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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深呼吸……又一次深呼吸……
我站在这里看着这条黑不见底的走廊口好象已经很久了……真佩服自己头脑一发热就直接冲过来,可是为什么偏偏一站到这里就整个人又冷却下来,再也没有勇气迈开自己的腿,只是我有那么一种感觉,我心底的疑问也许在那里可以找到答案……
最后一次深呼吸……
走进那黑的不见底的走廊,空气中回荡着自己的脚步声,一下一下……
是我的错觉吗?感觉这走廊的光线暗淡了许多,黑暗中有一些声音,轻巧得如同精灵在你的耳边飞跃,又似女人低声浅笑,一阵近一阵远得飘忽不定,眼睛看不见,却能够感觉得到,脑海中不可抑制得跳出了那个画面,白色透明的蕾丝影子若隐若现,深埋在黑暗中的脸看不到表情,只能看见她面颊处苍白的轮廓和蓬乱干枯的头发。
那个女人在笑……
没来由的一阵风从我的背后掠过,将衬衫帖着我那早已被冷汗浸湿的背,冰凉冰凉的,猛得打了一个冷战,脑子一下子清醒了不少。
地下室的墙壁上有点湿,感觉就像是摸着一块还没干透草纸墙,也许是因为接连几天的大雨吧,空气里都泛着股湿湿的味道,凉凉的感觉侵蚀着我的指尖,不怎么让人舒服。
靠着手电筒的光将黑暗暂时得趋散,总觉得黑暗里头躲着什么东西,在我把光挪过去的时候刷得一下逃开,然后又慢慢渗透到别的地方,躲在某个角落里用那双细小的眼睛盯着你瞧,甚至,时不时得出现在你的身后,吹上一口气,或用它的小爪子撩过你的头发。
很不好的一种感觉。
特别是在我路过停尸间的时候……
提醒过自己不要转头去看,却在光线略过的时候不知道是本能,还是其它什么,终究还是忍不住转头瞄了一眼……
三具尸体。
以各自古怪的姿势在地上躺着,在那几块肮脏的满是血迹的白布下面,勾勒着一具具身体的轮廓,以及露在外面的青色的满是班驳的手臂,还维持着死时的样子,看起来很诡异,再加上那看起来似乎是在微动的白布,如同白布下人人还在呼吸似的,随时可以跳起来向你走来……
头皮一阵发麻……
赶紧将手电的光转回来,摸索着走廊两边的房间,如墨似的黑弥漫在光束的四周,打着古怪的旋,如同是给走廊遮盖着一层层的黑纱,只是门现在都已经被锁上了,也许是因为发生了那样恐怖的事件。
感觉跟之前来的时候没有什么区别。
我也不知道自己想要找什么,只是盲目得试图去打开那一扇扇的门,可是门锁除了发出沉闷的两声“咔咔”声之外,就不再有任何变化。
于是我转过头,继续向着走廊的深处走去。
黑暗,一眼看不到底的黑暗,重复的景物不断得从我的眼前略到我的身后,我尝试着从将手电筒的光从窗口射如禁闭的房间内,而每一间房间几乎都是一样的简单,除了一张床,其他也就没什么了。
直到我走过一间打开的房间。如果我没记错,这里就是我撞上那疯女人尸体的地方。
停下脚步,我驻足在这房间的门口,缓慢得用光线照过这房间每一个角落:一张被割得破烂的床和同样被划得伤痕累累的小柜子,仅有几个平方的小房间,连个窗户都没有,很难想象这样的地方是给病人居住的。
地上还残留着褐色的血迹,但早已经干涸,走路的时候,我很刻意得避开它们,总觉得踩到了是不太好的,那女人死在门口,所以房间里面除了落了厚厚的灰之外,其它倒也没有什么。
总觉得心里有那么一点庆幸什么都没有发现,于是我转身出去,却看到一个模糊的影子慢慢得从门口走过,那分明是人的轮廓……
条件反射得举起手电筒猛照,不出意料的什么都没有,也顾不得地上的血迹了,赶紧跑到门口,来回两边察看了数遍,哪有什么人影,真是见鬼了!
鬼……
浑身一个冷战打得牙根都撞疼了好几次,好不容易克制的情绪又泛上来了,正盘算着回去叫上人一起来吧,手电筒扫过的地方却突然引起了我的注意。
那是一扇把手有点变形的门。
门上隐约几个凹陷,门把手已经陷了进去,露出门栏侧面的半块铁皮。
记得之前欧勇曾踹过的大概就是这扇门,那力气真不是盖的,估计再来一下这门就会倒了。凑着手电筒仔仔细细得观察了一下,狐疑着转了转把手,有点不一样的感觉,用力推了推,门依旧未动,于是干脆侧了个身,猛撞一下之后,竟也被我撞开了!
跌跌撞撞得冲进屋里,还没等我站稳,扑鼻而来的一股恶臭差点让我把胃都翻了过来,几个恶心之后,屋子里的空气稍许流通了一点,刚想抬起手捂着鼻子,却发现手电的光束下照着个人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我握着手电慢慢靠了上去,床上的人穿着病号服,看体型是个男的,一块医用屏风挡在他头前,我看不到他的样子,只是看到他裸露出来的干枯的手脚,就像那个死掉的疯女人,干得好似只有一层皮包着骨头,我不知道他是谁也不知道该怎么叫他,“喂,喂”得叫了两声也不见他有什么反应。
脑海中想起顾萍曾提起的另外两名重症病人,不会那么倒霉总是被我撞上吧?硬着头皮小心翼翼得走到床边,他依旧一动不动,好象完全没有察觉到我似的。
我抬手将那扇白色的屏风轻轻移开,手电的光毫无阻碍的照在那人的脸上,我倒抽了一口冷气……
一张干瘪的脸,就如同他的手脚,薄薄得一层灰白的皮包裹着他的头颅,没有水分的褶皱布满了整张脸,眼窝已经深深得凹陷了下去,两团空洞洞的黑,如同是他的眼窝里没有眼珠似的,微仰着头张着那张干瘪的嘴,好象想要吸进最后一口空气,僵直的脖颈处裂着一条很深的黑色口子,枕头上,墙壁上,大片的黑褐色痕迹让人触目惊心……
一个死人,而且他死了已经有一段时间了!这就是顾萍所说的已经昏迷的重症病人?!不对!不对!她骗了我们!
脑子里一片混乱,蹒跚后退的脚步却被什么绊倒,身体猛得向后栽了下去,手电的光在眼前一阵迷眩,“匡”得一声砸在地上,咕噜噜得转了一圈,光线又照回到我的身边,一阵阵的痛电流似的跑遍全身,我滋着牙睁开眼,却发现地上躺着个人正直直得盯着我瞧。
那是顾萍。
我惊叫着向后退去,几下就顶到了墙角,无路可退,颤颤巍巍得看着躺在地上的顾萍,能听到的只有自己嘴里的牙齿发出的“咯咯”声……
顾萍没有动,光线从她的脑后照来,所以她的脸看得不是很清楚,但是她的眼睛却很清晰,只是那眼神……没有生气……
我尝试着叫了她两声她却依旧没有反应,她的眼珠微微往上翻,直钩钩得看着我,她的脸上,脖子上和手上隐隐约约得爬满了一些暗色的斑纹,光线下看起来有点怪异。
直到我看清她脖子上缠着的东西,冰冷的寒意立刻窜遍了全身,顾不得浑身的疼痛和那遗失的手电,我惊叫着飞奔而出,逃!我要逃!走廊两边的门飞速得被我抛到身后,模糊中,那些站在门后的白色影子把它们那张张苍白的脸贴在门窗上,发出一阵阵得笑声……
我会停下来是因为我在地下室的楼梯口撞上了王医师,看着我惊慌失措的样子,连眼镜都差点掉在了地上,最想不到的是他竟然会跟着我一起叫起来,看来他也被我吓得不轻。
语无伦次的我也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估计没人能听懂,王医师推了推歪在鼻梁上的眼镜,一双眉毛皱得老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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