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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百多年前,在西部蒙古草原上,父老相传乃蛮人的保护神‘撒南’拥有通天彻地的能力,并且他的能力附着在一尊雕像上。
  传说中,‘撒南’是长着三个面孔的神灵,他的能力必须通过人来实现。当撒南选定了一个护卫以后,他会和那个被选定的人订立一份契约,然后帮助那个指定的护卫实现他的任何愿望。
  当时很少有人相信这样的传言,因为从来没有人听说当真有什么护卫和撒南订立过什么契约,况且倘若事实果真如此的话,乃蛮人肯定不会那么轻易就被铁木真打败,因为撒南不会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子民被剿灭。
  通常,这样的故事会很大范围的流传开来,可是在当时,这个传说即使在乃蛮部落之内也只是小范围的流传。不知道的不会有人主动告诉他,知道的大家相互之间也都是心照不宣。
  当时忙于杀伐征战的铁木真自然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故事,直到他在创业初期救下一个叫加黎的乃蛮人以后,才从他那里知道了这个传说。
  加黎是个知恩图报的人,他向铁木真发誓,既然自己的性命是大汗救下来的,那么这条命也一定为大汗而付出,从此他成了铁木真最忠心的护卫之一。
  有一次铁木真攻打异族,俘获了大批金银器具,于是得意洋洋的问加黎,是不是乃蛮也有这么好的宝贝。
  加黎有些不屑的告诉铁木真,乃蛮的金银器皿多得像天上的星星,数不清的漂亮女子就像传说中天上的仙女,可是相对于塔阳汗宫中的撒南神来说,所有的一切都如同朽木枯草一样不值钱。
  铁木真非常吃惊,因为他知道加黎不是信口开河的人,于是就追问下去。加黎告诉他说,自己曾经做过乃蛮大汗塔阳汗的侍卫,知道在塔阳汗的宫中珍藏着一尊撒南的神像。神像的来历已经无从查考,但是被乃蛮人代代相传已经几百年了。
  大汗的祖先留下过遗嘱,告诫子孙后代不可随便和撒南神订立契约,否则会给自己的种族带来不幸。的确,数百年来没有任何一个统治者与撒南订立契约,原因并不在于他们愿意恪守祖先遗训,而是因为他们根本就不知道如何与神订立这样的契约。
  塔阳汗曾经为了这件事费过许多脑筋却终究没有成功。
  ——你们的神果然有这样大的威力吗?铁木真问加黎。
  ——神的能力无穷无尽,很多乃蛮人都知道的。加黎回答。
  铁木真再也没有提过这件事,但是这个传说却在他的心中扎了根。
  多年以后他决定荡平乃蛮的时候,其隐含的目的其实就是为了那尊神像。
  铁木真灭掉了乃蛮,如愿获得了三个面孔的撒南神像,不久,他被推举为成吉思汗,然后带领草原上的雄兵四处征战,数十年后,他的子孙拥有了有史以来最大的疆土。
  “你们说,为什么成吉思汗能获得那样大的成功?”老教授问道。
  “一定是他找到了和撒南订立契约的方法。”刘东华被教授的故事吸引住了,暂时忘记了自己的困境。
  “言之有理。”老教授连连点头。“你们知道,元朝拥有有史以来最大的疆土,这里不仅有人为的因素,更主要的是他们获得了撒南的援助。”
  张孟潭的脸色发白了:“您知道那个神像的尺寸或者形状吗?”
  梁教授奇怪的看了看他:“这只是传说,我怎么可能知道那么具体的细节?我只知道当初成吉思汗的确得到了那个东西,并且后来又被人给偷走了。”
  张孟潭的眼神透露着一丝狂乱,可是教授显然没有留意到,仍旧继续说了下去。
  “其实刚才刘东华同学说的也有点道理,歌谣里面说,肩头挑着太阳和月亮的南方人保护撒南逃向遥远的家乡,这句话非常明显,很可能是暗示明朝取代了元朝这一历史事件,可是从诗歌里面描述的情节,似乎又与历史不符合了。”老教授困惑摇了摇头,这个问题也一直困扰着他的老师刘常青老先生。
  “教授,我们研究历史的确免不了要用到一些传说神话什么的,可是如果把某个项目的研究基础全部建立在不可靠的怪力乱神之类的传说之上,结局难道会准确吗?”刘东华问道。
  “你说的也有道理,不过就这个个案来讲,可供参考的资料太少,就算搜集这样的传说也耗费了老师多年的心血。我觉得,单就你们带来的那首歌曲来讲,恐怕这个世界上不会有更可靠更合理的解决方法了。不得已退而求其次,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老教授的语气里充满了遗憾,这一刻他重新回复了一个德高望众的学者身份,不再是那个就要行凶杀人的恶魔了。
  “后来怎么样?”虽然知道自己免不了一死,可是刘东华仍旧急于听到下文。
  “关于加黎的事情,在历史书上有相应的记载,可是后来发生的事情我们多半只能合理的进行猜测了。”梁教授看了看两个年轻人,继续讲了下去。
  成吉思汗得到了撒南神像以后,应该很快就掌握了与神订立契约的方法,可以想见,他多半是要求神能帮助他拥有天下最大的国家,无疑撒南答应了他的请求,至于神要求他什么样的回报我们就不得而知了。
  成吉思汗统一了蒙古草原以后,一鼓作气,开始了一场又一场惨烈的拓展疆土的战争。蒙古骑兵的铁蹄踏遍了整个草原,继而向四面八方伸展。他们像狼一样,用一种非常有效的方式进行着残酷的掠夺,征战的时候从来不带给养,只是驱赶着大群的羊一路前进,羊群不断的繁殖,成为他们源源不断的食物来源。偶尔羊被吃光了,他们就割开坐骑的后腿,饮用少量的马血维持生命,而马匹被放了血,会变得更有活力。就这样,他们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很快就奠定了一个横跨欧亚的王国的基础。
  与撒南神订立契约以后,成吉思汗是最大的受益者,但是在1206年,也就是他被推举为成吉思汗的那年,发生了一件让他非常震怒的事情。一个被成吉思汗收留在帐下,并且深得他的信任的汉人,滥用了大汗的信任,盗走了神圣的撒南神像。
  “天,正好八百年!”刘东华吃惊的说了一句,教授没有理会他,继续讲了下去。
  ——如果当时果然发生了这件事情,那么这个汉人绝对不是朱元璋,因为那时候就连他的爷爷也还没有出生。不过让老师也觉得疑惑的是,为什么歌谣里面提到肩头扛着太阳和月亮的南人,而不单纯说是个南人?当年老师曾经怀疑自己翻译的有问题,可是经过多年的考证,的确没有更好的解释方法了。
  姑且说说那个汉人吧。
  这个汉人也许早就追随过铁木真,也许是后来帮过他什么忙,反正他有机会经常见到铁木真。——一旦这个汉人了解了撒南的威力,便寻找机会偷走了那尊神像,往自己家乡的方向,也就是南方逃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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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震怒的成吉思汗派遣三千铁骑去追杀那个汉人,汉人从斡难河畔一直逃到百里外的一个戈壁滩,便被三千骑兵层层围困住了。汉人走投无路,本来已经是死路一条了,但是不知怎么搞的,他居然学会与撒南订立契约的方法。当然,也许他早就看到成吉思汗是如何利用神像的,不过我顷向于是他自己无意间学会的,因为成吉思汗和撒南订立契约的事情不会轻易被人看到,即使有人撞见了,也必定立刻被杀掉灭口。
  反正那个汉人一旦和神订立了契约,就立刻降服了那些追兵,并且把他们变成了自己的忠实卫士。
  “既然如此,他应该回去杀掉成吉思汗,或者自己去打下那片世界最大的疆土才符合逻辑,可是为什么他没有这样做?”刘东华插言道。
  “这个问题老师也考虑过,他的解释是这样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理想,并且每个人的理想都各不相同,也许那个汉人根本就不想成为什么世界之王。当然了,按说那个汉人应该拥有这样的能力,可是如果他真的做到这些,其中又有不合逻辑的地方,就是说,倘若他当时当真打败成吉思汗,那么成吉思汗曾经与撒南订立的契约就不成立了,单从这点看,撒南应该是个比较讲道理的神灵。”
  老教授换了个姿势,不再讲话了。
  “哦,您知道的就是这些了吧?原来刘常青教授研究了几十年,成果也不是很多啊。”张孟潭的语气里隐约有点嘲讽的意味,梁教授听了很不受用,他的脸有些红了:“小伙子,说话不要那么刻薄,也罢,反正你们也活不多久了,我干脆把那首歌的全部意思都告诉你们,也让你们死得明白些。”
  “什么?刘教授已经把全诗都翻译出来了?”
  “当然。”梁教授笑了,笑得很得意,但是笑容里面却有点怪异。他沉吟了一下,续道:“其实我之所以不把全文给你们看,主要是害怕引起你们的警觉,因为那里面涉及到你们,严格的讲,涉及到你。”他指了指张孟潭
  “哦?”张孟潭应了一句便住了口。刘东华斜眼看去,见老总的神色异常凝重,于是自己也开始紧张起来。教授说得越来越不着边际,一首几百年前就存在的歌谣怎么可能提到张孟潭?纯粹是胡扯,可是老总似乎很在意这些。
  教授不理会他们的诧异神情,自得其乐的喝了一口茶,然后才开始给他们讲后来的故事。
  那首歌曲的后半部分主要讲了神和魔鬼的对决,就是说,撒南神和喀拉卡之间的决斗。
  那个汉人保护着撒南神像,带领着三千铁骑神不知鬼不觉的穿越了宋王朝,然后来到了南方蛮荒之地。——在当时,三千军人穿过一个处于动荡中的国家而不被任何人发现简直是天方夜谈,可是那个汉人已经拥有了撒南神像,并且已经破解了和神订立契约的办法,所以理论上他可以随时请求神对他们进行保护,假设传说是真的,那么神也一定会保佑他们的。
  我们有理由相信那首歌谣的作者就是从成吉思汗手里盗走神像的那个汉人。因为资料有限,我们无法推断他到底和神订立了什么样的契约,不过歌曲中说,他逃到南部蛮荒地带,不但逃脱了当时成吉思汗的领地,甚至逃离了以后整个元朝的领地。这一点也证明了撒南是一个很讲原则的神灵,他可以同人类订立契约,但是先决条件是后来订立的契约不能和前面的矛盾,也就是说,他和任何人订立的契约都是不可更改的。
  汉人带领三千铁骑来到南方的一个封闭的地域生活,到了那里以后,他对未来发生的事情有了预见,也许这是他与撒南订立的另外一个契约。
  这种预知能力让他预见了神的毁灭。
  在那首诗中,他这样描述了魔鬼的降临:许多年以后,撒南最大的对头,两个喀拉卡骑着燃烧的铁鸟从天而降,一个死掉了,另外一个闯进撒南的圣殿,强行与撒南订立了契约,然后逃向遥远的北方。不久,喀拉卡返回撒南的圣殿,再次强行与撒南订立了契约。
  魔鬼的贪欲是永无止境的,他们的邪恶也是永无止境的。喀拉卡第三次回到圣殿,纵火烧掉了圣殿,从此,神连同他的守护者以及喀拉卡全部被毁灭了。
  
  张孟潭听到这里,只惊得面如土色,两个喀拉卡骑着燃烧的铁鸟,那不就是指自己和程高驾驶飞机迫降的经过吗?他在缅甸境内的经历除了刘东华讲过以外没有对任何人提起过,此刻却被这个阴阳怪气的教授说了出来,更奇异的是他居然声称这段经历记载在一首早在八百年前就已经存在的歌曲里面了,这岂不是滑天下之大稽?莫非梁教授知道自己的遭遇,故意在这里编出来吓唬自己的?
  他提到自己和撒南订立契约的事情,看起来当初自己在山洞里面发现的那个小的雕像就是传说中的撒南了,可是那个大的坐像又是怎么回事?还有,自己怎么可能和那个撒南订立什么契约?不可思议!歌谣里面提到的那个喀拉卡根本就不是我。可是如果不是我,为什么那些土人见了我都要喊什么‘喀拉卡’,还玩命的要杀了我?还有那些蒙古人,包括眼前这个教授都要置我于死地,他们和撒南是什么关系?
  刘东华骇然的转动眼珠看了看老总,发现这个给人的印象一向非常强悍的男人此刻已经临近虚脱状态了。
  “张总,我们还是听他继续讲下去吧。”刘东华用微弱的声音说道,他不想让梁教授看出什么异常。
  张孟潭立刻明白了刘东华的意思,于是他勉强牵动嘴唇笑了:“教授,既然那个汉人预见到喀拉卡要杀掉撒南,为什么不想办法解救他啊?”
  梁教授笑了:“我们当然要解救撒南。你看,大家都想要你的性命,根本上的原因就是要阻止你毁掉撒南啊。”他笑得有些邪恶的感觉。
  “可是你们凭什么断定我就是你们要找的那个喀拉卡?”张孟潭问对方。
  “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我只知道见到你的那天,好像就有一个我根本无法违抗的声音给我发出指令,让我把你干掉,并且必须用火把你烧死。——命里注定喀拉卡是要被火烧死的。”梁教授说这些的时候丝毫不像开玩笑。
  如果当真是这样,那么会不会每一个想杀老总的人事先都听到了类似的声音?刘东华偷眼看了看老总,心想这些乍听起来的确是胡闹,可是里面似乎真的有一些解释不清的东西在作怪。张孟潭铁青着脸没有任何表情,他在等着对方继续讲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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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走神像的汉人一旦预见到神的覆灭,就立刻把手下的三千护驾卫士分出两千,让他们返回自己的家乡繁衍生息,他代表神为他们赐福,并通过神给他们立了一个契约,每个人的子孙后代中都要有一个人无条件的听从撒南的调遣,完成一项使命。汉人告诉他们说,将来,喀拉卡会来到他们刚刚离开的蒙古草原,喀拉卡出现的时候,神会给他们启示,只要得到了神的启示,他们或者他们的后代就一定要想办法把喀拉卡烧死,这是他们的使命。
  他把余下的一千人留在那里作为护驾侍从,给他们带来女人,让他们繁衍后代,安静的生活在那个世外桃源,直到侵犯撒南的喀拉卡到来的时候,大家一起挺身而出来保护撒南不受侵害。
  神居住的地方就此成为圣殿,除了那个汉人外不许任何人进入。按照汉人的要求,每到月圆之夜,护驾卫士都要在圣殿下方的广场上举行一次祭奠仪式。
  刘东华和张孟潭听着梁教授讲着这些支离破碎的情节,逐渐和他们的遭遇以及传教士弗朗索瓦那本书的内容结合起来,对整个事件有了一个比较清晰的轮廓。
  
  “我明白了,你就凭着那个什么狗屁启示就要把我们给杀了,这有点太离谱了吧?你可是受过高等教育的知识分子,说什么也不应该荒唐到这个地步啊!”刘东华对气愤的对老教授嚷道。其实他的气愤全部都是是装出来的,因为主宰他情绪的此刻不是愤怒,而是恐惧,他知道一旦教授全部讲完,恐怕就要对他们动手了。
  让他想不到的是,教授听了他的话,居然现出一种羞惭的神色:“不管怎么说我都要把你们给烧了,因为……”
  教授的神情显得很复杂,似乎他在与内心深处的什么东西做着绝望的争斗,他的眼神里面不断的变换着自责、恶毒、惭愧等多种多样的情绪。
  张孟潭叹了一口气:“东华,你不要折磨他了,他根本就是身不由己。”
  刘东华奇怪的看了看老总:“您怎么也帮他说话?难道杀人也是他妈的身不由己?”如果不是不能动,他说不定会给老总一脚。
  然而此刻张孟潭的眼神里也充满了痛苦,看着对方的眼睛,几乎就在一刹那,刘东华明白了他的意思,并且立刻吓出了一身冷汗,因为他联想到了老总和吕佳之间的那种身不由己的爱情。老总的婚姻毫无疑问是一种身不由己,这和梁教授不由自主的杀人行为有什么内在联系吗?老总和教授都和那个古老的神灵撒南有某种关联,梁教授显然是三千护驾之一的后裔,消灭喀拉卡是他的职责所在,可是老总当真是喀拉卡吗?——喀拉卡,冥顽不灵的魔鬼,刘东华觉得毛骨悚然,他想伸手擦擦额头上的冷汗,却连一丝一毫也动不了。
  刘东华不敢再看老总,他转过眼睛向对面看了看,教授的桌上摆着一个很大的水晶饰品,里面有一条栩栩如生的海豚。一条眼睛大大的黑色小狗跳到教授的膝上,再跳上了桌子,来到那块水晶旁边舒舒服服的趴了下来,掀动着可爱的小鼻子,瞪着大大的,仿佛会说话的两只眼睛看着刘东华。那一刻,刘东华恨不得自己变成这样一只小狗,这样教授就不会当真把自己给烧死了,谁会忍心对这样一个可爱的小东西下毒手?
  他定了定神,觉得自己应该把前因后果仔细想想。
  骑着燃烧的铁鸟从天而降,来到神殿和撒南订立了契约,如此说来,那个山洞就是所谓的神殿,那么撒南究竟是老总说的那个坐像还是那个很小的有三个面孔的雕像?梁教授说喀拉卡和撒南订立契约,这里透着很多蹊跷。老总真是喀拉卡?那些护驾卫士会不会认错人?
  歌谣说喀拉卡强行和撒南订立契约,可是老总对这些好像一无所知,就是说,即使他真的是喀拉卡,并且当时真的和撒南订了契约,也一定是在他本人不知情的前提下误打误撞订下的。如果老总不是那个喀拉卡,那么撒南就忒也有点糊涂了,真正的喀拉卡乘虚而入不就麻烦了?
  还有,那个汉人既然知道和神订立契约是不可违背的,那么他会不会和撒南订立另外一个契约,然后把那些卫士留下,自己回到中原,来到安徽凤阳冒充和尚,到了元朝末年便揭竿而起,一鼓作气推翻蒙古人的统治,建立了大明帝国?换言之,那个汉人是不是朱元璋?
  刘东华眨了眨酸痛的眼睛,觉得自己的推断太滑稽,如果那人真是朱元璋,那他至少要活两百岁,可能吗?再说关于朱元璋生平的传记他看过不止一种,没有任何资料对他童年时代的经历提出过怀疑,难道史书错了?不会。
  如果他不是朱元璋,那么肩上扛着太阳和月亮又怎么解释?还有,既然有了神灵的帮助,这个汉人不可能默默无闻的终老于山野间,如果他生性淡泊,就不会偷盗成吉思汗的宝物。所以,只要他活着,就必定会做出些惊天动地的事情。可是八百年前那段时间里发生了太多的大事,哪件是他做的?
  “你们……”梁教授的声音打断了刘东华的思路。他尴尬的抓了抓脖子:“我要动手了,你们有什么未了的心愿不妨告诉我,我一定帮忙。”
  刘东华觉得可笑,到底是教授,杀人也那么彬彬有礼,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好像忽然没有那么害怕了。潜意识中,他觉得老总不可能那么轻易就被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老人给杀了,张孟潭永远都是顶天立地的英雄,不可能死得这样窝囊,如果当真想象一下老总死掉的情形,他宁愿相信他是在对敌作战中被敌人的导弹打下来的。
  果然张孟潭笑了:“您那么自信能把我们杀了?”
  梁教授也笑了:“你们两个吃了迷药,六个小时——,不,四个小时以内是动不了的,我的时间还很多啊。”他低头看了看手表,显出信心十足的样子。
  看着老总自信的样子,刘东华忽然想通了一件事情:老总自己没办法摆脱眼前的困境,可是一直监视他的安全局不会不知道他的尴尬境遇,安全局不想让他死,那么就是再来两百个教授也奈何不得他们。看着教授桌上的那条可爱的小狗,刘东华开心的笑了。
  “对了,能不能告诉我,什么方法可以解除那种迷药的效力?”张孟潭没有理会刘东华,依旧悠闲的看着教授问道。
  “喝点凉水就成。”老教授笑了笑,“不过你们永远也没有机会喝到凉水了。要是没有其他要问的我就开始了,我会让你们尽可能舒服点。”他立起身来,脸上现出一副悲天悯人的样子,让刘东华身上有些发凉。
  张孟潭想了片刻,然后笑了:“您已经把自己所知道的都告诉我们了,我想我没有什么好问的了,东华还想问什么?”
  “我也没什么好问的。”尽管知道不会死在这里,可是当真到了最后关头,刘东华的心依旧像要跳出腔子一般。他紧张的看着摩拳擦掌的老教授,又转眼看了看窗子:安全局的人应该是破窗而入吧?到了最后关头,妈的那些窃听器什么的千万不要失灵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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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你也没有什么问的,我们就走吧。”张孟潭一边说,一边夸张的伸了个懒腰,站了起来。“保持一个姿势坐了这么久,还真够累的。”
  不仅是梁教授,就连刘东华也吃了一惊:他不是被迷倒了吗?怎么那药居然对他不起作用?
  张孟潭拿起刘东华的杯子,里面的茶水已经凉透了。他讥讽的冲教授笑了笑,然后把杯子端到刘东华的嘴边喂他喝了下去,然后又舒舒服服的坐了下来,伸展了一下四肢。
  梁教授的脸色无比的难看:“怎么会这样?”
  “奇怪吗?其实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不单你立刻对我起了杀心,我也对你起了戒心。虽然你有汉人的名字,可是脸形依旧有蒙古人的影子,而且你的眼神里透露了太多的杀气,不能让我不防啊。”张孟潭喝了一口茶水。
  “您刚才没吃枣子?”刘东华惊喜交加。
  “我怎么敢吃他的东西?刚才教授去卫生间的时候把你的枣核拿了几个放到我的面前给他造成一种假相,你没有注意到吗?在那之前,我连茶水都没敢喝。”张孟潭笑得有些得意。
  “什么?”刘东华的脸忽然沉了下来:你张孟潭就是这样对待朋友的吗?明明知道茶水枣子有问题居然不提醒我,如果里面不是迷药而是氰化钾一类的剧毒药品,我不就完蛋了吗?
  张孟潭似乎没有留意到刘东华的脸色,他正戒备的看着教授。
  刘东华惊讶的发现自己的头能转动了。他扭动着酸痛的脖子,一边对老总不负责任的做法暗自忿忿不平,一边想看看梁教授此刻该是何等的失望与愤怒,可是当真看到对方表情的时候却让他吃了一惊,因为教授此刻居然表现出欣喜若狂的样子。刘东华明白了,毕竟教授的心里还有是非观念,不用杀人了,他也很开心。
  可是就在一转眼,狂暴的情绪忽然左右了教授,他顺手从桌上拿起一把裁纸刀,站了起来做势要攻击张孟潭,那只可爱的小狗似乎也感受到主人的情绪,也忽然站了起来威胁的冲张孟潭呲着牙怒吼起来。
  张孟潭无奈的笑了笑,站起来隔着桌子伸手夺下了他的刀子丢在一边:“算了,把你的使命放在一边吧,你奈何不了我。”
  教授茫然的站在那里,像个小学生一样的手足无措,但是眼神中仍旧间歇性的放射出恶毒的光芒。
  刘东华活动了一下,有些艰难的站了起来:“我们走吧,我明白了,只要你活着,教授,还有其他的那些蒙古人的后裔就想置您于死地。”
  “未必。”张孟潭的眼神里有一种让刘东华难以捉摸的东西。他慢慢的后退一步,回手扶住了刘东华:“走吧。”
  老教授呆呆的看着两个人蹒跚着出书房,随后听到汽车启动的声音。他缓缓的吁了一口气,汗水从脸上了流了下来。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生死搏斗,教授虚脱一般趴到了桌子上面。
  
  汽车上了马路,刘东华依旧觉得四肢有些酸软。他双手抱在胸前,转头向车窗外望去。现在已经是傍晚时分,路边的霓虹灯不停的闪闪烁烁,让他觉得心烦,而汽车在路上走走停停的,糟糕的交通状况也让他心烦。张孟潭似乎也在想着什么心思,两个人都没有讲话。
  “停下。”刘东华看着窗外缓慢移动的一个火锅形状的霓虹灯,忽然说道。
  老总有些诧异的看了看他,把车慢慢靠到了路边。
  “下来!”刘东华下了车,回头用命令的口气对老总喊道,他的声音里充满了愤怒。
  张孟潭慢慢的下了车,来到刘东华的身边,他的脸上一点表情也没有,眼神里似乎也是一片空白。
  “妈的,你就这样对我?”老总漠然的神情激怒了刘东华,他狠狠的在车盖上面砸了一下,汽车警报器哇啦哇啦的响了起来。
  张孟潭的眼睛似乎是一扇不透明的玻璃窗,对刘东华的愤怒没有一丝一毫的反应。本来刘东华还能控制自己的情绪,可是看老总如此漠然的看着他,他的怒火腾的冲了上来。
  “你他妈给我装什么孙子?”他不顾自己的手脚还有些软,上前劈胸抓住了老总:“为了你,我差点命都搭进去,可是你他妈的居然还拿我当猴耍,明知道教授有问题,看我吃他的东西竟然都不提醒我,王八蛋!”
  刘东华越说越气,说到后来实在忍不住,一拳捣了过去,老总的鼻子扑的一声闷响,鲜血刷的流了下来。
  刘东华呆了呆,他知道,以老总的身手躲开自己这一拳根本就不算什么事,可是他竟然没有躲,哈,妈的,他自己也良心发现了?这样的东西还有什么良心?
  “你老婆都恨不得你立刻死了!”刘东华似乎无法发泄自己的愤怒,一边拉住老总的衣领无力的摇撼,一边恶毒的对着张孟潭的眼睛吼道。
  张孟潭的眼睛里面似乎有一道火花闪了一下,随即归于沉寂。
  刹那间刘东华有些后悔自己口不择言,毕竟老总夫妇之间的纠葛他是知道内情的,怎么可以这样伤害他?可是他也不能置我的死活不顾啊,想套教授的话,方法多的是,干吗非让我冒生命危险?
  他使劲推了一下老总:“滚一边去吧,老子再也不伺候你了!”
  数十个看热闹的闲人围拢过来,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冲张孟潭喊道:“哥们,要不要我替你报警?”
  “报你妈的头!”刘东华蓦的回过身来,恶毒的看着那个汉子,那个人吓得一哆嗦,连忙后退两步,不再讲话。
  刘东华仍旧是怒火填胸,他回头狠狠的在那辆宝马车上踹了一脚,对老总看也不看,分开众人走了。
  张孟潭看着刘东华远去的背影,眼神里面透出一丝单单的哀伤。他拿出一块手帕捂住了鼻子,旁边有两个年轻人走了过来,胖一点的那个殷勤的前来慰问:“哥们,没事吧?你太熊了,刚才怎么不跟他打?”一边说,一边扶了张孟潭一把:“快上车吧,要我们送你吗?”
  张孟潭冷然看了他一眼:“钱包还我。”
  那个瘦子火了:“嘿,你这人真他妈不知道好歹,我们好心帮你,你倒诬陷我们偷了你的钱包,真他妈欠揍!”他露出一副无赖的样子。
  张孟潭前进一步,一伸手拉过瘦子,从他的衣袋里拿回了自己的钱包。
  胖子见自己的把戏被拆穿了,恼羞成怒,从身上抽出一根短柄木棍对着张孟潭当头砸了下来,张孟潭头也不回,身子略微往下蹲了蹲,左脚向后飞起,那家伙的木棍还没有落下来,脑袋就挨了一脚,一个跟头摔出好远。
  张孟潭不理会他们,回身打开车门就要上车,那两个贼互相使了个眼色,分两个方向扑了过来。
  张孟潭一脸的不耐烦,他不想惹麻烦,可是什么时候北京的贼也变得这样嚣张,这样笨了?他猛然回过身来,身子略闪了闪,双手同时伸出,分别拉住了两个人的后颈,往外一分,然后猛然往一起一碰,只听一声响亮,两个小偷惨叫一声,一起坐了下来。
  “赶快报警,这两个人是小偷!”义愤填膺的群众自发的拨打110,有两个年轻人上来拉住了那两个贼。
  张孟潭不再理会他们,用一只手按着自己的鼻子,自顾自的上了车,启动,离开了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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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东华离开张孟潭的时候满腔怒火,回到家以后仍旧忿忿不平。他搞不懂自己为什么居然会对这个装腔作势的家伙动了什么友情,自从第一次见面起,那家伙就没有正常过,自己几乎是出生入死的追随着他,想要帮助他摆脱困境,可是最后却发现在他的心目中,他刘东华不过是一枚小小的棋子,随时可以丢弃的。
  妈的,老子不干了!
  他打开电脑开始起草辞职报告,想了想又放下了:干都不干了还给他写什么狗屁报告?等到周一见了他,告诉他,老子不伺候你了,然后就走人,那该多爽。刘东华差点笑出声来,他想象得出,那个时候张孟潭的脸色一定非常难看。
  然而他的好心情没有保持多久,虽然张孟潭可耻的背叛了自己,可是他居然依旧牵挂着他的命运:妈的这家伙该不会去缅甸吧?歌谣里面可是说他又回去过,好像还回去过两次,就是说,他要死在那里的,去他的,谁会相信八百年前的歌谣里面能预示那个混蛋的命运?狗屁!
  他打开游戏,把音量开得很大,爽快的玩了四个多小时。
  周日,刘东华一个人呆在家里坐卧不安,他发现满脑子想的都是老总如何能摆脱目前的困境。
  也许他把我当成诱饵是有苦衷的,也许他早就知道那个教授不会在枣子里面下毒药,可是你该提醒我一下啊,你要知道我对你可是忠心耿耿啊。
  他几次拿起电话想要拨打老总的手机,可是终于还是放了下来。妈的,我没有什么不对,他这样对我就是不够意思!
  
  周一中午十一点,刘东华浑身酸痛的爬了起来。在电脑钱差不多连续两天的奋战耗尽了他的精力,此刻他觉得空虚得不行。往常的周一是他最忙碌的时候,要参加每周一次的例会,要准备发言,要整理资料,要对部门所有的员工作出一周的工作安排,他一直在想,什么时候可以摆脱这样的生活就好了。可是他决定辞职以后,却没来由的怀念起那样紧张忙碌的日子了。
  电话忽然响了起来。
  “您好。”
  “刘经理,您什么时候过来?”是商务助理小赵。
  刘东华厌恶的皱了皱眉:晚了一步,应该早点去公司辞职,可是现在居然让那个王八蛋给炒了。
  “我下午过去。”他用一种几乎是落寞的语调告诉小赵。此刻他忽然发现这个女孩子很可爱,虽然近来她对自己非常冷淡。
  “下午两点华东区经理述职,三点半有一个英国经销商要来拜访您……”
  “什么?”刘东华搞得满头雾水:“这些事情应该张总亲自处理的。”下一句他好不容易才忍住了没有说出来:那王八蛋不是把我给开除了吗?
  “张总上午不是已经提升您为常务副总了吗?在他疗养的这段时间里公司所有的事务都由您来主持。”小赵的语气明显有不满的意思。
  “常务副总?”刘东华惊呆了:“他去哪里疗养了?”
  “半个小时前他就开车走了,去北戴河。您什么时候过来啊?”小赵的语气有些不耐烦,似乎刘东华明知故问一样。
  “遭了!”刘东华喃喃的说了一句,他终于明白,自己被老总给耍了。
  那王八蛋算准了教授不会用剧毒药品来结束他们的性命,因为他的学究气太浓了,浓到即使要杀人也要杀个明明白白的地步,自己为什么就看不到这些?还有,他肯定也算准了自己会因为他的不负责任而和他翻脸,甚至可能早就算准了自己会动手打他。他要干什么?毫无疑问,因为我介入他的事情太深了,他想要我退出来,并且要给他自己争取时间,此刻他大概已经开始单独行动了。
  去北戴河疗养,妈的,疗养个鬼,他绝对是往南走了。他的目的地是缅甸,再次面对那些杀人不眨眼的土著居民,去寻找那个该死的撒南神像了。这样惊险刺激的事情应该带上我才对,我不会给他添乱,只会帮他的忙啊。
  “刘经理?”小赵不知道刘东华在想什么。
  “哦……,好的,我马上就过去。”刘东华有些语无伦次的回答。
  
  总经理的位置并不好做,仅仅一个下午就把刘东华搞得焦头烂额,好在他还有的推,凡是不好解决的事情一概告诉大家:等张总回来解决。
  下班前,吕佳打来了电话:“东华,能过来一下吗?”
  刘东华觉得耳热心跳,推辞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对方那略带沙哑,有些哀怨的声音就从听筒里面传了过来:“怎么,我那么让你讨厌?”
  “不是不是……”刘东华紧张的解释。
  “这样吧,我们一起到后海找个咖啡馆坐坐,然后我送你回家。等会我开车去接你。”吕佳不给他拒绝的机会,立刻挂了电话。
  那个晚上,他们在咖啡馆里坐到一点多,听着柔美的音乐,说着毫无意义的话题,然而两个人都兴致勃勃的,直到吕佳提醒他明天还要上班才离开那里。
  刘东华几次想问问老总这两天都做了些什么,可是却本能的不愿意提起他而搅了吕佳的兴致。
  自从吕佳在刘东华的要害处踢了一脚以后,她曾经有过一两次暧昧的暗示,可是现在却似乎根本就没有发生过那样尴尬的事情,她把刘东华送回自己的住处,然后随便打个招呼就开车走了。
  吕佳没有勾引自己,刘东华觉得若有所失。
  李灵到底在什么地方?忽然出现的念头让刘东华的心痛得一颤,为什么每次见到吕佳都要不由自主的想起李灵?他忽然有了主意,老总不是让自己代理他的工作吗?还让自己到总经理办公室处理公务,因为觉得有点别扭,自己仍旧在原来的位置办公,不过明天可以到总经理办公室找找看,也许能找到关于李灵的什么信息。
  次日中午,刘东华借故来到总经理办公室,颤抖着挨个抽屉搜索起来。
  不久,他在侧边的一个抽屉里面找到了李灵的名片,正当他举着名片欣喜若狂的想仔细看看对方的电话地址的时候,门忽然开了,商务助理正冷冷的看着他。
  刘东华仿佛是一个被当场抓住的小偷一般,觉得浑身不自在。从对方的眼里他分明看出了一丝蔑视。他哪里知道,对方蔑视他的原因根本就不是因为他乱翻老总的抽屉,而且她根本就不关心这个,真正的原因在于她误解了他和老总之间的关系。
  “有什么事情吗?”刘东华面红耳赤的问。
  “有人想见您。”助理恢复了冷淡的表情。“您要见他吗?”
  “请他进……”刘东华顿了一下,改了主意:“请他先到会客室,我马上过去。”
  他作贼一般的把那张珍贵的名片放进了口袋,然后稳定了一下情绪,来到了会客室。
  来人是一个矮胖秃顶的男人,穿着休闲西服,面貌和善,可是刘东华却从来没有见过这个人。
  “您是……”他向来人伸出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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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一边和他握手,一边笑了:“我是国家安全局的,来找您核实一点事情。”
  刘东华僵住了,虽然他料到自己如此深的介入到老总的调查中,一定会引起安全部们的主意,却没有想到他们当真找上门来。
  “我……”刘东华张口结舌,什么也说不出来,可是对方却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不要紧张,大家随便聊聊而已。”
  刘东华看着他的眼睛,心想我知道了那么多事情,妈的这个笑面虎一样的家伙该不会杀了我灭口吧?
  “您最后见到张孟潭是什么时候?”
  “怎么?”刘东华的喉头一紧,心想这家伙一定知道我了解老总的去向,可是我能对你说吗?
  对方正用深邃的眼光看着自己,刘东华不免有些胆怯,连忙答道:“周六下午我和张总一起拜访了北大历史学院的梁教授,回来的路上分开了,以后再没有见面。”
  “从那以后他没有和你联系?”
  “没有。”
  “他有没有给你留下信件什么的?”
  “没有。”刘东华觉得口干舌燥,这个其貌不扬的家伙表面看上去像个弥勒佛,可是内里简直是个魔鬼。
  “昨晚你干什么去了?”
  “和张总的爱人到后海的一间咖啡屋坐了一会。”犹豫了一下,刘东华知道自己最好不要撒谎。
  安全局的人似乎对他的回答很满意。他沉思了一会,忽然逼视着刘东华:“如果他和你联系,你能立刻通知我吗?”
  刘东华的眼神犹疑了一下:“可以。”
  秃顶男人笑了:“要老实些,不然对你不利。”
  刘东华的眼睛闪烁了一下:“我一定会积极配合您的调查,请放心。”
  对方讥讽的笑了笑:“张孟潭昨天中午吃过饭以后给他的爱人打了一个电话,然后开车离开北京,一个小时以后在京津高速公路上拐了个湾,汽车失控,掉进了附近的一个水库。”
  “什么?”刘东华的心忽然提了起来:“他没事吧?”
  “你以为他有什么事?”秃顶男人伸手扶了一下金边眼镜。
  “失事后半小时我们派潜水员下水找到了他的汽车,可是车里已经空空如也了。——许多人看着他开车掉进水库,却没人看到他浮上来,据你所知,他是不是有潜水装置?”
  “这个我不大清楚,我只知道老总比较喜欢运动。”刘东华的不由自主的露出了欣喜的表情。
  秃顶男人看着他:“情形大致就是这样的。有他的消息立刻和我联系,当心不要站错了队。”他递过一张名片。
  刘东华看了看那张名片,差点笑出来,上面没有地址,没有单位,只有一个名字和一个手机号码,那个名字让他觉得好笑:刘小妹。
  “我就是刘小妹。”秃顶男人向他解释,可是刘东华看着对方的眼睛,却无论如何也笑不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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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一边和他握手,一边笑了:“我是国家安全局的,来找您核实一点事情。”
  刘东华僵住了,虽然他料到自己如此深的介入到老总的调查中,一定会引起安全部们的主意,却没有想到他们当真找上门来。
  “我……”刘东华张口结舌,什么也说不出来,可是对方却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不要紧张,大家随便聊聊而已。”
  刘东华看着他的眼睛,心想我知道了那么多事情,妈的这个笑面虎一样的家伙该不会杀了我灭口吧?
  “您最后见到张孟潭是什么时候?”
  “怎么?”刘东华的喉头一紧,心想这家伙一定知道我了解老总的去向,可是我能对你说吗?
  对方正用深邃的眼光看着自己,刘东华不免有些胆怯,连忙答道:“周六下午我和张总一起拜访了北大历史学院的梁教授,回来的路上分开了,以后再没有见面。”
  “从那以后他没有和你联系?”
  “没有。”
  “他有没有给你留下信件什么的?”
  “没有。”刘东华觉得口干舌燥,这个其貌不扬的家伙表面看上去像个弥勒佛,可是内里简直是个魔鬼。
  “昨晚你干什么去了?”
  “和张总的爱人到后海的一间咖啡屋坐了一会。”犹豫了一下,刘东华知道自己最好不要撒谎。
  安全局的人似乎对他的回答很满意。他沉思了一会,忽然逼视着刘东华:“如果他和你联系,你能立刻通知我吗?”
  刘东华的眼神犹疑了一下:“可以。”
  秃顶男人笑了:“要老实些,不然对你不利。”
  刘东华的眼睛闪烁了一下:“我一定会积极配合您的调查,请放心。”
  对方讥讽的笑了笑:“张孟潭昨天中午吃过饭以后给他的爱人打了一个电话,然后开车离开北京,一个小时以后在京津高速公路上拐了个湾,汽车失控,掉进了附近的一个水库。”
  “什么?”刘东华的心忽然提了起来:“他没事吧?”
  “你以为他有什么事?”秃顶男人伸手扶了一下金边眼镜。
  “失事后半小时我们派潜水员下水找到了他的汽车,可是车里已经空空如也了。——许多人看着他开车掉进水库,却没人看到他浮上来,据你所知,他是不是有潜水装置?”
  “这个我不大清楚,我只知道老总比较喜欢运动。”刘东华的不由自主的露出了欣喜的表情。
  秃顶男人看着他:“情形大致就是这样的。有他的消息立刻和我联系,当心不要站错了队。”他递过一张名片。
  刘东华看了看那张名片,差点笑出来,上面没有地址,没有单位,只有一个名字和一个手机号码,那个名字让他觉得好笑:刘小妹。
  “我就是刘小妹。”秃顶男人向他解释,可是刘东华看着对方的眼睛,却无论如何也笑不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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