小一千号人住在集训营里面房子还有点子拥挤而到了常规训练结束之前的一星期房子就比较宽松了。

  刚开始的时候没感觉,就看着一个个被淘汰的兄弟打着背包上了大卡车送去别的军营里面继续受训。

  可到了后来朝夕相处的有了感情了,有的兄弟要走就真的是舍不得了。

  这里先说说我那个山东的哥们吧。

  那时候是个人都有个绰号,也不是刻意的取的反正当年新兵蛋子穷极无聊嘴贱也就是私下叫唤起来方便点,也就每个人硬塞了个外号。

  那山东哥们,绰号叫老农。

  老农块头不比我小,黑乎乎健康的皮肤一脸的憨厚见谁都是先笑笑再说话。

  当时怎么就叫了他老农呢?

  后来考究,你就仔细看看老农那哥们没事时候的表情,活脱脱就是个看着庄稼地盘算今年的汗水能换来多少守成的老农。

  尤其是在炊事班帮厨的时候,老农就是摘棵大葱都能轻轻地感慨一句,用那种欣赏土地和辛劳转换出来的奇迹的语气感叹。

  “真漂亮的大葱啊……”

  就着么着,不叫他老农叫什么?

  老农那兄弟实在,不管是干什么都是下了死力气干而且绝对的一本正经绝对的勤劳刻苦绝对的死心塌地。

  就说一个事情吧。

  部队里面吃饭向来是管饱的。天南海北的哪年招新兵不招几个特别能吃的来?吃饭不管饱怎么训练?

  我就见识了老农那兄弟能吃。

  第一次吃包子,白菜粉丝猪肉馅的大包子足足三两一个。

  炊事班的老兵哥哥们手艺真不是吹的,就是南方兵吃不惯面食的见了那白乎乎圆滚滚的包子也能就着稀饭一口气吃下去三五个不带停顿的。

  就别说山东大汉别说我那在沂蒙山老区吃惯了面食的老农兄弟了。

  一脸盆包子端回了宿舍,人手一个开吃那就是个狼吞虎咽那就是个风卷残云那就是个千骑卷平岗。

  不过一会儿,一脸盆包子没了。

  再去炊事班打回来,当时我可就觉着不对劲了。

  怎么大家伙都不怎么动嘴了,就傻乎乎地看着老农那兄弟一手端着稀饭一手抓着包子在那表演世界美食大赛上面狂吃的镜头呢?

  我就捅捅身边的杨可说这么回事大家伙怎么都不吃了都看着老农那兄弟呢?

  杨可就说你刚才就顾着吃了你没注意我才吃了一个包子老农都下去三个了刚才大家伙一算一脸盆包子老农一个人干下去一小半也就是八个包子现在是第九个了!

  当时我就吓着了我也不吃了就看着老农。

  九个三两的包子外带两碗稀饭啊……

  汤汤水水的算上这哥们一下子吞了两斤多快三斤粮食下去!

  这怎么看都是一般小伙子一天的饭量吧?

  要不说部队里面对这种能吃的兄弟见惯不怪了呢?

  炊事班班长听说之后也没二话,反正以后我们去炊事班打饭的时候,那脸盆里面自然是多些饭菜而且遇见吃包子的时候更加是高高的堆上一脸盆叫我们端走。

  都知道老农能吃。

  还有个说法,也在这里说出来吧。

  炊事班长也是穷人家的孩子苦出身,知道饿是个什么滋味当年刚来部队的时候第一顿面条也是一连划拉下去六大碗的猛人。

  沂蒙老区,那是把血管里最后一滴血都给了共和国、给了军队的老乡们生活的地方。

  那地方,苦啊!

  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老农那哥们练正步的时候,也不知道是不是缺运动神经了反正就是摆臂和出腿不谐调怎么看怎么别扭。

  尤其是那第一步,那哥们也不知道是怎么的了老是习惯性的脖子朝后一仰然后那左腿才出去,怎么看都像是被人当着脸拍了一砖头的感觉。

  后来训练了几天,老农那哥们走正步的毛病改了。

  脖子不朝后仰了可奇怪的是那哥们脑袋老朝前伸一下虽然幅度不大可还是能觉察出来。

  当时也是旷明那哥哥第一个觉察出来,转到老农身子后面一看当时旷明都抽了口冷气。

  老农那哥们真是实在,怕自己改不了这毛病愣是在自己脖领子上扎了五六根大头针,只要是脖子一仰立马就给扎回来了。等旷明那哥哥看见的时候老农脖子后面已经扎的血糊糊的一片谁看了谁心疼。

  赶紧的就给拔了那大头针送去卫生队给上点子药然后休息休息。可等大家伙回了房里一看老农那兄弟已经帮着每个兄弟倒上一杯茶就那么憨憨的笑着说兄弟们辛苦了喝茶喝茶。

  就这么个实在的兄弟,要被淘汰了谁心里都不忍心啊。

  那天看着老农打背包几个兄弟眼睛里可就都潮了。忍不住就有几个兄弟上去说老农你去了新部队了就赶紧来信咱们兄弟想着你呢。

  老农就一个劲点头嗯嗯嗯的也不多说就是笑就是那么憨憨的笑然后就上车走。

  车没出门的时候老农那兄弟猛地就趴在车后面朝着兄弟们喊说兄弟们咱走了啊炊事班后面那阴沟隔三差五的记着掏要不可堵了啊。

  正好站在炊事班门口抽烟的老兵哥哥就一愣然后脱口而出说老农你个新兵蛋子我说炊事班后面那阴沟怎么从来就有人悄悄的收拾了闹了半天是你啊!

  然后就看着老农那兄弟挥着手也不说话就这么走了。

  说起来,老农还真就是憨厚农民的个性。

  念别人的好,而且谁对他好那么一星半点,都是死死的记住了。

  然后,就是默默的找机会回报。

  老农知道炊事班长照应他,每天的饭盆里多出来的那油汪汪的大肉片子雪白的大包子都是炊事班长特意给他多打的。

  老农不会说话,更加不会察言观色溜须拍马借花献佛蝇营狗苟。

  老农就隔三差五的在晚上转到炊事班后面悄悄的清理那阴沟。

  老农和炊事班长几乎没说过话,一个新兵蛋子一个老兵油子都是农村孩子都是苦出身都知道心疼人都知道将心比心知恩图报。

  中国有十三亿人口,有八亿农民。

  他们的孩子就是这么实诚的。

  老农,啥时候来看看我?我给你做包子吃。

  白菜粉丝猪肉馅的包子。

  其实喜欢吃包子的猛人并不止老农一个,还有个武校出身的兄弟也是相当的能吃的而且比起老农来那是绝对的不遑多让有过之而无不及。

  那兄弟姓吴。湖南新化某个武术世家的子弟从小就是被他们家老爷子倒挂在树上练功刚刚当兵的那几天那小子表演的他们家祖传的套路叫迎门一条鞭一脚就踢碎了大腿粗的一根木桩,着实的叫我们领略了一把中国传统武术的威力。

  还有一点,这兄弟的优势是老农怎么也比不上的这家伙是绝对的运动神经发达。

  不管是多难的动作这兄弟只要是看一遍就能领会其中的要领然后稍微的琢磨几下子那就是个绝对标准的动作出来一点岔子都挑布出来。

  毕竟是从小操练出来的运动神经这兄弟真是叫指导员叫几个训兵的教官们都喜欢到了骨头里。

  这世界上有的人天生就是该当兵的材料而一个擅长训练士兵的人见到了这样的材料那还不是心里痒痒到了极点恨不得一夜之间就把这铁棒磨成针小树变栋梁璞玉雕琢成何氏璧?

  就给这兄弟加小灶尤其是一些个一击必杀的套路那更加是早早的传授了而且每天的对练那更加是一次不拉加班加点。

  吴兄弟也争气不管常规训练多累多苦对于加小灶这样的事情是从来都积极配合我们当时还都不理解怎么那兄弟的体力好像是从来都用不完的?

  后来自己也操练到了一定的程度才知道这练习惯了的人猛地停下来不操练那真是浑身难受百爪挠心啊……

  眼看着吴兄弟是绝对的能够通过初期淘汰而且听那几个教官说吴兄弟就是个天生的捕俘手只要参加几次实战下来那不成英雄都难的时候,吴兄弟出状况了。

  先是早上起来之后没精神跑步的时候时不时的就腿软还很容易摔倒。

  然后是吃饭没胃口严重的时候吃啥吐啥而且半夜的时候还特别容易失眠。

  再接下来吴兄弟就真是不对劲了那就算是个一点不懂医学的人看了吴兄弟那脸色都能催着吴兄弟赶紧去医院看病。

  这一看,吴兄弟就只能是回家连换个部队的可能性都没有只能是打背包回家。

  吴兄弟的体质比较的特殊再高原的环境下面很容易的就被诱发了肝炎但是只要回到了家乡那就是一切都好龙精虎猛。

  这是老天开的一个残酷的玩笑,让一个怎么看怎么适合当职业军人的小伙子只能恋恋不舍的告别了那身军装。

  谁都舍不得啊!

  可还是要叫吴兄弟走!

  临走的头一天晚上吴兄弟何我们几个老乡见面的时候猛不盯的就哭了说我武术二级教练都不考了我什么都放弃了我来当兵可我还是要回去,家里就我一个人最没出息啊……

  吴兄弟说了家里面七个兄弟全都是练了一身的功夫然后不是去了军队就是去了警察部门反正都是穿了制服因为这是老吴家的祖训!

  当年在武术界曾经有那么个时期只要是认为自己功夫到家了想要出门游历了那就背个黄布包袱行走天下见了武馆就进去挑战反正打死了人家人家不许寻仇自己被打死了人家要负责把这猛人灵柩送回故乡。

  吴兄弟家的先辈当年就是背着黄布包袱走天下以武会友的猛人,在云贵川交界的地方遇见了盗匪双拳难敌四手功夫抵挡不住枪子险些就一命呜呼,是一些路过的红军救了他。

  从那以后老吴家的祖训就是但凡子孙习武必定要为国效力而且投军是首选必修课,实在是不合条件了才能选择其他的行当!

  吴兄弟从小到大的练功,就是为了能穿上一身马甲的,可现在还是不成了……

  吴兄弟走的时候我们都没去送也不可能去送但是旷明哥哥他们去了。好像是指导员还给吴兄弟的老父亲写了封信还给吴兄弟送了一套带着领花军衔的军装。

  吴兄弟现在干警察而且干得还有那么点子意思了,前几年见了他的时候去他家一起喝酒,进门我就看见了那身军装。

  挂着列兵军衔挂着领章的老式夏常服,很仔细的用塑料薄膜保护起来了。

  吴兄弟说当年临走的时候,指导员除了送军装还送了一句话那就是小吴你是个不错的兵你可以穿着军装回家了你够资格当个列兵!

  吴兄弟就看着那身军装说这么多年了每年到了八一的时候我都穿穿这身军装,我就记得了我是个军爷我不会退伍的我这辈子都是列兵!

  我就笑了我就没说话。

  其实,我也想着我一辈子不退役。

  哪怕是当个永远的列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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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琢磨了很久,这有些事情要不要说出来。

  怎么说呢?

  这有的事情要是按照规章制度来说还真是有点子违规的地方,可要是按照人情来说的话那绝对是做的正确的!

  还是说了吧!

  第一次去集训营附近逛县城,是旷明那哥哥带着我带着江宽一起去的。

  就是去采购班里所有兄弟的日常用品比如牙膏肥皂信纸信封外带着旷明那哥哥买两盒烟我们再偷偷的带点子零食回来小小的叫我们的嘴巴肚子腐败一下。

  就换上便服然后出门了。

  没法子不换,那时候我们一群的新兵蛋子还没授衔呢。

  第一次逛悠新疆的小县城,那风土人情还真是叫我们这群井底的小蛤蟆开了眼界了。

  那维吾尔族的姑娘就是漂亮而且大大的眼睛看着我们一点不害羞笑起来脸上那小酒窝忽闪忽闪的叫人眼晕。

  那街边的烤肉摊子上面烟熏火燎香味四溢叫人闻着就想吃而且看见了那更是从喉咙里伸出个巴掌来想要抓一块羊肉塞肚子里。

  还有那哈密瓜葡萄蟠桃杏子石榴果脯蜜饯酸奶子冰茶……

  眼馋啊!

  旷明倒是经多见惯了就领着我们直接杀到小县城陆军医院旁边军人服务社里面大采购,死活不叫我们多看一眼那好吃好喝的。

  军人服务社里面人不多,柜台后面站着的就是两个四十来岁的军嫂看见旷明了都笑都说小旷来了啊。

  旷明那家伙脸上就是满脸山花灿烂笑得一塌糊涂的说嫂子好我来了团头最近好不好参座最近好不好家里最近都好不好?

  我当时就觉着脑袋有点子蒙,我估计江宽那巨孙子的也是。

  团头,放到地方上就是个县太爷的级别。

  参座,怎么说弄个局长之类的混混那是绰绰有余。

  这些个官的太太们的造型,我想着就应该是弄只金丝猫哈巴狗抱在怀里,然后大家伙凑一圈打着麻将吹着牛B旁边还有俩佣人时刻准备着端茶倒水上点心。

  怎么着也不会在一个新疆小县城的军人服务社里面当营业员吧?

  其实说白了,很多年后我算是明白过来这个事情了。

  朝大了说,这团头参座算是勤勤恳恳任劳任怨绝对的不以权谋私。

  朝小了说,这叫将心比心和下面兄弟同甘共苦免得被人戳脊梁骨。

  用四个字的名词形容我们团头和参座这举动的话,其实挺简单,大家也都听多了这个词……

  共产党员!

  当时没等我明白过来呢那边旷明已经掏钱买好了东西了,就朝着两位嫂子说嫂子我走了问团头好问参座好问家里人好。

  两位嫂子就说都好都好老尚还好吧好久没见他了?

  这边旷明就说指导员忙啊训练新兵呢好多事情真是忙不过来呢。

  这里还说着话呢军人服务社外面就闹起来了。

  掀开门帘一看就看见几个穿着皮夹克戴着皮帽子的混混在打个卖菜的中年人。

  这里要说一句了。

  新疆那地方现在什么情况我不知道,可当时在那小县城里面种菜卖菜的都是内地过去的一些农民,当地人当时还没种菜这个概念呢。

  也就因为这个,菜农这个职业还是很赚那么点钱的,反正是自产自销租赁土地买种子的本钱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就是人很是辛苦罢了。

  所以,逢到赶巴扎,也就是我们说的赶集的时候,也就有几个当地的小混混过去捣乱,能赖一盒烟钱都行实在不行了白菜也抱走两颗。

  这现象几乎是没人管而且也懒得管。

  反正新疆那小县城里说起这些个小混混,我那些个维吾尔族哥们张嘴就说那就是一群脏叫化子懒得理他们。

  所以菜农们也就不跟他们计较就像是打发要饭的似的扔两块钱给他们算了。

  那天,估计是那菜农连续被那些小混混给闹了生意,被惹火了也就和他们对骂了几句,那些个混混仗着人多也就动手打人了。

  有的时候,因为某些的原因,某些小混混还真就是肆无忌惮。

  反正只要是没出人命警察抓了他们也要顾全大局,只能是训斥一番放人了事。

  估计这些个小混混是知道这个事情,打起人来真是肆无忌惮而且下手一个比一个黑。我当时虽然还没怎么受过训练可以前在家的时候也见过打架,知道哪些地方一拳上去就是个内伤。

  就那么眼睁睁地看着那菜农给打的喊都喊不出来,就是趴着一口一口地朝外喷血。

  旁边没人敢管!

  当时我就看见旷明手里的拳头捏紧了又松开,再捏紧了再松开。白白嫩嫩的小脸蛋上就是我在火车上见过的那股子味道,双眼也开始迷迷蒙蒙的好像是不聚焦了。

  老虎吃人之前,估计就是旷明的这眼神了吧?

  然后就听见两位嫂子,两位团级干部的老婆异口同声的说了一句。

  “小旷你傻看啥呢你?”

  旷明就回头看看两位嫂子就朝着我和江宽一比划。

  “里面呆着不许出去!”

  就冲过去了。

  我和江宽就抱着一堆香皂牙膏牙刷信纸信封欣赏了什么叫狮子扑兔什么叫饿虎下山什么叫摧枯拉朽。

  最多就是二十秒的时间,就看见旷明哥哥连手都没用、就是一通前踢侧踹摆腿勾踢还有个造型酷傻冒了的回旋踢……

  六个混混全都趴地上了其中两个还使劲抽抽看起来就像是给掐了气门的鸭子。

  然后旷明就跑回来叫我和江宽赶紧走。

  我们就一路撒欢的跑回集训营比平时速度都快了好多。

  我当时就不理解了说旷明旷大侠啊你跑什么呢咱们这不是见义勇为么?

  就你那身手再上来十几个你也是轻松摆平。而且旁边还有我和江宽,再不管用论块头我也能干翻他两三个吧?

  旷明也不多说,就一句话回去之后嘴巴关严实点别把今天这事情说出去!

  后来当兵当时间长了,也就知道点子顾全大局是什么意思了。

  也就知道当时旷大侠怎么见义勇为了还拉着兄弟们跟做了亏心事似的跑……

  再后来,听说当地派出所的人还真是去调查了这个事情。

  说是一定要抓住打人的凶手否则没法子向什么什么什么的交代怕引起什么什么什么的鸡巴扯淡的事情。

  还就真有个不怕死的跑军人服务社里面问两位嫂子。

  参座家老婆挺干脆的就一句话——我不认识那打人的谁知道那是哪儿的我又不是警察。

  那不怕死的就说你们知情不报是包庇那是要负法律责任的信不信我就抓你们两个进去呆个几天?

  团头家老婆就很有水平还带着浓重的官威的哼了一声,就朝着那不怕死的身后指了指说可以啊那我和我男人说一声叫他给我送被子送牢饭去。

  那不怕死的就回头看了看然后脖子一缩就赶紧的出去了再没敢回头。

  当时,军人服务社门口站着我们团头。

  我们团头,在那小县城附近是名声赫赫!

  当年接嫂子来部队的时候,是团头一个人开着车去长途汽车站接的。

  路上撞见十来个醉汉抓着两个维吾尔族老汉欺负。

  团头就下车处理了一下子然后请那两个维吾尔族老汉上车还把那维吾尔族老汉送到了家门口。

  当时那十来个醉汉全都是一米八九左右的个子二十郎当岁的年纪,我们团头才一米七多一点都五十的人了。

  那些大汉手里全都是英吉沙的刀子,削铁如泥。

  我们团头是空手,还只用了一只左手。

  团头是河北沧州人。

  后来我们都说团头不厚道你说你们家祖传的铁砂掌一巴掌下去就是条牛都散黄了而且你是个左撇子左手上面的劲头明显比右手大你居然用左手打那十几个醉鬼?

  你这不是欺负人么你!?

  军队里面有个说法,那就是部队主官什么德行那他手下带的兵八九不离十的也就是那个德行了。

  要说我们团头都是猛人中的猛人,那下面的兄弟们怎么说也都不是好惹的吧?

  可还别说,我们的兄弟也有叫人欺负的没法子还手的时候!

  部队里面,有的时候是为了节省点子伙食费,一般的就会弄个农场什么的种植点蔬菜或者是其他的农作物,也好保证兄弟们能用比较少的伙食费吃到油水比较多的伙食。

  这一是为了自力更生勤俭节约,二也是因为我们的伙食费实在是赶不上那飞涨的物价。

  虽说吃饱是没问题,那上面的老大们也舍不得看下面的兄弟们天天就是白菜土豆当家吃的跑个长跑都颠的一路连环屁吧?

  就弄了个农场种植些蔬菜。

  部队里面的兄弟干活都实在,白天的除草施肥洒农药,晚上的灌溉防偷还点上柴草防霜冻,而土地信奉的也就是一份耕耘一份收获,那菜的长势格外的旺盛。

  眼看着这些菜就能吃到兄弟们的嘴里,看农场的几个兄弟也就都乐了。

  可还真是没想到,这自己种自己吃要是有多了还拿出去送给维吾尔老乡咱们军民共建一下子这样也能碍着别人的事了!

  也还是那些个种菜的菜农惹出来的麻烦。

  当时有那么一个省,具体是哪个我就不说了说出来大家又要生闲气,反正就是那个省出外种地的人最多,也就渐渐的形成了一个自然村的规模,都是种菜。

  平时,这些人种菜大部分的产品都是卖给部队了也没少从部队赚钱,可眼看着农场里面的蔬菜几乎就能满足整个部队的需要了而且还白送给其他的当地群众,这些人不乐意了。

  这要是部队不收他们的菜了而且其他人有白送的菜吃,他们的产品不就卖不出那么高的价钱了不是?

  这群人中间有个为首的看看地形就想出了个损招。

  我们农场的灌溉水渠就是从他们的田地中间过的,以前我们还帮着修整过那水渠。这帮子家伙就把那水渠给堵了然后从旁边开了个口子,宁可白白的叫那水流走也不让农场有水灌溉。

  看农场的兄弟过去和他们交涉,那帮子家伙的头头居然阴阳怪气的说这水爱朝着哪里流谁也管不着,只要你们有能耐叫那水别从我们的地界上过那随你们,可从我们的地界上过,那你们可就要……

  农场那帮子兄弟气的险些就当场拿着铁锹把那家伙给埋水渠里面去。

  可还真是没法子!那帮子家伙放了话出去了谁家要是叫水渠从自己的田地上面过了,那以后出点子什么事情可就怨不得他们手狠!

  这还就真把我们农场的几个兄弟给憋着了!

  动手?

  那叫人看见了成什么了?

  不动手?

  那地里的菜可是一天天的看着蔫头耷脑的萎靡下去了。

  就上报!

  据说当时团头不管参座也不管指导员也不管就剩下了旷明哥哥他们几个尉官一合计然后就想出了个点子。

  反正那一阵子,那帮子故意断水渠的家伙租种的田地里面天天的闹小偷,而我们出去跑个紧急集合之类的也肯定是天天遇见有人喊抓小偷。

  那还说什么啊?大家伙就上吧?

  一夜小偷抓下来,一大片田地里面的菜也就毁的差不多了。

  连续的抓了一个星期的小偷之后,那帮子家伙也就很自觉的把水渠接通了。

  后来旷明哥哥知道了这件事之后很牛B的哼哼了一句说小样的!我还治不了你们几个混混了?老子没当兵的时候四九城里见识的混混多了去了,还没一个敢在我面前操蛋的!

  那谁?过去告诉三班长一声,今天晚上小偷应该是好好睡觉,不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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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总的来说,这辈子第一次感觉到残酷感到难熬,就是在我们集训营中还剩下四百来号人的时候。

  常规训练已经结束了,有些小毛病小缺陷的兄弟都已经被淘汰了,剩下的这四百来号人里面,要说稀拉兵是一个没有了,全都是从那小一千人里面操练出来的尖子,至少也算是有点子过硬本事的。

  至少,我们自己是这么认为的。

  可还没等我们开始感觉什么叫沾沾自喜呢,旷明们开始黑着脸把我们集中到了一起。然后,指导员就站到了队伍前面,两句话就叫我们知道了未来将会是什么日子。

  “接下来的训练,是你们这群屌毛兵一辈子都难以想象的!从今天开始,训残了评残,训死了算烈士,开始吧!”

  天地良心啊……

  从娘胎里面出来,对军队的印象就是官兵一体勇敢顽强最后剩下个红薯连长还要让给伤员吃!

  什么时候听说过军队里面还能这么折腾人啊?

  当时那点子沾沾自喜立刻就变成了忐忑不安七上八下瞻前顾后前怕老虎后怕狼!

  然后,旷明们立刻就确认了我们心里的忐忑不安七上八下瞻前顾后以及一切一切的担心。

  操练操练,真是拿着我们先操后练啊!

  就说说这操!

  操,这个字眼能叫人想起很多的意思。

  我要说的,是其中精神层面的那个。

  知道什么叫精神上的煎熬么?

  那就是始终叫你生活在敌意和冷漠的环境中,叫你时不时的产生点子危机感和莫名其妙的绝望。

  我至今都不知道那些老兵哥哥是怎么平衡爱护我们和操我们这之间的关系的。

  我算不上职业军人最多就是个半吊子而已,所以我不懂,也就没法子写。

  可当时真的就是觉着步步危机干什么都觉着危险。

  不是么?

  晚上正累得抓着周公死活不放手呢来个紧急集合,一顿傻跑之后就地宿营然后抓着工兵锹吭哧吭哧在冻得铁硬的地上刨个掩体构筑步兵防御线。

  白天吃饭吃一半猛不盯的就是一颗发烟罐砸盛饭的脸盆里然后满头满脸都是黄乎乎的烟渣子抱着枪就要临机反应寻找攻击方向然后防御或是反击。

  就这么说吧。

  我那神经始终就是绷紧的可我那些个老兵哥哥就有这本事每天加码叫你马上就觉着自己快要疯了但就是疯不了!

  再说说这练!

  早上起来一人身上挂四个大号的沙袋在背上一床铁被子来个五公里算是提神。

  沙袋大家都知道,铁被子没听说过或者是很少人听说吧?

  其实说起来简单,就是几块钢板用背包带一绑,看起来就和背包差不多德行的玩意。可分量那就是几十床棉被的分量了。

  要说也就是我们那一两茬子兵知道铁被子的厉害,后来的新兵蛋子们都有了铅砂背心什么的训练工具,至少也是有个机枪弹药箱之类的玩意作为配重吧。

  当时那铁被子,可真是叫人恨的牙痒痒啊!

  背包带被那铁被子坠着,愣是能把背包带勒到骨头上去。

  大清早的就被这玩意勒着胸口、再加上四个灌满了砂子的沙袋坠着大腿小腿溜达五公里,就是个死人也要卯足了精神才能坚持跑完吧?

  这就是起床后的提神!

  跑完了,还先别急着休息,后面还有节目呢。

  还有个醒脑。

  刚放下身上这些个重量,旷明们立刻就吆喝着把人马拉到格斗训练场上。简单的护具朝着身上一戴,半小时,大家伙开练吧!

  这都已经是经过了常规训练,后来又都学了点子一招制敌之类的套路,兄弟们动起手来还真是没轻没重而且一个比一个好奇。

  都想着昨天学的那锁喉掏裆抠眼睛拍耳根砸软肋是不是真好使!

  那对面正好有个活靶子,你说换了谁谁不是手痒痒的就想着自己是武松对面那位是老虎?

  半小时下来,这格斗目标中点击率最高的脑袋上怎么的也要挨上几下子庐山升龙霸天马流星锤吧?

  这叫醒脑。

  然后是健脾开胃活血通淤滋阴壮阳养气凝神……

  这么着操练下来,就是头骆驼也熬的白天见星星了吧?

  最可怕的还不是这些。

  最可怕的是根本就没个盼头,不知道什么时候这操练能熬到头啊!

  而且,这还不是熬就能解决问题的。

  那么多操练的项目,一项不能通过考核的就淘汰,那种时时刻刻就紧贴在身上的危机感更是能叫人活活的着急出神经来。

  我都已经说不清当时有多少兄弟在半夜猛地就从床上窜起来,傻乎乎的坐着说别淘汰我别淘汰我再叫我来一动我一定能行……

  都是血气方刚的老爷们,都豁出小命的操练了这么久,淘汰这个词,就和失败者是同一个含意,谁都不乐意成为一个失败者,灰溜溜地坐上那辆卡车离开集训营啊!

  就是这样,还是要有一半的兄弟要走!

  这是军队,而且是军队中最精锐的组成部分。哪怕是有一点点的小毛病也不能被允许。

  训练和考核中没有人情,更没有一点点的徇私。好几个军人世家的兄弟,老爷子老娘哥哥姐姐全穿着军装的。可就是有一个项目没过,还是要走……

  狼嚎般地哭喊着,或是石雕般地呆坐在那辆卡车上,离开!

  我不想写出这些。

  尽管这后来的训练中有不少的项目,写出来就能吸引眼球,写出来就能叫人惊叹,写出来就能展现中国陆军特种部队的风采!

  可我还是不想写。

  那些离开的兄弟,他们都已经拼命了。

  累吐血练趴下有项目实在是没法子过关了甚至是自己急得拿头撞墙……

  就为了证明自己的实力,就为了能够自豪地站在中国陆军特种部队的序列中,庄严地朝着鲜红的国旗、军旗敬礼。

  就为了能够在我们的国家、我们的军队、我们的老百姓需要的时候,拿出自己用命操练出来的本事上阵杀敌!

  他们不是失败者!

  从来不是!永远也不是!

  对于我来说,他们是真正的爷们!是真正的英雄!

  就像是个挺俗气的小说中说的,只要是努力了,没登上山顶看到那壮阔风景的也是好汉。

  我的那些离开了集训营中的兄弟们,你们没登上山顶。

  但我们,我们这些留在了集训营中的兄弟,带着你们的眼睛去看那风景!

  因为,我们是兄弟!

  集训营结束那天发的那身马甲,那身沙漠迷彩的马甲我一直留着。

  还有当时的军衔和领花,都留着。

  有时候家里人翻找什么东西,就能把那沙漠迷彩马甲和领花军衔从我那突击包底下翻出来,然后就跟我说这都是什么年月的东西了该扔就扔了吧尤其是这马甲都烂了你留着还招虫子呢。

  我就笑笑说不能扔那上面有我的血有我的汗有我的魂还有我兄弟的命。

  扔了我,你们也不能扔了这马甲!

  我还记得刚刚穿上这马甲的时候,好多兄弟眼睛里都有泪可眼里还都是闪着精光个顶个的精神焕发威风凛凛杀气腾腾。

  十个月!

  十个月前,我们还都是一帮子傻孩子。啥都不懂最多就想着赚钱泡妞打架喝酒没理想没大志,估计就这么下去能在三十之前明白啥叫人生那就是个梦想。

  可现在,穿上这身马甲的二百二十几条精壮爷们,谁敢说咱们不是铁一般的汉子?

  我们的教官就成了我们的班排长而指导员还是指导员团头还是团头不过我们这个团真是人少就二百来号战斗人员外加上比我们人数还多的后勤人员组成的一个团。

  团头,那是我第一次接触到团头。

  就那么慢慢走到台上中气十足的朝着我们喊连话筒都不用那声音还震得兄弟们耳朵嗡嗡响!

  “看看你们身上的军装,看看你们头上的军徽!穿上这身马甲,你们就有了义务!想想你们的老子娘,想想咱们的乡亲父老!拍拍自己的心口想想他们的辛苦,你们就有了责任!啥责任?啥义务?那就是谁敢祸害我们的国家,谁敢祸害我们的老子娘、祸害我们的乡亲父老,你们就有这个责任和义务,去宰了那些狗日的王八蛋!有朝一日,我们的国家,我们的老子娘、我们的乡亲父老需要我们上战场的时候,你们面对着那些个龟孙王八蛋,你们该怎么做?”

  台下面静默了那么一小会,然后是一声齐刷刷惊天动地的吼叫!

  “杀!”

  这是我这辈子听到的最简短最有力印象最深刻的一次领导讲话。

  那讲话现在还在我耳边响着,心里留着。

  就像我不肯扔掉的那身马甲一样,永远不会扔掉!

  随着营地里面越来越多的大卡车开进来,旷明哥哥就告诉我们说马上就要开始转场了这地方只是集训基地我们该去新的地方继续操练了!

  收拾行囊准备上路好多的兄弟听说以后集训营就有了固定的地方了以后不再启用这个集训营了,心里就都有点子舍不得了。

  这地方再破兄弟们也都在这里熬了十个月而且这十个月可以说是改变了不少兄弟的一生。好多天南海北要是不当兵这辈子都见不着面的小兄弟就是在这个基地里成了割头换颈的生死兄弟这个基地就是我们这群刚刚穿上了马甲的爷们走出军营第一步的起点!

  可这个基地马上就要被永久的废弃了兄弟们就开始搜寻各自的纪念品了。

  有的带走了一个铁丝网上的螺旋钢刺有的拧下了自己安装的触发警报器上的螺丝还有的干脆就是拿着多用工具板从自己睡了十个月的高低床上切下了一小截钢管。

  都带走了一些东西。

  那些被我们带走的东西上面有我们的汗我们的血我们的咬牙坚持我们暗地里的片刻犹豫退缩还有我们面对军旗的誓言还有我们那些没有最终通过淘汰的兄弟们的嘱托和期盼。

  也都留下了一些东西。

  有的留下了自己的照片有的留下了家中带来的一个小饰物有的留下了自己磕掉的半片指甲有的留下了自己写着只言片语的纸条。

  留下的东西上面,我敢说什么都有。

  怯懦、自卑、狂妄、虚伪……

  几乎一切世人所有的负面情绪,全都被深深的掩埋在了新疆的这个即将被废弃的基地里。

  还有我们的十个月青春。

  好像是在一切齐备了之后,大家出发。

  行进在新疆的道路上,经常是上百公里不见一个人影。有两天时间,我们甚至连车队会车的次数都能清晰的数下来。

  荒凉和广袤这两个词,在新疆的土地上得到了绝对贴切的诠释。

  所以当大家在路边看到了一条狗的时候,车上的所有人都扯开了嗓子大吼起来。

  稀奇啊!

  上千公里不见人烟,怎么会有条狗出现在这荒凉的道路旁的?

  开车的老兵估计也看见了就慢慢的停了车伸出脑袋朝着车上的兄弟们喊说你们这帮子小子下去一个把那狗弄上来!

  我们就嗖嗖的朝着车下面跳江宽那巨孙子的家伙还很讨好的问了一句说班长你是不是要吃狗肉我知道有个四川花江的兄弟烧狗肉那是一绝……

  那老兵哥哥就斜了江宽一眼说你个屌毛你就知道吃你还知道个啥?这方圆千里都人烟稀少,我们要是不管这狗就活不成了。新疆这地方的不管是什么活着都不容易就算是条狗那也是性命,能救了就救了吧!

  说来也奇怪,那狗根本就不用我们抓自己就窜过来了,很自觉的站在车厢后面摇晃这尾巴呼哧呼哧的吐着舌头那意思就是等着我们抱着它上车?

  就带上了这条狗。

  可能大家觉着奇怪我干嘛为了条狗费了这么多笔墨?

  我只能说,这狗值得我写写而且一定要好好的写写因为它救了一个巡逻小队的命。

  不过,这就是后面的故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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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操练,还是操练,没完没了的操练。

  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这已经是说烂了的口号了。

  再说了拳不离手曲不离口我穿着这身马甲我不操练这些我怎么好意思去吃那大米白面?那可都是老百姓一颗汗珠摔八瓣面朝黄土背朝天换来的!

  集训营结束了我们转场就去了喀喇昆仑山下面一个基地我还真不知道那基地叫什么反正知道我也不能写。

  条件还是艰苦设备还是简陋可咱们军队有艰苦朴素的传统这不算是啥大不了的蛋事情。

  而且上面还是很看重我们的不过就是一个月的时间一车车的装备一车车的设备就拉过来了工程兵部队的兄弟更是劳苦功高几天功夫什么都帮我们造出来了。

  到现在我都佩服那些工程兵的兄弟。

  三天时间。

  两个标准训练场九个特种科目训练场就像是春笋到了春天冒尖一样一天一个变化三天就全都造好了!

  我就不说什么惊叹之类的蛋话了反正有个懂点子土木工程建筑的兄弟后来说的,就这个速度这个质量不管把这些兄弟拉什么地方去那就是三天一幢十层大楼的效率只要是人能施展开还能再快点。

  就为了这些工程兵兄弟的汗水我们也不能懈怠了吧?

  就更加玩命的操练而且不玩命那是绝对的自己找罪受。

  这里就多说点子闲话好了。

  我始终认为啊买芮肯的军队训练模式是激发和诱发潜能就是给你所有的条件然后你尽情的发挥简单的说就是小孩那人来疯的劲头。

  所以阿买芮肯的军爷看起来那都是好水果一个个不是加利福尼亚红苹果就是阿肯色大鸭梨而且还是出口的水果才有的那种品相。

  可这肚子里面的货色就有点子难以拿出来说道了……

  不信大家可以看看阿买芮肯的军爷在装备精良弹药充足后援及时的状态下那是一个比一个的勇猛。可只要是撞见了弹尽粮绝的情况,铁定就是双手一举咱们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死掐?

  好像阿买芮肯军爷里面敢死掐的真不多。

  至少敢和中国军爷死掐的不多!

  可中国军队的操练方式那是绝对的不同,纯粹就是逼发潜能的。

  最简单的设备最严苛的环境里面兄弟们就使劲去操练去吧!反正你练出来了你就是个爷们你练不出来你还在一堆爷们中间充数?你也好意思?

  那就只有逼着自己使劲操了直到大家都操成了爷们而且都是素质绝对牛B的爷们!

  有个半真半假的笑话不是说过么?

  有那么个没安好心的人曾经在某个公开场合故意问个休假的中国军爷说如果你发现你已经是孤军作战了没后勤没后援而且强敌环伺你会怎么做?

  那中国军爷就很绅士的朝着那问问题的家伙点头笑笑说真要是处在那种境况了中国军爷心里就是四个字——死战,战死!

  众人皆惊,而后,掌声渐起。

  估计是那家伙没达到预期的什么目的就又来了一句说假如你没有武器了你赤手空拳你怎么死战战死?

  那中国军爷就不笑了眼睛里就是一股子冷森森的光芒就说没关系!我的敌人手里有,我会去夺过来的!

  据说后来的掌声差点子就掀开了屋顶!

  所以我们那训练场里面还真就是逼得我们不得不尽力去拼去操练。

  障碍上面加难度玩花样就不仔细说了那都是常规科目了哪个野战军的兄弟都尝过那个味道。

  就说个简单的积水壕沟外带着铁丝网好了。

  那积水都是直接从炊事班里面引过来的而且还专门的把剩饭剩菜倒壕沟里面,那铁丝网几乎就是贴着水平面那是硬逼着人把自己憋成了一张相片的厚度从那下面过去啊。

  稍微的一个不留神就容易享受一把加餐的味道。

  我记得那天正爬着猛地就觉着背上有个上面东西给刺了一下我就下意识的一抬身子然后立刻就给那铁丝网上的倒刺给憋回了那污水里面。

  还好我闭嘴比较快就是鼻子里面叫呛了一家伙好半天的没回过神来。

  江宽那孙子就比较的倒霉了。

  也是爬着爬着一个不小心就叫铁丝网划拉到水里去了等爬出来大家一看江宽那孙子的造型就都乐了。

  看样子中午吃的那清炒苦瓜挺合适江宽那孙子的胃口,那小子的嘴边就愣是挂着半条苦瓜而且脑袋上还顶着个蒜头。

  就这个训练条件,你说不下死力气操练能成么?

  可能么?

  也还好,这操练很快就见了效果而且我这个光头的名声也就是这次冒出去的。

  那天正操练四百米障碍呢就看见团头的迷彩小吉普疯了似的窜到了连部然后指导员就出来迎接。就看见团头参座朝着我们指指点点然后指导员就喊旷明过去再然后就是旷明一个立正敬礼答话再立正敬礼再答话。

  然后旷明就跑回来了就看着我和江宽杨可说你们三个来一趟。

  我们就跑步过去立正敬礼然后团头就上上下下打量我们然后就摇头说不行不行这太明显了尤其是这个大个子一看就不是那个环境里面的人出去就露相了铁定砸锅。

  然后指导员说这三个原来是文艺兵尤其是这个大个子还混过歌厅有经验应该可以要不拉出去试试?

  我就蒙了。

  这是要干嘛呢这是?

  还混过歌厅还文艺兵我自己都快不记得自己是文艺兵了怎么现在又扯上这个了?

  然后团头就再打量我几眼就没说话参座就朝着我说你跟我来。

  走到连部里面团头参座落座指导员站着旷明也站着就看着我们三个说你们来一段文艺的叫我们瞧瞧看是不是那么个意思?

  我就更蒙了。

  这到底算是怎么个意思?

  团头参座怎么有心思上我们这儿来听我唱小曲看江宽扭屁股再搭上个杨可拉胡琴?

  今天也不过节啊?

  再说了您就是想放松一下子您也点个曲子吧?十个月前歌厅的行市是五十块一首歌,今天您是领导我给您八折要不半价?

  当时我就运了运气一个标准的立正姿势然后张嘴就是一首咱当兵的人还是标准的军歌唱法是吼出来的。

  团头立马摇头说不行不行不是军歌是地方上的文艺那种哼哼唧唧的歌最好就是别带着军队里面的味道。

  我当时就彻底傻了!

  我操练那十个月下来然后转场我就过年的时候吆喝过一个小小鸟再就没开过口了我现在能张嘴就是奇迹了。

  使劲想想,再使劲想想,当年咏麟有那么一首雨夜的浪漫还有点子印象就张嘴再来。

  然后换参座摇头说不行不行不能是鸟语要标准的普通话你还会不会别的?

  就再想……

  多谢黑豹乐队几位大爷,是你们那首没地自容救了我的命奠定了我出名的基础叫我这光头闪亮到了团头的记忆里。

  我就唱了一嗓子没地自容反正当时自己就真是没地自容!

  喊番号喊杀把嗓子都喊差不多了反正我自己听着全是破音还荒腔走板到了高音的时候只能是恬不知耻的来了个夹板音半真半假的混过去了事。

  然后团头就说你们好好准备一下买几盒磁带听听然后老尚你给做个任务简报。

  指导员就和我们说你们三个屌毛兵仔细听着这次我们要配合某个部门搞个抓捕行动,由于你们都是生面孔而且对方部门要求的很急所以你们三个准备准备就上吧!

  套用一句东北话说,我当时感觉就是脑瓜造直蒙!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我们,好像是陆军吧?

  什么时候陆军特种部队的还闹这么些妖精了?

  反正就稀里糊涂的,先从旷明手里抓了一大堆磁带猛听然后就学一天时间里面就要学会至少三十首最近流行的歌。

  江宽那巨孙子的倒是简单。

  反正训练那么残酷早就把他那韧带什么的拉的松的不行现在别说是扭腰扭成大麻花就是拧成三节来个芙蓉式的S造型那也一点问题没有。

  就是苦了杨可。

  满手的老茧,你现在就是拿着个大锯给他锯二胡,他也感觉不出大锯上面的颤动就别说弓弦了。

  所以说杨可这哥们也是猛人。

  硬是从枪械库房弄了几张砂纸硬把手上老茧给磨了然后一天之内那《洪湖人民的心愿》再次叫我浑身难受真想抓那小子使劲砸几个回合。

  然后旷明哥哥就带着我们上了车然后上了飞机然后就到了个宾馆里面先去看场地。

  一看那场子,我就知道干嘛叫我们几个没见过血的生手帮忙而且还专门挑几个玩过文艺的了。

  那是个巨大的歌厅而且舞台是个反过来的弧形,正好把三个贵宾座笼罩在中间。那贵宾座后面还有挺有闲情雅致的弄了个三米宽的水池子只有左右两侧有两条通道连接着座位。

  这要是想抓的人正好坐在贵宾座而且包下了三个贵宾座,估计瞬间抓捕就很为难了。最合适出手抓捕的就是站在台口上卖唱的我们,反正一个箭步就能到位距离太短那被抓捕对象绝对的反应不过来。

  然后旷明就特严肃的对我说你们三个轮番上。从明天晚上八点开始你们轮流上去表演,只要是看见贵宾座后面红光一闪,然后会有三十秒的灯光全灭你们就上去动手抓人抓捕目标从舞台的后面带走目标就是这个胖子。

  就给了我们一张照片上面那胖子一头的卷发怎么看都不是中国人。从外表、衣服上看来倒是很有点子阿啥子汗人的感觉。

  我当时也不知道是哪根筋不对路了居然就很酷的来了一句说老大我知道了你要死的还是要活的?

  旷明就现场一个趔趄说你疯了没听见是抓捕么要是想要死的还用得着你们几个屌毛来显摆?

  想想也是!

  某某部门那么多高人随便一划拉就是一帮子神枪手是吃素的啊还轮得到我们?

  五米之内别说是我们这种屌毛,那就是随便找个穿过马甲的屌毛来那也是……

  然后旷明那哥哥还很郑重的交代了一句。

  悄悄的抓捕,打枪的不要。最好就是抓完了歌厅里其他人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

TOP

  要说某某部门的办事效率就是叫人惊叹。

  下午四点,我们三个全套行头就送到宾馆里面来了还是专门加料制作的。

  我的装备是一身上下全是金属装饰的牛仔马甲外带一双加装了钢尖的靴子还有一双加装了点子华丽装饰的格斗手套。

  江宽是一套大号的蝙蝠衫然后是紧身裤子薄底快靴还有四个戒指而且是全钢的戒指砸谁身上谁都能当场喷红。

  杨可就惨点。一套白色的休闲装外带着一条带话筒套的腰带。然后就是一把崭新的二胡不过分量的确是重了点子简单的说整个就是个大锤。

  三个人都弄了一头假发身上还都带着街头斗殴的极品梦幻装备。

  可就是没枪。

  然后旷明很牛B地递给我们一人一副墨镜,说你们戴上去厕所关上门关上灯试试效果。这是新装备你们先适应一下子。

  看看那墨镜就都知道是夜视装备,可我当时就没懂这装备怎么就能在有光的状态下是墨镜的功能而没光了又能产生夜视效果?

  顾不上闹清楚那墨镜的工作原理,反正是天一黑我们就换上行头窜那歌厅里面开始候着了。

  反正当时我还觉着自己挺能未雨绸缪挺能料敌先机。我脑子里面就转悠着怎么和那些个后台工作人员演职人员套近乎掩藏形迹到时候好来个神不知鬼不觉的一击必抓我抓了就走!

  结果一到后台我差点没吐血!

  我看见旷明哥哥穿着一身灯光师的马甲早早的就站在一排子灯后面正拿着追光灯使劲照着台上唱歌那妹妹的屁股。

  我看见一排几个老兵哥哥穿着歌厅工作人员的马甲彬彬有礼一本正经很专业的在舞台两侧伺候!

  我甚至看见白天给我们送装备的那某某部门的人扒了白天那身送盒饭的马甲,换了身西装人模狗样的拿着个本子来回吆喝那意思他就是舞台监督!

  然后那台上唱歌扭屁股的妹妹下来,那充舞台监督的的某某部门的人就跟不认识我们似的开始吆喝,说快点快点你们这帮子走穴的跑野台子的就是差劲还不赶紧的上你们那二独胡奏?

  然后杨可就上去了我就看着那贵宾座位上一边三个就坐了六个满身横肉的壮汉可中间那位子还空着没人去坐。

  当时心里就想这抓捕目标还没来你可千万别现在来要不等会红光一闪抓捕你的可就是杨可的那就轮不着我出手了!

  好不容易,杨可吱吱嘎嘎的拉了半天算是在掌声中下来了。刚闪身进了后台杨可那小脸上虚汗猛地就窜出来了一句话不说就坐在旁边喘。

  这边报幕的已经说了下一个就是我上去卖唱。还吹乎我是什么去过几内亚混过索马里的摇滚明星之类的玩意然后下面就是呼啦呼啦的掌声。

  我不知道我是不是中了邪!

  反正我就那么一瞬间我就知道杨可干嘛那么喘。

  我们毕竟曾经是作为文艺兵被征召的,来军队之前多少被音乐熏了那么一阵子。

  在听到了音乐、看到了舞台的灯光,尤其是听到了掌声之后,那种沉睡在心中的感觉再次的涌了出来。

  尽管我们即将面对一些穷凶极恶之徒,可在音乐响起的那瞬间,我们依旧渴望着重温那被掌声和欢呼包围的感觉。

  就像是瑞典那国宝级别的乐队老大说过的。

  我喜欢那种站在世界中心听到欢呼与掌声的感觉,即使我脚下的土地在向着地狱崩塌。

  我就把那头假发从脑袋上抓了下来砸地板上然后跟吃了耗子药的耗子似的冲到了台上,我一把就抓过了乐队那鼓手的鼓锤我使劲在那定音鼓上砸!

  然后就朝着话筒喊了一嗓子!

  我不知道我那算是什么声音,反正就是狠狠的嚎叫了一嗓子。

  全场都静了下来。

  估计当时新疆某地方那歌厅还真没见过这么放肆的歌手大家都觉着新鲜。怎么今天来了个神经病表演原来这抽风就是摇滚?

  场子里静下来的同时,我就看见那要抓捕的胖子在几个黑客帝国造型的家伙簇拥下走进了场子里。

  我开唱!

  可能真是冥冥中有天定吧。

  我那天不知道怎么了就选了一首黑豹乐队的《别去糟蹋》作为开场曲。

  没有寂静的日子 寂静的夜

  人们的神色显得紧张

  手中紧紧握着枪

  起伏的胸膛

  眼中是绝望的目光

  没有欢笑的脸庞 和平的景象

  战火把人们推向四方

  一切破碎的梦想 破灭的希望

  人已是如此的疯狂

  别去糟蹋 他们的家

  你别去枪杀 那些无知的娃娃

  流着泪 说不出一句话

  有谁能够 去做出回答

  没有安睡的地方 四处躲藏

  善良的人们又有怎样

  往日自己的故乡 和平的天堂

  如今却是如此的凄凉

  放下你手中枪 睁眼去望一望

  你面前是人类生存的故乡

  放下你手中枪 去想一想

  如果是你又会怎样?

  说起来,歌手真的容易被自己的内心思维打动,更容易被现场观众赐予的感觉所打动!

  我当时看着满场的灯红酒绿歌舞升平男男女女恩恩爱爱,我就觉着好好的日子过着不好么?

  怎么就有人喜欢作奸犯科不劳而获的你就不知道能每天回家陪着家里老爹老娘兄弟姐妹那真就是天下最叫人满足的享受么?

  反正当时我就觉着我自己从来没对自己唱的歌这么满意过。要是现在黑豹那几个大爷来了的话没准我真有胆子上去说哥们你们还招人么你看看我唱得比你们主唱都好你是不是换个主唱……

  唱完了,那胖子也在中间那贵宾座上坐好了而且又来了个干瘦干瘦的家伙一脸谄媚笑容坐到了他旁边两个人嘀嘀咕咕的不知道说些什么?

  然后我就一只眼睛看着那胖子一只眼睛等着那股随时可能出现的红光我自己感觉话筒都快叫我捏扁了!

  猛不盯的,就看见那瘦子伸手掏了几张钞票出来揉一团就砸我脚下了说给大爷来个小曲就唱个小寡妇上坟。

  我当时那个气啊……

  小寡妇上坟?

  我上你老母的坟!

  老子堂堂陆军特种部队军人老子为了任务卖艺我都觉着紧张的浑身难受了你还来敢来消遣老子?

  气归气,我轻重还是知道的任务第一!我就笑嘻嘻的捡起那一团钱,我点头哈腰的说多谢多谢老板打赏小寡妇上坟我不会要不给您献上一首摇滚的黑豹唱的那首您别伤害俺的心?

  那瘦子就哼哼唧唧说行啊行啊你们这小地方估计也不懂这么高雅的艺术你将就着唱吧!

  我就唱,满肚子火气的可脸上还是一脸陶醉的就唱。

  要不怎么说音乐没国界反正唱好了就行呢反正一曲唱完那胖子也不知道听懂没听懂就哈哈大笑着朝着那瘦子比划。

  然后那瘦子就又扔了一团钞票上来说上面那小子你下来这位叫什么什么鸡巴的大爷说赏你酒。

  我就放下话筒走过去恭恭敬敬接过了那杯子不知道什么玩意的酒就说谢谢谢谢多谢老板打赏了下面我一定好好给您献歌你想听啥我唱啥。

  一仰脖子灌下去那一杯子酒我刚好放下杯子心里还琢磨我现在站着的位置正好要是出手的话绝对是最佳机会……

  红光一闪!

  灯灭了!

  我眼见就猛地一暗最多就是一秒钟时间不到我就看见那胖子一张大绿脸就在我跟前。估计是还没反应过来这是怎么回事呢眼睛里都是迷茫迷惑迷糊。

  我就出手了。

  一点没客气就一个小拳砸在那胖子的喉结上就听见那胖子吭哧了一声软呼呼的就朝下出溜。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

  估计是那瘦子叫我唱小寡妇上坟让我心里有火气吧我顺手就一摆拳砸那瘦子脑袋上了。

  当时我一拳能砸裂开一堵老红砖砌成的砖墙我估计那胖子喉结绝对没砖墙硬那瘦子的下巴估计更加够戗我就拖着那胖子后退。

  后面旷明哥哥还有几个在后台的老兵哥哥们都上来了,悄无声息的提起那胖子就撤从后台小门出去就是撒腿狂奔,然后外面几辆车都是打着火了在等着接了那胖子就一溜烟窜出去了。

  然后我们也撤歌厅里面好像是有人在喊说是电路短路已经处理好了,没大事大家继续娱乐继续玩别扫了大家的兴致。

  我们的车在飞奔车窗都是用黑色窗帘遮着的我看不见外面可凭感觉我知道是在朝着市区外面狂飚。

  车上有两个某某部门的叔叔大爷级别的人在也没避讳我们就开始突击审讯。

  旷明哥哥两个嘴巴下去,那叫什么什么鸡巴的胖子就醒了然后就想挣扎就扯着嗓子喊说我是那阿什么汗的公民我抗议你们非法逮捕!

  我还想挥手叫那家伙闭嘴呢那某某部门的大爷就笑眯眯的一挥手说小兄弟你别动手咱们是求财又不是求气出门在外的赚钱就行了不要杀生嘛!

  啊?

  我怎么听着这好像是抢劫的那些个家伙才用这套台词啊?

  那某某部门的大爷您是不是晚上在这车里呆时间长了一氧化碳中毒脑子不怎么清醒了?

  可一转眼我就明白过来了反正某某部门挺神秘的出手也肯定不是一般的事情我跟着他们我干活就是了嘴巴耳朵最好都闭上。

  套用赵本山照老师小品里面一句台词就我这个智商我估计我是看不懂手表咧……

  那什么什么鸡巴的听见那大爷这么一说嘴巴就闭上了可眼睛就是咕噜噜的转圈那意思他也明白那大爷是扯淡可那家伙居然就顺着杆子朝下滑就说我是正当商人你们不要伤害我我叫人给你们送钱就是。

  那大爷就笑了说我们不要钱我们你知道我们想要什么。你要是痛快交出来那你还能坐牢然后也许还有个释放的机会你要是不交出来那我们可就是绑匪而且我们撕票那可是相当的利索不信我撕你一个试试?

  那胖子就使劲摇头说不行不行交出来我是个死不交出来也是个死我就是不交!

  那两位某某部门的叔叔大爷就笑笑就转过脸去了。

  然后我就看见我们一排的李老大笑眯眯的从口袋里面掏出了几根银针。

  我就知道那胖子死定了。

  李老大是云南人而且是佤族人。祖辈就是在思茅地区行医一根银针活人无数在当地可算是活华佗的地位。

  佤族当年有猎人头的习俗而且喜欢砍了有大胡子的人头放在水稻田里面祭祀。在抗日战争时期为了猎个合适的人头佤族的兄弟干脆的摸到了境外一家伙砍下了十几个鬼子的人头其中居然还有个鬼子中佐,吓得一夜之间小鬼子纷纷抓着刺刀剃胡子那是打死也不敢留毛了。

  能够得到这样悍猛的佤族汉子们的一致尊重,除了医术高明医德地道以外,李家一手家传的飞针那也是出类拔萃指哪打哪尤其是打穴位更加是绝活里面的绝活!

  我们训练的时候伤着了筋骨都是李老大一针下去再推拿几下子立刻就好了个八九不离十,可反过来李老大折腾人那水准也是一流的啊……

  估计那胖子是不知道中国针灸的厉害,看着李老大一针扎下去居然还不躲不闪可等李老大轻轻的一转那银针那胖子嗷的一声怪叫差点子就连眼珠子都凸出来了。

  还没等李老大来第二下那胖子就喊了说我招了我招了你们要什么我都给东西就藏在城外的一个饲料加工厂里面。

  看到那某某部门的叔叔大爷都点头李老大就收起了银针脸上还是一脸的意犹未尽看那意思好像是希望那胖子别这么快招了好有机会多练练手?

  车子就朝着那饲料加工厂飞奔可我就觉着我全身都是冷汗。

  这就是我的第一次出任务。只打了两拳而且其中一拳还是我泄私愤的从头到尾无惊无险可我还是满身大汗喉咙发干就觉着浑身肌肉哆嗦。

  然后旷明哥哥就给我一根烟啥话也没说就是捏捏我脖子后面那肌肉。

  我就慢慢不哆嗦了。

  我知道,我的老兵哥哥们在后面看着我呢。

  天塌下来,老兵哥哥们会跟我一起扛着!

TOP

  要说某某部门的办事效率就是叫人惊叹。

  下午四点,我们三个全套行头就送到宾馆里面来了还是专门加料制作的。

  我的装备是一身上下全是金属装饰的牛仔马甲外带一双加装了钢尖的靴子还有一双加装了点子华丽装饰的格斗手套。

  江宽是一套大号的蝙蝠衫然后是紧身裤子薄底快靴还有四个戒指而且是全钢的戒指砸谁身上谁都能当场喷红。

  杨可就惨点。一套白色的休闲装外带着一条带话筒套的腰带。然后就是一把崭新的二胡不过分量的确是重了点子简单的说整个就是个大锤。

  三个人都弄了一头假发身上还都带着街头斗殴的极品梦幻装备。

  可就是没枪。

  然后旷明很牛B地递给我们一人一副墨镜,说你们戴上去厕所关上门关上灯试试效果。这是新装备你们先适应一下子。

  看看那墨镜就都知道是夜视装备,可我当时就没懂这装备怎么就能在有光的状态下是墨镜的功能而没光了又能产生夜视效果?

  顾不上闹清楚那墨镜的工作原理,反正是天一黑我们就换上行头窜那歌厅里面开始候着了。

  反正当时我还觉着自己挺能未雨绸缪挺能料敌先机。我脑子里面就转悠着怎么和那些个后台工作人员演职人员套近乎掩藏形迹到时候好来个神不知鬼不觉的一击必抓我抓了就走!

  结果一到后台我差点没吐血!

  我看见旷明哥哥穿着一身灯光师的马甲早早的就站在一排子灯后面正拿着追光灯使劲照着台上唱歌那妹妹的屁股。

  我看见一排几个老兵哥哥穿着歌厅工作人员的马甲彬彬有礼一本正经很专业的在舞台两侧伺候!

  我甚至看见白天给我们送装备的那某某部门的人扒了白天那身送盒饭的马甲,换了身西装人模狗样的拿着个本子来回吆喝那意思他就是舞台监督!

  然后那台上唱歌扭屁股的妹妹下来,那充舞台监督的的某某部门的人就跟不认识我们似的开始吆喝,说快点快点你们这帮子走穴的跑野台子的就是差劲还不赶紧的上你们那二独胡奏?

  然后杨可就上去了我就看着那贵宾座位上一边三个就坐了六个满身横肉的壮汉可中间那位子还空着没人去坐。

  当时心里就想这抓捕目标还没来你可千万别现在来要不等会红光一闪抓捕你的可就是杨可的那就轮不着我出手了!

  好不容易,杨可吱吱嘎嘎的拉了半天算是在掌声中下来了。刚闪身进了后台杨可那小脸上虚汗猛地就窜出来了一句话不说就坐在旁边喘。

  这边报幕的已经说了下一个就是我上去卖唱。还吹乎我是什么去过几内亚混过索马里的摇滚明星之类的玩意然后下面就是呼啦呼啦的掌声。

  我不知道我是不是中了邪!

  反正我就那么一瞬间我就知道杨可干嘛那么喘。

  我们毕竟曾经是作为文艺兵被征召的,来军队之前多少被音乐熏了那么一阵子。

  在听到了音乐、看到了舞台的灯光,尤其是听到了掌声之后,那种沉睡在心中的感觉再次的涌了出来。

  尽管我们即将面对一些穷凶极恶之徒,可在音乐响起的那瞬间,我们依旧渴望着重温那被掌声和欢呼包围的感觉。

  就像是瑞典那国宝级别的乐队老大说过的。

  我喜欢那种站在世界中心听到欢呼与掌声的感觉,即使我脚下的土地在向着地狱崩塌。

  我就把那头假发从脑袋上抓了下来砸地板上然后跟吃了耗子药的耗子似的冲到了台上,我一把就抓过了乐队那鼓手的鼓锤我使劲在那定音鼓上砸!

  然后就朝着话筒喊了一嗓子!

  我不知道我那算是什么声音,反正就是狠狠的嚎叫了一嗓子。

  全场都静了下来。

  估计当时新疆某地方那歌厅还真没见过这么放肆的歌手大家都觉着新鲜。怎么今天来了个神经病表演原来这抽风就是摇滚?

  场子里静下来的同时,我就看见那要抓捕的胖子在几个黑客帝国造型的家伙簇拥下走进了场子里。

  我开唱!

  可能真是冥冥中有天定吧。

  我那天不知道怎么了就选了一首黑豹乐队的《别去糟蹋》作为开场曲。

  没有寂静的日子 寂静的夜

  人们的神色显得紧张

  手中紧紧握着枪

  起伏的胸膛

  眼中是绝望的目光

  没有欢笑的脸庞 和平的景象

  战火把人们推向四方

  一切破碎的梦想 破灭的希望

  人已是如此的疯狂

  别去糟蹋 他们的家

  你别去枪杀 那些无知的娃娃

  流着泪 说不出一句话

  有谁能够 去做出回答

  没有安睡的地方 四处躲藏

  善良的人们又有怎样

  往日自己的故乡 和平的天堂

  如今却是如此的凄凉

  放下你手中枪 睁眼去望一望

  你面前是人类生存的故乡

  放下你手中枪 去想一想

  如果是你又会怎样?

  说起来,歌手真的容易被自己的内心思维打动,更容易被现场观众赐予的感觉所打动!

  我当时看着满场的灯红酒绿歌舞升平男男女女恩恩爱爱,我就觉着好好的日子过着不好么?

  怎么就有人喜欢作奸犯科不劳而获的你就不知道能每天回家陪着家里老爹老娘兄弟姐妹那真就是天下最叫人满足的享受么?

  反正当时我就觉着我自己从来没对自己唱的歌这么满意过。要是现在黑豹那几个大爷来了的话没准我真有胆子上去说哥们你们还招人么你看看我唱得比你们主唱都好你是不是换个主唱……

  唱完了,那胖子也在中间那贵宾座上坐好了而且又来了个干瘦干瘦的家伙一脸谄媚笑容坐到了他旁边两个人嘀嘀咕咕的不知道说些什么?

  然后我就一只眼睛看着那胖子一只眼睛等着那股随时可能出现的红光我自己感觉话筒都快叫我捏扁了!

  猛不盯的,就看见那瘦子伸手掏了几张钞票出来揉一团就砸我脚下了说给大爷来个小曲就唱个小寡妇上坟。

  我当时那个气啊……

  小寡妇上坟?

  我上你老母的坟!

  老子堂堂陆军特种部队军人老子为了任务卖艺我都觉着紧张的浑身难受了你还来敢来消遣老子?

  气归气,我轻重还是知道的任务第一!我就笑嘻嘻的捡起那一团钱,我点头哈腰的说多谢多谢老板打赏小寡妇上坟我不会要不给您献上一首摇滚的黑豹唱的那首您别伤害俺的心?

  那瘦子就哼哼唧唧说行啊行啊你们这小地方估计也不懂这么高雅的艺术你将就着唱吧!

  我就唱,满肚子火气的可脸上还是一脸陶醉的就唱。

  要不怎么说音乐没国界反正唱好了就行呢反正一曲唱完那胖子也不知道听懂没听懂就哈哈大笑着朝着那瘦子比划。

  然后那瘦子就又扔了一团钞票上来说上面那小子你下来这位叫什么什么鸡巴的大爷说赏你酒。

  我就放下话筒走过去恭恭敬敬接过了那杯子不知道什么玩意的酒就说谢谢谢谢多谢老板打赏了下面我一定好好给您献歌你想听啥我唱啥。

  一仰脖子灌下去那一杯子酒我刚好放下杯子心里还琢磨我现在站着的位置正好要是出手的话绝对是最佳机会……

  红光一闪!

  灯灭了!

  我眼见就猛地一暗最多就是一秒钟时间不到我就看见那胖子一张大绿脸就在我跟前。估计是还没反应过来这是怎么回事呢眼睛里都是迷茫迷惑迷糊。

  我就出手了。

  一点没客气就一个小拳砸在那胖子的喉结上就听见那胖子吭哧了一声软呼呼的就朝下出溜。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

  估计是那瘦子叫我唱小寡妇上坟让我心里有火气吧我顺手就一摆拳砸那瘦子脑袋上了。

  当时我一拳能砸裂开一堵老红砖砌成的砖墙我估计那胖子喉结绝对没砖墙硬那瘦子的下巴估计更加够戗我就拖着那胖子后退。

  后面旷明哥哥还有几个在后台的老兵哥哥们都上来了,悄无声息的提起那胖子就撤从后台小门出去就是撒腿狂奔,然后外面几辆车都是打着火了在等着接了那胖子就一溜烟窜出去了。

  然后我们也撤歌厅里面好像是有人在喊说是电路短路已经处理好了,没大事大家继续娱乐继续玩别扫了大家的兴致。

  我们的车在飞奔车窗都是用黑色窗帘遮着的我看不见外面可凭感觉我知道是在朝着市区外面狂飚。

  车上有两个某某部门的叔叔大爷级别的人在也没避讳我们就开始突击审讯。

  旷明哥哥两个嘴巴下去,那叫什么什么鸡巴的胖子就醒了然后就想挣扎就扯着嗓子喊说我是那阿什么汗的公民我抗议你们非法逮捕!

  我还想挥手叫那家伙闭嘴呢那某某部门的大爷就笑眯眯的一挥手说小兄弟你别动手咱们是求财又不是求气出门在外的赚钱就行了不要杀生嘛!

  啊?

  我怎么听着这好像是抢劫的那些个家伙才用这套台词啊?

  那某某部门的大爷您是不是晚上在这车里呆时间长了一氧化碳中毒脑子不怎么清醒了?

  可一转眼我就明白过来了反正某某部门挺神秘的出手也肯定不是一般的事情我跟着他们我干活就是了嘴巴耳朵最好都闭上。

  套用赵本山照老师小品里面一句台词就我这个智商我估计我是看不懂手表咧……

  那什么什么鸡巴的听见那大爷这么一说嘴巴就闭上了可眼睛就是咕噜噜的转圈那意思他也明白那大爷是扯淡可那家伙居然就顺着杆子朝下滑就说我是正当商人你们不要伤害我我叫人给你们送钱就是。

  那大爷就笑了说我们不要钱我们你知道我们想要什么。你要是痛快交出来那你还能坐牢然后也许还有个释放的机会你要是不交出来那我们可就是绑匪而且我们撕票那可是相当的利索不信我撕你一个试试?

  那胖子就使劲摇头说不行不行交出来我是个死不交出来也是个死我就是不交!

  那两位某某部门的叔叔大爷就笑笑就转过脸去了。

  然后我就看见我们一排的李老大笑眯眯的从口袋里面掏出了几根银针。

  我就知道那胖子死定了。

  李老大是云南人而且是佤族人。祖辈就是在思茅地区行医一根银针活人无数在当地可算是活华佗的地位。

  佤族当年有猎人头的习俗而且喜欢砍了有大胡子的人头放在水稻田里面祭祀。在抗日战争时期为了猎个合适的人头佤族的兄弟干脆的摸到了境外一家伙砍下了十几个鬼子的人头其中居然还有个鬼子中佐,吓得一夜之间小鬼子纷纷抓着刺刀剃胡子那是打死也不敢留毛了。

  能够得到这样悍猛的佤族汉子们的一致尊重,除了医术高明医德地道以外,李家一手家传的飞针那也是出类拔萃指哪打哪尤其是打穴位更加是绝活里面的绝活!

  我们训练的时候伤着了筋骨都是李老大一针下去再推拿几下子立刻就好了个八九不离十,可反过来李老大折腾人那水准也是一流的啊……

  估计那胖子是不知道中国针灸的厉害,看着李老大一针扎下去居然还不躲不闪可等李老大轻轻的一转那银针那胖子嗷的一声怪叫差点子就连眼珠子都凸出来了。

  还没等李老大来第二下那胖子就喊了说我招了我招了你们要什么我都给东西就藏在城外的一个饲料加工厂里面。

  看到那某某部门的叔叔大爷都点头李老大就收起了银针脸上还是一脸的意犹未尽看那意思好像是希望那胖子别这么快招了好有机会多练练手?

  车子就朝着那饲料加工厂飞奔可我就觉着我全身都是冷汗。

  这就是我的第一次出任务。只打了两拳而且其中一拳还是我泄私愤的从头到尾无惊无险可我还是满身大汗喉咙发干就觉着浑身肌肉哆嗦。

  然后旷明哥哥就给我一根烟啥话也没说就是捏捏我脖子后面那肌肉。

  我就慢慢不哆嗦了。

  我知道,我的老兵哥哥们在后面看着我呢。

  天塌下来,老兵哥哥们会跟我一起扛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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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说说军队里面的赏。

  立功受奖之类的,那都是有明文规定的咱们就不说这个了反正我也忘记了具体的规条胡扯起来也没意思。

  有那么一种赏,我觉得那就是上级对你肯定的另外一种模式,一种不得已之下的模式。

  比方说我们指导员。

  当年在越战战场上指导员真是悍猛到了极点。当时也不知道是不是指导员眼神太好了反正指导员领着一群老兵哥哥们愣是一路冲杀云山雾罩的就看到了河内的城墙。

  然后是依令撤回路上刚好撞见了越军的一个满编团估计是没见识过中国军人打仗的威风还想着一个满编团吃掉半个连不算什么大事想拣点子便宜。

  指导员就是领着那群老兵哥哥一路冲杀过来,去了多少人回来多少人毛都没掉一根。

  可是么……

  反正有的时候,总会有些个面子上面的规条大局上面的考虑。反正指导员报功是没指望了然后据说……

  看清楚啊!

  是据说,当年许将军就抓了半瓶子自己喝剩下的茅台说——这样的兵才他娘的是老子的兵!不能记功是吧?老子赏!赏酒!

  要说半瓶子酒,还是人家喝剩下的,拿到桌面上说起来还真是没法子算什么奖赏。

  可兵们就吃这一套。

  还有一种赏!

  那估计就是当兵的人共同承认的一种荣耀了。

  当时比我晚一年年的兵里面有个叫莫春风的,就是个典型的范例。

  那哥们是新疆兵,个头不算是太大而且长相是比较的特别那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的就是个会说话的操行而且那眼睫毛足足一厘米长短还微微的上翘。

  这眼睛要是长在了哪个女孩子脸上那绝对就是一眼过去电爬下一个排的造型啊!

  可长在了莫春风的脸上就有点子委屈了那双眼睛了而且还让莫春风看上去有种说不出来的腼腆感觉。

  莫春风是炊事班的兵每天起五更睡半夜的的招呼着兄弟们的吃饭大计,尤其是莫春风的舅舅是个国家级厨师那是家传的厨师手艺大锅菜都叫莫春风熬成了国宴的标准。

  人还特厚道勤快。

  我不知道别的部队是不是有这么个传统反正我们那部队里面炊事班的炊爷是不打扫厕所的而且细小工作基本上是不找炊爷们去做。

  人家够辛苦的了再说为了食品卫生那也不能叫炊爷们一个个满身是灰土吧?

  可莫春风就不这样。

  人家半夜起来看火的时候顺手就把厕所给打扫了而且还是轻手轻脚的连哨兵都没发觉。到了早上揉面蒸馒头弄完了人家还抽空抓个扫帚划拉几下子操场。

  两年时间,莫春风就是这么干的一天都没拉下。

  大家慢慢的也就都知道了莫春风这兄弟实在厚道连指导员都说这是个好兵!

  就想着给莫春风整材料上报个学雷锋标兵。

  估计着材料上去了而且批下来的可能是相当的大的,大家就起哄叫莫春风请客吃东西莫春风就笑挺斯文的就说行啊各位哥哥你们是瞧得起我那我就请客好了。

  就请我们吃了一顿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就是炊事班班长上库房砍了一条猪腿大家火炉子上面烧烤了吃。

  不就是图个热闹么?

  可吃完了没几天,指导员回来了就是一脸的积雨云然后就把自己关房子里就拍着桌子骂娘然后就传出消息说莫春风那学雷锋标兵没了!

  我就说军队里面也不是铁板一块,有的时候真就是有那么几个小舅子衙内之类的人物自己没真本事还祸害兄弟们。

  有那么个衙内想要直接提干正好需要这么个由头,加上几个脑子里头筋不正的官们一通忽悠造了一堆的材料,活活就把莫春风的学雷锋标兵给顶了。

  莫春风估计是最后一个知道这消息的而且莫春风听了这消息之后显得相当的平静厕所照旧扫操场也照旧扫。

  兄弟们就替莫春风憋屈就鼓捣着想要上告。

  我一辈子都记得莫春风走进我们房间的样子。

  那兄弟就站在房门口看着我们几个打着手电写信的哥们说哥哥们你们别替我憋屈了也别告。我扫厕所扫地我根本就没想过什么学雷锋我们家养了好几头奶牛我在家的时候每天早上都要扫地清理牛粪的我做习惯了我觉着这就是弄干净了环境好叫自己觉着舒服点我真没想过学雷锋。

  莫春风的脸上,真就是那种平静正常到了极点的神情。

  退役后有一次战友们聊天,有还在部队服役的战友就说起了莫春风还说莫春风退役的前一天晚上老兵们把莫春风按到了房子里几个会做饭的老兵就给莫春风做了顿饭看着莫春风吃。

  莫春风做了几年的饭了,别人替他做饭他等着吃的机会不多。

  莫春风就都吃了。

  早上四点,莫春风上车离开部队之前的四个小时,莫春风最后一次清扫了营区的厕所,就摘下了领花帽徽军衔然后就走了。

  这都过去了将近十年了,莫春风这个名字还在我们部队里面流传着!

  我觉着,这种长存在人心中的嘉奖赞许,比什么都来得值!

  至于什么军功章之类的,在我个人眼里看来,还不如我上面的主官拍着我肩膀赏一杯酒呢。

  当然了还有个前提条件。

  那主官是我们真正佩服的人!

  反正我们回去了没多久,那天就看见团头的迷彩小吉普呼啦拉杀到了连部,然后指导员就出来然后文书李军就过来说旷明光头江宽杨可你们几个换上身衣服跟指导员走。

  赶紧的换上一身干净衣服就上了团头的迷彩小吉普就直接杀奔机关食堂。

  还没下车,我就看见个我绝对没想到的人。

  我就看见我们团头和参座正站在机关食堂门口和那挨了我一摆拳的瘦子笑嘻嘻的说话呢。

  当时我那心啊……

  真是凉哇哇的直接就免去了猜疑忐忑的感觉,扑通一声大头朝下就掉到了冬天的大水洼子里!

  就赶紧下车立正敬礼然后团头就笑嘻嘻的一摆手说进去说话咱们边吃边说。

  这里多说一句吧。

  部队的机关食堂里面,你要说随便拉一个出来就是几级厨师的标准,那肯定是扯淡。但你要说两个里头抓一个,那至少能抓出一堆二级三级的厨师来。

  反正我看见那一桌子菜我立刻就忘记了那瘦子还在笑嘻嘻的看着我,就觉着嘴巴里面哗啦啦黄河决堤呼隆隆冰山见太阳的就闹了水灾。

  我馋啊!

  十个月的集训营再加上转场后的一段时间,吃饭是绝对管饱可这么丰盛的菜还真是没见几回。而且那菜根本就是大宾馆的厨师才能做出来的雕龙刻凤煎炒烹炸烤那真是……

  就盼着团头一句话说开动我能立刻窜桌子上面吃去。

  再看看江宽杨可那也是喉结像打桩似的上下忽悠嘴巴抿成了一条线整个就是饿牢里出来的饿鬼。

  还得说我旷明哥哥是天子脚下生军人世家长的,而且也是见过血玩过命论素质上面主官见了就能喜欢的不行的人物,这场面估计是见多了。

  脸上是没动静就嗓子眼里面嗯哼了那么一声,那意思是说你们三个新兵蛋子就别丢人现眼了!

  我们三个就老实了个顶个的站得笔直而且绝对的目不斜视其实说实话你再叫我看看那菜我真就扑上去了……

  然后团头参座拉着那瘦子坐下就朝着我们几个说老尚小旷还有你们几个新兵蛋子坐下说话。

  要不说军队里面注重实力呢?

  我就看见指导员军装一脱大马金刀的就坐下了然后自己给自己满上一杯酒一口倒嗓子里面去这才转头朝着团头说这酒不错是不是你老家带来的?

  团头就点头说就是就是老尚你他娘的嘴巴真是刁毒一口下去就能尝出来!

  然后大家落座,那瘦子就看着我嘻嘻哈哈的笑说看不出来这个光头兵还真是有那么几把刷子小曲唱得真是不赖手上功夫也还算地道那一拳打的好打的妙!

  我当时就觉着脸上发烧。

  我就是个死人我也回过味来了啊。

  那么严密的抓捕没有内应怎么知道抓捕目标什么时候出现身边多少护卫哪里动手最好等等等等?

  这瘦子绝对就是内应!

  那小寡妇上坟绝对就是这瘦子想要制造机会,叫我能靠近那要抓捕的胖子。只是没想到那胖子自己找死歪打正着的还叫我过去喝酒。

  可我还……

  我就红着脸站起来说首长我不是故意的我那是一时鬼迷心窍我那是没集体观念个人利益思想严重我那是社会主义绊脚石的行为!

  然后那瘦子就笑。

  还有团头还有参座还有指导员就连旷明那哥哥也是呲牙咧嘴的笑。

  然后团头使了个眼色旷明哥哥就抓了个大杯子倒了一杯子酒递给我。

  团头就说这次行动你个光头新兵蛋子表现不错。不过这点子事情也不能给你记功嘉奖因为实在不算是什么鸟事,今天就赏你一杯酒以后再接再厉!这位也算是你们前辈了你个新兵蛋子你先敬杯酒!

  我就喝。

  当时真是想不起什么场面话说句道歉之类的更加没指望什么记功嘉奖反正就是觉着脸发烧心里头别扭还有几分美滋滋的,团头赏酒也算是给个新兵蛋子莫大荣誉了就一口把那杯子酒倒嗓子里了。

  那瘦子就说好!有老尚的风范不愧是老尚打砸调教出来的兵能打也能喝。

  指导员连眼皮子都没抬,就伸着筷子夹菜端着杯子喝酒就说你他娘的少埋汰我你当你是什么好鸟?当年你没去某某部门的时候跟老子在培训班抢酒喝你忘了个球了?

  那瘦子也吃菜喝酒就说你他娘的别忘了!当年你说的老子要是活着回来了你就请老子喝酒的你还欠老子一顿酒呢?今天这顿不算下次你还是要请!

  我就惊了!

  闹了半天,这瘦子也是个尸山血河中杀出来的猛人啊!

  就这种人,别说是我这样的才操练了几天的生瓜蛋子,就算是旷明哥哥这样见过血玩过命的人也不可能轻易的说打就打了吧?

  就是这号战将,那就是蒙上他的眼睛,他也能知道危险从什么地方来。而且这号战将,铁定知道一个经过训练的特种部队的士兵出手有多重多狠!

  他知道一旦闪躲或是反击我一个新兵蛋子搞不好就会乱了手脚没准抓捕就会出纰漏!

  他就那么直挺挺的坐着挨了我一拳!

  一个战场上下来的老兵,论年纪是我叔叔辈的老兵,一个对格斗常识、攻击防御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老兵,就着么硬扛住了自己的防御反抗的本能,挨了一个不懂事的新兵蛋子一拳!

  连闪躲的动作都没有!

  我记得退役后有一次出去喝酒。酒桌上有个鸡巴操蛋的东西从生理学的角度上很冷静地纯学术地分析后说,邱少云被火活活烧死也不动一下,那是因为什么什么肌肉什么什么神经被火烧麻痹了想动也没法子动,不是主观意识精神力量的作用。

  我当时上去就是一顿暴打五六个哥们拦都拦不住活活看着那鸡巴玩意被我打的喊救命到最后救命都喊不出来了!

  娘西皮的念了几天书全都念到狗肚子里去了。老子就见过为了任务不要自己小命的人!

  都是大活人爷生父母养的谁都知道挨打会疼枪子打上就能要命,可为什么还有这么多爷们拿着胸口朝枪子刺刀上冲?

  那是靠着一种精神。

  中国人,就是靠着这种精神,在世界民族之林中屹立了五千年。而且还会在这种精神的支撑下继续屹立不倒!

  酒喝完了了,那位某某部门的老大足足的两斤多白酒下去依旧是神采奕奕思维敏捷行动迅速,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走了个无影无踪。

  而我们几个在回到了连队之后,这名声也就一下子出去了。

  怎么说,一个新兵蛋子被叫到团座那里胡吃海塞了一顿,这在同年兵里面也是值得夸耀的事情了。

  我那光头的绰号,也就比较的响亮了。

  自然,我也就算是跨进了精锐屌毛的行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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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说这军队里面的日子,有时候还真是有那么点子枯燥的。

  铁打的营盘,那自然就是铁打的军规条令。穿上那身马甲之后的生活训练就成了极其有规律的事情了。

  我听说现在网游能叫孩子上瘾还不少专家琢磨着怎么叫孩子戒断网瘾?

  其实我觉着挺简单的。

  你就叫那孩子进个游戏的界面,然后登陆帐号退出帐号就反复的这么折腾一个月,我估计那孩子这辈子看见网游就能喷血。

  我们当时就差不多这个样子了。

  摸爬滚打之类的都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训练下去就是为了精益求精,而且都知道关键时刻谁熟练谁手脚快那么一秒半秒的,那谁就是胜利者准确的说谁活着的几率就能大很多。

  可都是十几二十的大小伙子啊,就算是一天训练下来累得都想爬了,脑子里面还是活络的都想着怎么出点子妖精事情叫大家伙乐一乐。

  有个周末的晚上,照旧是晚点名之后大家准备着两个小时后熄灯睡觉的时候,江宽那巨孙子的家伙就凑过来了说光头光头,你知道不今天晚上陆军运输团那边有个舞会!

  我还没反应过来呢,一个班的兄弟们全都眼睛发绿的就凑过来了就说舞会?那是不是说就会出现某些个异性生物?

  江宽那孙子就一脸的包打听德行猛点头说是啊是啊!据说是军民联欢是附近一个学校的老师过来大家要不要过去开开眼?

  要说没穿马甲的时候,舞厅歌厅是我最不乐意去的地方了。

  我天天的就是在那里面赚钱吃饭对于人家那是娱乐对于我那是上班啊……

  可是这马甲一穿,好像还真是有那么点子时间没怎么见过异性了而且听音乐都是那些个军歌我还真是有点子想念那些地方上的音乐想念那些个霓虹灯闪动的场合了。

  我就说那行大家就去看看反正熄灯前回来就是了咱们悄悄的过去悄悄的回来就是!

  大家就说好就从自己行李里面翻了几件便装换上了就一个接一个的从窗户里面窜出去了直奔陆军运输团。

  其实我们和陆军运输团就是一墙之隔,毕竟大家都是穿马甲的爷们聚集在一起彼此有个照应而且防御起来也省点子力气不是?

  窜到了那围墙下面,几个兄弟可就有点子傻眼了。

  也不知道是谁的创意,那原本只有三米不到的土墙上面居然就挂上了一层铁丝网而且还是带着倒刺的那种根本就没法子爬过去!

  这要是作战的时候我们上去多用匕首一划拉就能解决问题,可为了去跳舞准确的说为了去看看异性我们就动这个手脚?

  怎么说也不合适吧?

  这时候江宽那孙子就四处打量猛地就说兄弟们没关系你们看那边有个豁口我们窜过去就是了!

  大家转头一看,还真是有那么个地方的土墙坍塌了一点子正好就露出了个七十公分见方的缺口。

  爬是万万的不可能了就那么大的缺口爬过去铁定就是一身的灰土那还去跳什么舞啊?可我们都是操练的差不多的人了我们跑战术的时候那腾空穿越狭小入口都是练的出类拔萃的今天我们就算是涌上了!

  那就窜过去吧?

  大家就排成了一路江宽那孙子第一个起步大家就一溜助跑就窜过去了一个个身轻如燕那都是挥挥手不沾染一丝的尘土。

  窜了三个兄弟过去,第四个兄弟落地的声音刚刚响起猛地就喊了一嗓子说小心!有埋伏!

  啊?

  我们都知道围墙那边就是陆军运输团的油料库以前就有人想炸油料库的地下油管幸好那群孙子智商不高炸错了地方。

  看这意思那帮子孙子今天是窜到了油料库里面了?

  我都没多想一把就拉住了杨可说赶紧回去报信陆军运输团油料库有人潜入了赶紧调兄弟们来!

  我就窜过去了后面的兄弟也都跟着窜!

  我的兄弟在墙那边呢肯定都和他们遭遇上了说不定都死掐开了我虽然什么家伙都没带可我胆子还在我拳头还在我今天就他娘的和这帮子孙子死掐了!

  一落地我二话不说就是个翻滚站起身就是个准备格斗的架势就打算朝上扑可还没等我扑呢人家把强光手电就打开了还一个劲的笑说嘿嘿嘿嘿你们这帮子屌毛素质不错啊?就这么个豁口你们一晚上这都窜过来十几个了还个个都是标准的战术动作过来的!

  来蹲下吧?等会一起送你们回去!

  我借着那战术手电的光一看我就知道坏菜了!

  警备司令部的宪兵纠察啊!

  人家早就在这地方等着了!

  得了,回去之后指导员那臭骂是少不了了估计今晚就睡禁闭室里面了!

  其实说起来,我们操蛋归操蛋但大部分的时间里还算是恪守军规的。可天天的这么循环操练下来,这人怎么的也都有着点子松懈的意思了!

  要说这老兵真是牛B尤其是那些个带了多少年兵的部队基层主官更是牛B!

  估计是察觉到了我们骨头有点子轻了思想有点子活动了团头就说咱们弄个革命历史教育吧咱们整个五十公里奔袭!

  那是要人命的五十公里奔袭啊!

  全副武装弹夹里全是空包弹手榴弹也有不过就是一炸一团子纸片漫天飞的那种然后就是团头参座坐着迷彩小吉普一溜烟的先冲出去了然后指导员下口令开跑。

  大家伙就窜出去了。

  说起来,经过了集训营里头那样的操练,全副武装窜个五十公路还真是不算什么难事。尤其是新疆那地方的地形起伏不是很大平时上坡下坡的根本没感觉,对我们来说就更是小菜了。

  晃悠了十公里,就看见团头的迷彩小吉普停在一大片沙枣丛骆驼刺旁边,然后是两个参谋戴着值勤的红袖章一个劲比划说兄弟们这边这边!

  哪边啊?

  前头也没路啊?就是一大片至少三四公里的沙枣丛骆驼刺密密麻麻的霸占了一块地面而已啊?就别说是人了就是骆驼都不敢走进去晃悠的!

  新疆的朋友能不能帮忙解释一下什么是沙枣丛骆驼刺?

  得了,还是我自己说吧!

  狼牙棒大家都知道吧?你就想象着满地都是小小的灌木枝桠然后那枝桠上全是中指那么长短的尖刺,矮的差不多齐膝盖高的差不多过头顶简单的说就是一片狼牙棒阵!

  我的个团头啊!

  您老要练兵要弄个革命历史教育您也不是这么忽悠人玩的吧?虽说我们都穿着冬天的军装而且都是比较特殊的那种防刮防划的面料制作的可我们的巴掌脸蛋还都在外面露着呢?

  没法子啊!

  军令如山!

  就横着肩膀撞进了那团沙枣丛骆驼刺!

  后来看过个电影说是少林寺十八铜人阵法,没点子功夫的走进去就能给活活打死在里面。我想着当年要是把这沙枣丛骆驼刺的搬运到少林寺去喝那十八铜人配合到一块,我估计着那些武僧能更加难受个几分。

  看着树枝不着力轻轻一推就能搡开,可等你一松手那柔韧性能极好的小树枝它就能刷拉一声带着股小风狠狠抽回来,上面那一指来长短的尖锐树刺就能噗哧一声扎到了人的肉里。

  我就听着身边的兄弟一个个的从喉咙里面闷哼还有低低的骂娘的声音可动作还是飞快飞快的也就是半个小时大多数的人马都挤出了那片沙枣丛骆驼刺。

  满手满脸都是血印子,可兄弟们都冲过来了!

  团头就那么看着脸上没一点表情我还看到指导员还有旷明哥哥他们也都是这个德行可脸上也是一点表情没有!

  团头就说继续跑咱们朝前三公里转过那个坡然后直线突袭!

  就再跑!

  三公里一跑完了转过了那个挡住视线的坡,前面几个兄弟都停下了。

  前面还是没路,就是一大片水洼子上面都结冰了。

  指导员没停旷明哥哥没停老兵哥哥们都没停就那么扎到了水洼子里。

  冰不算是很厚实就是三五厘米的厚度人一踩上去就碎了下面就是齐着胸口深的水。

  大家伙就没犹豫都冲到了那冰茬子四处晃悠的水洼子里面了。

  还是在若干年后,连续的看了几部战争电影都是和小鬼子打仗的片子。我猛地就发觉了这共产党的军队里面好像是有个传统?

  好像是鬼子要扑上来了阵地眼看就玄乎了后面老乡们还没转移呢然后那些个基层主官甚至是师、团一级的老大们就是卡宾枪一抓站在阵地上吼一嗓子:“跟我上!”

  就一马当先冒火突烟的杀过去然后就是刺刀见红!

  毫无疑问的,指导员和旷明哥哥们也都继承了这个传统!

  还把这个传统留给传给了我们!

  刀山火海面前,跟我上!

  这就是穿着我们这身马甲的人应该做的!

  新疆的冬天,二百来号人马就这么趟着冰水越过了那水洼子,全身都湿透了!

  上岸,团头脸上还是没表情就是指了指我们面前的一大片开阔地足足有两千米的开阔地。

  匍匐前进!

  二百来号人就开始爬!

  我这人我不喜欢说那些个遮遮掩掩的话,当时我心里真是恨团头恨的我想打他黑枪!

  撞骆驼刺趟冰水就差不多了吧?你还来个匍匐前进两千米?

  那浸透了冰水的衣服裤子是什么分量?那零下的气温下面全身湿透匍匐前进是什么感觉?

  我还看见指导员我那敬爱的指导员就在我旁边爬着我知道指导员腿上受过伤我看见指导员脸上冻得发紫而且爬一步脸上就抽搐一下子!

  你他娘的坐在你那迷彩小王八上面你不知道兄弟们遭罪么?

  爬完了两千米,团头的迷彩小王八已经不见了就看见几个参谋站在那里吆喝说继续跑不许停用最快的速度占领前面某某高地和敌人抢时间!

  就再跑!

  可心里火气就大了就恨团头恨参座恨参谋反正没跟着我们一起遭罪的我都恨!

  跑着跑着,我也不知道是哪根神经不对路了我就朝天喊了一嗓子我操你妈的XXX!

  XXX,是我们团头的名字!

  我这么一开张,队伍里面就都带动了然后一个接一个的山南海北的口音都是问候我们团头的亲切话语指导员旷明哥哥们拦都拦不住!

  然后到了那小高地下面大家展开了队形攻击空包弹打的哒哒哒哒纸手榴弹也是炸的雪花乱飞口号倒是整齐划一就是一句——活捉XXX!

  我就是那么恨我的团头!恨的真心实意恨的咬牙切齿!

  于是我就第一个冲上了那高地的顶峰我居然就当着团头的面喊了一嗓子活捉XXX然后就看见团头背着一双手站在我面前就那么静静的看着我!

  兄弟们就都上来了。

  都喘息着有的站都站不稳了指导员也上来了是旷明哥哥拉着冲上来的。

  哪怕指导员是天下第一的猛将,年岁大了体能也不能和我们这些个生瓜蛋子二愣子们比较了。

  然后团头一挥手,小高地另一面就听见汽车马达猛响然后卡车就拉着一车车崭新的马甲上来还有四五辆通勤车也都上来了。

  就地整队换装!

  我不记得当时我是怎么脱下身上的军装的?

  骆驼刺划冰水泡匍匐磨再加上一顿傻跑最后还来了个攻坚演练,军装早就烂了。根本就不是脱下来的就是撕下来的。

  就换上了一身全新的迷彩马甲,还不是沙漠迷彩是那种白乎乎的还带着青色的迷彩后来知道那叫雪地迷彩保暖扛冻防红外当时国内真的还很少很少。

  每人还有个突击包能防水的也是崭新的能装六十升的东西,刚好就把我们那身烂了的马甲装进去。

  团头就看着我们换装了之后整队,看着我们这些个新兵蛋子满眼都是敌意都是火气的看着他。

  然后团头就指了指那小高地上的一块很不起眼的石碑。

  “这是当地维吾尔族老乡给我们的战士立的一块碑!里面没尸骨,只有一百三十一副领章帽徽!当年部队进藏,为了阻击一群即将追上牧民进行劫掠的匪徒,八百将士强行越过绵延三十里的骆驼刺,趟过翻涌着冰块的狮子河,再匍匐着爬过结冰的达坂后,从七十五度坡度的山坡上滚了下去,抢在那些土匪冲过山口之前建立了阻击线!”

  “将近一百维吾尔族和藏族老乡、还有他们的牛羊得救了!可我们的八百将士中,有一百三十一人永远的留在了到达阻击线之前的路上!你们说说,用一百三十一个人的性命来换另外不到一百人的性命,合算么?值得么?”

  “要我说,不合算,真不合算!就是我老家那卖洋芋的老汉都知道,一百三十一个人换不到一百个人的性命,这不值!可这一百三十一个兄弟就这么做了!他们不缺心眼,他们识数、他们知道骆驼刺扎了疼、冰水泡着冷、在冰达坂上匍匐险,从那么高那么陡峭的坡滚下去是要人命的!”

  “可当年,那八百勇士干嘛还要这么做?干嘛要豁出命去救那些他们根本就不认识的人?好好想想!然后,和埋在这里的一百三十一副领章帽徽说!和这一百三十一个兄弟说!他们,在看着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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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知道团头折腾我们的那个五十公里奔袭之后说的话算不算是革命历史教育,我倒是觉着那有点子战前动员的意思!

  反正回了营地没几天,几十辆军车就停在了营地门口。然后大家一阵紧张忙碌之后,我们开始朝着喀喇昆仑山上的高原基地转场。

  先不说那些个风景如画江山壮阔的感觉之类,喀喇昆仑山首先给我们的,就是高原反应加上恶劣气候的下马威。

  要说我们也算是体能超强的猛人了,平时一天两次三次五公里的还真有跑油了的兄弟一边抽烟一边跑甚至在没主官跟着的情况下还真是出现过跑着跑着猛地就来一嗓子摇滚的。

  当然了,这个……

  我也不避讳,那没事边跑步边抽风唱摇滚的就是我。

  可一上了高原基地,真的就不行了。

  就是个小小的土坡,我下去在河沟里面打了桶水然后再走上来,我居然就累得两眼发花而且喘气喘的跟风箱似的两条腿还使劲转筋。

  好不容易七弯八拐的到了高原基地然后就是吃啥吐啥有的兄弟头疼的满地转圈想骂娘都没力气了。

  而且高原上因为气压的问题,一般一壶水烧到个六十度就开始沸腾了而且氧气的含量是绝对的不够的。

  朝前说个二十年,当年的边防军里面就曾经有那么个故事说要是能一天三顿每顿吃三个馒头而且保证不吐的立刻就是个口头三等功。

  可这么多年下来还真没人能得那个口头三等功。

  吃不下啊!

  一上高原那嘴里面就什么味道都没有了平时一口气军用牛肉罐头能塞下去三个的猛人现在看着那罐头就能吐出来。

  咬着牙使劲塞几口下去,还没等站起身子那胃里面就开始翻江倒海而且脑子还直晕乎,稍微活动几下立刻就能吐个天女散花。

  这个时候就看出来炊爷们的辛苦和重要了。

  肚子里没东西身上就没力气那就别说训练任务作战任务了,走路都是摇摇晃晃得那还怎么操练怎么和人死掐?

  所以说部队里面炊爷能顶半个指导员得说法是绝对正确的。

  那天早上刚刚起床,就听见炊爷那临时伙房里面高压锅气压的声音呲喇呲喇的直响然后就听见炊爷老大那个广东爷们一口的鸟语吆喝说食饭啦今朝早茶好靓啊……

  我们就闻到了一股子香味就算是那些个吐的昏天黑地的兄弟们都抬起头来了就摇晃着朝着外面走。

  然后就看见那广东炊爷一脸得意的拿着个勺子站在炊事班门口搅和高压锅里面的东西,旁边还有几个炊爷正抬着笼屉里面都不是我们见惯的那种军用大馒头,居然就是一个个细小的饺子一样的东西?

  那广东炊爷老大就笑就说你们这般靓仔没吃过广东早茶吧今天早上是皮蛋瘦肉粥还有广东虾饺这个养胃大家多吃点!

  大家就笑了。

  这高原上根本就没地方补给物资带上山来的那些个食品全都是我们装车的哪里来的皮蛋虾子什么的?

  可一看那高压锅里面的玩意还真是皮蛋瘦肉粥那笼屉里面的小玩意还真是虾饺?

  那广东炊爷老大就很牛B的来了句经典格言说你们就不懂了吧这就叫三年不买盐淡不死炊事员咱多少有点子私房货今天便宜你们了!

  我就记住了那皮蛋瘦肉粥和那广东口味的虾饺。

  还有那广东炊爷老大和他手下的炊爷们。

  一个连队早餐吃的馒头和稀饭手脚快些也要一个多小时,炊爷们四点多就要起来捅开炉子揉面做馒头的。

  这虾饺是这么精致的点心那需要多少时间来包?

  我看着炊爷们那血红的眼睛我就知道炊爷们一夜都没睡就为了叫兄弟们吃上一口。

  同样是有高原反应的炊爷们是怎样一边忍着头疼恶心一边仔仔细细的给我们做点子顺口的食物啊!

  就这么熬了三天,高原反应算是基本上扛过去了。

  毕竟我们在山下那疯子似的体能训练也不是白玩的适应高原反应主要靠的就是体质而我们的体质早就是好的不行了。

  再加上炊爷们想着法子给我们弄点子顺嘴的食物调节我们的饮食兄弟们就飞快的适应了高原上的环境,而且肠胃也锻炼的坚强无比我退役以后吃牛排都是三成熟一盘子血糊糊的肉我就那么塞肚子里面了活活把那西餐厅里面的招待吓得直伸脖子。

  我的胃是高原上锻炼出来的能在那样的环境下面胡吃海塞我还有什么不能吃?

  尤其是吃苦!

  估计上面的老大们看着我们算是恢复了那么一点了,适应训练和针对训练就开始了。

  适应训练倒是好理解,反正高原上你不尽快尽量的习惯高原反应稀薄氧气那就是和自己过不去,每天别想吃别想睡更加的别想行动自如。

  这针对训练,就连我们这些个新兵蛋子都品味出来点子战火硝烟的味道了。

  近几年,也不知道是哪个杂种国家吃错了药有事没事的想着祸害中国的老百姓。今天从边境那边倒腾几把枪几斤大烟过来,明天干脆就弄个比猪八戒强不了多少的混混过来,煽动那些个比他们更没智商的人闹出点子事情,然后就拿着这些家伙闹出来的事情心急火燎的写个什么中国人权报告埋汰中国。

  总之,就是那下三滥的事情我也没必要多说大家伙都知道那是哪些个混帐王八蛋。

  早就听老兵哥哥们尤其是新疆本地的老兵说过,喀喇昆仑山里面有那么几条骆驼通道。早年间就有人冒着风雪牵着骆驼队从新疆这些倒腾点子什么玩意出去,再从边境那边弄点子什么东西回来。

  反正这一来一回的利润不少,尤其是那什么香什么神油的估计更是值钱抢手,所以这几条骆驼帮踏出来的道路就没断过。

  尤其是最近几年,边防武警的兄弟早就和那些个趁着大风雪窜骆驼道偷运军火毒品的混帐接触过了,抓了不少也咔嚓了不少。

  可打着抓着,怎么就觉着不对劲了?

  有的明显的就是经过了严格军训的人马啊?

  有好几次,那帮子孙子看着边防武警的兄弟人少火力也不算是太强,愣就是十几个孙子一人一支AK加装了弹鼓交替掩护着冲出了边防武警兄弟的封锁线,跑了!

  我这里不是说边防武警兄弟的坏话,反正我是觉着啊,边防武警的兄弟抓个武装贩毒贩枪的那是一点问题没有,至于那些个趁机走私的更加就是边防武警兄弟的下饭菜想咋吃咋吃!

  可要是对付那些个蓄意渗透边境的经过了严格训练的家伙,边防武警的兄弟就玄了。

  毕竟,职责不一样训练的东西也就不一样!老猫抓耗子是好手可抓野狼就欠点子火候了!

  于是,就轮到我们上了而且上之前还要换上一身马甲,就是边防武警兄弟穿着的那种。

  这个,也就是那什么顾全大局之类的事情了。

  适应训练还没结束,就看见指导员从帐篷里面走出来。而且满眼都是那种绿油油的光,就像是个饿鬼看见了一脸盆红烧肉就朝着自己送过来,就看自己乐意不乐意吃的问题了。

  打仗打油了的人啊!

  都是这个德行!湖南话叫蚂蟥听不得水响!

  就集合简报点装备然后就是呼啦拉的拉出去了。

  简报上说就是上次那几个冲过了边防武警防线的混帐东西,估计是有那么几次侥幸逃脱了那帮子孙子就觉着自己是天下无敌了?居然就明目张胆的通过一条骆驼道牵了十几峰骆驼三十来个人光天化日浩浩荡荡的就冲中国境内来了。

  居然还不躲不闪而且还牛B烘烘的还在半道上的某个小村庄里面补充了点子香烟啤酒牛羊肉,那意思是一点都不认为自己是偷越过境反倒认为自己是过境旅游促进友好边境贸易的。

  那还有什么说的?

  都撞到了枪口上了而且还这么不把我们这群穿着马甲的中国爷们放在眼里,那就只剩下一个字了——打!

  撒出去的老兵都跟了他们三天了每天都通过电台报告那帮子家伙行进的路线速度还有预计宿营地点,估计着后天晚上天黑之前那帮子家伙要在一个干涸的河滩下面宿营。

  那里原本就是骆驼帮最喜欢的宿营地点。有水还有点草还有一些个枯干的灌木甚至还有原来的骆驼队留下的那些病死骆驼的枯骨。

  烧上一堆篝火然后人有热茶饭吃骆驼能有新鲜草料吃最重要的是那地方地形真是很适合作奸犯科的。

  前后是两个宽敞的出入口,河道两遍还都是那种光秃秃没有太多遮掩的慢坡,根本就藏不住人。最重要的是河道旁边有两个很突兀的岩石堆,只要安置上两个哨兵周围几里地都在他们的警戒范围之内。

  简单的说吧。

  大部队攻击,那帮孙子只要是看见了立刻就是化整为零的顺着河谷两边的慢坡一溜烟闪人。反正这骆驼道都被这群孙子走的熟烂了顺着些小沟小坎的还真是容易叫他们溜掉。

  小部队突击,这群孙子往往就是仗着火力猛十几峰骆驼开路他们就藏在骆驼后面硬冲。

  反正他们也不是贩运什么走私货物也就是几十杆枪或者是百十斤的毒品,找个地方一藏只要是今天冲出了封锁过几天再找个机会来挖出来就是。

  所以指导员看了那地方的地形之后就说了一句——这他娘的地形真是要多操蛋有多操蛋真他娘的就是专门给那些个混帐东西准备的反突击阵地!

  想要全歼、或者活捉那帮子孙子只有一个法子——提前潜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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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也就说说而已啊!

  我并不泛指其他部队我自己都是个半吊子的水准更加没资格评论其他部队的兄弟。

  我就说那潜伏还真就不想是某些教学电影上面那些个兵们拍出来的那样子。

  就那种植被条件那种山地地形你就别说是藏一个排一个连的,你叫我们这帮子兄弟呼啦拉上千人藏进去你就是动用热监控系统你都察觉不出来。

  别以为美国佬那红外线热追踪之类的能有多邪乎。隔着个墙壁就能看见人藏在什么地方而且那狙击手还能来个隔墙狙击。

  我也不说破了,反正中国军队里面没那么多高精尖技术装备进行普遍列装但人的脑子能够创造出来的玩意绝对的就能憋死那些个死啃书硬比技术参数的。

  简单的说说吧,人体体表的温度也就是个三十来度,可我要是弄点子什么隔热的玩意穿上反正那玩意超市里面就有的卖而且价钱便宜,那一般的热成像根本就是摆设。

  得了,又说远了。

  反正当时我们就是四个小组两个抵近潜伏两个外围策应,提前一天就开始窜到了那位置上开始土工作业顺带着在河谷中安置点子稀奇古怪的玩意给那些混帐王八羔子准备晚餐消夜而且还是加足了猛料的。

  很不客气的说,我这辈子真的是恨死喀喇昆仑山上的土地那要人命的土质了。

  我接触过的土地中,湖南的土地是红土,粘粘的就像是整块的粘胶一般,挖掘起来比较费劲但只要掌握了下手的角度和力度,挖上一条交通壕都不是什么太为难的事情。

  新疆的农田里面,那些粉尘一般的泥土很好挖掘,就像是个斧头造型的砍土镘一下去就是一大块泥土起来,给人的感觉根本就不是干农活而是在进行泥塑之类的艺术创作。

  可喀喇昆仑山上的土地,真真的就是叫人头疼啊!

  薄薄的一层酥软泥土下面,是一些风化的岩石碎块,折叠式工兵锹撞上那岩石都是一溜火星,根本就没法子用力而且用尽全力也只能刨动一点点的碎石。

  再加上常年的冰冻,那种永冻层的土质就像是钢筋混凝土的材质一般,活生生的能叫人挖的满身大汗可就是看不到成效。

  五个小时,别说是一个隐蔽性能极好的单兵掩体,我就连个鸡窝都没刨出来!工兵锹上的绿色油漆已经磨的一点不剩而且双手都已经打泡了。

  然后指导员过来看看说这个不行这个别说是藏人了就是藏个鸡巴都他娘的费劲咱们得另外想法子。

  然后就看见旷明哥哥眼珠子乱转,然后就很不怀好意的看看天再看着我说我有法子了不过得光头出把子力气。

  我当时就是八个响亮到了极点的喷嚏!

  我就说啊,这被人暗地里算计了就打喷嚏,这是有一定的科学依据的!

  我看着旷明哥哥那眼神我发冷啊!我不打喷嚏我行么?

  这说行军打仗,不是光靠着个血气之勇就能成事的!

  还要动脑子!

  古时候那狗头军师摇晃几下子鹅毛扇,然后就能想出个缺德主意利用天时地利人和的以少胜多以弱胜强,那是绝对有依据的。

  我就看着我们旷明旷大军师眼珠子乱转,很不怀好意的指点着几个适合进行近距离突击的位置和指导员嘀嘀咕咕然后就不停的指点着我,然后指导员就抬眼看看天就有点子犹豫的神色。

  我就上去问指导员咱们是弄怎么个意思?这是打算用三十六计里面哪一计啊?就我这个身体条件战术素质我觉着咱们最多就是用个壮士断臂英勇就义永垂不朽之类的……

  指导员就骂说你个新兵蛋子你他娘的说的都是什么鸡巴玩意三十六计里面有永垂不朽这一计我怎么不知道?

  旷明哥哥就指着天色说看着这个天色今天晚上绝对是大雪而且黄昏之前就能开始下雪。既然地面挖不动了咱们索性就来个雪地潜伏大家扛一天一夜等到那帮子孙子过来宿营打死都想不到这么大的雪里面居然还能有活人!

  我就浑身猛一哆嗦!

  雪地潜伏,这以前就训练过。当时是全套的保暖设备加上潜伏的时间还不算是太长,兄弟们虽说冻得够戗可都熬过去,最多就是出现几个冻伤了鼻子耳朵的,也还都能在瞬间发起攻击来个标准的一击必杀!

  可今天这架势,那可就不是简单的潜伏可以解决的了。

  那些个偷越过境的孙子不是简单的乌合之众,都是很有点子战术素质作战经验的老油子了。要是明天天亮的时候再钻进雪堆里潜伏,就算是善后伪装做的再好,恐怕也保不准叫那帮孙子看出点子端倪。

  到时候别说是全歼了,没准还能叫那帮孙子逃跑之前顺手再饶进去我们几个兄弟。

  可要是今天就趴在地上等着被雪盖住,活活的冻一天一夜不说,但是那前面几个小时不能活动保持姿势让雪很自然的覆盖在身体上,这可就真是有点子为难了。

  虽说新疆的鹅毛大雪一个小时就能覆盖地面上所有的地方,但在这种两面来风的河谷中,恐怕没四五个小时根本就不可能指望那雪盖住身子!

  旷明哥哥看着我那眼神里面那么镇定自若,是不是想出了解决这事情的法子了?

  可旷明哥哥你看着我干嘛啊?我又不能喷雪?

  就看着指导员看看天色猛地就咬咬牙说行!光头你小子块头最大,你就在那几个潜伏地点趴下就是,我们先造个雪壳子到时候就免得兄弟们遭罪了,长时间不动弹还真是容易引起攻击的时候动作不谐调还容易造成冻伤。你小子就委屈一下吧!

  我就开始有点子明白了!

  若干年后,我看见电视上面有大部队在东北某地练兵,就看见有侦察兵三两下拉开个带着雪地迷彩的支架扔地上,用工兵锹铲点子雪覆盖上起就是个雪地单兵潜伏掩体。

  我当时心里是既羡慕又难过。

  羡慕是说我们当年咱们就没那么省心省事的玩意?就靠着大家群策群力开动脑筋土法上马咱们也要干成事情。

  难过的就是,如果我们当年有那装备,我们那一次就不会是惨胜的局面我的个罗汉兄弟就不会死还会挺着个大肚子哈哈嘿嘿的从我碗里抢肥肉吃。

  罗汉兄弟,我学会做红烧肉了!就是你说的那种五花三层的好肉赤酱浓淋的熬上一锅入口即化配上两个大白馒头一碗鸡蛋汤那就是神仙都馋。

  兄弟,这么多年了!你那里,有红烧肉吃么?

  就说说我罗汉兄弟吧。

  那是个山东汉子。个头比我稍微矮那么一点点满脸的小肥肉还有着点子小肚腩当时集训营那么残酷的训练那家伙浑身上下都是腱子肉可就是那小肚腩下不去。

  还特爱吃肥肉,每次改善伙食炊事班长看见罗汉都笑就说你小子有口福了今天吃红烧肉我给你留了碗最肥的你小子赶紧来趁热吃。

  罗汉就笑说谢谢班长谢谢班长然后就一屁股坐到了炊事班的灶台后面两个雪白的大馒头一碗红烧肉外带一碗鸡蛋汤吃的满嘴流油然后炊事班长就哈哈哈乐罗汉也嘿嘿嘿的笑。

  本来罗汉就姓罗还笑口常开外带着小肚腩更加增添了几分的富态就得了个罗汉的外号。

  那天就是罗汉兄弟跟在旷明哥哥后面就爬山爬到旁边的山尖子上弄雪。六十升的突击背包装得满满的运回来我就趴在地上兄弟们就照着我趴着的姿势造雪模子。

  雪山上面,只要是上去过的都有感觉。那就是每朝着高处走一步,那种浑身承受着重压而且还喘不过气的感觉的厚重一分。

  我估计当时没人知道罗汉兄弟刚好有点子感冒了虽说不严重可的确是感冒了。

  如果有人能够察觉出来,那当时怎么说也不能叫罗汉兄弟去参加这次的行动。没准指导员知道了之后就是抓着罗汉一顿臭骂然后一脚踹到通勤车上直接送山下的陆军医院。

  高原上,尤其是雪山上面,看着不起眼的小感冒没准几个小时就成了肺水肿要是再不及时的治疗那一两个小时后小命就没有了。

  当年我曾经在雪山上开车狂奔了二百多公里,冰雪路面悬崖峭壁的我都没减速就是玩命朝着山下陆军医院冲,就是为了救车上一个得了肺水肿的兄弟。

  那时候,时间就是兄弟的命啊!

  可当时,就是没人知道罗汉感冒了。

  罗汉的体能,一直是我们中间比较强悍的一个,所以罗汉一次次的窜上旁边的雪山上弄雪,大家伙还真是没觉得有什么,反倒是把注意力集中到了我身上。

  简单的说,我当时就是趴在几个比较低洼的地方弯腰弓背撅屁股的闹得像只大狗熊的德行。然后兄弟们就开始朝着我身边堆石子再搀和上罗汉他们弄回来的雪,不一会就是一个长圆形状的单兵掩体。

  要说遭罪我也真是遭罪了。那么多碎石之类的朝着身上一堆再粘合上那些雪,又重又冷还要使劲砸结实了,我等于就是被很多把小锤子使劲砸了几十个来回,浑身骨头肌肉都是酸疼酸疼的。

  可能有的兄弟说怎么不用泥土非要用雪做粘合?

  是!泥土也成,可作出来的掩体就不容易积雪而且积雪了之后因为个温差的问题有经验的人一眼就能看出来那下面有花样。

  那我们不就是给自己挖坟坑了啊?

  其实要是能把那掩体造的高大一些,在那掩体里面铺上被子,再弄点子瓜果点心香烟好酒之类的,我敢说这掩体能叫兄弟们弄成个雪山野趣旅馆的小单间。起价就是二千人民币一晚还得提前两个月预约,还不打折!

  可我们造的毕竟是掩体。一个人朝着掩体里面一趴,最多就是微微的换个姿势由仰卧变成俯卧,手里的家伙还要小心翼翼的把持住,免得一翻身枪响了那直接就能把下巴砸个巨型窟窿脑门上开个透亮的天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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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忙乎到了晚上,所有人的单兵掩体刚刚弄好了没多久,下雪了。

  我就说旷明那哥哥真不止是个冲锋陷阵的猛将!

  连气象仪器都没用就看了两眼天色这家伙就能顶个活天气预报还能瞬间反应过来怎么利用这气候因素的利益!

  这家伙真的就该是现在呆着这个位置,每天左手里端着个小茶壶右手上架着一只鹰一群兄弟前呼后拥,要是有事找他估计旷明哥哥就能用鼻子哼哼着说这里不是聊事情的地方咱们借一步军机衙门里面说话……

  得,说拧了。

  旷明哥哥,你老现在呆着的那总啥啥啥的衙门,应该是发挥你长处的地方吧?你得谢谢人家指导员谢谢人家团头,当年要不是这两位发火了一脚踹你去了某某学院深造,你估计这辈子就没这么大出息了!

  新疆的鹅毛大雪啊!

  飘飘洒洒的就覆盖到了我们刚刚弄好的单兵掩体上。要说这雪也奇怪,一粘到了那些被我们从山尖子上弄下来的积雪上面,立刻就是牵手挽脚的结成了一大片,比落在土地上堆积的时间短了不止几倍。

  我就缩到了个单兵掩体里面。河谷中间的风开始嗷嗷叫着肆虐,可我们那掩体防风保暖的性能还是很不错的我们一点都没觉着冷。尤其是在下了两个小时的雪之后我们慢悠悠的掏出了个呼吸的通道后,手里就攥着对讲机开始胡说八道了。

  指导员也懒得管我们就喊了一嗓子你们这帮子屌毛给老子注意点子别满嘴的胡说八道注意外面的动静注意保存体力。

  我们就嘻嘻哈哈的说指导员你放心那帮子孙子至少也是明天下午才能到我们那时候早就睡醒了精神十足我们就砸他们个鸡巴的!

  就有人开始回忆故乡的雪。

  我的印象中,湖南那地方下雪最多就是两三天的时间就化干净了。而且在我居住的那城市里面只要是雪刚刚覆盖了地面马上就是一群群的红男绿女抓着照相机窜公园里面开始胡乱拍照片还说那是雪景。

  就那么洒胡椒面似的一点子雪也叫雪景?

  我说那种没见过新疆的雪那才是天地威仪那才是大自然的恩赐那才是叫你从心里领略到毛总当年那首词里面写的意境是何等的贴切何等的波澜壮阔江山如画!

  心里没黎民百姓江山社稷,写不出那种气吞山河的好词的!

  所以我崇拜毛总,很个人崇拜的那种。

  恨不早生几十年,能在毛总麾下作战,那才是……

  真是遗憾啊!

  闲着无聊,我也不避讳,反正扯着扯着话题就有点子奔了下三路了尤其是那些当兵前有过无证驾驶经验的兄弟就更加的是众人追杀的重点。

  我承认,我不是什么好鸟!

  当兵前我真的过过几天很糜烂的生活,是那种当时要是叫我老爷子知道了,能一巴掌扇死我清理门户端正家风的糜烂生活。

  我也就不怯场,狠狠的叫那些品性端正做人清白的兄弟在痛骂唾弃鄙视的同时私下里滴答着口水羡慕了一把。

  都是爷们,还都是年轻力壮精足血旺充满憧憬满脑子YY的爷们啊!

  就听见罗汉那兄弟嘿嘿傻乐了几声就说其实那什么,我当年也有个相好的父母都见过面了咱们也都见过了当兵回家了我就娶了她!

  我们就乐了。

  罗汉那兄弟我们一直认为就是个天吃星投胎的这辈子除了红烧肉之外再没别的爱好了!

  罗汉也有女人?

  沂蒙老区那地方民风淳朴到了极点的,双方家长都见过面了私下里小两口的也见过面了那肯定是有那么点子故事的,这见面两个字里面的学问,那是很值得推敲推敲的!

  就开始起哄架秧子的逼着罗汉交代。

  罗汉就吭哧了半天就说就在咱当兵前的那个晚上她和我来到了小河旁两行清澈的泪水那是顺着小河淌。谢谢你给我的爱今生今世咱难忘怀谢谢你给俺的温柔伴我渡过了那个年代……

  我就说打住打住我怎么听着就是李春波那家伙唱的《小芳》啊?

  你给咱来点子具体的情节究竟是怎么个爱怎么个温柔怎么的渡过了那个晚上?

  罗汉就不吭气了。

  憋了半天就说反正这辈子她只能嫁给俺俺也只娶她!到时候俺回去了就叫她给俺生个娃肯定是带把的那种还肯定是结实的和个小牛犊子似的!我都吃了那么多红烧肉了我油水都攒着了我肯定就能有个儿子!

  大家伙安静了片刻然后就笑得差点把掩体都掀开了!我听见通用频道里头连指导员都上气不接下气的吭哧吭哧压抑着猛笑。

  我就说罗汉闹了半天你吃红烧肉就是为了攒着油水在某个晚上发愤图强突飞猛进一泻千里然后一枪命中啊?

  我说你上过生理卫生课么?

  罗汉就吭哧说我那地方上这个课都是自己看课本的老师说那东西学了没大用处我们当时连考试都不考这个!

  大家就再笑然后指导员就说别忽悠了大家好好休息哨兵注意警戒保持静默!

  我们就都闭嘴了可心里还是憋着乐。

  半夜,刚好是罗汉和我的哨,我们听见对讲机里面传哨的呼叫就都醒了就轻轻掏开个小口子观察动静。

  猛不盯的,罗汉用单兵频段叫我说光头光头。

  我说咋了你那里有动静?

  罗汉就说不是有情况我就是想问你。那红烧肉不攒油水那吃啥能生个男娃?

  我差点子就一口气憋回了心口险些一口血喷旁边的雪地上。

  闹了半天罗汉刚才就没歇着,他还惦记着这个呐?

  我就简单的说生孩子这个事情取决于酸碱值还取决于染色体,要是我没记错罗汉兄弟你一定要生男娃的话那估计是碱这个东西的比重稍微多些几率就大些了。

  罗汉就说谢谢谢谢兄弟了那我就放心了!

  我们老家那边都是吃的面食家家都有老面那里头就是碱!我回去就给我那媳妇写信叫她天天吃老面馒头吃个三年,那绝对就是生男娃!

  我就憋不住再乐。

  然后就问罗汉你这小子年纪不大你重男轻女的思想你还是很严重的你干嘛非要个男娃啊?

  罗汉就叹气说光头你是城市兵你不知道!我们老家那地方家里有男娃就能多分一块地再说有劳力种地也轻省点子。你当兵完了回家了你还会唱歌你还能找到个营生活路,我除了当兵我就是会种地我不生个男娃我咋办?

  我都算计好了,到时候生个男娃我们家再加上我们那边照顾退役军人能多分几分地,退伍费买头大牲口好好的干几年,我就能翻修我们家那老房子了!还有我姥姥的病一直都没钱看都是吃去疼片撑着的我还能攒钱给姥姥看病。

  我就觉出来有点子不对劲的地方了。

  罗汉这兄弟向来都是不怎么跟我们说老家的事情的尤其是不和我们说家中长辈的情形。

  最奇怪的就是罗汉那兄弟一直都没接到过几封家信可罗汉兄弟从当新兵开始的时候起就是一个星期一封信就连淘汰制进行到最残酷的时候也没中断过的?

  怎么今天就和我说起了家里的事情了?

  我不知道这算不算迷信?

  我感觉好像是在作战前夕想家想亲人了,那说不定就要出事了!

  曾经有个兄弟一直都是比较懒的也都不怎么爱写家信的有一次出行动之前猛地就一口气写了三封信。

  结果那次出行动那兄弟就出事了……

  可惜,当时我对这个奇怪的现象还没概念否则我真就要过去看看罗汉兄弟说不定罗汉兄弟就不会……

  可我不知道啊!

  我就问罗汉兄弟说你小子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父母都在家而且沂蒙老区对军属是很看重的那你姥姥怎么的也有人管吧?

  罗汉兄弟就闷声不响隔了好久猛地就说光头我跟你说个事情我谁都没告诉我其实没爹没妈我是吃百家饭长大的我爹妈其实就是我们村的村长我姥姥就是村西头的老太太。

  啊?

  怎么还有这么个情况?

  罗汉兄弟估计是猜到我觉得怪了就说光头我就仔细跟你说说吧反正现在也没什么事情。

  罗汉就说当年爹妈都是自愿去沂蒙老区支援教育建设的就把整个家都搬了过去也就在沂蒙山区生下了罗汉。

  老区卫生条件差生活也艰苦罗汉的爹妈就得了病而且长期的劳累最后就病入膏肓了。

  老区医疗条件差劲可人心倒是火烫的全村找了十四五个棒小伙子连夜抬着罗汉的爹妈就朝着山外面冲,一路上的村子都派出了小伙子们接力而且老乡们都出来了灯笼火把把山路照得通明。

  可还是没能救回罗汉爹妈的性命。

  罗汉老家没人了而且罗汉的爹妈来支援教育建设前的单位就有点子打太极的味道反正对文件论规条的就有个不接受罗汉的意思了。

  村长就火了!

  一辈子没骂过人的老实庄家汉拍着桌子跳着脚骂娘然后抱着罗汉就回了村子。

  孩子的爹妈就是为了让村子里面的孩子不当睁眼瞎才从大城市来山沟沟的,还把命给扔到了山沟沟里,这孩子怎么说都不能有一点的委屈!

  这是村长在全村大会上抱着五岁的罗汉说的话。

  全村人就都在一张马粪纸上盖了手印就说哪怕是一家一口的也要养活罗汉也不能委屈了罗汉!

  罗汉身子弱,村子里面的老人说那就是出娘胎了缺奶水的原因造成的,怕今后会毁了罗汉兄弟的体质根本,最好是弄点子奶水吃吃好补养回来。

  于是,村长家媳妇就抱着五岁的罗汉一家家的从村头走到村尾、只要是有奶娃子的门户都要进去走走。

  那些个刚刚生了孩子的小媳妇就把奶头从自己孩子嘴里拔出来,由着罗汉兄弟先吃个够。

  都说儿子是娘的心头肉,就那么看着自己的奶娃子在身边哇哇哭,怀里还奶着个五岁的孩子,就为了给这孩子补补根本。

  那些小媳妇们都带着泪咬着牙啊!

  等罗汉兄弟吃饱了,笑着说谢谢婶子然后转身出门,那些小媳妇必定是抱着自己的奶娃子,狠狠的就把奶头塞到孩子嘴里直喊着委屈了我儿了……

  娘儿俩就能哭成了一团!

  可罗汉兄弟再来,那些小媳妇们还是把自己孩子放到一边去,先尽着罗汉兄弟吃。

  寒冬腊月的天气,杀翻了一头精瘦的年猪,最好的一点五花肉自然都是送到了村长家的。

  村长家里人都不会碰一星半点,就是给罗汉兄弟的碗里面添上几块而已。

  年还没过完,肉已经没了。

  吃顺了嘴巴的罗汉兄弟就哭,就闹。

  村长就急了,就挨家挨户的找谁家还有点子肉沫都好,能给罗汉兄弟解解馋。

  可一家家走过来,就是没找到一点肉沫。

  那年山里风雪大,有几只鸡都冻死了,早就给扔进了锅里喂了自己家孩子。

  村长就拿着一条绳子朝着腰里面一扎,抓着把猎枪就上山了!

  沂蒙山区的大雪,不会比新疆的雪温柔多少啊……

  村长提着一只冻硬了的兔子回来的时候,胡子上的冰茬子都哗哗作响,一张脸都是青紫的颜色。

  都没喘过一口气就赶紧吆喝着叫老婆烧锅,赶紧给罗汉兄弟做肉吃,

  村长听不得罗汉哭。

  罗汉兄弟一哭,村长就着急的想上房揭瓦。

  没爹娘的孩子啊,娃娃命苦啊!

  更何况孩子的爹娘就是为了村子里的孩子才……

  看着罗汉兄弟吃的香甜,村长就歪在灶边上睡着了。

  浑身的冰茬子化成了水,冰凉冰凉的浸泡着村长的衣服,村长都没醒!

  秋到了天,满山的枣子都红了。

  村子西头的老奶奶就颤巍巍的抓着根木杆子把枣子打下来,把一个个最大最红最甜的擦干净了,再颤巍巍的给罗汉兄弟送过来。

  老太太说了,她那枣子树是罗汉兄弟的爹娘帮着栽的。

  那枣子一个都不能叫别人吃了,都给罗汉兄弟留着。

  那是罗汉兄弟的爹娘给孩子留的一点子念想。

  老太太每年都看着罗汉兄弟吃,看着罗汉兄弟吃的满嘴流蜜的香甜样子。

  看着看着,老太太就撩起衣襟擦眼角,就要呜咽着说一句……

  多好的孩子啊!要是孩子的爹娘都在……

  新麦子下来了,罗汉兄弟就从村头吃起,一直吃到了村尾。

  村子里面每一家的第一锅新麦子饭都是给罗汉兄弟留着的!

  罗汉兄弟说他那小肚腩就是那么给全村的人给惯出来的就是那么活活的吃出来的!

  沂蒙山区的山水粮食养人,沂蒙山区的父老乡亲厚道良心育人!

  罗汉兄弟就是这么长大的。

  罗汉兄弟说自己没爹娘,可自己是沂蒙山区的孩子,是老区养大的孩子!

  要会记别人的好,要知道知恩图报!

  我就在大风雪里面断断续续的听着罗汉给我说他老家沂蒙山区的事情,听罗汉说他打算退役了之后怎么过日子,可眼睛还盯着漫天风雪中的动静,一点也不敢懈怠。

  我想,正在和我说着话的罗汉兄弟,也是一样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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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色刚刚亮的时候,从对讲机里面传来了讯息。

  那帮子孙子也不知道是不是感觉到了点子什么,居然来了个化整为零分成了三个小队。前后的间隔足足有两三公里不说,还走一段停一停甚至还派出了两个前出的斥候。

  所以说吧,这群孙子绝对是外面一些个杂碎国家派来祸害中国老百姓的。一般走私犯什么的哪里来的这种绝对军事化的行进模式?

  尤其是这种分兵前进外带着斥候探路的模式,那简直就是某个时间段被鸟撞垮了两座大楼的那国家特种部队标准的招牌!

  要说起这招牌还真是和中国军人有关。以前在越南丛林里面,那些擅长游击战的高手就是用这种模式叫那国家好好的吃了一堆苦头,估计是被打疼了那国家就专门弄了这么个应对手段出来。

  反正撞见了袭击埋伏的也最多丢掉其中一个小队,另外的人听见了枪响就是个撒腿狂奔。力争将伤亡数字降低到最小的程度。

  我们也没法子,那就只能是等着那帮子孙子晚上宿营了。而且按照这帮子孙子行进的速度推算,至少是天色完全黑透之前,这帮子孙子才能赶到最适合宿营的河谷中。

  缩在掩体里面我们也不能出去还时不时的要注意更换个呼吸通道。要是一天一夜专门用一个呼吸通道那雪地上铁定就是个蚀化的口子,打仗打油了的人一眼就能瞧出来那就是自己找死。

  趴着到了下午,不对劲了。

  罗汉那兄弟就通过单兵频段跟我说浑身不对劲喘气喘不上好像是嗓子里面塞了驴毛!

  我当时还没反应过来就说罗汉是不是你那呼吸通道堵住了你自己重新掏一个出来试试?

  罗汉就不吭气了。

  然后,前出的哨兵猛地就发出了作战信号。

  那帮子孙子还真不是傻大胆的人物,除了那骆驼队前出的斥候居然还派出了三个前锋尖兵,轻装先走了几个小时现在已经出现在河谷口子上了。

  那河谷是个回环套的地形,两头都有一大块巨大的岩石挡着寒风也挡住了我们的视线。我当时的位置就只能看见一个穿着白色的雪地伪装服手里端着支AK的家伙慢悠悠的晃了过来。从对讲机里面传来的暗号说还有两个是顺着河谷旁边的慢坡走的刚好就是个三人立体火力架构。

  当时的距离真近!

  我都能看见那家伙手里的AK上面还挂着点子雪渣子嘴巴上面的小胡子上还留着白乎乎的冰茬子。甚至是那家伙慢慢踩着积雪咯吱咯吱的脚步声我都能清楚的听见。

  我就看着他从我面前走过去,还边走边四处打量那意思就是趟路看看是不是有什么埋伏有什么不对劲的情况?

  还得说,旷明那哥哥真是老油子了打仗都打出花来了。

  给我们选择的那些个潜伏地点刚好就是一般人习惯上的警戒盲区。为了提防那帮孙子无意中踩到我们身上我们身边还都有那么几个不大不小的土堆子,刚好能叫那帮孙子站在上面来个登高远眺,但绝对的不会想到那土堆子旁边一两步的地方就藏着一帮子端着枪的中国爷们。

  那三个前锋尖兵把河谷走了两个来回,就走到河谷中回环的位置坐下不走了。那地方避风挡雪就是生火那烟也能顺着一大片屋檐似的岩石慢慢飘开,绝对是个适合宿营的好地方。

  我就那么死死地盯着那三个孙子看着他们从背囊里面取出燃料罐再从旁边取雪然后烧水然后我就闻到了红茶的香味。

  别说,这帮子孙子还真是装备精良我们出去吃的野战口粮里面就没这个虽说热量之类的绝对达标但滋味肯定没这帮子孙子带着的野战口粮味道好。

  嘴里馋着心里痒着我可就越来越痛恨这帮子孙子了!

  你说你好好的呆在自己国家不就完了么?你干嘛冰天雪地的窜中国来还不干正经事专门的缺德带冒烟?你还害的老子们一帮子人窜雪地里面趴着吃没吃睡没睡想上个厕所还只能是趴着解决?

  没说的,现在叫你先快活一会儿,等你们人到齐了你就等着爷爷拿枪给你们点名好了!这顿就是你们最后一顿中国爷们做人地道办事厚道知道你们就是死囚了咱们好心赏你一口上路饭!

  就这么想着,心里也就好受多了!

  就悄悄的把手里的家伙准备好只等着指导员一声令下咱们就猛虎下山恶狼扑食砸这帮孙子!

  我不知道是不是我的幻觉。

  我好像听见了罗汉藏着的位置上有一声咳嗽的声音?虽然很轻但我还是感觉到了,而且看那三个孙子的动静好像也是听见了点子什么有两个一把就抓起了AK朝着周围虎视眈眈。

  空山寂静,就是喘气的声音都能传出好远更别说在附近的雪地里传来的一声咳嗽了!

  说不定是老天帮忙!

  就在那三个孙子想要起身查看的时候,那避风的河套里面猛地就起了一股旋风嗷嗷的直响,卷起的雪花更是哗啦啦的直打在河谷两边的岩石上听起来还真像是有人在喘息咳嗽。

  那三个孙子就迟疑了一会,再使劲竖着耳朵听听就坐下继续烧水泡茶吃东西了。

  天色就这么慢慢的黑了。

  差不多是到了天色全黑下来之前,我总算是听到了骆驼那巨大的蹄子踩踏积雪的噗噗声,还有一股子浓烈的烟味顺着风传了过来,勾搭的一天一夜没抽烟的我直咽唾沫就想赶紧的抓完了这群孙子我也点上一支好好的抽一口。

  然后就看见十几峰骆驼三十来个人陆陆续续的朝着那三个尖兵生火的地方走过去。估计是对这三个尖兵勘察过的地方很放心了,那些骆驼队里面只是派出了两个游动斥候随意的在河谷两边布置了哨位,其他人就是把骆驼牵着围在篝火边,然后就一群人窜篝火旁边烤火喝茶去了。

  我就说这群孙子绝对的不是普通的走私骆驼帮那么简单。

  一般的骆驼帮,就算是那些个走私的家伙对骆驼都是心疼的不得了的。到了宿营的地方人先不吃饭首先就是给骆驼准备草料然后先喂了骆驼再说。

  一头骆驼就是一辆在荒原中的小汽车啊,就算是走私那么大利润的也舍不得随便糟蹋这种吃苦耐劳的大牲口的。

  财大气粗,拿着巡航导弹砸茅草屋,这就是那缺德国家的招牌行为。

  从我的位置上看着,好像那些个孙子们都走了一天了,估计躲躲闪闪的在雪地上乱窜也的确是难受了疲劳了,好几个孙子都从骆驼身上取下了睡袋之类的玩意,看起来是准备好好的睡一觉了。

  还有那三个前锋尖兵,也还真是那操蛋国家的某部队惯用的手法,大部队休息的时候就是他们行进的时间,那三个家伙开始收拾东西准备继续前出探路了。

  对讲机里终于传来了指导员的命令:“打!”

  我们就猛地从掩体里面站起来然后就窜出去了而在我们站起来额同时远处策应的两个小组的狙击步枪已经响了那两个懒洋洋在河谷两边放哨的家伙一头就摔在了雪地上!

  担任狙击手的都是老兵,拿着AK当狙击步枪打都是百发百中何况是拿着SVD?两个哨兵都是当场暴头一点的悬念都没有。

  要说那帮子孙子还真算是有战术素质的。

  几乎就是枪响的同时我至少看见四个家伙操起手里的AK就窜到了骆驼旁边想也不想就是一个扇面扫过去了大致方向还真就是我们狙击手埋伏的地方。

  还有个叫我们没想到的事情就是那帮子孙子还真不是傻瓜。

  我们都算是预先潜伏了而且前出哨兵追踪斥候都有了可还是没发觉个事情。

  那帮子孙子居然还有两个狙击手藏着呢。

  我就看着我旁边一兄弟刚刚窜起来然后猛地就是一个趔趄摔下去,趴在雪地上没一秒钟的时间从身上冒出来的血就把雪地染红了。

  还有个兄弟也是刚刚朝着那群在河谷里面的孙子打了个短点射就一个屁股蹲坐在了地上,肚子上面就是个碗大的窟窿。

  那兄弟估计是还想站起来,可肠子什么的已经呼啦拉的涌出来了然后那兄弟就没力气了就仰天倒在地上。

  我并不是个纯技术取胜观点的支持者,我比较偏向依靠精神力量和必要的工具取胜的勇敢。

  可我还是不能不说,有时候装备上的差异真的就能害死人!

  那帮子孙子的狙击手携带的装备的确是超出了我们的想象和估计。

  全套的防红外保暖服、多用雪地伪装披风、短频通讯器、热能探测器,内置循环维生系统……

  就是靠着这些装备,两个狙击手就这么逃脱了我们的斥候侦察。如果我们斥候侦察人员手艺稍微差那么一点点,估计这次伏击都能成为这群早有防备的孙子制造的一场大屠杀!

  那帮子藏在骆驼后面的家伙估计是把我们当成了边防武警的兄弟,居然就骆驼一拉一刀子捅骆驼屁股上就打算照旧来个骆驼掩护火力突围。

  可我们早就防备着这一手了!

  骆驼那玩意身形巨大而且长期的高寒环境下生活早就适应的皮糙肉厚,寻常的子弹砸上去只要是没大众要害估计那骆驼一疼反倒更加的加快速度傻冲了。

  所以我们早就准备下了一些专门对付骆驼阵的玩意。简单点子来说这就要谢谢白城的兄弟们你们的战术创意真是没的说了那定向雷造的真是小巧精致人见人爱那就是居家旅行上战场的必备物资!

  一般的定向雷都是电发火可在高寒地带电发火可就有那么点子不稳当了。

  我们在高原基地的时候撞见了一次零下二十几度的天气当时大家藏帐篷里烤火都没太大的感觉,可第二天早上出去一看地上放着的一块三分厚的钢板居然就冻得变色了白乎乎的一块。

  几个兄弟当时也是好奇就列成一横队六个爷们防寒靴一溜正步砸过去,那钢板当时就格崩一声出了裂痕。

  所以说,一般的电线就那么冻一晚上没准就冻断成了几截,到时候就是把电钮按引爆器里面去那定向雷也不会炸了……

  所以白城的那帮子兄弟就弄了个无线电引爆的方法。

  当时就听见两声巨响然后漫天都是干硬的雪粉纷纷扬扬的几炸的漫天飞舞,十几头起步狂奔的骆驼哗啦一下子就趴下至少一半其他的几头骆驼也惊了直接就趴在雪地上惊恐的怪叫起来。

  可也就是趁着这漫天飞舞的雪粉遮掩那帮子想要突围的孙子就一顿胡乱扫射的扇面过来了。

  我就看着一个兄弟怪叫一声就跪在了地上然后就嗷嗷叫着端着机枪开始拿着长点射进行火力压制。

  可那帮子孙子的火力也就集中到了他的身上。

  我看着那兄弟身上冒出一团团的血花然后那兄弟手中的机枪就仰天乱扫了我知道那兄弟想压住猛跳的枪口我知道那兄弟想和那帮子孙子死掐可我的兄弟已经挨了至少五六枪了。

  七点六二口径的子弹!

  七点六二毫米的尖锥型圆柱体看起来就像是个花生米的大小要是那真的是花生米我这样的汉子能一顿吃半斤。

  可那是钢铁!

  被火药的爆炸烧得灼热无比的钢铁就是这样的钢铁穿透了我兄弟的身体撕裂了我兄弟的肉体要了我兄弟的命!

  可直到那兄弟倒下我都看着那兄弟死死的扣着机枪扳机!

  我知道,那是死战!

  直至战死!

  我眼睛就红了!

  我不知道战场上有多少是我这个操行的兵?但当时我看见我兄弟连着叫打倒三个我真的就是眼红了!

  什么战术动作什么作战配合当时全不记得了那纯粹就是平时训练的本能让我保持着低姿势端着手里的家伙短点射打的有模有样。

  可脑子里面就剩下一个字——杀!

  后来我那帮子兄弟告诉我说我当时真是疯了!

  那帮子躲在骆驼后面的孙子至少是五六杆AK朝着我招呼可我当时居然是连蹦带跳的就跟耍猴似的只朝着他们冲,手里的家伙就没停过火居然命中率还不低就看着我手里家伙一冒火就干翻一个再冒火再干翻一个。

  也不知道我当时是血气憋的还是冻了一天一夜给冻的?

  我兄弟说当时我脸上就是青色的眼睛就是血红的还咧嘴呲牙的整个就是个勾魂的活鬼。

  就我当时那二杆子德行,居然能够从那么密集的弹幕中活下来,我认为运气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就要归功于那两个抓着狙击步枪的老兵哥哥。

  毕竟是打油了的兵啊!

  看着自己的兄弟趴下两个两个老兵哥哥马上就是一个腾跃从掩体里面起来然后就是那么差劲的能见度还是在高速跑动中寻找目标然后瞄准击发。

  一枪一个,依旧是暴头。

  否则,就我那红着眼睛整个人二百五似的傻冲傻打还能活下来?

  扯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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