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南渠村位于李沧区北部,属楼山办事处管辖。该村在重庆中路西侧,南接遵义路,西傍青岛钢铁总公司,村北侧与青岛人造板厂接壤。村庄占地面积0.27平方公里,有人口640户2100人。农业合作化时,西南渠村曾与东南渠村、湾头村为一高级农业合作社———群英农业合作社,划入楼山后人民公社时,称西南渠大队,1984年改称西南渠村。
据历史考证,西南渠村始建于明朝永乐八年(1410年)。相传村中的张姓祖先率先从云南迁徙至此栖身谋生,因村东北处有一土埠,所以起名叫安家(甲)埠,后因早年间连绵不断的战争,民不聊生,百姓生活苦不堪言,所以村民期盼战难早日离去,为追求这一良好愿望,又因为村南刚好有一水渠,遂改名“南渠”(谐音“难去”)。据有关资料介绍,最早西南渠村与东南渠村为一个行政村,统称南渠村,约在20世纪初才分为两个行政村。西南渠村因为位于南渠村西,所以叫西南渠村。这段历史在民国25年11月26日青岛《公安月琴》中是这样记载的:“东南渠村和西南渠村原合称为南渠村,因该村原为东西二村,仅户口一项为一村,为了实际办事便利,经村民请求分为两村。
村中住着张、刘、吕、胡、栾等姓氏村民。张姓是大户,住村西头;从曲哥庄迁来的李姓和从夏庄迁来的栾姓,以及吕姓住村东;胡姓则住村中。在村东一路之隔的地方叫黄家园子,那里还住着十多户人家,有姓张的、姓李的、姓刘的……却惟独没有一户黄姓人家,为什么叫黄家园子,至今谁也说不出个道理来。村民们给住在那里的姓氏编了这样一个顺口溜:“张刘匡,李袁姜,任钴碌子赵财主,打上个楔子吕平锡。”村中虽然有许多不同姓氏家族的村民住在一起,但祖祖辈辈都在同一块土地上劳作、生活,恪守着“君子以诚为贵”的祖训,相处得一直很友善和睦,村中无论谁家有事,不知道便罢,知道了不管是哪个家族的,都会不请自到主动上门帮忙。
西南渠村原是一个地形东西长、南北窄的村子,后经历年村民不断地在南北两向建房,又逐渐形成了今日南北长于东西的村貌。村中最早只有一条东西大街,村民称之谓老街,这条街也是后来由沧口通往丹山的穿村公路。早年为了村子的安全,老街的两头设有栅栏门,栅栏门虽已消失多年,村民们仍把老街的东西两头称东栅栏门、西栅栏门。随着村庄在南北向的不断扩展,村路也由原先的一条东西向路增加到了六条。
村中有多口水井,分别处在柿子行、黄家园子、张全厚屋西头、村西庙前和村西庙后,除了村西庙后这口井是村里集体打的以外,余者都是个人打的。即便是个人打的井,附近的村民也都去挑水吃,井主人也不制止。黄家园子的人原先吃水得走很长的一段路到柿子行那里去挑水,后来村民张忠训在那里打出井来后,那里的村民才不再到柿子行挑水。但张忠训当初打这口井可费了事,一开始打出的是石头,人们劝他不要打了,可他未动摇继续打,一直打到十余人深才出来水。
在挑水吃的年代,每天早晚人们都要到附近井口打水,他们先用担仗钩勾住一只水桶,然后伸入井中将水摆满,再换另一只桶摆,两只桶都摆满了才挑着往家走。摆水可不是件简单事,要有技巧,摆不好水桶会脱离担仗钩落入井底,当时在井口捞桶的现象时有发生。初学摆水者都是用绳子把桶系在担仗钩上摆水,直到掌握要领后才不用系绳子。后来,村里用上了自来水后,这些井就都不用了,日久天长也都先后淤死了。
西南渠村中有三个家庙,均是张氏家族的,在老街街北上有两个,街南有一个,里面供奉着张氏各支的祖先,逢年过节族人们都会来此礼拜。在这三个家庙中,以村中老街北面的家庙最为气派,规模大、结构考究。这个家庙面南朝向,有院墙,院门上方一块匾上写“张氏祠堂”。这个家庙供奉着的是张氏第二支的次支祖先。不过,平日里这个家庙是当作学堂来用的,这里办过私塾也办过洋学,日本占领时期这里还办过初级小学,校长张麟厚,本村人,李村师范毕业, 教师有张忠池,还有个姓潘的老师。潘老师,沧口人,每天骑自行车来此上课。有学生四五十人,一至四年级的学生在一个课堂听课,老师轮流讲,所以就出现了同班同学,年龄相差很大的不正常现象。在这个家庙里办学,一直办到了上世纪的60年代。
这个家庙的对面,一路之隔的地方还有一个家庙,是张氏第二支长支的家庙。这个家庙也是砖瓦房,前后院,两院中间有五间正房,最里面的一间是过当门,紧接着的三间通着,中间放一大神厨,里面放着本支的祖先牌位,平日锁着,年节或有重大事情才开放。这个家庙也办过学。在老街北侧偏西处的那个家庙,不论其规模还是结构都不如前三个,院墙是土坯的,房屋是土墙茅草顶的,院子里有三间正房,里面供奉着张氏第二支长支的分支祖先。这里没有办过学。各个家庙均由“门头族长”管理,族人们称这些人为“管大家闲事的”。家庙里的日常事务则由住在里面的族人管理。族人张圣基住在村中街北家庙里,那里的日常事务就由他负责。家庙里不仅有房子,还有土地和部分物资,有土地百余亩(这些土地人们称义田),供土地缺少的族人耕种,不收租,每年只象征性交点上供钱。现年75岁的四方机厂退休干部张忠慰家就曾种过一老亩(折新亩2.4亩)义田。家庙里还备有婚丧事用的轿和罩棺,为困难族人免费使用。
在村西头老街的南面有一座老庙,这座庙有院墙,里面有三间正房,正房两侧有厢房,东西各两间,七七事变前这里一直办学,教室和老师办公的地方在东西厢房里,有三班学生,约百余人,他们来自东、西南渠村和湾头村,西南渠的学生为最多。校长姓侯,外地人,教师四五人。事变前夕这里才停止办学。1937年夏季,这里住过部队,穿海军服,据说是海军的一个指挥机关,他们进驻后,在东南渠土崖子上挖了许多防空洞,官兵们每个星期天开着车到流亭河洗澡。他们驻扎在村子里的时候,发生过这样一件事,一次他们少了煤,后在一村民家中发现有煤,就认为是该村民所偷,便将这村民绑在庙前好一顿打。日本鬼子进攻青岛的前夕,这支部队跑了
“七七事变”以后,这个庙一直闲置着,房屋遭破坏,上世纪60年代,该庙里的神像被一外村人扛着丢到南湾里去了。后又几经破坏,该庙早已不复存在。村子的东北方向有个土岭,那里有座庙,叫牛王庙,庙不大,一人多高,一尺宽,里面供奉着一个像戏曲里手执钢叉的牛魔王模样的所谓牛王神,庙门朝南,无门,只是门上镶嵌着几根铁棍,以防人爬进毁坏牛王像。庙前有供桌,有一迎壁墙,无院落,孤伶伶地处在村外荒坡上,显得十分凄凉。别看庙小,可也像其它庙宇一样有庙会。庙会每年一次,是农历的六月二十三,到了那一天村子里和附近村的村民会放下农活来此赶会,纷纷到牛王面前顶礼膜拜,祈求五谷丰登、六畜兴旺。也会有商贩趁机在此设摊叫卖,艺人搭台唱戏,庙前人头攒动,热闹非凡。此庙毁于1966年文革前期。
村南有条河,村民们称它为南河,它发源于湾头徐家庵子和丹山西侧,从东至西流向,经湾头村、东南渠村、西南渠村,穿过胶济铁路流入胶州湾内。汛期时河水滔滔,奔腾咆哮,十分壮观;枯水季节涓水潺潺,另有一番景象。南河给人们带来了许多益处,饮水、浇灌、洗衣、沐浴、纳凉……人们尽情享受着它给予的各种恩惠。到了夏季的晚上,酷暑难耐的孩子们不约而同地来到河里,游泳、扎猛、打水仗,尽情玩乐,疯够了,玩累了,往河滩上一躺,瞅着天空数星星,“天上的星星亮晶晶,数来数去数不清”,孩子们又为各自数的数量多少不一而争吵,直到夜深人静家长们喊他们时,才怏怏而归。上世纪50年代末建“三钢”(青岛钢铁总公司的前身)时,才将河道改在了现在的位置,与由九峰凌发源的南干河合流,沿青岛钢铁总公司南墙外入海。
历史上的西南渠村是一个有着一定文化底蕴的村子,村里出了多个秀才,仅在民国24年乙亥3月重新修订的张氏家谱中记载的秀才就有:11世张维镐,字京武,享年64岁;张维钧,字圣陶,享年73岁;13世张立忠,字心亭,享年73岁;张立俊,字彦卿,享年77岁。解放前和解放初,这里还出了多名高中生、大学生,这些都得益于该村传统的兴学重教美德,他们的祖先就有“不读书习为野人”的认识,就有兴学助教的祖规,在张氏家谱中明确规定:“童试者或从师既自读三考与钱六千”,“寡妇之子穷无所依有志读书者十六之前供书纸笔墨”。村子里的学生在这种环境下,大都学习勤奋,好学上进。
这个村子的人比较开放,很早就有人经商,有开煤场、窑场、饭店的,还有专跑运输的,其中最有成就的还得数张立珂、张宣基叔侄两人。张立珂民国初期就在中山路经营协聚祥商号,很有名,其本人曾被选为市商会的会长,其侄张宣基更是青出于蓝胜于蓝,除在中山路经营协昌五金行外,还在台东等处设有分店,生意非常红火,在岛城是一家很有影响的商号。说到这里顺便讲一件与他有关联的事情。1948年的某一天,村里来了几个国民党兵,声称为了应付检查,要求村子里的青壮年到坊子街顶替点名,点过名后就回来,不少人被诱骗前去,结果到了那里却并非那么回事,被骗去的人立即被押送到市里,准备送往前线充当炮灰。他们的家属知道后四处奔走求救,于是找到张宣基,张便利用生意上的业务关系积极进行疏通,很快救出了部分村民,因此村民们对他十分感激。在这个村子里还发生过这样一件事。1948年的夏天,一天傍晚来了四五车国民党兵,住下后便要求派饭,正在吃饭的时候,突然枪声大作,解放军包围过来了,不多时这支部队便被消灭。事后村民们开玩笑“他们哪里不能去,偏跑到“难去”(“南渠”谐音)来,那还有个跑?”
西南渠村原是一个以农业为主的村子,解放初期有土地1250亩,随着城市化进展,大量土地被征用,到1978年已剩土地252亩,并转为蔬菜供应基地。1982年村民集体办了农转非,年轻劳力参加统一招工,剩余人员以从事工商业为主。改革开放以来,村里大办工业,商业,努力发展经济,先后办起了铸造厂、低压电器厂、加油站、耐火材料厂等,还引进外资企业,从而使得村民的经济收入大为提高,村子也成为青岛市富裕村和精神文明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