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蛋 发表于 2009-1-19 04:23
董菲菲回到家时,楚扬正坐在椅子上陪孟子晴画画,她手里握着铅笔,轻轻地在纸上勾画着楚扬的模样。楚扬也乖乖地坐在那儿,充当着她的肖像模特!
“楚扬,我回来了!”董菲菲一边换鞋,一边轻声问道:“怎么样?子晴她今天还好吧!没有发病吧?”
“没有,她今天上午一直都很安静,她现在好像特别喜欢画画!刚才画了个茶壶,这会儿又开始画上我的!”
“是吗?上大学的时候我怎么没发现她还有这个爱好啊?”董菲菲惊讶地问道。
“不过她小的时候可是非常喜欢画画的!”
“她小的时候?你是怎么知道的?”董菲菲骤然挑眉问道。
“啊……这……是子晴她自己告诉我的,她说她小时候很喜欢画画,后来父母怕她耽误了学习,就不让她画了!”
“哦,是这样啊!”董菲菲长舒了一口气。
她将外衣挂在衣架上,回头说道:“楚扬,今天陈睦警官给我打过电话,关于子晴的病,他提了个建议。”
“建议?什么建议啊?”
“他说我们不妨试试让子晴去接受心理治疗,如果我们同意的话,他恰好认识一个不错的心理医生。”
“心理治疗?”楚扬下意识地提高了声调,“子晴她现在患的是精神分裂症!是精神病啊!恐怕只有精神科的医生才能够医治她,心理医生能够治疗精神病吗?简直就是笑话!”
“楚扬,你干嘛这么激动啊!别吓坏了子晴。”董菲菲压低了声音说道。
“我现在就是不相信什么心理医生,你想想看,子晴在得精神分裂症之前就看过心理医生了,结果怎么样?是不是子晴住在你这儿,给你添了很多麻烦,如果这样的话我可以重新联系一家精神病医院,把她送去治疗!”
“你这是什么话啊?好,好……你不同意就算了,就当我没说过,好不好?”董菲菲摇着头叹息道:“只是,我过两天可能要去趟外地,子晴不能没人照顾,你看这件事要怎么办?”
“你要去外地?去干嘛啊?”楚扬诧异地问道。
“没什么,去办点小事情,可能得三、五天后才能回来!”
“这样啊!那怎么办呢?我白天还得上班,那谁来照顾子晴呢?”楚扬犹豫了一下说道:“那就给她雇个保姆,你看怎么样?”
“随便你吧!反正我说的你也不同意!”董菲菲冷冷地回答道。
董菲菲从李玲秀那里得知了沈曦晨的家庭住址,那是林源县一个叫做“山泉”的小镇。她长这么大还从未去过县级以下的地方,“山泉”镇这个名字听起来很不错,想必一定是个有山有水、风景秀丽的世外桃园!查案的同时再顺便游玩一番,何乐而不为呢!
她计划在两天后正式出发,于是趁着孟子晴睡着的时候,她悄悄地约定陈睦警官在警局对面的咖啡厅见面。或许因为天气晴朗,心情也比较舒畅吧!她在出门前刻意打扮了一翻,这个生性直率的“假小子”,这一刻看起来似乎有了那么一点女人味。
“清明节那天,我去墓地祭奠我的同学苏丽云,结果在她的墓碑前,你猜我看到谁了?”董菲菲故弄玄虚地问道。
“谁?”
“沈曦晨!”
“她?这怎么可能!我已经调查过案底了,她已经死了!你该不会和孟子晴一样,患上了什么妄想症吧?”陈睦警官开玩笑似地说道。
“陈警官,我没有和你开玩笑,那个女人与沈曦晨真的是非常相像!而且她居然出现在苏丽云的墓碑前,难道你不觉得奇怪吗?”董菲菲的目光不自觉地飘向了窗外,“所以我做了个决定,后天就出发去沈曦晨的家乡进行暗访,我一定要把这一切的疑团都调查清楚!”
“你真的要去沈曦晨的家乡?”陈睦警官挑眉问道:“那孟子晴谁来照顾啊?”
“楚扬不同意让她接受心理医生的治疗,他说要给子晴请个保姆。”
“不同意心理医生的治疗?为什么呀?”
“因为……”
这时,陈睦警官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打断了他们的对话。
“喂!”他接起了电话,“哦,是霍医生啊!你在我们警局门口呢?……那你现在到斜对面的咖啡厅来找我,好吗?……对,在第三排靠窗的位置,好的!等会儿见。”
挂断了电话,陈睦警官对董菲菲解释道:“是我那天跟你提到的那位姓霍的心理医生,我让他到这儿来找我,你不会介意吧?”
“当然不会啦!我正想认识一下呢!”董菲菲耸肩说道。
话音刚落,霍医生便出现在咖啡厅的门口,他身着浅灰色的西装,白白净净的脸上戴着一副金边的眼镜,透着一股儒雅的气质。他的长相实在是太符合他的职业了!董菲菲在心底暗自偷笑。
狗蛋 发表于 2009-1-19 04:23
由于初次见面,陈睦警官对他们进行了介绍,彼此寒暄了几句后,霍医生在陈睦警官旁边的位置坐了下来。
“服务生,麻烦再来杯咖啡!”陈睦警官扬手喊道。
望着对面这位满脸书生气的心理医生,董菲菲突然有种想笑的冲动,她努力地抑制住这种情绪,然而嘴角还是忍不住扬了起来。无奈之下,她捂住嘴巴干咳了两声。
“董小姐,你不舒服吗?”霍医生诧异地问道。
“哦,没有,没有……刚刚那口咖啡有点喝呛了。”董菲菲的表情尴尬起来,她连忙转移话题问道:“那间叫做‘霍启铭’的心理诊所是您自己开的吗?”
“是和我一个大学同学合开的。”霍医生礼貌地回答道。
“那您的诊所能够容纳住院治疗的患者吗?……我指的是把病人暂时委托给您照顾,这样可以吗?”
“没问题啊!我们诊所的护士可以全天24小时照顾病人的起居生活,只是这种方式的治疗,费用要相对高一些。”
“哦!是这样啊!”董菲菲点头说道。
这时,她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电话是楚扬打来的。
“菲菲,你在哪呢?不好了!子晴她发病了,好像很严重,她怀里抱着枕头又哭又笑的!”电话里传来了楚扬急促的声音。
“什么?你等等,我马上回去!”挂断了电话,董菲菲迅速抓起身后的手提包,对陈睦警官和霍医生说道:“不好意思,子晴她在家发病了,我得赶紧回去!”
“我们跟你一块去吧!正好霍医生也在,也许能够帮得上忙!”陈睦警官即刻站起身。
“嗯,这样也好!”董菲菲点头说道。
随即,三个人一同朝门外走去。
他们匆匆赶到董菲菲家的卧室。此时,孟子晴正惊恐地蜷缩在床上,怀里紧紧地抱着个枕头,头发已被双手抓得蓬乱不堪,她的眼睛红红的,一副疾恶如仇的模样!
“子晴,别怕,是我,菲菲啊!”董菲菲的身体一点点向她靠近。
“别过来!你们谁敢抢我的孩子,我就跟你们拼了!”孟子晴浑身颤抖着,有气无力地呼喊道。随后,她的双眼直勾勾地盯住窗帘,“窗帘上有鬼影飘过!我要保护我的孩子,我不怕鬼,我不怕鬼……”
“董小姐,她现在的情绪非常激动,先别靠近她!让我来试试。”霍医生拽住她的手臂,低声说道。
他缓缓地走到窗前,轻轻地拉开了窗帘,他手指着窗帘说道:“你看,这窗帘上面什么也没有啊!你看外面的阳光多好,刚才是阳光射进屋子里了!”
“你胡说!窗帘上飘过的明明就是鬼影,她要害我和我的孩子,她要害我的孩子……”孟子晴用身体遮住怀里的枕头,以奋力保护她的“孩子”。
“你的孩子不是好好的在你怀里吗?你放心!我们会一起来保护你的孩子,有我们守在这里,任何鬼怪都不敢再来了,你现在是安全的,孩子也是安全的,相信我!好吗?”
孟子晴缓缓地抬起头来,眼神之中少了一些慌乱,多了一份信任。她的目光渐渐地飘向了窗外,“哈哈……”她突然莫明其妙地笑了起来。
“你看,我没骗你吧!外面的太阳是不是很大,阳光多好啊!宝宝已经睡着了,把他放下来,好不好?”霍医生的手轻轻地指着床头说道。
“嗯,好!”孟子晴的手臂一点点放松下来。
“那你是他的妈妈,是不是也该陪着宝宝一起睡呢?”
“好啊!”
霍医生伸手掀开被子,孟子晴终于乖乖地躺了下来。
“她已经没事了!”霍医生回头说道。
“太好了!谢谢你霍医生,幸好有你在,否则我们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董菲菲随即将目光转向了楚扬,“是不是啊?楚扬?”
“哦,谢谢你啊!医生。”楚扬无奈地走上前说道。
“不用这么客气!只是举手之劳而已!”霍医生谦逊地笑了笑。
“霍医生,您果然是个具有专业水准的心理医生,如果把子晴委托给您来治疗的话,那我们就可以放心了!是不是啊?楚扬?”董菲菲趁热打铁地说道。
“董小姐,感谢你的信任,虽然我没有百分百的把握,但我可以尽最大的努力去尝试。”
“只要还有希望,作为她的丈夫,我也愿意尝试!”楚扬突然间点头说道。或许真的是事实胜于雄辩吧!他的态度竟发生了360度的大转弯。
董菲菲神情激动地站在那儿,她仿佛看到了新的希望。这一刻,她好想热烈地鼓掌,唯恐惊扰到刚刚安静下来的孟子晴。既然楚扬也同意把子晴委托给霍医生,让她接受心理治疗,那么后天,我就可以安心地奔赴那个叫做“山泉”镇的地方了!
狗蛋 发表于 2009-1-19 04:23
坐了5个多小时的硬座火车,让董菲菲感到腰酸背痛,下了火车就是林源县了,她低头看表,已经是下午2点钟了。虽然在火车上吃了一些面包,可肚子还是咕咕地叫个不停,由于不清楚林源县与山泉镇还有多远的距离,她现在完全顾不得自己的饥饿问题,在火车站附近一翻打听后,才得知通往山泉镇的唯一方法就是乘坐大客车。于是她随手叫了一辆脚踏三轮车直奔客运站。客车的起发时间是下午2:30,她总算是顺利地坐上了通往山泉镇的大客车。
出了林源县区,大客车与光滑的油漆路正式“脱轨”,通往山泉镇的路途并不平坦,可谓是一路颠簸,董菲菲生平第一次见识到了这种名副其实的土道。起初,她好奇地将头贴在车窗旁,兴致勃勃地欣赏起窗外的田园风光,可是现在才刚刚步入初春,光秃秃的树木上连片叶子也没有,田地里也是一片空荡荡的!灰突突的景色搞得她兴致全无。想想不如睡觉吧!可是道路坑坑挖挖,客车也随之东倒西歪的,哪里还能入眠啊!无奈苦苦挨了3个多小时,客车终于进站了,她提起旅行袋准备下车,才发觉双腿都已经麻木了。
“这就是传说中的山泉镇吗?”董菲菲有些失望地自言自语道。眼前这个萧条的小镇与她想象中的世外桃园简直是大相径庭!放眼望去,尘土飞扬的街道两旁是两排参差不齐的砖瓦平房,偶然可以见到几座2层的小楼房,整个小镇看上去也就几十户人家的样子。小镇西边的位置有一座荒芜的小山,山上的树木排列稀疏,想必是被附近的居民砍伐到家里当柴火了。
算了,不想这么多了!反正又不是来游山玩水的,还是办正事要紧。董菲菲瞄准了路边卖水果的中年妇女,锁定目标后直奔她走了过去。
“大姐,能向您打听个人吗?”董菲菲礼貌地开口问道。
“没看我正忙着呢吗?”中年妇女连头也没抬一下,继续分她的苹果,她把摊上的苹果分为两堆,一堆是又大又红的,另一堆则是个儿小或有轻微腐烂的。
看来不光顾她的生意,这位大姐还真是不理人哦!董菲菲不由得在心里偷笑。
“大姐,这苹果多少钱一斤?”董菲菲不得不改变套路。
“哦!你要买苹果啊!”中年妇女连忙笑脸相迎,“这堆里的是2块钱一斤,这边的便宜,1块5一斤。”
“给我来两斤2块的吧!”
“哎!好嘞!”中年妇女的笑容愈加灿烂起来。
“大姐,我能向您打听个人吗?”董菲菲试图进入正题。
“好啊!你想打听谁呀?只要是这个镇上的,没有我胡大姐不认识的!”
“沈曦晨家在哪住您知道吗?”
“沈曦晨?”胡大姐的脸色骤然苍白起来,“你……你找她干什么呀?她已经死了!你不知道吗?”
“她死了?怎么死的?我没有听说啊!……我是她的大学同学。”董菲菲故作惊讶状。
“她去年8月份就死了,在家里割腕自杀啊!”
“自杀?她为什么要自杀啊?”
“刚开始,她的家里人说是得了什么怪病了,不能出门见人!不过据她家的邻居讲,她好像是得了精神病了,她临死前的那个月,她父母经常用绳子把她捆绑在床上,她每次一发病就连声大叫,搞得邻居们都睡不着觉啊!”胡大姐神情诡异地说道。
“精神病?”当这三个字钻进她的耳朵时,董菲菲的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或许是惊讶,或许是厌恶,又或许是心碎与惆怅!
“是啊!不过这也只是大家的猜测,后来她自杀了,警察来她家调查,她姐姐又说她之前曾遭遇过歹徒的强暴,所以一时想不开才自杀的!”
“原来是这样!那……我既然来了,也总得去她家里看看啊!她家里现在还有些什么人呀?”董菲菲继续打探道。
“她家里呀!没有人了。”
“没有人了?”董菲菲的瞳孔惊讶得放大了好几倍。
“是啊!老沈一共有三个女儿,你同学沈曦晨是老二,三女儿沈曦楠据说在省城哪个医院当护士呢!大女儿沈曦珍今年年初嫁人了,这不,老沈和老伴也随着大女儿一块搬走了!”
“搬走了?那她家的房子卖给别人了?”
“他倒是想卖!可是谁敢买呀?二十几岁的大姑娘在屋里割腕自杀,这事儿想起来多邪气呀!这样的房子谁还敢住啊?”
“那房子现在空着呢?”
“那倒还没空着!他们家有个远房亲戚,一个60多岁的老太太,没儿没女,老伴也去世了,大家都叫她曾婆婆,双眼失明好几年了,反正也看不见东西,她倒是有不怕鬼的精神,一个人搬到沈家,说是帮沈家看家呢!”
“哦,原来是这样啊!谢谢你了大姐,那他家具体住哪啊?”
“我说妹子,给你讲了这么多,你还敢去呀?”胡大姐满面狐疑地问道。
“嗯,既然来了,总得去看看。”
“那好吧!来,我告诉你。”胡大姐指着山脚下的那排平房说道:“就是从南数的第一家,红色瓦顶的那个。”
狗蛋 发表于 2009-1-19 04:23
董菲菲接照胡大姐的指示来到了镇西的山脚下,从镇中心走到镇西也不过几分钟的时间,她站在南边第一家的黑色大门前,抬头望了一眼红色的瓦顶,心想就是这儿了。
她轻轻地推了一把,大门果然没有锁,吱嘎一声便开了。她蹑手蹑脚地走了进去,映入眼帘的是一个60平米左右的小院子,院子里铺着整齐的花砖,收拾得整洁利落,院子与住房的交界处有一个3节的小台阶,于是她继续向前迈步。
突然间,一个黑色的、毛茸茸的东西从旁边穿了出来,紧接着是一阵刺耳的狗叫声,董菲菲失控地大叫一声,拔腿就跑。她从未见过如此魁梧而凶猛的狗,这般的突然袭击,着实吓了她一身的冷汗。直到逃出大门外,她才恍然发现,原来那只狗是用绳索拴着的,只要在中间走过去,狗是咬不到自己的。
“小黑,回到窝里去!”住房的门开了,曾婆婆厉声喝道。话音刚落,那只凶猛的狗冲着主人摇了摇尾巴,乖乖地回到狗窝里去了。
“是谁呀?进来吧!狗已经被我撵回窝里了。”曾婆婆高声喊道。
“您是曾婆婆吗?”董菲菲站在大门口问道。
“是啊!姑娘,你找我?”曾婆婆惊奇地问道。
董菲菲捂着狂跳的胸口重新迈进了大门,不过一想到刚才的情景仍然心有余悸。
“婆婆,我……我还是不敢进去,它会不会又跑出来咬我?”董菲菲低声说道。
“放心吧!姑娘,有我在这儿呢!它不敢。”
董菲菲将信将疑地向前走着,每一步都迈得格外的沉重,就如同走在独木桥上一般,随时都有摔下去的可能。然而,曾婆婆并没有骗她,那只狗当真没有再次跑出来,不过董菲菲还是紧张得手脚冰凉。迈上了台阶,她方才看清了曾婆婆的脸,那是一张布满皱纹却又很慈祥的脸,即使是双目失明,眼睛依然睁得很大,仿佛预示着对光明的渴望以及对万物的憧憬!
“姑娘,你到底找谁呀?”曾婆婆温和地问道。
“婆婆,您好!我是沈曦晨的大学同学,我叫董菲菲。”
“哦,原来是曦晨的同学啊!”曾婆婆的神情并无诧异。
“因为……因为我先前并不知道曦晨她已经不在了,由于联系不上她,所以我就冒冒失失地找来了,到了镇上之后,我才听说了曦晨的事,但是……”
“但是已经很晚了,对不对?”曾婆婆温和地笑了笑,说道:“姑娘啊!你要是不介意陪我这个瞎老太婆一起睡的话,你就住下来吧!”
“嗯,那好啊!谢谢你,婆婆。”
只要能够住下来,我就可以暗地里调查沈曦晨的真正死因了!这个曾婆婆是沈家的远房亲戚,说不定可以从她的口中问出什么重要的线索,董菲菲心中暗想。
“姑娘,先进屋再说吧!”曾婆婆拄着拐杖走到门口,她伸手摸到了门把手,随后将门打开,示意让董菲菲先进去。
“我扶您一块进去吧!”董菲菲礼貌地说道。
“不用扶,我自己能行,别瞧我看不见,这么多年来,我已经习惯了一个人的生活。”
“哦,是吗?”董菲菲随声应和着,可还是忍不住伸手去搀扶她。
进门后是一个走廊,走廊的两侧分别为两间卧室,走廊的后面是宽大的厨房,由于他们镇上都是自己搭灶烧柴,用大锅来做饭炒菜,所以厨房的面积要比城里的大很多。
“姑娘,你今晚就住这屋吧!你看怎么样?”曾婆婆指着走廊右侧的房间说道。
“婆婆,那您住哪屋啊?”
“我住这屋!”曾婆婆用拐杖指了指走廊左侧的房间回答道。
“那曦晨生前住哪个房间啊?”
“哦!”曾婆婆笑道:“原来你也怕晚上闹鬼,是不是?那行,那咱俩换,我住曦晨的房间,你住我这屋,这回行了吧?”
怕鬼?董菲菲心中暗想,别人怕我可不怕!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啊!如果不住进沈曦晨生前的房间,怎么进行调查呢?想到这儿,她连忙说道:“婆婆,不用换了!想必您住左边的房间已经住习惯了,要是换到这边来,恐怕会感到不舒服。”
“其实我住哪边都一样,只要你自己不害怕就行。”
“我不怕……怕什么呢!”董菲菲不假思索地问道:“曦晨的房间,以前不只是她自己住吧?她姐姐和妹妹也和她住在一起吗?”
“是啊!小时候她们三姐妹一直都住在一起的,后来她们相继上了大学,曦晨她妈总是开玩笑似地说这间房是她女儿们的温馨小客栈。”
“呵呵!是吗?”董菲菲轻笑道。
“姑娘,我想你一路上也很累了,赶紧进去休息吧!有什么需要的就敲门找我,啊?”曾婆婆温和地说道。
“好的,谢谢婆婆!”董菲菲轻轻地推开了房间的门,里面摆放着衣橱和书桌等几件旧式的家具,虽然有些褪色,不过看上去很整洁,显然是经常有人擦拭的。
狗蛋 发表于 2009-1-19 04:23
这时,天色已渐渐暗了下来,董菲菲低头看表,已经是傍晚6点钟了。她坐在宽大的双人床上,肚子又开始咕咕地叫个不停了,也难为了自己的肚子,到现在连午饭都还没有吃,晚饭就更加没有着落了。幸好旅行包里还有两片面包可以充饥,她立即将面包掏出来,狼吞虎咽般地吃了起来。
“姑娘,把门打开,我给你煮了一碗面。”门外传来了曾婆婆的声音。
董菲菲疾步奔到门口,将门打开的一瞬间,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条扑面而来。
“婆婆,你怎么知道我没吃晚饭啊?”董菲菲的眼眸里交集着惊讶与感动。
“嗨!别忘了我这个老太婆是个瞎子,双目失明这么多年了,别的比不上人家,就是练就了这超乎常人的听力,你刚才偷偷吃面包呢!对不对?”
“连我吃什么您都听出来了?简直太不可思议了!”董菲菲惊叹道。
“你这孩子,没吃饭怎么不说一声呢!到了同学家,干嘛还这么外道!”曾婆婆笑了笑说道:“快点趁热吃吧!”
董菲菲连忙接过汤碗,热气扑在脸上,感觉很温暖。她把碗放在书桌上,随手拉出椅子,坐下来轻轻闻一闻,果然是香气扑鼻,她迫不及待地用筷子夹起面条,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
“味道怎么样?”曾婆婆拄着拐杖走了进来。
“很好吃啊!婆婆,您的手艺可真不错!”董菲菲边说边竖起了大拇指,她抬起头望了一眼那张平静如水的脸,才恍然意识到曾婆婆根本看不见。
“婆婆,您坐啊!我们聊会儿天,怎么样?”
“哦?你们年轻人不是都不喜欢和我们这种上了年纪的人聊天嘛!说是有什么代勾。”
“呵呵……”董菲菲轻声笑道:“那我今天就体验一回老年人的世界。”
“那好吧!那咱俩就随便唠两句?”曾婆婆摸索着床铺坐了下来。
此时,董菲菲碗里的面条也即将消灭完毕,她轻轻地拍了拍肚子,感觉胃里舒服多了。
“婆婆,您和曦晨到底是什么亲戚呀?”
“哦……我是她的姨姥啊!也就是说她母亲是我的外甥女,这样说你能听得懂吧?”
“听得懂啊!”董菲菲点头说道:“那您是不是看着她们姐妹三人长大的?感情一定很深吧?”
“是啊!我在这镇上住了二十几年了,她们小的时候,哪个我没抱过,没哄过呢!那个时候我的眼睛还没有失明,眼看着她们姐妹三人一天天长大,一个比一个水灵,我这心里头也跟着高兴啊!谁想到……”曾婆婆的声音哽咽起来。
“婆婆,她们姐妹三人长得相像吗?”
“老大曦珍长得像她爸爸,曦晨和曦楠长得都像她妈,所以呀!她们姐妹俩长得挺像,她俩相差2岁,个头也差不多高,所以常有人把她俩当成双胞胎呢!”
“啊!?”董菲菲心中顿时一惊,原来是这样!沈曦楠?一定是她!反复出现在子晴视线里的人是她!我在苏丽云墓碑前见到的人也是她……可是她究竟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姑娘,你怎么不说话了?”曾婆婆突然间问道。
“哦,没什么!婆婆,您这儿有她们姐妹的照片吗?”
“照片?没有了!搬家的时候,都被他们带走了。”
“那……沈曦楠现在在哪上班啊?”
“在省城的一家精神病医院当护士!”
“精神病医院?”董菲菲的手指下意识地颤动了一下。
“你看,你也觉得惊讶,是吧?一个好好的女孩子,在哪当护士不行啊?偏偏去那什么精神病医院,说是待遇给得高,唉!谁知道呢?”
“婆婆,您知道是哪家精神病医院吗?”
“让我想想,好像是叫什么……什么海的。”
“康海?”
“对,就是康海精神病医院。”
天啊!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子晴前段时间住进康海,差点丢了性命,而我也在那里遭到了莫明其妙的袭击,这一切难道都是沈曦楠所为吗?她究竟想干什么?她与子晴之间真的存在什么天大的仇恨吗?难道真的是因为沈曦晨的死?董菲菲用力地捂住狂跳的胸口,以抑制自己激动的情绪。
“婆婆,我听说曦晨是因为遭到了歹徒的强暴,所以才会想不开的,是这样吗?”董菲菲屏声息气地问道。
“你听谁这样乱讲的?曦晨她都已经死了这么久了,怎么还有人这样诋毁她的名誉啊!”曾婆婆猛然站起身,一副心乱如麻的模样。
“那如果不是,又是因为什么呢?”董菲菲继续追问道。
“时间不早了!姑娘,早点睡吧!”曾婆婆显然是故意避开了她的提问,她拄着拐杖缓缓地走出了门外。
狗蛋 发表于 2009-1-19 04:24
沈曦晨的死因究竟是什么?刚刚看到曾婆婆的表情,应该可以排除被强暴的可能,可是她的家人为什么要对警察编造她被人施暴的谎言呢?据胡大姐说,她的家人起初说她得了什么怪病,到底会是什么怪病呢?难道?难道事实正如外面的传闻,她当真是得了精神病吗?董菲菲又一次想到了最令她感到厌恶的三个字。
对,绳子!胡大姐不是说她生病的时候,她的家人经常用绳子把她捆绑起来吗?那么用来捆绑她的绳子一般会放在哪里呢?董菲菲的目光在整个房间内漫无目的地搜索着,突然间,她注意到了床铺底下。这是一张木制的双人床,由四条床腿支撑着全部压力,床板底下是空心的,用床单散了起来。董菲菲即刻蹲下身,轻轻地掀开床单,里面堆放着几个大大小小的鞋盒子,她的手指缓缓地将鞋盒子逐一打开,由于已经见识了曾婆婆过人的听力,她每个微小的动作都格外小心,尽可能不发出任何的声响。
然而,这堆盒子里面除了皮鞋、凉鞋、运动鞋等各式女鞋之外,再无其它!她正准备将床单放下的时候,一个靠在墙角的乳白色塑料袋进入了她的视线,里面装着什么重要的东西?要放在这般隐蔽的位置!她心中不禁一惊。于是她将手臂伸进床底下,可是摸了半天根本够不到,无奈之下,她将头连同上半身一并钻进了床底下,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塑料袋总算被拽了出来。
她蹲在地上小心翼翼地解开塑料袋,却瞬间惊得目瞪口呆,里面竟然真的包着一捆绳子,一捆直径约1厘米左右的粗麻绳。她用颤抖的双手将绳子拾了起来,在灯光的映照下,她分明看见了绳子上残留的斑斑血迹!
天啊!这绳子上怎么会有血迹?难道沈曦晨自杀的时候依然被家人捆绑着吗?不对呀!如果她的双手被捆绑着,又如何能够割破自己的手腕呢?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董菲菲陷入了更大的疑团之中!
“姑娘,还没睡吗?”走廊里传来了曾婆婆的声音。
这突如其来的喊声吓得董菲菲猛地一个激灵,差点把绳子扔在地上,头皮麻了半晌,才发觉自己已经冒了一身的冷汗。
“哦,我……我整理一下自己的旅行包,马上就睡了!”董菲菲硬着头皮回应道。
“别忙活了,早点睡吧!”曾婆婆打开自己的房门说道。
“好……婆婆,晚安!”董菲菲急忙将绳子装进塑料袋,然后悄悄地将其放回了原位。而后,她捂着狂跳的胸口钻进了被窝,她突然间不敢关灯,她生平第一次惧怕起了黑暗。算了,还是不要关灯了,反正曾婆婆的眼睛也看不见,她不会知道的!她喃喃地自言自语道。
躺在床上,她突然联想到沈曦晨被捆绑在床上,痛苦呻吟的惨状,不由得感到被窝里凉飕飕的,心里有种异样的感觉,她用力地掖了掖被子,可还是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呢?如果沈曦晨根本没有遭遇过强暴,那么子晴为什么会说她亲眼见到沈曦晨被强暴的场景呢?难道这只是她的一种幻觉吗?可是……沈曦晨的死不可能与子晴无关啊!否则沈曦楠又为什么要三翻五次地报复她呢?问题好像越来越多了,疑团也越滚越大,使她的脑细胞无限地膨胀起来。
心里烦死了!要怎样才能使自己入眠呢?董菲菲睁着眼睛无所适从地望着天花板。可能是她的大脑过度疲劳,终于不堪重负了吧!她居然奇迹般地睡着了。
不知是半夜几点钟,她迷迷糊糊地睁开了双眼,眼前竟是一片漆黑。奇怪!房间里的灯被谁给关了?她伸手摸到了墙壁上的开关,咦!灯怎么不亮了?难道烧坏了吗?她下意识地抓起床头的手机,打开机盖,房间里闪烁着一道荧光。
她跌跌撞撞的爬下了床,心想都这个时候了,曾婆婆一定睡得很沉了,于是她蹲在地上掀起床单,重新取出了那个乳白色的塑料袋……
突然间,有只手从后面拍了她一下,吓得她浑身颤抖起来,她缓缓地回过头去,曾婆婆正站在她身后,一身白色的睡衣看起来阴森恐怖。她壮着胆子抬起头,终于看清了曾婆婆的脸,那张在白天看起来很慈祥的脸,这一刻却变得狰狞起来!更加令她毛骨悚然的是:曾婆婆的眼睛不见了,眼皮的位置塌进了两道深深的坑……
狗蛋 发表于 2009-1-19 04:24
董菲菲的身体一点点向后退,而曾婆婆却一步步地向她逼近过来。最终,她退到了窗户的位置,双手紧紧地抓住了窗帘,她的整个身体都开始颤抖起来!这时,耳边骤然响起了一阵狗叫声……
她用力地睁开眼睛,猛然从床上坐了起来,才发现自己的双手分别抓着被子的一角,大颗的汗珠从额头上滚落下来。
“原来是在做梦!”董菲菲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试图让自己紧张的情绪渐渐平和下来。
她低头看表,已经是清晨六点半。此时,房间里的灯依然还亮着。怎么会做这么可怕的梦呢?来看真的是自己的精神过于紧张了!她走下床一把拉开窗帘,外面的太阳已经升得老高,想必曾婆婆早已经起床了。
她蹑手蹑脚地走出房间,站在走廊里轻声喊道:“婆婆,您起来了吗?”
曾婆婆的房间内无人应答,于是她悄悄地走进厨房,厨房里放好了餐桌,餐桌上摆着两碟咸菜,灶台上的大锅里还在冒着热气,看来曾婆婆已经把早餐做好了。
她人呢?一大清早跑哪去了呢?董菲菲心里犯着嘀咕。不过,趁着她不在家,我正好可以在沈曦晨的房间里查找一翻,或许能够发现什么重要线索。
她回到房间里,将门关好,然后将窗帘重新拉上,正式开始她的秘密行动。她首先从衣橱开始查找,不过里面除了几件旧衣服外,再无其它。而后,她轻轻地打开了书桌左边的抽屉,里面是一些项链、头花等女孩子常用的饰品,靠里边的位置还有一个化妆盒。董菲菲小心翼翼地将化妆盒打来,里面只剩下少量的粉底和眼影。
董菲菲的手抻向了右边的抽屉,她突然有一种预感——它能够带给自己出乎意料的惊喜!抽屉终于被打开了,里面整齐地放着几本书,最上面的一本是琼瑶的爱情小说《一帘幽梦》,下面的书名她已经来不及一一去看了,她快速地翻了一遍,仍没有找到书籍以外的其它东西,难道这一次的希望又要落空了吗?董菲菲不情愿地想着。她随手抓起那本《一帘幽梦》,漫不经心地翻了起来。
突然间,从书的内页里飘出一张小纸条,如鹅毛般轻轻地落在了地上。望着这张“从天而降”的轻盈物体,董菲菲完全怔住了!呆望了数秒钟,她方才回过神来,连忙蹲下身将纸条拾了起来。
她定睛望去,原来是一张邮包的收据!“收件人”的姓名是苏丽云,“寄件人”则是沈曦晨,“内装何物及数量”一栏里写着:日记本。奇怪!“收件人详细地址”后面的文字已经模糊不清了,显然是被水沾湿过。
沈曦晨在决定自杀前把日记本寄给了苏丽云,说明苏丽云是她最信任的人,这本日记里一定记载着什么重要的秘密!可是……苏丽云的那场车祸会不会与这本日记有关?天哪!董菲菲立即捂住了自己张大的嘴巴。
这时,突然传来了一阵开门声,董菲菲慌忙地将邮包收据塞进了自己的上衣兜里。是曾婆婆拄着拐杖回来了,“姑娘,你起床了吗?”她站在走廊里问道。
“哦……起来了!正在穿衣服。”董菲菲连忙回答道。
“那赶紧出来洗洗脸,吃早饭吧!”
“好……马上。”
董菲菲来到餐桌前,曾婆婆已经把锅里的馒头捡了出来。“姑娘,快坐下吃饭吧!”曾婆婆微笑着说道:“也没有什么好吃的,不知道你能不能吃得惯。”
“大馒头,很好啊!”董菲菲随声应和着,她下意识地抬头望了一眼曾婆婆的眼睛,那双失明的眼睛依然睁得很大。看来今天早上的事果真是一场噩梦!直到这一刻,董菲菲才真正的放下心来。
“婆婆,您刚才去哪了?”
“哦,我去后山捡了点树枝,晒干了可以当柴火。”
“啊?您一个人上山?那多危险呀!”此刻,董菲菲的面部表情复杂起来,它隐含着一种敬佩之情,却又夹杂着几分心痛。
“婆婆,一会儿吃完饭,我打算去客运站看看几点有回县城的车。”董菲菲喃喃地说道。
“你要回去啊?”曾婆婆的神情中似乎流露出几分落寞。
“是呀!婆婆,我打算今天就回去了,您自己可要好好的保重身体呀!”董菲菲也突然觉得心底有点酸酸的。
“嗯,好!我这个老太婆行动也不太方便,就不去送你了,你自己路上小心点吧!”
“好的,谢谢婆婆。”董菲菲突然伸出双手紧紧地握住了曾婆婆布满皱纹的手。如此短暂的相处,却让彼此间产生了一种莫名的情感。或许是因为,董菲菲深切地体会到了这个坚强的老人背后所隐藏的孤独!
狗蛋 发表于 2009-1-19 04:24
当董菲菲提着旅行包走出站台时,天色已近黄昏,高楼的缝隙中隐约浮现出几抹夕阳,为整座城市笼罩了一层淡薄而神秘的金黄色。此时,火车站附近的一些娱乐场所已经亮起了幻妙缤纷的霓虹灯。她呆立在火车站的门口,观望着川流不息的人群,她突然又回想起那个叫做“山泉”的小镇,直到这一刻,她依然恍惚地觉得自己这两天不过是做了一场梦。
6点钟正值下班的高峰时段,此时的车辆行驶并不畅通,出租车一路走走停停,董菲菲焦灼地望了一眼前面路口的红绿灯,不自觉地掏出手机,拨通了陈睦警官的电话。
“喂,你好!我是陈睦。”
“陈警官,我是董菲菲,我已经回来了。”
“你回来了?这么快!怎么样?查到什么线索没有?”陈睦警官急切地询问道。
“这一趟收获还不小,你现在有时间吗?我想和你当面谈谈。”
“哦,不好意思!我现在正在外面查案,明天怎么样?”
“好啊!我明天早上9点钟在警局对面的咖啡厅等你,先不耽误你查案了,再见。”
合上了手机,董菲菲的心底突然涌上一种莫名的失落感。为什么一下火车,我第一个想见到的人就是他呢?难道真的是迫不及待地想把查找到的一切线索告诉他吗?好像没有这么简单吧!莫非是……我真的爱上他了?她下意识地抚摸着自己灼热的脸颊。
第二天早上9点钟,陈睦警官准时地出现在咖啡厅里,而董菲菲却已经等了他近20分钟。今天的他,依然是一身深灰色的警服,依然是那张刚毅且棱角分明的脸庞,只是因为熬夜的缘故,使那双深邃的眼睛有一些凹陷。
他瘦了!董菲菲在心里暗暗地想到。此时,她很想对他说一句关慰的话,可是酝酿了半天,竟不知道该如何张口。
“董小姐,这次行程还顺利吧?”陈睦警官抢先一步问道。
“哦,还好!我查到了一些重要的线索……”
董菲菲将她这两天在山泉镇的所见、所闻通通讲述了一遍,而后,她从手提包的夹层里掏出了那张邮包收据。
陈睦警官将收据展开,聚精会神地看了半天,开口问道:“你知道苏丽云的家庭住址吗?”
“知道。”
“那好,我们现在马上去她家。”
“可是我觉得有一件事更加刻不容缓。”董菲菲镇定地说道。
“你指的是‘沈曦楠’?”陈睦警官挑眉问道。
“没错,我们既然知道了这件事,就应该马上行动,以免夜长梦多!”
“嗯!”陈睦警官点头说道:“两件事同样都很重要,这样吧!我现在回趟警局,通知杜警官去调查日记本的事,我也顺便换件衣服,然后我们去找沈曦楠,麻烦你把苏丽云家的地址写在这张纸上。”
陈睦警官驾驶着一辆白色的现代车向康海精神病医院飞驰而去。
在医院的门诊大厅里,董菲菲拦住了一名推着药剂车的护士,“麻烦问一下,你们医院是不是有一个叫做沈曦楠的护士。”
对方怔了一下,随即回答道:“哦……有啊!不过她不在门诊,在后面的住院部。”
“住院部?好的,谢谢啊!”
见那名护士推着车走远了,董菲菲回过头来对陈睦警官说道:“她果然在这家医院里!快走,我们去住院部。”
到了住院部,还真是无巧不成书,他们再次见到了上次的那个值班医生。
“呦!您二位怎么又来了?”值班医生满面狐疑地问道。
“医生,我想问一下沈曦楠护士今天上班吗?”董菲菲开门见山地问道。
“沈曦楠?哦,你说晓楠护士啊!上班啊!她现在查房去了。”
“晓楠护士?”董菲菲惊讶地问道:“你是说……沈曦楠就是上次给我处理伤口的那个晓楠护士?”
“对呀!你们不是找她吗?”
“没错,我们要找的就是她!”陈睦警官抢先回答道。
“要不然你们先到处置室等她一下吧!我想她很快就能回来。”
“不用了,谢谢!我们在这儿等她就行了。”陈睦警官淡淡地说道。
话音刚落,一位20岁上下的年轻护士款款地走了过来。她步履轻盈、双眸闪亮、笑容甜美,臂弯里夹着查房记录的本子……多么生动而完美的“白衣天使”,她就如同形象宣传片里的人物一般!董菲菲的心中不禁一颤,她怎么会是我想象中的那个阴险而诡异的沈曦楠呢?
“晓楠护士,他们两位找你,已经等了你半天了。”值班医生连忙迎上去说道。
从晓楠护士微微放大的瞳孔里面,董菲菲隐约地感受到了她心底掠过的一丝惊讶,不过短暂的诧异后,甜美的笑容很快便回归到脸上。
“你们好!找我有什么事吗?”她礼貌地问道。
“我们能和你单独谈谈吗?陈睦警官表情肃然地问道。
“好啊!不过现在是上班时间,能跟我到处置室来吗?”
“好的,没问题!”陈睦警官点头回答道。
陈睦警官与董菲菲跟随着晓楠护士走进了处置室,她将查房记录的本子放在桌子上,然后从桌子里拉出两把椅子,说道:“请坐吧!”
狗蛋 发表于 2009-1-19 04:24
当董菲菲提着旅行包走出站台时,天色已近黄昏,高楼的缝隙中隐约浮现出几抹夕阳,为整座城市笼罩了一层淡薄而神秘的金黄色。此时,火车站附近的一些娱乐场所已经亮起了幻妙缤纷的霓虹灯。她呆立在火车站的门口,观望着川流不息的人群,她突然又回想起那个叫做“山泉”的小镇,直到这一刻,她依然恍惚地觉得自己这两天不过是做了一场梦。
6点钟正值下班的高峰时段,此时的车辆行驶并不畅通,出租车一路走走停停,董菲菲焦灼地望了一眼前面路口的红绿灯,不自觉地掏出手机,拨通了陈睦警官的电话。
“喂,你好!我是陈睦。”
“陈警官,我是董菲菲,我已经回来了。”
“你回来了?这么快!怎么样?查到什么线索没有?”陈睦警官急切地询问道。
“这一趟收获还不小,你现在有时间吗?我想和你当面谈谈。”
“哦,不好意思!我现在正在外面查案,明天怎么样?”
“好啊!我明天早上9点钟在警局对面的咖啡厅等你,先不耽误你查案了,再见。”
合上了手机,董菲菲的心底突然涌上一种莫名的失落感。为什么一下火车,我第一个想见到的人就是他呢?难道真的是迫不及待地想把查找到的一切线索告诉他吗?好像没有这么简单吧!莫非是……我真的爱上他了?她下意识地抚摸着自己灼热的脸颊。
第二天早上9点钟,陈睦警官准时地出现在咖啡厅里,而董菲菲却已经等了他近20分钟。今天的他,依然是一身深灰色的警服,依然是那张刚毅且棱角分明的脸庞,只是因为熬夜的缘故,使那双深邃的眼睛有一些凹陷。
他瘦了!董菲菲在心里暗暗地想到。此时,她很想对他说一句关慰的话,可是酝酿了半天,竟不知道该如何张口。
“董小姐,这次行程还顺利吧?”陈睦警官抢先一步问道。
“哦,还好!我查到了一些重要的线索……”
董菲菲将她这两天在山泉镇的所见、所闻通通讲述了一遍,而后,她从手提包的夹层里掏出了那张邮包收据。
陈睦警官将收据展开,聚精会神地看了半天,开口问道:“你知道苏丽云的家庭住址吗?”
“知道。”
“那好,我们现在马上去她家。”
“可是我觉得有一件事更加刻不容缓。”董菲菲镇定地说道。
“你指的是‘沈曦楠’?”陈睦警官挑眉问道。
“没错,我们既然知道了这件事,就应该马上行动,以免夜长梦多!”
“嗯!”陈睦警官点头说道:“两件事同样都很重要,这样吧!我现在回趟警局,通知杜警官去调查日记本的事,我也顺便换件衣服,然后我们去找沈曦楠,麻烦你把苏丽云家的地址写在这张纸上。”
陈睦警官驾驶着一辆白色的现代车向康海精神病医院飞驰而去。
在医院的门诊大厅里,董菲菲拦住了一名推着药剂车的护士,“麻烦问一下,你们医院是不是有一个叫做沈曦楠的护士。”
对方怔了一下,随即回答道:“哦……有啊!不过她不在门诊,在后面的住院部。”
“住院部?好的,谢谢啊!”
见那名护士推着车走远了,董菲菲回过头来对陈睦警官说道:“她果然在这家医院里!快走,我们去住院部。”
到了住院部,还真是无巧不成书,他们再次见到了上次的那个值班医生。
“呦!您二位怎么又来了?”值班医生满面狐疑地问道。
“医生,我想问一下沈曦楠护士今天上班吗?”董菲菲开门见山地问道。
“沈曦楠?哦,你说晓楠护士啊!上班啊!她现在查房去了。”
“晓楠护士?”董菲菲惊讶地问道:“你是说……沈曦楠就是上次给我处理伤口的那个晓楠护士?”
“对呀!你们不是找她吗?”
“没错,我们要找的就是她!”陈睦警官抢先回答道。
“要不然你们先到处置室等她一下吧!我想她很快就能回来。”
“不用了,谢谢!我们在这儿等她就行了。”陈睦警官淡淡地说道。
话音刚落,一位20岁上下的年轻护士款款地走了过来。她步履轻盈、双眸闪亮、笑容甜美,臂弯里夹着查房记录的本子……多么生动而完美的“白衣天使”,她就如同形象宣传片里的人物一般!董菲菲的心中不禁一颤,她怎么会是我想象中的那个阴险而诡异的沈曦楠呢?
“晓楠护士,他们两位找你,已经等了你半天了。”值班医生连忙迎上去说道。
从晓楠护士微微放大的瞳孔里面,董菲菲隐约地感受到了她心底掠过的一丝惊讶,不过短暂的诧异后,甜美的笑容很快便回归到脸上。
“你们好!找我有什么事吗?”她礼貌地问道。
“我们能和你单独谈谈吗?陈睦警官表情肃然地问道。
“好啊!不过现在是上班时间,能跟我到处置室来吗?”
“好的,没问题!”陈睦警官点头回答道。
陈睦警官与董菲菲跟随着晓楠护士走进了处置室,她将查房记录的本子放在桌子上,然后从桌子里拉出两把椅子,说道:“请坐吧!”
狗蛋 发表于 2009-1-19 04:25
董菲菲缓缓地坐了下来,她目不转睛地盯着晓楠护士的脸,与脑海中存储的沈曦晨的容貌做着比较,她恍然发现:晓楠护士的眉眼之间以及那高耸的鼻梁的确与沈曦晨十分的相像,不过她们的脸型却完全不同,沈曦晨是方形脸,下颌的棱角比较突出,而晓楠护士却是那种弧度柔和的鹅蛋脸。
“晓楠护士,你还记得我吗?”董菲菲开口问道。
“当然记得啦!你上次被3号病房的病人咬伤,还是我给你处理的伤口,不是吗?”晓楠护士轻柔地回答道。
“哦,是啊……晓楠护士,你的全名是不是叫沈曦楠?”
“对呀!有什么问题吗?”
“其实,我们今天来找你,是想向你了解一下有关你姐姐的情况!”董菲菲顿了一下说道:“先自我介绍一下吧!我是你姐姐沈曦晨的大学同学,我叫董菲菲。”
“啊?”沈曦楠的神情显得异常惊讶,“你是我二姐的大学同学?你说想了解关于她的情况,你指的是什么情况啊?”
“关于她在家里自杀的事!”
“什么?……你怎么知道我二姐死了?”沈曦楠的脸瞬间变得苍白起来。
“我……是苏丽云告诉我的。”
“你说是丽云姐?是她告诉你的!”沈曦楠的脸色愈加苍白起来,“她……她是怎么和你说的?她说我姐是因为什么自杀的?”
“她没说!她只是说你姐姐自杀了,所以我才来问你啊?”
“哦!”沈曦楠暗暗地深吸了一口气,她幽幽地说道:“对不起!我二姐已经死了半年多了,我不想再提起那段伤心的往事。”
此时,陈睦警官冲董菲菲使了个眼色,然后悄悄地站起身走到沈曦楠面前,他掏出警官证递给了她。
“我也自我介绍一下……”
“不用了,陈睦警官!我已经看到了。”沈曦楠打断了他的话。
“沈小姐,你也不希望你姐姐死得不明不白的吧!所以我希望你能够说出实情。”陈睦警官接着说道。
“什么叫我姐姐死得不明不白的?事情已经过了那么久了,你们究竟还想查什么?在我二姐死的时候,当地的警察就已经去我家调查过了,有什么事情你们可以直接去问他们啊!”沈曦楠向来温柔的语气突然变得强劲起来。
“没错,我们已经调查过案底了,你姐姐沈曦晨是因为被人施暴后才自杀的,对不对?那施暴的罪犯抓到了吗?只要罪犯一天没有捉拿归案,这个案子就不能算是了解。”陈睦警官义正言辞地说道。
“可是……”沈曦楠咬着下唇,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她的手指机械性地拽着护士服上的扣子,仿佛它跟自己有仇似的。
“晓楠护士,说出来吧!你姐姐的死因究竟是什么?”董菲菲的眼神之中充满了期待。
“我……”她的手指依然狠狠地拽着护士服上的扣子,眼神之中充满了慌乱跟迷惑,“如果……如果我说出实情的话,你们是不是真的能够帮我?”沈曦楠将信将疑地问道,言语之中似乎有着什么隐情。
“你放心!我们一定会帮助你的。”陈睦警官的语气很坚定。
“可是……能让我再考虑一下吗?因为这件事可能会关系到我们一家人的命运,所以……我必须得慎重考虑。”
“那你需要多长时间考虑?”陈睦警官问道。
“请给我两天的时间。”
“没问题,后天我们再来找你,怎么样?”
“好吧!后天我刚好休息,我们可以找个地方出去谈,请把你的电话号码告诉我吧!”
陈睦警官留下了自己的手机号码,同样记下了沈曦楠的联系方式。而后,他和董菲菲匆忙地离开了康海精神病医院。
返回市中心的路上,董菲菲习惯性地陷入了沉思!在没有见到沈曦楠之前,她的潜意识里已经完全认定了假扮沈曦晨的人就是她!然而,她却万万没有想到,晓楠护士就是沈曦楠!可是无论凭感观还是直觉,清明节那天在苏丽云的墓碑前出现的那个人都不可能是沈曦楠!那么成熟的女人气质、那么棱角分明的脸庞……这根本就不是沈曦楠所具备的呀!可是,如果不是她,还会有谁与沈曦晨长得如此相像呢?
这时,陈睦警官的手机铃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陈睦警官左手把着方向盘,右手按下了接听键,“喂,小杜啊!我正要给你打电话呢!事情查得怎么样了?”
“陈队,我现在正在苏丽云的家里,听苏丽云的父亲说,他女儿的所有遗物都已经烧成灰烬了,其中包括一本日记本,想必就是我们要找的那一本。”杜警官失望地回答道。
“什么?烧掉了!”陈睦警官皱起了眉头惊叹道。
狗蛋 发表于 2009-1-19 04:25
董菲菲缓缓地坐了下来,她目不转睛地盯着晓楠护士的脸,与脑海中存储的沈曦晨的容貌做着比较,她恍然发现:晓楠护士的眉眼之间以及那高耸的鼻梁的确与沈曦晨十分的相像,不过她们的脸型却完全不同,沈曦晨是方形脸,下颌的棱角比较突出,而晓楠护士却是那种弧度柔和的鹅蛋脸。
“晓楠护士,你还记得我吗?”董菲菲开口问道。
“当然记得啦!你上次被3号病房的病人咬伤,还是我给你处理的伤口,不是吗?”晓楠护士轻柔地回答道。
“哦,是啊……晓楠护士,你的全名是不是叫沈曦楠?”
“对呀!有什么问题吗?”
“其实,我们今天来找你,是想向你了解一下有关你姐姐的情况!”董菲菲顿了一下说道:“先自我介绍一下吧!我是你姐姐沈曦晨的大学同学,我叫董菲菲。”
“啊?”沈曦楠的神情显得异常惊讶,“你是我二姐的大学同学?你说想了解关于她的情况,你指的是什么情况啊?”
“关于她在家里自杀的事!”
“什么?……你怎么知道我二姐死了?”沈曦楠的脸瞬间变得苍白起来。
“我……是苏丽云告诉我的。”
“你说是丽云姐?是她告诉你的!”沈曦楠的脸色愈加苍白起来,“她……她是怎么和你说的?她说我姐是因为什么自杀的?”
“她没说!她只是说你姐姐自杀了,所以我才来问你啊?”
“哦!”沈曦楠暗暗地深吸了一口气,她幽幽地说道:“对不起!我二姐已经死了半年多了,我不想再提起那段伤心的往事。”
此时,陈睦警官冲董菲菲使了个眼色,然后悄悄地站起身走到沈曦楠面前,他掏出警官证递给了她。
“我也自我介绍一下……”
“不用了,陈睦警官!我已经看到了。”沈曦楠打断了他的话。
“沈小姐,你也不希望你姐姐死得不明不白的吧!所以我希望你能够说出实情。”陈睦警官接着说道。
“什么叫我姐姐死得不明不白的?事情已经过了那么久了,你们究竟还想查什么?在我二姐死的时候,当地的警察就已经去我家调查过了,有什么事情你们可以直接去问他们啊!”沈曦楠向来温柔的语气突然变得强劲起来。
“没错,我们已经调查过案底了,你姐姐沈曦晨是因为被人施暴后才自杀的,对不对?那施暴的罪犯抓到了吗?只要罪犯一天没有捉拿归案,这个案子就不能算是了解。”陈睦警官义正言辞地说道。
“可是……”沈曦楠咬着下唇,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她的手指机械性地拽着护士服上的扣子,仿佛它跟自己有仇似的。
“晓楠护士,说出来吧!你姐姐的死因究竟是什么?”董菲菲的眼神之中充满了期待。
“我……”她的手指依然狠狠地拽着护士服上的扣子,眼神之中充满了慌乱跟迷惑,“如果……如果我说出实情的话,你们是不是真的能够帮我?”沈曦楠将信将疑地问道,言语之中似乎有着什么隐情。
“你放心!我们一定会帮助你的。”陈睦警官的语气很坚定。
“可是……能让我再考虑一下吗?因为这件事可能会关系到我们一家人的命运,所以……我必须得慎重考虑。”
“那你需要多长时间考虑?”陈睦警官问道。
“请给我两天的时间。”
“没问题,后天我们再来找你,怎么样?”
“好吧!后天我刚好休息,我们可以找个地方出去谈,请把你的电话号码告诉我吧!”
陈睦警官留下了自己的手机号码,同样记下了沈曦楠的联系方式。而后,他和董菲菲匆忙地离开了康海精神病医院。
返回市中心的路上,董菲菲习惯性地陷入了沉思!在没有见到沈曦楠之前,她的潜意识里已经完全认定了假扮沈曦晨的人就是她!然而,她却万万没有想到,晓楠护士就是沈曦楠!可是无论凭感观还是直觉,清明节那天在苏丽云的墓碑前出现的那个人都不可能是沈曦楠!那么成熟的女人气质、那么棱角分明的脸庞……这根本就不是沈曦楠所具备的呀!可是,如果不是她,还会有谁与沈曦晨长得如此相像呢?
这时,陈睦警官的手机铃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陈睦警官左手把着方向盘,右手按下了接听键,“喂,小杜啊!我正要给你打电话呢!事情查得怎么样了?”
“陈队,我现在正在苏丽云的家里,听苏丽云的父亲说,他女儿的所有遗物都已经烧成灰烬了,其中包括一本日记本,想必就是我们要找的那一本。”杜警官失望地回答道。
“什么?烧掉了!”陈睦警官皱起了眉头惊叹道。
狗蛋 发表于 2009-1-19 04:25
挂断了电话,陈睦警官突然将车子停了下来。坐在副驾驶位置的董菲菲惊诧地转过头望向了窗外,市郊的街道略显冷清,来往的车辆和行人也比较稀少。她很快又将目光转向陈睦警官的脸,此刻,他那双深邃的眼眸里荡漾着一抹游离的波光。
“董小姐,不介意我吸根烟吧!”他轻轻地摇开了车窗,淡淡地说道。
“你……你这是怎么了?”董菲菲满头雾水地问道。
陈睦警官从怀里掏出打火机,轻轻地点燃了一支烟,放在嘴边吸了一口,苦笑道:“3月24号雨轩茶吧的那桩命案,到今天已经是第19天了,仍然没有找到任何线索……”
19天!这个数字对于他来说真的是太过漫长了,自打他从警校毕业那年,便凭着自己的胆识跟谋略破获了数桩奇案,年纪轻轻的他也因此而名声大震,然而这一次,无论他做过多少种尝试和假设,却依然无法找到案子的突破口!
“那……我能帮你做点什么吗?”董菲菲轻声问道。
“恐怕只有等到孟子晴的病好了!”陈睦警官深深地吸了一口烟回答道。
“是啊!我也希望子晴的病能够赶快好起来。”董菲菲的眼睛飞快地转动了两下,说道:“我们去霍启铭心理诊所吧!陪我去看看子晴,好吗?”
“嗯,好。”陈睦警官将烟头扔向窗外,随即启动了车子。
他们来到了一栋高层的住宅楼,董菲菲微微地抬起头,望见了二楼阳台的窗户上方挂着“霍启铭心理诊所”的牌子。走上二楼后,正对着楼梯的门顶上挂着同样的牌子,陈睦警官站在门口按下了门铃。
诊所的金护士很快便打开门,把他们迎了进去。大厅里很安静,也很简洁,沙发上坐着几位候诊的病人,大厅的里面有一条走廊,走廊的左侧分别是两间诊疗室,右侧的房间则是供病人住院治疗的病房。
“陈警官,霍医生现在正在为病人进行诊疗,麻烦您二位坐这边先等他一下。”金护士指着面前的靠椅说道。
“好的,谢谢!”陈睦警官低声问道:“金护士,孟子晴这两天的情况怎么样?”
“哦,还好,她正在里面的房间里午睡呢!”
“我们能进去见见她吗?”董菲菲问道。
“这个……你们最好先问问霍医生。”
“好吧!谢谢,你先去忙吧!”董菲菲微笑着说道。
坐在靠椅上,董菲菲突然觉得浑身不自在,连空气都显得格外的沉闷,由于对面的沙发上坐着候诊病人,使她不知道自己的目光该停在哪里。等待,真的是一种煎熬!她不由自主地站起身,走到金护士面前说道:“还是让我先见见孟子晴吧!你放心,我是她最好的朋友,我不会惊扰到她的。”
“那好吧!”金护士点了点头,把她带到孟子晴房间的门口。
董菲菲轻轻地将门打开,映入眼帘的是一间不足20平米的小卧室,橘黄色的窗帘遮挡着外面的阳光,使得整个房间内的光线很昏暗,孟子晴并没有如金护士所说的在睡午觉,而是在房间里来回地走着,脚步不紧不慢,目光中好像在找寻着什么东西。
“子晴!”董菲菲喊出了她的名字。
孟子晴突然抬起头,如水的目光停在了董菲菲的脸上,这一刻她的眼神很平静,没有一点欣喜,也没有一丝恐慌,而她的身体却在一步步地向董菲菲靠近,仿佛是找寻到了一种久违的熟悉感,但又似乎夹杂着少许陌生!
“妈——妈。”孟子晴的口中突然蹦出了这两个字。
董菲菲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子晴居然叫自己“妈妈”?搞不懂霍医生是怎么治疗的!怎么在他的诊所住了几天,子晴变得更加神志不清了!然而,还没等她回过神儿来,孟子晴再次开口说道:“妈妈,你不要再骂宋阿姨了,好吗?你的耳环在……在……反正不是宋阿姨拿的,你相信我!”
“子晴!”董菲菲心痛地说道:“你到底在说些什么啊?我是菲菲啊!是你大学时最好的朋友啊!你怎么会突然间不认得我呢?”
“不……”孟子晴的情绪突然激动起来,“你不要再骂宋阿姨了!不要……”
“好……好,我不骂、不骂啊!子晴乖!”董菲菲无奈地摇了摇头,她感到心底一阵剧烈的疼痛。而后,她的身体一点点退到了门口……
陈睦警官一眼望见了她那张笼罩着阴郁的脸庞,“发生什么事了?”他急切地问道。
董菲菲机械性地摇着头,眼神之中充满了绝望,“子晴的病情更加严重了,她现在不但不认得我,还连声叫我‘妈妈’!”
“什么?”陈睦警官的嘴唇不禁颤动了一下。
这时,霍医生从诊疗室里走了出来,他冲陈睦警官和董菲菲微微地点了点头,脸上浮现出儒雅的笑容。“不好意思,让二位久等了,请到我的诊疗室来谈吧!”
走进诊疗室,董菲菲狠狠地坐在椅子上,目光中透露出一种“兴师问罪”的态势。
“霍医生,我当初放心的把子晴交给你,可是现在她居然……她居然管我叫‘妈妈’,你知道吗?”
“董小姐,你先别激动!先听我说,好吗?经过这两天对孟子晴的心理测试,我发现了一个非常奇怪的问题,她对小时候的记忆有一种很强烈的抵触心理,这说明她在小时候曾经受过严重的精神刺激,而且患过选择性失忆症!如果不试图去唤醒她的那段记忆,她仍会执着地生活在自己的妄想当中,永远也不可能康复!”
狗蛋 发表于 2009-1-19 04:25
当喧嚣的都市披上了霓虹的华彩,夜晚已如约而至。窗外那片湛蓝的天空亦被夜色轻轻地包围起来,一轮弯弯的下弦月悬挂在天边,皎洁的月光穿过明净的窗子,如银白色的丝绸一样滑落在淡蓝色的窗帘上,它仿若一只半睁着的眼睛,明亮而又充满了无尽的奥秘!
董菲菲躺在卧室的床上,身体不停地翻腾着,思绪也在不停地翻滚着,她知道等待她的又将是一个无眠的夜晚。今天下午,霍医生所讲的一席话不由得勾起了她脑海中早已淡忘的一些记忆。
在大学四年的生活中,她与孟子晴一直是无话不谈的知心朋友,每次当她们天南海北地闲聊时,董菲菲总会在不经意间喋喋不休地讲起她小时候的一些调皮捣蛋的事,而孟子晴却只是静静的坐在一旁充当着她的听众,这让董菲菲感到很好奇,为何孟子晴对自己童年的往事只字不提?终于有一天,孟子晴悄悄地告诉她,她对小时候的记忆很模糊,也很稀少,只有初中以后的事情她才能够记得清楚,董菲菲当时感到很诧异,她还开玩笑似地说孟子晴小时候一定是个大笨蛋,由于太糗了,所以才不愿意讲出来……
时值今日,霍医生的一席话使她恍然明白了这一切,然而事实竟是如此的令人不可思议!孟子晴的父亲是当地一所中学的副校长,她的母亲则是法院公证处的一名公证员,从小生活在一个高级知识分子家庭里,生活富足又是父母的掌上明珠,她的童年应该是在无忧无虑中渡过才对呀!可她何以受到重大的精神刺激,甚至患上选择性失忆症呢?这着实让董菲菲百思不得其解。
在这样寂静的夜晚,失眠的人却不只董菲菲一个人,陈睦警官的脑海里同样在思索着今天所发生的事情。他反复地回想起沈曦楠拽着护士服扣子的手指、那种慌乱而迷惑的眼神,还有那些深藏隐情的话语……
“如果我说出实情的话,你们是不是真的能够帮我?”
“这件事可能会关系到我们一家人的命运,所以……我必须得慎重考虑。”
突然间,陈睦警官似乎想到了什么,他霍地从床上坐了起来,抓起床头的手机,按下沈曦楠的手机号码……
第二天清晨,董菲菲刚刚从床上爬了起来,便接到了陈睦警官的电话。
“喂,你好。”董菲菲的睡意还未完全消散。
“董小姐,请你现在马上赶往康海精神病医院,我们1个小时后在医院门口会合。”电话里传来了陈睦警官急促的声音。
“啊?怎么了……”董菲菲满头雾水地问道。
“我打算去找沈曦楠。”
“原定不是明天吗?怎么又改今天了?难道她现在又肯说出真相了吗?”
“电话里恐怕跟你解释不清楚,我们见面再说,好吗?”
“那好吧!”董菲菲努着嘴说道。
挂断了电话,她疾步冲向洗手间,梳头、洗脸、刷牙……在五分钟的时间内全部搞定。而后,她一把抓起茶几上的手提包朝门外飞奔而去。然而,在慌乱之中她却将一件重要的东西落在了家里。
董菲菲到达康海精神病医院时,刚好是9点零1刻,她的目光在医院门口搜索了一大圈,却并未找到陈睦警官的身影,难道他还没有赶到吗?她喃喃地自言自语道。随即,她的手下意识地伸进手提包里,才恍然发现自己竟把手机忘在家里了!真是糟糕透了,失去了联络工具,现在除了等待也别无他法了!
转眼5分钟过去了,医院门口依然不见陈睦警官,董菲菲焦躁地站在原地直转圈,每个进门的人都会下意识地看她一眼,那感觉就仿佛她是个精神病人似的。终于忍不住了,她决定转移地点,于是转身向门诊大厅走去。由于门诊大厅是通往住院部的必经之路,所以她便坐在候诊椅上,继续注视着门口的一举一动。
就诊病人、家属、医护人员,好多个身影在她的眼前晃动着,令她感到心烦意乱,她再次低头看表,已经近9点半了。想必陈睦警官一定是等我等不及了,电话又联系不上,所以自己先去住院部了。想到这儿,她轻轻地握住手提包的提手,准备站起身来。
这时,门外突然走进来一个身材瘦高的男人,他穿着一身休闲的牛仔服,脚下是一双NIKE的运动鞋,耳朵上架着一副深蓝色的墨镜,手里还拎着一个大大的购物袋。虽然这身穿着给予董菲菲的是一种完全陌生的感觉,不过她还是第一眼便认出了那个男人。
狗蛋 发表于 2009-1-19 04:25
董菲菲对他展开了隐秘的追踪,只见他飞快地走出门诊大厅后,便一路奔向住院部。董菲菲屏声息气地追随在他的身后,直到看见值班医生带着他朝走廊深处的3号病房走去。天哪!怎么会这样!她的心脏不禁猛烈地跳动起来。
当值班医生回来时,董菲菲依然沉浸在惊讶中尚未醒过神来。
“小姐,你找谁呀?”值班医生问道。
董菲菲的身体颤动了一下,仿若从梦中骤然惊醒一般,她下意识地抬起头,眼前是一张陌生的面孔。
“哦……医生,我想麻烦你问一下,3号病房的病人叫什么名字啊?”董菲菲试探性地问道。
“你问这个干什么?你是病人家属吗?”值班医生神情肃然地回答道。
“我……”董菲菲的眼睛飞快地转动了两下,接着说道:“是这样的,我有一个朋友叫做孟子晴,我听说她住在3号病房里,所以我想问问你,确认一下。”
“孟子晴?她早就已经出院了!你不知道吗?而且她以前也不是住在3号病房啊!”
“可是……我听朋友说她的确是住在3号病房啊!医生,那麻烦你带我去看看吧!”
“小姐!不用看了,3号病房里的病人叫宋雅琴,是一名50多岁的老太太,她已经在这里住了10几年了。”值班医生提高了声调说道。
“哦,是这样啊!那好,谢谢了。”董菲菲喃喃地说道。
宋雅琴就是上次在走廊里袭击董菲菲的那个疯老太太,她在康海精神病医院里住了整整十六年了,她的经历与孟子晴有些相似,同样是因为失去了孩子,而她的病况却比较特殊,她患的是妄想症,但有时又伴随着狂躁症。她平时一般都比较安静,喜欢抱着枕头躲在被子里,只是每当她受到某种外界刺激时,狂躁症便会发作。董菲菲并不知道,她已经是第三个被她咬伤的受害者,而另外的两个女人与她存在着一个共同点,那就是拥有一头乌黑的短发。
今天的她,同样安静地躲在被子里,抱着她心爱的“枕头”。自从她患上精神病以后,便整天把枕头当成了自己的孩子,然而此刻,她的亲生儿子就站在她的面前,她竟浑然不知!
“妈……为什么我每次来看你,你都是这个样子,妈,求求你快点好起来吧!”
一个男子低沉的声音从窗子的缝隙中飘了出来,一字不漏地钻进了董菲菲的耳朵里。他的声音进一步证实了董菲菲的推断,他就是——楚扬!董菲菲静静地蹲在窗台底下,倾听着那些惊人的话语。此时此刻,她感到双腿发软,像抽筋了一般,手臂也仿佛在不住的发抖。
“妈,你看!我给你买了你最爱吃的桃罐头还有绿豆糕,妈……你听得懂我的话吗?”
这就是一个儿子对母亲至诚而心酸的真情流露吗?董菲菲再也听不下去了,她抑制住自己激动的情绪,悄悄地离开了3号病房的窗外。
坐在门诊大厅的候诊椅上,董菲菲的心底有种惴惴不安的感觉。早在上大学的时候,她便听说楚扬的父母都已经过世很多年了,他是被姑姑带大的。然而事实上,她的母亲并没有死,而是一直住在这所精神病医院里。可是楚扬为什么要编造他母亲已经去世的谎言呢?难道是怕别人笑话他有一个精神病的母亲吗?那他的父亲呢?他的父亲是不是也还活着呢?天啊!他到底隐藏着多少秘密啊?
突然间,她想到了一件事情,脸色即刻变得苍白起来,她连忙站起身走向第一间诊室。诊室的门半敞开着,里面暂时没有就诊的患者,林医生正坐在里面翻看着一本书籍。董菲菲轻轻地敲了敲门便走了进去。
林医生原本是孟子晴的主治医生,董菲菲曾与她有过几次交谈,因而彼此之间并不陌生。
“林医生,您好!”董菲菲礼貌地说道。
“哦,你好!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是孟子晴的家属吧?”
“对呀!我今天冒昧的来找您,是因为有件事情想问您。”
“什么事啊?”林医生的脸上浮现出一个大大的问号。
“是这样的,记得有一次我来探望孟子晴的时候,您曾告诉我她每次只要一见到那位50多岁的老太太,她的情绪就会变得特别激动,是不是?”
林医生微微地点了点头,回答道:“没错,孟子晴确实有这个症状表现,不过到现在我也没有搞清楚她究竟为什么偏偏对她产生恐惧。”
“那您能告诉我,她惧怕的那个老病人叫什么名字吗?”
“这……”林医生的神情有些犹豫不决。
“是不是3号病房的宋雅琴?”董菲菲屏住呼吸问道。
“你……怎么知道!?”林医生惊讶地张大了嘴巴。
狗蛋 发表于 2009-1-19 04:25
董菲菲神情恍惚地走在康海精神病医院的门诊大厅里,她的目光如梦游一般迷离而黯淡,再加上精神病医院这种特殊场所的烘托与渲染,使她看起来更像是一个没有人看护的精神病人。然而此刻的她,脑子已经乱作一团,哪里还有精力去管别人怎么看她呢!
她脑子里的疑团就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既然孟子晴先前并未见过精神病医院里的疯婆婆,那她为什么偏偏对她产生恐惧呢?楚扬隐瞒他母亲还活着的事实,好像也并非怕别人笑话那么简单吧!还有孟子晴小时候到底受过什么严重的精神刺激,竟然会患上选择性失忆症呢!
想到孟子晴的小时候,一个关于楚扬的记忆片段突然从她的脑海中闪过。
清明节那天,当她从苏丽云的墓地回到家时,楚扬正坐在椅子上陪孟子晴画画。她清楚地记得楚扬当时说过这样一句匪夷所思的话:“她小的时候可是非常喜欢画画的!”现在回想起来,子晴小时候的事,连她自己都记不清了,楚扬又怎么会知道呢?难道……对了,子晴口中的宋阿姨会不会就是宋雅琴呢?天啊!董菲菲简直不敢再想下去了……
这时,突然有人从后面拍了她一下,一颗毫无防备的心差点破喉而出,她猛烈地打了一个激灵,慌张地回过头去——原来是陈睦警官。
“你怎么搞的?打电话怎么不接呢?”陈睦警官急切地问道。
“我……手机落家了。”董菲菲不咸不淡地回答道。
“那你是刚到,还是一直在这儿等我呢?”
“我已经到很长时间了。”董菲菲微微地抬起头,问道:“你去找沈曦楠了吗?”
陈睦警官突然眉头紧锁,深深地叹了口气,回答道:“去了,不过她已经走了!”
“走了?”
“是的,我们回去吧!先上车再说。”
陈睦警官飞快地驾驶着车子,窗外的景物如飘浮的云朵般匆匆地掠过车窗,形成了一幅虚幻而飘渺的图画,他似乎想借此来宣泄一下自己烦闷的心情吧!
坐在副驾驶位置的董菲菲终于按捺不住了,她望着陈睦警官那张冷俊的脸,轻声问道:“沈曦楠到底去哪了?”
“不知道!昨天我们走后,她就辞职了,现在唯一知道她去哪的人也失踪了!”
原来,从昨天晚上到今天早晨8点钟,陈睦警官往沈曦楠的手机拨打过无数个电话,语音提示却一直都是“您所拨打的电话不在服务区内,请您稍候再拨。”于是,他预感到了事情的不妙,便即刻通知董菲菲赶往康海精神病医院。他驱车到达后,由于未见董菲菲的身影,拨打她的手机也一直无人接听,他便自己前往医院的住院部寻找沈曦楠。然而,他终究还是晚了一步,沈曦楠在昨天下午已经辞职离开了。
据医院护理部的关主任介绍,医院在员工离职方面有规定,员工必须提前半个月提出辞职申请才可以。但是昨天下午,沈曦楠哭丧着脸来找她,说自己老家的母亲病重,需要她回去照顾,并且说至少要2个月才能够回来。由于沈曦楠入职的时间未满半年,还没有转为医院的正式员工,介于她的这种特殊情况,院领导便决定批准她马上离职。她办理完离职手续后,便回到医院宿舍收拾东西,再后来的事情关主任也不清楚了。
于是,陈睦警官要求见沈曦楠同宿舍的两名护士,其中一名叫李晶,关主任知道她今天当班,所以派人去找她,然而找寻的结果却令他们大吃一惊——李晶今天不但没来上班,连假也没有请!在医院工作的1年来,她一向都尽公职守,从没有过旷工经历,然而今天,她怎么会突然不来上班了呢?难道是记错日期了,还是在宿舍里面睡过了头?
带着这样的疑团,关主任往她们的宿舍里挂了电话,电话接连响了几声后,便接通了。
“喂,你好!”接电话的是另一名叫做王蕊的护士,她由于昨天晚上值夜班,所以这会儿正在宿舍里休息。
“我是关主任,你是李晶还是王蕊啊?”
“哦,是主任啊!我是王蕊,您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的,我这里有位陈警官,他想找你和李晶调查一些事情。”
“警官?”王蕊的声音不禁有些紧张,“主任,什么事呀?”
“你别担心!不关你们的事,陈警官就是想跟你们了解点线索,你们就把知道的都跟他讲一遍就行了。”
“哦,那好吧!可是……李晶她没在宿舍啊!她今天应该上班的。”
“上班?她今天没有来上班!她今天早上跟你说她要来上班吗?”
“我……我不知道啊!昨天晚上她去送晓楠护士了,我早上下了夜班回来就没见到她,可能她……她昨夜没有回来吧!”
“什么?”关主任握着电话的手不禁颤抖起来……
狗蛋 发表于 2009-1-19 04:26
陈睦警官跟随着关主任来到了位于医院住院部南侧的员工宿舍,这是一幢独立的2层小楼,从窗户的数量可以看出这幢楼总共有10个房间,想必容纳几十名员工是丝毫没有问题的。走进小楼,是一条狭窄而悠长的走廊,关主任不由分说地奔向第五间宿舍。
打开宿舍的门,陈睦警官感到一股潮气扑面而来。由于这幢房子是东西朝向,周围又屹立着高峻的围墙与高耸的树木,因而房间里的光线显得极其暗淡,常年累月见不到阳光,屋内的空气自然也格外潮湿。
陈睦警官以冷俊的目光巡视着房间内的格局与物品的摆放,由于宿舍的空间并不大,3张床几乎占据了整个空间的2/3,因而除了每张床的旁边摆放着一个床头柜以外,那台放在墙角的书桌以及2把椅子便成为了她们唯一的家当了。
身着蓝色T恤衫的王蕊个子不高,身材显得很单薄。由于陈睦警官进门后一言不发,只是在房间里默默地巡视着,她的心里未免有些发毛,她蹑手蹑脚地将书桌下的两把椅子搬到床前,怯怯地说道:“陈警官、主任,你们快请坐!”
“好的,谢谢!”陈睦警官终于开口说道。
“您……到底想问我什么啊?”王蕊神色紧张地问道。
“哦,是这样的!”陈睦警官解释道:“我们警方正在调查沈曦楠的姐姐自杀一案,不料沈曦楠竟突然辞职离开,所以我是来向你了解沈曦楠辞职后的一些情况。”
“什么!晓楠的姐姐自杀了?”王蕊的脸上浮现出惊诧的表情。
“怎么?没听她提起过这件事吗?”陈睦警官挑眉问道。
“没有啊!什么时候的事啊?她姐姐上个月还来找过她,怎么这么快就自杀了?”
当这几句话钻进陈睦警官的耳朵时,他的脸色骤然变得凝重起来,那感觉就像是听到了什么爆炸性新闻一样,“你说你上个月见到她姐姐了?她长什么样?叫什么名字?”
“叫什么名字我还真的不知道,只是听晓楠说是她姐姐,我也只见过她一面而已,所以……所以我也没有多问啊!”
“那她长什么样?总该记得吧!”陈睦警官急切地问道。
“哦,记得!她的身高与晓楠很相近,大概在1.68米左右,身材偏瘦,留着一头金色的卷头,皮肤挺白皙的……对了,她当时还戴着一副大大的黑色墨镜,看不清眉毛和眼睛,不过还是觉得她长得应该挺漂亮的!”
“那她来找沈曦楠做什么?你知不知道是什么事?”
王蕊轻轻地摇了摇头回答道:“这我可不知道,那天她姐姐来找她,并没有进宿舍,我也是在宿舍门口碰到她们的。”
“那她姐姐来找她是上个月的几号,你能提供一个准确的日期吗?”
“让我想想……”王蕊拨弄着额前的流海回答道:“警官……具体日期我真的记不得了,大概是在3月26号至28号之间。”
3月26号至28号之间?陈睦警官不禁陷入了沉思……
雨轩茶吧的命案发生在3月24号,而孟子晴被人注射超剂量吗啡的日期是3月30号,沈曦楠与那个女人见面的日期恰好在这期间,这样一来可是确定一件事:凶手在医院里的内应就是沈曦楠,医院仓库的那把锁头就是她偷偷打开的。可是凶手究竟是谁呢?沈曦晨已经死了,沈曦楠却叫她姐姐,难道是她大姐沈曦珍?不对!据王蕊的描述,此人的长相与案发当天陪同孟子晴去雨轩茶吧的那个女人如出一辙,凶手既认得孟子晴,又与沈曦楠有着密切的关系,莫非,她也是孟子晴的大学同学……
此时,坐在一旁的关主任似乎是如坐针毡,她的表情极其焦躁不安,纵使陈睦警官现在所询问的话题是多么的至关重要,但是她心里一直关心的并不是这些,而是——李晶的去向。因而,趁着陈睦警官沉思之即,她急忙插话问道:“王蕊,你说昨天晚上李晶去送沈曦楠,就一直没有回来,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随即,王蕊将事情的前前后后通通讲述了一遍:因为沈曦楠昨天晚上走得很匆忙,所有的物品连同行李也一并带走了,她自己根本拿不了那么多东西,所以李晶就去火车站送她!而王蕊昨天晚上刚好值夜班,否则她也一并去为她送行了。然而今天早上王蕊下夜班回到宿舍时,发现李晶的被子原封不动地放在床头,她猜想李晶昨夜大概是没有回来,但是拨打她的手机却关机了,由于李晶的姑姑家住在本市,她从前也偶尔去她姑姑家住,所以王蕊也没过多的在意,还以为她早上回来后直接去上班了,谁想到她居然神秘失踪了!
狗蛋 发表于 2009-1-19 04:26
车子依然飞快地行驶着,董菲菲静静地倾听着陈睦警官的讲述,想不到才短短一个小时的时间,居然又发生了这么多事情!“啊?……天哪!……不会吧!”她不时地发出惊叹的声音,整颗心都随之动荡起来。
“那你派人去问过李晶的姑姑了吗?她昨晚会不会真的去了她姑姑家呢?”董菲菲忧心忡忡地问道。
“我已经让杜警官去调查这件事了!应该很快就会有结果了。”陈睦警官幽幽地回答道,他那张刚毅的脸上不禁浮现出几分失落的神色。
“依我看,沈曦楠一定没有回老家,她现在只是躲起来了而已,那个李晶会不会还跟她在一起呀?”董菲菲继续说道。
“我当然知道她没有回老家,可是她现在会躲到哪里去呢?没有人知道!如果正如你所说,李晶现在还跟她在一起的话,恐怕会凶多吉少啊!”
“啊?这么严重啊!你是说……她会被人灭口!”董菲菲的心底不禁有些发怵。
陈睦警官微微地点了点头,此刻,他的眉头皱得愈加厉害,仿佛是沉浸在深深的思索之中,然而他心中最大的疑团却百思不得其解:如果沈曦楠担心暴露自己的行踪,她完全可以谢绝任何人为她送行,可是她为什么还要让李晶去送她呢?故意让李晶知道自己的下落,然后再把李晶藏匿起来,甚至是杀人灭口,这么做岂不是多此一举、得不偿失吗?完全没有理由啊!难道是……凶手与李晶之间还有什么恩怨吗?
想到这儿,他突然转过头问道:“董小姐,你上次去雨轩茶吧问案用的那张大学毕业合影现在在哪?”
“在我家呢!怎么了?”
“我们现在马上去你家取那张照片。”
“哦?”董菲菲微微怔了一下,不过她很快便明白了陈睦警官的用意。现在回家正好把落在家里的手机也一起拿来,她心里暗暗地想到。这时,她恍然发现自己只顾听陈睦警官讲述他在一个小时前所经历的事情,却差点忘记将自己今天的重大发现告诉他了。
幸好现在亡羊补牢还来得及,她急忙将刚才在医院门诊大厅里意外遇见楚扬,到秘密追踪所得到的惊人发现这一全部过程通通讲述了一遍。
陈睦警官渐渐的放慢了车速,他沉默了半晌,而后若有所思地说道:“原来是这样!”
“陈警官,你是不是明白了什么?”董菲菲急切地问道。
“我不知道自己的猜测是否正确,但是请你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啊?”
“关于你今天看到的以及听到的一切,千万不能在楚扬面前表现出来,我们必须得‘放长线钓大鱼’,你一定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让楚扬自己放松警惕,这样我们警方再暗中监视,不怕‘关键人物’不露面!”
“关键人物?你指的是……”
“沈曦楠!”陈睦警官坚定地回答道。
“沈曦楠?你的意思是……她和楚扬是那种密切的男女关系?”董菲菲的呼吸即刻变得急促起来。
董菲菲回家取回照片后,陈睦警官便迅速驱车返回康海精神病医院。他在路上接到了杜警官的电话,事情果然不出他所料,李晶昨晚的确没有去过她姑姑家,据她姑姑所说,李晶已经有3个月左右没有去过她家了。杜警官设法通过手机号码定位查询,确定李晶与沈曦楠现在所在的位置,而李晶的手机一直处于关机状态,沈曦楠的手机也一直不在服务区内,二人的位置均无法查询。沈曦楠的手机为何从昨晚到现在,一直都不在服务区内,她究竟去了什么偏远的地方呢?陈睦警官忿忿地想到。
由于昨晚值夜班,王蕊几乎是一夜未眠,可今天早上所发生的事情却使她的困意一下子烟消云散了,陈睦警官走后,她反复地拨打李晶的手机,可是语音提示始终都是关机。而后,当她重新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突然在耳畔响起。
陈睦警官的再次造访着实令王蕊感到始料不及,她呆立在门口半晌才回过神来,把陈睦警官和董菲菲请了进去。
陈睦警官讲明来意后,便将那张董菲菲的大学毕业合影拿给王蕊,让她从中找出沈曦楠的“姐姐”。王蕊捧着照片观察了大半天,最后终于指出了那个女生,可是当董菲菲顺着她的指尖望去时,她的瞳孔不禁放大了好几倍,原来王蕊所指的人正是——沈曦晨!
“你能不能再仔细看看,除了她以外,还有没有其她人比较像沈曦楠的姐姐?”董菲菲心急如焚地询问道。
“没有了!我已经仔细看过这上面的每一个人了,最像她姐姐的就是这个人了!其她的人一点都不像了!”王蕊的语气显得极其坚定。
狗蛋 发表于 2009-1-19 04:26
孟子晴静静地躺在一个温馨舒适的房间里,四周的墙壁是那种如天空一样浅浅的蓝色,空气中隐约飘散着一缕百合花的馨香,浅蓝色是她最喜欢的颜色,百合花所散发的香气也是她最喜欢的味道。这便是霍医生为她精心设计的诊疗室。
两天前,董菲菲将沈曦晨的真正死因并非是被人施暴的事实告之霍医生后,他的脑中即刻灵光一现,仿若找到了一把打开孟子晴心结的钥匙。制定了全新的治疗方案后,他分别在昨天下午与今天上午对孟子晴施加了心理催眠术,催眠的过程似乎很顺利,然而到最后关头,却总是以失败告终,因为在孟子晴的潜意识里,已经完全认定了那个受害的女孩儿就是沈曦晨,所以每次催眠进行到最后一刻,她喊出的名字都是——沈曦晨!即使那段记忆只是一种假象,却仍然在她的心里根深蒂固,这便是攻克心理问题的难点所在。
不过今天下午这一次催眠术,霍医生似乎是胸有成竹。他轻轻地将室内的日光灯关掉,然后打开一盏昏暗的壁灯,静静地坐在了孟子晴的躺椅旁。现在是2点零1刻,他的催眠治疗正式开始。霍医生的声音很轻盈,也很亲切,使孟子晴的四肢逐渐放松下来,紧接着,她的全身以及脑神经也全部放松下来,慢慢地,她进入了催眠状态。
在霍医生的指引下,孟子晴回到了小时候,她看到了一个扎着两个大辫子的小女孩儿,女孩儿的面容很清秀,眼睛像泉水一般很明亮,她认得那个女孩儿,她就是小时候的自己。
那仿佛是一个野外的黄昏,夕阳的余辉给宁静的湖面披上了一件美丽的霞衣。她看见自己手里拿着一把五颜六色的鲜花,嘴里还哼着一首熟悉的儿歌,正蹦蹦跳跳地走在一片绿油油的草地上。
突然间,她听到了一个年轻女孩儿在喊救命的声音,她的心里害怕极了,稚气的眼神中透出一丝惊恐与茫然,她慌乱地环顾着四周,终于辨清了声音是从树林里传出来的。
她循着声音走进了树林里,眼前的一幕把她吓坏了!她看见一个身材魁梧的壮汉正压在一个年轻女孩儿的身上,他正在粗暴地,一件一件地扒掉她身上的衣服。孟子晴注意到,那个壮汉的脸上蒙着一块黑色的头巾,所以她无法看清他的脸。
那女孩儿拼命地反抗着、挣扎着,可是仍无济于事,她的眼睛里闪着无助的泪光,而孟子晴的出现却仿佛让她看到了一丝希望,她用乞求的目光望着她的双眼,就那样一直望着……
孟子晴终于鼓起勇气从旁边捡起一块坚硬的石头,她用颤抖的双脚一点一点地向前挪,可是还没等到达壮汉的身后,她的手就抖得越来越厉害!终于,她没能做到……将石头扔在地上,她含着泪水逃离了现场。
孟子晴并没有走远,而是一直躲在树林外寻找能够解救女孩儿的人。然而,还没等她找到帮手,她便看见那个壮汉离开了。这一次,她终于看清了壮汉的脸,那张脸看起来凶巴巴的,好像很熟悉,不过她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噩梦发生后,那个被害的女孩儿无力地蹲坐在地上失声痛哭……
突然间,她抬起头来,那双乌黑而幽深的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孟子晴的脸,“孟子晴,为什么?你为什么不肯救我?为什么?”女孩儿近乎歇斯底里地喊道。
正在孟子晴还未从惊恐与自责中醒过神儿来的时候,那女孩儿突然间站起身,发疯一样的冲出树林。她面无表情的站在湖边,一袭白色的长裙与乌黑的长发肆意的飘扬在傍晚的秋风中,如此凄美的画卷,下一秒钟将发生什么,谁都无法预见!
孟子晴的耳畔骤然响起扑通一声——只见女孩儿纵身一跃,跳入了深深的湖水之中!平静的湖面上瞬间荡起了阵阵涟漪……
“不要跳……不要啊!”孟子晴猛烈地呼喊着。
霍医生连忙握住了孟子晴冰冷的手掌心,轻声问道:“你看到了什么?”
“她……她要跳河!”孟子晴喘着粗气回答道。
“她是谁?是谁要跳河?”
“冷月姐姐……是冷月姐姐!”孟子晴浑身颤抖着,她挣扎着要从催眠状态中醒来。
霍医生无奈地摇了摇头,他知道孟子晴现在的状态已经无法再进行下去了,于是他轻轻地拍着她的手臂,使她的身体逐渐放松下来。
“不要紧张,一切都已经过去了……你现在正躺在一个很舒适、很安全的地方,听我数到1,然后你慢慢的睁开眼睛,好不好?”霍医生幽幽地念着:“5、4、3、2、1……”
孟子晴缓缓地睁开了双眼,她目光迷离地望了霍医生一眼,然后捂着头说道:“我的头好痛!好痛啊!”
狗蛋 发表于 2009-1-19 04:26
霍医生走出诊疗室后,便一眼望见了坐在靠椅上的陈睦警官和董菲菲,他依然微微地点了点头,脸上浮现出儒雅的笑容,“你们来得正好,正有好消息要告诉你们,孟子晴的病情已经有了突破性的进展!”
“真的!”陈睦警官与董菲菲异口同声地惊叹道。
霍医生轻轻地推了一下鼻梁上的金边眼镜,信心十足地说道:“我这两天通过催眠治疗,已经逐步唤起她小时候的一些记忆,不过她现在的记忆依然很混乱,要想使她彻底康复,就必须像拼图一样把她大脑中的记忆片段按照时间顺序重新拼合起来。”
“那……你究竟唤起了她小时候的哪些记忆?有什么重大的发现吗?”董菲菲睁大了眼睛问道。
“可以说是一段非常重要的记忆,是关于那个遭遇强暴的女孩子,孟子晴在小的时候曾亲眼见到那个女孩子遇害的全过程!”
“啊?原来真的有这回事!”董菲菲惊讶地问道:“那她有没有说出那个女孩子的名字?”
“有,孟子晴叫她冷月姐姐。”
冷月?董菲菲在心里反复地默念着这个名字,虽然她从未听孟子晴提起过这个人,但是她却对这两个字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难道这仅仅是错觉吗?这个冷月究竟与子晴是什么关系呢?子晴目睹了她遇害的全过程,会不会与她患上选择性失忆症有着直接的关联呢?
“董小姐,你以前是否听说过冷月这个人?”陈睦警官若有所思地问道。
“没有!”董菲菲斩钉截铁地回答道。
霍医生下意识地向前迈了两步,他轻轻地挑起眉梢问道:“其实,我一直有一事不明,为什么孟子晴得了这么严重的精神病,她的丈夫楚扬却始终隐瞒孟子晴的父母呢?”
“哦,事情是这样的,由于子晴是他们二老的独生女,从小娇生惯养,而她的母亲又患有非常严重的心脏病,楚扬说怕他们接受不了这样残酷的事实,所以就没敢告诉他们。”
“孟子晴的母亲患有心脏病?这恐怕是楚扬为自己准备的托词吧!”陈睦警官愤愤不平地说道。
“不,这不完全是他的托词,子晴也曾经跟我讲过她母亲患有心脏病的事。”
“那你知道她父母家的电话号码吗?”霍医生急切地问道。
“我……知道。”董菲菲的神情似乎有一些犹豫。
“那就请你给他们打个电话,我想他们应该会知道冷月这个人的具体身份,这样我们了解的越多,对孟子晴的早日康复就越有利。”霍医生以职业的口吻说道。
董菲菲觉得霍医生的话的确很有道理,可是如果自己就这样贸然的把电话打过去,是不是太过唐突了?子晴的父母若听到我提出这么古怪的问题,会不会觉得莫名其妙呢?如果他们追问我询问这件事的原因,我又该怎样回答呢?想到这些,她不禁面露难色,她下意识地望着陈睦警官的眼睛,仿佛在寻找着什么答案,又或者是在期待着一种鼓舞……
陈睦警官会意地笑了笑,点头说道:“你可以尽量问得婉转一些,无需透露孟子晴生病的事情。”
“那好吧!”董菲菲坚定地点了点头。
电话接通了,话筒里传来了一个苍老的声音,他便是孟子晴的父亲孟宗瀚。
“你好,孟叔叔,我是子晴的好朋友董菲菲。”
“哦,是菲菲啊!好久都没到家里玩了啊!”孟宗瀚的态度显得很热情。
“哦,是啊!您最近身体还好吧!”
“还好,怎么突然想起来给我们打电话了呢?”
“呃……”
“该不是晓晴出什么事了吧?”孟宗瀚的声音突然变得紧张起来。
董菲菲稍稍酝酿了一下,镇定地回答道:“没有、没有!只是……我现在在寻找一个女孩子,听说她是您那所中学毕业的,所以我想问问您,看您是否听说过这个人。”
“哦,是这样啊!那你尽管问吧!她叫什么名字啊?”
“冷月。”
“什么……冷月?”话筒里传来了孟宗瀚惊惶失措的声音,那感觉就像是尘封了很久的秘密突然被人揭开了一样。随后,便是一阵窒息的沉默……
十几秒钟过去了,话筒里再次传来了孟宗瀚的声音,只是比刚才显得更加苍老些,他用颤抖的声音回答道:“不……不……认识!”
“喂?”董菲菲下意识地握紧手机,可是一阵嘟嘟声却不由分说地在耳畔响起。
“他挂了。”董菲菲的心里一阵发冷,这一阵嘟嘟声到底意味着什么?孟宗瀚对“冷月”这个名字的惊讶程度已远远超出了她的想象!难道孟家与冷月之间真的隐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吗?
狗蛋 发表于 2009-1-19 04:26
霍医生走出诊疗室后,便一眼望见了坐在靠椅上的陈睦警官和董菲菲,他依然微微地点了点头,脸上浮现出儒雅的笑容,“你们来得正好,正有好消息要告诉你们,孟子晴的病情已经有了突破性的进展!”
“真的!”陈睦警官与董菲菲异口同声地惊叹道。
霍医生轻轻地推了一下鼻梁上的金边眼镜,信心十足地说道:“我这两天通过催眠治疗,已经逐步唤起她小时候的一些记忆,不过她现在的记忆依然很混乱,要想使她彻底康复,就必须像拼图一样把她大脑中的记忆片段按照时间顺序重新拼合起来。”
“那……你究竟唤起了她小时候的哪些记忆?有什么重大的发现吗?”董菲菲睁大了眼睛问道。
“可以说是一段非常重要的记忆,是关于那个遭遇强暴的女孩子,孟子晴在小的时候曾亲眼见到那个女孩子遇害的全过程!”
“啊?原来真的有这回事!”董菲菲惊讶地问道:“那她有没有说出那个女孩子的名字?”
“有,孟子晴叫她冷月姐姐。”
冷月?董菲菲在心里反复地默念着这个名字,虽然她从未听孟子晴提起过这个人,但是她却对这两个字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难道这仅仅是错觉吗?这个冷月究竟与子晴是什么关系呢?子晴目睹了她遇害的全过程,会不会与她患上选择性失忆症有着直接的关联呢?
“董小姐,你以前是否听说过冷月这个人?”陈睦警官若有所思地问道。
“没有!”董菲菲斩钉截铁地回答道。
霍医生下意识地向前迈了两步,他轻轻地挑起眉梢问道:“其实,我一直有一事不明,为什么孟子晴得了这么严重的精神病,她的丈夫楚扬却始终隐瞒孟子晴的父母呢?”
“哦,事情是这样的,由于子晴是他们二老的独生女,从小娇生惯养,而她的母亲又患有非常严重的心脏病,楚扬说怕他们接受不了这样残酷的事实,所以就没敢告诉他们。”
“孟子晴的母亲患有心脏病?这恐怕是楚扬为自己准备的托词吧!”陈睦警官愤愤不平地说道。
“不,这不完全是他的托词,子晴也曾经跟我讲过她母亲患有心脏病的事。”
“那你知道她父母家的电话号码吗?”霍医生急切地问道。
“我……知道。”董菲菲的神情似乎有一些犹豫。
“那就请你给他们打个电话,我想他们应该会知道冷月这个人的具体身份,这样我们了解的越多,对孟子晴的早日康复就越有利。”霍医生以职业的口吻说道。
董菲菲觉得霍医生的话的确很有道理,可是如果自己就这样贸然的把电话打过去,是不是太过唐突了?子晴的父母若听到我提出这么古怪的问题,会不会觉得莫名其妙呢?如果他们追问我询问这件事的原因,我又该怎样回答呢?想到这些,她不禁面露难色,她下意识地望着陈睦警官的眼睛,仿佛在寻找着什么答案,又或者是在期待着一种鼓舞……
陈睦警官会意地笑了笑,点头说道:“你可以尽量问得婉转一些,无需透露孟子晴生病的事情。”
“那好吧!”董菲菲坚定地点了点头。
电话接通了,话筒里传来了一个苍老的声音,他便是孟子晴的父亲孟宗瀚。
“你好,孟叔叔,我是子晴的好朋友董菲菲。”
“哦,是菲菲啊!好久都没到家里玩了啊!”孟宗瀚的态度显得很热情。
“哦,是啊!您最近身体还好吧!”
“还好,怎么突然想起来给我们打电话了呢?”
“呃……”
“该不是晓晴出什么事了吧?”孟宗瀚的声音突然变得紧张起来。
董菲菲稍稍酝酿了一下,镇定地回答道:“没有、没有!只是……我现在在寻找一个女孩子,听说她是您那所中学毕业的,所以我想问问您,看您是否听说过这个人。”
“哦,是这样啊!那你尽管问吧!她叫什么名字啊?”
“冷月。”
“什么……冷月?”话筒里传来了孟宗瀚惊惶失措的声音,那感觉就像是尘封了很久的秘密突然被人揭开了一样。随后,便是一阵窒息的沉默……
十几秒钟过去了,话筒里再次传来了孟宗瀚的声音,只是比刚才显得更加苍老些,他用颤抖的声音回答道:“不……不……认识!”
“喂?”董菲菲下意识地握紧手机,可是一阵嘟嘟声却不由分说地在耳畔响起。
“他挂了。”董菲菲的心里一阵发冷,这一阵嘟嘟声到底意味着什么?孟宗瀚对“冷月”这个名字的惊讶程度已远远超出了她的想象!难道孟家与冷月之间真的隐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吗?
狗蛋 发表于 2009-1-19 04:26
灰蒙蒙的天空早已乌云密布,窗外的狂风肆意地吹打着鲜绿的树叶,这又是一个令人心神不宁的阴雨天。天边不时地滚过阵阵“轰隆隆”的雷声,悠远而沉闷,仿佛在窥视着人们压抑而烦乱的心绪。
陈睦警官静静地坐在警局的办公室里,手里紧紧地握着今天早上的《城市早报》,报纸的头版头条用硕大的黑体字写道:“年轻女子惨遭硫酸毁容,头部重创昏迷不醒!”他猛然将报纸狠狠地丢在桌子上,紧锁的眉头下透露着阴郁的眼神,他的脑海中不断地回想起今天上午在市中心医院病房里那惨不忍睹的一幕。
那个躺在病床上的女孩儿,头部、面部以及颈部通通缠着厚厚的纱布,隔在无菌的罩子里面,因为头部受到重创,她两天来一直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据她的主治医生介绍:她的头部、面部、颈部与右手臂均已被浓硫酸严重烧伤,面部的肌肉已经完全扭曲变形,而且她的头部也受到重创,颅内有大量淤血,但由于受伤的部位与脑神经的位置非常接近,医生不敢贸然开刀进行手术,只有通过药物注射进行保守治疗,至于她什么时候才能够苏醒,医生也无法判断。
这名受伤的女孩儿至今仍身份不明,是一位姓钟的出租车司机于前天晚上10点多送到市中心医院的。随后,陈睦警官找到了姓钟的司机,并了解到了事情的经过。
前天晚上,也就是4月11号晚10点钟左右,钟师傅把一位顾客送到了市南的欧风小区内,随后准备驱车赶往小区的门口,不料在4栋楼的楼底下,他的车灯竟照在了那名惨遭硫酸毁容的女孩儿身上!那女孩儿身穿白色的睡衣,正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整张脸已经面目全非,钟师傅连忙跑下车,他把手指放在她的鼻子下面,证实她还活着后便将女孩儿抱到车上,并将其送到了市中心医院。当晚,钟师傅为女孩儿垫付了800元的医药费,并于第二天联系到了报社的记者,希望通过媒体报导来寻找女孩儿的家人。
新闻在今早的《城市早报》刊登后,今天上午分别有两位女士与一位先生前来医院认领,但是通过辨认,他们均表示这个女孩儿并非自己失踪的亲人,直到陈睦警官带着第四个人来医院认领时,女孩儿的身份才得以证实,原来她正是失踪了两天两夜的——李晶!而那个前来认领她的人正是她的姑姑李云婷。
李云婷共通过三点确认了伤者是自己的侄女李晶:第一点,从伤者身上脱下来的那身白色睡衣跟李晶曾经穿过的那件一模一样;第二点,伤者的左脚脚背上有一个米粒大小的黑痦子;第三点,伤者右手中指戴着的那枚白金戒指正是李晶二十岁生日时她爸爸送给她的生日礼物。
康海精神病医院失踪了两天的护士李晶居然惨遭硫酸毁容,并且头部受到重创导致昏迷不醒,而沈曦楠现在仍不知所踪,她到底藏在什么地方?李晶遇害究竟是一场意外,还是沈曦楠与凶手合谋策划的,还是……陈睦警官陷入了难解的疑团。
随后由钟师傅带路,陈睦警官和杜警官驾驶着警车来到了位于欧风小区4栋楼的案发现场。陈睦警官惊奇的发现:欧风小区所在的位置与康海精神病医院非常接近,二者的距离竟然不足5公里远。
欧风小区的建造时间是2000年,在市南属于较新的住宅区,整个小区的装饰风格很一致,楼体粉刷的颜色统一为粉红色,人行道上同样铺着粉红色的彩砖。钟师傅抬起头望了一眼楼上阳台的位置,然后指着地面说道:“警官,就是这儿。”
“哦?钟师傅,你怎么这么肯定?”陈睦警官惊异地问道。
“因为那晚我记得很清楚,女孩儿就躺在阳台下方的地上。”
“原来是这样!”陈睦警官露出了茅塞顿开的神情。
眼前的这栋楼一共有6层,每层楼有3家住户,不过对着这面阳台的只有6家住户,于是陈睦警官和杜警官便从1楼开始挨户查问,一圈查问下来,只有2楼和6楼的住户没有人在家。不过据6楼住户的邻居讲,他家的主人是一对新婚夫妇,这两天去海南渡蜜月去了。而2楼那间房的住户则是一个50多岁的老太太,由于她现在跟儿子生活在一起,所以把房子出租给了别人。这样一来,嫌疑最大的就只剩下2楼的这间房了。
他们很快联系到了2楼的户主孙大娘,据孙大娘介绍,从去年12月份起,她便把这间房子出租给了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子,这女子向她预交了半年的租金,不过此女子的名字她却并不清楚。孙大娘对此人的长相是这样描述的:身高大概在1.68米左右,身材偏瘦,大脸盘,皮肤挺白的,留着一头金色的卷头。
陈睦警官不禁心头一惊,原来真的是她!雨轩茶吧那宗命案的凶手居然一直住在这里!只可惜他们又来晚了一步,凶手早已不知去向……
狗蛋 发表于 2009-1-19 04:26
经过警方的进一步查证,确定欧风小区4栋楼203室为李晶被害的第一案发现场,不过凶手极其狡猾,已经对作案现场进行了细致的清理,连日常生活使用的一些物品也一并带走了。然而,警方仍然在马桶边缘与阳台的窗台上分别取下了一枚指纹,经法医核对均为被害人李晶留下的。由此,警方推断,被害人李晶一定是被凶手逼到了阳台的位置,由于她突然被对方泼硫酸,便失足从阳台上掉了下去,因为是上半身向后仰,导致头部先着地,这便是她头部受到重创的原因。
不过人有失足,马有失蹄,凶手纵使再狡猾,也不可能在自己居住的地方留不下任何的蛛丝马迹,警方经过精细的搜查,终于在卧室和洗手间的一些家具和洁具上采到了凶手的指纹,但是有一点令警方感到匪夷所思,那就是客厅里竟连凶手的一枚指纹也没有找到!或许是她清理作案现场的时候,着重对客厅里的物品行进了擦拭,这恐怕是唯一合理的解释!
最近,杜警官一直在隐秘的监视着一个人的行踪,他就是——楚扬。可是整整3天过去了,仍然一无所获,楚扬每天早上按时去单位上班,晚上6点钟下班去菜市场买菜,然后便直接回家,一进家门便再也不见出来。
每天楚扬回到家以后,杜警官便可以“功成身退”,由陆警官继续接班,由于陆警官的表哥同住在怡园小区内,位置又恰好在楚扬家的斜对面,两间房子的距离还不到50米,所以只有他具有完成任务的有利条件。陆警官每天晚上都用望远镜监视着楚扬家里的一举一动,可是除了楚扬自己,并未发现任何其他人出没。
今晚,陆警官继续坐在窗前,拿出望远镜实行他的秘密行动,他表哥家住在5楼,而楚扬家就在斜对面的4楼,而且楚扬有一个习惯,不到就寝时间从不拉上窗帘,因此陆警官监视起来也比较方便。
现在是晚上8点钟,夜幕已经悄悄的降临了,楚扬此时刚刚吃过晚饭,正一个人静静地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不过他好像没有什么观看的心情,手里的遥控器胡乱地操纵着电视屏幕。
突然间,他的手机响了起来,他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来电显示,脸上骤然出现了惊慌之色,他立即按下了接听键,随后脸色大变,表情慌乱而愤怒,只见他说了一句话后便匆忙的挂断了电话。
陆警官通过望远镜观察到了这一切,随后他看见楚扬转身朝卧室走去,不一会儿的工夫,楚扬便换好了外衣走了出来,很显然他遇到了急事正欲外出。
陆警官连忙放下手中的望远镜,箭步冲出了卧室,他迅速穿好鞋子,跑下了楼梯。在小区的停车场,他一头钻进车子里,而此时楚扬也刚好从楼道里走了出来,陆警官坐在车子里暗暗的监视着楚扬的一举一动。只见楚扬出门后便径直朝小区门口走去,陆警官也缓慢地启动车子,默默地朝小区门口开去,楚扬很快在门口拦了一辆出租车,飞驰而去。
陆警官一路驾车追踪,可是楚扬要去的目的地似乎很远,车子已经行驶了半个多小时,依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不过陆警官发现,楚扬赶往的地点正是市南郊区,这么晚了他到底要去哪呢?
大概又过了10分钟左右,出租车终于停了下来,陆警官透过车窗向楚扬所在的位置望去,他的面前是一幢白色的大楼,楼体上竖立着霓虹闪烁的大型牌匾,上面写着七个大字:康海精神病医院!
啊?他这么晚跑到精神病医院来干什么?难道是他患病的母亲出事了?陆警官的心里犯着嘀咕。他悄悄地把车子停在了康海精神病医院斜对面的一家汽车修理站,然后见楚扬走进了医院的门诊大厅后,他才神不知鬼不觉地跟了进去。
陆警官看见楚扬飞快地走出门诊大厅后,便一路奔向住院部。大厅通往住院部的入口处有两扇对称的木门,这两扇门在白天时是开着的,但是每天6点钟以后便由住院部的值班医生锁起来,以防止患者逃走。楚扬冲着木门用力地敲了两下,喊道:“医生,快开门啊!我是宋雅琴的儿子。”
“哦,你稍等一下,我马上开门。”值班医生连忙回应道。
由于锁头在住院部的那一侧,所以门锁打开后,两扇门恰好被推向了门诊大厅这边,这无疑为陆警官提供了一个很好的藏身之所,陆警官悄无声息地躲在木门后,一字不漏地听到了楚扬与值班医生的对话……
狗蛋 发表于 2009-1-19 04:27
原来在1个小时前,康海精神病医院3号病房的宋雅琴,也就是楚扬的母亲神秘失踪了。晚上8点钟,当值班护士去查房时,发现她的病房空空如也,人已经不知去向,于是所有值班的医护人员即刻全体出动,一同去寻找她逃走的路线。
当时通往门诊大厅的门锁安然无恙,他们便由此断定她不是从前门逃走的。于是他们拿着手电筒到后院去寻找,结果他们却惊奇地发现:后院的大门竟然正敞开着。很显然宋雅琴是从后院逃走的,但是后院的大门常年累月都是锁着的,它究竟是被谁打开的呢?
宋雅琴逃走的时间刚好是晚上查房开始的时间,值班护士每天查房都会按照顺序,从1号病房开始依次检查,而此时值班医生刚好去了洗手间,前后不到5分钟的时间,宋雅琴竟借机逃走了!时机掌握得如此精准,试问宋雅琴只是一个精神病人,如果不是有人为她计划好这一切,并亲自带路,以她的精神状态又怎么可能逃得出去呢!
“楚先生,我们现在可以确定,你母亲一定是被人带走了,所以我们找你来,就是想听取你的意见,看看到底要不要报警。”值班医生以征求的口吻说道。
“报警?你什么意思啊?你是说我母亲现在很危险,是不是?”楚扬的情绪显得异常激动,他涨红了脸大声质问道。
“楚先生,请你先别激动,我非常理解你的心情,但是你母亲现在所处的地点是安全还是危险谁都很难说,所以我建议还是报警!”
“报警……报警……让我再想想!”楚扬此时已有些语无伦次。
就在这样的紧急关头,楚扬的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他烦躁不安地从上衣兜里掏出手机。可是当他看到来电显示时,脸上顿时浮现出惊诧与异样的神情。他没有即刻接听,而是不自觉地瞄了一眼面前的值班医生,而后手握着电话静静地朝走廊深处走去。
接听完“秘密”电话后,楚扬的脸色骤然变得苍白起来,不过他先前紧张的情绪却似乎平息了许多。他平静地走到值班医生面前,说道:“我看还是先不要报警,我先到我妈可能去的地方找找,如果实在找不到,再报警也不迟。”
值班医生稍稍迟疑了一下,随后点头说道:“你是病人的家属,要不要报警由你来决定吧!只是……只是我希望你不要中途改变主意,来追究医院的责任就好。”
“放心吧!”楚扬双手插兜,冷冷地回答道。
楚扬走出康海精神病医院时,天空突然下起了大雨,他站在医院大门的屋檐下等了好半天,才有一辆出租车不紧不慢地驶过来,他连忙挥手将车拦住,以最快的速度钻进车里,随即,车轮卷着泥水飞驰而去。
陆警官三步并作两步地跑到马路对面,启动车子追随其后,他心里合计着这一次必定能发现重要线索,说不定“关键人物”就要出现了!然而事实往往并不尽如人意,他本以为看到了希望,可楚扬却偏偏不让他如愿,无奈苦苦跟踪了半个多小时,车子转了一大圈,竟又回到了怡园小区。
由于大雨匆匆降临,陈睦警官连忙关上了窗子,可是房间内的空气却沉闷得让他感到心烦意乱,他百无聊赖地翻看着一本封面都已经泛黄的旧书籍,心底却仍在牵念着他的案子。此时,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
电话是陆警官打开的,他向陈睦警官汇报了今晚所发生的情况,陈睦警官在得知宋雅琴失踪的消息后,脸上并无过多讶异的神色,或许是因为自打接手雨轩茶吧的那宗命案开始,怪事便接踵而至,已经使他对突发事件感到习以为常了。他默默地沉思了片刻,既然楚扬坚持不愿报警,说明他可以确定宋雅琴不会有什么危险,也许带走宋雅琴的人就是沈曦楠!随后,他命令陆警官继续对楚扬进行跟踪监视,一旦有情况再及时汇报。
挂断了电话,陈睦警官下意识地望了一眼墙上的石英钟,此时指针正指向十点整,夜色已深,而他却睡意全无。但是,明天还要办案,即使睡不着也得硬着头皮闭目养神,大概到了后半夜,他的意识才渐渐模糊,缓缓地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清晨7点钟,他正坐在餐桌前吃早餐,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喂。”他平静地接起了电话。
可是对方的语气却并不平静,他异常激动的语速通过电波飞快地传递过来,“陈警官,孟子晴她……”
“她怎么了?”陈睦警官心急如焚地问道。
“她已经康复了!她完全好了!”霍医生欣喜若狂地回答道。
狗蛋 发表于 2009-1-19 04:27
孟子晴的病竟然在一夜之间痊愈了,连霍医生也觉得这简直就是一个医学奇迹。然而事实上,孟子晴的康复并非完全的偶然,而是会聚了天时、地利与人“合”:天时,指的是昨夜的那场突如其来的大雨;地利,则是孟子晴患病前最惧怕的地点——洗手间;至于人“合”,便是诊所金护士的配合。
据霍医生的讲述,事情的整个经过是这样的:
最近几天来,孟子晴的病况已经有了很大的好转,也比前段时间安静了许多,昨晚也一样,她很早便睡去了。但是大概睡到夜晚9点半左右,她迷迷糊糊地从床上爬了起来,然后睡眼朦胧地走向洗手间。然而,当她打开洗手间的门时,却看到了惊恐而熟悉的一幕!
一个梳着卷发的女人正站在里面剧烈的发抖,整个身子不停地抽搐着,她脸色发青,嘴唇发紫,漂亮的卷发湿漉漉地贴在脸上……
“啊——”孟子晴本能地发出一阵惊叫声。
她的声音即刻打破了夜晚的沉寂,霍医生连忙从自己的房间里冲了出来,此时,孟子晴正双手捂着头顶,浑身瘫软地蹲坐在洗手间的门口。而站在洗手间里面的人,整张面容已经尴尬到了极点,她正是诊所的金护士。
原来,金护士由于昨天晚上跟男朋友拌了几句嘴,所以一气之下没吃晚饭就来上夜班了,但是到了夜晚9点多钟,她终于感到饥饿难忍,于是便悄悄下楼,跑到附近的超市买了些零食准备充饥。谁想到这4月的雨竟然说下就下,她出门的时候并没有带雨伞,这场突如其来的大雨还着实令她束手无策了。
幸好超市与诊所的距离并不远,金护士便顶着雨跑了回来,可是路上不但淋湿了头发,单薄的衣服也被雨水打透了,冻得她浑身瑟瑟地发抖。于是她钻进洗手间里,准备先洗个热水澡,她打开热水器后,准备回房间取件换洗的衣服,正在这时门外传来了一阵脚步声,她担心此时出去会撞见霍医生,便站在洗手间里默默地等待着,不料孟子晴却在这个时候突然闯了进来,伴随着她的这声惊叫,霍医生疾步奔到了洗手间的门口,想不到金护士正面容尴尬地站在里面!
不过,孟子晴这次虽然受到了惊吓,却为此而因祸得福,金护士“演绎”的情景再现,恰巧刺激到了她敏感的神经系统。当她在今日的清晨睁开眼睛时,竟然清楚地记起了一切,甚至包括她小时候的那段记忆,她大脑中混乱的记忆片段居然真的像拼图一样按照时间顺序重新的拼合起来,她的病奇迹般的康复了!
得知了孟子晴康复的消息,心情最激动的人莫过于董菲菲了,她虽兴奋得热泪盈眶,却依然觉得难以置信,直到她亲耳听到孟子晴喊她“菲菲”的一瞬间!
此刻,董菲菲真的有太多太多的话想对孟子晴讲,或许说上三天三夜也说不完,不过当她抬起头望见陈睦警官时,她知道有一件事比任何话都更重要,也更加的刻不容缓,那就是雨轩茶吧那宗命案的凶手究竟是谁!
然而,当孟子晴将她的名字说出来时,董菲菲却瞬间惊得目瞪口呆!怎么可能是她?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夏晓萌在大学时代时,是班级里最不起眼的“丑小鸭”,她是一个来自山区的女孩子,梳着傻傻的学生头,戴着黑框的近视眼镜,脸上还长满了青春痘!她平日里少言寡语,总是一副很害羞、很自卑的模样……这样的一个女孩子居然在4年后变成了一个冷血无情的杀人凶手?这怎么可能呢?
其实,正因为夏晓萌这4年来的变化惊人至极,孟子晴当初在街道上遇见她时才没敢上前相认,她现在的穿着打扮与大学时代的“丑小鸭”简直就是判若两人,难怪董菲菲先后拿着那张大学毕业合影给雨轩茶吧的袁经理与王蕊护士辨认,二人都无法将她指正出来,可是她们为什么都觉得沈曦晨比较像呢?难道她与沈曦晨真的存在什么相像之处吗?
孟子晴详细地讲述了她和夏晓萌来到雨轩茶吧后所发生的事情,现在回想起夏晓萌当时的模样,孟子晴仍感到心有余悸,记得夏晓萌正蹲坐在洗手间里剧烈的发抖,整个身子已抽成了一团儿,她脸色发青,眼睛红肿,漂亮的卷发已被汗水沾湿,紧紧地贴在脸上,双唇不住地颤抖着,嘴里还嚷着让孟子晴帮她把包打开!
孟子晴回忆说:“她的皮包很大,而且还挺重的,当时我心里还在纳闷,里面究竟装了些什么东西呢!”
孟子晴的话使陈睦警官回想起了一件事:在3月24号案发当天下午1点多,一名服务生曾看见一个戴帽子的男人鬼鬼祟祟地从洗手间里走出来。现在可以确定,那个戴帽子的“男人”正是夏晓萌乔装的,而她的皮包里必定装着乔装用的服装和道具,她究竟有着什么样的特殊身份,居然随时随地为脱身做着准备……
狗蛋 发表于 2009-1-19 04:27
陈睦警官请来了市内著名的画师,根据孟子晴的描述,对犯罪嫌疑人夏晓萌进行了绘画,并先后找到了欧风小区4栋楼203室的户主孙大娘与康海精神病医院的护士王蕊对画像进行了辨认,二人均表示画像上的人就是自己先前描述之人,事实进一步证实了陈睦警官的推断。
随后,陈睦警官派人对夏晓萌的背景资料进行了仔细的搜查,发现她先前并无案底。他即刻将画像送到专案组办公室复印了100份,向市内各区及相邻县城的公安分局及派出所发出协查通报,对夏晓萌进行全面搜捕。
生病的这段时间,孟子晴觉得自己犹如冬眠似的大睡了一场,可是令她感到万分吃惊的是,自己才刚刚睁开眼睛,便有一宗命案在等待着她协助调查!她对夏晓萌的指正,无疑为警方提供了一条至关重要的线索。
然而,她的心底却并不平静,她一直在迫切地寻找着一个人,她的丈夫——楚扬!为什么从她住进霍启铭心理诊所以来,楚扬一次也没有来看望过她?为什么董菲菲只字不提他的名字?她隐约地感觉到事情已经发生了什么实质性的变化,也许楚扬已经不再关心她了,甚至对她已经没有爱了!也许,当她清醒过来时,等待她的将会是无尽的伤痛……
想到这里,孟子晴的嘴角挤出一抹苍凉的微笑,她喃喃地说道:“菲菲,我的病已经完全好了,没有必要继续住在诊所里了,所以……我打算今天就搬回家去。”
“啊?不要吧!”董菲菲脱口而出地说道,不过她转念一想,子晴的病才刚刚好,关于楚扬身份的事还是先瞒她几天比较好,“我……我的意思是说你最好再留下来观察几天,这样……这样才比较保险嘛!”董菲菲边说边冲霍医生使了个眼色。
“哦,对,对!董小姐说得没错,我也建议你再留下来住几天,你的病才刚刚好,有必要再继续观察几天。”霍医生试图用自己的职业身份来增强说服力。
他们如此明显的“一唱一和”,孟子晴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呢!她不禁低头苦笑道:“那好吧!我就再留下来住几天,可是……菲菲,楚扬他现在在哪?你有没有通知他我已经康复的消息?他为什么没有来看我呢?”
“他啊……我已经通知他了!不过……他去外地出差了,所以暂时还不能来看你!”董菲菲支支吾吾地回答道。
“哦,是吗?他又出差去了!去哪里了?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呃……他去沈阳了,好像……好像还得过几天才能回来。”
“等他回来了,别忘了告诉他来接我回家!”孟子晴意味深长地说道。此时,她荡漾的波光里浮现出一缕淡淡的忧伤。
下午,陈睦警官从市中心医院回来后,他的整张脸便显得格外的凝重。事实上,凡是去医院看过李晶的人都与他有着同样的心情!李晶遇害已整整5天了,至今仍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她的头部、面部以及颈部仍然缠着厚厚的纱布,医生说伤口没有发炎已经是万幸。
她的父母轮流坐在病床前精心的看护着她,据她的主治医生介绍,她能否尽快醒过来,很大程度上取决于她自己的生存意志,多跟她讲一些记忆深刻的往事,也许有助于她早日苏醒。于是,她的父母便每天都握着她的手,跟她讲小时候的故事,讲一家三口曾经的快乐时光……可是讲着讲着,她的母亲便忍不住泪如雨下!
陈睦警官的心底也随之佟地一痛,他真恨不得立马将夏晓萌与沈曦楠捉捕归案,当面问问这两个心如蛇蝎的女人,究竟为什么要将一个妙龄少女残害到如此的地步?
这时,电话铃声打断了他的思绪,来电显示是杜警官打来的,他的心里不禁涌现出一丝惊喜,因为杜警官这两天仍在继续监视着楚扬的行踪。
“怎么样?有情况吗?”他心急如焚地问道。
“是的,楚扬在上班的途中匆匆地离开了公司,我对他一路跟踪,他现在正走进正阳区的一家叫做‘仙客来’的旅馆。”
“很好!继续监视,一定不能让他跑了,我现在马上赶到。”陈睦警官急切地挂断了电话,随后,他飞快地驾车朝正阳区驶去。
路上,他再次接到了杜警官打来的电话。原来杜警官已经向旅馆的接待员查明:沈曦楠这几天以来一直都住在这家“仙客来”旅馆,她的房间号是209,楚扬此时已走进了她的房间。
果然是这样!事实进一步证实了陈睦警官的猜测,沈曦楠居然真的是楚扬的地下情人!他愤愤地想到。于是他用力地踩下油门,车子立即如箭一般的冲了过去。
狗蛋 发表于 2009-1-19 04:27
为了防止“打草惊蛇”,陈睦警官没有贸然地闯进沈曦楠的房间,而是拜托旅馆的服务员前去敲门,他和杜警官则悄悄地跟在服务员的身后。
当当……伴随着两记敲门声,房间里传来了一个女人警惕的声音:“谁呀?”
“你好!我是这里的服务员,今天是换洗床单的日子,请问我现在可以进去吗?”
“哦,你稍等一下。”话音刚落,房间里传来了一阵脚步声,而后便是咔嚓一声,反锁的门被打开了。
陈睦警官与杜警官在第一时间内举起手枪闯了进去,眼前的一男一女正是沈曦楠与楚扬。面对这两把突如其来的手枪,他们不禁露出了惊惶之色!
“陈……陈警官,你这是干什么?”楚扬颤抖着双唇问道。
“沈曦楠,我们警方怀疑你与一宗硫酸毁容案有关,请你现在跟我们回警局协助调查!”陈睦警官的目光如利剑般逼近沈曦楠。
“硫酸毁容案?陈警官,您在说什么呀?我怎么一点也听不懂啊!”沈曦楠俨然一副清白无辜的模样。
“听不懂,是吗?那就请你马上跟我们回警局,我会把被害人的情况仔细地讲给你听的,带走!”陈睦警官厉声喝道。
杜警官疾步走到沈曦楠面前,神情肃然地说道:“快请吧!”
“你们……这是干什么呀?她到底犯了什么罪你们就抓人!你们以为自己是警察就了不起吗?警察就可以随便抓人吗?”楚扬“奋不顾身”地挡在了沈曦楠面前。
楚扬的举动愈加使陈睦警官感到火冒三丈,“伪君子!”他忍不住说道:“我怎么差点把你忘了,你同样涉嫌一宗故意伤害案,请一同跟我们回警局接受调查吧!”
“故意伤害案?我伤害谁了?陈大警官,请你对自己的话负点责任,好不好?”楚扬双臂交叉着放在胸前,一副不可一世的模样。
“孟—子—晴!”当陈睦警官字正腔圆地吐出这三个字时,楚扬嘴角扬起的那抹嘲讽的答容顿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深的疑惑与淡然的伤感!
沈曦楠与楚扬分别被关在警察局的两间审讯室里,由于李晶被硫酸毁容一案的侦破工作迫在眉睫,沈曦楠便由陈睦警官亲自进行审讯,楚扬则交给杜警官来审讯。
坐在审讯室的椅子上,沈曦楠默默地低着头,脸上却依旧是一副清白无辜的模样,审讯台对面的陈睦警官手里拿着做笔录的本子,那张刚毅且棱角分明的脸上透露出一股咄咄逼人的威严。
“沈曦楠,真没想到你居然跟我使用迂回战术,你倒是很会‘声东击西’呀!表面上让我给你两天的时间考虑,背地里却玩起了‘失踪游戏’?”
“陈警官,对不起!我……”沈曦楠满面羞惭地说道。
“对不起?对不起什么?是对不起我对你的信任还是对李晶的伤害?”陈睦警官下意识地提高了声调。
“李晶……李晶她怎么了?”沈曦楠的瞳孔一下子放大了好几倍,那副惊讶的表情很难想象是伪装出来的!
陈睦警官虽然年纪轻轻,不过也算是老侦察员了,那种装腔作势以掩盖罪行的疑犯他见得多了,不过还真是头一回见到像沈曦楠“表演”得这般逼真的!陈睦警官的心里不禁打起了问号,难道李晶遇害的事她真的不知道?
“陈警官,请你告诉我,李晶她……究竟出什么事了?”沈曦楠迫切地追问道。
“她被硫酸毁容,同时头部受到重创,一直昏迷不醒!”
“什么?毁容!怎么会这样?什么……什么时候的事?”沈曦楠的脸色骤然变得苍白起来,两瓣分离的嘴唇也开始不住地发抖。
“4月11号的晚上,也就是你辞职离开康海精神病医院的当天,李晶她专程去为你送行,你不会连这个也不记得了吧?”
“我当然记得!可是……可是那天她把我送到旅馆后,我们就分开了,她说她要回医院的!难道……难道是路上出了意外?”沈曦楠的目光中充满了惊慌之色。
“你说李晶那天把你送到旅馆以后,你们就分开了,那么李晶走的时候是几点钟。”
“6点多,我记得当时还不到6点半。”
“那么她走后你是否离开过旅馆?”
“没有!”沈曦楠坚定地摇了摇头。
“是否有人可以证明?”
“旅馆的接待员应该可以证明的,如果我离开旅馆的话,必须得经过1楼的吧台啊!”沈曦楠沉思了片刻,补充道:“对了,我那晚没有吃晚饭,晚上9点半的时候我还到吧台买了一袋方便面。”
当晚,钟师傅发现李晶的时间在10点钟左右,如果沈曦楠在9点半时仍留在“仙客来”旅馆里,那么短短的半小时时间,从正阳区乘车到市南郊,恐怕连往返的时间都不够,更何况还要进入欧风小区内作案呢!可是假如沈曦楠一直留在旅馆里,李晶又是被谁带到案发现场的呢?一个偌大的疑问在陈睦警官的脑海中盘旋起来。
狗蛋 发表于 2009-1-19 04:27
沈曦楠在4月11号的晚上是否一直留在“仙客来”旅馆里,是侦破这宗硫酸毁容案的关键线索之一,于是陈睦警官即刻派陆警官前往旅馆调查事实的真相,而目前更加“艰巨”的任务则是从沈曦楠的口中追查犯罪嫌疑人夏晓萌的下落。
然而,令陈睦警官出乎意料的是:沈曦楠竟矢口否认她认识夏晓萌。为了使她心悦诚服,陈睦警官只好将王蕊护士曾在康海精神病医院宿舍门口见过夏晓萌的证词全盘托出。沈曦楠听后果然大惊失色,放在审讯台上的两只手不停地相互揉搓着,似乎想借此来缓解她内心的焦虑与不安,在不争的事实面前,她已然感到手足无措。但是,她却并没有因此而“妥协”,从那一刻开始,她的回应竟成了一阵无声的沉默!
“据王蕊护士讲,夏晓萌来找你的时候,你说她是你的姐姐,可是据我所知你姐姐沈曦晨已经不在人世了,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隐瞒她的死因,可是你这样做只会让她死不瞑目,你明不明白啊?”陈睦警官以沈曦晨的死因为诱导,试图通过软硬兼施的“攻心战术”,将沈曦楠的心理防线一步步击退。不料这套“战术”似乎对沈曦楠并不奏效,她依然低着头静静地坐在审讯椅上,目光迷茫、脸色暗淡,仿佛思想已游离于身体之外!
坐在另一间审讯室里的楚扬,进门后始终一言不发,态度异常执拗。无论杜警官问他什么,他只是轻轻地点头或是摇头,转眼半个小时的时间过去了,杜警官也没能从他的口中问出个所以然来。直到陈睦警官走进审讯室,楚扬方才开口说出了第一句话:“陈警官,你终于来了!”
陈睦警官冲杜警官挥了挥手,示意把人交给他就行了,而后他在审讯台对面坐了下来。
“楚扬,你为什么一言不发?你以为你不说话就可以掩盖你曾经犯下的罪行吗?”
话音刚落,楚扬缓缓地抬起头,神情落寞地苦笑道:“掩盖罪行?你在说我吗?哼!真是可笑!”
“可笑?”陈睦警官匪夷所思地问道:“有什么可笑?孟子晴是你的妻子,可你作为她的丈夫,又是怎么对待她的?她如何会变成今天这副模样,恐怕你心里再清楚不过了吧!”
楚扬神色微怔,英俊的脸庞上闪过几分疑惑、几许诧异,又隐约夹杂着几丝钦佩,他压低了声音说道:“陈警官,想不到你已经查到了一切,真不愧为刑警队副队长,佩服……真是佩服啊!”
“别绕弯子了,说吧!你为什么要把孟子晴一步步地逼疯,你这么做的原因是什么?是因为移情别恋吗?”陈睦警官强压住心中的怒火,心平气和地询问道。
“当然不是!因为……”楚扬犹豫了一下,接着说道:“陈警官,我有个不情之请。”
“什么事?尽管说吧!”
“我想让你把董菲菲请来,因为……我要讲的这段故事需要……需要一个见证人。”
“那好吧!我答应你。”陈睦警官郑重地点了点头,转身走出了审讯室。
接到陈睦警官的电话时,董菲菲正在霍启铭诊所里陪孟子晴谈心,不过她现在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格外的小心,既要尽量避开有关楚扬的话题,又不能只字不提,为了不引起孟子晴的怀疑,她可谓是用心良苦。
董菲菲看到来电显示是陈睦警官,便猜想一定有“情况”发生,于是她谎称房间内信号不好,便举着手机跑到阳台上去接。
“什么?你抓到了他们两个!……他们居然真的在一起……他点名让我去?……好,我马上过去。”董菲菲对着话筒断断续续地说道。合上了手机,她匆忙地转身离开,然而,就在她转身的一刹那,她不由得打了一个激灵——原来孟子晴正站在她的身后,目光惊愕而迷惘地望着她。
“菲菲,发生什么事了?”孟子晴神情紧张地问道。
“呃……没什么大事,就是……我原来的公司,临时有点事想找我回去帮忙。”董菲菲支支吾吾地回答道。
“哦,是吗?那你快去吧!”孟子晴轻轻地微笑着说道。
“好,那我去了!”董菲菲一把抓起手提包,急匆匆地朝门外走去。
望着董菲菲慌忙离去的身影,孟子晴的心底不禁涌现出一种莫名的失落感,她表面上虽不动声色,但心里面却如明镜般清晰而透彻——董菲菲一定有什么重要的事情瞒着她!此刻,她的心绪很矛盾,因为她不知道自己到底该不该继续活在董菲菲为她编织的善意谎言里!
狗蛋 发表于 2009-1-19 04:27
沈曦楠在4月11号的晚上是否一直留在“仙客来”旅馆里,是侦破这宗硫酸毁容案的关键线索之一,于是陈睦警官即刻派陆警官前往旅馆调查事实的真相,而目前更加“艰巨”的任务则是从沈曦楠的口中追查犯罪嫌疑人夏晓萌的下落。
然而,令陈睦警官出乎意料的是:沈曦楠竟矢口否认她认识夏晓萌。为了使她心悦诚服,陈睦警官只好将王蕊护士曾在康海精神病医院宿舍门口见过夏晓萌的证词全盘托出。沈曦楠听后果然大惊失色,放在审讯台上的两只手不停地相互揉搓着,似乎想借此来缓解她内心的焦虑与不安,在不争的事实面前,她已然感到手足无措。但是,她却并没有因此而“妥协”,从那一刻开始,她的回应竟成了一阵无声的沉默!
“据王蕊护士讲,夏晓萌来找你的时候,你说她是你的姐姐,可是据我所知你姐姐沈曦晨已经不在人世了,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隐瞒她的死因,可是你这样做只会让她死不瞑目,你明不明白啊?”陈睦警官以沈曦晨的死因为诱导,试图通过软硬兼施的“攻心战术”,将沈曦楠的心理防线一步步击退。不料这套“战术”似乎对沈曦楠并不奏效,她依然低着头静静地坐在审讯椅上,目光迷茫、脸色暗淡,仿佛思想已游离于身体之外!
坐在另一间审讯室里的楚扬,进门后始终一言不发,态度异常执拗。无论杜警官问他什么,他只是轻轻地点头或是摇头,转眼半个小时的时间过去了,杜警官也没能从他的口中问出个所以然来。直到陈睦警官走进审讯室,楚扬方才开口说出了第一句话:“陈警官,你终于来了!”
陈睦警官冲杜警官挥了挥手,示意把人交给他就行了,而后他在审讯台对面坐了下来。
“楚扬,你为什么一言不发?你以为你不说话就可以掩盖你曾经犯下的罪行吗?”
话音刚落,楚扬缓缓地抬起头,神情落寞地苦笑道:“掩盖罪行?你在说我吗?哼!真是可笑!”
“可笑?”陈睦警官匪夷所思地问道:“有什么可笑?孟子晴是你的妻子,可你作为她的丈夫,又是怎么对待她的?她如何会变成今天这副模样,恐怕你心里再清楚不过了吧!”
楚扬神色微怔,英俊的脸庞上闪过几分疑惑、几许诧异,又隐约夹杂着几丝钦佩,他压低了声音说道:“陈警官,想不到你已经查到了一切,真不愧为刑警队副队长,佩服……真是佩服啊!”
“别绕弯子了,说吧!你为什么要把孟子晴一步步地逼疯,你这么做的原因是什么?是因为移情别恋吗?”陈睦警官强压住心中的怒火,心平气和地询问道。
“当然不是!因为……”楚扬犹豫了一下,接着说道:“陈警官,我有个不情之请。”
“什么事?尽管说吧!”
“我想让你把董菲菲请来,因为……我要讲的这段故事需要……需要一个见证人。”
“那好吧!我答应你。”陈睦警官郑重地点了点头,转身走出了审讯室。
接到陈睦警官的电话时,董菲菲正在霍启铭诊所里陪孟子晴谈心,不过她现在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格外的小心,既要尽量避开有关楚扬的话题,又不能只字不提,为了不引起孟子晴的怀疑,她可谓是用心良苦。
董菲菲看到来电显示是陈睦警官,便猜想一定有“情况”发生,于是她谎称房间内信号不好,便举着手机跑到阳台上去接。
“什么?你抓到了他们两个!……他们居然真的在一起……他点名让我去?……好,我马上过去。”董菲菲对着话筒断断续续地说道。合上了手机,她匆忙地转身离开,然而,就在她转身的一刹那,她不由得打了一个激灵——原来孟子晴正站在她的身后,目光惊愕而迷惘地望着她。
“菲菲,发生什么事了?”孟子晴神情紧张地问道。
“呃……没什么大事,就是……我原来的公司,临时有点事想找我回去帮忙。”董菲菲支支吾吾地回答道。
“哦,是吗?那你快去吧!”孟子晴轻轻地微笑着说道。
“好,那我去了!”董菲菲一把抓起手提包,急匆匆地朝门外走去。
望着董菲菲慌忙离去的身影,孟子晴的心底不禁涌现出一种莫名的失落感,她表面上虽不动声色,但心里面却如明镜般清晰而透彻——董菲菲一定有什么重要的事情瞒着她!此刻,她的心绪很矛盾,因为她不知道自己到底该不该继续活在董菲菲为她编织的善意谎言里!
狗蛋 发表于 2009-1-19 04:27
阴沉沉的天空居然在傍晚放晴了,审讯室内的光线也渐渐明亮起来,此时窗外的风很柔和,且带着丝丝的暖意。楚扬的目光不自觉地飘向了窗口的方向,他神情专注地凝望着天空,一段尘封了十六年的往事仿佛在这一刻重新上演……
楚扬的本名叫楚星,他的名字是在13岁那年改过来的,也正是从那年开始,他成为了一名“孤儿”!从此,他便由姑姑和姑父收养。
楚扬的母亲宋雅琴在年轻的时候曾住在明水县林雨镇,她的丈夫冷国忠是镇上一家石灰厂的工人,宋雅琴则在镇上开了一家小饭馆,生意虽算不上十分火红,但也足够维持生计。他们3岁的女儿冷月也聪明伶俐、乖巧漂亮,一家三口可谓是其乐融融。
然而,意外的灾难却突然降临了!在一个骄阳似火的下午,冷国忠所在的石灰厂意外失火,年仅28岁的他在这场大火中不幸丧生,无情的大火毁灭了这个原本幸福美满的家!虽然事后厂里给予了丧葬补助金、供养亲属抚恤金和一次性工亡补助金共6万多元的赔偿金,可是自打丈夫走后,家里就只剩下宋雅琴和女儿相依为命。令宋雅琴心灰意冷的是,家里失去了“顶梁柱”后,饭馆里赊帐的吃客居然越来越多!无奈之下,饭馆也开不下去了。两年来,她尝尽了孤儿寡母的艰难困苦与辛酸苦辣,同时也看透了人情冷暖与世态炎凉。
后来,经亲戚介绍,宋雅琴带着5岁的女儿冷月改嫁给临乡的木匠楚立波。楚立波因家贫,30几岁还没有娶亲,不过他人倒是老实本分,木匠活做得也很精细,周围十里八村的打个衣柜、橱柜什么的也都愿意雇佣他,加上宋雅琴手里也有一些积蓄,婚后他们便过上了丰衣足食的安稳日子。
开始的时候,冷月并不喜欢楚立波这个继父,不过楚立波对她就像是亲生女儿一样,吃的、穿的、玩的从不吝啬,这一点使宋雅琴感到很欣慰,于是在他们结婚一年后,宋雅琴为楚立波生下了属于他们自己的儿子,取名为楚星。
转眼十年过去了,16岁的冷月已经长成大姑娘了,她有如出水芙蓉般亭亭玉立,身材纤细、冰肌如雪,晶莹深邃的眸子宛若清泉,粉红圆润的婴唇鲜艳欲滴……无论她走到哪,赞美声都不绝于耳!
冷月的理想是当一名音乐老师,于是初中毕业后,她以优异的成绩考上了省城的一家音乐师范学院,在那个年代,中专学校毕业后都是包分配的,不过上学的费用却也相当不匪。那年楚星10岁,在乡里的中心小学读书,由于从小聪明好学,他的学习成绩一向是名列前茅。看着一双儿女都这般勤奋好学,宋雅琴时常在心里暗自高兴,只是姐弟俩的学费却成为了家里最大的负担。
又过了两年后,他们安定的生活再次发生了变故。因为随着时代的变迁,新一代的年轻人越来越追求美观而忽略质量,他们新婚用的家具基本上都跑到城里去购置,这样一来楚立波的木匠活便逐渐变得无人问津了,靠做木匠活的那点收入养家糊口已然是杯水车薪。无奈之下,楚立波便在明水县租了一间平房,简单的收拾了一下,他们一家三口便一同搬了过去。
楚立波每天一大早便跑到综合市场门口,举着“木工”的牌子在那里揽活,可是每天早出晚归的也赚不上几个钱。眼看着家里的生活越来越拮据,宋雅琴决定出去找份工作,可是她在县城人生地不熟的,又只有初中文化,找工作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几经波折后,她终于在一家家政服务公司的介绍下,来到当地一名副校长家当保姆。
副校长名叫孟宗瀚,他的妻子程芳是法院公证处的一名公证员,他们有一个11岁的女儿在实验小学读5年级。宋雅琴的主要工作除了洗衣、做饭等家务活外,就是每天按时接送“小公主”上、下学,这位“小公主”虽然从小娇生惯养,却非常的乖巧听话,每天都像小兔子一样蹦蹦跳跳地跟在宋雅琴的身后,宋阿姨、宋阿姨地叫个不停,她就是——孟子晴。
几个月以来,宋雅琴每天早上在家做完早饭后便匆忙地赶往孟家,晚上为孟家做完晚饭后再回到自己的家,生活虽忙碌,但她却乐此不疲!由于她干起家务活来干净利落,又把“小公主”照顾得无微不至,因此孟宗瀚夫妻对她的工作也十分满意。宋雅琴12岁的儿子楚星当时刚好也读小学5年级,虽然他就读的是三类小学,不过学习成绩却与孟子晴不相上下,孟宗瀚得知后,便告诉宋雅琴没事的时候就把楚星带到家里玩,这样一来,楚星和孟子晴便经常一起写作业、画画、唱歌……虽说是雇主与保姆的关系,可是两家人无论大人还是孩子都相处得很融洽。
直到暑假里的一天,宋雅琴的女儿冷月在孟家的出现,改变了这原本平静的生活,甚至改变了楚、孟两家人的命运……
狗蛋 发表于 2009-1-19 04:28
阴沉沉的天空居然在傍晚放晴了,审讯室内的光线也渐渐明亮起来,此时窗外的风很柔和,且带着丝丝的暖意。楚扬的目光不自觉地飘向了窗口的方向,他神情专注地凝望着天空,一段尘封了十六年的往事仿佛在这一刻重新上演……
楚扬的本名叫楚星,他的名字是在13岁那年改过来的,也正是从那年开始,他成为了一名“孤儿”!从此,他便由姑姑和姑父收养。
楚扬的母亲宋雅琴在年轻的时候曾住在明水县林雨镇,她的丈夫冷国忠是镇上一家石灰厂的工人,宋雅琴则在镇上开了一家小饭馆,生意虽算不上十分火红,但也足够维持生计。他们3岁的女儿冷月也聪明伶俐、乖巧漂亮,一家三口可谓是其乐融融。
然而,意外的灾难却突然降临了!在一个骄阳似火的下午,冷国忠所在的石灰厂意外失火,年仅28岁的他在这场大火中不幸丧生,无情的大火毁灭了这个原本幸福美满的家!虽然事后厂里给予了丧葬补助金、供养亲属抚恤金和一次性工亡补助金共6万多元的赔偿金,可是自打丈夫走后,家里就只剩下宋雅琴和女儿相依为命。令宋雅琴心灰意冷的是,家里失去了“顶梁柱”后,饭馆里赊帐的吃客居然越来越多!无奈之下,饭馆也开不下去了。两年来,她尝尽了孤儿寡母的艰难困苦与辛酸苦辣,同时也看透了人情冷暖与世态炎凉。
后来,经亲戚介绍,宋雅琴带着5岁的女儿冷月改嫁给临乡的木匠楚立波。楚立波因家贫,30几岁还没有娶亲,不过他人倒是老实本分,木匠活做得也很精细,周围十里八村的打个衣柜、橱柜什么的也都愿意雇佣他,加上宋雅琴手里也有一些积蓄,婚后他们便过上了丰衣足食的安稳日子。
开始的时候,冷月并不喜欢楚立波这个继父,不过楚立波对她就像是亲生女儿一样,吃的、穿的、玩的从不吝啬,这一点使宋雅琴感到很欣慰,于是在他们结婚一年后,宋雅琴为楚立波生下了属于他们自己的儿子,取名为楚星。
转眼十年过去了,16岁的冷月已经长成大姑娘了,她有如出水芙蓉般亭亭玉立,身材纤细、冰肌如雪,晶莹深邃的眸子宛若清泉,粉红圆润的婴唇鲜艳欲滴……无论她走到哪,赞美声都不绝于耳!
冷月的理想是当一名音乐老师,于是初中毕业后,她以优异的成绩考上了省城的一家音乐师范学院,在那个年代,中专学校毕业后都是包分配的,不过上学的费用却也相当不匪。那年楚星10岁,在乡里的中心小学读书,由于从小聪明好学,他的学习成绩一向是名列前茅。看着一双儿女都这般勤奋好学,宋雅琴时常在心里暗自高兴,只是姐弟俩的学费却成为了家里最大的负担。
又过了两年后,他们安定的生活再次发生了变故。因为随着时代的变迁,新一代的年轻人越来越追求美观而忽略质量,他们新婚用的家具基本上都跑到城里去购置,这样一来楚立波的木匠活便逐渐变得无人问津了,靠做木匠活的那点收入养家糊口已然是杯水车薪。无奈之下,楚立波便在明水县租了一间平房,简单的收拾了一下,他们一家三口便一同搬了过去。
楚立波每天一大早便跑到综合市场门口,举着“木工”的牌子在那里揽活,可是每天早出晚归的也赚不上几个钱。眼看着家里的生活越来越拮据,宋雅琴决定出去找份工作,可是她在县城人生地不熟的,又只有初中文化,找工作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几经波折后,她终于在一家家政服务公司的介绍下,来到当地一名副校长家当保姆。
副校长名叫孟宗瀚,他的妻子程芳是法院公证处的一名公证员,他们有一个11岁的女儿在实验小学读5年级。宋雅琴的主要工作除了洗衣、做饭等家务活外,就是每天按时接送“小公主”上、下学,这位“小公主”虽然从小娇生惯养,却非常的乖巧听话,每天都像小兔子一样蹦蹦跳跳地跟在宋雅琴的身后,宋阿姨、宋阿姨地叫个不停,她就是——孟子晴。
几个月以来,宋雅琴每天早上在家做完早饭后便匆忙地赶往孟家,晚上为孟家做完晚饭后再回到自己的家,生活虽忙碌,但她却乐此不疲!由于她干起家务活来干净利落,又把“小公主”照顾得无微不至,因此孟宗瀚夫妻对她的工作也十分满意。宋雅琴12岁的儿子楚星当时刚好也读小学5年级,虽然他就读的是三类小学,不过学习成绩却与孟子晴不相上下,孟宗瀚得知后,便告诉宋雅琴没事的时候就把楚星带到家里玩,这样一来,楚星和孟子晴便经常一起写作业、画画、唱歌……虽说是雇主与保姆的关系,可是两家人无论大人还是孩子都相处得很融洽。
直到暑假里的一天,宋雅琴的女儿冷月在孟家的出现,改变了这原本平静的生活,甚至改变了楚、孟两家人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