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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多年前有人问我,你还记得忘川河畔的彼岸花吗?摇摇头,很陌生的名字。后来偶然的在网络里却看见彼岸的传说,彼岸花的图集,那如烟花般炫丽却又似在一瞬间凝固成的腥红的永恒。
于是知道了三生石,知道了奈何桥,还有传说中的孟婆端着汤碗,杵着竹节杖,挡在奈何桥的中间,每每有从黄泉遥远跋涉而来的魂魄。她总是幽幽的说:来,喝碗孟婆的汤。孟婆晃荡着黄澄澄的汤碗。有人说那里面装的是忘川河的水,也有人说那里面是前一世流过了一生的泪。
是的,有那么一天,我会独自的走上黄泉路,走上望乡台,回望前尘种种,无论是悲喜泣怒,还是纠缠缱绻,还有绵长的遗憾。那些模糊的清晰的,还有丑陋的美满都是那样难以舍却。
我会路经三生石,那里会记着我的前世今生还有来生,我就那么漠然的走过去。
晃晃荡荡的奈何桥,桥下是忘川河的弱水,弱水滋养了沿岸的红花。
彼岸花,花开彼岸,情何以绵延,饮不尽的忘川水,望不到边的离恨天。花开在这幽僻之境芳香了千年,花不见叶,叶不见花,死生不复相见,如烟霞,似霓裳,那红色的云罩着忘川的水守候着桥上的孟婆。
孟婆的发散在额前,那青白的发已经很长了,拖在地上遮住半边眉,却遮不住眉下两汪水。孟婆干瘪的手指捧着那只汤碗:来,来,喝了孟婆汤,忘了前世,忘了尘世过往。接过孟婆的碗,却恨不得将汤碗打翻。
我带上三魂七魄上了桥,叫奈何的桥,却不见奈何天。我看见沿河的彼岸花开的很绚烂,如人间晓梦迷蝶,初春花溅。我想将一魂一魄留在奈何桥让她回去忘乡台,不忘此生相遇乡亲。
青白的长发下,孟婆幽幽的说:此生不复相见,我等了你一百年,终于等来了你走上奈何桥。端上前世你没有饮尽的孟婆汤。你只执迷的望了彼岸花一眼,留下了一魂一魄堕入轮回。彼岸花,只看一眼,你再忘不了前世,你会堕入今生的追寻,只为前世的遗憾。不如,这一世,你喝尽这碗汤,别了这火照之路,去莫名的人间。
我端起那只碗,无味之水凉入心胃,似要将这还温存的身体冰凉浸透。却又怎么也饮不尽这水。我喝不完这碗水,因为前世的遗憾还在碗中,那些遗憾,会生生世世不息不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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