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蛋 发表于 2009-1-9 23:30
“不打了,不打了。”林晚荣嘻嘻笑着跳出战圈,笑道:“李小将军武艺超群,在下也不是对手,佩服,佩服。”
李武陵家传渊源,武艺不错这是不假,但要与他这种半高手又上过战场的人相比,自是远远不如。林晚荣与他斗了几个回合,也不还手,只任他狂攻,发泄着他心中的焦躁之气。
李武陵年纪虽小,却是聪明的紧,心里明白这是怎么回事情,急急停下手来,眼中闪过一丝感激的光芒,抱拳道:“林将军,谢谢你!”
林晚荣揽住他肩膀道:“谢我做什么?下次捞花灯的时候记得叫上我就行了,我还想多认识些千金小姐呢!说起来前几天与人猜灯谜,受了欺负,没有报上你的名字,还真是亏了。”
李武陵道:“那是!这京城之中,只要报我李武陵的名号,任谁也要给我几分面子,敢欺负我李家的人还没生出来呢。”
林晚荣哈哈大笑,历代从军,誉满大华,这小子的确有资格狂妄。
他们二人在校场上比斗一番,早已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许震见他二人说说笑笑,心里也甚是佩服,这林将军就像是一块磁铁,不管谁靠近他身边,都会情不自禁的和他打成一片。
好不容易送走了李武陵这小魔头,林晚荣才偷偷的龇牙咧嘴起来:“这个小兔崽子,下手没轻重,我好心好意让着你,你小子还专拣脆弱的地方踢。”李武陵年纪虽小,却是有些蛮劲。今天故意挨他几下,能为大华培养出一员猛将。也算是没有白费功夫,林晚荣安慰自己道。
李圣、杜修元、胡不归三人早已得了许震的禀报,躲在远处看林将军调教李武陵,见他忍痛模样。急急走了过来,想笑却又要强忍住。
见了眼前三人,林晚荣抱拳嘻嘻笑道:“诸位大哥,好久不见了,小弟给诸位拜晚年了。祝大家晚年愉快,生活幸福。”
几个人一起哈哈大笑起来,四人用力握手,胡不归道:“林将军,我们方才在校场上见到了李武陵与你激斗的场面,那真是龙争虎斗,气象万千啊。”
林晚荣打了个哈哈,他故意认输给李武陵,心里也没觉得什么不妥,这几位都是杀敌无数的将军。自然看地出来。大家故意与他调笑一番,却是兄弟之间亲密无间的情谊,任谁也不会计较。
“几位大哥,在这京华学院待地如何?学了些什么新鲜玩意儿?”林晚荣笑着道。
胡不归摇头叹道:“我老胡自幼就讨厌学堂,教我认字的先生也不知道换了多少,没想到到了这般年纪却要重进学堂。真是出乎意料。”
杜修元道:“这倒也是,你老胡进窑子的时间,比进学堂的时间多出无数倍。这学堂自然比不上窑子。”众人哈哈大笑,胡不归脸膛红了一下。却出奇地没有反驳。
李圣笑着对林晚荣道:“林将军,你有所不知。胡大哥进京之后,就在窑子里轧上了一个姘头,眼下正是如胶似漆,正筹备着银子为那姐姐赎身呢!”
汗,老胡原来喜欢这个啊,与高酋喜欢熟妇的爱好倒有的一拼。胡不归有些不好意思,望了林晚荣道:“林将军,你也是来这书院学习的么?这下可好了,有你的带领,我们弟兄几个学地好了,月后开赴前线,杀那些胡狗一个屁滚尿流。”
林晚荣笑笑道:“胡大哥,我今日是送人进书院,并非来此学习的。”
几个人愣了一下,杜修元道:“林将军,这是为何?徐大帅早已准备好了引荐信,只要你一到,我们右路军数万兄弟就又都聚齐了。到时候上战场,杀胡人,立下不世功勋,指日可待。林将军怎能放弃?”
林晚荣淡淡笑了笑道:“诸位大哥,以我的身份,这军国之事,与我有关吗?”
此言一出,众人皆是呆住了。他们得林晚荣赏识提拔,经历血战,短短时日便从百户长升至万户侯,对林将军的爱戴和感激出自内心,从未想过他的身份问题。但林将军与他们不一样,他没有军籍,而且他对从军也没有兴趣,所以才会数次婉拒了徐大帅为他请功的好意,若是他不想去,没有任何人能强迫他。林将军的血性,他们是亲眼见过的,只是搞不懂他此时为何会这样消极。
几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说些什么好,林晚荣笑道:“我俗人一个,胸无大志,从不奢望建功立业,大家不要对我抱了太大的希望才好。”
几个人互相打了个眼色,林将军独特的个性他们都见识过,平时嘻嘻哈哈与人打成一片,可关键时刻是说一不二地,要说服他,需要时间,需要机缘,也许要等徐渭出马才行。
胡不归几人在此深造,拉着林晚荣要去他们那学堂观赏一番。那军论学堂却是宽广的很,正中间摆着一个巨大的沙盘。林晚荣看了一眼,便愣住了。
只见这沙盘上道路山峰,河流阡陌,皆是按照比例所制,就连那城楼也是依照真实城墙所建,精巧异常,高度长度都极为准确。比照林晚荣前世看过的军用沙盘,这沙盘建的还粗糙了些,但是在这个冷兵器时代,有这样的思维和创举,并把它付诸实践,这实在是一个伟大地成就。
杜修元看见林晚荣发呆的表情,笑道:“林将军,你觉得如何?”
林晚荣点点头道:“杜大哥,这沙盘是何人所建?”
杜修元面露羡慕的道:“林将军,说出来你不信,也令我等男儿汗颜,这沙盘竟是学院中一位女先生所制。这位女先生不仅琴棋书画、术数历法样样精通,就连兵法也是娴熟无比。据说李泰老将军也常常向她请教。这沙盘便是女先生苦心钻研亲手所制,我等初见之时。无不惊诧万分。”
李圣插嘴道:“我神机营地连环驽,这位女先生也加以改造,结构更加小巧,威力却大大的增强。我等虽是男子,对这位女先生也是敬佩无比。”
女先生!沙盘!连环驽!不用说也知道是谁了,那丫头竟然这么大地本事?娘地,老子要不要收回那句话呢,难度太大啊!
几个人正说着话,那边李武陵却拉着一个须发皆白,神态威严的老头子走了过来。
胡不归等人见这老头,神情一凛,急急一抱拳恭敬道:“参见李老将军!”
李老将军?莫非这就是传说中地大华顶梁柱李泰?林晚荣抬头扫了一眼,只见这老人白发皓须,额头眼角满是皱纹,却红光满面,精神奕奕,走起路来大开大阖,虎虎生风,自有一股威严气质。
李武陵嘻嘻笑道:“爷爷。这位就是我跟你说过的林三,他亲口说没有听过你的大名,不信你问他,我可不打谎语。”
汗,这小子没良心啊,我陪你玩那么长时间。你却拉着家长来打击报复我了。林晚荣急忙拱手道:“这位慈眉善目、气势凛凛的,莫非就是传说中胡人闻风丧胆地李泰老将军?”
李泰上上下下打量他一眼,忽然开口道:“你就是徐渭所说的林三?我见你相貌普通。倒看不出有什么本事,如何能率领大军败了白莲?”
林晚荣笑道:“李将军说的正是——本事不是看出来的。与相貌也无关系!那潘安空有绝世之容貌,却及不上将军这般铜筋铁骨、豹颜虎威,又要之何用。”
李泰抚须微笑道:“拿老夫与潘安相比,也亏你想的出来。我来问你,治军者,首重何物?”
林晚荣嘻嘻一笑道:“老将军,这个问题能不能不回答?在下学问粗浅,就算答上来,怕也不能让你满意啊。”
李泰脸色一板道:“要答就答,哪来这么多地废话?”
这老头,真直白啊,林晚荣想要打些花腔却被他一下子戳穿,当下厚着脸皮讪讪笑了两下道:“治军者,首重德行。无德失军心,唯有关爱兵士,宽人严己,方能拢聚人心,军令畅行。”
李泰笑了笑道:“你倒会泛泛而谈,这如何拢聚人心却是一门大学问,你说来听听。”
“这个简单。”林晚荣大言不惭的道:“同吃同住同行,待之如手足,冲锋在前,享受在后,珍惜兄弟生命,学会逃跑!”
听到后面一句,胡不归等人忍不住笑了起来,又想起了滁州统兵之时林将军那番惊世言论。李泰奇道:“学会逃跑?此言何意?”
“保存有生力量,不作无谓牺牲,学会将拳头收回来再打出去。”林晚荣笑着道:“有时候,逃跑是唯一正确的选择。”
李泰未置可否,瞪他一眼道:“你若在我帐下,敢出此种言论,我必定先办了你。”
这李泰身经百战,戎马一生,瞪他一眼,气势十足,胡不归等人不敢说话,就连一向喜欢调皮捣蛋的李武陵也安静下来,林晚荣却是不惧他,笑着说道:“李将军办了我,我也还是要这般去做。李将军是要对大华负责,我却要对手下兄弟负责,我们出发点不同,处置方式自然也不同了。”
众人见他与李老将军争执起来,心里暗自焦急,胡不归偷偷拉了拉他衣裳,林晚荣略一摇头。李泰忽然笑道:“你年纪轻轻,倒也有些想法,难得难得!徐渭在我面前再三举荐你,今日见了你倒确实有些出乎意料,这样吧,你到我帐下来,我安插你个参将,有什么本事尽管使出来。兵带的好,我升你做统帅,带的差了,你直接卷铺盖滚蛋!”
胡不归等人大喜,原来李泰这般严厉质问,却是看中了林将军。到李泰老将军帐中,那是大华无数军士的梦想,意味着赫赫的军功和无数的荣耀。李泰直接叫林将军去他帐下领参将之职,更说明对他的看重,虽说里面少不了徐渭地举荐,但林将军自己的表现也占了很大比重。
杜修元见林晚荣发呆,急忙拉了拉他道:“林将军,林将军——”
“哦?”林晚荣清醒了点,见李泰正望着自己,他苦笑一声道:“谢李将军厚爱。只是在下浅薄,还未有再次从军的打算,恐怕叫你老人家失望了。”
“什么?”李泰哼道:“你不愿意来?怎的,做了徐渭的右路军统帅,就不愿意在我帐下做个参将?我告诉你,打胡人和剿灭白莲根本不是一回事,胡人比白莲凶悍十倍,绝非几个蟊贼可比。”
见李泰须发皆张,气势威严,李武陵也急忙拉了拉他袖子道:“林三,难得爷爷如此看重你,你就答应了吧。你可是我举荐的!”
林晚荣哭笑不得,我什么时候这么抢手了,连这大华顶梁柱也要请我去当兵,不去地话这老头还恼火之极。
林晚荣正色道:“李将军,我对军国之事向来不感兴趣,也无从军之心,此次进京,乃是另外有事要办!还望老将军见谅!”
“胡闹!国家兴亡,匹夫有责,身为五尺男儿,正当一马平川,建功立业,怎能为琐事所累?又有何事能胜过我大华安危?”李泰怒道。
林晚荣怎么好意思说,因为我要找老婆,所以不能去参军。他自己知道自己事,上次被徐渭拉去剿灭白莲,连打胜仗纯属意外。此次上前线对阵胡人,可不是剿灭白莲那样的十打一,这是生死血战,没有丝毫投机取巧的可能。单是自己战死了那还好说,顶多世上多了几个寡妇,可若是连累了弟兄们,那就百死难赎其罪了。
众人皆不理解他地心情,望着林晚荣坚定的摇头,李泰大失所望,叹道:“徐渭眼光向来独到,只是此次却也失了准头,可惜,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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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李泰拂袖而去,几个人都不知道说什么好。李武陵开口道:“林三,你真的不想从军?虽然我不赞成你的观点,但是我很佩服你的勇气,敢于这样和我爷爷说话的人,还不多见呢。”
林晚荣笑着道:“说真话是对老将军的尊重。眼下我虽不想从军,但世道无常,变化多端,没准哪一天咱们就又成生死兄弟了,这个谁也说不准的。”
胡不归急忙点头道:“正是正是。林将军行事神鬼莫测,不是我等粗浅之人看的明白的,想来他日定有让我等兄弟惊喜之时。”
听林将军拒绝再次从军,大家心里虽然失望,但正如林将军所说,世事无常,万物皆会改变,有朝一日他又回来了也未尝可知。
众人都是豁达之人,言谈之间叙些兄弟情谊,倒也快乐的很。李武陵年纪虽小,但自幼在军中长大、与他们几人打成一片,全无隔阂。
林晚荣问起胡不归等人到京中之后的特况、三人顿时又面现得色。原来,徐渭对立了大功的右路军甚为看重,大军回到京城之后,徐大帅亲自向皇上举荐,胡不归等人入朝觐见,受到嘉奖,各领万户封赏。
不仅如此,徐渭还将他们三人推荐到大华第一元帅李泰老将军帐下,待到奔赴前线抗击胡人,他三人再立新功自然不在话下。
林晚荣点点头,徐渭确实是一个难得的有识之士,不求私,不贪功。剿灭白莲、整饬官场老徐是能手,但论到抗击胡人,却首推德高望重的李泰老将军。胡不归等人都是有勇有谋的骁勇之将,只有跟随李泰帐下北上抗胡,才是人尽其用。
说了一会儿话。胡不归叹道:“说到抗击胡人,我虽有必胜之心,只是有些事实却也不得不承认。胡贼人高马大、体格强健,又擅于马战厮杀,我军论起单兵搏杀,确实力有不逮。但我大华胜在谋略与指挥,凭此便可御敌于国门之外。只是这些年来,朝廷重文轻武,大华盛世,浮夸成风,士学都去学那些不中用地诗词书画,到了真正用兵之时,放眼朝中,却选不出几个像样的武将。更有甚者,竟有王八羔子提出割土让地,岁予朝贡,以安抚胡人。保大华一时之安宁。娘的,这些人是猪脑子么。胡贼狼子野心,人人瞧的请楚,唯独这些吃的肚大腰圆地大人们看不出来?窝囊,真他妈窝囊——”说到这里,胡不归气得重重一拍桌子,满面愤怒之色。
见林晚荣惊愕,杜修元知道他不在朝中,不知道这些军国之事,叹口气道:“林将军莫要怪胡大哥失礼。数月之前,徐大人上疏议论今春出兵抗击胡人之事。竟有人提出割地求和,实在让人不齿。幸亏徐大帅与李老将军力陈弊病,皇上才下定了决心,要今春发兵,与胡人决一死战。只可惜,我大华安逸多年,文风鼎盛,才子大儒层出不穷,唯独武将却是匮乏之极。大军远征,遍数朝中文官武将,除李老将军外,竟无一人堪作大用。无奈之下,唯有请李老将军再挂帅印,以古稀之年率军远征,怎不叫人心伤?”
说到这里,几人一阵唏嘘,连那年纪小小的李武陵也是连连摇头。
盛世兴文,乱世兴武,这是社会发展的自然规律,哪一朝哪一代也逃不开,林晚荣倒是看的开,笑道:“这个倒不用担心,我大华历史悠久,绝不是没有人才,只是龙潜于渊,尚未被发掘而已。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到了危急关头,自会有英雄好汉挺身而出的。”
胡不归点点道:“话虽是这样,但是看着老将军这般年纪还要千里跋涉,为国征战,我等弟兄心里着急啊——林将军,你就真的不再考虑一下了?”
说了半天,他们还是在动这个心思啊,林晚荣笑着道:这事搁下再说吧,计划也许赶不上变化呢。哦,对了,你们说的徐先生,莫非就是教授术数历法的那位徐小姐?”
杜修元奇道:“正是这位徐先生。怎的,林将军见过她?那可好,你们都是这般有才华之人,定能好好交谈,引为知己。”
知己?汗,我怎么感觉像是死敌!胡不归也点点头:“徐先生博学多才,天文地理、术数历法无一不知,以前我还不太相信,这些时日以来,她与李老将军经常来为我等讲习兵法,连老将军也常常向她请教,我胡某才心服口眠说她是大华第一奇女子,也不为过。”
听他们几人吹嘘那徐小姐,李武陵笑道:“这些还用你们说,徐姑姑的才华,京城哪个不知,哪个不晓?”
姑姑?林晚荣奇怪了一下,徐小姐是李泰的女儿?不对啊,分明一个姓徐,一个姓李,八杆子打不着的亲戚,哪里来的姑姑。
他拉过杜修元道:“杜大哥,这徐先生和李老将军有关系吗?”
杜修元叹口气道:“你不在军中,不知他们渊源,这也难怪。李徐两家相交莫逆,徐小姐自幼便被许给了李泰将军的二公子。只是老将军常年戍守边关,与京城相距甚远,李二公子跟随父亲身边,与徐小姐尚未见上一面,便战死在了沙场。李家满门忠烈,两位公乎都为国捐躯,皇上连下了十八道圣旨,才拗过了老将军的性子,将他自边关接回京中养老。”
原来如此,林晚荣深深一叹,这位徐小姐竟然是李泰未过门的儿媳妇,难怪问她成亲没有,她根本就不予回答,也难怪她梳着妇人发髻,那位什么叶公子却依然紧追不舍。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何况还是守寡的文君,这也正常。
“林三,你也认识我姑姑么?”李武陵道:“我感觉,你们两个应该很谈得来。”
“小伙子,男人的感觉往往是错误的。”林晚荣哈哈笑着拍了拍李武陵的肩膀。胡不归等人也是大笑起来。
辞别了这几人出的京华学院,天色已是暮暮,也不知道大小姐去拜访夫人的旧友回来没有,淋晚荣闲着无事,便在京华学院外闲逛起来。
这京华学院依山而建,怀抱一潭深湖,却有个好听的名字,叫做“碧波谭”,环境幽雅。风景宜人。湖边凉风习习,刮在脸上,虽觉微微冻骨,却也让人清醒。
林晚荣寻了个干净的地处,靠着一棵干枯地柳树,一屁股坐下。湖上烟波浩淼,水雾蒙蒙,他却看的有些愣神。
什么时候才能寻到青璇?难道真的就要这么一直等下去。等到七月初七?可是巧巧怎么办?她还在金陵日夜期盼自己回去。想到这里,他心里有些烦躁。扔起个石头砸在水中,噗通一声轻响,层层的波纹便向四处弥漫开来。
“什么人?”不远处传来一声娇喝。
林晚荣愣了一愣,抬头望去,却见不远处的一棵树边站着一个人影,依稀可见是个女子,粗壮的树干遮掩了她苗条的身躯与面容,让林晚荣竟然没有发现她的存在。想来是这一声异响惊醒了那女子的沉思,她才会开口相询。
这湖又不是你家的,扔个石头也要如此大惊小怪?他心情不好……哼了一声叫道:“不是人!”
那女子听他这般言语,凝神打量过来,开口道:“原来是你!”
看清树后的娇俏面容,却原来是那个徐小姐,算上昨日庙中相逢这竟是两日之内的第三次相遇了。
人生何处不相逢,嘿嘿,徐小姐,我们可真是缘分不浅那。”既然被她看见了,他索性大步朝徐小姐跟前走去。
徐小姐警惕的望他一眼,惊诧道:“你是跟踪我来的?”
跟踪?老子不用这招很久了。林晚荣耸耸肩:“我说不是,你会相信么?你就当我跟踪你吧,很好,我是劫个财,还是劫个色呢?”
徐小姐皱眉道:“语出轻薄,实在该打。”
她扬扬手里的连环弩:“昨日已经警告过你了,你却还不悔改。”
这小妞,随身都带着这玩意儿防身啊。林晚荣笑道:“悔改,悔改什么?我一不偷二不抢,要向谁悔改。倒是徐小姐你,随身带着连环弩,也不知道在防备谁。李圣李大哥难道没有跟你说过,这连环弩不是万能的?”
“你认识李圣?”徐小姐奇怪道:“这连环弩威力强劲,适合骑兵与步兵作战,还有何种兵器能够比它更强——啊——”
“怦——”的一声大响,水花溅得老高,湖面上一个巨大地旋涡缓缓四散,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烟火的味道。
林晚荣嘿嘿一笑,伸出手掌晃了晃道:“你瞧见没有,这叫做一阳指,比你那连环弩强上百倍。我是让着你,才不与你计较的。”
徐小姐方才初闻那声大响,吓得一下子捂住耳朵,待到看见他在自己面前得意洋洋地炫耀,却是忍不住噗嗤一笑道:“火枪便是火枪,你却要装作什么一阳指,欺负的了别人,却休想骗过我!”
“你知道火枪?”林晚荣惊骇道,青璇送给自己的这玩意儿宝贵无比,可不是什么人都知道的,这位徐小姐竟能说出名字,怎不叫他惊诧莫名。
“这火枪乃是西洋人传进来的,昔年宫中曾有一位不列颠的传教士演示过,我曾经见识过它的威力,也曾反复研习过,只是以我大华的工艺,尚不能仿造——”
“不列颠传教士?”林晚荣大惊,向她身前行了一步,大声道:“他叫什么名字?”
徐小姐急退了两步,扬扬手中连环弩道:“你要做什么?”
娘的,老子还能非礼你不成,林晚荣紧张道:“请问徐小姐,这位不列颠传教士。是不是听做约克?”
徐小姐惊诧地望着他道:“你如何知道?约克传教士早已返回不列颠了,难道你手中的这把就是——”
谢天谢地谢人那,林晚荣恨不得仰天痛哭,总算找到能够说的上话的人了,虽然这个人对自己不是那么的友好。
他尽力使自己脸上的表情变得和蔼。轻柔道:“徐小姐,请问你知道,传教士约克后来把这火枪赠与谁了吗?”
“你手里拿着火枪,还要问他赠与谁了?”徐小姐摇头哼道:“手拿火枪欺负我一个弱女子,还偏要这般卖弄,莫名其妙。”
你才莫名其妙呢,不是你拿箭对着我,我会对你拔枪?林晚荣心里恼火,脸上却是一个迷死人不偿命的笑容:“徐小姐误会了。这火枪是我一位朋友送的,可惜后来我们离散了,我还不知道她住在哪里,所以才有此一问。有一位叫做肖青璇的小姐,你认识么?”
徐小姐摇头道:“你说的肖小姐,我不认识,至于这火枪被约克赠与了谁,我也未曾听说。”
我靠。什么都不知道,你还这么拽?林晚荣努力使自己脸上的笑容不僵硬:“徐小姐。你说约克是传教士,昔年你是在宫中见过他的,是么?”
这次徐小姐总算点头了,林晚荣却是愣住了:宫中?青璇怎么和宫中扯的上关系?宫女?不像,有长得这么漂亮的宫女吗?皇帝能饶的过她?嫔妃?呸呸,她是我老婆,双修的时候还是黄花处子,嫔妃个屁!
身在宫里的,不是宫女,又不是嫔妃。难道她是——他心脏噗噗直跳,惊得自己都差点跳了起来。
公主?我老婆是公主?日啊,那我不就是驸马?他简直不敢想下去了,想想青璇绝世的风姿与众不同的气质,越来越觉得这种可能性很大。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老子感谢苍天,感谢萧家,感谢白莲教,是他们联手,送了我一个公主老婆,哇哈哈哈!
他这边兀自美梦,那边徐小姐却是看的迷惑,只见萧家这个下人,脸上的表情丰富万端,时而惊诧,时而欣喜,时而淫亵,时而思念,真个叫变幻莫测。
“三林,你怎么了?”徐小姐见这人痴痴傻傻,忍不住眉头轻皱,唤道。
“哦,徐小姐是在跟我说话吗,我很好,我很好,嘿嘿——”林晚荣自意淫中清醒过来,眼下这些都还是他的猜测,在未找到青璇之前,一切都是未知数。
戒骄戒躁,再接再厉,他心中对自已鼓劲道,脸上的笑容却是犯贱地很,嘿嘿连笑了几声才道:“徐小姐,您对这宫中的事情很熟是不是?你说说,咱们当今大华这皇帝,膝下有几位公主?”
徐小姐笑道:“也说不上很熟,只是你问的这些事情,大华子民人人都知道,怎地偏就你不知?莫非你不是居住在我大华不成?”
我火星来的,不行啊?林晚荣干笑道:“主要是最近太忙,把脑子搅糊涂了。请问当今皇帝共有几位公主,都是多大年纪啊?”
徐小姐仔细打量他,见他神情急切不似作假,心里直觉奇怪,这人莫非是从地下冒出来的,竟连这些都不知道。
“当个皇上共有两位公圭。长公主已是四旬年纪,小公主却正是双十年华。”
四十岁的肯定不是我老婆,莫非青璇是那二公主?这姐妹俩竟然相差二十来岁,皇帝也不知道怎么生的。
徐小姐似是看穿了他心中疑问,又知道他对皇家子嗣之事一无所知,便索性开口道:“当个皇帝勤政爱民,操劳日久,毕生只娶了五位嫔妃,且都是未登基时所娶。两位公主之间,也曾有一位皇子诞生,只是二十年前皇上尚在潜邸之时,皇子意外身故。后虽有公主诞生,但丧子之痛让皇上伤心不已,二十年间竟再无所出。”
原来是这样!这皇帝三十多岁登基,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怎么就再没个儿女诞生呢?难道真的是因为“操”劳“日”久,那玩意儿损坏了?有古怪!
林晚荣心里疑惑不止,要让我三十多岁当皇帝,老子龙精虎猛,二十年时间,不生一百个儿女,也要生八十个!
“那再请问徐小姐一声,这位小公主,许配了人家没有?”林晚荣腆着脸皮问道。
“你问这个做什么?莫非你想——”徐小姐笑笑道:“这二公主生性淡泊,深居简出,一年之中,难得有人见她一面,连我爹也是在她幼时才见过。至于有没有许亲,这个我就不清楚了。也许,你可以去打听打听。”
后面一句纯属讥讽了,林晚荣假装没有听到,“生性淡泊,深居简出”,这个倒是和青璇有些相象,可是只凭这一点,就能判断我老婆是公主吗?看来有必要进宫一趟,和这位二公主“交流交流”了。
见这位三公子苦苦沉思,徐小姐道:“你还有问题要问吗?,
“基本没有了,谢徐先生答我心中疑问,改天有空请你吃饭!”林晚荣嘻嘻笑道。
徐小姐微一摇头:“可是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你是怎么认识李圣的?你认识胡不归、杜修元他们吗?”
“应该算认识吧,毕竟大家都是道上混的。”
徐小姐微微点头道:“我明白了,三林,林三,原来你就是他们经常提起的林将军!”
“愧不敢当,我不是什么将军,只是萧家籍籍无名的一个小小家丁,混口饭吃而已!”林晚荣嬉皮笑脸道。
徐小姐仔细打量他一眼,正色道:“这样说来,那日观灯猜谜的也是你?那种子发芽、油锅洗手的也是你?听爹爹说起你的事情,我原本对你很是敬佩,只是你昨日那般作为,却很难让人生出好感。做恶事的时候就用假名,做正事的时候却用大名,虚假的很。”
大名?你以为林三就是我的大名?这小姐有意思啊!他大笑着道:“徐小姐说这话倒让我疑感了,听你所言,我要不像昨天那样作恶,就会对我有些好感了?”
徐小姐愣了一下,没想到自己无心的一句括,便让对方抓住了语病,这林三反应倒迅捷的很。
“小姐大概是见多了谦谦君子,对我这样的邪人还不太习惯。其实甭管恶感还是好感,这都是感觉,记住就行了。再说,我也从来不认为自已是好人——做好人能长命吗?”
这番歪理让徐小姐也不知该如何反驳,林晚荣将藏在身后的火枪揣回怀里,笑嘻嘻道:“哦,顺便问一句,听徐小姐提起令尊,请问他老人家是哪一位,如何认得我?”
“他也是一介书生,名字不提也罢,你与他相见了自会知道。”徐小姐神色淡然道。
一介书生?姓徐的?林晚荣脸色一变,惊奇道:“你是老徐家的丫头?”我靠,老子脑袋被猪踢了?姓徐的,又是如此出类拔萃,还熟悉林三的事情,除了老徐他家闺女,还能有谁?
这人怎地这般不知礼数,徐小姐暗自恼火,却没有发作,只点了点头。
林晚荣笑眯眯打量了她一眼道:“哎呀哎呀,徐家的小姐都长这么了?愣是没认出来啊!乖,几岁了?真是不打不相识,早知如此,昨天大家就一起避避雨,认认亲了——”
徐小姐涵养再好,听他这句话,也忍不住怒火中烧。见徐家小姐紧握的小拳头,他装作没有看到,嘿嘿一笑道:“说起来,你爹和你苏姨娘,还是我保的大媒呢。对了,徐丫头,你叫什么名字——”
见他如此嚣张,徐小姐银牙暗咬,只是听他提起自己爹爹和姨娘,她不敢不答,咬牙顿道:“我叫徐芷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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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蛋 发表于 2009-1-9 23:30
“这名字不错,汀芷芳晴,有意境的很,比我林三两个字强多了。真不愧为天下第一学士之女,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林晚荣点头笑道。
徐芷晴摇头轻笑,这人说话古怪,乱扯一气,听他说话就当作是笑话听听了。
“我说芷晴啊,回去跟你爹说说,等过几天我得空了就去你家府上拜访,想来徐大人一定是无限欢迎的。哦,对了,还有你苏姨娘,说好了等我进了京,他们要请我吃谢媒酒的,可惜你的媒我就做不上了,这世界哪有自己为自己做媒的道理,哈哈——”
听他口称芷晴,亲热之极,后面又是老话重提,占自己便宜,徐小姐哼了一声,长出一口气,眼神却是平和下来,似是没听到他这般胡言乱语,脸色古井不波,点头道:“林世兄的话,芷晴一定转告姨娘与爹爹。”
真不愧为徐渭的女儿,有些气魄,林晚荣哈哈干笑了两声:“徐小姐有空的话,也可以到萧家的分号来看看啊,我一直都在的——哦,不是,是大小姐一直都在的。你不是要与她见面聊上一聊嘛,相信你们会有共同语言的。”
徐芷晴长长的睫毛抖了抖,忽然开口道:“林世兄,芷晴有个不情之请,不知林世兄可否答应?”
这小妞要求我?林晚荣细细审视了她一眼,只见徐小姐杏眼桃腮,雪肤玉唇,柳腰纤细,身躯丰满,虽已不复双十年华。却更有股成熟的韵味。“小姐求我什么?先说好了,如果是简单的,我就答应,不简单的,我就不答应。”他笑眯眯道。
“简单之极。”徐芷晴淡淡道:“想借林世兄随身携带的火枪一观。”
借枪?我随身携带两支枪。也不知道你是要看哪一支。他嘿嘿一笑。面色严肃道:“这事对小姐来说容易,对我却不简单。这火枪是我一个朋友送给我防身的东西,对我而言,重逾性命。试想,我与小姐不过是区区两面之缘,能放心的把性命交到你手上么?”
“林世兄言之有理。”徐芷晴点点头。将手中连环弩递到他手上道:“这连环小弩改进成功之后。我便每日随身携带,从不离身,也是我防身之用。为表我诚意,我便将连环弩交与世兄手中,这也算是一命换一命。你以为如何?”
徐芷晴脸色凝重,不似玩笑,林晚荣看了那连环弩一眼。笑着道:“这个莫非就是传说中的生死相许,至死不渝?我们才见了这么几面。就到这个地步——是不是进展的太快了点?”
徐芷晴凤眼轻闭,示意没有听见他的话,林晚荣见好就收,哈哈一笑,将火枪放到她手里道:“给你看看也是无用,这玩意儿以我大华冶炼的水准,是仿造不出来的。”
那火枪入手甚沉,徐芷晴握在手里却是秀眉一皱,轻道:“昔年第一次见这火枪之时,我只是远远观望,未曾触摸,不曾想放在手里,竟是如此沉重。”
“你不是说,你昔年曾经研习过么?”林晚荣奇道。
徐小姐嫣然一笑:“我不这样说,你能将这火枪借我一观么?”
好一个狡猾的小妞,林晚荣嘿嘿一笑,幸亏老子将这弹药卸下了,要不然落在你手里,还不知道会出什么事情呢。
徐芷晴仔仔细细的观察摆弄了那火枪一阵,摇头叹道:“西洋人的手艺精细的很,这枪膛和准线都是精致活,我大华工匠略逊一筹,想要仿造,却也造不出来。
林世兄,你能不能打上一枪?我想看看火枪发射时的情形,方才那一枪太快,我没看清。”
“这个——不太好吧,当着徐小姐的面打手枪,不太雅观,我也不擅长啊!”林晚荣腼腆道。
徐小姐见他神情说不出的猥琐,顿时提高警惕:“打手枪而已!为何不太雅观?”
林晚荣哈哈笑了两声道:“那你是希望我左手打,还是右手打?”
徐芷晴只觉他表情说不出的怪异,却又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思索半天未觉有什么差错,只得道:“林世兄习惯用哪只手,那便用哪只了。”
林世兄严肃道:“这种高难度的技术活,其实我两只手都不太擅长。不过徐小姐既然发话了,那我便打来看看,唉,当着这么美丽的小姐面前打手枪,我真是有些不好意思呢。”
他拼命的忍住笑,装好子弹,瞄准池畔一棵干枯的柳树,“怦”的一声大响之后,那树上顿时嵌满了弹子,深入树干数分。
放开掩住耳朵的小手,徐芷晴肃容道:“西洋人的手艺,果然非凡,单凭这气势,便足可将人吓倒,遑论这火枪发射的巨大威力。”
林晚荣摇摇头道:“徐小姐,这不是手艺活,而是最初级的精密加工,单凭人手,是做不出这样的工艺的。不知道徐大人有没有和你谈过法兰西人塔沃尼的事情?李圣是到过塔沃尼的铁甲船的,那铁甲船上整块切割的钢板,还有船上的火炮,做工精密程度,都要强于我大华。这还是他们刚刚踏入精密加工的门槛。倘若我大华继续固步自封,夜郎自大,待到西洋进入真正的机械时代,划船可以不用风不用桨,而是用热能转化成机械能,推动万吨巨轮前进,那我们与他们的差距将是巨大的。不管徐小姐相不相信,这绝非危言耸听,如果等到那一天我们再觉醒,则悔之晚矣。”
徐芷晴纵是天资聪颖,听了这些话却也有些吃惊,讶异道:“热能转化成机械能?这是什么意思?那西洋,真的会有如此发达的一天么?”
“就拿这火枪来说。徐小姐认为这枪膛里装填的弹子是如何发射出去的呢?”
徐芷晴认真思考一阵,才道:“这个我曾研习过,是火药爆炸燃烧时将铁弹子射出!”
林晚荣苦笑道:“你只知其表象。却不知其内里。这是两种能量的转化,火药爆炸产生的热能,转化为推动子弹前行的动能——这个,我说的,你能听得懂么?
见徐小姐睁大了天真无邪的眼睛。林晚荣无奈苦笑。老子说这些不是自找苦吃么?她愿意懂么?她能懂么?
“不说了,不说了,说了你也听不懂,没什么意思。”林晚荣意兴索然地挥挥手,再也没了兴致,连招呼都没打。转身就向远处去了。这天底下。到哪里去寻个能听懂他说话的人呢?
“热能?动能?这到底是什么?”徐芷晴皱眉苦思着,忽见那走远的林三又回转了过来,脸色有些尴尬的问道:“徐小姐,问你个事?”
“何事?”
“皇宫怎么走?”……
徐芷晴迟疑了半天,才笑道:“你去寻皇宫做什么?那里是你能去的么?只怕你还没到了近前。早已被人拿下了。”
“我去周围转转,顺便找个人。”林晚荣嘿嘿笑着道。
“你这人倒会做些美梦,那二公主乃是王之骄女。天生贵胄,每天想要求见她的富家公子,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你莫要把自己误了。”想起林三先前说的那些莫名其妙地话,徐芷晴忍不住好笑,听这人方才说话倒是有板有眼,怎么转眼就又痴痴傻傻了呢。
林晚荣嘻嘻笑道:“徐小姐,你可千万不要这样关心我啊,会让人误会地。”
徐芷晴淡然道:“谢世兄关心了,我对许多人都是这般说话,却也不见误会。”
又摆脸色了,有个性,惹恼了我,我就想个法子追上你,然后再甩了你,让你痛苦后悔一辈子,嘿嘿,这个惩罚够歹毒吧!他笑得淫邪,徐小姐似是猜中了几分他心中想法,摇头哼了声,不再与他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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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皇宫看一看是一个伟大的梦想,林晚荣的人生目标是,想到就要做到,要做就做最好。徘徊在外城之前,远望宫阙重叠,画栋雕梁,九梁十八柱,无不精美异常。
皇宫内院可不是萧家大院,不是想进就进想出就出的,眼下立在护城河外,前方守卫森严,想要再进一步都是困难。林晚荣倒是平静之极,他可不是傻子,就算青璇真的住在宫里,这皇宫内院,光说房子就有几千几万间,到哪里去找她?一切都还要从长计议。
站在门阙处,遥望皇宫外城,他仿佛看见了青璇俏然挺立地身影,这丫头,也不知道是不是也一样的想念我?
他嘿嘿一笑,旁边却是落下一乘小轿,轿中探出一个娇俏的面孔,轻呼道:“林三,你怎么在这里?”
“大小姐,我特意来接你啊!”林晚荣嘻嘻一笑。
萧玉若脸上一红,白了他一眼道:“不老实!我到这里拜访母亲的一位故友,也是临时决定,你到哪里接我来着?怕是你到这里做什么坏事才是!”
哈哈笑了两声,见天色已晚,便直接跟着大小姐的轿子回府里去。将送玉霜到学院的事情与大小姐讲了一遍,听到徐渭的千金便在这学院里授课,大小姐点点头道:“有徐家姐姐照应着玉霜,我就放心多了。等到忙过这几日,我们便一起去徐大人府上拜访一番,到时候好好与徐姐姐说说话,你看可好。”
“好,当然好!”林晚荣笑着答道:“大小姐今日这番忙碌,有什么收获没有?”
萧玉若微微一叹,轻声道:“母亲离京多年,这些旧友早已疏远的差不多,今日贸然上门拜访,别人不给冷脸就不错了,哪里谈的上什么收获?”
人一走茶就凉,本来就是这个理,你又不是第一次见识到。见大小姐脸色有几分凄凉,林晚荣劝慰道:“世界上的事情本来就是这样,越是艰辛的,你办好了,就越有成就感。要相信自己,再说了,就算你不相信自己,也要相信我啊,我是什么人,我是林三啊!”
“讨厌,我哪里不相信自己了?就听你吹牛皮。”大小姐哼道:“过几日大相国寺要举办赏花会,对我们来说可是好机会,这几日你不许偷懒,要天天跟在我身边,好好谋划一番。”
“我本来就是被你盘剥的命,要说不帮你,那你还不得把我吃了?”林晚荣笑道:“说起来,咱们那银钱也赚了不少了,什么时候把帐本给我看一看啊,可别被你做了假帐,黑了我的银子。”
“你整日就记得银子,等明儿个,把你些银子都从银号里般回来,你都抱着睡觉好了。”大小姐见他嬉皮笑脸的样子,心里说不出来的恼怒,哼道。
看准宋嫂瞅不见的机会,林晚荣鬼鬼祟祟的将头伸到小轿边,轻薄说道:“那我抱你好了,抱了你就等于抱了银子。”
大小姐心里怦怦跳了几下,扭过头不去看他,轻声道:“无耻之徒!别想哄骗我,我可不是玉霜,只有她才听信你那些鬼话。”
林晚荣偷偷伸过手在她手背上挠了一下,大小姐急急将手收了回去,脸色羞红,小声哼道:“你做什么,有人看着呢!莫以为我像玉霜那般容易欺负!”
林晚荣与她调戏一会儿,笑道:“说起玉霜,我还真有些想念。她去了学院,这内院之中,只剩下我与大小姐二人,孤男寡女,我真怕,唉——”
大小姐听得心惊胆颤:“你,你要做什么?要是你敢欺负我,我就去告诉娘亲!”
“那要是你欺负我呢?”林晚荣嘻嘻笑道:“难道我也要去告诉你娘亲?那怎么好意思呢?我可是正经人——”
萧玉若再不敢听下去了,恼怒瞪他一眼:“你可不要以为我是那般随便的女子,你要是敢有什么不轨之心,我就——”
“好了!”林晚荣轻轻笑道:“不要威胁我了。和你开个玩笑,你还当真了?等着我去行不轨的女子多的是,排队你也要等三个月啊!”
大小姐放下帘子,在轿子里大声道:“抬轿子的,行快些!宋嫂,吩咐下去,今夜不必准备林三的晚膳!排队伺候他的人,都等了三个月了。”
大小姐果然说到做到,这晚膳便无人过来招呼他,林晚荣也不在意,打是亲,骂是爱,不打不骂那才怪。
正躺在床上昏昏欲睡,忽听吱呀一声轻响,房门被人打开了。
大小姐终于还是忍不住了啊,他心里一喜,急急起了身来,见了门外走进的那人,却是一愣,惊道:“你,你要做什么,不要过来,我喊非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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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蛋 发表于 2009-1-9 23:31
“怎么,怕我吃了你么?那你便大声叫着试试,看谁会来救你。”那女子手中执着一柄短剑,微微摇晃一下,笑着欺上前来,眼中水汪汪的一潭。
望着明晃晃的短剑,林晚荣心里一阵郁闷,这魔女怎么来了,而且还是夜晚闯进我房里?她要是把我办了,我是叫还是不叫呢?为难啊。
“唉,反正你是准备用强的了,看在你是仙儿师傅的面上,我也不反抗了,你奸吧,可千万不要用背入式啊。”
安碧如秀脸一红,咯咯笑道:“小弟弟,几日不见,你这脸皮似乎是越来越厚了啊。怎的,那日的醒酒汤没有治好你么,要不,姐姐再为你准备些好东西吧,保准你喜欢的。”
不提醒酒汤还好,一提这回事,林晚荣立即悲上心头,你这狐狸精,总有一天老子要让你知道什么叫做半醉半醒、欲仙欲死。他打了个哈哈道:“哪里哪里,没有安姐姐在旁边锤炼,小弟弟我总觉得最近腼腆了不少呢——姐姐,好久不见了,真想你啊,来,抱一个!”
他作势要搂,安碧如嘻嘻笑着,晃晃手中短剑道:“好啊,我不介意的!”
“——咦,你手里拿着刀剑干什么,晃得我眼晕。正月还没过,动刀动剑不吉利的,快快放下了,上床来说会话。”林晚荣笑道。
安碧如大大方方在他身前坐下,略一打量屋里摆设,摇头道:“这萧家待你真的不怎么样啊,瞧你这屋里寒酸的,连个暖床的丫头都没有。小弟弟,以后跟着我吧。姐姐保你吃香的喝辣的。那萧家地夫人小姐们,你玩玩就扔了吧,别沾上身了。”
无语,这位姐姐真是世界第一女强人!老子到萧家又不是来当大爷的,有这么个独立房间,还能每日调戏下小姐,如此出众的一份工作到哪里去找。
林晚荣哈哈笑着起了身,坐在她身前道:“姐姐,你是怎么找到我的——唉。这刀剑明晃晃的,看着吓人,还是收起来为好。”
安碧如妩媚一笑:“要寻到你还不容易么,你又不是那宫中的皇帝老儿,我有千百种手段寻你——这刀剑还是拿在手里安稳,我们孤男寡女身处斗室,你若是欺负我一个弱女子,奴家到哪里喊冤去?”
林晚荣恶汗,我欺负你?你不强暴我,老子已经大叫万岁了。如果说这个世界上还有他搞不定的女子的话。这位安姐姐绝对就是其中之一。
“姐姐,你用你的贱对着小弟弟,我真地很不习惯唉,能不能请你把你的贱稍微收回去一点点,我怕吓着小弟弟。”林晚荣肃容望着她道。脸上的神情无比恳切。
“这剑是我防身之用。你若不放心,大可以也亮贱啊。当日济宁城外,你可是威风的紧,怎么今天就这样畏缩了,你还是不是男人。哎呀——”
林晚荣将手中火枪往她硕大的胸前顶了顶,软绵绵的感觉让他又推进了几分,在她身上扫了一眼。急吞了口口水道:“咱们打个商量吧,姐姐。你虽有绝世好贱。但我随身也带着两杆枪,其中一杆还是专打女人的,厉害无比。如今的你不是白莲教的圣母,我也不是官军的将领,咱们一个是仙儿的师傅,一个是仙儿的相公,都是她至亲之人,好说好商量,不要做些打打杀杀的事情,就像昔日在微山湖上那样,大家一起谈谈心,享受一下生活,不是挺美好的么?”
安碧如噗嗤一声掩住了小嘴,妩媚瞥他一眼道:“我就知道你会说这些话,你看我地这好剑是什么?”
她玉手轻拨,哗啦一声脆响,那明晃晃地小剑便从中间断成了两截,露出中间的一截空心,却原来是一柄货真价实的假剑。
***,拿假东西糊弄我啊,要不是老子拔枪了,你这狐狸精怕是要吓唬我到底了。
“我只是与你开个玩笑,月余不见,姐姐我还真有些想你呢,咯咯——”安碧如酥胸挺了挺,脸上浮上一抹奇异的艳红,媚笑着望他一眼:“还不将你的枪拿开,对着我做什么?”
“再让我的枪顶一会儿吧,机会难得嘛!”林晚荣嘻嘻笑道。见这狐狸精似乎没有一点害羞的意思,想起仙儿所说地,师傅一直洁身自好,他只能深表怀疑了。
“这个世界上,能让我安碧如害怕的,也只有小弟弟你了。”狐狸精微笑道。
“彼此彼此了。”林晚荣嘿嘿直笑,两人斗智斗骚,实在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谁也占不着便宜。他性格开朗,与安姐姐斗上一斗,却涌起些惺惺相惜地感觉,这世界上,能够找出一个制住我林三的人,不容易啊。
“师傅姐姐,你怎么知道我来了?我还正准备找你呢。”不与安碧如调笑了,林晚荣便一本正经的说道。
“你找我做什么?怕是要找仙儿才是真吧,说的倒好听。”安碧如道:“今日我在外面办事,恰好见了萧大小姐的轿子,又凑巧看见了你,所以便来看看了。你这人不惦记我的好,却拿枪顶我,良心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专门来看我,我和你很熟吗?林晚荣哈哈一笑道:“那就多谢姐姐了,小弟弟感激不尽。前几天到了京中便想与仙儿联系的,只是她走时匆忙,也没留下个寻找的地址。哦,对了,仙儿怎么没跟你一起来?”
安碧如微笑道:“仙儿啊,我让她去做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去了,怎么,你很想她么?我这不是代表她来看你了吗?”
冷汗!她是我老婆,你代她来看我,那你还能代她完成些别的工作么?仙儿全部心思都在自己身上,若是得知我到了京中。一定会飞一般的到来看我,怎会这么长时间还不见人影?有古怪,这安妖女肯定是瞒着仙儿呢。她究竟派仙儿做什么去了。妈的,拿我老婆不当人,太嚣张了。
安碧如见他神情闪烁,似乎猜出了他所想,摇头笑道:“你放心吧,仙儿自幼由我带大,我与她的感情你也见了。比你待她好的多,绝不会害她的。倒是你,若真是这般在意仙儿,却为何一直不与她洞房,做真的夫妻?这丫头因为此事,一直闷闷不乐,你要是心疼她,就早日圆了她的心思。”
这件事也一直是林晚荣的心病,原本想到了京中找到青璇,请她想个办法。只是看眼下这情势,若青璇真是大华的公主的话,要见到她也不知等到何年何月,仙儿那事还是要再想个办法才是。
想到这里,忽地想起在金陵安碧如与自己说过的话。心里顿时生出了希望。望着她道:“姐姐,我叫你一声师傅了,仙儿的心思我也明白,只是她那身上的情蛊,我却不知道该怎么去解。请姐姐帮我想个办法。下辈子小弟弟一定以身相许。”
“下辈子?”安碧如嘻嘻一笑道:“你倒打的好主意。要解那情蛊,我与你说过的,休掉另外几个老婆。与我家仙儿好好过一辈子就是了,当日在微山湖上。我要是看着你们洞了房,也没今日这般麻烦了,仙儿丫头就是心太软了。”
要是那样,我还和你罗唆个屁。妈的,和这个妖女说话,她总喜欢打哈哈,别以为你是仙儿的师傅我就不敢把你怎么样,把老子惹火了,我就轮了你——手指和火枪一起上。他皮笑肉不笑的道:“这个提议真的很有趣,我长这么大,什么都写过,就是没写过休书,也不知道写那玩意儿是个什么滋味。”
安碧如观他脸色,便知他心中所想,忽然喟声一叹道:“林兄弟,你不要把我想的那般不堪,这痴情之蛊乃是苗女痴情的见证,种蛊之时,她们也要承受许多苦楚,哪是这么容易解去的。”
安姐姐与林晚荣相识以来,这样称呼他还是首次,见她脸色前所未有的正经,林晚荣心里打了个突,靠,这蛊到底是个什么虫,能种不能解,这不是糟蹋人么?
“昔年仙儿年幼,却因身世坎坷,痛恨天下多妻多妾的男人,便央求我为她种蛊。我曾再三劝阻,无奈这丫头性子倔强,我与她说了许多话,也不能打消她的念头。恰好我那时迭遭打击,心绪不宁,便依了她的意见,种下了情蛊。原本想着以仙儿的容貌,天下能够配得上她的男人已是凤毛麟角,有谁还敢在她面前再想起别地女人。奈何,遇上你这么个奇怪的人,仙儿那傻丫头便乱了方寸,若是你只钟情她一人,那还好说。可恶的是,你却有这许多的红颜知己,仙儿爱你到极致,为你舍弃了多年前的誓言,只是这情蛊之事,种下容易,解开却是困难。否则便也不是痴情之蛊了。”安碧如幽幽说道,眼神带着丝丝波澜,语气黯然,似乎又想起了往事。
林晚荣听得明白,她说的是种下容易解开难,但并没有说不能解,这也就是说还有希望。
“姐姐,你就别逗我了,有什么法子你就直说吧,我还等着仙儿给我生儿子呢!她身段好,臀围胸围都大,天生就适合生儿子,师傅姐姐就快想个办法吧。”林晚荣嘿嘿道。
安碧如咯咯一笑,瞥他一眼道:“你这人,怎么什么话都说的出来,若是遇到别人听到你说出这些话,怕是早就将你打出去了。”
靠,要是坐在眼前的是别人,我早就将其扑倒了,哪里还轮地着她这样跟我说话。
安姐姐美目如水,脸颊有些晕红,轻叹了口气道:“这蛊是我种的,我自然有办法解掉,只是那法子却过于为难,我也要付出相当的代价,除非,你帮我做一件事情。”
林晚荣道:“我明白了,这才是安姐姐今日来找我的目的吧,了解,了解,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这就算是交换条件吧。”
安碧如嫣然一笑:“林兄弟果然够聪明,和你这样的人说话,不用多费事。不过,你也不必太过失望,我今日来此,十成里有九成是为了这交换条件,还有一成,也是专门来看你的,咯咯——”
忽悠,你就忽悠吧,林晚荣无所谓地耸耸肩道:“打开天窗说亮话,安小姐,你究竟想要我做些什么?我自问,除了长得帅、学问多、温柔体贴、谦虚谨慎,别的就没有什么优点了,你究竟是看上了我哪点呢?”
安碧如幽幽望他一眼道:“小弟弟,这一声安小姐,却把我们叫的生分了,我还是喜欢你叫我安姐姐。”
我要信你才是见鬼了。林晚荣笑道:“安小姐这话说的不对了,我们这是交换条件,说不上谁欠谁,就像做生意一样,还是分开点好。谈谈你那条件吧。看看我能不能做到。”
安碧如见他神色湛然。不似作假,迟疑了一会儿,才笑道:“我来寻你,自然是你有把握能做到,而且是你最擅长的。”
最擅长的?身上最长的部分。我倒是清楚,可是最擅长的,我却不明白了。
“林兄弟。我给你讲个故事吧,听完这个故事。你就会明白了。”安碧如轻叹口气道。
“从前有一位天下闻名的大师,她收了两个弟子。这两个弟子皆是女子,生地天仙般的模样,琴棋书画,武艺骑射皆都出类拔萃,天下少年英杰,无不心神向往。师傅是冠绝天下的大师,有着崇高的威望,人人敬仰,她对这师姐妹二人同样施教,一向未有偏倚,师姐妹二人也相互交好。忽然一天,有人传说,那师姐竟是皇族远亲,血脉高贵,圣洁高雅,而那师妹却是苗女出身,外表放荡。自这谣言传开之日,师傅就有些改变了,渐渐格外的器重起师姐,单独授她课程。师妹不明就理,见师傅不再教授自己,便向师姐质询,却被师姐使了手段,恰好让师傅听到。师傅怒斥师妹,再不授她学问,并在临终之时,将师门交于师姐手中,嘱咐她辅佐当时尚在潜邸的皇帝,助他登上大宝之位。”
安碧如神情安静,语气黯淡,追忆着往事。林晚荣不发一言,一听这故事的开头,他便知道这是安碧如在讲她自己的身世呢。
“若是公平比试,败于师姐手下,师妹自也无话可说。只是师傅偏听偏信,失去了公允,那师妹本是苗女出身,出身低人一等,遇事格外敏感,见师傅都这般歧视自己,心里凄凉,便在师傅灵前发誓,一定要打败师姐,还自己一个公道。当日灵前,吊唁之人甚多,这师姐妹二人皆是心高气傲,一言不和,便大斗了一场。二人自幼相处,武艺本是不分上下,斗来斗去,谁也奈何不得谁。哪知却有宵小之徒,趁师妹不备,暗中偷放冷箭,师姐侥幸胜了半招。师妹一怒之下,带伤下山,自此便与师姐彻底反目。师姐辅佐的是当年的二王爷,师妹便要帮皇帝第三子,二人暗中相斗,谁也不曾占得分毫便宜。只是那诚王爷刚愎自用,关键时刻不听劝解,被人反水,终致兵败于野。师妹不甘心就此沉沦,便又借助力量,组建了白莲教,意图东山再起——”
说到这里,安碧如微微看了林晚荣一眼,脸上地神情复杂难辨,轻道:“按照我从前的性子,坏我事者,我定然不会饶过。哪知,你却是仙儿的相公,难道这便是我的命运吗?”
她长长地吁了口气,不知道说些什么好。林晚荣听了个大概,原来这安碧如是与她师姐争位失败,便想借助赵康宁他爹打败师姐,哪知诚王爷又败了,无奈之下只得组建白莲教,与师姐抗衡,却又稀里糊涂地灭在了自己手里。这样算来,我和她的仇可不算小啊。
“安小姐,事情过去了这么多年了,你就想开点吧,你师姐与你只是立场不同而已,谈不上什么深仇大恨。”林晚荣开解她道。
安碧如凄然一笑,眼中泪光盈盈:“无恨?我这些年颠沛流离,四海为家,遭人白眼,受尽欺辱,却是谁所致?她是出身高傲的仙女,便可以高高在上,我却是一个低贱的苗女,就只能任人践踏么?难道我苗家女子,便是天生比她下贱?”
林晚荣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如果说安碧如只是简单的内心嫉妒,但这么多年过去了,她不但仇恨不减,反而嫉恨更深,这已经不是嫉妒二字所能解释的了。或许是那种巨大的阶级落差刺激了她吧,这只是两个阶级的代表而已,想到这一点,他也不觉得奇怪了。
“不要哭了吧,我能理解你,这不是你的过错。”林晚荣从怀里掏出个手绢刚要递给她,看了看,却是青璇当日留给自己地云锦,急急又往回收。
安碧如哼的一声,夺过他手中的云锦,擦了擦泪珠,却又笑道:“你这人,怎么恁地小气,连块丝巾也舍不得,当我这泪珠是做出来的么?”
我靠,这是我和青璇的定情信物,老子平时都舍不得摸一下,你这狐狸精真是不知好歹。
安碧如见他脸色不好看,也叹了声道:“我与她斗了二十年,一次次败了,却又一次次的站起来了。屡败屡战,我却从未害怕过,不管如何,我今生一定要打败她,一定!”
她目光落在了他身上,嘴角泛起一丝笑意,林晚荣吓了一跳,急忙道:“安姐姐,你看我做什么,你不是让我去打败她吧?我日,你饶了我吧!我和仙儿还没洞房生儿子呢!”
安碧如咯咯笑道:“有我在,你怕什么?”
妈的,正是因为有你在我才害怕,没你,这世界就安宁了!
“你以为我是叫你去和她比武么?你虽然有这奇怪的暗器,可就算能偷袭着她,却也不能致她死伤!”安姐姐嘻嘻一笑,纤纤玉指点在他鼻子上道:“真笨!我会那么傻么,虽然你傻了点,但是我还没笨到这个程度吧!”
她方才哭过,长长的睫毛上沾染着点点泪珠,俏脸微红,身形轻颤间丰乳隆臀,这似嗔似娇的一指,便似情人撒娇,媚到了骨子里。
娘的,又在诱惑我,你就是脱光了,我也不上当,老子只擅于床上比武,其他的都免谈。林晚荣肆无忌惮地在她身上巡视一番,嘿嘿干笑几声,却不答话。
“打败一个人,有很多种方式,凭武艺打败她,只是其中一种,虽然简单直接,却少了许多乐趣。”安碧如微笑道:“你还有许多种方式可以运用,例如智谋,例如才学,例如——咯咯,自己想去吧。”
“你不是要我出卖色相吧?”林晚荣坚定道:“我警告你,你可不要打这个主意,我是个正直的人,你在我面前说这些,是对我的侮辱——她长得有你好看么?哦,我只是顺便问问,你千万不要误会了!我是个正直的人!”
“倾城倾国,犹胜褒姒。”安碧如道。
“我靠,都美成这样了,那就让她倾城倾国去吧,我还是喜欢那些成熟的、带刺的,嘿嘿,安姐姐不要误会,我不是说你,你都成熟的快枯萎了——”
安姐姐妩媚地嗔了一眼,道:“你可别后悔啊。我这位师姐,有人说她是月宫里的嫦娥,是出尘的仙子,天底下没有哪个男人被她正眼瞧过一眼,你说她好看么?”
“嫦娥?仙子?”林晚荣愣了一下,忽然想起那日玉佛寺外遇到的神仙姐姐,他母亲的,不会是她吧?
狗蛋 发表于 2009-1-9 23:31
如果真是那样的话,这事似乎有点刺激,老子要不要考虑一下呢?他心跳加速,呆呆愣了半晌,安碧如见他神情,顿时笑道:“怎的,听说人家长得好看,你便动了心思?男人还真是经不得诱感。”
林晚荣装作没有听见她的讽刺,好奇道:“那么请问安小姐,这位仙子住在哪里?怎样才能见着她?”
“想见她?咯咯,这世界上想见她的男人,能从京城排到金陵去,可是真正见了我这师姐真面目的,又有几人?”安碧如摇摇头,微笑望他一眼:“当然,你是一个例外。只要你答应了这条件,有我从中安排,你想见她多少面都是可以。至于怎么打败她,那就要看你的本事了。最不济,目标暴露,你被她杀了,咯咯——”
林晚荣听得冷汗不止,刚才只是注意了这事的刺激,却忽略了危险,幸亏这狐狸精点明了。
他嘻嘻一笑正要答话,却见安碧如眉头一皱,轻声道:“有人来了——”
林晚荣凝神听去。走廊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听着似是一个女子。这女子似乎是特意压轻了脚步走路,若不仔细凝听,根本就感觉不到。
“谁——”安碧如眼珠一转,脸上一丝狡黠,忽然开口问道。
那窗外女子愣了一下,似乎是没想到里面竟会传出女子声音。她咬咬牙,捏紧了拳头,怒哼道:“你又是谁?”
“咯咯。我是林三的相好——”安碧如媚笑着望了林晚荣一眼道。
“你疯啦?”林晚荣吓了一跳,急急拉住安姐姐,手掌一下捂住她的樱桃小口:“***,你想害我么,这是大小姐。小心我将你先杀奸,奸了再杀,杀了再奸——看什么看,没被奸过吧?”
安碧如眼晴眨了眨,长长的睫毛微微一抖,脸上泛起一抹奇异的粉红,樱桃小口轻启,一阵如兰似麝的芳香便传入他鼻孔:“你怕她么?那可更好了”你答应我便罢,不答应我——救命啊,大小姐救——”
我日你,林晚荣大手猛地一下捂住她小口,将她身体往墙上狠狠一压。两个人便紧紧靠在一起。
“我警告你啊,我想做什么事,没有人可以强迫我,你不要自作聪明,我***可是什么事都能干的出来的。”他目露狰拧,凶神恶煞地说道。
安姐姐小嘴急喘,吐出的芳香气息喷在手掌之上,却是痒在他心里。林晚荣一只腿顶住她修长圆润的玉腿,身体紧贴在她身上,两人面对面相望着。
安碧如挣扎了几下。眼中流露出一丝惊恐,丰满的酥胸急剧起伏。似是一个少不更事的小丫头般,惶急道:“你,你要做什么,不要过来。”
娘的,你就装吧,林晚荣对这安姐姐的媚术早有所知,对她楚楚可怜、弱不禁风的模样完全无视,身体猛挤到她身前,望着她长长的睫毛,晶莹的脸颊,冷笑道:“你不知道我要做什么——”他大手迅即往她胸前摸去道:“这下你该知道了吧?”
安碧如脸色大变,方要动手,林晚荣却是比她更快,身体一倾,将她狠狠抵住,单掌已是就势抚摸在她玉乳上。
只轻轻一碰,林晚荣顿时心里一酥,这玉乳高挺丰满,虽是隔着衣衫,却仍能感受到那滑腻的弹性,似乎要将自己手掌都弹了回来。
安碧如武功高于他,但她未曾想到一向温文的小弟弟会突然发难,而且一改之前的嬉笑模样,下手如此之狠,一愣之下,竟被他得了手。
她脸上发白,急哼道:“你敢轻薄我,我要杀了你,哦——”
林晚荣将她双手举起高高压住,整个人都扑倒在她身上,望着她如玉的脸颊,怒道:“仙儿整日叫唤着杀人,这便是你教的吧,既然你如此喜欢杀人,那我就先杀了你。”
他怒目而视,眼中似有火焰,安碧如酥胸急喘,樱桃小口时张时兮,美目中羞臊与怒火一起喷涌,两个人你瞪住我,我瞪着你,谁也不肯相让。
两个人身体紧紧挨在一起,彼此都能闻到对方急促的呼吸,那火热的气息,让两个人心跳都加速了数倍。
大小姐在门外久未听到动静,又叫了声道:“你是谁?快说话?你怎会在他房里,林三,林三——”
屋内二人紧贴在一起,林晚荣握住那洁白皓腕,感受着胸前那柔软而细嫩的两点,望着那洁白无暇的玉脸秀颈渐渐的染上一层粉色,空气中顿时弥漫起一丝旖旎的气息。那成熟的女子芳香,一阵阵的传入鼻孔,让他心跳加速了无数倍。
两个人紧触的大腿上都是汗珠,湿答答地粘在一起。安姐姐身材修长,又是习武之人,双腿紧绷有力,弹力十足,这一番触摸,让人心旷神怡,林晚荣又往她腿上靠了靠,舒服地轻哼了一声。
安碧如脸颊通红,琼鼻上沁出一层淡淡的汗珠,眼中水蒙蒙的,鲜红小口急喘道:“你,你不要这样,我可是仙儿的师傅——”
不说这句还好,话一说完,林晚荣便觉鼻中似是着了火般,浑身火辣辣的,急吞了口口水道:“你是仙儿的师傅,我是仙儿的相公——”
“嘤——”安碧如脸色红如血,心里生出一阵奇怪的滋味,似是冲破禁忌的感觉,饶是她武功高强,却也暗中香汗涔涔,与林晚荣浑身大汗贴在一起,便似粘在一起的两个湿人,心里顿时生出不一般的滋味。
林晚荣眼中射出熊熊火焰,紧紧抵住她圆润光滑的玉腿。身体缓缓向前压去。火热的部分似是燃烧的火焰,紧贴住她小腹而下,将她衣裙形成一个褶皱,正顶在那娇嫩之处。
“不要——”安碧如似乎忘了自己是一个会武功的女子,娇躯紧扭。急声轻叫,媚眼丝丝,高挺的酥胸划出一道美妙的波浪,芳香小口吐出如兰的气息,带着阵阵的火热打在他脸上。
真他妈爽到家了,林晚荣心里暗叫一声,这狐狸精简直就是个熟透了的蜜桃,那成熟而浑圆的双腿紧紧夹住自己,腹沟之下传来柔滑绷紧的感觉,便像是新出水的嫩豆腐,虽是隔着一层薄衫,却依然能感受那娇嫩与脆弱,都到了这份上了,你还叫我不要,当老子是善男信女么,一不做二不休,他微微向上一顶,二人同时一声轻喘。
安碧如心都要跳了出来,忽地在他肩上打了一拳,轻泣道:“你做什么,不要欺负我,不要欺负我——”她此时已不是什么白莲教圣母,便是一个普通的受欺负的女子,打这两拳自然不在话下。
汗。我这是在做什么,望见安碧如眼角的泪珠。林晚荣顿时清醒了许多,老子一向不玩强暴游戏的。
“林三,你在不在里面,我要进来了——”
林晚荣一惊,急忙道:“不要进来——”
他急急要与安碧如分开,安姐姐哼了一声,却是一下搂住他脖子,媚笑道:“怎地,不敢继续了么?”
“我日,你干什么,放开我,放开我,救命啊,强暴啊——”他一声还未喊完,便听哗啦一阵轻响,房门推开,大小姐手里端着几样小菜,正要迈步进来,望见屋里的情形,顿时脸色煞白,呆呆的愣在了那里。[天堂之吻手打]
“这个,这个,大小姐,事情不是你想像的那样——喂,你快放开我,放开我——大小姐,我是被逼的——”
哗啦一阵脆响,萧玉若手里的杯盏落在地上摔了个粉碎,精美的菜肴撒了一地,她呆呆望了林晚荣一眼,泪珠盈满眼眶,忽地转身,拔脚就往外跑去。
“大小姐,大小姐——”林晚荣急叫几声”但萧玉若性子执拗,哪里肯听他呼喊,三两下之间,早已跑得不见人影。
安碧如笑嘻嘻松开环在他脖子的手臂,笑道:“好了,她走了,你可以放心去办我们的事了!”
林晚荣哼了一声,懒得理她,拔脚就要去寻大小姐,安碧如急忙拉住他道:“你要去哪里?”
林晚荣冷冷道:“把你的手放开,否则我真的不敢保证我会做出什么。”
安碧如只见他平日嘻嘻哈哈,哪里见过他如此冰冷的样子,只觉眼前这个人并非是自己所熟识的那个小弟弟,也不知怎的,心中突然生出一股惧意,悻悻松开他胳膊道,轻道:“这么凶做什么,是她自己跑的,我又没拿棒子撵她。”
妈的,这妖精还是不是人了,这种话都能说出来,算了,算了,老子管不了你,也懒得管,他心里烦透了,又惦念着萧玉若那丫头也不知会做些什么蠢事,便懒得管这安碧如,脚下步伐一迈,就要出门而去。
安碧如见了他申请,忽然微微一叹道:“罢了,罢了,我本就是低贱的苗女,又是行事不择手段的妖女,被人这般欺负了,也是活该,你快去寻你那萧大小姐回来吧。”
她说话间,眼光却是轻轻瞥他,只见他似乎没听见自己话般,脚步极快,三两下便出门而去了。
他就这么走了?安碧如呆立了半晌,忽地脸颊晕红,吃吃笑道:“小坏蛋,软硬都不吃,占了便宜就跑,还真是一副好性格!”
林晚荣出了门来,先到对面大小姐房中寻了一番,却是空无一人,正瞧见大小姐的小丫鬟环儿走了进来,急急拉住她道:“环儿,你见着大小姐了么?”
“大小姐?”环儿奇怪道:“方才不是为你送膳食去了么?大小姐知道你今晚没有用膳,特地嘱咐了厨房为你单做了几道小菜,本来是着我送给你的,后来她不放心,就亲自过来了,怎么,你没见着她么?”
“哦,可能走岔了吧!”林晚荣尴尬笑道,心里却不是滋味,这丫头,在我面前老是板着脸,却原来对我这么上心。老子今晚受安狐狸精的诱惑,差点着了道,着实有些对不住大小姐,以后一定要改过自新——话说回来,面对那狐狸精的诱惑,我能够隐忍而不及于乱,这世上能有几个人做到?老子比柳下惠还柳下惠了。
和环儿在这院里院外寻了一圈,却没见着大小姐的踪影,问了店前的伙计,有人见着大小姐方才匆匆出门而去,只是天色已晚,竟无人瞧清她去往哪个方向。
林晚荣心急如焚,这是京城,不是金陵,夜色已深,大小姐在这里根本就不认识几个人,又没有相熟的地方,她能到哪里去?
宋嫂闻讯早巳赶来,心里也甚是焦急,望了林晚荣一眼道:“林兄弟,我问句不该问的,你是不是和大小姐闹别扭了?”
林晚荣干笑了两声,也不知该不该承认,宋嫂一叹道:“林兄弟,不是我说你,大小姐对你关怀备至,体贴入微,连我都看着羡慕。”
见他眼神疑惑,宋嫂无奈摇头道:“本来大小姐不让我说的,只是我要不说,你就永远不知道大小姐对你的好。就说今日去拜访京中的官老爷们吧,原本想让你去的,但是大小姐说,你性子高傲,若是去看人家脸色,难免心里不舒坦,怕你委屈了,才叫我陪她去,让你去送二小姐。在护城河外遇到你时,我们早已瞧见了你,大小姐见你发呆,便不让我们过去打搅你,就在那里等着你。她还担心你不知规矩,错闯了皇宫禁地,惹下祸事,所以特地嘱我拿了钱财去打点那护城河边的官兵,才让你又向前多走了几步。晚上大小姐与你生气,却又嘱咐我为你多做几身衣衫,说你性格大剌,不知冷暖,若是无人照应于你,你便能冬穿夏衫过大年。她虽嘴上厌你,却又担心饿了你,偷偷跑到厨房,嘱咐厨子做些小菜送与你。我在萧家几十年,服侍了夫人又服侍小姐,却没见过大小姐对谁这般,你呀,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我哪有她说的这般不堪。”林晚荣鼻子有些发酸,倏地站了起来:“放心,我就是死了,也要把玉若找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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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蛋 发表于 2009-1-9 23:31
不知何时,淅淅沥沥地下起了小雨,走在大街上,天色阴暗,初春的寒风刺骨,冻得脸颊生疼。无数的人家点燃了灯火,在小雨里似是蒙上了一层淡淡的水雾,便似水中花朵,似明似暗,看不真切。几张撑起的油纸伞,缓缓行进着,看不清人的面孔,只见那聚成的伞花如一片云般,在暗中前行。
林晚荣站在这阴冷的街上,放眼四顾,却是满眼水雾茫茫,不知道该往哪里去找寻萧玉若的踪迹。
这样的寻找经历也有过一次。上次在杭州,大小姐为寻那姻缘签的破解之法,在灵隐寺中静候一整天,虔诚之心无人可比,却也正是因此陷入了死胡同。幸亏林晚荣灵活应变,妙语解了那签迷,大小姐才放开了心思。如今再回想那姻缘签,却似乎是专门为自己二人所写,那些或隐或藏的签语竟然都成了现实,莫非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林晚荣感慨了一阵,心里却更是担忧,与大小姐这么久相处下来,对她的性子也是知之甚深了。这丫头好强而果敢,绝不轻易低头。这一次她愤而离开,在这人生地不熟的京城中,伤心失望之下,谁也不敢保证她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若是大小姐真出了什么事,我哪里还有脸去见玉霜和萧夫人?
他想了一下,心思却又转到了安碧如身上,这骚狐狸,就是专门为了惹事而来的——进来干坏事,连门也不给关上,这不是摆明了让大小姐逮吗?妈的,要不是看在你是仙儿师傅的面子,我早就一枪把你毙了。
“大叔,你有没有见过一个这么高、穿着一身藕合裙的、长得很漂亮的小姐,从这里经过?哦,那小姐看起来和我很般配的——”他四周瞅了一眼,确实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而去。便病急乱投医,拉住旁边经过的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问道。
“神经病!和你般配的,前面窑子里多的是!”老头看他一眼,不屑地说道。
奶奶地,京城的人都这么拽啊,望着远去的大叔,他鄙夷的竖起了中指,又接连问了几个人,不是答不知便是遭白眼。
说也奇怪,平时与大小姐嘻嘻哈哈、打打闹闹,闹别扭的时候多,今日她这一出走,自己心里却觉得少了些什么。妈的,我这是男人的通病——贱!
雨势还没有止住的倾向,空气越来越寒冷,想想自己在附近打听个人都遭遇这么多冷眼,大小姐一个孤单女子,手无缚鸡之力,在这夜里独自行走。又是心伤之下,要是遭了歹人那还怎么得了?
“大小姐,萧玉若,你在哪里——”他心焦之下,也顾不得这么多了,双手合在嘴边,不顾众人诧异的神色,边走边大声呼喊起来。
一条街走下来,嗓子都哑了,却见行人渐少,四处空空荡荡,哪里能看见大小姐的影子?[天堂之吻手打]
他抹了把脸上的雨水,心里焦急顿时又多了一分。这条路是通往京华学院的,大小姐在京中举目无亲,又没去过几个地方,唯一能说的上话的,就是在这学院里的二小姐了。别无他法之下,只有死马当作活马医,赶往京华学院去看看了。再说了,学院里还有胡不归、杜修元他们,大不了叫这几位弟兄帮忙,调动他们手下的数万兵马,把这京城翻个底朝天,直到找到大小姐为止。
这条路不久前才走过一道,未曾想这么快便折返回来了,他心里苦笑,见烟波湖上雾雨蒙蒙,不见人影,便也不多耽搁,正要从学院大门进去,却听湖边传来一阵响声,似是物体落水的声音。
他心里咯噔一下,急忙往那边瞅去,在远处点点的灯光照耀下,看清那场景,他却顿时心神俱裂。
只见那靠近岸边的水面上,一层波纹正渐渐散去,水面上却漂浮着一个女子的长发,正随着那波浪起伏。
“大小姐——”他大叫一声,只觉得心中似乎撕裂了一般,目中含泪冲到湖边,连衣服也未脱掉,硬生生的一扑,一个猛子扎了下去。
冰冷的湖水刺得他肌肤生疼,他心里却比湖水更凉,边向那处游去,边大声道:“大小姐,大小姐,你在哪里,你不能死啊——”
他本就是水下绞龙,这一焦急之下,游的更快,三两下便冲到那长发处,一伸手,便往那水下掳去。方一下手便觉不对,水下空空荡荡,哪里有大小姐的身影。他急忙扯起那一簇长发,入手甚轻,细细辨别,竟是一汪蓬乱的线团。
他发愣了半晌,一阵寒风吹来,才觉浑身湿漉漉的,冰凉透骨。妈的,这是谁啊,三更半夜,闲着没事丢线团玩?他心里愤恨,却又有些悲伤,喃喃念道:“傻丫头,你在哪里呢?”
正要游回岸边,他心里忽然一动,不对啊,这分明是有人绑了石头将线团扔进水里,怎么周围却看不见人呢?这是谁干的?
他狠狠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珠,双手在水中拨拉几下,划了几步,大声道:“大小姐,我知道你在这里,你快出来吧,事情不是你想像的那样,你快出来——”
他连喊了几声,岸边的树林中安静之极,只闻小雨稀稀拉拉滴落在树叶的声音,却连个人影都没见着。
妈的,这事闹的,冤枉死我了,叫我到哪里去寻大小姐呢?他失望的摇摇头,向岸边游去。刚靠近岸边,尚未起身,却见旁边冲出一个娇俏的身影,手里持着一截干枯的树枚,往他头上砸来,哭着道:“打死你,打死你,打死你个欺负人的坏东西——”
这一截树枝打在头上生疼,只是听到这声音,他却恍如听到了仙乐般,心里乐开了花,对这点小疼痛浑不在乎,欣喜道“大小姐,原来你真的在这里。”
萧玉若听他说话,忽然哇的一声大哭起来,狠狠的将他推下水去,哭泣着道:“你下去,你下去,我不要见你,我恨死你了,——”
见她情绪激动,,林晚荣心里有愧,也不多说,哗啦哗啦游的远远的,浮在水中间道:“大小姐,我在这里和你说话,行不行?”
大小姐捂住小嘴,泪如雨下,却是哭泣的弯下腰来蹲在地上,哪里还能与他说话。
想起从前的零零总总,从初次相遇她要杖责自己,到后来的内衣研制、香水制作,在白莲教中的生死相随,苏堤之畔的妙解姻缘,送他从军时的细语软慰,经历的一切,便如过电影一般在林晚荣脑海里浮现——这丫头对我真的不错啊!
他叹了口气,平日的伶牙俐齿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见萧玉若哭得悲痛,也不知道该从哪里安慰才好:”大小姐,你别哭了,我,我有点冷。”
萧玉若忆起与他相识以来的种种经历,只觉得自己便似中了魔咒般,一步步踏入陷阱无法自拔,听见他开口说话,想要笑却又不知不觉凄泣出声道:“冻死你才好,我也不想活了——”
林晚荣惨道:“不用冻死这么麻烦,我这就死上一回。”
他话说完,便如一块捆绑的石头般,渐渐的没入水里。下巴,鼻梁,额头一样样的消失不见,直到连最后一丝头发也看不见了。
“那你就去死!”大小姐愤恨的捡起一块小石头,扔进湖里,砸出一个水花,与林三消失的那水花缓缓重叠在一起,渐渐消逝。
萧玉若看他不见了人影,也懒得去管,嘤嘤哭泣了两声,委屈似乎少了些,心情稍微平复,顿觉情形有些不对了。
细雨洒在湖面上,湖水平静的便如一面镜子,连一个水花都泛不起,那林三的身影却如这润物的春雨一般,落入水中,便不见了。
大小姐心里慌了一慌,想起他平时的作为,今日似乎有些不一样了,莫非是自己那几句话真的让他伤心了,他才——
大小姐不敢想下去了,停住哭泣,嗓音微颤道:“喂——”
湖面平静,听不见一丝响动,她这一声便如春雨般轻柔,却又清晰的落回她自己耳中,竟无丝毫杂音。
“喂,你在哪里——”她心里慌乱一阵,声音加大了些,娇声喊道。湖中安安静静,细雨的沙沙声落在她耳中,如此真切。
眼见着时间越来越长,她顿时慌了神,急忙大声道:“林三,林三,你在哪里,你要不出来,我就再也不理你了——你快出来!”
水面一片死寂,只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她脸色顿时一片煞白,鲜艳的红唇微微颤抖,泪珠簌簌落下,泣道:“林三,你这个笨蛋,你这个笨蛋,我恨死你了,你死了,我也不活了——”
她言语一毕,双眼一闭,便从岸边向湖中跳了下去。
狗蛋 发表于 2009-1-9 23:32
“哗啦”一阵轻响,水中窜出一个矫健的身影,却正好接住她下落的身形,将她抱入了怀中。
大小姐吓的啊地尖叫一声,只觉身体落入了一个湿漉漉的怀抱,那胸膛却是滚烫的。
林晚荣抱住她走到岸边,嘻嘻笑道:“大小姐,我下去捉鱼儿去了,你这是要做什么?”
大小姐呆呆愣了半晌,忽然哇地一声大哭起来,拳头重重砸在他胸膛上道:“你这坏蛋,你这该死的人,我恨你,恨你,我叫你吓唬我,我不想活了,呜——”
林晚荣将她抱紧靠在树干上,轻轻道:“大小姐,你看着我——”
萧玉若抬头瞥他一眼,见他眼神炯炯望着自己,眼中闪着炙热的火焰,也不知怎的,心中一颤,急急道:“看你做什么!我就不看!你,你要做什么——”
望着那渐渐逼近自己的脸颊,大小姐浑身急剧颤抖,心脏加速跳动,虽是被他湿漉漉地搂在怀里,身上却是阵阵地发热:“你,不要——”
一张火热的大嘴覆盖在她樱桃小口上,双唇相触带着湖水的清凉感觉,却让她头脑中轰的一阵轻响,心脏都跳了出来,知觉顿时失去了几分。
你——呜——坏蛋——”大小姐泪珠儿簌簌滴落下来,拼命地一阵挣扎,想要逃脱开去,却被他铁钳似的双臂紧紧环住,一下也动弹不得。
感觉他身上的湿衣紧紧贴住白己娇躯,她浑身阵阵滚烫,想起与他的种种故事,大小姐心里一软,泪水流地更快,却紧紧搂住了他的腰肢,再也不肯松开。
品尝着那娇美的香醇,林晚荣也不去想其他事情,,将怀中这柔弱的女子紧紧抱起。用自己的体温去温暖她。虽是冬天,两个人却像两团燃烧的火般融化在一起。
感觉到怀中玉人吻技的生疏,林晚荣伸出大舌,引导她火红的小舌与自己纠缠在一起,品尝她小口里芬芳的香津。泪珠沾满了两人的脸颊,萧玉若再也回不到冰冷时刻,心似在云中飘飘荡荡。时起时落,悲喜交加。她羞涩而又生疏地回应着他的吻,一种前所未有的甜蜜感觉充盈心头,虽是浑身尽湿,却有一种奇怪的感觉,直希望时间停留在这一刻。
这一个法国湿吻终以林晚荣的全胜而告终。在他无休无尽地索取下,别说是大小姐这样的弱女子,便是安姐姐那样的媚狐狸也抵挡不住。
缓缓而又恋恋不舍的离开大小姐那娇嫩的红唇,林晚荣意犹未尽地舔舔嘴唇道:“香甜可口,大小姐,以后这美味被我包了。”
萧玉若羞得脸色通红,埋在他怀里不敢抬起头来,狠狠打他一下道:“你这死人,生下来便是来欺负我的,我恨你!”
“唉,没有爱,哪来的恨,大小姐这是爱之深,才有恨之切啊,我深深理解。”林晚荣正色道。
大小姐心中又甜又苦,想起今晚在他房中看到他与那个狐媚的女人温存的场景,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泪珠儿又落下道:“你占了便宜,却又来与我说些风凉话,你与那女人相好时,也不知说了多少好话哄骗,如今又拿这些来哄我。”[天堂之吻手打]
靠,敢情这丫头还没忘记那码子事啊,林晚荣知道大小姐脾气倔强,可不能在这个时候触她霉头,便打了个哈哈道:“大小姐,你切莫误会了,我与那位姐姐是清白的。我们只是在巧合情况下,发生了一些碰巧的事情,赶巧你又看到了而已,其实那只是巧合中的巧合,我与她之间什么事情也未发生过。真的,我以我的名誉保证,我与安姐姐并发生苟且之事,我的名誉,你总可以相信的吧。”
大小姐哼了一声,在他胳膊上狠狠扭了一把道:“你说的轻巧,当我是瞎子么?你与她搂搂抱抱,乃是我亲眼所见,那便是你所谓的清白?若照你这样说来,我们二人此刻便是清白得很了。”
汗,这丫头不愧为做生意的,举一反三,一下子就找出了症结所在。林晚荣叹了声道:“唉,我早说过了这是个误会。你也不想想,我要真与她做些苟且之事,会连门都不栓上,专门让你来捉么?我每次都很谨慎的——哦,不是,这种事我一直都是反对的,非常反对。”
大小姐狠狠瞪了他一眼道:“你处处沾花惹草,才有巧巧和玉霜还不够,还要招惹多少女子才是?”
“唉,”林晚荣轻叹道:“不瞒你说,大小姐,博爱一直是我最大的缺点,我正在努力的修正这个缺点,争取让它少博一点。不过话又说回来,我要是不博的话,恐怕永远不会明白大小姐的心思。唉,缺少了大小姐的相伴,人生将是一个多么大的遗憾啊!”
萧玉若被他的糖衣炮弹击中,脸色羞红,轻道:“油嘴滑舌,懒得理你。”
林晚荣暗中捏了捏拳头,擦擦额头的冷汗,不容易啊,话题转移了,多云转睛了。这丫头和玉霜不一样,有主见,有强权,不会随意迁就人,能搞定她,我也不容易啊。
他望见那被丢在一旁的线团,今晚能顺利找回大小姐,这玩意儿居功至伟,他捡起那线团笑道:“大小姐,这线团是你丢下湖的么?
萧玉若小脸羞红,急急抢过道:“不是我丢的。”
林晚荣奇道:“不是你丢的?那莫非便是月老故意丢给我,让我寻着你的?大小姐,我们拜上一拜吧,谢谢月老公公。”
听他说活,萧玉若想起在灵隐寺时,自己与他稀里糊涂的一拜,顿时面颊生晕,羞涩道:“谁与你拜了,要拜你便一个人拜!”
林晚荣却是真的跪在地上磕头,大小姐想起那夜他放飞红线灯的情形,顿时心生柔情,挨在他旁边也跪了下来。
萧玉若今夜是又悲又喜,又适逢淋雨,衣衫打湿,心里却是水一般的柔情。林晚荣是先受惊吓,又遇惊喜,还下湖洗了个冷水澡,这一番折腾下来,也是有些困顿了。
问起大小姐如何到了这里的,萧玉若眼眶微红,鼻子发酸,望着他道:“还不是你这死人作怪,与那狐狸精做一场好戏气我?人家出了门来,却连方向都辨不请,天色黝黑,又正逢下雨,饥寒交迫,也不知该往哪里去。想起玉霜在这里,便想过来与她说说话。只是走到门前,却不知该与她说些什么。难道说你看上了别的狐媚子,要抛弃我们——”
说到这里,她脸孔微红,不满的看了他一眼。
原来是这么回事啊,林晚荣这才明了,他急忙道:“你们都是我的心,都是我的肝儿,都是我的四分之三儿,我怎么舍得抛弃你们呢。”
这样肉麻到极点的话,哪里是骄傲而又羞涩的大小姐承受得了的,她双颊飞霞,水汪汪的美目看他一眼,略微低下头去,风情万种地道:“讨厌,难听死了,再说几遍就不准说了,你可记住了!”
汗,说一遍我就受不了了,还能说多少遍?女人果然是最心口不一的动物。他呵呵一笑没有说话。大小姐忽然幽幽道:“林三,我们这样,是不是对不起玉霜?我总觉得抢了她的东西,太对不住她!”
“这怎么能比呢?”林晚荣义正严词的道:“我又不是东西,啊,呸,呸,我又不能和东西相比。你应该这样想,好的东西,就应该与大家分享,就好比一件非常好的玩具,二小姐喜欢玩,你也喜欢玩,干脆大家一起玩,三个人一起玩,不妨碍你,也不妨碍她,这不就行了?”
“什么三个人一起玩?胡说入道!”大小姐红晕上脸,轻啐道。
“唉,二小姐一定能够理解你的苦衷的,就像你能理解她一样。以后你不离开她,她也不离开你,你们都不离开我,咱们三情相悦,这是多么美好的一件事情啊。”林三充满憧憬的道。
大小姐又在他胳膊上扭了一下,嗔道:“你想的倒美,娘亲那一关,我看你如何通过?”
哇哈哈哈,林晚荣嚣张一笑道:“大小姐,这世界上还有我林三过不去的河么?你就等好消息息吧!”
萧玉若看他一眼,忽然羞涩道:“林三,以后,你不要叫我大小姐了。”
林晚荣惊道:“不叫大小姐?难道要叫心肝宝贝?这主意不错。”
大小姐急急打他一下,脸红嗔道:“喊什么心肝——吓死个人了,你就不能称呼别的?我那闺名你又不是不知道?”
唉,还是喊大小姐好啊,不仅刺激,还有成就感,他微微一笑道:“这样吧,人前我就叫你大小姐,没有人的时候么,我就叫你玉若心肝,怎么样?”
“疯言疯语,懒得与你说话。”大小姐羞得急急遁走,林晚荣哈哈一笑道:“女菩萨,前面有妖怪,贫僧来与你引路!”
狗蛋 发表于 2009-1-9 23:32
两个人嬉闹一阵,却是前所未有的解脱与开心,大小姐心愿得偿,便任由他拉着小手往回走去,反正眼下天黑风高,谁也看不清。看着大小姐甜美的笑容,林晚荣无奈感叹,老子这情场还要历练啊,如果错过了玉若,那真的是终身遗憾。
回到府里的时候,宋嫂等人正在焦急等待,大小姐脸孔微红,有些不好意思。好在众人都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何况哪有当下人的责怪主子这回事情,这件事情便被轻轻松松掩盖过去了。
宋嫂见大小姐浑身衣衫半湿,心疼的道:“大小姐快去沐浴更衣,外面天寒,可别染了风寒。”
大小姐嗯了一声,望了林三一眼,轻道:“你也快去洗洗。”
“同洗——”趁众人不备,林晚荣比了个口型,大小姐微恼的嗔他一眼,脸带红晕地速速去了。
同洗当然只能是个笑话,大小姐屋里有丫鬟伺侯,他总不能进去把她们主仆都办了吧。大小姐心情刚复,他自然要暂时收敛几天,不能让她再落下话柄。
接下来的两天,林晚荣果然收起了狼尾巴,每日与大小姐准备些赏花会的事情,出出主意,说说笑话,顺便搂搂亲亲,一时过的不亦乐乎。安碧如自那夜闹出一段旖旎之后,便再未出现过,林晚荣担心仙儿,但再想想她们师徒亲密的关系,就不再忧心了。
日子虽快活,他心里却越来越多的思念巧巧,还有那远在济宁的洛才女,青璇的事情自然就成了他的心病,像一块石头般压在了他心上。青璇若真是大华的公主,要想见她,就只有去皇宫里。可是要如何才能进宫呢?
想起与青璇分别时说过的笑话,若是找不到她,便在京中到处张贴她的画像,虽是说笑一下,却也不是那么一无是处。他趁着闲暇功夫,回忆青璇的样子,笔落丹青,将这日夜思念的女子,栩栩如生地刻于纸上。
这日上午,诸事准备地差不多了。大小姐便命宋嫂将近期的账本取出誊写核对一遍,再由大小姐亲自核算收入。
萧玉若这几天与他耳鬓厮磨,亲亲摸摸,早已情深似海,见他呵欠连天的样子,想想他这几天像是改了性子般勤勤恳恳,又知道他不喜欢拿笔干活,便柔声道:“你不是要去拜访徐先生么?等忙过了今日,明日我们便去徐府拜访一番。说起来,到京中这些天来竟没有去看看徐先生,实在失礼之至。”
林晚荣点点头,见玉若这样为自己着想,他也不好意思到处闲逛了,便凑到大小姐身边看她记账。只见大小姐秀腕微抬,小楷如风,正在将那账目一点点的记上,然后核算。不看不知道,看了几眼,林晚荣眉头便皱了起来。
原来店铺记账都是用的“筹码”,不仅计数麻烦,运算就更为复杂。见萧玉若新嫩的小手不断地抄写誊算,林晚荣忍不住摇头,这样算下去,要到何年何月啊,别的不说,就是大小姐的小手这样折磨下去,那也绝对受不了啊!
他叹了口气道:“大小姐,你们便是这样计算的么?”
萧玉若妩媚嗔道:“是啊,自祖宗以来,便一直是这样计算下来的,有什么不对么?你这人,就喜欢大惊小怪。”
林晚荣提笔在纸上写了一个歪歪扭扭的:“○”字,问道:“这个数字,大小姐,你认识么?”
玉若摇头道:“这是什么?怎地如此奇怪!”
林晚荣扔笔一叹,看来阿拉伯数字还没有传过来啊。他前世拥有丰富的数学知识,自然知道阿拉伯数字是在14世纪左右传入中华的,可是由于“筹码”计数的存在,阿拉伯数字一直没有得到及时的推广运用,直到五百年后,阿拉伯数字才开始在中华推广,比欧洲整整晚了六百年。
妈的,六百年啊,就是在这六百年里,中华科技远远的落后了欧洲,会不会跟这计数计算方法有关呢?这可是基础啊!
他来来回回的踱了几步,却是越想越觉得有道理,毫无疑问,阿拉伯数字和建立在这个基础上的各种运算法则,使用起来更加简练有效,这对整个社会科技的进步是不言而喻的。
他猛地一拍手,干,老子就搞搞这阿拉伯数字了,又简单又有效,这些基础科学,比那些凭空飞来的什么造火药造大炮的技术要有用多了。相信凭着大华人的聪明智慧,有了这简单有效的计算方法,赶超欧洲并非美梦。
他越想越兴奋,夺过萧玉若手中的笔,微笑道:“大小姐,你先别忙了,我教你一种简单有效的计数方法,保证比你这个实惠多了。”
他提笔写下了十个阿拉伯数字和四个运算符号,将其中意义一一解释给大小姐听,萧玉若是做生意的,对这数字天生敏感,听了一会儿顿时来了兴趣,笑道:“你从哪里学来的这些东西,听着似乎真是简单了不少。”
林晚荣哈哈一笑道:“天机不可泄露,不过如果你答应让我亲一下,我就算泄露了也无妨。”
萧玉若瞥他一眼,羞道:“与你说上几句话,就又没个正经了。你若想亲,便找那姓安的狐媚子去。”
汗,这丫头记仇上瘾了,他脸皮早已不是一般的厚实,嘿嘿笑了两声正要霸王硬上弓,却见环儿小脸红扑扑的跑进来道:“大小姐,三哥,户部尚书徐渭大人携夫人和小姐来访。”
我靠,正想着去拜访老徐,没想到这老头子竟然先来了,还带了夫人和小姐。夫人是苏卿怜,那小姐不就是徐芷晴?这小妞不是拜访我来的吧,老子现在可正在禁欲期,想要实践昔日的诺言有难度啊。
他正愁眉苦脸地想道,那边大小姐早已欣喜地道:“快快有请!”
说话间,门外已传来一阵朗笑道:“萧大小姐,林小兄弟,老朽不请自来,两位可莫要见怪啊。”门外依次走进三人,领头的面容清瘦,精神矍铄,正是天下第一学士徐渭。他旁边跟着的便是白发红颜的杭州名伶苏卿怜,后面却是那见识非凡的徐芷晴小姐。
大小姐早已起身迎上前去,恭敬行礼道:“小女子萧玉若拜见徐大人、夫人和小姐。”
徐渭哈哈笑着扶起她道:“大小姐怎么恁地客气了,昔日在金陵,老朽还承蒙郭小姐照顾呢。”
苏卿怜昔日在杭州便是因这二人做媒,心里自然感激,也笑道:“相公说的极是,我与相公能有今日,皆是林公子和大小姐所赐,卿怜没齿难忘。”
徐芷晴拉住萧玉若道:“这位就是萧家妹妹么?果然生得美丽端庄,仪表万千,我早就想与妹妹叙些话,只是今日才得了空闲,还望妹妹莫要怪罪。”
大小姐急忙道:“姐姐说的哪里话来。玉若初到京城,本该先当拜访徐大人和姐姐才是,只是近日事务繁忙无暇得空,正准备明日过府拜访,没想到叫徐大人抢先了,我这做晚辈的实在惭愧得紧。”
林晚荣听他们文绉绉地掉书袋子,老大的不习惯,笑嘻嘻地抱拳道:“徐先生,好久不见了,你好吗?苏姐姐,你好吗?徐小姐,你也好啊!”
徐芷晴似是没听到他的话般,继续与萧玉若说话,她自进屋之后,便未曾看过林晚荣一眼,惹得林某人心里一阵发骚,妈的,那日的手枪算是白打了,浪费弹药。
这两个女子,徐芷晴年纪大上个五六岁,皆是美丽聪明的人儿,说了几句话便姐姐妹妹亲亲热热地叫上了。林晚荣听得摇头,女人的情谊果然来的便宜。
他转头看了苏卿怜一眼,笑道:“苏姐姐,几日不见,你却越发得年轻美丽了,想来定是徐大人滋润灌溉的功劳,我这里恭喜二位了,那谢媒酒什么时候请我喝啊?哈哈!”
他是徐苏二人的大媒,又如此相熟,开些玩笑自是无妨,倒叫那边叙话的两位小姐听得面红耳赤,暗骂无耻。
苏卿怜是红尘里打过滚的人,听他说话半荤半素,忍不住脸泛红晕,娇羞道:“林公子休要取笑我了。卿怜能有今日,皆是公子所赐,今日便是特地前来谢媒的。”
徐渭在旁边抚须微笑,附和道:“正是如此。林小兄可是我们的大恩人那!”
徐老头的气色比金陵之时好了不少啊,看来苏姐姐也是个养人的妙人儿,他龌龊地笑了两声,拉住徐渭悄悄道:“徐先生,那谢媒酒晚些再吃也无妨,倒是有一件事要请你帮忙。”
徐渭奇道:“能叫林小兄开口相求,这倒难得,你快说来听听,只要徐某能够办到,定当从命。”
林晚荣嘿嘿一笑,咬牙道:“我要进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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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宫?”徐渭骇然的望了他一眼道:“林小兄如何会有这种想法?莫不是你与诸位娘子相处不和谐?亦或她们让你不满意?”
妈的,不就是进个宫么,怎么扯到我老婆身上去了,林晚荣嘿嘿笑道:“徐大人说到哪里去了,我和几个老婆相处的好着呢,每晚大家都互相谦让,怎么会不和谐?徐大人想的太多了!”
徐渭奇道:“如此说来倒怪了,你生活美满,夫妻和谐,为何要进宫呢?要知道那宫里的执事成百上千,你虽知晓天地、满腹才华,却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即便你净身进了宫,未必比的上外面逍遥快活——何况你净身了,你外面这些娘子如何处置,你将他们置于何地?”
净身?林晚荣惊骇的看了徐渭一眼,我说进宫,这老头竟然以为我要当太监,靠,他脑子里整日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龌龊不堪!是男人什么都可以做,绝不做太监。
他嘿嘿干笑了两声道:“徐先生你说到哪里去了,我春秋鼎盛、需求旺盛、夫妻生活美满和谐,怎么会净身做太监呢?”
徐渭恍然大悟,哈哈大笑了两声道:“原来如此,竟是老夫误会了小兄弟,罪过罪过,原来林小兄是想入朝为官,如此老夫倒有些办法,不过,我也奇怪了,以林兄弟的战功赫赫,以前老夫要在皇上面前为小兄弟请功,却都被你拒绝了。如今怎么改变了想法呢?”
林晚荣哭笑不得,这徐老头聪明一世,怎么就糊涂一时呢,我和他说要进宫,他不是以为我要当太监,就是以为我要去做官,靠,除了这两点难道就没有别的了么?我去偷偷公主不行吗?
他叹道:“徐先生又误会了,小弟非是要进宫当太监,也非是想入朝为官,这么说吧,我是想到皇宫内院去看看,去寻一个人。”
徐渭疑惑的望了他一眼,却更坚定的摇头道:“林小兄,此事万万不可,那皇宫内院里乃是公主嫔妃所住之地。除了皇上一个人是男子外,其余便是宫女和净了身的执事,外人绝不可能进入,你若真舍得净了身做太监,此事倒还可以商议一番,除此之外,再无他法可想啊。”
林晚荣皮笑肉不笑的道:“也正是这样有难度的事情,小弟才要请徐大人帮忙啊,若是真要一刀咔嚓了当太监,那也用不着徐大学士您来担心了。”
徐渭见他决绝的样子,知道他确实是想进入皇宫内院,虽不知他要寻地是什么人,只见他甘愿冒此风险,便知那人对他绝对是意义非凡。
徐渭眉头紧皱,脸色凝重,也不答他话,便缓缓在厅内踱起步来。
林晚荣也知道这事有难度,见老徐思考。他便也安静下来,静静等待结果,那边正在说话的苏卿怜与萧徐二家的小姐,听他二人唧唧喳喳一阵又安静下来,俱都奇怪的望了他们一眼。
徐渭想了一阵,却还是为难的摇摇头道:“林小兄,男子擅闯内宫,那是杀人头、抄九族的大罪,以你对老夫的恩典,我便是为你冒这大罪亦无不可,只怕我们做了这牺牲,你却依然被发现,那可就大大不值啊。”
老徐说的诚恳,林晚荣细细一想。他所说的也不假,便忍不住地叹了口气道:“若照徐先生这样说,那就真的没有办法了么?”
徐渭见他失望地表情,笑着道:“小兄弟先不要悲观,办法倒是有,就看你肯不肯去做了!”
“什么办法?”林晚荣兴奋道:“为了青璇,这天底下还没有我不敢做的事情。”
徐渭微笑道:“此事说来容易,做起来却甚难,那后宫虽是严禁男子闯入,可是只要有人说一句话,你便可以正大光明地进去。”
“你是说皇帝?”林晚荣惊讶道。
徐渭点头道:“林小兄果然绝顶聪明,后宫是皇上的后宫,只要他发话请你进去,那便是堂而皇之了,谁人也不敢拦你。”
靠,这老徐说话不靠谱,那后宫是皇帝的家,皇威重于天,又有谁敢到皇帝家里逛一逛?就算我去对皇帝说,那白莲教是靠林三我才给你灭了的,他也顶多封赏个大将军,弄几百颗东珠几千两黄金,要进他后宫逛逛纯粹是痴心妄想。
徐渭人老成精,早已将他心思看穿,笑道:“小兄弟也勿要着急。你在皇上面前,也绝非无名之辈,此次进剿白莲,你是第一大功臣,你居功不傲,不仅不要封赏,却连名号也不愿见于皇上。皇上除了惊奇,对你更是大加赞赏,赞你隐士风范、青松傲骨,对你地印象甚佳啊!”
老徐这马屁拍的,老子真是喜欢听,他哈哈笑了两声道:“徐先生,这些好听的话就留待日后再说吧,我只是关心怎样进宫去。”
徐渭道:“林小兄莫慌,我说的也正是这事,眼下,你在皇上面前已经有了好的口碑,只要你再为我大华多做几件大事,到时候有老朽引荐,你突然出现在皇上面前,皇上见你仪表堂堂、学识超群,必定龙颜大悦,对你欢喜无比,到时候不要说你是进去寻一个人,就是要他将公主许配给你,他也定然答应。”
我靠,我要的就是公主,如果青璇是公主的话。他心里一阵活络,见徐渭眼神闪烁,似是奸计得逞的样子,忍不住上上下下打量了徐渭一眼,点头笑道:“原来如此,我明白了。徐先生今天来,看来也是有事情要办啊。”
徐渭见来意被他看穿,尴尬笑了笑道:“哪里哪里,我今日来此,主要便是为了与小兄和大小姐叙叙旧谊,其他的都是附带,附带而已。”[天堂之吻手打]
好一个附带,当老子是傻子啊,林晚荣嘿嘿笑了几声道:“徐先生,咱俩是老关系老朋友了,有什么事你就直说吧,大家都可以打个商量的。”
徐渭点头笑道:“小兄弟是明眼之人,那老朽也不说暗话了。前日,老朽去李将军府上拜访,席间谈起军中之事,老将军对你手下的胡不归、杜修元、李圣、许震诸人都颇多赞赏,倒是对身为统帅的小兄你颇有微词啊。”
林晚荣摆摆手,截断他地话道:“徐先生,统帅之职已是过去,眼下我是俗人一个,每日与大小姐说说话,做做事,颇多开心,老将军要怎样说,那便由他去吧。”
徐渭尴尬道:“话虽是如此说,但是老朽向李将军举荐了你,李将军又亲自对你考量过,赞你有学识,有胆色,唯独对你独善其身、拒不为国颇多微词,依老朽与林小兄的交往过程来看,林兄弟你绝非这种人,不知道小兄弟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果然是为了这事啊,李泰那个老头也太小题大做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和志向,强迫也没什么意思。
“徐先生,你也知道,我在萧家过的甚是快活,若非你上次相邀,我和什么军国大事根本就沾不上边,尽管打了一次仗,老实说,那也是运气所致,我自己有几斤几两也是知道的。与其上阵去误人误己,倒不如认清自己,老老实实的做些脚踏实地的事情为好。”
林晚荣话音方落,却听一个女子声音叹道:“世间颇多自私自利之人,为一己之私,而罔顾家国,偏还寻些歪理,振振有词,实在是好笑之极。玉若妹妹,你讨厌这样的人吗?”
说话的正是徐芷晴,她此时正在与大小姐说话,只是这句话声音甚大,又正赶在林晚荣话后,却似是故意说给某些人听的。
徐渭好奇的看了女儿一眼,脸上浮起一丝神秘的笑意。
这小妞故意找碴吧,林晚荣看了徐芷晴一眼,嘿嘿笑道:“那以徐小姐之见,什么样的人才是真正的聪明人呢?”
徐芷晴故作惊奇的看了看他,微笑道:“咦,我与玉若妹妹说话,没想到倒叫你也听见了。我方才讽的是那些自私自利之人,而那些真正的有学识、有见识的人,是绝不会任自己才华闲置的,为百姓、为国家谋福祉,乃是他们毕生的梦想。倒是那些半罐子,喜欢弄些话语推脱,实则是对自己本事无信心,说到底更是自私之极。”
“徐小姐果然是大智慧之人。”林晚荣脸上闪过一丝戏谑,拍掌笑道:“但不知徐小姐认为哪些才是有学识、有见识之人?是那些整日口上喊着我要上前线、我要打胡人的人么?靠,这口号够响的!若是这样,那便当我没问,我与小姐也不是同路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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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一个伶牙俐齿,徐芷晴微微一笑道:“那依你之见,何种才是有学识、有见识之人?不是在说你自己吧?”
林晚荣嘻嘻道:“说我,亦无不可啊。”
徐芷晴无奈摇头,这人脸皮真是厚到家了。
林晚荣才不会管她怎么想,微微一笑,指着萧玉若道:“不说我,那就说说我们家大小姐吧。单是大小姐这样的,那就是有学识、有见识,了不起。”
“我?”萧玉若脸上含晕,脉脉瞥他一眼,轻道:“你莫要瞎说,有外人在呢!”
林晚荣哈哈一笑道:“我可没有瞎说。徐小姐不是问什么叫做有学识、有见识么?我只是拿大小姐做个比方,学识,见识,不是她想的那样的。要叫我说,有学识有见识的人多了去了。不仅是大小姐,就算是田里种地的,大街上卖豆腐的,铺子里打铁的,任何一个普通善良的大华百姓,那都是有学识、有见识的,那都是了不起的。”
此言一出,不仅是大小姐,就连苏卿怜也来了兴趣。这人怎么尽说些别人不懂的话呢,徐芷晴心道。
徐渭自然知道徐芷晴是故意针对林三的。只是他看这年轻二人争论,也甚是有趣。待到林三说到普通百姓,他更是兴趣大大,急急道:“林小兄有何高见,快请说下去。”
望着皱眉的徐芷晴,林晚荣摇摇头,鼻子里笑出一声,不屑的道:“我说说倒无所谓,就怕徐小姐这样的人不能理解。”
徐芷晴倒是坦率,点点头道:“愿闻高见。”
林晚荣哈哈大笑,声音中带着点点的不羁:“徐小姐不理解,这也很正常。放眼这世上,有几个人能理解我说的话?”
“我大华的普通百姓,无论是种地的、打铁地、卖菜的,他们虽然收入微薄,生活清苦,可却是用自己的双手堂而皇之挣来的,比谁都光荣。这些人也许不识字,不会念诗,更不懂什么军国大事,可他们照章纳税,该交的一分也没有少,他们做了自己能为国家做的一切。他们所缴纳的税收,是国家富强的基础,是他们默默无闻地支撑着国家、用辛勤的汗水养活了无数的、徐小姐口中地、有学识有见识之人。”
“他们不懂军国大事,也从没有豪言壮语,更不会随时大叫着,我要入朝为官、我要上前线杀敌,可是没有他们,大华就是空壳一张,那所谓的朝阁高官、元帅大将狗屁都不是,我请问徐小姐,你敢说他们没学识、没见识吗?”见徐芷晴咬牙不答,林晚荣哼了一声,怒道:“你所说地什么学者、智者,那全是他妈狗屁!唯有千千万万的普通百姓,他们才是大学问、大智慧。他们的韬光养晦、大智若愚,天底下谁能看的懂?”
徐芷晴脸色发白,不发一言。林晚荣心火上升,冷笑道:“无数地税收交上去,那都是土疙瘩里面刨出来的,都是百姓的血汗钱啊。你当官的要什么,老百姓就给你什么,可是看看这些有学识、有见识的人都做了些什么?会淫些诗词,喝些美酒,拿着地图说,我天朝上国、江山万里、地大物博,乃是世界之首,世界之首?首——首——首你妈个头啊首!”
他脸色涨红,将那盅重重往桌上一拍,狠狠道:“拿着百姓的钱吃喝玩乐,连逛窑子都是公款的,对百姓作威作福,对外奴颜媚骨。敌人杀来了,你学问见识就统统来了?好的很,可是我倒要问一句,敌人为什么会杀来?为什么敢杀来?我大华每年数亿地税收都到哪里去了?是他妈喂了狗了还是泡了水了?区区的几十万胡人,就能毁我长城,就能直指我中原腹地?国家建设,国防建设,有谁关注过,又做成了哪一样?你这些大学问、大见识,胡人打来了你会叫嚣了。可早他妈都干嘛去了?你的大学问大见识,都让狗吃了?”
他满口脏话,吐沫飞溅,说的却是痛快之极,酣畅淋漓。
徐芷晴却是脸色泛绿,不发一言。她身为天之骄女,何曾有人在她面前说过脏话?又何曾有人如此教训过她?眼见这林三满口秽语,全无风度,粗鲁之极,她眼眶隐现些泪珠。若不是性格坚强,怕早就哭着出去了。
萧玉若见他暴怒地样子,心里感动,想笑又想哭。急急拉了拉他袖子道:“快莫要说了,徐姐姐都被你惹哭了。”
哭就哭吧,老子还怕了你不成,反正是要追上她再甩了她的,只当前面一步省略了,后面一步照做了,他也懒得去看徐芷晴,拉住大小姐的手,温柔一笑道:“我说这些话,你听得明白么?”
大小姐瞅他一眼道:“有什么听不明白的,又不是头一次听你胡言乱语了,哪一次不是提心吊胆的?反正你惹下的事,我都认了就是了。”
妈的,为什么每次都让老子感动的想脱衣服?他心里激动,紧紧抓住她小手,笑道:“我给你念首诗吧,有点少儿不宜的。”
“你弄得这样不可收拾,还有心思念什么诗?什么少儿不宜,难听死了。”大小姐无奈的瞥他一眼,脸上有些害羞。
林晚荣嘻嘻一笑,望着她,轻轻道:“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好诗,好诗,真她妈好诗啊!”
原来真个是少儿不宜!大小姐心中急颤,紧抓他手,将他手指捏的生疼,一手捂住嘴唇,偏过头去,肩头颤抖轻泣道:“什么好诗,偏你这人喜欢害人,骗人眼泪,还叫别人看我笑话,你这死人,我恨你——”
“恨就恨吧,恨一辈子好了。”林晚荣嘻嘻笑道。
“想的美!”大小姐流泪轻道:“一辈子哪够,没有十辈子,我也饶不了你。”
他二人手掌越握越紧,顿时心意相通,情意绵绵,幸福塞满心间。那边徐家三人却是震撼再震撼。[天堂之吻手打]
“说的好!”率先出声的,却是那杭州名伶苏卿怜。苏卿怜是红尘中打滚过来的,见过无数的人事兴衰、悲欢离合,感触却也最深。
她站起身来,缓缓击掌,笑道:“林公子今日一语,畅快之极。却是大大华数百年不见之箴言,叫人感慨万分那,那什么大学识大见识。皆是些事后诸葛,叫嚣的厉害,真正落到行动上的,却有几人?徒然欺世盗名而已。”
徐渭微微摇头叹道:“林兄弟,老朽活了五六十年,当官三四十年,论起眼光,却是远远不及你看地深、看的远啊!”
林晚荣哈哈一笑道:“徐先生勿怪,我他娘的就是一愤青,说的都是些空中楼阁的套话,徐先生莫要笑我才好。”
徐渭放声大笑道:“愤青!这个词用的好,老朽恨不少年时,与君同做一愤青!我大华要是多有你这样的几个愤青。却何至于让胡人欺负至此啊。”
见徐芷晴面色发白。呆呆坐在那里不言一语,林晚荣心中也是暗自称奇,寻常女子听了我的话,早就夺门而出了,这丫头地脸色虽然不好看,却仍坚强坐住了,实在是非同寻常的坚韧啊。
“徐先生觉得说到你心坎里去了,只怕是令千金不觉得啊,我是把她得罪死了。”林晚荣苦笑道。
徐渭哈哈一笑:“如此甚好。林小兄还记得在杭州时我与你说过的话么?当今天下,我只佩服两人,其中一人就是你,另一人便是我这丫头了,这绝非我夸大之词,芷儿自幼聪明伶俐,三岁便能熟背诗词,六岁便已是出口成章,更为奇怪地是,她不仅热衷文学,对那奇淫技巧、天文地理也甚为感兴趣,她曾历时五年,每日观星,画下天上的星相图,依她星图推演日月星辰变化,竟是大致不差。”
我靠,天文学家?厉害啊!徐渭见林三也是面现惊讶之色,忍不住得意道:“这丫头研究广泛,知道下雨之前燕子会低飞、鱼儿会上水,了解何种图形地大堤最能抗击水流,洛敏在江苏长江治水,便是用的她拟定的方案,她还擅于推演,对数论也有心得。更为厉害的是,她对兵法也极擅长,五年前便开始跟随李老将军上前线对阵胡人,积累了无数地实战经验,那兵法阵法之学连李泰也要甘拜下风。”
汗,这样说来,这小妞岂不是天文学家、物理学家、水利学家、数学家、兵法家?真他妈全才啊,他忍不住望了徐芷晴一眼,只见徐小姐脸色惨淡坐在那里,嘴角坚强的挂起一个弧度,显示出这丫头的坚韧与不屈。
唉,我还是把一个人看简单了,他无奈摇头,却听徐渭叹道:“我这芷儿,在你出现之前,说她是天下第一也不为过,只可惜,我这老糊涂,却害了她一生啊!”
徐渭眼泛泪光,痛苦的摇摇头,林晚荣惊道:“徐先生何出此言?”
徐渭深深一叹道:“我芷儿聪明伶俐,通学通用。小兄弟,照你自己想想,这天下有哪一家的男子能够配的上她?”
这倒也是,照徐芷晴的学问,那简直就是国宝级的,更何况她还是国色天香地大美人,许婆家肯定是甚难的。
徐渭连连摇头,懊悔道:“有芷儿在家,自十岁起,来提亲的公子哥便络绎不绝,可惜芷儿心比天高,这世界上能配上她的男子更是凤毛麟角,她哪里能够看地上眼,可是我却酒后失德,误了我家芷儿的终生啊。”
林晚荣眉头一皱,照老徐这样说,徐芷晴许给李泰的儿子,并非她的本意?这中间莫非还有什么曲折?日。老子八卦啊——不过男人粗狂之余,偶尔八卦一下,也无伤大雅嘛。
他哈哈一笑,故作疑惑道:“误了徐小姐终身?这是何意?我见徐小姐发髻盘起,似乎已是嫁了人的。”
徐渭瞪他一眼,心道你小子揣着明白装糊涂,我女儿的事京城尽人皆知,你这人精能不知道?他叹了口气道:“京城众人皆知,我家芷儿是许了李泰的二公子,此事一点不假,虽然芷儿从未埋怨过我,但却是我害了芷儿终身不假,我长子大婚之时,芷儿方才十二岁,那年正逢边关无占事,李泰便也来贺。我与他多年不见,再加上长子成家,心里高兴,无奈席间多喝了些,便与他说起这儿女姻亲之事了。恰他家中有一幼子,长芷儿三岁,已能上阵杀敌,脸热酒酣之下,众人一怂恿,我也喝的多了些,稀里糊涂便将芷儿许给了他第二子。”
林晚荣大汗,徐芷晴那样的丫头定然是极有主见之人,徐渭替她拿主意,实在是错之又错,实在没想到,名满天下的第一学士也有这样糊涂的时候啊。
林晚荣拍拍他肩头,同情的道:“老徐,我对你深表同情。”
徐渭懊恼无比的道:“我芷儿天生伶俐,虽只十二岁,这世间百态她又有何不知,她怎甘心如此轻易便许给了一个陌生人?只是她是个孝顺的孩子,从不在我面前提起,维护着我的面子,及至后来,李泰第二子殉国,芷儿却自始至终与她那未婚夫连面都未谋上,便做了寡妇,我徐渭聪明一世,却误了我女儿终身,你说,我是不是这世上最糊涂之人。”
糊涂,果然糊涂透顶啊!林晚荣暗自摇头,却听徐渭道:“芷儿聪明伶俐,若说起来的话,这世间无任何一男子可以比拟。当然——除了你!”
狗蛋 发表于 2009-1-9 23:32
哦?除了我什么?林晚荣忍不住的倒抽了一口凉气,这老徐的意思,话里有话啊?你打我的主意,我没问题,可关键是你那丫头现在和我不对路子啊。
大小姐见徐渭和林三二人说话,又见徐小姐脸色凄惨,便一拉她手道:“徐姐姐,苏姑娘,林三那人就是一张烂嘴。我们别听他胡说。走,我们进去,我有好东西送给你们。”
林晚荣知道大小姐是要送香水出去了,忍不住哈哈笑了两声,大小姐脸色一红,瞪他一眼,取过账本,便拉着两个女子走进内院去了。
“林小兄,林小兄,你听到我与你说话么?”徐渭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道。
“啊,哈哈,有听到,有听到,那个什么什么——”他打了个哈哈:“徐先生,这些事情稍后再说吧。你先看看这画像,你认识这个女子吗?”
他从怀里取出一张画像,递给徐渭,老徐接过画像,只见这画笔法独特,棱角简洁,画的是一个飘飘如仙的女子,神态、容貌俱是绝色。他仔细看了一会儿,皱眉道:“似乎有些印象,却又说不清在哪里见过。”
林晚荣大喜,抓住他胳膊道:“徐先生再想想,是不是在皇宫里见过?”
徐渭摇头道:“只是看着似乎有印象,至于有没有见过,我也不敢肯定。”
林晚荣道:“那徐先生有没有见过当今皇上的二公主?”
徐渭苦笑道:“二公主?还是在她年幼的时候见过,这十几年来,她深居简出,为人低调,见过她面的人,怕也只有皇上了。我与长公主甚熟,可是长公主也与二公主没见上几面,唉,这里面涉及到皇上登基时的一段秘事。不提也罢。”
林晚荣道:“那徐先生再看看,这位小姐和长公主抑或是皇上长得像吗?”
徐渭看了一眼,笑道:“林小兄,你问我这么多话,莫非你画里的便是二公主么?”
林晚荣点点头道:“我也不太清楚,只是有些怀疑而已,若这真是二公主,那她与皇帝或者长公主之间应该有些像。”
徐渭摇头道:“人之相貌,虽是取自父母。却也大大的不同于父母,单凭相貌来判定血亲关系,未免过于偏颇了。皇家血亲,更是如此,历朝历代的公主。绝无难看之人,这是为何呢?因为身为皇帝者,自有一股威严气质,那容貌绝不会太差,而身为妃嫔更是容颜俏丽,因此生出的公主集合了父母的优点。大多美丽异常,因为皇帝的威严不适合出现在女子身上,所以这些公主又绝大多数是遗传母亲的容貌,便说那长公主吧,她是遗传了她母亲的容貌,二公主亦是如此。这两位公主乃是异母姐妹,不相象也甚是正常。”
林晚荣顿时有些失望,若青璇相貌与长公主或皇帝相象,那就好判断多了,偏偏老徐抛出个“皇家公主相貌都随母亲”的言论。看来光凭样貌想知道青璇的身份,还真是难了。难道真的要再搞些功劳,等那皇帝开金口,请老子入内宫?
见从老徐身上找不到突破,林晚荣心里也颇多无奈,青璇啊,青璇,你到底是不是公主啊?
两个人又说了些闲话,林晚荣对那什么从军之事顾左右而言他,一会儿说边疆好远啊,一会儿说我军真强大,尽扯些没边地事,徐渭郁闷无比,和这小子说了半天话,也没弄清他到底是想去,还是不想去。第一学士遇上第一滑头,也是没辙啊。
林晚荣和老徐进了内院之时,只见苏卿怜和徐芷晴一人拿了一瓶香水,正在好奇的摆弄,徐小姐的脸色似乎好看了许多,涂抹了些香水在晶莹如玉的手腕上,轻轻闻了闻,脸上现出一丝喜色道:“果然是香而不浓,媚而不俗,好妹妹,这可真是好东西,我喜欢极了,还有没有,我想再要一瓶兰花的。”
汗,手里拿着一瓶玫瑰的,还要再来一瓶兰花的,这丫头到底喜欢哪个调调啊?难道是时而清纯,时而风骚?奇女子果然品味不同啊,和我品味很相近唉。
苏卿怜笑道:“芷晴,这香水在杭州可是抢都抢不到,价钱都已经翻了几番,这么一小瓶已经炒到三百两银子了。京中的太太小姐们也已经开始流传起来,只是数量太少,也极少人知道,大家都是敝帚自珍。你这一开口,就又是几百两银子呢。”
徐芷晴笑着道:“姨娘,我自然知道了。第一次与玉若妹妹见面,她便如此大方,我若是不再要上一瓶,岂不是亏了,再说,玉若妹妹也是聪明人,她是让我们替她做宣传呢。”
大小姐见徐芷晴这样清高的女子都钟爱这香水,自然是满心欢喜,笑道:“无妨无妨,我就再赠徐姐姐和苏小姐每人一瓶兰花吧,这是我们家林三秘法酿造,别处再无可寻地。”
徐小姐看了林三一眼,淡淡的哦了一声。林晚荣摸摸鼻子,心道,我还以为你听了是我制作的香水,会将这两瓶还给大小姐呢,按黑市价,这可是六百两银子啊。
正思索间,却见徐芷晴拿着大小姐的账本,缓缓走过来道:“林——林公子,我有一件事情想请教一下。”
徐渭见女儿与林三说话,顿时哈哈一笑道:“你们两个见识俱非凡俗,正应该多聊聊才是,大小姐,老朽今日就赖在贵府,讨上一杯水酒了,卿怜,去取了琴来,今日心情甚好,咱们就唱个小曲,与大小姐林小兄共乐一下——”
我靠,我和你女儿说句话,你就又是唱歌跳舞,又是美酒佳肴的,出力的是我,享受的是你,有没有天理了?林晚荣打了个哈哈道:“啊,徐小姐,请教么?待会儿吧,我也想去听苏小姐弹琴呢,唉,说起来,我也挺喜欢谈情的,可就是谈的不好,没谈上几个。”
徐芷晴淡淡点头道:“我本来是想向林公子请教一下阿拉伯数字的事情,不过既然你不得空,那便算了吧。”
林晚荣大惊道:“你知道阿拉伯数字?”
徐芷晴眼中闪过一丝狡光,笑道:“还是先听苏姨娘弹琴吧,林公子不是挺喜欢么?”
靠,这丫头纯属报复,老子今天就和你谈情了,他嘿嘿笑道:“既如此那就算了吧——唉,我本来还想和徐小姐讨论一下这阿拉伯数字的计算方法的——唉,谈情吧,谈情吧!”
两人俱是心怀鬼胎,暗中较劲,比的就是耐心,看谁先投降。
走了几步,林晚荣想起自己要将阿拉伯数字在这世界传播的事情,这虽是一门基础,可是办好了,就绝对是利国利民的大事,也许大华追赶欧洲的步伐就从此开始呢?
老子不会造大炮,不愿制火药,但这数学和理学的基础,我要是传播下去了,那是造福千秋万代的事情,罢了,罢了,这无名英雄我就做了吧。徐芷晴有恒心有毅力,又知道这阿拉伯数字,我又何必为了斗气,而耽误了这个机会呢。
想到这里,他忽然停住脚步,严肃道:“徐小姐,我也不与你怄气了,咱们好好说话,不管你如何看待我,当我胡说也罢,当我不学无术也罢,我想说,这阿拉伯数字和基于此时的计算方法是一个极为伟大的发明,没有它,就没有西洋人的强大。掌握了它,大华也许将是一个崭新的时代。”
徐芷晴见他神态严肃无比,与方才那个愤青又似换了一个人,忍不住叹道:“你这人怎么说变就变,这阿拉伯数字是西洋人传进来的,在沿海那边曾有记载,我也是在约克传教士翻译的杂书上看到了些微的记载,今日在大小姐的账本上看到你用阿拉伯数字计数,心中好奇,这才问上一问的,这阿拉伯数字,真的有你说得那么厉害么?”
“厉不厉害,我说了不算,这样吧,你出个算术题,咱们一起来算,以事实证明。”林晚荣道。
这样的确公平,徐芷晴点点头,想了一下道:“那我便出个题吧。一个横五竖二的棋盘共有十格,第一格放一两银子,第二格放二两,第三格放四两,依此类推,要将十格全部放满,共需多少两银子?”
见徐小姐拿纸笔去算。林晚荣心算一下,笑道:“不用算了,一千零二十三两。”
这题目是自己出的,他肯定无法作弊,徐小姐惊道:“你是如何算出的?难道这便是阿拉伯数字的计算?”
林晚荣笑道:“我现在不能告诉你,等你学会了使用阿拉伯数字,这些公式你们自己推演去吧,徐小姐,你学问广博,能不能告诉我,你们目前使用的计算方法,你觉得方便吗?”
徐芷晴想了想道:“以前不觉得繁复,只是见了你算数,看来我得重新考虑这个问题了。”
林晚荣点点头道:“我告诉你,无论是天文历法,还是工程计算,这阿拉伯数字都是最有用的计算手段。如果你想学的话,我就把这一套教给你。我也不指望你能惦记我的好,我只希望你把这些学好了,再教授下去,让更多的有志于数学和工程的人加入进来,大家集思广益,将这数学发扬光大,有可能的话,将它们编结成册,一直流传下去。有了这些,我就心满意足了——你看我干什么,是不是觉得我很伟大?我告诉你,千万不要搞个人崇拜,我怕会出问题。”
徐芷晴摇头笑道:“你这人,刚觉得你有些正经,你却又变了,你说的这些,我都记住了,事实上,这也是我一直在做的。”[天堂之吻手打]
林晚荣是铁了心要将这计算方法流传下来,面对徐芷晴这个学生,他讲起来甚是细致,可惜他没有做过老师,讲起小学数学,也颇有些不知从何使劲的感觉,好在耍嘴皮子本就是他的长项,马马虎虎,倒也凑合下来了。
这徐芷晴果然聪颖无比,这几个阿拉伯数字她早熟悉了。四则运算林晚荣只讲了一遍,她便理解了,让林晚荣也暗自咂舌——这丫头,比我小学时候聪明多了啊。
见她如此好学,林晚荣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将那什么指数运算也一并教与她,管她理解不理解,先讲了再说,这情况,老子只能填鸭教学,要想理解,你课后慢慢钻研去吧。
讲了个半时辰,林晚荣口舌都干了。那徐芷晴叹道:“这阿拉伯数字,果然精妙。有了这些计数方法,我大华工艺铁定能更进一步。”
林晚荣点点头道:“徐小姐,你记下了多少?”
徐芷晴低下头,脸色有点发红,轻声道:“我才记下了九成,还有最后那指数一项未曾贯通。”
汗,果然是天才啊。再讲下去我就要给她证明勾股定理了,够了够了,老子任务完成了,其他的就靠她自己领会了。
他与徐芷晴也见过几次面了,见她红脸还是第一次,心里忍俊不禁,板着脸叹口气道:“唉,也就将就吧,我讲授过的学生里面,你是领悟最慢的了。”
徐芷晴却不是那么容易被唬住的人。抬头笑道:“你这人说谎话也不脸红。不过,我倒是好奇,你这人也不算聪明,不知道这阿拉伯数字的学问,你是从哪里学来的?”
靠,我不够聪明,你是哪只眼睛看到的?林晚荣愤愤道:“等你觉得我够聪明的那天,我再告诉你吧。我饿了,吃饭去。”
徐芷晴愣了一下,旋即咯咯娇笑起来,丰满的娇躯急剧抖动,竟是连腰都直不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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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蛋 发表于 2009-1-9 23:33
徐渭今日情趣甚高,与大小姐和林晚荣说说话,喝些美酒,再与白发红颜苏卿怜弹了雅琴、唱些艳词,一时倒也意气风发,颇有昔年第一风流学士的模样。
徐芷晴却与他们二人不同,早早的躲进房中研习方才学过的阿拉伯数字计算方法,又拉着林晚荣问了好几个问题,却是越来越有难度,越来越深刻。
林晚荣心惊之余,却也多了几分佩服,有一个如此好学刻苦的女子带头,这数学基础应该能够很快的推广到大华各地吧。
徐芷晴是个大方之极的女子,与他相处时极为自然,并无丝毫扭捏。林晚荣骚痒之下,想与她说几句题外话,却都被她轻言淡语的推辞开了,似乎除了学问之外,对其他事情再无兴趣。
老徐一家三口在这里逗留到傍晚时分方才悻悻离去,待到见那几顶小轿去的远远,林晚荣才长长的吁了口气道:“这老头,可算走了。”
大小姐微笑瞥他一眼:“瞧你说的这些话,徐大人这样的大人物,别人是请都请不来,你却怎么像见了瘟神似的。”
林晚荣哈哈一笑道:“我倒不是烦老徐,只是他那位小姐,和我说话不太积极,我瞧着有些烦。”
大小姐好笑道:“你瞧瞧你缠住人家徐姐姐问的都是些什么事情,什么先有蛋还是先有鸡,蛋是受精卵,鸡是卵受精。公猪怎样才能长得快,呸。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林晚荣脸也不红一下道:“都是科学知识,不懂就问我嘛,干嘛不问?”
大小姐笑道:“问你做什么,要叫我说,问了你,便是上了你的当,你莫要把别人看作了傻子。再说了,徐姐姐便是这种性子,以她地学识,天底下要想找到一个让她正眼相看的,还真是难呢。”
靠。我就不信,过了今日这事,她还敢斜着眼睛看我不成?别拿三哥不当干部!
说了一会儿话,大小姐忽然轻轻拉住他道:“林三,我问你一件事,你一定要老实答我——在金陵之时,徐先生说是请你去协助他办事,便是让你从军剿灭白莲教去了么?”
林晚荣愣了一下,奇怪道:“你怎么又问起这事来了?我当日是真地办事去了。可没偷懒。”
大小姐眼眶微红。打他一拳道:“讨厌,谁与你开玩笑,要你说实话。”
这事已经过去了。也不用瞒她了,林晚荣点点头笑道:“是啊,那徐老头拖着我去打仗,差点连这条命都丢了。若非仙儿相救,恐怕我现在就见不着你了。不过,好歹让那些欺负过咱们的白莲教王八蛋彻底玩完了,——咦,大小姐,你哭什么?”
萧玉若急急抹了眼泪道:“那日我在城外等你回来,便是你受伤之后么?”
林晚荣点头道:“嗯,当日伤还没有好的利索,只是因为答应了洛小姐要赶回参加那赛诗会,才不得已连夜赶了回来。”
“都伤成那样了,却还惦记着她?”大小姐又疼又怒的道:“你是不是为了她,连性命都不想要了?”
见大小姐泪珠儿越来越多,竟然有止不住的倾向,林晚荣急急道:“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怎么说起那日的事情来了?我这不是好了么,还比以前更强壮了,不信,你抱着试试。”
大小姐拼命地咬住嘴唇,泪眼婆娑的望着他,柔声道:“你恨我么?当日我那般待你?”她忽地泪飞如雨道:“我知道,你一定恨我的,在你那般重伤的时候,却将你拒之门外。可是我真地不知道嘛。那些时日我希望见着你,便每日晚间到城外去等。好不容易见你回来,心里正在高兴,却又看见你带了两个女子,我,我恼的什么都不知道了,所以才——要说也怪你这死人,谁让你那般花花心肠——自作自受!”
汗,原来是因为这个啊,吃醋的女子的确弱智了点,不过不吃醋也没什么意思了。他打了个哈哈道:“哪能怨你呢。你不知道,当日我被你关在门外,仙儿对我好着呢,每日人参燕窝不断口,晚上还有人陪睡,快活逍遥似神仙。”
大小姐脸孔一红,轻哼道:“人参燕窝,我们家里多的是,你想要多少没有?要说陪睡,呸,你心里就没安点好心思,想要欺负我,尽会找些借口,你当人家是那般随意的女子么?”
林晚荣对萧玉若的性子了解的很清楚,这丫头是典型的嘴硬心软,只要花些功夫,保准她柔地像团棉花。他嘿嘿一笑道:“不说这些事了,我瞧见今日苏姐姐和徐小姐走地时候,你似又送了她们些东西,是什么来着,还要神神秘秘的瞒着我和老徐?”
大小姐秀脸一红道:“你问这些做什么,我偏不告诉你。”
林晚荣哈哈一笑:“不就是几件内衣么,用的着这么神秘?”
大小姐一惊道:“你怎么知道?莫非你躲在哪里偷看?你这死人——”
她小拳如风,阵阵砸来,林晚荣笑着捉住她小手道:“这还用想,看你们几个鬼鬼祟祟地,就知道你要送什么了。徐小姐身材倒是不错,和大小姐有的一拼,只是苏姐姐穿上这内衣,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模样,啧啧,便宜老徐了,今晚要唱一首春江花月夜了。”
听他口里花花,大小姐早已羞得用小拳教训他,林晚荣嘻嘻哈哈,两个人闹成一团。大小姐欣喜之余,却是一下子扑在他怀里,嘤嘤哭泣起来,心情复杂之至。说不清是苦涩还是甜蜜。
“三哥,三哥——”二人正情热。却听外面传来一阵呼喊,环儿气喘吁吁的跑进内院,望见拥在一起的二人,吓得啊地尖叫了一声,急忙扭过头去,小声道:“我什么也没看到,我什么也没看到。”
林晚荣脸上装出个凶狠的表情道:“真地什么都没看到?我这个人最擅长的就是杀人灭口了。说。你选择先奸后杀,还是先杀后奸?还是边杀边奸?”
环儿小脸通红,却是噗嗤一声笑出声来道:“三哥才不会呢,三哥是好人。我不怕——”
汗,老子做坏人这么不成功?大小姐红着脸在他腰间掐了一下,嗔道:“就会胡说八道。环儿,出什么事了?”
环儿舒缓了一下紧张的情绪道:“大小姐,有人给三哥送信了?”
“给我送信?”林晚荣奇道:“我在这京中好像没什么熟人啊。”
萧玉若轻哼道:“谁知道呢,你私下做的事情可是不少。”
她说话间,却是先手自环儿手中接过了一封信笺。那信笺甚薄,入手便有一阵淡淡的幽香,似是出自女子手笔。大小姐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林晚荣嘿嘿干笑了两声。心里却是疑惑,我在京中认识的人物就这么几个,这是谁送来地?仙儿?安姐姐?
萧玉若接过信封也不拆开。递到他手里道:“快些看看吧,莫要耽误了你的正事。”
林晚荣拆开信封,轻扫一眼,脸色立变,惊道:“青璇——”
肖青璇不仅仅是两人共同的救命恩人,更是林三结发的妻子,大小姐急急往那信签上望去,只见上面字迹寥寥:“欲闻青璇事,城北桦林知。速至!”
林晚荣心里无比激动,紧紧抓住环儿地小手道:“环儿,人呢,这送信的人呢?”
环儿小手被他抓的生疼,秀脸涨的通红,急忙求救似的望了大小姐一眼。萧玉若急忙握住他的手道:“你莫慌,听环儿慢慢说,快些放手。”
林晚荣面色焦急,放开环儿的手道:“那送信的人呢?”
环儿摇了摇头道:“我不知道。方才徐先生走后,我正在店里帮忙,忽然觉得头有些晕,只片刻功夫便已清醒,只是桌上却多了这一封信,信上写明了是三哥亲启,我就急急送来了。”
林晚荣眉头紧皱,这么说,环儿连那送信的人是谁都没见着了?妈地,是谁这么缺德,送信连脸都不露,不知道老子着急吗?
大小姐理解他心情,安慰道:“你不要慌,先看看这信,这是不是青璇小姐地笔迹?”
林晚荣与肖青璇在金陵逗留时,每夜谈笑风生,早已熟悉她的默宝,摇摇头道:“这不是青璇的字迹,但这笔画圆润温滑,是个女子手笔。”
大小姐点头道:“看这信里地意思是说,你要知道肖小姐的事情,就要到城北的桦林里走一遭。环儿,这城北有个桦林吗?”
环儿点头道:“有的,隔着这里数十里路程,很大一片桦树林。”
林晚荣闻言,将那信签往衣裳里一塞,便直接往外冲去。大小姐急忙拉住他道:“你要到哪里去?”
“还能去哪里?当然是去城北了。”林晚荣心急火燎道。
大小姐叹道:“这信无头无尾,既无称谓,又无落款,若是有人假冒青璇之名给你送信,趁机加害于你,那可怎么办?怎的说到青璇,你平时的聪明睿智就全都不见了?难道这肖小姐真有这么大魔力?”
林晚荣坚定摇头道:“别无选择,青璇是我妻子,为了她,就算是刀山火海,我也要去。”
“你——”大小姐见他如此倔强,又急又气,哼道:“我又不是不让你去,只是让你安排周全,确保万无一失了再去。”
林晚荣苦笑道:“怕是来不及了,这信上写明速速赶到,若是去的晚了,错过了机会,那我要后悔一辈子的。大小姐,你们在家等我。”
他话一说完,再不迟疑,几步冲出门外,身影迅速消失在夜色里。
“去吧去吧,去了你就不要回来!”大小姐狠狠一跺脚,哭着喊道:“你这个不识人心的害人精。”
环儿见大小姐与三哥吵架,乖乖的站在远处不敢动弹。
大小姐流泪一阵,忽然转身进屋,将披风紧系,抬起小脚就要出门行去。环儿吓了一跳,急急拦住她道:“大小姐,你这是做什么?”
萧玉若微微一叹:“那死人生个倔性子,我不跟去瞧瞧,哪里放的下心。”
环儿焦急道:“大小姐,眼下天已经全黑了,往城北路又不好走,前些时候还闹过贼匪,你怎么能去?”
大小姐咬了咬牙道:“去不得也要去,若是我死了,你告诉那坏蛋,我恨他一辈子。”
大小姐风风火火的闯了出去,环儿却是痴痴发呆,三哥和大小姐这是怎么了?一会儿好的像掉进了蜜糖里,一会儿又成了斗气的冤家,实在让人看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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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北的桦林隔着萧家店面大概十几里的路程,一路上地形坎坷,崎岖难走,林晚荣心情急迫,飞奔之下,竟只花了小半个时辰就已到达。
这一片桦林占地面积甚广,怕有数十亩之多。一棵棵桦树根粗枝壮,甚是魁梧,枝上旧叶已落,新叶未生,根根枝桠伸于空中,便像是张开的细爪。初春的寒风带着呜咽,刮得树枝呀呀作响,将这树林衬托的分外孤寂。
林晚荣走到林边,只见四周空旷,看不见一个人影,心里疑惑,忍不住放开喉咙大声喊道:“青璇,青璇,你在哪里——”
他接连喊了几声,林中寂静,无人作答,那约他至此的人也不见身影。密集的树林里幽森阴暗,他却也顾不得,里里外外巡视一圈,仍是一无所获。
“是哪位约我林某人到此,快请出来一叙。”他大声喊道,心中越发焦急起来。依然不见任何动静,他等的不甘,正要再叫喊,却听一个柔美的女子声音传来道:“你叫林晚荣?”
那声音甜美温柔,便如天籁之音,缓缓自他身后传来。林晚荣转过身去,只见那树梢之上,立着一个绝丽的身影,白衣白衫,长裙轻拂,秀发低垂,一方洁白的纱巾,正覆盖了她的面容。
狗蛋 发表于 2009-1-9 23:33
“神仙姐姐?”林晚荣吃惊叫道。眼前这个立于树梢的造型很是眼熟,那日在玉佛寺边便已见识过,还追着她行进了一段距离,眼下她虽然轻纱覆面,但那绝美的身形轮廓,却是牢牢记在心中的。
“神仙姐姐,是你找我么?”见是一个如此美丽而又神秘的女子来找自己,林晚荣心里的担忧恐惧顿时减少了许多,早知道是和神仙姐姐幽会,老子就雇用一辆马车来了,把力气留着做更多的事情。
“什么神仙姐姐?你认识我?”那女子微微颔首道,虽看不清她的表情,但凭林晚荣的知觉,这位姐姐定然是在微笑——见了我林三哥,还有不笑的妞?那才是笑话。
“怎么,姐姐,你不认识我了?”林晚荣发挥厚脸皮、自来熟的精神,腆着脸往前走了几步,笑道:“那日傍晚,玉佛寺边,我们有过约会的。当时你在天上飞,我在地上追,追着追着,我倒了,你跑了——”
那女子秀眉轻皱,微一凝神思考一翻,却是摇摇头道:“有么?我却是想不起来了。不过你这样貌,我便是见了,怕也想不起来。”
我靠,老子长得这么帅,连我都记不住,你怎么对得起天地,对得起父母?美女脑子都不好使,看来的确是真理。
他心里不爽,见了美女在树梢上飘飘欲仙的造型,心里也大是愤愤,恨不得找把弹弓把她打下来。但见她身形窈窕,风姿卓越,又有些痒痒,骚骚一笑道:“记不住也不打紧,今天之后,你怕是想忘也忘不了了。请问这位姐姐,你叫什么名字。家住哪里,今年贵庚啊?你是专门来找我的么?”
女子点头道:“你若叫林晚荣,那我便是来找你的。”
林晚荣缓缓走近了两步,笑道:“小弟弟正是林晚荣,请问姐姐,我妻子在哪里?”
“你妻子?”神仙姐姐皱眉道:“谁是你妻子?”
林晚荣自怀里取出那信签,在风中轻摆了两下道:“这字条难道不是姐姐你写的——‘欲闻青璇事,城北桦林知。速至!’”
“此信签正是我所写。”神仙姐姐点头承认。
“甚好。甚好!”林晚荣拍掌笑道:“那青璇便是我家娘子,我与她苦别多日,此番进京,便是专为寻她而来的。姐姐果然是天仙般救苦救难的人物,助我夫妻团聚,小弟弟感激不尽。来日必定多买些喜糖报答姐姐。”
神仙姐姐眉头轻皱,摇头道:“青璇何时成了你家娘子?你可不要胡说八道。你与她既无媒证,又无婚姻之命。她与你本无瓜葛,怎可能是你娘子?”
林晚荣缓缓跺了几步,脸上泛起一个诚实的微笑道:“听姐姐此言,定是没有谈过恋爱吧——不要瞪我,即便你是已经结了婚。只凭这一句话,便知你并无恋爱经历。有一句话说的好,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早早晚晚。我与青璇两情相悦,有青松为媒,天地可证,乃是真正地有情之人,早已夫妻恩爱。怎会无瓜葛?我叫她娘子,又怎么有错?”
那女子微微叹道:“你虽生的好口舌,只是这些话儿。说来全是无用。你与她之事,乃是一段错乱之缘。当不得真,我今日来,便是专为了此事而来,了却你们这些儿女之事。”
妈的,什么错乱之缘,给你面子,你还真当自己是仙女了,林晚荣怒极反笑道:“请问姐姐,你是青璇何人?”
“我是她最为亲密的人。”神仙姐姐微笑道:“我的话,她是绝对不会拂逆的。”
“哈哈哈哈”,林晚荣长长一笑:“那再请问姐姐一句,你说这些话,是你自己的意思,还是青璇的意思?”
那女子脚下轻点,却是连着穿越几棵树,正立在林晚荣身前地高树上道:“我的意思,便是青璇的意思。”
妈的,想要我仰望你,做梦去吧,他一不做二不休,干脆躺在草地上,拔出一棵枯草叼在口中,与那神仙姐姐相对视着。那女子微微一愣,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心中一笑,对他孩子气的行动却有些赞赏。
“这位神仙,你说什么我都不会信地,我对我老婆有信心,若你想挑拨我们之间的感情,那还是免了吧。有什么事,你叫青璇直接和我说。”
仙子轻轻一笑道:“你看好了——”她纤细的手指迅疾划出,一缕劲风自林晚荣身边袭过,正中他身后大树,哗啦一声轻响,那高耸入云地桦树便折断成两截了。女子微笑道:“你不怕死么——”
话音未落,便听轰隆一声巨响,自己脚下的大树急剧颤抖,竟也是摇摇欲坠。仙子脸色大变,脚尖疾点,身如一抹惊艳的飞鸿,连越两棵树梢,才站稳了娇躯。
“你是用的什么暗器?”仙子芳心震颤,眉头轻皱,好奇的望着他道。这暗器威力巨大,她对这林晚荣又无丝毫防范,更未想到他竟然会有如此厉害地暗器,一时大意间,差点栽在了他手上。
林晚荣听得心里大喜,青璇果然是我的好老婆,火枪偷偷送我,连这仙子都不知道。他想通了这一层,心里高兴,得意笑道:“姐姐,我很怕死,可是我不相信你不怕死。”
仙子见他眉飞色舞的模样,心里也觉好笑,微微点头道:“倒是小看你了。不过你这暗器虽厉害,却只能偷袭,眼下我有了提防,你想伤我也甚难了。”
林晚荣手心里满是冷汗,脸上却是一副冷笑,大剌剌道:“姐姐既然有如此自信,那不妨便来试试看——”
仙子也不说话,手中却是现出一根银针,竟比她纤细的手指还要长上几分,在夜下泛着阴阴的银光。林晚荣看的心里冷战,妈的,不是吧,比安狐狸精玩的那银针还要长,老子最怕打针了。
“哇哈哈哈——姐姐,老实说,你是青璇地亲人,我是她老公,我们两个人打打杀杀,只怕青璇知道了伤心。再说了,你是有数的高手,我是手无杀鸡之力的书生,你怎么好意思欺负我呢?传出去会让人笑话地。不如我们今日先罢手,留下个通信地址,来日在青璇面前再好好叙叙友谊,这样岂不对大家都好。”见那银针幽幽,林晚荣额头汗珠隐现,安姐姐打针的场面依稀回荡在眼前。这神仙姐姐也是玩针地,莫非,她就是那安姐姐口中的师姐?
那女子微微一叹道:“林晚荣,我与你素不相识,今日如此待你,乃是迫不得已,你与青璇的缘分,便如水中明月,镜中美花,是不可能的事。这一针下去,不会伤你性命,却能叫你忘却与青璇之事,你莫要怪我。”
林晚荣听得大骇,这是什么玩意儿?忘情水?忘记青璇,你***还不如杀了我。
见那仙子轻轻移动,转眼就到身前,林晚荣猛地伸出大手叫道:“且慢——”
仙子脚步不停,眼神幽邃,轻道:“有什么话,你就说吧。”
林晚荣咬牙道:“既然你要让我忘记青璇之事,那能不能让我忘却之前弄得更明白一些,我老婆青璇,她到底是什么人?她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大华二公主?”
那女子望他一眼,不答是,也不答不是,幽幽道:“一入侯门深似海,从此箫郎是路人。你与她缘分已尽,自此相见不相识,连烦恼都省却了,问这些事情又有何益。”
话音一落,她脚下飞快,便如下凡的仙子般飞速跃下,手中银针疾点,一股淡淡幽香传来,便往他颈上挥去。
妈的,说打就打,还有没有一点高手风范了,当老子是软柿子呢。他也是恼怒之极,大喝一声道:“看枪,左一枪,右一枪,上一枪,下一枪——”
怦的一声巨响,林晚荣手中火枪爆发,纷飞的弹子如同散落的尘沙般迅疾往外飞去。那神仙姐姐早已注意着他的暗器,闻见声响,心中冷笑,想也未想,便往另一侧偏去。身形方才腾挪,便见一丛黑蓬蓬的蜂针直往自己面前飞来,针尖幽幽,泛着凄光,自上而下,多如牛虻。
这一着比火枪更难防备,论起武功,神仙姐姐数倍于林晚荣,只是她没想到这人竟然如此狡诈,他身上的火器却是故意暴露,真正的杀着却是这纷飞的暗器。情急之下,纤手疾挥,身上白衣便如一面厚实的板墙,挡在了自己身前。
这蜂针千千万,神仙姐姐虽是功力骇人,却仍有一枚蜂针落网,正中她纤纤玉指上。这女子轻哼一声,身形一闪,便已疾退了几步,丰满的身躯轻轻颤抖,高挺酥胸微微起伏。
林晚荣浑身早已湿透,身上没了一丝的力气,心中却是亢奋无比,打倒了,老子打倒了仙子。望着那娇躯急颤的神仙姐姐,他恨不得长笑三声。
娘的,看你还敢不敢给我打针!这下临到三哥我给你打针了。林晚荣心里郁气得抒,手提火枪,狞笑着向落难的仙子行去……
狗蛋 发表于 2009-1-9 23:33
“神仙姐姐?”林晚荣吃惊叫道。眼前这个立于树梢的造型很是眼熟,那日在玉佛寺边便已见识过,还追着她行进了一段距离,眼下她虽然轻纱覆面,但那绝美的身形轮廓,却是牢牢记在心中的。
“神仙姐姐,是你找我么?”见是一个如此美丽而又神秘的女子来找自己,林晚荣心里的担忧恐惧顿时减少了许多,早知道是和神仙姐姐幽会,老子就雇用一辆马车来了,把力气留着做更多的事情。
“什么神仙姐姐?你认识我?”那女子微微颔首道,虽看不清她的表情,但凭林晚荣的知觉,这位姐姐定然是在微笑——见了我林三哥,还有不笑的妞?那才是笑话。
“怎么,姐姐,你不认识我了?”林晚荣发挥厚脸皮、自来熟的精神,腆着脸往前走了几步,笑道:“那日傍晚,玉佛寺边,我们有过约会的。当时你在天上飞,我在地上追,追着追着,我倒了,你跑了——”
那女子秀眉轻皱,微一凝神思考一翻,却是摇摇头道:“有么?我却是想不起来了。不过你这样貌,我便是见了,怕也想不起来。”
我靠,老子长得这么帅,连我都记不住,你怎么对得起天地,对得起父母?美女脑子都不好使,看来的确是真理。
他心里不爽,见了美女在树梢上飘飘欲仙的造型,心里也大是愤愤,恨不得找把弹弓把她打下来。但见她身形窈窕,风姿卓越,又有些痒痒,骚骚一笑道:“记不住也不打紧,今天之后,你怕是想忘也忘不了了。请问这位姐姐,你叫什么名字。家住哪里,今年贵庚啊?你是专门来找我的么?”
女子点头道:“你若叫林晚荣,那我便是来找你的。”
林晚荣缓缓走近了两步,笑道:“小弟弟正是林晚荣,请问姐姐,我妻子在哪里?”
“你妻子?”神仙姐姐皱眉道:“谁是你妻子?”
林晚荣自怀里取出那信签,在风中轻摆了两下道:“这字条难道不是姐姐你写的——‘欲闻青璇事,城北桦林知。速至!’”
“此信签正是我所写。”神仙姐姐点头承认。
“甚好。甚好!”林晚荣拍掌笑道:“那青璇便是我家娘子,我与她苦别多日,此番进京,便是专为寻她而来的。姐姐果然是天仙般救苦救难的人物,助我夫妻团聚,小弟弟感激不尽。来日必定多买些喜糖报答姐姐。”
神仙姐姐眉头轻皱,摇头道:“青璇何时成了你家娘子?你可不要胡说八道。你与她既无媒证,又无婚姻之命。她与你本无瓜葛,怎可能是你娘子?”
林晚荣缓缓跺了几步,脸上泛起一个诚实的微笑道:“听姐姐此言,定是没有谈过恋爱吧——不要瞪我,即便你是已经结了婚。只凭这一句话,便知你并无恋爱经历。有一句话说的好,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早早晚晚。我与青璇两情相悦,有青松为媒,天地可证,乃是真正地有情之人,早已夫妻恩爱。怎会无瓜葛?我叫她娘子,又怎么有错?”
那女子微微叹道:“你虽生的好口舌,只是这些话儿。说来全是无用。你与她之事,乃是一段错乱之缘。当不得真,我今日来,便是专为了此事而来,了却你们这些儿女之事。”
妈的,什么错乱之缘,给你面子,你还真当自己是仙女了,林晚荣怒极反笑道:“请问姐姐,你是青璇何人?”
“我是她最为亲密的人。”神仙姐姐微笑道:“我的话,她是绝对不会拂逆的。”
“哈哈哈哈”,林晚荣长长一笑:“那再请问姐姐一句,你说这些话,是你自己的意思,还是青璇的意思?”
那女子脚下轻点,却是连着穿越几棵树,正立在林晚荣身前地高树上道:“我的意思,便是青璇的意思。”
妈的,想要我仰望你,做梦去吧,他一不做二不休,干脆躺在草地上,拔出一棵枯草叼在口中,与那神仙姐姐相对视着。那女子微微一愣,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心中一笑,对他孩子气的行动却有些赞赏。
“这位神仙,你说什么我都不会信地,我对我老婆有信心,若你想挑拨我们之间的感情,那还是免了吧。有什么事,你叫青璇直接和我说。”
仙子轻轻一笑道:“你看好了——”她纤细的手指迅疾划出,一缕劲风自林晚荣身边袭过,正中他身后大树,哗啦一声轻响,那高耸入云地桦树便折断成两截了。女子微笑道:“你不怕死么——”
话音未落,便听轰隆一声巨响,自己脚下的大树急剧颤抖,竟也是摇摇欲坠。仙子脸色大变,脚尖疾点,身如一抹惊艳的飞鸿,连越两棵树梢,才站稳了娇躯。
“你是用的什么暗器?”仙子芳心震颤,眉头轻皱,好奇的望着他道。这暗器威力巨大,她对这林晚荣又无丝毫防范,更未想到他竟然会有如此厉害地暗器,一时大意间,差点栽在了他手上。
林晚荣听得心里大喜,青璇果然是我的好老婆,火枪偷偷送我,连这仙子都不知道。他想通了这一层,心里高兴,得意笑道:“姐姐,我很怕死,可是我不相信你不怕死。”
仙子见他眉飞色舞的模样,心里也觉好笑,微微点头道:“倒是小看你了。不过你这暗器虽厉害,却只能偷袭,眼下我有了提防,你想伤我也甚难了。”
林晚荣手心里满是冷汗,脸上却是一副冷笑,大剌剌道:“姐姐既然有如此自信,那不妨便来试试看——”
仙子也不说话,手中却是现出一根银针,竟比她纤细的手指还要长上几分,在夜下泛着阴阴的银光。林晚荣看的心里冷战,妈的,不是吧,比安狐狸精玩的那银针还要长,老子最怕打针了。
“哇哈哈哈——姐姐,老实说,你是青璇地亲人,我是她老公,我们两个人打打杀杀,只怕青璇知道了伤心。再说了,你是有数的高手,我是手无杀鸡之力的书生,你怎么好意思欺负我呢?传出去会让人笑话地。不如我们今日先罢手,留下个通信地址,来日在青璇面前再好好叙叙友谊,这样岂不对大家都好。”见那银针幽幽,林晚荣额头汗珠隐现,安姐姐打针的场面依稀回荡在眼前。这神仙姐姐也是玩针地,莫非,她就是那安姐姐口中的师姐?
那女子微微一叹道:“林晚荣,我与你素不相识,今日如此待你,乃是迫不得已,你与青璇的缘分,便如水中明月,镜中美花,是不可能的事。这一针下去,不会伤你性命,却能叫你忘却与青璇之事,你莫要怪我。”
林晚荣听得大骇,这是什么玩意儿?忘情水?忘记青璇,你***还不如杀了我。
见那仙子轻轻移动,转眼就到身前,林晚荣猛地伸出大手叫道:“且慢——”
仙子脚步不停,眼神幽邃,轻道:“有什么话,你就说吧。”
林晚荣咬牙道:“既然你要让我忘记青璇之事,那能不能让我忘却之前弄得更明白一些,我老婆青璇,她到底是什么人?她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大华二公主?”
那女子望他一眼,不答是,也不答不是,幽幽道:“一入侯门深似海,从此箫郎是路人。你与她缘分已尽,自此相见不相识,连烦恼都省却了,问这些事情又有何益。”
话音一落,她脚下飞快,便如下凡的仙子般飞速跃下,手中银针疾点,一股淡淡幽香传来,便往他颈上挥去。
妈的,说打就打,还有没有一点高手风范了,当老子是软柿子呢。他也是恼怒之极,大喝一声道:“看枪,左一枪,右一枪,上一枪,下一枪——”
怦的一声巨响,林晚荣手中火枪爆发,纷飞的弹子如同散落的尘沙般迅疾往外飞去。那神仙姐姐早已注意着他的暗器,闻见声响,心中冷笑,想也未想,便往另一侧偏去。身形方才腾挪,便见一丛黑蓬蓬的蜂针直往自己面前飞来,针尖幽幽,泛着凄光,自上而下,多如牛虻。
这一着比火枪更难防备,论起武功,神仙姐姐数倍于林晚荣,只是她没想到这人竟然如此狡诈,他身上的火器却是故意暴露,真正的杀着却是这纷飞的暗器。情急之下,纤手疾挥,身上白衣便如一面厚实的板墙,挡在了自己身前。
这蜂针千千万,神仙姐姐虽是功力骇人,却仍有一枚蜂针落网,正中她纤纤玉指上。这女子轻哼一声,身形一闪,便已疾退了几步,丰满的身躯轻轻颤抖,高挺酥胸微微起伏。
林晚荣浑身早已湿透,身上没了一丝的力气,心中却是亢奋无比,打倒了,老子打倒了仙子。望着那娇躯急颤的神仙姐姐,他恨不得长笑三声。
娘的,看你还敢不敢给我打针!这下临到三哥我给你打针了。林晚荣心里郁气得抒,手提火枪,狞笑着向落难的仙子行去……
狗蛋 发表于 2009-1-9 23:34
他二人此时相隔数丈,林晚荣将仙子的神色形态都是看在眼中。神仙姐姐娇躯微微发颤,虽是看不清脸色,但可以想像她的脸颊是多么的苍白。
望着仙子颤抖不已的酥胸,林晚荣心中说不出的畅快,脸上的笑容越发的淫荡起来,缓缓向那边踱去,笑着道:“姐姐,这一针味道如何?你要给我打针,怎的先让我给扎上了?”
“卑鄙!”沉默良久,那神仙姐姐才微微摇头,眼中闪过一丝轻蔑道:“你使出这些手段,委实阴险狡诈之极,将你与青璇分开,更是正确之极。”
她心里也是有些后悔,若是方才施了飞针取他颈后动脉,虽是可能伤及他性命,却总比现在落入他手中好的多。这施针过穴,虽能让人遗失部分记忆,却必须认准后脑几处穴位,若是打在了别处,根本起不了丝毫作用,这也是她谨慎下手的原因。
妈的,是神仙老子就怕你了,三哥我专搞神仙。林晚荣哈哈长笑,缓缓鼓掌走了几步,脸上闪过丝丝戏谑道:“卑鄙?原来姐姐也知道这个词啊?我还以为这是别人专用来形容我的呢,没想到姐姐也知之甚深,看来我们还是有些共同语言的。”
女子摇头道:“我乃是正大光明相劝与你,便是想让你忘却青璇,却也不曾伤你半分。只是你故意用那火器诱骗于我,又使出毒针伤我于无形,无论哪一点,都说不上光明正大。”
“好一个光明正大!”林晚荣仰天大笑道:“果然是好的很。这位仙子,你光明正大的约我至此,光明正大的拿武功胁迫我,光明正大的拿针扎我,光明正大的逼迫我夫妻分离。你所作所为,无一不与光明和高尚沾上边——真他妈高尚。可是我呢,武艺没练上几天。在你面前就像一只蚂蚁,你拿针扎我,我得忍着,你拿剑杀我,我得看着。只要我一反抗,甭管是火器还是暗器。那在你眼中就注定是卑鄙。卑鄙这个词用的好,我太她妈喜欢了——”
他眼角带笑,缓缓向她走去,脸上地神色似笑非笑,也不知道是个什么表情。那女子听他一席挖苦,微微一叹道:“若是平常人家女子,我绝不会干涉,只是事涉青璇,我便只能如此了。你埋怨我也是无用。只怪苍天作弄了你。与天下苍生相比,牺牲你一个,却也算不得什么。”
操。说的比唱的还好听,口口声声说是为了天下苍生。其实说穿了就是为了你们脸上的那张皮,要让万众敬仰你,崇拜你,宁愿牺牲掉别人的幸福也要装酷到底。他摆摆手不屑道:“仙子姐姐,送你一句话:莫装B,装B遭雷劈!”
仙子虽不明装B为何意,但见他脸上神情,也能想出几分。所幸她涵养甚好,也不说话,紧咬银牙,缓缓凝气,却觉手指处剧痛无比,浑身似乎都没了力道。她微一摇头,拂面轻纱略微扬起,轻声道:“今日倒着实小看了你,你这针上,用的是什么毒?竟如此霸道。”
林晚荣目不斜视的盯着她,虽望不见她轻纱后的面容,但他对仙儿有着绝对的信心,这仙子定然中了剧毒。他嘿嘿一声,脸上闪过一丝淫笑道:“不毒不毒,也就是平常我在家里杀杀苍蝇耗子用的,这学名叫做什么来着,哦,对了,叫做奇淫合欢散。咦,这个奇淫合欢散是个什么意思,我一直还没弄明白呢。仙子,你博学多才、学富五车,能不能给小弟弟解释一下?这名字听起来,似乎挺有想象力的。”
那女子望着自己一截手指迅捷发涨变黑,整个纤细手掌缓缓变成乌色,银牙一咬,哼道:“什么奇淫合欢散,休得骗我。这分明是人工调制的剧毒,怕是有几样毒素搭配而成,想来你也制不出来,这暗器定是别人送你的。”
这仙子还真是有些见识,不过就算她知道了又能怎样,难道她还能自己解毒不成?仙儿送他蜂针的时候曾经说过,这毒药乃是她亲手所配,沾者毙命。如果自己不拿出解药,过不了一时三刻,这位神仙姐姐就会毒发身亡。娘的,她到底是青璇的亲人,要是我毒死了她,青璇那里要怎么交待?可要是放了她,老子心里更是不甘啦。
他心中为难,脸上却绝不表现出来,将手中的火枪迅速装填了弹药,对准于她,笑道:“姐姐,既然你看出来了,那我也不瞒你了。这毒药药性剧烈,中者立即丧命,前些时日,我还用它毒死了好多只老鼠——不要瞪我,你的行径,比老鼠好不到哪里去。唉,可惜了一个神仙般美貌地姐姐,就要死在这剧毒之下,实在让我伤心啊。”
他缓步慢行,仔细观察那女子的动静,见她晶莹的玉臂渐渐升起一条乌线,知道那毒性已经发作,心里却是彷徨不止,救不救她呢,青璇我的好老婆,你可真是给我出了道难题啊。
那神仙姐姐虽然貌似平静,只是微微颤抖的身躯却出卖了她。林晚荣小心翼翼靠近,笑道:“姐姐,你怎么不说话了?方才你不是挺威风的么——”[天堂之吻手打]
他忽然伸出手掌,迅速伸到她面前,一下扯掉她脸上的纱巾。那女子面色煞白,却是动也不能动。这女子看不出真实年纪,琼鼻杏眼,肌肤胜雪,鲜艳的红唇一张一兮,长长的睫毛不断抖动,眉如远山含雪,身如弱柳扶风,虽是急怒之中,却是酥胸隆臀急剧微颤,着实美极,艳极。
这便是那日见着的神仙姐姐么?果然是绝色!望着这如仙般俏丽的面容、成熟丰满的娇躯,林晚荣也不由得愣了愣,娘地。真是美的不像话,都可以和老子的青璇媲美了。
“你,你要做什么?”仙子又羞又怒,手中银针动了动,娇斥道。她容颜绝丽,气质脱俗,叱责之下。自有一股非同寻常的气质。
“姐姐,你生得可真好看。”林晚荣嘻嘻一笑道:“我摸一下,你不介意吧——你介意我也当作看不到哦。”
手摸仙女的机会可不多见,他是说到做到,面纱尚在手中,大手却又是一伸。正触到那滑如凝脂的脸蛋,一阵牛奶般顺滑、柔软地感觉顺着指尖传来,虽只轻轻一触,感觉却是美不胜收,如同掉进了牛奶堆里。要是能亲上一下,那还不爽死。
神仙姐姐纵横叱咤多年,谁人见了她不是毕恭毕敬,便连多看一眼也会感觉亵渎了天颜,今日却不仅被他扯下了面纱,更是被他摸了脸蛋,悲愤之下,一口鲜血喷出,娇斥道:“你这淫贼,敢亵渎于我,我便让你永世不得好死!”
我靠,流血了都不怕,真是厉害,林晚荣见如此情形之下,这仙子姐姐都是能言不能动,看来这剧毒确实有效,心里顿时放心了许多,哈哈一笑道:“不要骂,不要骂,姐姐误会了,我不是淫贼。这几下都是很上乘的按摩手法,一般人我是会、不会轻易使的。从姐姐你的反应就能看出来,真的很有效——有效的你都以为我是淫贼了。”
那仙子见他面色似乎平静了许多,也不再动手动脚,刚要开口,却见他脸色一板道:“这位仙子,玩笑也开得差不多了。下面的话你可不要以为我是说笑。”
他再往那女子望去之时,眼中已无丝毫淫亵之色,声音洪亮了许多:“我与青璇是生死不渝的夫妻,不管你用什么手段,也不能将我们分开。你虽是青璇的亲人,但若阻拦我与她夫妻团聚,那便是我的敌人。我林晚荣对敌人,从来就只有一个手段——即便你是天上的仙女,老子也不多看一眼——”
他微微退了几步,手中火枪正对了那女子,脸上浮现一丝神秘的笑意道:“神仙姐姐,不要以为我不会杀人。我数三声,你告诉我青璇在哪里——哦,当然,你可以选择咬牙自尽,这个选择很牛逼,当然我也有很牛逼的应对办法。嘿嘿,这么美丽的仙子,若是悬尸于城门之上,也不知道会引起什么轰动呢,真的很期待啊。”
仙子咬了咬牙,没有说话。
“三——”
无动静。
“二——”
依然不见动静。妈妈的,你当真以为老子不敢动手啊,他冷哼一声,脸上闪过一丝残酷,手指勾上扳机——
“林三,林三,你在哪里——”一声凄厉的叫喊划破夜空,传入林晚荣地耳膜,一个女子飞快的从远处奔来。
“大小姐!”林晚荣一惊,她怎么来了?旋即想起,自己在这里打了两枪,她要是真的跟在自己身后的话,这两声巨响,肯定是要把她吸引过来的。
“林三——”萧玉若已经望见他,泪水一下子模糊了眼眶,飞一般的向此处冲来。这林中尽是坡地,时高时低,大小姐跑得甚急,却是一下摔倒在了地上。
“大小姐——”林晚荣惊呼一声,目光却是往那女子处望去,只见她脸色冰冷,似是什么也没看见。
他心里安定了一些,大小姐早已顽强的爬了起来,小跑几步,方要冲到他身边,陡然瞧见他身后的情形,一声凄惨娇呼道:“小心——”
那女子忍辱负重,凝聚了最后一丝力气,趁着林晚荣分神之际,纤手一扬,一枚银针便如离弓之箭,飞快的向他射来。
萧玉若眼中射出一缕水般柔情,猛地扑到他身前,偏过半身用自己身体护卫住他,一层蒙蒙水雾在眼中浮起,轻道:“林三,你要记得想我,不然,我会恨你一辈子的。”
大小姐叫喊的同时,林晚荣已经意识到坏事了,本来一件胜券在握的事,竟被大小姐意外的破坏了,妈的,老子真是倒霉透了。只是见了玉若舍身护卫自己,他眼前忽然浮起金陵萧宅中,玉霜拼死为自己挡住陆中平那一剑的情形。无端的鼻子一酸,他身形急转,将大小姐拥入怀中,二人同时跳起,他也不朝身后看去,头也不回,砰的一声,火枪便向身后射去。
一声巨响中,神仙姐姐身后的大树轰然倒塌,大小姐在下,林晚荣在上,二人一起摔倒在了地上。
林晚荣龇牙咧嘴,额头上汗珠滚滚,屁股上一阵剧痛,那银针没入了半截。
青璇的身影却不断的在他眼前闪现。完了,完了,老子中针了,还是中的屁股。青璇,难道我真的要忘了你么?妈的,打针也能失忆,老天太他妈不公平了。
“林三,林三,你怎么样了?”见林晚荣的惨状,大小姐脸色煞白,也顾不得身上疼痛,将他拥在怀里急切道。
林晚荣脸色发白,头脑迷迷糊糊,想起相忘之事,也不知是疼痛还是惧怕,身上顿觉寒冷,凄然望了萧玉若一眼道:“大小姐,你抱紧我一点,我怕我要把你忘了。”
大小姐泪珠簌簌落下道:“你说的哪里话,我知道你永远不会忘记我的。”
林晚荣叹口气道:“晚了,我挨了那娘们一针,不仅是你,就连青璇、玉霜、凝儿、巧巧、仙儿、安姐姐、萧夫人,这几个人的名字怕是也想不起了。”
他越说越觉得不对劲,脸上却是惊骇起来。妈的,照理说,我中了这一针,应该想不起这些人才对,怎么他们的名字我却记得清清楚楚,连夫人都想到了,哪里是忘了,分明是记得更清晰了。
有此一想,他屁股上也不觉疼痛了,一咕噜自大小姐怀里站起来,向神仙姐姐立身处望去。只见那里断树残枝,空空如也,连个鬼影子都找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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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班的时候,赶上南京暴雨,在路上堵了近两个小时。回来的时候浑身都是湿的,这一章来晚了点,向兄弟们道歉。
狗蛋 发表于 2009-1-9 23:56
妈的,仙子也会逃跑吗?他浑身冷汗涔涔,想要长笑,却又浑身虚脱,刚要坐下,却又哎哟一声弹簧般的跳了起来。
大小姐急忙扶住他,心疼道:“莫要鲁莽,你身上有伤呢。”
林晚荣额头汗渍渗出,咬牙道:“这娘们,一针之痛,他日必定百针相报。”
大小姐泪珠纷纷落下,气道:“都这般摸样了,你还想什么扎针?叫你安排妥当冉来,你却偏要来逞英榷,你是要气死我才甘心么?”
想起大小姐方才舍了性命相救的情形,他心里感动,对于她嘴硬心软的话儿也不在意,咧嘴笑了笑道:“不就是中了一针么,死不了人的。”说话间,他一伸手,便摸到屁股上那一截冰冷的银针,这针还有小半露在外面,想来是那仙子发力时己是强弩之末,这一下虽是打中,却未刺的太深。
“大小姐,青璇,巧巧……夫人……”
他又一次将所认识的女子名字念了一遍,却依然记得清楚无比,哪里有失忆的症状?靠,难道是这针效有一定的滞后期,要叫我回家之再忘了他们?想了想,却是自己否决了,有这些延迟时间,老子足可以将她们的故事写成一番简介留给自己看了,就算失去了记忆也没什么的了。这仙子不会犯这么低级夸错误的。
唯一的解释就是这打针失忆是要扎准地方的。所以仙子姐姐才要靠近自己身边以求稳妥,否则以她的功力,远远一针射来,老子不用躲就完蛋了。
越想越有道理,失忆的恐惧顿时消逝了许多,连屁股也不觉得疼痛了,见大小姐泪落如雨的样子,忍不住笑道:“不是让你在家里等着吗?你怎么跑来了。”
大小姐恼道:“还说呢,你一个人来这里,又是敌我不明的,不是故意叫我担心么?我想跟在你身后来看看,哪知才到这里,就听到两声大响,又看到那女人要杀你——”
林晚荣心中一叹,还真是天意啊,若不是大小姐贸然闯来,我也不会挨这一针。她是关心才乱,如此漆黑的夜晚,一个弱女子独行这么远的路程,只为了看看自己的安危,又怎么忍心去责怪她。话说回来,若没有她的出现,今天说不定就犯这神仙姐姐射杀于此了,虽是一时快活了,只是日后见着青璇要如何交代?大小姐这一误打误撞,没准还起了大作用呢。
想到这里,他哈哈一笑道:“没事,你看我不是好好的么,除了屁股上扎了一针,其他都是完好无损。”
大小姐目光往他身上瞅了一眼,柔声道:“你真的没事么?那针在——在你身上,疼吗?”
汗,能不疼吗。他叹了口气,“正经”道:“疼是有一点,不过我看不见伤口,无法将这针头拔下。这受伤的位置如此不雅,又不能麻烦大小姐。唉,我还是再忍一忍,回到店中再说吧——你不用担心,顶多就把我疼死了,没事的。”
萧玉若小脸羞红,银牙一咬,轻道:“我,我来帮你——”
她对林三虽是中意己久,这几日嬉笑打闹己是深情无比,但大小姐乃是真正的谨守礼节的女子,每日二人相处,她绝不肯有丝毫逾越,眼下要她为林三拔针,实在需要极大的勇气。
“这个不太好吧,大小姐千金之躯,如何能为我做这样的事情,我还是坚持着回去吧。”林晚荣眉开眼笑的道。
大小姐瞥他一眼,脸色羞红的轻呸一口道:“假正经,当我不知道你想什么吗?”
她脸上娇艳如霞,心中羞涩无比,望见林三脸上“痛苦”的表情,便咬咬牙,小手微微颤抖着,向他臀上摸去。
那温热柔软的小手一触到臀部,林晚荣便舒服的长哼了一声,大小姐这小手,真是柔软销魂啊。要是能抓了后面,再抓前面,***,也不知道会美成个什么样子。
“左边一点,再往左,往下,哦——”他心里骚骚,忽地一下抓住了大小姐的小手。
大小姐又羞又怒,用力打了他手背一下,哼道:“你喊什么,那针明明是扎在右边,你却让我往左边摸什么?”
林晚荣苦着脸道:“大小姐,我看不到唉,摸左摸右,还不是你说了算。你负责拔针嘛,唉,让你占了便宜,你还来讨我的麻烦——”
“讨厌——”大小姐脸红似血,娇羞地看了他一眼,小手触到那银针,犹豫了几下,却是不敢拔出来。
林晚荣虽是撩拨大小姐心里痒痒,但是有一根针扎在屁股上始终是难受,忍不住道:“大小姐,不要犹豫——要不,你先摸一下再拔吧。”
“你想的美!”大小姐正在犹豫间,见他油嘴滑舌没个正经,一狠心,纤手用劲,那银针便迅捷的被拔了出来。大小姐脸上渗出一层淡淡的汗珠,长长地吁了口气,关切道:“你怎么样了,还疼么?”
林晚荣转身将那银针握在手中,只见那银针晶莹透亮,连一丝血迹也不曾沾上,入手甚寒,也不知道是什么制成。这银针和安碧如用的针几乎完全一样,林晚荣想起安姐姐说过的话,莫非她要自己打败的,就是这位仙子?那可有趣了,算起来,老子今天晚上已经先胜了一阵。
见他凝神思考,萧玉若知道他已无大碍,心里放宽了些,问道:“林三,这女子是谁?你怎么会和她打起来的?青璇小姐在哪里?”
林晚荣苦笑道:“说出来你不信。这女人是青璇的亲人,她是来阻止我和青璇的。至于青璇在哪里,我也不知道。”
大小姐一惊,:“阻止你和肖小姐?那可怎么办?若是肖小姐听信了她的意见,可就麻烦了。”
林晚荣嘻嘻一笑,望了大小姐一眼,拉她手道:“怎么?你不吃醋么?”
萧圣若哼了一声,白他一眼:“你招惹的女子不知凡几,我要是个个吃醋,怕是早就淹死了。”话虽如此说,只是那酸溜溜的语气还是暴露了她心中的苦楚。林晚荣叹道:“我也没办法,魁力大就是这样的。”
萧玉若对他的脸皮早有领教,闻言也不与他鬼扯了,正色道:“那你准备怎么办?”
林晚荣哈哈一笑道:“很简单,吃好,喝好,玩好,坚持找到青璇。”
大小姐轻道:“但是有人阻拦你们,还是肖小姐的亲人,这——”
林晚荣一摇手:“越有人阻拦,越说明青璇心中记挂着我,要不然她们不会如此着急。嘿嘿,我的老婆,谁也夺不走。”
你倒会安慰自己,大小姐心道,只是她与林三感情日浓,对肖青璇又有威激之心,说话间倒也不似对秦仙儿那般有强烈戒心。
林晚荣想起逃走的那仙子身中剧毒,若是无自己身上的解药,也知道能不能活的下来,不过此时想要救她也找不到人了,索性不去想她,死了就死了,为了青璇,老子做什么事情都是愿意的。
这林中经方才一战,火药味道已经淡了许多,残落的枝叶洒了一地,林晚荣屁股有伤,也不急着回去,缓缓躺在地上,长长的出了口气。
萧玉若见他不言语,便也静静的坐在他身边。双手蜷在腿上,仰望着星空沉默不语。
望着她美丽的轮廓、柔和秀美的身段,林晚荣伸出手掌缓缓抚摸着她腰肢,轻道:“玉若——”
“嗯?”大小姐鼻子里轻嗯一声,脸色发红,扭过头来,见他深深望着自己,心中忍不住升起万般柔情,便似被千蛛网缠住一样难以自拔,柔声道:“你要说什么?”
林晚荣叹了口气道:“以后遇到这种事,不要再瞎闯了,要相信我,我一定能处理好的。”
大小姐独立惯了,本待反驳,但见他神色郑重,便也没有张嘴,只轻轻嗯了声叹道:“那你也要答应我,以后莫要再这样轻易冒险。”
人生之事,谁能提前预知?他呵呵一笑道:“我答应你,以后再不轻易遇险,若是犯了,就罚你给我屁股打针。”
大小姐羞得打他一拳道:“胡说八道。”
林晚荣一伸手臂,已是将她紧紧拥在怀里,此处月黑风高,空无一人,二人姿势又是如此暖昧,大小姐心里急跳,颤抖道:“坏蛋,你,你要做什么?你还有伤呢。”
“伤在屁股上,不要紧的。”他嘿嘿一笑,将玉若压在身下,曲线玲珑的女体传来的柔软感觉,凹凸起伏的美妙让他心中一荡,忍不住在大小姐娇美的唇上轻轻一吻道:“夜色如此美好,我们要是不做些什么,岂不是辜负了上天一番好意?”
大小姐心中一颤,吐气如兰道:“你,你不要欺负我,我告诉娘亲去,嘤——”一只火热的大手轻轻伸进她长衫,正覆盖在她丰满挺拔的玉乳上,那柔滑的感觉让林晚荣心中一阵赞叹,***,大小姐就是大小姐啊,都快比上安姐姐的大了。
萧玉若一声娇呼,从脸上红到脖子里,只觉他大手在自己的娇嫩上一阵缓慢揉捏,她身体便似中了魔咒般,瘫软了下来,脸颊如同火烧,却兴不起反抗的念头。一阵微凉的威觉传来,却是林晚荣大手伸进她小衣中,正按上那两棵鲜红的相思红豆。[天堂之吻手打]
“嘤咛”,一声娇呼自大小姐小口中发出,她气喘吁吁媚眼如丝,檀口轻吐道:“林三,不要!”
“乖,不要怕,我只是为你做个身体检查。”林晚荣吞了口口水道。双手却是顺势下滑,持她双乳握在掌中,手指滑动,抚摸着她滑若凝脂的细腻肌肤。一阵淡淡的幽香传入鼻孔,让他欲望大涨,一只手掌搂住大小姐细若无物的腰肢,另一只手自腰间轻轻往下,只往那隆起的翘臀上摸去。
大小姐的身材本就是美妙绝顶,这一触摸,只觉她翘臀紧绷极富弹性,竟如上好的缎子般滑润,只手竟然把捏不住。将她身躯抱进怀里,双手抚上她高翘的臀瓣,缓缓一阵揉捏,大小姐红唇轻启,小口中吐出如兰的芳香,脸上娇羞无限。眼中蒙上一层水雾,呆呆的望着他:罢了,了,罢了,我与他便是纠缠不清的孽缘,恨着他却又想着他,就是为他死了也心甘情愿,他若想做些什么,就由着他去吧,便是被娘亲打死了,我也无怨无悔。
感觉那火热的大手缓缓深入自己紧绷的双腿间,她心跳加剧,酥胸急剧起伏,双眼一闭,美目轻合,长长的睫毛一阵颤抖,两颗晶莹的泪珠却不争气的涌了出来。
冤家,她心中暗叹一声,正在苦涩而又娇羞的等待那神圣一刻的到来,却听林三嘻嘻一笑,已是停止了动作,静静地望着她。
大小姐羞得一下捂住双眼,轻道:“你这坏人,在做什么?”
林晚荣微微一叹,将她拥入怀里道:“我差点忘了原则,唉,其实我真的不是个随便的人。”
“随你个头!”大小姐又羞又怒又苦,心中隐隐还有些失望,恨恨的在他肩上打了一拳道:“你把人家作践够了,便会说些风凉话了。你这死人——”她说到后来,心中百感交集,已是伏在他怀里,失声轻泣起来。
要不是今天挨了一针,老子会这么老实的悬崖勒马?妈的,神仙姐姐,我要不能打你一针,实在难消我心头之恨。见大小姐哭泣摸样,林晚荣嘿嘿一笑,正气凛然道:“唉,我与大小姐相交,贵在知心。这些事情,大小姐若是不愿,便不提也罢,我有青璇、巧巧,还有仙儿,有些需求很好解决的。”
“作死啊你!”大小姐听他胡言乱语,脸颊飞霞,狠狠在他捏腰间了一把,偷看了一眼,忍不住又道:“人家哪里说过不愿了,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林晚荣好奇问道。
“此事若不票禀明了母亲,我怎能与你,与你那般——你这死人,恨死你了!”大小姐双手捂住面颊,脸上的火热竟把小手都映的通红。
林晚荣哈哈大笑,心里畅快无比,大小姐生性独立好强,虽是与他吵架多多,却也更加增添征服的快感,若是她过于柔顺,反而没了从前的那种味道,还是让她保持本性为好。待到禀明了夫人,大小姐的性子也磨练的差不多了,到时候水到渠成,把大小姐,二小姐一起娶进房、扔上床,上面一个,下面一个,左边一个,右边一个,妈的,想想都受不了了。他眼泛淫光的望着大小姐,心中做些黄粱美梦,竟连口水都滴了下来……
神仙姐姐的这一针,虽然没有造成重大后果,小弟弟也挺拔如昔,只是屁股上的疼痛直让他在床上躺了两天,想想面对半推半就的大小姐,酥胸半露,玉体横陈的躺在面前,自己竞然做了伪君子,顿时便要捶胸大哭,老天他妈是故意玩我啊。
这两日里,皆是大小姐的丫鬟环儿来照顾于他,伤在屁股这种地方,部位大是不雅,按着大小姐的意思,本是要寻个伙计每日为他上药的。林晚荣一听大怒,老子的屁股,除了女人,谁也不能摸。大小姐又好笑又好气,只得派了自己的贴身丫絮过来看护于他。环儿一个小姑娘,方才成年,哪曾见过这阵仗,红着脸应承下来,却是连门都不敢进来,闭着眼贴那药膏,竟是几次差点从屁股贴到了他脸上。林晚荣却是不在意,不就是往屁股上贴贴药膏吗,有什么大不了,赶明儿个我也帮你贴,一贴一个准。
真应证了他的猜想,这针似子真的是扎错了地方,不仅没让他失忆,反而让他每日都把几个美女的名字念上一百遍。以至于环儿听他呼喊萧夫人,也忍不住的心生慈爱道,三哥,你是不是从小失去了母亲,要不怎么如此记挂夫人?直叫他哭笑不得。
大相国寺的赏花会即将开始,大小姐这几日忙的够呛。过来看他时,坐不了一会儿便又被人叫走,让林三心里好生无奈。经过了那夜之事,大小姐见了他便脸上害羞,似乎又想起了那夜酥胸半露任他抚弄的模样,在人前却要做出一丝不苟的样子,深怕让宋嫂等人看出了端倪。只是那眉眼间流露的关怀与媚意,却是挡也挡不住,让林晚荣看的心里好笑。泡妞就当如此啊,欲说还羞、半遮半露,这才过瘾嘛。
静养的这两天,他好好想了想那仙子的来历,若她真是安狐狸的师姐的话,那这中间麻烦就大了。姑且不说这神仙姐姐的武功和能力,单是她对青璇有着莫大的影响力这一点,便让人难办之极。若是仙子此时已经毒发身亡,那青璇可能会怨恨自己一辈子:若是她没有毒发,更会百般的阻挠自己二人,这事两头都为难,怎么都不好办。此时,能打个商量的,也只有安碧如这狐狸精了。可是自那日夜间被大小姐撞破暧昧之后,安碧如就像红尘里的一抹轻烟,无声无息的消失在自己眼前,连到哪里去寻她都不知道。唉,难那,他从没有像现在这样,想念那只骚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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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中香火最盛的莫过于天下闻名的相国寺了,殿宇瑰丽宏大,有“金碧辉煌、云霞失容”之誉。寺内高僧讲经、名僧云集,同时万姓交易,商业、娱乐都极为兴盛,文人墨客往来不绝,有诗唱云:“大相国寺天下雄,天梯缥缈凌虚空。三干歌吹灯火上,五百缨缦烟云中。”相国寺被誉为大华第一寺,自然名不虚传。
今年的正月来的晚,眼下已到末梢,春风渐暖,杨柳已开始吐新芽,正是万物复苏的大好时节。一年一度的赏花会,便要在相国寺中举行,每年这个时候,蛰伏了一冬的才子小姐们便纷纷出动,借赏花之名,前来赏人。这初春的第一盛会,也得了个有趣的名字,叫做赏春会。
“赏春会?好名字啊!”林三哥折过路边一枝新开的杨梅,笑着向小丫絮环儿递去。这赏春会的来历林晚荣可不知道,只是听了环儿的讲解,在山下遥望相国寺前,却见游人如织,侍女如画,这赏春二字,果然名不虚传。
“谢三哥!”环儿娇羞一笑,正要接过那柳枝,却见林晚荣嘻嘻一笑,将柳条上唯一一抹嫩芽摘下,调笑道:“不过,小环儿,你的春天还未到来哦,可别先忙着叫春哦。”
“三哥,你讨厌死了。”环儿娇嗔道:“大小姐嘱咐你要早些到寺里,你却这般偷懒,这赏花会要是耽误了正事,大小姐可饶不了你。”
“耽误不了。”林晚荣笑着指着前方道:“你看,那不是宋嫂他们么?”
环儿往前一瞅,只见宋嫂带着店里的伙计,每人手中撂着一打纸片,正在往来往的小姐手里塞去。附近早已驻足了不少的夫人小姐,边观看着手中的纸片,边纷纷议论。
“三哥,他们手里拿的什么?”环儿好奇道。
“这个啊,叫做传单,是一种促销方式,凡是领到传单的小姐和夫人,都可以到相国寺前萧家的临时店铺里,免费试用香水。”林晚荣笑道。这种后世极为老套的促销手段,在这个时代可是大不简单。那香水之名,大多数人都未听过,又见如此新颖的促销手段,众人便都兴起了一试之心,一时萧家临时搭起的大棚之前,被挤得水泄不通。
“环儿,这不是叫做赏花会么,花呢,花在哪里啊?”林晚荣奇怪的往两边打量着,却只见人影,未见花容。
环儿咯咯娇笑道:“相国寺,赏花会,这花当然是在寺里了。三哥,这赏花会可热闹的很,待会儿你进去看了就知道了——”
“闪开,闪开——”几声大喝打断了环儿的介绍,山下缓缓行来一队兵丁,护卫着数顶敞篷的软轿,疾驰而来。
几顶软轿前后而行,相距不过数丈,林晚荣眼光一扫,望见那中间两顶软轿,顿时脸色大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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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蛋 发表于 2009-1-9 23:56
此行中的前三顶轿子甚为惹眼,林晚荣目光歹毒,一眼便看见了第二顶软轿上端坐的女子。
这女子红唇雪肤,身形婀娜,眼神四处飘荡,顾盼间美目生辉,似是娇羞含情,却又说不出的火辣大胆,娇媚无比。她四周望了一眼,脸上升起一片柔美的笑容,妩媚之极。这女子不是别人,正是多日不见的安姐姐。几日不见,安姐姐似乎变了样子,秀发高挽,间插了一支金灿灿的龙凤金钗,耳边缀着两颗碧绿的镶金玛瑙,丰胸肥乳,玉腿隆臀,身影绰绰,风韵十足,让人看了目眩神迷。
她后面的一顶软轿上,坐着的一个年轻公子,风流倜傥,潇洒不凡,正面对人群微微含笑,那模样林晚荣也不陌生,正是在金陵数次相斗的诚王世子赵康宁。
有这赵康宁在,那最前一顶轿子上坐着的,不就是他老爹诚王爷了?
林晚荣急忙抬眼扫去,只见一个国字脸庞、浓眉大眼的中年男子正坐在轿上,锦衣黄袍,气势非凡,不用说,这定然就是那有着贤王之称的诚王爷了。这诚王爷果然不愧为天之骄子、国之贵胄,身形魁梧,眼神凌厉,虽是唇边带笑,顾盼处却无人敢与他对视,威严十足。
***,这狐狸精总算出现了。林晚荣心里先是一阵惊喜,旋即又有些迷惑起来。安碧如要借着诚王爷之手对付她师姐。这一点是早就知道地。只是自从白莲教被灭掉之后,她已失去了立身之所,想要再助诚王爷也心有余而力不足。何况,一旦失去了势力,她和诚王就完全不在一个档次了,对他再无影响力。闹不好还会受制于人。林晚荣与安碧如相处了有段时间,知道安姐姐是绝不肯吃亏的人,她在自己面前从来不提起诚王爷,前几天更是要求自己去对付她师姐,怎么才几日不见,她就又和诚王搞到一起去了?莫非他们本来就是老相好?
他想来想去想不明白,只是望着安碧如妩媚的笑颜,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赵康宁父子一行数百人,前有兵丁开路,后有诸官护卫,浩浩荡荡向山上行去,威势十足,引得诸人驻足观看,欢呼不已。
“看,是宁小王爷唉。”环儿望见赵康宁,拍着小手兴奋的道,小脸激动的通红。
那赵康宁正自软轿上含笑挥手,与周围众人打着招呼。他人生的风流倜傥、仪表堂堂,又是皇族长子,家世显赫,自然有无数的女子趋之若鹜。见小王爷挥手打招呼,人群中顿时响起一阵尖锐的呼喊声,大多是些采春而来的女子,梦想着飞上枝头变凤凰。见着了偶像,哪能不疯狂?
望着环儿痴痴呆呆的样子,林晚荣暗自摇头,笑着道:“环儿,你觉着这小王爷很好么?”
环儿摇头道:“我也不知道他好不好,不过小王爷生的模样俊俏,玉树临风,又是王爷世子,别人哪里比的了?听说咱们现在的皇上膝下无子,要将这小王爷过继过去继承大宝呢?这样的风流人物,又是如此权贵,大家当然都说他好了。”
继承大宝?林晚荣心里哼了一声,这个小王爷外表俊朗,背地里却是有一套手腕,若是他当了皇帝,那可不是百姓之福。不过从徐渭对赵康宁的态度来看,似乎看不出有老皇帝要将他过继的意思,否则这赵康宁父子怎会勾结白莲教谋反,而徐渭又要千方百计削减他们羽翼呢?这过继之事,多半是有心人要把水搅浑而故意做出来的,不过朝廷庙堂,水深之极,又岂是寻常百姓弄得明白的?
望着诚王爷一行人等向山上行去,安姐姐的身影渐渐远去,林晚荣嘻嘻一笑,问道:“环儿,那要是三哥我和小王爷站在一起,你会喜欢哪个多一点?”
环儿小脸一红道:“三哥,你好坏啊,哪能问人家这种问题嘛。”她想了想道:“这小王爷长得好看,只是隔着我们却遥远的很,就算现在看起来很好,但知人知面却不能知心,也不知道他这人到底如何,怎能和三哥你比?三哥虽然长得不像小王爷那样英俊潇洒,但是为人亲切和蔼,即使有时候有点坏,我心里却喜欢的很——”
她越说声音越小,一副怀春少女模样。林晚荣却是愤愤不平,娘的,这狗屁小王爷长得比我帅么,什么眼神啊,他无非就是长得比我白一点。可老子这叫健康,无数人羡慕都来不及,千方百计都要烤成我这种皮肤呢。
林晚荣有心寻那安姐姐说几句话,只是他见安碧如和诚王走得这么近,也不知道他二人关系到底如何,若二人是老相好,自己再去找她,岂不是自寻无趣?说不定还暴露了目标,惹上一身腥臊,所以还是等等再看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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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国寺前香烟袅袅,游人如织,呼朋唤友的公子、娇羞无限的小姐,穿来行往,甚是热闹。
赏花会还未开始,萧家的品香会倒是抢先一步、如火如荼的开展起来了。女子天生爱美,刚刚过完冬天的夫人小姐,听说有一种新的、特别的“香粉”上市,便都想来试上一试,又恰逢萧家的临时店铺就搭在相国寺前,可谓事事便利,不一会便排起了长长的队伍。队中都是些年轻貌美的小姐,顿时吸引了无数的眼球,踏春的公子哥三三两两的聚集在这周围。不看门道,专看热闹。
不仅如此,场上盛传那金陵来的萧家大小姐,更是美艳冠绝群芳,今日这品香会便是由她亲自主持。美女香水,相得益彰,更引的众人疯狂。
这品香会操作起来甚是简单,便是每样香水配上相应的花朵,让花瓣的香味与香水进行直接对比,引人入胜的同时,又货真价实。
大小姐手持一瓶兰花香水,正微笑着向诸人介绍:“这香水乃是我萧家一位聪明绝顶的先生,采取百花精花,经过九九八十一道工序精心酿制而成,香味馥郁,经久流长。可谓花中之王,香界至尊。根据采用花朵的不同,可分为不同的类别,例如我手中拿着的这瓶兰花香水,幽香淡雅,沁人心脾,适合各位淡薄而又优雅的小姐使用,再说那玫瑰香水,奔放热烈,花香浓郁,适合性格活泼、热情奔放的小姐使用。还有那茉莉香水——”
大小姐边说话,边将那香水瓶子打开,一股淡淡的清香便如和蔼的春风般,沁入众人鼻孔,果真是高贵幽雅,香中之王。
“根据大家口味的不同,各种花朵的香水也分为浓香、淡香、幽香型,各位夫人和小姐可以根据自己的口味选用不同的花型、不同的香型,而且使用方便,只需轻轻涂抹一点,便可以长香保留两天。”大小姐轻轻一挥手,便有丫鬟手捧各种各样的花瓣走了过来。
“萧小姐,这是何意?”一位小姐奇怪说道。
萧玉若微微一笑:“口说无凭,眼见为实。小妹将在各种花瓣上涂上相应的香水,再发放于诸位姐妹手中,请诸位与那未涂香水的花瓣比较一番,是何效果,便可一目了然。”
众位小姐纷纷点头,这个方法好,简单而又直接,耍不上手腕。
丫鬟将各种花瓣分别发放到夫人小姐们手中,诸位女子按照自己的喜好分取不同的花瓣,放在鼻尖轻轻一触,顿时一种与众不同的芳香扑鼻而来。虽是凭花酿造,却比那花朵更香,让人一闻之下再难舍弃。
“萧小姐,这香水多少银子一瓶?”一位小姐握着一瓶玫瑰香水,爱不释手的抚摸着,眼中闪过浓浓的喜爱之色,急急问道。
萧大小姐微微一笑道:“这香水只有我萧家能够酿制,花朵采集异常困难,酿造更是不易,每月产量甚少,我们在金陵和杭州都是限量发售的。目前在京中存货极少,价格也还未确定,所以此次赏花会上,我们并不发售香水,只是为大家做一个简单的推介。”
一听说不卖,夫人小姐们脸上顿时闪现点点的失望,更有几个女子将手中那沾染了香水的花瓣小心翼翼捧住,深怕它掉落了下来。
大小姐看的暗笑,心道,这家伙也不知道怎么想出这些花招的,他对这些女子的心理,简直是琢磨透了。故意说明今日不卖,便是为了调足大家胃口,让众人知道这香水的珍贵。
“不过今日正逢京中盛世,又是这赏花大会,我们便为大家助个兴头,今日我们为大家准备了千份赠品,皆是各种样式的香水,大家请看——”
大小姐话音一落,便有两个丫鬟端着彩盘而出,盘中放着一个个小小的玻璃瓶,婴儿拳头般大小,每个瓶中都装了小半的香水,虽是不多,却足以让众人惊叹了。
众女子顿时惊呼出声,千份赠品,这是多么大的手笔啊,不说那香水,光说这精巧的玻璃小瓶,便要价值一两银子了。
人群一阵惊叹,这萧家真是大手笔啊,光今日这一番只赔不赚的促销,便要花去两千两银子,实在叫人乍舌。
这时代人心淳朴,众人何曾见过如此手段,一时人声鼎沸,众皆欢腾,便往那赠品而去。大小姐急忙道:“诸位姐妹先请登记造册,然后便可领取赠品,谢谢大家对我萧家的支持。”
这沸腾的场面,林晚荣在半山便看的清楚,忍不住心中得意,世界上谁不贪点小便宜呢,尤其是女人,便是此中翘楚。一两银子便能让她们成为最好的促销员,而且是最忠实的那种,这生意做的划算之极。
两千两银子促销,先抑后扬,故意不卖,却是大笔赠送,真是赚足了彩头。想不被人夸也难,萧家的声名一跃冲天,一百个两千两也赚的回来。他的算盘打得稳稳当当,绝不会出错——论起琢磨人心,论起做生意,这世界上又有谁能够比得上他呢?
接着便是香皂的宣传,有了香水的先例,这次就不用多费口舌了,都是可以一眼看到的东西,又有大排场在先,众人很容易便接受了这伟大发明。[天堂之吻手打]
一时之间,领取赠品的队伍从山上远远排下,望着甚是壮观。幸好萧家搭建敞篷的地方,离相国寺正门还隔着一段距离,若是不然,那赏花会的入口非被堵死了不可。
这边正热闹着,忽听传来一阵女子的惊呼道:“是徐小姐,京华学院的徐小姐也来了。”
萧玉若急忙抬头望去,就见徐小姐满面含笑,轻轻巧巧的走了过来,身后还跟着数名京华学院的教习,其中就有那次在“云来仙境”见过的田文镜。
“徐姐姐,你怎么来了?”大小姐急忙迎上去,娇声问道。
徐芷晴笑道:“那香水我用的好极了。苏姨娘也是爱不释手,特意嘱咐我过来谢你。我收了妹妹你的好处。怎能不帮你一帮?姐姐我在京中还有些薄面,往这里一站,说不得要为你吸引些姐妹来。”
她的话说的自信之极,却不是吹嘘,围观的众人见徐芷晴到来,纷纷惊呼起来。徐小姐琴棋书画、天文地理、历数算学无一不精,又有绝世容貌,被誉为大华第一奇女子,影响力自是非同凡响,她往那里一站,便是活生生的招牌。
大小姐心里感激,拉住她手笑道:“既如此,小妹就谢谢姐姐恩德了,也谢谢苏小姐厚爱。”
徐芷晴点头一笑,望着汹涌着领取赠品的人群,叹道:“那香水实在是美妙之极,苏姨娘身上用了些,就连爹爹也是赞不绝口。萧家妹妹,香水真是林三发明的么——咦,怎么没看见林三?”
大小姐四处张望,这死人怎么到了这时还不到来,莫不是在路上又看见了什么小姐,惹事去了?真个恼人死了!
她体贴林晚荣伤重初愈,早晨走时便嘱咐他晚些到来,本来只是客套话,心里还是希望他早早的陪在自己身边,哪知这人别的事不听,偷懒的话却牢牢记在了心头,都日上三竿了,还不见个人影。
“他啊,”大小姐无奈一叹道:“我们家就没人能管的住他。眼下这般时辰还没到来,估摸着又是哪家小姐遭殃了。”
徐芷晴听得咯咯直笑:“妹妹,叫你这样说,林三好像就是你们家的霸王了,我就不信了,你如此精明的人儿,会管不住他?”
跟在徐芷晴身后的叶公子好奇道:“徐小姐,你们说地林三,是哪一位?这香水便是他造出来的么?”
“何止是香水。”大小姐轻轻一叹,附在徐芷晴耳边轻道:“便连我送你与苏小姐的那奇怪的内衣,也是林三的发明。”
“此言当真?”徐芷晴脸色通红问道。
大小姐点点头,徐芷晴愣了半晌,才道:“难怪爹爹说这个人是最难看透的,他偷学了人家的阿拉伯数字,这香水和内衣,却又不知道是哪里抄来的?”
那叶公子问话,两位小姐没有回答,他却一点也不尴尬,风度翩翩笑着道:“这位便是萧大小姐么,在下叶雨川,见过大小姐。听田文镜兄数次提起大小姐,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田文镜便站在徐小姐与叶公子身后,早注意大小姐多时,此时见她得空,便笑着走上来道:“文镜见过大小姐。自那天灯会一别,已有数日,大小姐可还安好?”
大小姐微笑回了一礼,道:“谢田公子关怀,小女子一切都好。”
田文镜四处瞅了一眼,见萧家人手充足,领取赠品场面也是井井有条,便殷勤道:“大小姐眼下可有空闲?今日乃是一年一度的相国寺赏花会,京中贵人来此赏花甚多,错过这机会实在可惜,小生愿为大小姐引路,一同赏花而去。”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徐芷晴和叶公子都看出了田文镜的心意。大小姐并未答他,转头望着徐芷晴笑道:“徐姐姐,你们今日便是专为赏花而来么?”
徐芷晴笑道:“算是吧——”
叶雨川插嘴道:“可不是这么简单,徐小姐还亲手培植了几株花朵,要在这赏花会上展示呢。”
大小姐惊喜道:“真的么,姐姐?”
徐芷晴淡淡一笑:“我种花草只是兴趣,这展示也谈不上,无非是寻几个同道中人,交流一些经验。好妹妹,你若得了空,便与我们一起进去看看吧。今年这花会应该热闹的很。”
大小姐叹口气道:“姐姐,我也想与你一起进去,只是我家那林三却不知跑到哪里游逛去了,等他许久都不到,真个气死人了。”她这话说的极为巧妙,不动声色便拒绝了田文镜的好意。
田公子实在弄不明白,邀请大小姐进去赏花,和那林三到不到来又有何种因果?只是以他的胆量,恐怕做梦也想不到,那个叫林三的家丁胆大包天,不仅偷了萧家的二小姐,就连眼前的大小姐也是他盘中之物了。
叶雨川听到林三这两个字,总觉有些熟悉,却又想不起在哪里听过,忍不住道:“萧小姐,你说的林三,到底是何人?”
田文镜恼怒道:“叶兄,林三便是那日猜中了徐小姐灯谜那人。听萧大小姐意思,这香水香皂也是他搞出来的。”
叶雨川一拍手道:“我想起来了,徐小姐,那日在学院门口顶撞你的,便是这林三么?他还用了个假名叫做三林的,原来是这小子,果然狡诈的很。”
徐芷晴摇头轻笑,不发一言,大小姐哼了声道:“我们家林三,虽是平时喜欢嬉闹不拘小节,却是光明磊落之人,他用假名自是有原因,说不得是有人欺负了他,迫不得已而为之。”
叶雨川和田文镜见大小姐如此维护林三,心中虽有奇怪,却以为这是她在护短,也不以为意。
徐芷晴好奇的看了大小姐一眼,笑道:“既如此,那我们便先进去了。萧家妹妹,待会儿等着了林三,你可一定要进来看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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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见那排的长长的领取赠品的队伍,林晚荣嘿嘿直笑,这是老子以后赚钱的来源啊。他往山上走了几步,却瞧见赵康宁几人已下了轿子,正往相国寺里走去。
那安姐姐走在诚王爷身边,王爷也不知道说了句什么笑话,安碧如那狐狸精妩媚瞥了王爷一眼,顿时咯咯娇笑起来,玉面桃腮,丰乳肥臀,浑身花枝一般颤抖,狐媚之极,诱人之极。
“骚狐狸。”林晚荣愤愤不平的吞了口口水:“勾引老子的时候,怎么不见你这般卖劲?”
“三哥,你说什么,什么骚狐狸?卖什么劲?”走在他身边的环儿娇声道。
林晚荣老脸一红,嘿嘿笑道:“哦,没什么。我是说,环儿妹妹这样子,颇有些成为小狐狸精的潜质啊,特此鼓励一下。”
“呸——”环儿娇哼一声,脸色飞霞,急急向前跑了几步。
林晚荣哈哈一笑,正要追去,眼神瞥处,却见那安姐姐在寺门微一回头,眼光直往这边射来,脸上的笑容却是越发的妩媚迷人起来……
狗蛋 发表于 2009-1-9 23:56
“你怎的才来?”远远望见林三和环儿嬉闹着过来,大小姐急急迎上前去,嗔道:“别人都忙的头晕眼花,反倒是你,最为清闲了。”
“重伤员嘛,受点照顾是应该的。”林晚荣嘻嘻一笑,上上下下打量了萧玉若一眼,由衷赞道:“大小姐,你今天真漂亮。”
萧玉若听得心里欢喜,脸上生晕道:“要你来油嘴滑舌。来的这样晚,方才徐姐姐邀请我进去赏花,见你没来,我也只得作罢。”
大小姐原本是一个工作狂人,平日里忙起经营,是绝不会有功夫想起这些闲事的。但今时不同往日,她已心有所属,又是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子,这等花前月下的美事,自然心生向往。再加上今日促销大为成功,就算是犒劳一下自己,进去欣赏一番又如何?
她心里有此想法,却不好意思先提出来,见林三脸上嬉笑没个正经,忍不住暗哼一声:这死人,如此这般时候,平时的机敏也不知道哪里去了?
林晚荣何等眼力,见大小姐神情扭捏,眼神不时往相国寺里面瞟去,哪还能不明白,心里却是暗自好笑。真的是春天来了,连大小姐都开始思春了。
他哈哈笑了一声,招呼道:“宋嫂,这发放赠品之事你就帮忙照应着吧,我与大小姐进寺里走走——不要误会,我们是进去看看有没有什么大主顾可以联络一下感情的。唉,如此赏花盛事,我却一心想着工作,实在是忠良淑德、世之典范啊。”
“去吧。”宋嫂笑道:“这里有我照看着就行了,你和大小姐好生玩耍一番。这几日,可是忙坏了她了。”
品香会,林晚荣只是负责出出主意,动动嘴皮子。虽然很有技术含量,但剩下的琐碎之事,全由大小姐和宋嫂安排。如此大规模的促销,又没有经验,要准备的事情多多,着实把大小姐忙的够呛。
萧玉若脸上一红,强辩道:“是林三这人想偷懒,我才不要去呢——喂,你不要拉我。”
宋嫂望着二人的身影,忍不住摇头微笑,但愿林三与大小姐能有一个好的结果吧。[天堂之吻手打]
两人进了相国寺大门,便觉一阵暖意扑面而来。寺中游人穿梭,熙熙攘攘,竟比寺外还要热闹几分。林晚荣心里奇怪,这相国寺赏花会便有这么大魅力么,怎么感觉像是整个京城的人都涌到这里来了?
望见大小姐微微薰红的脸庞,林晚荣笑道:“这寺里莫非有火炉么,怎么比外面还要暖和?”
大小姐好笑的看他一眼:“你这人平时精明无比,事事都清楚明白,怎么连这个都不知道?相国寺后山便有一汪大的温泉,气候舒适,四季如春。那寺里的花园受温泉灌溉,在初春时节便能百花盛开,蔚为奇观,这便是相国寺赏花会的来历。要不然。这等时节,你到哪里去欣赏如花美景呢。”
原来是这样啊,林晚荣嘿嘿笑了两声,难怪这赏花会如此的兴师动众,原来这里是京城第一春。不过那温泉落在和尚庙里,着实暴殄天物,若是落在萧家大院,老子发明些三点式和丁字裤,每日与两位小姐鸳鸯戏水,何其美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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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国寺历史悠久,源远流长,因为独特的温泉气候,寺中的后花园更是天下闻名。
两个人自相识以来,还未曾有过如此轻松相处的时刻,漫步寺中,无拘无束,说些大小姐心惊肉跳的肉麻话,直把萧玉若逗得小脸通红,心里狂跳,想要骂他,眼中射出的,却全是水般柔情。
两人说说笑笑到了后花园,还未走近,便有一阵淡淡的、沁人心脾的寒香飘了过来。
林晚荣抬头望去,只见一个圆形的拱门立在眼前,门上正中两个大字——梅园。
大小姐见他发愣,便笑道:“又不知道了吧?这相国寺里依花而分,最出名的是梅园、桃园、兰园和牡丹园。这才是第一个呢。”
梅乃四君子之首,素有高洁雅名,乃是文人墨客赏花的首选。穿门而入,两人便没入一片梅花的海洋里。
那枝上梅花点点,纷纷复复,红的如火,白的似雪,粉的像霞,处处皆有花香,五彩缤纷,美不胜收。园子里人声欢腾,丽影穿梭,好不热闹。
大小姐脸上一片欢容,惊喜的叫了一声,娇躯一扭,便急急冲入落英丛中,点点梅花映着她秀丽的脸颊,无比的娇媚。
平日那样严肃认真的大小姐,难得露出这样小女孩般甜美的笑容,林晚荣心里一热,急急追上去笑道:“大小姐,你这样好兴致,不如我们做个采花的游戏吧?”
“什么采花游戏?”大小姐停住脚步,奇怪问道。
“这采花游戏,说起来很简单啊,看清这树上最高的那一枝梅花没有?要么,我抱住你将那花枝采下来,要么你抱住我采下来,怎么样,是不是简单之极?”
“你这坏蛋,整日脑子里就没点别的念头?”大小姐羞涩的哼了一声,脸上浮起一抹红晕。每日听他胡说早已有了免疫力,更是成了习惯,一天不听他说话,总觉不适应了。
大小姐扶住眼前一棵梅花树,见那树干干枯,曲曲折折盘旋而上,粉红的花朵沾染着点点水珠,似是初承雨露,艳丽非凡。她忍不住伸出手去。摘下一只梅花握在手上,轻轻吟道:“折梅逢驿使,寄与陇头人,江南无所有,聊寄一枝春。”
“好湿,好湿,真是好湿。”林晚荣拍掌笑道:“大小姐这是想念金陵了么?赶明儿个天气暖和了,便把夫人也接到京中来,了却大小姐一番思念就是了。”
大小姐瞥他一眼,笑道:“随便做做,哪是什么好诗,偏你最会说话。你说好诗,那你便也作一首梅花诗来听听。”
“梅花啊,这个好说,我不仅会做梅花诗。还会做杏花诗呢,你信不信?”林晚荣笑着道。
“你这人别的不擅长,就数吹牛天下第一。”大小姐捂唇笑道,身如花枝般颤抖,那美艳的韵味,竟胜过了满园的花朵。
见她粉面桃腮,春意浓浓的样子,林晚荣心里一热,拉住她小手,凑到她耳边骚骚一笑道:“因何(荷)而得偶(藕),有幸(杏)不须媒(梅)。大小姐,这诗好不好?”
这坏蛋。大小姐心中甜蜜,轻嗯一声,急急低下头去,脸上那抹粉红,直把枝头的红梅都比了下去。
“萧家妹妹,萧家妹妹——”一个女子声音响起,大小姐一惊,急忙甩开了林三的大手。
梅花树下闪出一个俏丽的身影,拉住萧玉若笑道:“怎地,等到你们家那林三了?”
萧玉若脸上一片羞赧,也不知方才自己二人的情形有没有被她看到,急忙道:“徐姐姐,你在说些什么呢,我听不明白。”
这徐芷晴也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破坏老子与大小姐的情致,林晚荣心里恼怒,只是见她与大小姐说话,模样甚是亲热,也不好发作,只得忍了下来。
“徐姐姐,你们都游过这花园了么?”萧玉若心中有鬼,便开口问道,转移徐芷晴的注意力。
“我也是方才进来,叶兄与田兄见这梅园精致幽雅,正在那边斗诗呢。我听着无趣味,便过来寻你说话。”徐芷晴淡淡笑道。
林晚荣听得也是奇怪,这徐芷晴不是全能通么?怎么听那叶兄和田兄吟诗却觉没趣味呢?
正说话间,叶雨川与田文镜已经走了过来,田文镜见了大小姐,急急凑过来笑道:“萧大小姐来的正好,我与叶兄斗梅花诗,便请大小姐做个评委吧。”
大小姐眉头一皱,不知道说些什么好,林晚荣却是心里明白,这哪是斗诗,分明是在大小姐面前卖弄呢。
“东风才有又西风,群木山中叶叶空。只有梅花吹不尽,依然新白抱新红。这是田某方才所做新诗,请萧小姐品鉴一番。”田文镜不待大小姐说话,便急急将那诗词念了出来,殷切望着大小姐,期待得到一丝赞许。
叶雨川也望了徐芷晴一眼,含笑道:“众香国里人来去,花信风中鸟倒悬。更喜水光相映发,横斜疏影托波来。”
林晚荣将两位公子的神色看在眼里,姓田的明显在追求大小姐,姓叶的也对徐芷晴有意,好嘛,没老子什么事了。他突的哈哈笑了两声道:“好湿两首,胜过喝酒,好湿,好湿啊!”
田公子当日便是折在他手下,闻言顿时狠狠瞪了他一眼,叶公子则明显高人一筹,只淡淡扫了他一眼,微笑不语。
大小姐笑了笑道:“两位公子高才,小女子自认不如。这诗便不评也罢。”她一句话便推脱了,田文镜眼里闪过一丝深深的失望,叶雨川却把期冀的眼光望向了徐小姐。
按说这两位公子的赏梅诗都是做的不错,徐芷晴这种才女应该赞赏才对,哪知她微微摇头道:“叶兄,田兄,你们这诗非是做的不好,论起写景,这两首堪称一绝。只是古人有云,文以载道,诗以言志,这两首只为应景而作,论起意境,却还差了些。”
原来如此,林晚荣点点头,这位徐小姐自己有“深度”,当然也喜欢有深度的人,可惜啊,老子再怎么深造,也比不上她的深度,林晚荣嘿嘿直笑,在徐小姐身上巡视一圈,目泛淫光。
徐芷晴说话直白,那两位公子却不见着恼,只是深深一恭道:“谢徐小姐指点,雨川(文镜)受益匪浅。”
萧玉若见两位公子对徐芷晴如此尊重,便捉狭一笑道:“徐姐姐,你既有兴致,那不如也做首梅花诗,让小妹也见识一下,何谓景色与意境双得?”
“正是,正是。”田文镜拍着手行到大小姐身边,道:“萧小姐所言,正是文镜心中所愿。”
愿,愿,愿你妈个头啊,见那田某某如此亲近大小姐,林晚荣心中光火。一闪身,正挡在大小姐身前,对着田文镜皮笑肉不笑的道:“田兄所愿,亦为林某所愿也——田兄,几日不见,你好吗?你小弟弟好吗?老夫人和二姨太都好吗?”
这家伙竟然知道吃醋,大小姐心里又是甜蜜又是好笑,却乖巧的躲在他身后,任他为自己遮风挡雨,心中柔情万种。
田文镜哼了一声,懒得答他话语。徐芷晴莲步轻摇,走了几步,缓缓念道:“定定住天涯,依依向物华。寒梅最堪恨,常作去年花。”这几句景色幽暗,却是借物伤怀。用在徐芷晴身上再合适不过。
七步成诗,这丫头还真是有几分才气啊,再联想她学习阿拉伯数字时举一反三的迅捷思维,林晚荣不得不承认,这世界上,真的有天才存在。
“好诗!”田公子和叶公子同时叫道,脸上满是敬佩之色,萧玉若拉住徐芷晴的手道:“姐姐,你通天晓地,经纶满腹,如高山仰止,真叫小妹佩服不已。”
徐芷晴一叹道:“叫妹妹见笑了。这诗词之事乃是盛世之花,只为娱人娱己,若是兴在乱世之中,便是祸国殃民啊。”
“说的好!”林晚荣竖起大拇指赞道。这丫头倒和我的观点一致嘛,他忽地想起了与青璇第一次相见时地辨论,乱世唱盛歌,非民之罪,乃国之误也。
徐小姐的意思,叶、田二位公子自是听得出来,他们不敢反驳徐小姐,但是见林三发言,却再也忍不住了,田文镜瞪了林晚荣一眼,哼道:“此地哪有你插话的份,还不快快滚到一边去。”
林晚荣还未说话,大小姐已怒道:“田公子,我家林三说话,却也轮不到你插嘴。”
田公子一愣,大小姐脸上却是羞红,望见林三正对自己微笑,便伸出小手在他胳膊上狠狠拧了一下。
徐芷晴好奇望了林晚荣一眼,笑道:“原来如此,萧家妹妹,你眼光倒着实独特。林三,你除了猜谜算数,竟还有如此手段,倒叫人小看了。”
靠,老子手段多着呢,你要不要每样都尝尝,林晚荣心中暗自哼道,只是大小姐这一番维护,却让他从头爽到了脚。
那田文镜脸色一变,也顾不得风度,便自拂袖离去,叶雨川拉了几下,竟是没有拉上,只得无奈地望了徐芷晴一眼道:“徐小姐,田兄他——”
徐芷晴不以为意的一笑:“去便去了,田兄这般与人计较,却也不是君子所为。不过——”她望了林晚荣一眼,笑道:“林三,萧大小姐这般照顾于你,你是否该当有所表示呢?也不为难你,今日既是咏梅花,那你便也做上一首,就当是谢萧家妹妹赏识了。”
“做湿?我不太会唉。”林晚荣谦虚道,大小姐倒是瞪了他一眼,你为那洛凝小妖精勇夺金陵赛诗会魁首,为我做一首便不行了?一碗水要端平!
徐芷晴也不说话,笑望了大小姐一眼,看她如何处置。萧玉若心中一阵恼怒,脸上却是泛起一片红霞,狠狠跺脚哼了一声。
唉,这是只爱吃醋的母老虎啊,林晚荣嘻嘻一笑,指着徐小姐和萧玉若,笑道:“放眼皆美女,莲步玉颜霞。”
叶雨川差点笑出声来,这是什么诗啊,狗屁不通,也不知道这小子当初是怎么蒙对徐小姐的灯谜的。大小姐也是心中忐忑,这坏蛋不是突然变傻了吧。
“红唇腮边露——”林晚荣指着萧玉若和徐芷晴嫣红的小脸,微笑道:“——点点是梅花。”
死人,就喜欢玩弄玄虚,吓死个人了,大小姐脸上羞臊,心中却是惊喜。这首诗,前三句都是垃圾,最后一句,却将垃圾变成了金子,实在是绝佳的点睛之笔。
徐芷晴淡淡一笑,这诗虽然有些意思,却也不过是个游戏之作,与那诗以言志的境界相差甚远,林三便只有这个本事么?
望见她嘴角那抹轻笑,林晚荣自然知道被人鄙视了,妈的,我要淫起好湿来,十个你也抵挡不住,总有一天你会知道的。他也不去辩解,对着大小姐打了个胜利的手势,偷偷来了个飞吻。
徐芷晴虽是女子,却颇有大将之风,淡然处世的态度,便是男子也学她不来。去了一个田文镜,便剩下两男两女,林晚荣老老实实的走在大小姐身边,想起萧玉若刚才的那番情意,忍不住在她耳边轻道:“大小姐,等晚上回去,我给你淫一手好湿,嘿嘿。”
园子中赏花之人络绎不绝,徐芷晴和大小姐似乎根本没有受到田文镜之事的影响,二人手拉着手,逛完了梅园逛桃园,倒似一对嫡亲的姐妹。
在桃园里行了几步,两个女子正说着话,却听园外传来一阵大笑声,一个魁梧的身影在众人拥绕下,缓缓走了进来。
“诚王!”徐芷晴眉头一皱,轻声说道。林晚荣急忙扭头看去,只见这人长眉阔目,体格雄伟,正是方才远远见过的诚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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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的才来?”远远望见林三和环儿嬉闹着过来,大小姐急急迎上前去,嗔道:“别人都忙的头晕眼花,反倒是你,最为清闲了。”
“重伤员嘛,受点照顾是应该的。”林晚荣嘻嘻一笑,上上下下打量了萧玉若一眼,由衷赞道:“大小姐,你今天真漂亮。”
萧玉若听得心里欢喜,脸上生晕道:“要你来油嘴滑舌。来的这样晚,方才徐姐姐邀请我进去赏花,见你没来,我也只得作罢。”
大小姐原本是一个工作狂人,平日里忙起经营,是绝不会有功夫想起这些闲事的。但今时不同往日,她已心有所属,又是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子,这等花前月下的美事,自然心生向往。再加上今日促销大为成功,就算是犒劳一下自己,进去欣赏一番又如何?
她心里有此想法,却不好意思先提出来,见林三脸上嬉笑没个正经,忍不住暗哼一声:这死人,如此这般时候,平时的机敏也不知道哪里去了?
林晚荣何等眼力,见大小姐神情扭捏,眼神不时往相国寺里面瞟去,哪还能不明白,心里却是暗自好笑。真的是春天来了,连大小姐都开始思春了。
他哈哈笑了一声,招呼道:“宋嫂,这发放赠品之事你就帮忙照应着吧,我与大小姐进寺里走走——不要误会,我们是进去看看有没有什么大主顾可以联络一下感情的。唉,如此赏花盛事,我却一心想着工作,实在是忠良淑德、世之典范啊。”
“去吧。”宋嫂笑道:“这里有我照看着就行了,你和大小姐好生玩耍一番。这几日,可是忙坏了她了。”
品香会,林晚荣只是负责出出主意,动动嘴皮子。虽然很有技术含量,但剩下的琐碎之事,全由大小姐和宋嫂安排。如此大规模的促销,又没有经验,要准备的事情多多,着实把大小姐忙的够呛。
萧玉若脸上一红,强辩道:“是林三这人想偷懒,我才不要去呢——喂,你不要拉我。”
宋嫂望着二人的身影,忍不住摇头微笑,但愿林三与大小姐能有一个好的结果吧。[天堂之吻手打]
两人进了相国寺大门,便觉一阵暖意扑面而来。寺中游人穿梭,熙熙攘攘,竟比寺外还要热闹几分。林晚荣心里奇怪,这相国寺赏花会便有这么大魅力么,怎么感觉像是整个京城的人都涌到这里来了?
望见大小姐微微薰红的脸庞,林晚荣笑道:“这寺里莫非有火炉么,怎么比外面还要暖和?”
大小姐好笑的看他一眼:“你这人平时精明无比,事事都清楚明白,怎么连这个都不知道?相国寺后山便有一汪大的温泉,气候舒适,四季如春。那寺里的花园受温泉灌溉,在初春时节便能百花盛开,蔚为奇观,这便是相国寺赏花会的来历。要不然。这等时节,你到哪里去欣赏如花美景呢。”
原来是这样啊,林晚荣嘿嘿笑了两声,难怪这赏花会如此的兴师动众,原来这里是京城第一春。不过那温泉落在和尚庙里,着实暴殄天物,若是落在萧家大院,老子发明些三点式和丁字裤,每日与两位小姐鸳鸯戏水,何其美哉。
****************
相国寺历史悠久,源远流长,因为独特的温泉气候,寺中的后花园更是天下闻名。
两个人自相识以来,还未曾有过如此轻松相处的时刻,漫步寺中,无拘无束,说些大小姐心惊肉跳的肉麻话,直把萧玉若逗得小脸通红,心里狂跳,想要骂他,眼中射出的,却全是水般柔情。
两人说说笑笑到了后花园,还未走近,便有一阵淡淡的、沁人心脾的寒香飘了过来。
林晚荣抬头望去,只见一个圆形的拱门立在眼前,门上正中两个大字——梅园。
大小姐见他发愣,便笑道:“又不知道了吧?这相国寺里依花而分,最出名的是梅园、桃园、兰园和牡丹园。这才是第一个呢。”
梅乃四君子之首,素有高洁雅名,乃是文人墨客赏花的首选。穿门而入,两人便没入一片梅花的海洋里。
那枝上梅花点点,纷纷复复,红的如火,白的似雪,粉的像霞,处处皆有花香,五彩缤纷,美不胜收。园子里人声欢腾,丽影穿梭,好不热闹。
大小姐脸上一片欢容,惊喜的叫了一声,娇躯一扭,便急急冲入落英丛中,点点梅花映着她秀丽的脸颊,无比的娇媚。
平日那样严肃认真的大小姐,难得露出这样小女孩般甜美的笑容,林晚荣心里一热,急急追上去笑道:“大小姐,你这样好兴致,不如我们做个采花的游戏吧?”
“什么采花游戏?”大小姐停住脚步,奇怪问道。
“这采花游戏,说起来很简单啊,看清这树上最高的那一枝梅花没有?要么,我抱住你将那花枝采下来,要么你抱住我采下来,怎么样,是不是简单之极?”
“你这坏蛋,整日脑子里就没点别的念头?”大小姐羞涩的哼了一声,脸上浮起一抹红晕。每日听他胡说早已有了免疫力,更是成了习惯,一天不听他说话,总觉不适应了。
大小姐扶住眼前一棵梅花树,见那树干干枯,曲曲折折盘旋而上,粉红的花朵沾染着点点水珠,似是初承雨露,艳丽非凡。她忍不住伸出手去。摘下一只梅花握在手上,轻轻吟道:“折梅逢驿使,寄与陇头人,江南无所有,聊寄一枝春。”
“好湿,好湿,真是好湿。”林晚荣拍掌笑道:“大小姐这是想念金陵了么?赶明儿个天气暖和了,便把夫人也接到京中来,了却大小姐一番思念就是了。”
大小姐瞥他一眼,笑道:“随便做做,哪是什么好诗,偏你最会说话。你说好诗,那你便也作一首梅花诗来听听。”
“梅花啊,这个好说,我不仅会做梅花诗。还会做杏花诗呢,你信不信?”林晚荣笑着道。
“你这人别的不擅长,就数吹牛天下第一。”大小姐捂唇笑道,身如花枝般颤抖,那美艳的韵味,竟胜过了满园的花朵。
见她粉面桃腮,春意浓浓的样子,林晚荣心里一热,拉住她小手,凑到她耳边骚骚一笑道:“因何(荷)而得偶(藕),有幸(杏)不须媒(梅)。大小姐,这诗好不好?”
这坏蛋。大小姐心中甜蜜,轻嗯一声,急急低下头去,脸上那抹粉红,直把枝头的红梅都比了下去。
“萧家妹妹,萧家妹妹——”一个女子声音响起,大小姐一惊,急忙甩开了林三的大手。
梅花树下闪出一个俏丽的身影,拉住萧玉若笑道:“怎地,等到你们家那林三了?”
萧玉若脸上一片羞赧,也不知方才自己二人的情形有没有被她看到,急忙道:“徐姐姐,你在说些什么呢,我听不明白。”
这徐芷晴也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破坏老子与大小姐的情致,林晚荣心里恼怒,只是见她与大小姐说话,模样甚是亲热,也不好发作,只得忍了下来。
“徐姐姐,你们都游过这花园了么?”萧玉若心中有鬼,便开口问道,转移徐芷晴的注意力。
“我也是方才进来,叶兄与田兄见这梅园精致幽雅,正在那边斗诗呢。我听着无趣味,便过来寻你说话。”徐芷晴淡淡笑道。
林晚荣听得也是奇怪,这徐芷晴不是全能通么?怎么听那叶兄和田兄吟诗却觉没趣味呢?
正说话间,叶雨川与田文镜已经走了过来,田文镜见了大小姐,急急凑过来笑道:“萧大小姐来的正好,我与叶兄斗梅花诗,便请大小姐做个评委吧。”
大小姐眉头一皱,不知道说些什么好,林晚荣却是心里明白,这哪是斗诗,分明是在大小姐面前卖弄呢。
“东风才有又西风,群木山中叶叶空。只有梅花吹不尽,依然新白抱新红。这是田某方才所做新诗,请萧小姐品鉴一番。”田文镜不待大小姐说话,便急急将那诗词念了出来,殷切望着大小姐,期待得到一丝赞许。
叶雨川也望了徐芷晴一眼,含笑道:“众香国里人来去,花信风中鸟倒悬。更喜水光相映发,横斜疏影托波来。”
林晚荣将两位公子的神色看在眼里,姓田的明显在追求大小姐,姓叶的也对徐芷晴有意,好嘛,没老子什么事了。他突的哈哈笑了两声道:“好湿两首,胜过喝酒,好湿,好湿啊!”
田公子当日便是折在他手下,闻言顿时狠狠瞪了他一眼,叶公子则明显高人一筹,只淡淡扫了他一眼,微笑不语。
大小姐笑了笑道:“两位公子高才,小女子自认不如。这诗便不评也罢。”她一句话便推脱了,田文镜眼里闪过一丝深深的失望,叶雨川却把期冀的眼光望向了徐小姐。
按说这两位公子的赏梅诗都是做的不错,徐芷晴这种才女应该赞赏才对,哪知她微微摇头道:“叶兄,田兄,你们这诗非是做的不好,论起写景,这两首堪称一绝。只是古人有云,文以载道,诗以言志,这两首只为应景而作,论起意境,却还差了些。”
原来如此,林晚荣点点头,这位徐小姐自己有“深度”,当然也喜欢有深度的人,可惜啊,老子再怎么深造,也比不上她的深度,林晚荣嘿嘿直笑,在徐小姐身上巡视一圈,目泛淫光。
徐芷晴说话直白,那两位公子却不见着恼,只是深深一恭道:“谢徐小姐指点,雨川(文镜)受益匪浅。”
萧玉若见两位公子对徐芷晴如此尊重,便捉狭一笑道:“徐姐姐,你既有兴致,那不如也做首梅花诗,让小妹也见识一下,何谓景色与意境双得?”
“正是,正是。”田文镜拍着手行到大小姐身边,道:“萧小姐所言,正是文镜心中所愿。”
愿,愿,愿你妈个头啊,见那田某某如此亲近大小姐,林晚荣心中光火。一闪身,正挡在大小姐身前,对着田文镜皮笑肉不笑的道:“田兄所愿,亦为林某所愿也——田兄,几日不见,你好吗?你小弟弟好吗?老夫人和二姨太都好吗?”
这家伙竟然知道吃醋,大小姐心里又是甜蜜又是好笑,却乖巧的躲在他身后,任他为自己遮风挡雨,心中柔情万种。
田文镜哼了一声,懒得答他话语。徐芷晴莲步轻摇,走了几步,缓缓念道:“定定住天涯,依依向物华。寒梅最堪恨,常作去年花。”这几句景色幽暗,却是借物伤怀。用在徐芷晴身上再合适不过。
七步成诗,这丫头还真是有几分才气啊,再联想她学习阿拉伯数字时举一反三的迅捷思维,林晚荣不得不承认,这世界上,真的有天才存在。
“好诗!”田公子和叶公子同时叫道,脸上满是敬佩之色,萧玉若拉住徐芷晴的手道:“姐姐,你通天晓地,经纶满腹,如高山仰止,真叫小妹佩服不已。”
徐芷晴一叹道:“叫妹妹见笑了。这诗词之事乃是盛世之花,只为娱人娱己,若是兴在乱世之中,便是祸国殃民啊。”
“说的好!”林晚荣竖起大拇指赞道。这丫头倒和我的观点一致嘛,他忽地想起了与青璇第一次相见时地辨论,乱世唱盛歌,非民之罪,乃国之误也。
徐小姐的意思,叶、田二位公子自是听得出来,他们不敢反驳徐小姐,但是见林三发言,却再也忍不住了,田文镜瞪了林晚荣一眼,哼道:“此地哪有你插话的份,还不快快滚到一边去。”
林晚荣还未说话,大小姐已怒道:“田公子,我家林三说话,却也轮不到你插嘴。”
田公子一愣,大小姐脸上却是羞红,望见林三正对自己微笑,便伸出小手在他胳膊上狠狠拧了一下。
徐芷晴好奇望了林晚荣一眼,笑道:“原来如此,萧家妹妹,你眼光倒着实独特。林三,你除了猜谜算数,竟还有如此手段,倒叫人小看了。”
靠,老子手段多着呢,你要不要每样都尝尝,林晚荣心中暗自哼道,只是大小姐这一番维护,却让他从头爽到了脚。
那田文镜脸色一变,也顾不得风度,便自拂袖离去,叶雨川拉了几下,竟是没有拉上,只得无奈地望了徐芷晴一眼道:“徐小姐,田兄他——”
徐芷晴不以为意的一笑:“去便去了,田兄这般与人计较,却也不是君子所为。不过——”她望了林晚荣一眼,笑道:“林三,萧大小姐这般照顾于你,你是否该当有所表示呢?也不为难你,今日既是咏梅花,那你便也做上一首,就当是谢萧家妹妹赏识了。”
“做湿?我不太会唉。”林晚荣谦虚道,大小姐倒是瞪了他一眼,你为那洛凝小妖精勇夺金陵赛诗会魁首,为我做一首便不行了?一碗水要端平!
徐芷晴也不说话,笑望了大小姐一眼,看她如何处置。萧玉若心中一阵恼怒,脸上却是泛起一片红霞,狠狠跺脚哼了一声。
唉,这是只爱吃醋的母老虎啊,林晚荣嘻嘻一笑,指着徐小姐和萧玉若,笑道:“放眼皆美女,莲步玉颜霞。”
叶雨川差点笑出声来,这是什么诗啊,狗屁不通,也不知道这小子当初是怎么蒙对徐小姐的灯谜的。大小姐也是心中忐忑,这坏蛋不是突然变傻了吧。
“红唇腮边露——”林晚荣指着萧玉若和徐芷晴嫣红的小脸,微笑道:“——点点是梅花。”
死人,就喜欢玩弄玄虚,吓死个人了,大小姐脸上羞臊,心中却是惊喜。这首诗,前三句都是垃圾,最后一句,却将垃圾变成了金子,实在是绝佳的点睛之笔。
徐芷晴淡淡一笑,这诗虽然有些意思,却也不过是个游戏之作,与那诗以言志的境界相差甚远,林三便只有这个本事么?
望见她嘴角那抹轻笑,林晚荣自然知道被人鄙视了,妈的,我要淫起好湿来,十个你也抵挡不住,总有一天你会知道的。他也不去辩解,对着大小姐打了个胜利的手势,偷偷来了个飞吻。
徐芷晴虽是女子,却颇有大将之风,淡然处世的态度,便是男子也学她不来。去了一个田文镜,便剩下两男两女,林晚荣老老实实的走在大小姐身边,想起萧玉若刚才的那番情意,忍不住在她耳边轻道:“大小姐,等晚上回去,我给你淫一手好湿,嘿嘿。”
园子中赏花之人络绎不绝,徐芷晴和大小姐似乎根本没有受到田文镜之事的影响,二人手拉着手,逛完了梅园逛桃园,倒似一对嫡亲的姐妹。
在桃园里行了几步,两个女子正说着话,却听园外传来一阵大笑声,一个魁梧的身影在众人拥绕下,缓缓走了进来。
“诚王!”徐芷晴眉头一皱,轻声说道。林晚荣急忙扭头看去,只见这人长眉阔目,体格雄伟,正是方才远远见过的诚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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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见王爷。”园子里赏花的百姓与官员闻听诚王到来,顿时惶恐不安,一起跪拜了下去。
诚王爷乃是当今皇帝的一母同胞,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身份何等尊贵,百官遇他皆要行礼,遑论是普通百姓。
跟在徐小姐身边的叶雨川急急跪了下去,徐芷晴眉头皱了一皱,她虽是学究天人,论起身份,也是徐渭之女,但这尊卑之别,即便是她,也不得不遵守。徐小姐轻叹了一声,无奈弯下身去。
林晚荣暗哼一声,娘的,什么狗屁王爷,还不是娘生爹养的?叫老子向你磕头,没门。他平时虽是嘻嘻哈哈,可遇事从不含糊,该是怎样就是怎样,见了诚王,说不拜就是不拜。
大小姐见众人都下跪迎接,只有这林三却是面现倨傲,直挺挺的立在那里,不曾有丝毫动作,心里一急,匆匆拉了他一把,娇道:“你这人,见了王爷也不磕头,不想活了?”
林晚荣笑道:“男儿膝下有黄金!人生天地间,跪天跪地跪父母,这诚王爷算哪门子葱,我凭什么要跪他?”
大小姐一愣,这人到底是不是活在这个世界,这种大逆不道的话都说的出口?幸亏是遇到了我,要是让别人听到,哪里还有命在?这死人平时吊儿啷当,这般时刻却又卖起硬骨头了。
徐芷晴倒是惊异的看了他一眼,这人竟还有如此傲骨,倒着实难得,也不枉他身为铮铮男儿身。只是想到他拒绝李泰好意,拒不为国效力,却又是另外一个截然不同的性格,真叫人看不明白了。
见大小姐焦急的神色,林晚荣哀声一叹,无权无势就是难啊,与这诚王爷分明是不对路子,偏还要向他磕头。想到权势,他心里忽然一动,当日在杭州灵隐寺外,曾经遇到一个华服老者,送自己一面奇怪的金牌,说是拿这金牌到京城任一衙门都能找他。看他身份气势,浑身透着贵气,连徐渭也是远远不及他,定然是一个大大的权贵。可是自己到了京城中整天瞎忙,一时倒把这事给忘了。
他心思急转,目光扫到徐芷晴身上。心中顿时一动,徐小姐见多识广,没准认得这个东西。想到这里,他伸手到怀中,摸起那面沉甸甸的金牌,正要拿出来,却见诚王微笑着一抬手,大声道:“诸位快快请起吧,今日本王乃是赏花而来的,只观娇花美景,与民同乐,这些俗礼就免了吧。”
“王爷英明。”众人行礼起身,抱拳恭敬道。这桃园地方宽广,人数又多,林晚荣立身园中一棵树后,也无人留意到他根本不曾下跪。
诚王身边百官簇拥,世子赵康宁正行在他身边,倒是那狐狸精似的安姐姐,却又不知道哪里去了,看不见她的身影。[天堂之吻手打]
这桃花本是三月才开,但这相国寺得温泉之利,竟让鲜艳的桃花提前月许绽开,实在是一大异象。园中落英缤纷,红白映衬,美丽之极,望着便似是一处真正的桃园仙境。
诚王一行人等缓缓向园中行来,前面自有相国寺一干僧人为之讲解叙说,伺候的殷勤周到,唯恐怠慢了这位王爷。
赵康宁眼光甚毒,走了几步,便望见立在一处桃花树下的萧大小姐和林晚荣。
他愣了一下,脸上却是现出一分惊诧之色,嘴角浮起一丝冷笑,便附在父亲耳边轻轻言道了两句。
诚王轻哦一声,虎目一抬,神目似电,便往两人立身处瞄了过来。
这诚王确实有几分气势,那目光逼了过来,有如实质,叫人不敢与他对望。
大小姐红唇轻咬,却是坚强的抬头挺胸,不肯怯了颜色。林晚荣倒是无所谓,反正老子就是和你对着干的,也不是第一次了,还怕你不成。他对着诚王微微一笑,却是坦然的很。
诚王迈着虎步,缓缓朝这边走了过来,笑道:“这不是芷晴小姐么?今日也来赏花么?”
徐芷晴略一行礼道:“芷晴见过王爷。今日乃是相国寺赏花盛会,小女子也来此凑个热闹,未曾想竟遇到了王爷,实在是有幸之至。”
诚王朗声笑道:“什么有幸之至,芷晴小姐太客气了。本王与你爹爹相交多年,也是老朋友了,眼见芷晴小姐出落的飒爽大方,也甚是为老朋友欣慰啊。”
徐芷晴微笑不语,诚王笑了两声,目光一扫,落在大小姐与林晚荣身上,沉吟一声道:“这两位是——”
大小姐一咬牙,行礼道:“金陵萧家萧玉若,拜见诚王爷。”
诚王哦了一声,笑道:“金陵萧家?原来是萧阁老之后,萧小姐快请免礼。”他目光落在林晚荣身上:“瞧这位小哥神清气爽,仪表堂堂,莫不就是那叫林三的小哥?”
林晚荣嘻嘻一笑:“这位气势非凡、万民敬仰的,就是诚王爷么?小弟林三,见过王爷了,祝王爷千秋万载,一统江湖。”
赵康宁神色一变,便要发作,诚王却是微一摇头止住了他,大笑道:“有意思,林三果然名不虚传,有意思之极。本王虽是身在京中,却已听说过你在金陵的许多故事。制作香水,油锅洗手,火烧铜钱,真的是个妙人啊。”
“惭愧惭愧。”林晚荣笑着道:“这些都是小玩意儿,装神弄鬼的,上不得台面,哪里及得上王爷您老人家日理万鸡,为江山社稷日夜‘操劳’,在下对王爷的雄心壮志确实敬仰不已。”
诚王微笑踱了几步,到他身前,甚是亲热的拉住他手道:“林三你也不必过谦了,你的丰功伟绩虽是未曾报与朝廷,本王却是了然于心的。似你这样的人才,乃是天降的祥瑞,大华的福祉。康宁少不更事,从前有些地方做的不对,你也不要与他计较,本王代他向你陪个不是。”
这诚王说着,竟是真的向林三行礼起来。众人见他以王爷之尊,竟向一个下人行礼,这等礼贤下士、善待良才的举动,让众人顿时凭添好感。
好手腕啊,见了诚王真挚的表情,若是不知他背地里干的勾当,林晚荣说不定便上了他当。似诚王这种人,非是大善,便是大恶,绝不可能走中间路线。林晚荣心里也不禁感叹一声,这诚王不愧为当世之雄,有胸襟,有气魄,为成大事,不拘小节,当得起枭雄二字。
“王爷说的哪里话。”林晚荣笑嘻嘻的扶起他,却是故意装作手足无措,待到他行完礼方才动作,先占了这王爷便宜:“我与小王爷相交甚好,在金陵还曾同台竞技,赛诗作词,他哪有什么做的不对的地方?小王爷乃是人中龙凤,王爷有此虎子,实在是叫人羡慕啊。”
诚王早已知晓眼前这人的本事,江南事败,可以说完全是因这林三而起,劫财萧家,便是被他破坏,江浙商会也是毁于他手中,白莲教更是他亲手所灭,自己的江南粮仓被这林三毁灭殆尽。可越是如此,越说明了眼前之人是个大大的人才,若能收服笼络,获他助力,纵是失了江南,也没有什么可惜的。
他是做大事之人,眼光高远,城府极深,心思从不外露,拉住林晚荣手笑道:“如此便好。康宁年轻,有许多事情还要向你请教,以后还麻烦林小哥多多指教他才是。”
说话间,他大手一挥,便有几个随侍端着礼盘送了上来。诚王笑道:“久闻林先生大名,今日与先生初见,来的仓促,本王亦未准备什么东西,这区区薄礼,便请林先生笑纳了。”
他打了个眼色,那随从便将覆盖在盘上的红绸拉开,顿时金光灿灿的闪人眼睛,原来竟是黄灿灿的金叶子,这几盘之下,竟有百两之多。
从林三,林小哥,到林先生,诚王的称呼一变再变,却是把他的身份提高到无与伦比的高度,连这天之骄子的诚王也要称呼一声林先生,林晚荣的身份一下之间提升了好几个档次。
跟在徐小姐身边的叶雨川惊奇的望着林晚荣,这诚王求贤若渴,素有贤王美名,他的眼光绝不会差,看他如此厚待林三,这林三莫非真有绝世之才。
徐芷晴虽也听说过林三的一些事迹,却多是从旁人所得,那阿拉伯数字也是林三偷学来的,对于他的本事,还未曾真正见过。见诚王如此,心中顿时大感有趣,便把目光落在林晚荣身上,要看他如何回答。
这人群中,最为焦急的,便是萧玉若了。不管林三有没有本事,他现在都已经是萧家的顶梁柱。诚王初见林三便许以如此重礼,可见对他是如何重视,若是林三受了诱惑,跟随他而去,那我萧家便是彻底完了。
她心中焦急,急忙偷偷拉了拉林三的袖子,眼中殷殷,满是企盼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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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走开,今日共有三章。第二章,十五分钟后发放。
狗蛋 发表于 2009-1-9 23:57
林晚荣嘿嘿一笑,故作惊奇道:“咦,王爷这是干什么,是不是晒金叶子玩来着?金灿灿的晃人眼睛,这习惯好。”
诚王见他浑不在意,便一笑道:“林小哥切莫误会了。你是隐士高人,对这黄白之物自然不感兴趣,这只是本王略表心意而已,还希望小哥你莫要见怪。”
林晚荣哈哈一笑道:“王爷抬爱了,我可不是什么隐士,真金白银,哪个不喜,哪个不爱,我林三俗人一个,见了这俗物,更是欢喜的紧。可是王爷凭空送我一个大礼,我心里忐忑,想收也不敢收了。”
诚王眼中精光一闪,盯住他道:“小哥快言快语,正中本王心怀。实话实说,本王幕下,正缺少一个像林小哥这样有才学有胆识的少年英俊。因此本王冒昧,想请小哥去我府中辅助本王,来日必有厚报。”
这诚王果然是个厉害角色,当众求才,许以厚禄,让人心动。即便是求才不成,也做了样子,赢了口碑,自有无数的能人异士找上门去,为其效力。
林晚荣摇头走了几步,笑道:“什么低才高才的,王爷太看得起小弟了。我只是萧家一个小小家丁,沐浴在夫人的光辉下,在大小姐的关心爱护中,健康茁壮成长,每日种种花,养养草,闲来无事,写就青山,过的甚是逍遥快活。其他的,我就什么都不会了,王爷对我说什么少年英俊、臂助辅佐,却是对牛弹琴了,抱歉抱歉。哦,这金叶子我只是摸了一下,不收钱的吧?那就好,那就好,快请几位大哥收回去吧。”
诚王不是什么简单人物,面色不变,眼中光芒却是锋利起来,望了林晚荣一眼,又转到大小姐身上道:“林小哥,你不再考虑一下子么——哦,萧小姐,你们现在是在京中经营了么?”见大小姐点头,他微笑颔首道:“如此甚好,甚好。”
林晚荣面色一变,别人听不懂诚王话里的意思。他却是听得明白,这是在拿萧家威胁我啊。妈的,枭雄便是枭雄,为求成事不择手段软的不行就来硬的,林晚荣心里暗恨,老子要怕了你,我把林三两个字倒过来写。
“不用考虑了。”林晚荣摘下一株桃花,放在鼻子边轻轻一嗅,傲然微笑道:“我想做的事。你拦住我也要去做,我不想做的事,谁也强迫不了——王爷,这桃花可真好看啊,送你一枝吧?”
“大胆——”站在诚王身边的赵康宁再也忍不住,神色一变,怒声吼道:“在我父王面前,怎容得你如此嚣张,来啊。将他拿下——”
林晚荣哈哈大笑道:“你父王是你父王,与我却有何干系?我林某人一不求官,二不求才,你拿我——你凭什么拿我?这是天子脚下,小王爷虽然身份最贵,却也不是最顶尖的,举头三尺有神灵,金殿之上还有皇上,拿不拿我,乃是王法说了算,是皇帝说了算,却不是小王爷你说了算。”
诚王涵养果真极好,连喝了两声道:“好,好!”目中却是闪过一丝凄厉之色。
摸摸怀里的金牌。妈的,老子还能怕了你。和你翻脸又不是今天开始的,从前老子一文不名的时候都不怕你,现在难道越活越回去了?我老婆是公主,我左有徐渭护驾,右边还有灵隐寺碰到的老头潜伏,老子怕你个球。
林晚荣哈哈一笑,手折两支桃花轻轻挥舞,踏步而去,高声唱道:“桃花坞里桃花庵,桃花庵下桃花仙;桃花仙人种桃树,又摘桃花卖酒钱。酒醒只在花前坐,酒醉还来花下眠;半醒半醉日复日,花落花开年复年。但愿老死花酒间,不愿鞠躬车马前——”
众人听他唱这癫狂诗,暗叹好文采,却是耽于诚王权势,不敢发出一言。
徐芷晴望了林晚荣背影一眼,心道,他连诚王都不怕,谁要强迫他上战场,那便是自取其辱了。这人也不知是个什么性子,一边是淫荡下流,一边又是清高淡薄,实在弄不清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林三——”大小姐热泪盈眶轻叫一声,这死人,一会儿没个正经,一会儿又太过于正经,总是骗人眼泪。
诚王涵养再好,面对这桀骜不驯的林三,却也想不出个办法,难道真要在大庭广众之下拿了林三?那自己辛辛苦苦建立起来的好名声便彻底毁于一旦了。
“安教主呢?”诚王沉默半晌,眼中闪过一丝浓浓的杀气,开口问道。
赵康宁急急答道:“禀父王,安教主方才说是遇到故人要去探访,也不知他去了哪里?”
诚王哼了一声道:“安碧如与这林三有毁教之仇,势成生死,恐怕饶不得林三,这事便交给她去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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园子里闹得热热闹闹,相国寺的钟楼上,却有人在笑着看热闹。[天堂之吻手打]
一位华服老者端坐于方凳之上,细眉微目,气势磅礴。他旁边立着一个丰神俊朗的青年,神色甚是恭敬。
老者目光微扫,将诚王的窘态看在眼中,忍不住微笑道:“有趣,有趣,真是有趣,今日本想出来赏赏花朵,却没料还能看到这样一出好戏。这个小子,几月不见,却还是这般有趣,连诚王也敢得罪,着实生了几分风骨。昔日在灵隐寺外,我倒还是小看了他的胆色。”
青年看了一眼林晚荣的背影,恭敬道:“这便是您说起的,在灵隐寺外遇到的那人?”
老者点点头,看了青年一眼,眼中泛起一丝神光道:“这小伙子虽是嘻嘻哈哈没个正经,却是极有主见,也极有手段。你是状元之才,与他相比,不缺手腕,却还是少了些胸襟啊。”
那青年微微低下头去不敢言语,任谁也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两人身后,一个双眼空洞的瞎子老头,静静守候,似乎什么也没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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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晚荣走得极快,几步便穿出了桃园,想起方才淫湿那模样,似乎颇有唐寅之风,一定是风流倜傥、英俊不凡,正觉得意间,却猛的一拍脑袋:哎哟,老子扮潇洒扮过头了,大小姐还在园子里待着呢。
刚要折返,却听后面传来一阵呼喊道:“林三,林三——”
他转头望去,却是徐芷晴急急撵了过来,大小姐提着长裙,跟在她身后,那叶雨川寸步不离的跟在徐芷晴身边。
林晚荣上前打个哈哈道:“两位小姐,这是做什么啊?”
大小姐美目盈盈望他一眼,轻嗔道:“你这人,耍了宝便不管我了么,瞧我今天回去怎么收拾你。”她腮上嫣红,眉间含笑,眼中温柔的都能滴出水来。
徐芷晴笑道:“林三,方才你念的诗是你自己做的么?”
又来和老子说诗了,是我做的又如何,单凭一首诗你就能看上我么?林晚荣哈哈一笑,似乎故意与她作对似的道:“徐小姐太高看我了,这样的好诗我如何能做地出来,这是我抄的。我淫湿只能取些平平淡淡的景色,距离那境界隔着十万八千里呢。”
徐芷晴听他大方承认这诗是抄的,竟然愣了愣神,这人怎的这般诚实了?抄也可以抄的理直气壮?待到听到他后面一句话,却又忍不住哑然失笑,原来这林三挺会记仇的。
大小姐听了他的话,却是顾不得徐小姐在场,主动拉住他手,羞涩道:“林三,我喜欢你的诚实。”
林晚荣听得浑身大汗,老子诚实一次就能换来大小姐的主动倾诉,我要诚实一百次,那大小姐会不会高呼着“官人,我要”呢?
见徐芷晴疑惑的神色,林晚荣想起怀里揣着的那块金牌,正想着要不要掏出来给这博学多才的丫头鉴赏一番,却听前面传来一阵欢呼道:“奇花,奇花啊——”
什么奇花?关我屁事,他正要说话,大小姐却拉住他的手,好奇道:“林三,我们也过去看看吧。”
“是啊,过去看看。”徐小姐神秘一笑。
笑得这么诡诈,一定有阴谋,林晚荣坚定的摇头道:“不看。大小姐,我要上茅房,你去不去?一起去吧!”
“讨厌。”萧玉若见他为了萧家竟宁愿得罪诚王,本是情绪激动,正与他温言软语一番,哪知他又口出粗俗,将那旖旎气氛破坏殆尽,忍不住玉脸通红的白了他一眼。
桀骜与粗俗,却不知哪个才是真正的林三。徐芷晴微微一叹道:“赏花便如赏人。寻着一株奇异的、与众不同的,殊为不易,是鲜花是毒草,总要试过了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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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还有一章,十五分钟后发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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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小妞是什么意思?这话听着怪有哲理的,可老子天生就讨厌哲理,有什么话就直说,最烦你们这些打哑谜的了。
叶雨川见林晚荣抢尽了风头,心有不甘,瞪了他一眼道:“徐小姐,赏花也需有心才可,既然林三不愿去,那我们便自己前去吧。”
萧玉若见那众人叫好的声音,却是出自兰花园,忍不住道:“梅兰竹菊四君子,我却是最喜欢兰花,林三,我们便去看看吧?”
你不是最喜欢玫瑰吗?连身上的香水都是热情奔放的玫瑰香型,怎么又和幽雅暗芳的兰花扯上关系了?难道大小姐是两面型的,床下淡雅,床上奔放,靠,这可是极品啊,老子有福了。他上上下下打量了大小姐一眼,目光要多淫荡,便有多淫荡。
萧玉若急急拉了拉他手道:“去不去嘛?大家都等你呢!”
汗,我什么时候成带头大哥了,受宠若惊啊,他笑了笑道:“那好吧,我便不去茅房了——赏完兰花再去。”
两位小姐听得浑身不自在,本来赏兰这种挺美好的事,却硬是被他和茅房连到了一起,要多别扭就有多别扭。
对于兰花,林晚荣是绝不陌生的,前世做销售经理的时候,客户的爱好多种多样,有爱的,爱冰火的,却也有雅致的,喜欢花花草草——其中尤以兰花为最。一盆绝版的珍贵兰花,价钱绝对不菲,用来送人还不显眼,实在是一个隐蔽的送礼之道。
进了兰园,却见园内布置精巧,处处皆是盛开的兰花。[天堂之吻手打]
这兰花和别的花朵不一样,花开只有幽香。若是和浓香的花朵搅到一起,根本就闻不到兰花香味。这园内除了兰花,便是绿草,倒将那花香映衬了出来,布置兰园的,绝对是爱兰懂兰之人。
大小姐进了园子,便是东瞅瞅,西看看,望见好看的兰花便随手抚摸一番。林晚荣看的暗自好笑,这丫头虽是成熟稳重。只是在园子里却是稚嫩可爱之极,像个孩童一般。爱兰之人绝不抚摸兰花,所谓可远观而不可亵玩,便是这个道理。
“大小姐,你是真的喜欢兰花么?”林晚荣笑道。
萧玉若正经的点头道:“那是自然,以前我房中还养过几盆呢。”林晚荣恍然大悟,这兰花不像梅花桃花那样要在户外栽种,一个小小盆栽放在房内,隔段时间浇水便可成活,所以大小姐便也成了“爱兰”之人。
林晚荣摇头笑了笑,也不说话,想起这丫头整天忙于萧家之事,哪里有空弄些花花草草,一个花朵一般的女孩子,却是这样辛苦,他也不嘲笑她了,心里温柔之极,拉住她手道:“你若真是喜欢兰花的话。以后我便每日陪你栽种,再给你讲讲它们的习性,保你种出世界上最美的兰花。”
大小姐能感受到他的心情,心里激动,恨不得扑到他怀里痛哭一场,只是眼下人多眼杂,只得轻轻嗯了一声,代表了千言万语。
“奇花呢,奇花在哪里?”徐芷晴见他二人郎情妾意的样子,便笑着开口道。
那边却围着一圈的公子小姐,正指着当中一盆兰花指指点点。兰花旁边,站着一个丰神俊朗的公子,正望着诸人微笑道:“这是小弟近日新得的一盆兰花,却不知道它的名字。更不知如何鉴赏,今日恰逢相国寺赏花会。便想来此寻觅知音,共赏这奇花。”
林晚荣看了一眼,却是哑然失笑,只见那兰花自中间分成两瓣,似是张开的两只素手,下边却又紧紧连在一起。这也是奇花?靠,那老子也能做个奇人了。
大小姐这个假爱兰花的,自然认不出这是什么,拉住林晚荣的手,
见他脸上微笑,忍不住道:“你认识这兰花?”
徐芷晴也在思考,闻听此言,便道:“林三,你也会赏兰么?”
林晚荣摊摊手,示意我不会,徐小姐微笑道:“我大华乃是兰花发源之地,栽培历史悠久,因它花姿优美、幽香四溢,故极为惹人喜爱,鉴赏兰花,可以从‘香、色、姿、形’四个方面着手。”
大小姐哦了一声,笑道:“徐姐姐,你懂的可真多。”
徐芷晴微微一笑道:“懂得多又如何,只是蹉跎了岁月,却依然这般年景,说来也是惭愧。”
林晚荣听她说的一套一套的,忍不住道:“徐小姐是兰中高手,在下佩服佩服,不知道小姐知不知道这株兰花叫做什么名字呢?”
徐芷晴仔细瞅了那兰花一眼,轻道:“这兰花应了四赏中的‘形’字,想来那名字应是依形而起。只可惜这花似是新近才培育,我也未曾见过,也不知道它的名字。”
那手持兰花的翩翩公子,看了林晚荣一眼,眼中射出一抹奇光,笑道:“这位兄台似是知晓名字,还请赐教一番。”
我靠,这家伙偷听我说话?林晚荣瞥了那公子一眼,只见那人剑眉星目,一袭白衫,脸上挂着一丝和蔼的微笑,甚为潇洒俊逸,周围不少小姐的目光都偷偷的打量在他身上。
“小白脸!”林晚荣暗骂一声,对于任何皮肤比他白的人,这三个字都是当之无愧。
“这个嘛,叫做剑兰。“林晚荣笑道:“除了花瓣特殊点外,没什么好看的。”
“剑兰?果然花如其名。”那公子笑道:“谢这位兄台指教。在下还有一株兰花,乃是稀有品种,想请兄台也顺便鉴赏一番。”
他从随身携带的锦盒里,小心翼翼的取出一盆兰花,只见那花叶子细长,如绵绵垂柳,茎枝嫩白,淡白如玉,茎上盛开四朵小花,似雪般净白。花一取出,便有一股淡淡的清香,从枝叶上飘了过来。
这株兰花一出,顿时吸引了场中所有人的眼光,因为这株兰花实在太漂亮,洁白而又晶莹,任谁都想去摸它一下,却又舍不得下手。
大小姐者的心中痴迷,紧紧抓住林晚荣的手道:“林三,这是什么花?你也能教我种种么?”
林晚荣却是暗自吃惊,***,好花都让狗吃了。这种极品兰花,即使放到后世,也是千金不卖的珍品,眼前这个小子从哪里弄来的。闻听玉若的话,他笑着拍拍她手道:“你放心,这世上没有我做不成的事情呢。”
“吹牛。”大小姐嫣然一笑。
徐芷晴叹道:“这应该就是大雪素了。”
那公子看了徐芷晴一眼道:“小姐也是高人啊。小姐既知其名,是否知道其出处?”
徐芷晴是真有本事,林晚荣暗自佩服,这荷瓣的大雪素乃是极为珍稀的兰花品种,世上极少人知道,却是兰中君子们的最爱。林晚荣因为拿它送过礼,价格昂贵,所以记忆极为深刻。
徐芷晴摇头道:“我是偶然机会,从一位云南来的花匠口中听过他描述这兰花的形状,却从未见过,对其来历,更是说不清楚。”
偶然描述她都能记住,林晚荣暗自乍舌。那公子对林晚荣道:“这位兄台似乎颇有心得,但不知能否为我等讲授一番。”
这小白脸老是针对我干什么,林晚荣看了那公子一眼,笑道:“这大雪素,乃是出自彩云之南的段氏名花,多产于无量山。正月开花,其根在雪中,却又能享受充足的日光照晒,所以生的雪白晶莹,极为惹人喜爱,乃是兰中极品。”
那公子微微点头道:“兄台博闻强记,这大雪素的来源竟也知道,叫人好生佩服。”
林晚荣道:“我这点见识算不了什么,倒是老兄你不简单啊。这大雪素,生在雪中,若是自冰雪中取出,三天之后,便会枯萎而死。从云南到京城,不远千里,这兰花却能保存如此完好,定是一路有冰雪护卫,且要在数日之内赶到,非是凡人可以做到,老兄定然不是什么简单人物。”
徐芷晴听他说出这花的来历便已有些惊奇,待听到他的推论,更是诧异,这林三思维缜密,反应迅捷,难怪昔日剿灭白莲,他居了首功,那诚王百般拉拢他,却也非是无的放矢。
“见笑了,见笑了。“那公子抱拳笑道:“在下苏慕白,见过两位小姐,见过这位兄台。”
“苏慕白?这名字听着耳熟。”大小姐轻轻言道。
林晚荣嘻嘻在她耳边笑道:“那我的名字,你听着熟不熟?”
“讨厌死了。“大小姐在他手心里抓了一下,又艳又媚的嗔道,直听他心里猫抓一样痒痒。
沉默的徐芷晴却是一惊道:“苏慕白?你是新科状元郎,苏慕白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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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蛋 发表于 2009-1-9 23:57
“是了,是了。”萧玉若也是一惊,脸上闪出喜色道:“我记得了。去年春天的恩科,新科放榜时,那居在榜首的可不就是苏慕白苏公子么?还蒙皇上下了金诏,昭告了数十省的。”
苏慕白拱了拱手,微笑不语,算是默认了。
皇榜中状元,乃是天下所有读书人的梦想,眼前这个丰神如玉的公子竟然是新科状元,怎不叫人吃惊?连那一向淡泊的徐芷晴也忍不住多看了苏慕白一眼。
状元很了不起吗?林晚荣心道,老子考大学的时候也是状元呢,再说了,北大的状元才子也还有回家卖肉的呢,你这家伙跑这园中卖兰花,附庸风雅,也好不了多少。
“状元啊,原来你就是状元,我长这么大,真还没见过状元呢,你好,你好,幸会,久仰。”林晚荣“热情”的握住苏慕白的手道。
苏慕白风度翩翩,点头笑道:“小生才学浅薄,只是蒙皇上厚爱,金殿之上点为新科头名,亦是惭愧之极。今日见了这位兄台论兰花,小生更是心生敬仰,以后若有机会,还当多向兄台请教才是。”
听闻这来此献兰花的,竟是新科状元郎苏慕白,园子里顿时炸了锅。如果说诚王是让人敬畏交加,那状元则是天下人人敬仰,特别是那些赏花赏春的仕女们,对状元有着天生的好感。再见了状元郎生的如比潇洒不凡,顿时心里急跳,大有一见钟情之势。
“谢谢大家厚爱。”状元苏慕白刹那之间成了风头最劲的人,便微笑着四周打揖,其气质和风度皆是第一等的,让人顿生好感。
林晚荣看的无奈摇头,这兰花本是性喜幽静,可状元郎倒好,把一个幽雅的兰园变成了桃花灿烂,实在有负雅兰之名。
见两位小姐对这位状元郎都甚为看重,林晚荣拉了拉萧玉若道:“大小姐。这状元不是很难考吧?我也去混一个回来,风光风光——哦,要在哪里报名?交多少报名费?有没有考前培训班?”
萧玉若又气又好笑道:“你这人,说些什么胡话?你当这状元是小孩子过家家,那般好考么?这恩科三年一开,先是童生应院试,中了的才能做秀才。只这秀才一关,便为难了天下无数的读书人。许多人考了一辈子,却也中不了秀才。而唯有秀才中的前两等,才能参加乡试。这个叫做‘录科’。乡试三年一届,乃是各省自行命题考试,过关了才可以做举人,这乡试的第一名叫做解元。只有举人才能参加会试,取百人做贡生,第一名叫做会元。最后才是殿试,由皇上亲自发问,选拔三甲,分赐进士。这位苏慕白乃是连中三元,再由皇上亲自拔为恩科头名状元,乃是数十万中取其一,你说难不难?”
汗,要连过四关,还真是有点难度,林晚荣打了个哈哈,大小姐又认认真真打量了他一眼,道:“不过,你这人若是改了性子,好好读书,以你的聪明才智,连中三元也不是什么难事。”
这话我爱听,林晚荣嘿嘿一笑。徐芷晴听大小姐对林三讲解这些基本常识,心里更是奇怪,这人莫不是从天上掉下来的,怎的连这科考制度都不清楚,他的学问是怎么来的?
见林三听得出神,徐芷晴笑着补充道:“这位苏状元在金殿之上,被皇上金口点中不说,却还有更厉害的。历届状元钦点后,都是下放至各地为官,磨练之后再加擢升,只有这苏状元蒙皇上青眼青睐,竟是直接留在了学部,常伴皇帝左右,圣眷正隆,早已羡煞旁人。”
如此说来,这苏慕白倒是皇帝身边的一个大红人了,这小子发达了,林晚荣点头道。
那苏慕白与众人寒喧一阵,才走了过来笑道:“惭傀,惭愧,小生也没想到会有如此场面,怠慢两位小姐了。我见两位小姐见识谈吐皆是非凡,但不知两位尊姓大名?”
徐芷晴大方一笑道:“我叫徐芷晴,这位是来自金陵的萧大小姐”。
苏慕白惊道:“徐芷晴?莫不是文长先生爱女、京华学院首席教习徐芷晴徐先生?”
徐芒睛落落一笑,算是作答,苏慕白急忙深深一礼道:“徐先生大名,小生早巳久仰,今日一见,更是天仙化人,叫人仰慕不已。”
这小乎挺能拍马屁的,林晚荣暗自笑道,但不可否认,这苏状元谦恭谨慎,彬彬有礼,实在叫人抓不住小辫子,也就他心里嫉妒,看人家不顺眼,园子中的其他人等则生不起厌烦之心。
见园子里喧哗,徐芷晴忍不住眉头一皱,对苏慕白道:“苏状元,方才那两盆奇花,是你自己培育的么?”
苏慕白道:“见笑见笑了,这两盆都是友人相赠,今日拿至此处,便是为了寻一知兰赏兰之人。能与徐小姐和这位兄台相逢,实乃三生有幸。”
林晚荣听他一口一个“小生”,实在不习惯,便打了个哈欠道:“大小姐,这奇花也赏的差不多了,我要去茅房了。”
两位小姐一起瞪他一眼,徐芷晴道:“方才连赏两兰,实在是惊艳之至。小女子不才,却也寻着了一盆兰花——”
话音一落,跟在徐芷晴身边久未发言的叶雨川,却已掀开一处帘子,微笑道“萧小姐,苏状元,请看——”
众人目光往里扫去,只见那帘子里面放着一盆精致的兰花,花色半呈白,上有紫红斑点,微向后翻卷,望着便像是一只展翅飞翔的蝴蝶。
苏慕白围着那兰花看了半天,啧啧称奇道:“天下兰品,皆是有迹可循。唯有此花,似兰似蝶,美丽难寻,不知是蝶中兰,还是兰中蝶?小姐兰心惠质,却不知从哪里寻来此兰中极品?”
这苏状元嘴皮子够利索的。不管认不认识这兰花,上来就是一阵猛夸,说什么“蝶中兰,兰中蝶”。**,直接说你不认识不就得了,哪他妈那么多废话。
林晚荣冷哼了一声,冷笑不语。[天堂之吻手打]
徐芷晴笑道:“苏状元过誉了。不知状元是否知道这兰花的名字?”
苏慕白沉吟半晌,摇头道:“小生自认也是爱兰之人,只是这一株奇兰。不要说见,便是听也未听过,这位兄台,不知你有何高见?”他微笑望着林晚荣,眼中却是露出一丝难以琢磨的光芒。
这兰花林晚荣也是认得,只不过他弄不明白的是,这分明是一株变异了的品种。怎么这时代也有人能够培育出来。这人也太天才了吧。
徐芷晴似乎早已知道苏状元猜不出来,便微笑望着林晚荣道:“林三,你能说出这兰花的名字吗?”
妈的,叫人家就是苏状元,叫老子就是林三。你就不会叫一声林哥哥吗?他对这状元什么的本就不感冒,闻言笑道:“这个叫做蝴蝶花,也叫蝶花,乃是兰花的变异品种,此花的花瓣、捧心、花舌,全部成锯状,貌似飘舞之蝴蝶,故名‘蝶花’。此株花瓣蝶化已近五成,乃是名副其实的‘全蝶瓣’,也是极品之兰。”
苏慕白惊异的看了他一眼,这林三的能耐与见识,实在大大的出乎了他的意料。大小姐惊喜的望着他,红唇轻启,想要说些什么,临到嘴边,却是羞涩一笑,紧紧抓住他手掌,一刻也不肯松开。
林晚荣也是心中得意,妈的,今天幸亏是遇到了我,要不然这什么兰园中的几株奇花,竟无一人能够认得出来,传出去岂不是笑话死人了。
望见他志得意满的样子,徐芷晴却是咯咯笑道:“林三,你说这叫蝶花?”
靠,我还能认错了不成,他点点头,扰衅的看了徐芷晴一眼。
徐小姐掩唇一笑,好笑的瞅他一下,却不说话。那叶雨川笑道:“林三,你能认出前两株兰花固然不错,只是这株你却错的远了。这奇品兰花,乃是徐小姐亲手培背出来的品种,尚未起过名字,你叫它蝶花,不是错了又是什么?”
上当了!林晚荣心中暗叫不妙,原来这蝶花竟是徐芷晴亲手培育的,还没有起名字,这分明是这小妞耍我嘛,没起名字让我猜个屁。
见打击了林三的嚣张气临,自己扳回一分,徐芷晴脸上也是露出点点笑容:“林三,你见识不错,除了名字,其他的都说的对极。”见林晚荣不服气的样子,她忍住笑道:“这兰花也是我最近才培育成功,还未来得及起名。既然你叫她蝶花,这名字倒也颇为雅致,那好,我便用了你这名字,就听它蝶花吧。”
见她得了便宜又卖乖的样子,林晚荣无奈摇头,女人聪明了,就是麻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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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株奇兰,让林晚荣认出了两株半,苏慕白这状元却丝毫不以为意,几人正说着话,一个小厮却行到苏慕白身边,轻轻言语了几句。
苏状元脸色一变,深深看了林晚荣一眼,旋即平静了下来,殷切笑道:“今日与两位小姐相遇,又能得识林兄叶兄这等高人,小生荣幸之至。这最后一园,乃走国色天香的牡丹,不可不赏。另有一位荣华尊贵的长者,得知小生识得了几位少年俊杰,便嘱咐我邀请诸位同赏牡丹,还请两位小姐和两位兄台不要推辞才是。”
靠,赏来赏去还赏个没完了,林晚荣正要借口尿遁,大小姐却是紧紧拉住了他,附在他耳边道:“你得罪了诚王,在朝中虽有徐先生帮你,但却是势单力薄,这苏状元既然盛情邀你,你便与他交好一番,他在皇土身边替你说上几句话,诚王也不能拿你怎样。”
大小姐倒是一片好心为他担心,但这朝中之事,岂能如此简单推理。林晚荣苦笑一声,也不想与她争辩,便跟在众人身后,进了牡丹园中。
牡丹园乃是相国寺中最大一个花园,正中处一个两层小阁楼,皆是悬挂了竹帘子,似是有什么人在里面赏花。
“国色天香,花中之王”,便是世人对牡丹的赞誉。相国寺环境得天独厚,初春牡丹绽放,实为一大奇景。方一进园,便有一股浓香飘过,眼前万株牡丹竞放,层层叠叠,叫人眼花缭乱,应接不暇。牡丹乃是百花之王,花朵鲜艳,七彩竞放,红的、黄的、白的、粉的,挤成一团,时而缤纷,如仙子腾云,时而羞涩,如窈窕淑女。金冠墨玉,银红巧对,争奇斗艳,仪态万方。
众人进了园中便是一阵惊叹,对国色天香的牡丹满口赞誉。唯有林晚荣情绪不高,这牡丹虽然艳丽无匹,却生命力脆弱,娇嫩无比,唯有好生浇灌,方才能盛开芬芳。用林晚荣的话说,除了好看,就再没别的了。
“你这人,偏生就是性格与人不同。”大小姐见他怏怏的样子,忍不住笑着嗔道:“别人见了这牡丹花,皆都趋之若鹜,唯有你敬而远之。”
“唉,有性格的人都是这样的。”林晚荣扯起地上一株狗尾草,那毛茸茸的花朵上吹了口气,放在嘴里轻嚼几口,笑道:“就是这狗尾草,也比牡丹强多了。”
大小姐还要说话,却听一阵笑声自阁楼传来:“慕白,我要你请的人,都来了么?”这声音隔着不远,似乎有些苍老,听着有些耳熟,却一时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苏慕白急忙抱拳躬身道:“慕白已将诸位公子小姐带到。”
苏慕白是新科状元,对阁楼中人都是如此尊重,这莫非是哪一位大员在此?林晚荣拉了拉徐芷晴道:“徐小姐,你上知天,下知地,中间知空气,亭子里的这位,是哪里的神仙?”
徐芷晴笑道:“我又不在朝中,哪能个个都知道,你要想知道,便自己上去掀开帘子看看不就知道了。”林晚荣翻了个白眼,当我没问。
那阁楼中人似在打量诸人,恁地叹了口气道:“萧家大小姐,你走得近些,让我看看。”
萧玉若愣了一下,这亭中人身份未知,怎的单独叫我上前?她求助似的看了林三一眼,林晚荣心思急转,这人明摆着非富即贵,他叫大小姐上前,却也不知道打的什么主意。
见大小姐哀求的眼神,他嘻嘻一笑道:“不怕,有我呢。”话完,也不管别人怎么看待自己,便拉着大小姐向那亭前行去。
苏慕白急急上前拦住林晚荣道:“林兄,这位老爷是单独传唤萧小姐。”
传唤,传唤个屁啊,我老婆哪轮的着他来传唤,林晚荣手执狗尾草,轻轻摇晃了两下,笑道:“单独传唤,我没听到啊,我和大小姐永远都在一起的。”
萧玉若心里激动,紧紧抓住他的手,却听亭中那老者笑道:“他要来,便让他来吧。林三,你与萧小姐一起过来吧。”
靠,老子有这么出名么?这位老大竟然知道我的名字。林晚荣抓了抓大小姐小手,轻道:“你看,他认识我们呢?咦,大小姐,这莫不是你偷偷请来为我们保媒的?唉,你太心急了。”
“讨厌。”萧玉若嗔了一声,被他软语几句,心里却已平和了许多,便与他一起走上前去。
两人在亭前不远处,便被人拦住了,再也行进不得。萧玉若站在那里,只觉那人的目光有如实质,似乎穿透了帘子,不断在自己身上打量,让她一阵不自在。
站在这里枯等,林晚荣也是老大的不愿意,正要开口,却听帘子里一声轻叹道:“果然像极了,便如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什么意思?他说大小姐和谁想像?不会是夫人吧?靠,这里面躲着的,莫非是夫人的老相好?林晚荣凝聚目光,向那帘子里面望去,却根本看不清那人面容。
大小姐听得一阵迷糊,那人沉默良久才道:“萧小姐,你娘亲她好么?”
果然是老相好。林晚荣心里嘿嘿了一声。以夫人的风韵滋味看,当年也定是个风流人物啊。
萧玉若听人问起娘亲,便躬身道:“娘亲一切安好,请问您是——”
那人长叹一声道:“我是郭小姐二十年前的一位故人。多年不见,没曾想,她的女儿都出落的这般美丽大方了。”
大小姐不知他与娘亲关系。不敢言语,那人忽的大声道:“来人,为萧小姐赐坐。”
说话间,便有一个虎背熊腰的侍从,急急搬上一张锦凳,躬身置于萧玉若身后。
大小姐四处望了一眼,只见无论是徐芷晴,还是苏慕白。皆是躬身站立,唯有自己赐了座位,心中一阵忐忑,急急道:“这位长辈——”
那人笑道:“叫你坐,你就坐。你是故人之后,不要行那些虚礼。”
“这位长辈,我也是你故人之后——他们家的,能不能也给我赐个座位?不瞒您说,这赏花赏的够累人的。”林晚荣嘻嘻一笑,腆着脸皮道。
苏慕白听他说话,心中顿时一阵凉气,这家伙真是什么话都敢说,难道他不想要脑袋了吗?
亭中人笑道:“你赏花累了,与我又有何干系。你要想坐下,却也要凭真本事。今日徐丫头,苏状元,还有你林三,皆在此处,我倒要考究你们一番。答的好了,我便赏你们一个座位。”
“我反对——”那人话音方落,林晚荣已大声叫道。
苏慕白看了林晚荣一眼,见他嚣张的肆无忌惮的样子,忍不住偷偷抹了抹额头上的汗珠,这人到底是什么变的,如此悍不畏死?论起无知,论起不要脸,论起不怕死,他自认绝不是这林三的对手。
徐芷晴听亭中人称自己徐丫头,很是亲切,可自己却从不记得有这样一位长辈,心里自然疑惑。待到听到林三反对,更是心里想笑,只要有这人在,哪里都不会寂寞。
“你反对什么?”亭中那人也是忍俊不禁,他平日里高高在上,所见之人莫不畏缩惧怕于他,今日与这小子谈上几句,似乎又想起了灵隐寺外他的豪谈阔论,心里甚是舒爽。见他抢白了自己话语,却兴不起丝毫怪罪之心,反觉颇为有趣,便开口问道。
“这位长辈,你要考究我们什么呢?其实用不着了,屁股——哦,那个臀部,臀部长在自己身上,我想坐就坐,何必要靠你赏赐呢。”林晚荣嘻嘻一笑,也不待人吩咐,便一屁股坐在了草地上。
园中人目瞪口呆,无论是叶雨川、苏慕白,还是徐芷晴,都不知该怎样形容这林三了。论起不识礼数,论起不知好歹,林三居了第二,天下就无人敢认第一。
亭中人也是一愣,过了良久,方才放声大笑道:“你这小子,朕——真是一套!罢了,罢了,讲起歪理,这天下可没有人比的过你。不过,在我面前,可没人敢随便往地上坐呢——”
不往地上坐往哪坐?难道往你身上坐啊,林晚荣奇道。
那人思考一阵,笑道:“你在金陵,在山东做的那些事情我都清楚,不给你点什么,也实在说不过去。也罢,也罢,你既在我面前坐了这园子的地,这相国寺的园子,便给了你吧。”
林晚荣听得模糊谜愣,苏慕白却是大吃一惊,这位老爷子金口一开,相国寺的后花园便要姓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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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蛋 发表于 2009-1-9 23:58
徐芷晴乃是聪明绝顶的女子,听了这几句话,心里顿有所悟,急忙对林三道:“你这人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快谢恩。”
“谢恩,谢什么恩。”林晚荣奇道,他对这些事毫无概念,这种一句话赐一个园子的事情,那是电视里的情节,和他林某人无关,他根本没有这方面的觉悟。
徐芷晴好气之余又好笑,这人聪明的时候让人恨不得咬他一口,蠢笨的时候又恨不得上去踢他一脚,总之一句话,不打,他就不长记性。
苏慕白当然也不会言明,亭中这位对林三的赏识自有道理,这不是他能够干涉的了的事情。
那老者似乎就喜欢林晚荣这种揣着糊涂装聪明的人物,这事也不说明,哈哈笑了几声,转移话题道:“徐丫头,苏慕白,还有那坐着的林三,今日我说要考究你们一番,自然不能说话不算。还是那句话,答的好的才能赐座。”
苏慕白乃是当朝状元郎,是皇上亲笔提点的,自然不怕他考,便一躬身抱拳道:“请皇——老爷赐题。”
亭中老者沉吟半晌,笑道:“今日既是在这牡丹园中赏花,那你们便说说,这满园花草之中,何花才是花中之魁?”
花魁?!林晚荣顿时想起昔日秦淮河边与仙儿的往事,脸上忍不住泛起一丝微笑,那安狐狸也不知把仙儿藏在哪里,到了京城这些日子,却还没有见过她的面。
听了这题目,苏慕白揣摩半晌,才道:“以慕白看来,这花中之王,非这牡丹极品‘醉颜红’莫属。这醉颜红,花朵娇嫩。大开大阖,乃有国士之风,其色纯正,寓意深远,象征着我大华红红火火,江山万年,乃是天降的福瑞。正所谓,扬碧水之清波。滋厚土之沃壤,凝山岱之精气,集水秀之柔肠。昂昂然自远古走来,艳艳然从岁月异妆。跃跃乎随千卉出新,姣姣乎竞百花较靓。仰呼洛神以相伴,俯折赘枝而倜傥。”
林晚荣听得额头上的黑线根根冒起,对萧玉若道:“大小姐,这状元说的什么,我怎么听不懂?!唉,看来我又落后了,你能不能翻译一下?”
大小姐倒是博学多才,笑着道:“这苏状元果然名不虚传,他引的是《牡丹花神赋》,言这‘醉颜红’的品德高尚,来历不凡。在如此短的时间内,便可引经据典。款款道来,这状元落在他头上,名至实归。”
原来是写议论文,林晚荣心中大愤,靠,什么鬼玩意儿,念几句老子听不懂的东西糊弄一下,就可以当状元了?我上去写几个微积分方程式,保准你们谁也不认识,那我岂不是可以做状元他爹了?
众人听了苏慕白一番话,皆都暗自点头,苏状元的学问果然名不虚传——唯有林三是个大大的例外。若是他知道这园子已经属于自己了,听了苏慕白这几句古的不能再古的经典,恐怕早就拿着扫帚撵他出去了。
亭中老者微笑道:“很好,苏慕白。你才华确实非凡,取你为状元,倒也没错了,来人,赐座。”
苏慕白急急抱拳谢过,脸上一片谦谨之色,待那随从搬来锦凳,他小心翼翼的放了小半边屁股上去,算是坐下了,远没有林三席地而坐那么踏实。林晚荣看的暗自好笑,这状元当的,战战兢兢,委实没什么意思,还没我林三过的快活。
“徐丫头,到你了。”老者扫了徐芷晴一眼,微微点头道。
徐芷晴轻施一礼,在林中缓缓走了几步,巡视良久,才檀口轻吐道:“这花中之魁——实乃百无一是。”
园中众人顿时一愣,这满园娇艳欲滴地牡丹,在徐小姐眼里竟然百无一是?她的眼光,未免太过于高了吧。
苏慕白凝眉道:“依小姐之见,这园中的牡丹还当不得百花之王,那又是何花能有此能耐呢?”
徐芷晴微微一笑没有说话,唯有林三,笑嘻嘻的竖起大执拇指道:“高见,高见,我就知道徐小姐喜欢这个。”
亭中地老者亦是疑惑不解,但他了解这徐丫头的能耐,徐芷晴乃是上过战场与胡人斗过谋略的厉害女子,可谓巾帼不让须眉,她的话绝不会那么简单。
“林三,听你这意思,你似乎是明白徐丫头的话?”老者饶有兴致的问道。
林晚荣笑道:“猜了一下,也不知道对还是不对。反正我这个人没学问没见识,瞎猜也无妨。”
徐芷晴微微一笑,看了他一眼道:“你这人,猜错了我可不管。”
老者朗声大笑,听那声音似乎甚是愉悦:“你们这些小朋友,总是喜欢打些哑谜,我要是年轻二十年,倒也能陪你们玩上一玩。林三,你便说说吧,徐丫头这百无一是四个字,是什么意思。”
林晚荣嘻嘻一笑道:“大小姐,我打个字谜你猜,百无一是,猜一个字。猜中了,徐小姐的哑谜也就破解了。”
萧玉若略一思索,忽地笑道:“我明白了,百无一是,却是个‘白’字。原来徐姐姐是喜欢这白牡丹啊。这满园中最白最艳的,就是那洛阳来的‘颤风娇’了,姐姐便意寓这‘颤风娇’为百花之王了,是也不是?”
徐芷晴点头笑道:“萧家妹妹果真聪明伶俐。”萧玉若不好意思一笑,林晚荣心里替她接了一句:“哪里,哪里,是我们家林三聪明。”
徐芷晴看了林三一眼,眼中闪过一丝期许,这人虽嘻嘻哈哈没个正经,却每每都在关键之处给人意外。方才用一个小小字谜兜了一个圈子,这人却能欣然领悟,确实是聪明机智,不简单!反倒是那状元苏慕白,不解其中意思,又急于表现,找了个没趣。
老者点头道:“徐丫头果然有些门道,你选这白牡丹为花中之王,却又是为何?”
徐芷晴略一沉吟道:“国色朝酣酒,天香夜染衣。这国色天香四字,道尽了天下牡丹之娇艳华丽。苏状元钟情‘醉颜红’,乃是因为它有大喜之色,为国之祥兆。这‘颤风娇’却是冰清玉洁,一丝不染,乃是真正的领袖群伦的高贵之姿。花道如此,国道亦如此。为人上者,便应学这‘颤风娇’,历历清白,真火灼炼,勿以私欲使己心染尘,方能公平处事,治国兴邦,亦只有如此,才能处处醉颜红,使天降祥瑞,恩泽我大华子民。”
徐芷晴这番话却是由花入题,及人及国,寓意不可谓不深刻,比那苏状元的纯花论,又高了一个档次。林晚荣看了徐芷晴一眼,这丫头,果真是个大才学,这番话引经据典却又浅白易懂,比苏状元高明的多,最起码老子这个小白能听懂,有理想,有志气,不简单!
亭中老者叹了口气道:“徐丫头,你若不是个女儿身,你爹的位置,便铁定由你承继了。可惜了,徐渭虽有一儿一女,只是一儿勇猛有余,智谋不足。另一个智当天下,却又是个女儿身,可惜,可惜了。”
老者连用两个可惜,感慨之情溢于言表。在这重男轻女的年代,能有徐芷晴这般见识的,遑论女子,便是男子中间,也是凤毛麟角,找不出几个。
林晚荣偷偷道:“大小姐,这是不是就是所谓的国策之问?那金殿之上,选拔状元,是不是就问这些问题?”
萧玉若笑道:“我又没考过状元,怎的知道?不过那金殿之上的策问,都是皇上直接提出来考问,像徐姐姐这样由花及人再及政的,不说没有,却也绝不多见,以徐姐姐的学问,考上十个状元,也是绰绰有余了。”
林晚荣微微一笑,他虽然对这牡丹花看不顺眼,徐芷晴这一番言论也带有极大的主观空想性质,但她能想到这里来,那便是不简单,该当向她致敬。
园子里众人一时沉默半晌,终还是那老者开口道:“来啊,给徐小姐赐座,位于苏状元之左。”
后面加的这一句林晚荣又是不懂,对萧玉若道:“大小姐,为什么要让徐小姐坐在苏慕白左边啊?”
对于这个好奇宝宝的白痴问题,大小姐实在哭笑不得,又舍不得打,又舍不得骂,也不知怎么就鬼迷了心窍,被这笨笨的人骗去了芳心。
“这个便如排席位一样,乃是以左为大,以左为尊——林三,我很严肃的问你一个问题,你到底有没有读过书?”
林晚荣老脸也是一红,竟然被大小姐鄙视了,真是汗死,这些古老的规矩,在他前世早就不兴了,他哪里能记得。
大小姐见他难得的脸红,便笑道:“自明日起,我便监督你读书,白天读孔孟,晚上读诗经,争取再过三年,也让你连中三元回来。”
白天读孔孟,晚上读诗经?我靠,那还不如白天做大梦,晚上小弄精呢。林晚荣嘿嘿一笑:“好啊好啊,那大小姐白天晚上可都要奸督我啊,一定要好好奸,少奸一次都不行。”大小姐脸上一红,白了他一眼,连中三元的伟大梦想,便被他淫荡的掐死在腹中了。
徐芷晴也不推辞,依言坐在了苏状元的左首,那苏慕白对徐芷晴的才学早已闻名,见她占了上风,倒也不算太尴尬。反正徐小姐的声名天下知晓,一次败给她,也说的过去。倒是那亭子中的老爷,望了苏状元一眼,微微叹了口气,眼神闪烁,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立在他身后的瞎子老头,轻声道:“主子,苏少爷乃是经验不足,即使一时失败了,亦无大碍,再经磨练,便可委以重用。”
老爷眼中闪过一丝奇异的光芒,道:“小魏子,那林三是你举荐来的,你怎么反而为苏慕白说起好话了?”
小魏子脸色不变道:“主子,举荐谁并无妨碍,只要是利着我大华的事情,便是要了奴才的脑袋,奴才也绝无二话。”
老爷脸上阴晴闪烁,良久才道:“小魏子,你的忠心我是知道的,你这双眼睛便是为我失去的,昔年若非你拼死救助,我怕是早就不在这世上了。那桩旧事连徐渭、李泰等人也不明了。只有你才知道,这些年辛苦你了。”
小魏子急忙跪下,惊道:“奴才惶恐。奴才的命是主子给的,为了主子,奴才便是粉身碎骨,也毫无怨言。”
“你起来吧。”老爷淡淡道了声,眼光向远处望去,脸上闪过一丝阴毒,厉声道:“那人阴险狡诈,断我血脉,绝我子孙,若非昔年我在父皇榻前发过泣血毒誓,我也定要让他尝尝那断子绝孙的滋味。”
瞎眼老头小魏子站了起来,一声也不敢发出。老爷又道:“父皇让我发誓,有生之年绝不能动他,可是他老人家哪里知道,我却被这畜生害得如此凄惨,连子嗣也留不下一个。这二十年来,他在朝中胡作非为。我隐忍不发,现在终是要到清算的时候了。父皇不准我动手,难道我就不能假人之手?”
他重重一拍桌子,浑身散出一阵凛冽杀气,怒不可遏道:“我也要让他尝尝那种滋味,我绝不放过他!”
老爷激动的急剧咳嗽起来,小魏子急忙上前为他递上药丸,老爷温水吞服之后,咳嗽减轻许多,脸上却现出一抹妖异的白色,闭目沉思一阵叹道:“自从登上这个位置,这二十年来,也只有和你说说话了,连徐渭、李泰他们,跟了我三四十年,也渐渐弄不懂我在想什么了。”
他沉默一阵,望了园中的数人一眼,忽然笑道:“你推荐的这林三,很好,很好,才学不深,范围却极广,又足够实用,是一个有用的人才,比我自己费心培养的,一点也是不差。他在金陵护住了摊子,在山东又剿灭了白莲,有大功而不贪功,这些我都记在心上。今日赏他这园子,虽是好看,却无多大用处,是个纸上的桃子,不会为人嫉妒,也免得朝中那些御史们指责我乱发分封。”
瞎眼老头知道这不是自己说话的时候,便闭口不语,果然,那老爷眼中闪过一丝期许的光芒道:“只要他干的好,我会给他一个公平的机会的。所有人的机会都是均等的,一分不会多,一分也不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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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晚荣见苏状元和徐小姐都入座了,那帘子里的老爷却不吱声了,等了一会儿,还不见动静,正要开口发问,却听那老爷的声音笑着传来:“林三,你是想一直坐在这地上,还是也要坐一坐高凳?眼下便该轮到你了,这园中百花,何花才是花中魁首?”
三人之中,唯有林三没有发言了。这园子里的众多人等,除了寥寥数人,其他人等都是搞不明白,这老爷为何要将林三提到这样一个高度?这辩论的三人当中,一个是徐大学士的千金,论起学问,比徐渭还有过之,另一个是新科状元郎,学问自不用多言。倒是这萧家的家丁林三,算是哪根葱,值得这老爷将他与前二人相提并论?
林晚荣也是奇怪,这老大太看得起我了吧,我和他又不熟,干嘛非要让我发言。
见他犹豫,那老者又笑道:“怎的,你是不想,还是不敢?”[天堂之吻手打]
林晚荣嘻嘻笑道:“不是我不敢,只怕是我敢说,却有人不敢听。”
他脸上含笑,说的话却是语出惊人,老者小声笑着对自己身后的小魏子道:“你推选的这小子,我只怕将来无人能治他了。”
瞎眼老头咬咬牙道:“若是有人能治住他,那也不值得奴才向您推选了——主子,试问天下之间,有谁能治住您?”
这一个极巧妙的类比,老者自是听得明白,微微一笑,不再与小魏子说话,只大声道:“林三,有何不敢听的,你尽管说来就是。”
林晚荣嘿嘿一笑道:“这位长辈,您说要从这园子里的百花当中,选出那花中魁首,是也不是?”
“正是。”老者答道。
“这么说来,这园子里的花花草草,我任选一株皆可?”
“对极,只要你说的出理由,这园中花草便任你选。”老者饶有兴致的望着他道。
林晚荣一笑道:“这就好极了。”他摇摇手中的那株狗尾巴草道:“我选这个。”
苏状元差点从凳子上跌了下来,望见林晚荣手中那株毛茸茸的、说花不是花、说草不是草的东西。他沉默良久,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道:“林兄,你没有弄错吧?”
林晚荣点点头道:“就是它了,非它我不选。”
大小姐原本以为他会选个兰花的。毕竟他对兰花最熟悉,但见他选了个最不起眼、甚至人人厌恶的狗尾巴花,顿时摇摇头,好笑道:“这坏人。害我没有一次能猜中他在想什么。”
徐芷晴望了林晚荣一眼,眼里闪过一丝兴趣,笑着对大小姐道:“你们家这个人啊,将来怕是不得了。萧家妹妹,姐姐这里先恭喜你了。”
“什么不得了?”大小姐听得心中欢喜,脸上却是一片羞赧:“怕是胡作非为的不得了,姐姐,这人坏死了。”
亭中的老者生于大贵之家,平时见的都是顶级的花草,哪个不是艳丽绝顶?今日看了林三手中这株不起眼的小草,顿时奇道:“林三,这是什么?”
林晚荣笑道:“这个,叫做狗尾巴花,大家看到的这些毛茸茸的,便是它开的花朵,是最平常、甚至大家最讨厌的,怎么样,它够难看吧?”
果然够难看,场中人打了一个恶寒。老者笑道:“你便选这株狗尾巴花,为花中之魁吗?果然是出人意表。”园中之人都忍不住笑了出来,这狗尾巴花能和国色天香的牡丹相比吗?傻子都知道不行了。
林晚荣面色不变,徐芷晴好奇地望着他,语不惊人死不休,这个人,到底搞什么鬼?
“牡丹妖艳乱人心,一国如狂不惜金。”林晚荣缓缓念道,微笑着摘下一朵洁白如玉的“颤风娇”,放在鼻子上轻嗅了一下,笑道:“美,香,国色天香四个字,果然名不虚传。啊,我突然很想念首诗,‘一丛国色花,十户中人赋,家家习为俗,人人迷于悟’。苏状元,你是皇上御笔钦点的状元,能不能为我们大家解释一下这首诗是什么意思?”
苏慕白脸色一变,这诗的意思他当然听得明白,是说国人沉醉于牡丹,近乎痴迷,是首讽喻诗。
林晚荣叹了一口气道:“这牡丹真的很好看,好看的让人不忍触摸——可是除了好看之外,它还能做些什么呢?它娇嫩易折,需要你仔细呵护,一不小心,它就会没了,你看——”他将那美丽的牡丹丢在地上,轻轻踩了一脚,那花瓣便残碎不堪,难以入眼。
“林兄,你这是做什么?”苏慕白皱眉道:“我等赏花之人,自应惜花爱花,这等糟蹋花枝之举,实在是罪过。”
“苏状元说的好。”林晚荣一树大拇指:“你果真是赏花、惜花、爱花之人。可是——”他语调一转,大声笑道:“我想请问苏状元一句,你赏的是什么花,爱的是什么花——”
苏慕白猛的想到了什么,脸色一变,林晚荣朗声笑道:“我便替状元郎答了吧。你赏的是美丽,爱的是国色天香,这狗尾巴草你会赏它、爱它么?说你赏美爱美那是对了,可是说你赏花爱花,那却是错了,状元郎,我说的对否?”
好一张利嘴。苏慕白做声不得,徐芷晴却是看的津津有味。
“爱美自是不会有错,可我倒要问一句,这世界上,到底是牡丹多,还是狗尾巴草多?你们都去呵护那高贵的牡丹,爱着它,宠着它,可是那千千万万的狗尾巴草谁管?谁管?谁他妈管?”林晚荣在那牡丹上又重重踩了两脚,怒声斥道。
大小姐急忙轻轻拉了拉他,美目嗔他一眼,柔声道:“你,莫要说粗话。”
“哦,骚蕊,骚蕊。”林晚荣无奈一笑,望了徐芷晴一眼:“徐小姐,清丽高傲的白牡丹要出尘而不染,领袖群伦,很好,这句话很有道理,可是我想问一下,你这白牡丹领导的是谁?是芍药,菊花还是君子兰?错了,错了,统统错了,它们也是领导,你们领导的,是我们这样一群狗尾巴草,一文不值的狗尾巴草。身逢盛世倒还罢了,若是身处乱世,你是要先抛弃牡丹,还是要先抛弃狗尾巴草,徐小姐,你能不能给我一个答案?”
徐芷晴轻咬红唇,不肯说话。那亭中人目光闪烁,饶有兴致的看着林晚荣,嘴边浮起一丝淡淡的笑容。
“其实,不需要你的答案。”林晚荣双手一摊,耸耸肩微笑道:“这狗尾巴草丑陋、粗俗,走在路上,你看见它都想踩死它。可你真的踩的死他么?”林晚荣微微一笑,将那株小草丢在地上,狠狠的踩上几脚,拿起来时,却见这小草依然根骨相连,挺拔修长:“我们这些草根,生命力是最为顽强的,它根本不用你来呵护。乱世之中,牡丹可以一夜凋谢,可是草根却能万年长存。大浪淘沙,淘不尽的才是金,到底是谁抛弃了谁,你能弄明白吗,徐小姐?说的难听点,一把火将这园子烧了,你看看这里残存的是谁?谁是烧不死的凤凰?谁又是真正的花中之魁?——徐小姐,你明白我在说什么吗?”
徐芷晴咬咬牙,脸上一红,小手紧握,看了他一眼,却没有说话。
林晚荣嘻嘻一笑,摆摆手道:“不说了,不说了,说的太明白就没有意思,反正大家都明白。亭子里这位,我说的累了,你给我弄个板凳吧。”
亭中老者意味深长的看了瞎子老头一眼,笑道:“赐他座位是应当的了,小魏子,依你看,是让他坐在苏慕白左首还是右首。”
“主子明断。”小魏子脸色不变恭敬说道。
“来啊,赐座林三,位于徐小姐之左。”老者朗声一笑,大声吩咐道。瞎子老头古井不波的脸上,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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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蛋 发表于 2009-1-9 23:58
一个简单的何花为魁的问题,竟然能引述到这么多道理,甚至上升到国论策问的高度,虽然出乎意料之外,却也正合亭中老者的心意。略微有些遗憾的是,状元郎的这一番策答,不仅被徐芷晴盖过,更是被林三压住了风头,叫人失望。
苏慕白脸上虽是含笑,只是那笑容却勉强得很,眼神闪烁地望着林三,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见林三坐到了徐芷晴左手畔,老者笑着望了他一眼,对瞎眼老头道:“小魏子,你说这林三是聪明呢,还是糊涂?”
瞎眼老头一惊道:“奴才不解。”
老者微笑道:“若说他聪明,绝无人否认。可这么聪明一个人,却偏偏猜不到我是谁,你说这是怎么回事呢?”小魏子心里一咯噔,不敢说话。
“若真不明白,那倒还不怕。怕就怕在有些人是揣着聪明装糊涂,这心思——”老者似笑非笑,口里轻轻哼了一声。[天堂之吻手打]
小魏子急忙道:“主子明鉴。奴才认为这林三绝不会故意隐瞒。奴才在金陵曾与他接触多日,这人有时候极为聪明,知道许多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事情。可有时候,又糊涂的紧,对我大华的官制、人情、礼仪,皆是陌生的很。连奴才有时候都不明白,这人到底是聪明,还是糊涂。”
“是聪明还是糊涂?”那老者轻念了一句,旋即大笑道:“这小子也是有意思了,是聪明是糊涂倒叫人分不清。罢了,罢了,难得遇到这么一个有趣的小子。若是即刻便明悟了,也过于无趣,便让他继续糊涂着吧。”
“主子圣明。”小魏子恭敬答道,身上却是沁出了层层冷汗。这主子喜怒无常,方才一番话似是有意,又似是无意,谁也揣摩不到他心里在想什么。若是他真怀疑林三,那便一切都完了。
“慕白此次当是受到了些教训吧。”老者看了那沉默寡言的苏状元一眼,叹道:“如此也好。省的他得了状元便志得意满,叫他也见识一下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见主子又提到苏慕白,瞎眼老头便自动闭嘴,果然,那老者又道:“小魏子,这苏慕白虽然有状元之才,只是却甚少磨练,留在学部也只能暂得一时,却非长久。依你看法,我当委他个什么差事为好?”
小魏子躬身道:“奴才不知。苏状元才学见识皆是天下少有,又是主子您亲手培养起来,放到哪里都能堪以重任,乃是国之大才,奴才不敢妄自揣度。”
主子意味深长地看他一眼,轻叹一声。在亭中跺了几步,望着天边悠悠的白云,叹道:“小魏子,你不必担心,有什么便说什么吧,我不会怪你的。你是跟了我五十多年的老人了,若连你都不敢说实话,却还有谁能与我坦白?”
小魏子沉默半晌,才缓缓道:“依奴才看来,我大华需要的不是一个状元,而是——”
后面的话没有说完,老者脸色一变,重重哼了一声。瞎眼老头急忙噗通一声跪倒于地:“奴才该死,奴才该死。请主子赐罪。”
老者脸色阴晴变化不止,沉默良久,方才唤道:“这是我让你说的,你何罪之有?快些起来吧。”
小魏子对自己主子知之甚深,跪伏在地,不敢动弹,老者见他执拗,便不再说话,沉吟一阵,道:“这苏慕白还要多加磨练,放于地方上,我怕他沾染了官场恶习,放于学部,却又长他骄奢之气,倒是好生难办。”
他似是在与瞎子老头商量,只是小魏子心里却跟明镜似的,这只是主子的自言自语,他必定早已安排好了一切。
果不其然,那老者跺了几步,沉声道:“再过月余,我大华便要整军尽出,与那胡人决一死战。眼下朝中无良将,单是李泰一人,纵有三头六臂也难撑八方。苏慕白不仅有状元之才,更钻研兵法阵谋,颇有些造诣。我准备将他安插在大军之中,让他多长些见识,同时好好辅佐李泰,将这兵谋之事研习透彻。小魏子,你以为如何?”
小魏子心中一凛,果然是主子亲手调教的,那优势是天生的。苏慕白纵是今日国策之论一时失意,却动摇不了他的根基,在主子的心里,苏慕白还是第一位的。让苏慕白入军,说是辅佐李泰,实则是让他积累资历,甚至渐渐的接掌兵权,这其中的用意,不言自明。
见小魏子不敢答话,那老者道:“你莫要以为我偏袒一方,我方才说过,机会是均等的,若这林三愿意参军辅佐李泰,我也绝不亏待他。他与苏慕白,谁立了大功,谁便是英雄。我大华的万里江山,绝不能落入庸人之手。”
参军?这小子会愿意吗?小魏子无奈摇头,上次让林三交好徐渭,帮助徐渭剿灭白莲教,便已颇费了一番口舌,那还是十打一的稳赚不赔的买卖。这次可是要真刀真枪的对付胡人,与剿灭白莲教直有天壤之别,这小子愿意去吗?
老者望了园中几人一眼,目光落在了萧玉若身上,沉默良久方才一叹,意兴阑珊地挥挥手:“今日有些累了,罢了罢了,就到这里吧。”话一说完,他便长袖一拂,出亭而去,一干护卫急急护在了他周围。
*********
林晚荣在外面坐了一会儿,听见里面没有动静,渐渐的等的不耐烦,正要起身,却见那徐小姐脸色湛然,正笑意殷殷的望着自己。
“徐小姐,虽然我不是很在意,可是我毕竟是一个还没结婚的男人,是有强烈羞耻心的,你这样看着我,于我清誉大大有损,还请小姐自重。”林晚荣义正严词说道。
徐芷晴咬了咬嘴唇,忍住笑意道:“你这人,方才那般打击讽刺我,我都未与你一般见识。怎的我看你两眼,便又惹着你了么?”
还真是没惹着,林晚荣嘿嘿一笑,正要说话,却忽见那帘子掀了起来,几顶小轿从亭子里鱼贯而出,扬长而去,竟连那老者的人影都没见着。
这就走了?林晚荣愣了愣神,这是哪路的神仙,来的神秘,去的匆匆实在叫人搞不懂。
那苏慕白见亭中人撤走,也急急向徐芷晴一抱拳道:“徐小姐,慕白先行告辞。”徐芷晴微一点头,苏状元看了林晚荣一眼,便匆匆离去了。
“大小姐,你真的不知道这人是谁?”林晚荣笑道:“我见他对夫人念念不忘,没准夫人和大小姐提起过呢。”
萧玉若摇头道:“娘亲一向很少和我提起京中之事,这位贵人是谁,我根本就不知道。”
这人是真傻还是假傻?徐芷晴疑惑的看了林三一眼,忍不住摇头微笑,这家伙太古怪了。
“徐姐姐,你是不是认识这位长者?”大小姐见了徐芷晴轻笑的样子,急忙问道。
徐小姐笑着点头道:“算是认识吧,萧家妹妹,你今天遇到贵人了。”
“贵人?”萧玉若拉住徐芷晴,急急道:“姐姐,什么贵人,你说的明白些?”
见林三竖起了耳朵偷听。徐小姐抿唇一笑,娇声道:“贵人就是贵人。他的身份我可不敢说——你们家不是有胆大的么,让他去问问不就知道了?”
大小姐羞涩一笑,正要说话,却见远远行来一群大小和尚,为首的身披鲜红袈裟,须发皆白,似是一个得道高僧模样。一行人等急步走到三人身前,高僧躬身宣了声佛号,陪笑道:“老衲慧空,忝为本寺住持,见过几位施主。”
“慧空禅师?”徐芷晴急忙双手合十,肃颜道:“弟子徐芷晴,见过大师。家父徐渭,曾得大师指点棋艺,经年难忘,小女代家父谢过大师恩德。”
高僧微笑道:“小檀越竟是文长先生千金?失敬失敬。些末小技,劳烦文长先生记挂了。请问徐小姐,哪位是林三林施主?”
找我的?林晚荣一愣,不会是因为我踩了园子里的牡丹要赔银子吧,靠,想找铁公鸡要钱?没门!
他嘿嘿一笑道:“和尚大师,你们要找林三?哦,我方才见他出门了,可能是上茅房去了——大师,你找他做什么?他可什么都没干,我为他作证。”
高僧望着他微微一笑:“那便不巧了,我是来为他传个话的。”
传话?林晚荣心里惊奇,要大和尚传话,难道是菩萨找我?靠,邪门了。
“那个,大师,是谁要传话给林三?哦,我是林三的哥哥林二,话传给我也是一样。”林晚荣嘻嘻笑道。
大师微一点头道:“如此便好。为林施主传话的,是一位女施主,她说她姓肖!”
“姓什么?”林晚荣屁股上似扎了针,猛地跳起来道。
*********
(今天诸事不顺,码字心情极差,愿三哥保佑,啊门!)
狗蛋 发表于 2009-1-9 23:59
一个简单的何花为魁的问题,竟然能引述到这么多道理,甚至上升到国论策问的高度,虽然出乎意料之外,却也正合亭中老者的心意。略微有些遗憾的是,状元郎的这一番策答,不仅被徐芷晴盖过,更是被林三压住了风头,叫人失望。
苏慕白脸上虽是含笑,只是那笑容却勉强得很,眼神闪烁地望着林三,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见林三坐到了徐芷晴左手畔,老者笑着望了他一眼,对瞎眼老头道:“小魏子,你说这林三是聪明呢,还是糊涂?”
瞎眼老头一惊道:“奴才不解。”
老者微笑道:“若说他聪明,绝无人否认。可这么聪明一个人,却偏偏猜不到我是谁,你说这是怎么回事呢?”小魏子心里一咯噔,不敢说话。
“若真不明白,那倒还不怕。怕就怕在有些人是揣着聪明装糊涂,这心思——”老者似笑非笑,口里轻轻哼了一声。[天堂之吻手打]
小魏子急忙道:“主子明鉴。奴才认为这林三绝不会故意隐瞒。奴才在金陵曾与他接触多日,这人有时候极为聪明,知道许多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事情。可有时候,又糊涂的紧,对我大华的官制、人情、礼仪,皆是陌生的很。连奴才有时候都不明白,这人到底是聪明,还是糊涂。”
“是聪明还是糊涂?”那老者轻念了一句,旋即大笑道:“这小子也是有意思了,是聪明是糊涂倒叫人分不清。罢了,罢了,难得遇到这么一个有趣的小子。若是即刻便明悟了,也过于无趣,便让他继续糊涂着吧。”
“主子圣明。”小魏子恭敬答道,身上却是沁出了层层冷汗。这主子喜怒无常,方才一番话似是有意,又似是无意,谁也揣摩不到他心里在想什么。若是他真怀疑林三,那便一切都完了。
“慕白此次当是受到了些教训吧。”老者看了那沉默寡言的苏状元一眼,叹道:“如此也好。省的他得了状元便志得意满,叫他也见识一下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见主子又提到苏慕白,瞎眼老头便自动闭嘴,果然,那老者又道:“小魏子,这苏慕白虽然有状元之才,只是却甚少磨练,留在学部也只能暂得一时,却非长久。依你看法,我当委他个什么差事为好?”
小魏子躬身道:“奴才不知。苏状元才学见识皆是天下少有,又是主子您亲手培养起来,放到哪里都能堪以重任,乃是国之大才,奴才不敢妄自揣度。”
主子意味深长地看他一眼,轻叹一声。在亭中跺了几步,望着天边悠悠的白云,叹道:“小魏子,你不必担心,有什么便说什么吧,我不会怪你的。你是跟了我五十多年的老人了,若连你都不敢说实话,却还有谁能与我坦白?”
小魏子沉默半晌,才缓缓道:“依奴才看来,我大华需要的不是一个状元,而是——”
后面的话没有说完,老者脸色一变,重重哼了一声。瞎眼老头急忙噗通一声跪倒于地:“奴才该死,奴才该死。请主子赐罪。”
老者脸色阴晴变化不止,沉默良久,方才唤道:“这是我让你说的,你何罪之有?快些起来吧。”
小魏子对自己主子知之甚深,跪伏在地,不敢动弹,老者见他执拗,便不再说话,沉吟一阵,道:“这苏慕白还要多加磨练,放于地方上,我怕他沾染了官场恶习,放于学部,却又长他骄奢之气,倒是好生难办。”
他似是在与瞎子老头商量,只是小魏子心里却跟明镜似的,这只是主子的自言自语,他必定早已安排好了一切。
果不其然,那老者跺了几步,沉声道:“再过月余,我大华便要整军尽出,与那胡人决一死战。眼下朝中无良将,单是李泰一人,纵有三头六臂也难撑八方。苏慕白不仅有状元之才,更钻研兵法阵谋,颇有些造诣。我准备将他安插在大军之中,让他多长些见识,同时好好辅佐李泰,将这兵谋之事研习透彻。小魏子,你以为如何?”
小魏子心中一凛,果然是主子亲手调教的,那优势是天生的。苏慕白纵是今日国策之论一时失意,却动摇不了他的根基,在主子的心里,苏慕白还是第一位的。让苏慕白入军,说是辅佐李泰,实则是让他积累资历,甚至渐渐的接掌兵权,这其中的用意,不言自明。
见小魏子不敢答话,那老者道:“你莫要以为我偏袒一方,我方才说过,机会是均等的,若这林三愿意参军辅佐李泰,我也绝不亏待他。他与苏慕白,谁立了大功,谁便是英雄。我大华的万里江山,绝不能落入庸人之手。”
参军?这小子会愿意吗?小魏子无奈摇头,上次让林三交好徐渭,帮助徐渭剿灭白莲教,便已颇费了一番口舌,那还是十打一的稳赚不赔的买卖。这次可是要真刀真枪的对付胡人,与剿灭白莲教直有天壤之别,这小子愿意去吗?
老者望了园中几人一眼,目光落在了萧玉若身上,沉默良久方才一叹,意兴阑珊地挥挥手:“今日有些累了,罢了罢了,就到这里吧。”话一说完,他便长袖一拂,出亭而去,一干护卫急急护在了他周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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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晚荣在外面坐了一会儿,听见里面没有动静,渐渐的等的不耐烦,正要起身,却见那徐小姐脸色湛然,正笑意殷殷的望着自己。
“徐小姐,虽然我不是很在意,可是我毕竟是一个还没结婚的男人,是有强烈羞耻心的,你这样看着我,于我清誉大大有损,还请小姐自重。”林晚荣义正严词说道。
徐芷晴咬了咬嘴唇,忍住笑意道:“你这人,方才那般打击讽刺我,我都未与你一般见识。怎的我看你两眼,便又惹着你了么?”
还真是没惹着,林晚荣嘿嘿一笑,正要说话,却忽见那帘子掀了起来,几顶小轿从亭子里鱼贯而出,扬长而去,竟连那老者的人影都没见着。
这就走了?林晚荣愣了愣神,这是哪路的神仙,来的神秘,去的匆匆实在叫人搞不懂。
那苏慕白见亭中人撤走,也急急向徐芷晴一抱拳道:“徐小姐,慕白先行告辞。”徐芷晴微一点头,苏状元看了林晚荣一眼,便匆匆离去了。
“大小姐,你真的不知道这人是谁?”林晚荣笑道:“我见他对夫人念念不忘,没准夫人和大小姐提起过呢。”
萧玉若摇头道:“娘亲一向很少和我提起京中之事,这位贵人是谁,我根本就不知道。”
这人是真傻还是假傻?徐芷晴疑惑的看了林三一眼,忍不住摇头微笑,这家伙太古怪了。
“徐姐姐,你是不是认识这位长者?”大小姐见了徐芷晴轻笑的样子,急忙问道。
徐小姐笑着点头道:“算是认识吧,萧家妹妹,你今天遇到贵人了。”
“贵人?”萧玉若拉住徐芷晴,急急道:“姐姐,什么贵人,你说的明白些?”
见林三竖起了耳朵偷听。徐小姐抿唇一笑,娇声道:“贵人就是贵人。他的身份我可不敢说——你们家不是有胆大的么,让他去问问不就知道了?”
大小姐羞涩一笑,正要说话,却见远远行来一群大小和尚,为首的身披鲜红袈裟,须发皆白,似是一个得道高僧模样。一行人等急步走到三人身前,高僧躬身宣了声佛号,陪笑道:“老衲慧空,忝为本寺住持,见过几位施主。”
“慧空禅师?”徐芷晴急忙双手合十,肃颜道:“弟子徐芷晴,见过大师。家父徐渭,曾得大师指点棋艺,经年难忘,小女代家父谢过大师恩德。”
高僧微笑道:“小檀越竟是文长先生千金?失敬失敬。些末小技,劳烦文长先生记挂了。请问徐小姐,哪位是林三林施主?”
找我的?林晚荣一愣,不会是因为我踩了园子里的牡丹要赔银子吧,靠,想找铁公鸡要钱?没门!
他嘿嘿一笑道:“和尚大师,你们要找林三?哦,我方才见他出门了,可能是上茅房去了——大师,你找他做什么?他可什么都没干,我为他作证。”
高僧望着他微微一笑:“那便不巧了,我是来为他传个话的。”
传话?林晚荣心里惊奇,要大和尚传话,难道是菩萨找我?靠,邪门了。
“那个,大师,是谁要传话给林三?哦,我是林三的哥哥林二,话传给我也是一样。”林晚荣嘻嘻笑道。
大师微一点头道:“如此便好。为林施主传话的,是一位女施主,她说她姓肖!”
“姓什么?”林晚荣屁股上似扎了针,猛地跳起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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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诸事不顺,码字心情极差,愿三哥保佑,啊门!)
狗蛋 发表于 2009-1-10 00:00
“她说她姓肖。”老和尚微笑着重复了一遍。
林晚荣心中急跳,旋即又道莫非是谐音?他从怀里取出铅笔,在手上画了几下,指给大师谨慎的问道:“大师,她姓肖?还是姓萧?”
高僧微笑摇头道:“这个,女施主倒未曾说明。”
没有说明,林晚荣心里顿时冷了半截,疑惑道:“那再请问大师,她长的什么样子?”
“那位女施主轻纱蒙面,看不清样貌,老衲也不知她长得什么样子。更何况,在我出家人眼中,众生皆是平等,红粉与骷髅也是一般模样,实在分不出样子高低。”大和尚道。
“红粉和骷髅皆是一样?”林晚荣嘿嘿一笑,指着徐芷晴道:“大师,你看我和徐小姐长得一样好看么?”
老和尚笑着看了二人一眼,点头道:“外人看来或许不同,但在老僧我的眼中,你们二人皆是一般无二,便是方才走了的贵客,也与你们无异。”
方才走了的贵客?老和尚似乎话里有话。以这大师的相国寺住持的身份,竟然亲自跑来传话,不可谓不怪异,林晚荣上次已经被诱骗了吃过一次亏,自然是小心谨慎,强自压制住心中的激动,问道:“那请问大师,肖小姐她说了些什么?”
高僧点头道:“肖小姐说,她在后山温泉处等你。”
“后山温泉?”徐芷晴忍不住眉头一皱,开口问道:“大师。据小女所知,这相国寺的温泉从不对外人开放,这位肖小姐又是如何上去地呢?”
“正是,正是。”林晚荣笑道,赞许的看了徐小姐一眼,不是她提醒,我还想不到这些。相国寺能有今天这样崇高的地位,很大部分理由。就是因为有这一抹温泉的存在。才能气候宜人,四季如春,更能在这初春时节便举办赏花会,吸引着无数游人的到来。若是温泉随便对外人开放了,那还不得乱成一锅粥啊。
“阿弥陀佛。”老和尚打了声佛语,笑道:“徐小姐所言甚是。这后山温泉甚是宝贵,又正处在陡山之巅,连我寺中僧人也难以攀登。寻常游人自然更难以接近了。但这位小姐持有老衲一位故人的印鉴,不瞒各位说。这寺中的温泉。便是这位故人率先发现并加以开拓的。她有后人来此求助,老衲怎能拒绝?”
老和尚地朋友?男地女的?林晚荣还有疑问,却见老和尚正色道:“林施主放心,我那老友为人正直。这位肖小姐既是她的后人,就绝不会伤害你。老衲以相国寺住持的名义担保。”
担保?担保个屁,要是我的小命被人害了,你拿什么担保?他此时倒不担心是那仙子卷土重来,以那蜂针的毒性,仙子此时即使不死,怕也只剩下半条命了,哪里还有功夫到这里来泡温泉,扮神秘?莫非真是青璇找我?他心里急促跳了两下,却是更加疑惑起来。
大小姐想起那晚之事,心有惴惴,拉了拉他的袖子道:“你是不是又要去?”
这个能不去吗?老和尚说那女子姓肖,那她即便不是青璇,也定然知道青璇地下落。再说了,瞧这老和尚长得慈眉善目的,连徐芷晴都如此尊重他,想来应该没有什么坏心眼。只要对我没恶意,去去又何妨?
大小姐见他点头,忍不住哼了一声,只是实在找不出理由阻拦他。
林晚荣笑着道:“你放心了,这次我会小心谨慎地,绝不会让上次地事情重演。要不,你跟我一起去好了。”
大小姐哼了一声没有说话,徐芷晴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见了二人神情,便笑道:“萧家妹妹,你不用担心。老禅师乃是有道高僧,善于推演人事,看人极准,他说肖小姐对林三没有恶意,那便不会有错。昔年家母过世后,家父到相国寺中做佛事,老禅师与家父手谈一局,笑言家父数十年后会再遇一段姻缘。初时家父不信,可前些日子不就真的遇到了苏姨娘么?”
老和尚会算命?林晚荣急急道:“老禅师,高僧大哥,你真的会算命么?算得准么?能不能给小弟也看上一看,我要问问事业、财运、爱情、生命,还有,我何时才能找到青璇,求高僧解上一解。”
徐芷晴好笑望他一眼,这人最擅长的就是打蛇随棍上,你说一句,他却能联想到十句不相干地话。
老和尚抚须大笑道:“命运乃是天数,冥冥之中早有注定,又有谁真个能够窥知天机,料算命运?那些虚话,不信也罢。林施主只管随着自己的心思便可,做你想做地事,便会有收获,勿要受人影响。”
老和尚说话似是有禅机,只是这种话人人都会说,林晚荣也不在意,点点头道:“既如此,那我便去看看。请问大师,那后山的温泉在哪里?”
老和尚点头微笑,对身后一个小和尚道:“悟净,你便带林施主去吧。”
大小姐知道阻他不住,叹了口气,瞅他一眼道:“万事小心些,莫要再像上次那般,中了别人的埋伏。”
林晚荣嘻嘻一笑,点了点头,心道,中个屁的埋伏,上次若不是被你坏了好事,我早就将仙子扑倒了。不过这次肯定不是仙子找碴来了,她要是真的想打击我的话,用不着这么费劲,直接在路上埋伏,或者射只飞箭,老子就报销了。
这些话自然是不会对大小姐说的,他拉着那叫做悟净的小和尚,急急往相国寺后山走去。拐了几道转角,便不见了踪影。
大小姐见他身影消失,呆立了半晌,才幽幽叹了口气。徐芷晴拉住她手道:“萧家妹妹,他这是做什么去?”
萧玉若心中一酸,轻道:“会他娘子去?”
“娘子?”徐小姐皱眉道:“他已经成亲了么?父亲怎么没有和我说起过。”
“谁知道他成亲没有?”大小姐恼火道:“他地红颜知己也不知道有多少,这坏蛋自己也不知道数不数的过来,怕是要把脚趾头加上才能数的清。”
徐芷晴噗嗤一笑。饶有兴致的望了萧玉若一眼。大小姐脸上微红,轻道:“姐姐,你笑什么?”
徐小姐正色道:“萧妹妹,你相信姐姐的话么?”
大小姐轻轻点头道:“徐姐姐你学究天人,小妹佩服之至,怎能不信你的话?”
徐芷晴拉着萧玉若微微走了几步,笑道:“那姐姐问你几句话,你便老实回答。”
大小姐点点头。徐芷晴微笑望她一眼道:“萧妹妹,你是真的喜欢这林三么?”
萧玉若脸若飞霞。犹豫一会儿。终于勇敢的点头,轻嗯了一声。
徐芷晴微微一笑,道:“萧家妹妹,男女相悦,乃是天经地义地道理,不必过于羞涩。”
萧玉若轻轻嗯了一声,目中泛出一片温柔地光芒,悄声道:“话虽如此说,可这坏人整天没个正经,又不求功名,又不想当官,我怕娘亲那关难过。”
徐芷晴拉住她手,笑着道:“男女相悦,与身份地位无关,皇帝亦可娶民女,公主也能嫁屠户。这林三虽然整日嘻嘻哈哈,可是以他的能耐,求上一官半职不是什么难事,这个绝不是问题。萧夫人精明如斯,绝不会因为这个而反对你与他的事情。”
听徐芷晴如此说法,大小姐心里像吃了颗定心丸,仔细想了想,却又觉得她似有什么话没有说出来,便道:“姐姐,你的意思是,我与他之间的难事,不是因为身份地位,而是另有他事?”
徐芷晴既不承认,也不否认,微微笑道:“萧家妹妹,我们接触的时日虽不长,但我看的出来,你是个极有主见的女子,遇事沉稳,脾性刚烈,绝不是轻易就范地人,换句话说,你与其他女子不一样,你有独立的能力,不用依托男子而活。”
这一点倒是实话,大小姐自幼经商,早已养成了刚强地性格,若不是因为遇到了林三,恐怕极少有人能见到她温柔地一面。见徐芷晴轻皱眉头,萧玉若急急道:“姐姐,这难道有什么问题么?请姐姐明言。”
徐芷晴点头道:“不错,问题正在于此。像你这样有才华,有外貌,又独立的女子,世上并不多见,想必妹妹眼光必然甚高。若是寻常男子遇到了妹妹,必然全心全意待你,绝没有心思再去招惹其他女子。试问,世上的女子,哪个不期望自己的相公永生只爱自己一个,尤其是妹妹这般出色地女子?偏这林三生性风流,红颜知己多不胜数,有了你,却还要招惹别人,你心里难道便好过?”
大小姐微叹一声道:“不好过又如何,若是这坏人敢抛弃于我,我就死给他看。”
徐芷晴笑道:“妹妹可莫要瞎说,你年纪轻轻,与他尚未恩爱缠绵,说些死话做什么?”
萧玉若脸若秋枫,娇嗔道:“什么恩爱缠绵,姐姐又来打趣我。只是这人生性风流,我能有什么办法?”
徐芷晴神秘一笑道:“妹妹可不要小看了自己,似你这样的妙人儿,若想拉住他地心,让他单单爱你,绝不是什么难事。”她低下头去,在大小姐耳边轻轻诉说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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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是后山,隔着相国寺还有几步路程,小和尚带他出了门,林晚荣急急赶上几步笑道:“这位大师,你叫悟净是么?”
小沙弥道:“小僧正是悟净。”
林晚荣上上下下打量他一眼,竖起拇指夸赞道:“好筋骨,好面相,果然是有道高僧。悟净大师,你和那慧空大师很熟么?”
悟净道:“慧空乃是小僧师祖,小僧一向跟随师祖修行佛学,寸步不离。”
林晚荣嘻嘻一笑,双手作了个揖道:“那恭喜大师了,估摸着老禅师是把您当做接班人来培养呢。”这小和尚顶多才十六七岁,死了师祖,死了师傅,再死上百十个师兄,才轮到他来接班。这是林三套话前的惯用伎俩,管你有用没用,马屁先拍上。
悟净急忙宣了声佛号,连道不敢不敢。
林晚荣笑道:“大师不用谦虚了。试想慧空禅师整日将你带在身边,不是要培养你还是什么?你还有见他对别人这样过吗?没有吧。”
小和尚悟净自幼在寺中长大,思想纯洁,怎堪他这样蛊惑。顺着他地话一想,似乎真是如此。师祖对自己格外看重,莫非真的是——阿弥陀佛,脸上却是禁不住的喜笑颜开。
老子是不是太坏了点呢,林晚荣嘿嘿一笑,接道:“今日那位肖小姐去找慧空禅师之时,大师也在么?唉,我和肖小姐好久不见,也不知她长得什么样子?是长高了还是长矮了,长胖了还是长瘦了?”
小和尚沉思一阵道:“那女施主是带着面纱的,小僧也看不清楚,不过以她形态来看,必定是极美的一个女子。”
“哦,是吗?”林晚荣不动声色道:“那她身材好吗?有没有什么突出特征?”
“突出特征?”小和尚自言自语一句,仔细回想起来,忽地拍手道:“林施主,我记起来了——她很大。”
“她很大?什么很大?”林晚荣奇道。
小和尚双手在胸前比划了一下道:“这里很大。”
这里很大?林晚荣下意识的往胸前瞅了一眼,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顿时浑身大汗。***,原来是个好色地小和尚,没事就盯别人地胸。要真的是我的青璇,你敢偷看我老婆,老子把你眼珠挖出来喂狗。妈的,这慧空整天都在教些什么,怎的他手下的小和尚都是这样好色,那慧空不会也是这路货色吧?阿弥陀佛,佛祖保佑。
“林施主,你怎么了?”小和尚见他神色凶恶,急忙问道。
“哦,没什么。小和尚,你每天都是相、盯住女施主的胸看么?”林晚荣眼泛凶光,皮笑肉不笑的问道。
悟净脸上一红,急宣佛号道:“不是不是,我从不偷看女施主。师祖说过,女人与骷嵝皆是一般无二,我看见女人便如同看到了骷髅,阿弥陀佛,看到了骷髅。”
林晚荣听得好笑,这小和尚十六七岁年纪,正是叫春地好时光,对女子多些迷恋也无可厚非。只是你若敢亵渎我的青璇,管你是和尚还是公猪,老子都要把你阉上一百遍。
小和尚再不敢说话,带着林晚荣匆匆急行,不一会儿便到了半山崖,那后山地温泉却在顶峰处,地势陡峭,极难攀爬。
悟净双手合十,念了声佛号道:“林施主,那肖小姐就在顶峰之上。这剩下地路程,小僧便不能再上了,请您老人家自己登上去吧。”
林晚荣抬头一看,却见登峰只有一条羊肠小道,全是简陋的阶梯。那阶梯极陡,盘旋山壁之间,仅容一人通过,若是将这小路封死,便再无人可以上山。
小和尚带完话便匆匆离去,林晚荣想了一想,若是那仙子前来复仇,根本用不着把自己请到这温泉顶峰上来,又不是谈恋爱约会,找这么好的地方干嘛。若是青璇的话,又为何要绕这么多弯路?想来想去,却是猜不出有谁来,便将身上地宝贝暗自检查一番,确认无误,方才沿着那小道,缓缓而上。
这道路甚窄,蜿蜒崎岖,时而要扶岩而上,时而穿越石壁,又要小心翼翼提防有人偷袭,一路走上去甚是劳累,走了小半个时辰,才见到了峰顶。
那顶峰入口处,一块天然的大石深嵌入土中,林晚荣双手用力,攀上那大石,身体有些疲劳,便一屁股坐在了石头上。
已是夕阳西下光景,坐在峰顶,遥看远方峰峦叠嶂,云披彩霞,心中甚是惬意。
不过他可不是为了看风景而来,想起那神秘地肖小姐便在此处等待,他心里顿时急切起来,偷偷自石后伸出头,往外看去。
这山顶甚是广阔,四周岩石峭立,奇异嶙峋,唯有山峰中间,却是一个大大的水池。一汪泉眼扑腾扑腾冒着热气,急涌而出的温泉将四周笼罩在一片淡淡的水雾当中,似明未明,充满了神秘。
这顶峰上,除了石头便是温泉,哪里能够见到人影,林晚荣又仔细的观察一阵,依然一片安静。他心里打了个突,不会吧,难道是那老和尚骗我的?
他心里正想着,忽闻一阵轻响,池水哗啦一声抖落开来,一个美妙玲珑的身影自水中一跃而出,长长的秀发轻轻一甩,点点水珠带着微热之气四散,水雾蒸腾开来,便如一朵美丽的白莲,盛开在了夕阳的余辉之中……
狗蛋 发表于 2009-1-10 00:00
“她说她姓肖。”老和尚微笑着重复了一遍。
林晚荣心中急跳,旋即又道莫非是谐音?他从怀里取出铅笔,在手上画了几下,指给大师谨慎的问道:“大师,她姓肖?还是姓萧?”
高僧微笑摇头道:“这个,女施主倒未曾说明。”
没有说明,林晚荣心里顿时冷了半截,疑惑道:“那再请问大师,她长的什么样子?”
“那位女施主轻纱蒙面,看不清样貌,老衲也不知她长得什么样子。更何况,在我出家人眼中,众生皆是平等,红粉与骷髅也是一般模样,实在分不出样子高低。”大和尚道。
“红粉和骷髅皆是一样?”林晚荣嘿嘿一笑,指着徐芷晴道:“大师,你看我和徐小姐长得一样好看么?”
老和尚笑着看了二人一眼,点头道:“外人看来或许不同,但在老僧我的眼中,你们二人皆是一般无二,便是方才走了的贵客,也与你们无异。”
方才走了的贵客?老和尚似乎话里有话。以这大师的相国寺住持的身份,竟然亲自跑来传话,不可谓不怪异,林晚荣上次已经被诱骗了吃过一次亏,自然是小心谨慎,强自压制住心中的激动,问道:“那请问大师,肖小姐她说了些什么?”
高僧点头道:“肖小姐说,她在后山温泉处等你。”
“后山温泉?”徐芷晴忍不住眉头一皱,开口问道:“大师。据小女所知,这相国寺的温泉从不对外人开放,这位肖小姐又是如何上去地呢?”
“正是,正是。”林晚荣笑道,赞许的看了徐小姐一眼,不是她提醒,我还想不到这些。相国寺能有今天这样崇高的地位,很大部分理由。就是因为有这一抹温泉的存在。才能气候宜人,四季如春,更能在这初春时节便举办赏花会,吸引着无数游人的到来。若是温泉随便对外人开放了,那还不得乱成一锅粥啊。
“阿弥陀佛。”老和尚打了声佛语,笑道:“徐小姐所言甚是。这后山温泉甚是宝贵,又正处在陡山之巅,连我寺中僧人也难以攀登。寻常游人自然更难以接近了。但这位小姐持有老衲一位故人的印鉴,不瞒各位说。这寺中的温泉。便是这位故人率先发现并加以开拓的。她有后人来此求助,老衲怎能拒绝?”
老和尚地朋友?男地女的?林晚荣还有疑问,却见老和尚正色道:“林施主放心,我那老友为人正直。这位肖小姐既是她的后人,就绝不会伤害你。老衲以相国寺住持的名义担保。”
担保?担保个屁,要是我的小命被人害了,你拿什么担保?他此时倒不担心是那仙子卷土重来,以那蜂针的毒性,仙子此时即使不死,怕也只剩下半条命了,哪里还有功夫到这里来泡温泉,扮神秘?莫非真是青璇找我?他心里急促跳了两下,却是更加疑惑起来。
大小姐想起那晚之事,心有惴惴,拉了拉他的袖子道:“你是不是又要去?”
这个能不去吗?老和尚说那女子姓肖,那她即便不是青璇,也定然知道青璇地下落。再说了,瞧这老和尚长得慈眉善目的,连徐芷晴都如此尊重他,想来应该没有什么坏心眼。只要对我没恶意,去去又何妨?
大小姐见他点头,忍不住哼了一声,只是实在找不出理由阻拦他。
林晚荣笑着道:“你放心了,这次我会小心谨慎地,绝不会让上次地事情重演。要不,你跟我一起去好了。”
大小姐哼了一声没有说话,徐芷晴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见了二人神情,便笑道:“萧家妹妹,你不用担心。老禅师乃是有道高僧,善于推演人事,看人极准,他说肖小姐对林三没有恶意,那便不会有错。昔年家母过世后,家父到相国寺中做佛事,老禅师与家父手谈一局,笑言家父数十年后会再遇一段姻缘。初时家父不信,可前些日子不就真的遇到了苏姨娘么?”
老和尚会算命?林晚荣急急道:“老禅师,高僧大哥,你真的会算命么?算得准么?能不能给小弟也看上一看,我要问问事业、财运、爱情、生命,还有,我何时才能找到青璇,求高僧解上一解。”
徐芷晴好笑望他一眼,这人最擅长的就是打蛇随棍上,你说一句,他却能联想到十句不相干地话。
老和尚抚须大笑道:“命运乃是天数,冥冥之中早有注定,又有谁真个能够窥知天机,料算命运?那些虚话,不信也罢。林施主只管随着自己的心思便可,做你想做地事,便会有收获,勿要受人影响。”
老和尚说话似是有禅机,只是这种话人人都会说,林晚荣也不在意,点点头道:“既如此,那我便去看看。请问大师,那后山的温泉在哪里?”
老和尚点头微笑,对身后一个小和尚道:“悟净,你便带林施主去吧。”
大小姐知道阻他不住,叹了口气,瞅他一眼道:“万事小心些,莫要再像上次那般,中了别人的埋伏。”
林晚荣嘻嘻一笑,点了点头,心道,中个屁的埋伏,上次若不是被你坏了好事,我早就将仙子扑倒了。不过这次肯定不是仙子找碴来了,她要是真的想打击我的话,用不着这么费劲,直接在路上埋伏,或者射只飞箭,老子就报销了。
这些话自然是不会对大小姐说的,他拉着那叫做悟净的小和尚,急急往相国寺后山走去。拐了几道转角,便不见了踪影。
大小姐见他身影消失,呆立了半晌,才幽幽叹了口气。徐芷晴拉住她手道:“萧家妹妹,他这是做什么去?”
萧玉若心中一酸,轻道:“会他娘子去?”
“娘子?”徐小姐皱眉道:“他已经成亲了么?父亲怎么没有和我说起过。”
“谁知道他成亲没有?”大小姐恼火道:“他地红颜知己也不知道有多少,这坏蛋自己也不知道数不数的过来,怕是要把脚趾头加上才能数的清。”
徐芷晴噗嗤一笑。饶有兴致的望了萧玉若一眼。大小姐脸上微红,轻道:“姐姐,你笑什么?”
徐小姐正色道:“萧妹妹,你相信姐姐的话么?”
大小姐轻轻点头道:“徐姐姐你学究天人,小妹佩服之至,怎能不信你的话?”
徐芷晴拉着萧玉若微微走了几步,笑道:“那姐姐问你几句话,你便老实回答。”
大小姐点点头。徐芷晴微笑望她一眼道:“萧妹妹,你是真的喜欢这林三么?”
萧玉若脸若飞霞。犹豫一会儿。终于勇敢的点头,轻嗯了一声。
徐芷晴微微一笑,道:“萧家妹妹,男女相悦,乃是天经地义地道理,不必过于羞涩。”
萧玉若轻轻嗯了一声,目中泛出一片温柔地光芒,悄声道:“话虽如此说,可这坏人整天没个正经,又不求功名,又不想当官,我怕娘亲那关难过。”
徐芷晴拉住她手,笑着道:“男女相悦,与身份地位无关,皇帝亦可娶民女,公主也能嫁屠户。这林三虽然整日嘻嘻哈哈,可是以他的能耐,求上一官半职不是什么难事,这个绝不是问题。萧夫人精明如斯,绝不会因为这个而反对你与他的事情。”
听徐芷晴如此说法,大小姐心里像吃了颗定心丸,仔细想了想,却又觉得她似有什么话没有说出来,便道:“姐姐,你的意思是,我与他之间的难事,不是因为身份地位,而是另有他事?”
徐芷晴既不承认,也不否认,微微笑道:“萧家妹妹,我们接触的时日虽不长,但我看的出来,你是个极有主见的女子,遇事沉稳,脾性刚烈,绝不是轻易就范地人,换句话说,你与其他女子不一样,你有独立的能力,不用依托男子而活。”
这一点倒是实话,大小姐自幼经商,早已养成了刚强地性格,若不是因为遇到了林三,恐怕极少有人能见到她温柔地一面。见徐芷晴轻皱眉头,萧玉若急急道:“姐姐,这难道有什么问题么?请姐姐明言。”
徐芷晴点头道:“不错,问题正在于此。像你这样有才华,有外貌,又独立的女子,世上并不多见,想必妹妹眼光必然甚高。若是寻常男子遇到了妹妹,必然全心全意待你,绝没有心思再去招惹其他女子。试问,世上的女子,哪个不期望自己的相公永生只爱自己一个,尤其是妹妹这般出色地女子?偏这林三生性风流,红颜知己多不胜数,有了你,却还要招惹别人,你心里难道便好过?”
大小姐微叹一声道:“不好过又如何,若是这坏人敢抛弃于我,我就死给他看。”
徐芷晴笑道:“妹妹可莫要瞎说,你年纪轻轻,与他尚未恩爱缠绵,说些死话做什么?”
萧玉若脸若秋枫,娇嗔道:“什么恩爱缠绵,姐姐又来打趣我。只是这人生性风流,我能有什么办法?”
徐芷晴神秘一笑道:“妹妹可不要小看了自己,似你这样的妙人儿,若想拉住他地心,让他单单爱你,绝不是什么难事。”她低下头去,在大小姐耳边轻轻诉说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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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是后山,隔着相国寺还有几步路程,小和尚带他出了门,林晚荣急急赶上几步笑道:“这位大师,你叫悟净是么?”
小沙弥道:“小僧正是悟净。”
林晚荣上上下下打量他一眼,竖起拇指夸赞道:“好筋骨,好面相,果然是有道高僧。悟净大师,你和那慧空大师很熟么?”
悟净道:“慧空乃是小僧师祖,小僧一向跟随师祖修行佛学,寸步不离。”
林晚荣嘻嘻一笑,双手作了个揖道:“那恭喜大师了,估摸着老禅师是把您当做接班人来培养呢。”这小和尚顶多才十六七岁,死了师祖,死了师傅,再死上百十个师兄,才轮到他来接班。这是林三套话前的惯用伎俩,管你有用没用,马屁先拍上。
悟净急忙宣了声佛号,连道不敢不敢。
林晚荣笑道:“大师不用谦虚了。试想慧空禅师整日将你带在身边,不是要培养你还是什么?你还有见他对别人这样过吗?没有吧。”
小和尚悟净自幼在寺中长大,思想纯洁,怎堪他这样蛊惑。顺着他地话一想,似乎真是如此。师祖对自己格外看重,莫非真的是——阿弥陀佛,脸上却是禁不住的喜笑颜开。
老子是不是太坏了点呢,林晚荣嘿嘿一笑,接道:“今日那位肖小姐去找慧空禅师之时,大师也在么?唉,我和肖小姐好久不见,也不知她长得什么样子?是长高了还是长矮了,长胖了还是长瘦了?”
小和尚沉思一阵道:“那女施主是带着面纱的,小僧也看不清楚,不过以她形态来看,必定是极美的一个女子。”
“哦,是吗?”林晚荣不动声色道:“那她身材好吗?有没有什么突出特征?”
“突出特征?”小和尚自言自语一句,仔细回想起来,忽地拍手道:“林施主,我记起来了——她很大。”
“她很大?什么很大?”林晚荣奇道。
小和尚双手在胸前比划了一下道:“这里很大。”
这里很大?林晚荣下意识的往胸前瞅了一眼,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顿时浑身大汗。***,原来是个好色地小和尚,没事就盯别人地胸。要真的是我的青璇,你敢偷看我老婆,老子把你眼珠挖出来喂狗。妈的,这慧空整天都在教些什么,怎的他手下的小和尚都是这样好色,那慧空不会也是这路货色吧?阿弥陀佛,佛祖保佑。
“林施主,你怎么了?”小和尚见他神色凶恶,急忙问道。
“哦,没什么。小和尚,你每天都是相、盯住女施主的胸看么?”林晚荣眼泛凶光,皮笑肉不笑的问道。
悟净脸上一红,急宣佛号道:“不是不是,我从不偷看女施主。师祖说过,女人与骷嵝皆是一般无二,我看见女人便如同看到了骷髅,阿弥陀佛,看到了骷髅。”
林晚荣听得好笑,这小和尚十六七岁年纪,正是叫春地好时光,对女子多些迷恋也无可厚非。只是你若敢亵渎我的青璇,管你是和尚还是公猪,老子都要把你阉上一百遍。
小和尚再不敢说话,带着林晚荣匆匆急行,不一会儿便到了半山崖,那后山地温泉却在顶峰处,地势陡峭,极难攀爬。
悟净双手合十,念了声佛号道:“林施主,那肖小姐就在顶峰之上。这剩下地路程,小僧便不能再上了,请您老人家自己登上去吧。”
林晚荣抬头一看,却见登峰只有一条羊肠小道,全是简陋的阶梯。那阶梯极陡,盘旋山壁之间,仅容一人通过,若是将这小路封死,便再无人可以上山。
小和尚带完话便匆匆离去,林晚荣想了一想,若是那仙子前来复仇,根本用不着把自己请到这温泉顶峰上来,又不是谈恋爱约会,找这么好的地方干嘛。若是青璇的话,又为何要绕这么多弯路?想来想去,却是猜不出有谁来,便将身上地宝贝暗自检查一番,确认无误,方才沿着那小道,缓缓而上。
这道路甚窄,蜿蜒崎岖,时而要扶岩而上,时而穿越石壁,又要小心翼翼提防有人偷袭,一路走上去甚是劳累,走了小半个时辰,才见到了峰顶。
那顶峰入口处,一块天然的大石深嵌入土中,林晚荣双手用力,攀上那大石,身体有些疲劳,便一屁股坐在了石头上。
已是夕阳西下光景,坐在峰顶,遥看远方峰峦叠嶂,云披彩霞,心中甚是惬意。
不过他可不是为了看风景而来,想起那神秘地肖小姐便在此处等待,他心里顿时急切起来,偷偷自石后伸出头,往外看去。
这山顶甚是广阔,四周岩石峭立,奇异嶙峋,唯有山峰中间,却是一个大大的水池。一汪泉眼扑腾扑腾冒着热气,急涌而出的温泉将四周笼罩在一片淡淡的水雾当中,似明未明,充满了神秘。
这顶峰上,除了石头便是温泉,哪里能够见到人影,林晚荣又仔细的观察一阵,依然一片安静。他心里打了个突,不会吧,难道是那老和尚骗我的?
他心里正想着,忽闻一阵轻响,池水哗啦一声抖落开来,一个美妙玲珑的身影自水中一跃而出,长长的秀发轻轻一甩,点点水珠带着微热之气四散,水雾蒸腾开来,便如一朵美丽的白莲,盛开在了夕阳的余辉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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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铺好了路?如何个铺法?”林晚荣不解的问道。
安碧如白他一眼,轻笑道:“说你这人聪明吧,有时候却又糊涂的紧。若非为了你,我今日抛头露面的做什么?”
林晚荣嘿嘿一笑,不怀好意的在她身上瞅了几眼:“姐姐,你是指的你和诚王的事情吧?咦,他不是你相好的么?怎么扯到为我铺路上去了?”
安碧如娇笑几声,对他飞了个媚眼,嗔道:“是啊,他是我的相好,咯咯,小弟弟,莫非你吃醋了?”
吃醋倒未必,不过心里有些不舒服却是真的,看到一颗熟透了的桃子被一只老猴子采了,要没点激愤的想法,他还算个男人么?
安碧如似是洞察了他的心思,脸上飞起一片美丽的彩霞,眼中闪过一丝捉狭,笑道:“咯咯,果真吃醋了。小弟弟,你放心好了,这诚王对我虽多有觊觎,但我安碧如闯荡多年,见过的男人比你身上的汗毛还多,哪能那么容易就让人占了便宜?再说了,这世间的男人多是薄情寡义之辈,又有哪个,能配得上做我的相好?”
她神色间一片骄傲,根本没把天下男人放到眼中。不过话说回来,以她的姿色容貌、学问气质,天下之大,能配得上她的男人,还真是找不出几个来。
林晚荣嘿嘿一笑,这世界上虽然有野鸡配色狼之事,却也多的是好花插牛粪,你这样自视超人一等,自然寻不到好的郎君了。
“小弟弟,你今日在桃园与诚王结下梁子,有心人自然会看在眼里,况且你剿灭白莲教又立了首功——”安碧如美目轻瞟看了林晚荣一眼。眼中闪过丝丝的幽怨:“你既有本事,又不惧权贵,必定会让徐渭等人更加看重,你的机遇马上就要来了。越靠近皇庭,便越接近我师姐,我又公然现身在诚王跟前,更引起她的警觉。而你,既是诚王的死对头,又是徐渭重点推荐的对象——咯咯。小坏蛋,你明白了吗?”
原来这狐狸精早已算准了我会与她合作,将事情安排的如此圆满,倒的确是好心思。林晚荣笑道:“话虽这样说,但是你别忘了,那仙子还伤在我的手里,我怎能与他交好?这计谋怕是行不通吧。”
“咯咯——”安碧如一阵娇笑,丰胸翘臀一阵微颤。前凸后翘的美妙身段划出一道诱人的曲线,让人看的心惊肉跳,眼花缭乱。
“小弟弟,你太不了解这些所谓的正道人士了。我师姐被尊为天上的仙子,千人膜拜,万人景仰,整天喊的口号,便是以百姓苍生、人间正义为己任。怎会因为小小私人恩怨,而置她终生信奉的大义于不顾?那岂不是让世人耻笑,使她清誉受损?这种自损颜面的事情她是绝对不会干的,即便是心里一千个、一万个不愿,但只要你表现出色,她就不得不与你站在一边。为了所谓的正义与公信,她宁肯牺牲别人的幸福,也要维护她的颜面。与你那点小小瓜葛,又算得了什么?”
这倒也是,看看安姐姐行事的手段,狡猾毒辣,随心所欲,就可以想像与她完全对立地宁仙子是怎样一种风格。林晚荣心里信了几分,笑着道:“但愿如你所想吧。”
“不仅如此,诚王对你已起杀心,还委托我亲自出面——你想想,我那师姐要是知道了我公然作恶、滥杀无辜,以她‘慈悲无比’的心肠,她会怎么样呢?”安碧如脸上闪出一丝狡黠的笑容,似是无意的扬扬身上轻纱,风情万种的说道。
“姐姐,你这身衣服真好看,还有料子更少一点的么——”林晚荣色眯眯道,见安碧如微微一笑,手中银光闪现,他顿时神色正经道:“要是宁仙子知道你为非作歹,她自然会阻止你——咦,这样说来,我伤了她,她反而要来保护我了?”
“大抵是这样。咯咯,这就看你的本事了。”安碧如微笑道。
将前因后果联想起来,安姐姐公然在诚王身边露面,原来是早有预谋的,这狐狸精的心机,着实不可小看。
“我虽将这些都已安排好了,但我师姐的魅力天下尽知,她一言一行、一颦一笑,没有哪个男人能够抵抗的了?姐姐我还是担心你会反水,故此,咯咯——”她脸上现出一片晕红,目光盈盈,小舌伸出轻轻舔了一下红唇,妩媚笑道:“你现在明白姐姐今日穿成这样的用意了吧?便宜你个小坏蛋了。”
“原来姐姐是怕我中了宁仙子的美人计,才故意穿成这样来考验我啊?早知如此,我就大胆一点,再大胆一点了。姐姐,你考验我这一番,感觉如何啊?”林晚荣笑着说道。
安碧如轻笑一声:“差强人意。要知道,我可是什么手段都没使出哦,即便使出了也只是外媚之术,我那师姐却是真正的内媚,不须言语,一微笑,一皱眉,便能勾去男人的魂魄,咯咯,到时候你被她占了便宜,可别怪我没有提醒你哦。”
安碧如说话间,却是莲足轻点,自池边取过一件洁净的长袍,披在身上,将那玉腿雪肤掩映在袍中,却依然身形婀娜,曲线突出,凭添一种别样的诱惑。
娘的,这骚狐狸也不知道还有没有别的师姐师妹,最好是让这骚狐狸每天都穿成这样来考验我,那就爽了。他心里暗叹一阵,眼中放出淫光。
安碧如将秀发挽起,插好发髻,这才笑道:“好了,今日时辰不早了,我也该走了——你要再晚些回去,你们家的萧大虫就要发威了。”
萧大虫?林晚荣听得一愣,旋即好笑道:“姐姐,你这就要走了么?唉,小弟弟还想与你一起在这满池春水中戏耍一番,你怎的就走了呢?”
“有贼心没贼胆的家伙。”安碧如轻轻一语点出他本质,站在大石边微微一笑道:“不与你纠缠了。再留一会儿,我怕就舍不得离开了。咯咯,小弟弟,你等着我来‘刺杀’你吧——”脚尖一顿,身如一只翩飞的鸿雁般,长裙轻摆,秀发飘飘,翩翩而下,转眼就不见了踪影。[天堂之吻手打]
这安狐狸说走就走,坚决的很,倒似是没有一点留恋模样。站在崖边,遥望那落下的夕阳,林晚荣心里升起一种奇怪的感觉,与青璇的事情,引出了安姐姐与宁仙子,眼下又要与诚王和皇庭挂上钩,与他原来设想的竟是越来越远。男女相悦的事,却搅上了门派恩怨和朝政国事,这条路真是不好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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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的时候,萧大虫却不在屋中,问了宋嫂,却说徐小姐邀了大小姐叙话,今夜就歇在徐家,不回来了。
与大小姐认识这么久以来,她夜不归宿还是首次。面对着空空寂静的庭院,他心里有些落寞的感觉。习惯了大小姐在身边唠叨,一时不见了她,还真有些不习惯。想想安姐姐给大小姐起的萧大虫的绰号,好笑之余,却又有些温馨,家有悍妻,未必不是福。
萧大虫不在,他第二天倒是起得挺早,宋嫂见他难得的主动到店里帮忙,心中也是暗自惊奇,怎么大小姐出去了,这林三反而自觉了。
忙了一会儿,正想着安姐姐什么时候来玩刺杀的游戏。却听门外传来一阵大笑道:“林公子,林公子——”
林晚荣急急出门一看,却见胡不归带着杜修元、李圣等人,连带着李泰的嫡孙李武陵,诸人骑在马上,竟是一起拜访来了。许震的手中还牵着一匹空马,也不知是为谁准备的。
林晚荣笑着迎上前去道:“胡大哥,杜大哥,你们怎么得空来了,快请里面坐。环儿,上茶——去大小姐房里把那去年的新茶拿来,这几位可都是我舍了性命的兄弟,怠慢不得。”
几人翻身下马,李武陵见他指挥自如,根本不似一个下人模样,眼珠一转,笑道:“林三,原来你在萧家过得这样安生,连大小姐的绣房也能随便进出,难怪不愿意去打仗呢。”
杜修元等人一阵龌龊大笑,林晚荣嘿嘿两声,说起来,他还真没把自己当外人,等哪一天把萧家两位小姐都娶进门,这萧家就是玉若姐妹俩的嫁妆,到时候萧家可就要改姓林了。
胡不归脸泛淫笑嘿了几声,拉住他手道:“林将军,哪里有功夫吃茶,快走快走,快跟我走——”他话音一落,拉住他便要往外行去。
林晚荣急忙道:“胡大哥,这是干嘛呀?”
杜修元跟在旁边,神秘一笑道:“待会儿你就知道了。”
几个人联手,将他往空余那匹马上推去,林晚荣嘻嘻一笑,原来这几个小子早有预谋,是专为寻我而来的。
见他骑上骏马,李武陵驾的一声大喝,他身下的小白驹便猛地跨了出去,掀起一阵尘土,街上两边行人纷纷躲避。
我靠,典型的恶少啊,林晚荣哈哈大笑中,策马跟了上去,其他人等便随在了他的身后。
一路飞奔出了城门,行了十余里路程,耳边便听到前面传来阵阵的厮杀声,林晚荣探头前望,只见前方尘土阵阵,杀声震天,也不知道在搞些什么玩意儿。
又行了数里地,喊杀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响。前面的李武陵脸上现出欣喜的神色,催马更急,刷的几声冲的不见了踪影。
“林将军,你看。”行在林晚荣身后的胡不归,催马几步赶上前来,与他并排,指着前方场景笑着叫道。
顺着他手指方向望去,却见前方是一个巨大的沙场,一眼望不到边。沙场上尘烟滚滚,无数的兵士手持刀枪,按照职责分成不同地方队,正在厮杀。
离得最近的是步营,一个指挥使模样的统领。手执小旗不断挥舞,操练的士兵,便依照他旗语演练不同的阵型,或一字长矛,或圆形结阵,数万士兵急速跑动掀起的尘沙,映黄了半边天际。这些兵士强壮有力,动作熟练而又迅捷,脸上满是悍杀之气,一望便知是演练熟了的精兵强将。阵型越变越复杂,随着旗语的不断挥动,后来又演变成分队合围歼灭战,看的林晚荣也是眼花缭乱。
再往远处,是骑兵方队,数万匹战马一起嘶鸣,嘀嗒嘀嗒的马蹄声如沉闷的春雷,敲击着大地。地动山摇,震耳欲聋。骑兵方队是千人为一队,演练马上击杀,却是以地上捆绑的木扎人为靶子,刀枪钩叉,兵器多样,看准那草人的要害,刺杀下去。
最远一阵,却是混合在一起的步营和骑营,约摸有数万之众。步营士兵冲锋在前,扛着云梯火箭,朝着沙场上构造的几道城墙冲去,原来是在演练攻城之战。
攻城一方正中处驾了个高台,一个年轻的将领披盔戴甲、威风凛凛,正在呐喊指挥。看那手势和身形,甚是熟练和自信。只是沙场上尘土泛滥,看不清这将领的面容。攻城的兵士喊杀震天,将那云梯架好,争先恐后的爬上云梯,向城墙冲杀而去。城墙之上,远远的立着几道人影,正饶有兴趣的观看实兵演练。
“林将军,你觉得如何?”杜修元脸上满是兴奋之色,大声说道。
林晚荣微微一笑:“杜大哥,这就是传说中地沙场演兵么?果然威武雄壮,气势磅礴。”
杜修元点头道:“正是沙场点兵。我从军这么多年,如此大规模的演兵却从来都没见过。这些都是我大华的精锐之师,来日抗击胡人,这些铁骨铮铮的男儿便是我大华的主力。这声势,这气势,若我大华不胜,那就没天理了。”
杜修元一番话说的李圣、许震二人连连点头,能让一向沉稳的杜修元激动如斯,这数万兵马的演习,确实极有震撼力。
林晚荣一声不吭。他虽没与胡人交过手,但前世看过地小说和电视里,胡人哪是这么好对付的?演习不是实战,现在气势再大,花样再多,也只是花拳绣腿,虽然好看,未必实用,战场上形式万变,瞬息之间便足以决定一场战事的输赢。若是这样一场大规模的演兵,就能预判战事的成败,那还打个什么仗。
胡不归见了眼前这壮观的场面,脸上也满是微笑,却没杜修元那般激动。他是在北方抗击过胡人的,见识过胡人地强悍与凶残,只是因为白莲教事犯受了牵连,才回到山东带兵地,自然最有发言权。
林晚荣笑着望他一眼道:“胡大哥,你对这演兵怎么看?”
胡不归点点头道:“兵强马壮,可与胡人一战。”
林晚荣微微一笑,这老胡说的够婉转,估计是怕寒了眼前这些将士的心。眼前这么大的场面,才堪堪有与胡人一战的能力,看来胡人的战力确实够强悍的。
许震毕竟年轻,才二十岁不到的年纪,听了便有些丧气,不服道:“胡将军,胡人便有你说的那般强悍么?眼前这些都是我大华精锐之师,只是可与胡人一战?”
胡不归虽然遇事大剌剌,却是极为注意手下弟兄的心境,见许震脸上露出不服气的神色,便慨然叹了口气,拍拍他肩膀道:“许小子,我未遇到胡人之前,也是和你同样的想法,可是事实胜于雄辩,目前咱们大华的军士,与那胡人相比确实要略逊一筹。”
杜修元等人也是战场上打滚的,只是却从没碰过胡人,虽听说胡人的残暴凶悍,但见了悍不畏死的胡不归说起胡人也是满面的忧心之色,心里顿时有些不安起来。
林晚荣察言观色,将几个人表情看在眼中,微微一笑道:“胡大哥说的不错,那胡人乃是游牧民族,马背为生,体格彪悍,居无定所。长期漂泊不仅锻炼了他们的马上技能,也增强了他们的危机感,所以才会战力强悍,不惧生死。我大华军士这些年耽于安逸,开战之初,偶有败绩也是自然的。正所谓生于忧患,死于安乐,随着战事的展开,我大华军民知耻而后勇,逐步锻炼成长,日渐彪悍,用不了几日,就可与胡人一样骑马射箭,并斩杀他们于马下。想想我大华屹立千年,遭遇欺辱何止百次,我们又何曾怕过谁来?各位兄弟可不要妄自菲薄。”
林将军平时嘻嘻哈哈,可说起正事,却是有理有据,胡不归暗自一伸大拇指,同样的话,自我老胡嘴里说出来是动摇了军心,自林将军口中却是激励人心。
几人都是在林将军手下拼杀出来的带兵之将,对林将军的能耐深有所知,见他如此说法,顿时又恢复了几分信心,脸上也露出丝丝笑容。
林晚荣点头道:“胡大哥,杜大哥,你们今日来找我,便是为了看这兵演的么?”
胡不归和杜修元互相望了一眼,同时点头,便把目光期盼的放在了林晚荣身上。
看他们神色,林晚荣哪里还不知道他们意思,微微笑道:“别的先不说吧。三位大哥,还有许震,你们也是李泰将军手下的万户、千户。怎么这兵演之事,却没份参与?”
胡不归道:“林将军你有所不知,我们大军正式开拔之前,日日都会在校场上操练,今天乃是开春的第一次兵演。皇上与诸位王公大臣都来观看。本来我们都是要参加的,只是皇上前些时日派了一人前来辅佐李泰将军,今日李将军便是为了检验这人的能力,才特意举行实兵操练,人马战士皆由这位辅佐的将军选定,李老将军不干涉其中,结果——”胡不归脸上露出一丝赧赧之色,不敢说下去了。
林晚荣笑道:“结果,你们就没被选中?”
胡不归脸上一红,却是猛地抱拳单膝跪了下去,杜修元几人也跟着跪倒在地,一起叫道:“末将愚钝,为将军丢脸了,请将军责罚。”
林晚荣一惊,急急将几人扶起道:“各位大哥快快请起,你们这是做什么?”
待将几人扶起,胡不归叹了口气道:“林将军几日不在军中,有所不知。前些时日那辅佐将军选拔参演将领时,便将我们几位千户、万户一起拉去,参加了一个考试。”
“考试?”林晚荣奇道:“军中还有考试?我还是头一次听说。”
胡不归懊恼道:“谁说不是呢?想我老胡拿了一辈子刀,再去拿笔杆子,怎么捉得稳嘛?结果那一场下来,我们弟兄几个,唯有杜兄弟过了关。后来杜兄弟见我们几人失了资格,一怒之下,便也向那辅佐将军发难,结果可好,他也失了资格。”说到这里,他却是感激的看了杜修元一眼。他们两人以前见面就掐,可关键时候,却都是重义气有血气的汉子。
“这是他娘操哪门子的蛋,几位大哥的本事是打仗打出来的,和考试有个屁的关系。”林晚荣也是一怒,手下这几位将领的能耐,他比任何人都清楚,都是真刀真枪拼出来的,没有一个掺水的。
他重重哼了一声道:“许震,你说,是什么考试,哪个鸟蛋出的主意?”
许震急忙躬身道:“回将军,是兵法考试。”
考兵法?林晚荣一愣,我日,这玩意儿谁他妈懂啊,叫老子去考的话,准拿鸭蛋。再说战场形势瞬息万变,兵法再强也赶不上兵变来的快。
杜修元苦笑一声道:“这兵法考试照本宣科,胡大哥他们都是带兵出身,皆以自己经验作答,与那兵书出入很大,便被判为不合格。”
扯淡嘛,林晚荣哼了声:“这位辅佐将军是哪里来的?考考考,还考到军营里来了,难道他是考状元出来的?”
狗蛋 发表于 2009-1-10 00:01
胡不归等人见林将军发怒,气势甚是不凡,心中有些惴惴,俱都噤若寒蝉,不敢说话。
说起这兵法之事,林晚荣虽不精通,不过却有一个放之四海皆准的道理——若是背几篇兵法就能做将军打胜仗的话,那普天之下读了兵书的人,岂不都是百战百胜的将军?
杜修元是几人当中,唯一考试通过的,林晚荣心情平静了一下,问道:“杜大哥,这兵法考试,你觉得如何?”
杜修元摇了摇头道:“兵法结合实战,方有现实意义。此次考察,样式虽是新颖,却是照本宣科,灵活不足,只需记熟了兵书中的文字,就可通过。胡大哥等人常年征战,实战经验丰富,对那论题提出了多种假设,与兵书上大有出入,故被判为了不合格。”
林晚荣点了点头,也不说话,眼神凝视远方,默默思量着什么。
远远行来一匹小白马,原来是李武陵去而复返,他这一趟走得甚远,已穿过了整个演练场,头上、身上满是尘土黄沙,脸上神情却是眉飞色舞,兴奋不已。
“小李子,什么事这么高兴?”林晚荣笑着问道。
李武陵扶住了鞍座,小身板一跃而下,嘻嘻笑着说道:“林三,我方才和爷爷说过了,他特许我参加这军中演练,不过,胡大哥和李大哥你们嘛,就还要等等了——”
林晚荣疑惑的看了身后的胡不归几人一眼,杜修元笑着开口:“是这么一回事,那几日我们被排除在演兵之外,心中着实郁闷,正要找林将军诉苦,却忽然被这小子拦住了。”
“哦,他拦住你们做什么?”见李武陵虎头虎脑,漆黑的眼珠子滴溜溜乱转,林晚荣也忍不住的心生喜爱,拍着小李子的头问道。
胡不归大咧咧道:“还能做什么,这小子吹牛呗,他说只要把林将军你拉来,他就有办法让我们参加这演兵,可是现在林将军来了。这小子答应的事,却没一点影子了。”
靠,我来就能让你们参加演习?老子又不是皇帝。金口一开,什么事都能办。这小李子吹牛皮也太玄乎了。
几人虎视眈眈的望着李武陵,对他失信于人深感不满。李武陵得意的笑了一声,说道:“你们着急什么,这不演兵才刚刚开始,机会有的是。你瞧,我不是就可以参加了么?你们稍待一会儿,自然会有人请你们参加。嘿嘿,到时候若是我诺言兑现,你们几个可都答应过我的,小爷也不去别的地方,八大胡同找个最大的院子,挑些最好看的粉头,伺候小爷喝着就行了。”
胡不归许震等人都是不屑哼了一声,对他的话再不相信。林晚荣呵呵一笑,八大胡同里找粉头,这小子口气不小啊,只怕你去了,你这小小童子身就难以保全了。不过李武陵乃是忠良之后,又性格豪爽可爱,倒确实逗人喜欢。
几人都当李武陵所说乃是玩笑,也没当回事情,看那沙场厮杀正觉来劲,忽听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放眼望去,几匹快马穿过演练掀起的漫漫黄沙,穿越步营方阵,正往这边飞奔而来。
胡不归最是心急,看了一眼,顿时兴奋道:“是李泰将军来了。”
那前面一匹马上端坐一位威武雄壮的老将军,铜盔铁甲,手执长枪,纵马如飞,往此处疾驰而来,正是那日将林晚荣骂了个狗血淋头的李泰大将军。
这老头来干什么?我和他不是谈崩了么?望见旁边李武陵小脸上露出的得意的微笑,林晚荣深感疑惑。
李泰身边却还跟着一匹神态俊逸的白马,马背上坐一位女骑士,一袭白纱蒙面,看不清面容,那身形却甚是曼妙,快马跟在李泰身后,骑术殊是不弱,只是那白纱上已笼罩了一层浓浓的灰尘。
“小子林三,见过李将军。老将军别来无恙啊。”见李泰下了马,林晚荣笑着迎上前去道。
李泰看他一眼,脸色肃穆的哼道:“沙场之上,军纪严肃,不得喧哗,你这样嘻嘻哈哈,成何体统,哪里还有个军士的样子。”他久经沙场,浑身自有一股杀人无数的威严气势,脸色一板,更是叫人心惊。
我已经不是当兵的了,老头,林晚荣心里暗叫一声,哭笑不得。这李老将军大概是统兵统惯了,看见一个人,都要以手下兵士的要求对待之。林晚荣口上花花,但是对这铁血衷肠的一代名将是发自心眼里的尊敬,挨了他训斥,便老老实实地点头称是,不去反驳,看的胡不归等人暗自称奇。天生一物降一物,天不怕的不怕的林将军,连徐渭大人也镇他不住,在李老将军面前却是如此乖巧。
“见过将军。”胡不归等人皆是李泰手下的将领,见了统帅可不敢像林晚荣那样随便,齐齐抱拳恭敬喝道。
李泰微一点头,手按佩刀,目光却是落在林晚荣身上道:“林三,听说你主动请缨,要参加这沙场兵演,是也不是?”
什么?林晚荣嘴巴张得大大,靠,我什么时候说过了,没见我穿这么休闲,参加什么军演,你玩我吧。
胡不归等人先是一愣,接着又是齐齐欣喜的看着林晚荣,原来林将军隐藏的还有这一手,好家伙,他可真沉着冷静啊,愣是没看出一点破绽来。
“老将军,我何时说过?你是不是听错了?”林晚荣急急叫道。
李泰威严道:“胡说,老夫怎么可能听错。是武陵方才亲自禀报,说你愿意带军参与兵演。来一场实战演练。我这才匆匆赶过来的。你莫非是反悔了?这可是军中,绝无戏言。”
林晚荣惊骇的看了李武陵一眼,却见那小子得意洋洋的望了胡不归几人一眼,脸上的神情要多神气便有多神气。
杜修元等人总算知道李武陵对林将军的用意了,这一招赶鸭子上架、催母猪上树,实在用的太妙了,小李子年纪轻轻,便有此手腕机谋,实在是将门虎子,名不虚传。
林晚荣狠狠瞪了李武陵一眼。难怪这小李子说只要我一来,他便有办法让胡不归等人参加演练,原来是拿我做诱饵。
李泰见他犹豫不决。便大声道:“军中一刻可误国。林三,快说你到底是怎么决定?”他威严十足。故意给林三施加了压力,逼他就范。
要命了,一点准备都没有,就来个实战演练。这不是摆明了阴我嘛。望见胡不归等人祈求的眼神,林晚荣咬咬牙。妈的,不就是个演习么,我林三哥怕过谁来,他眼中闪过一丝狠色,哼道:“好,我来。”
李泰眼中浮起一丝笑意,却是及时的隐藏起来了,对身边跟着的那女子道:“芷晴丫头,他们两人是个如何分派,你来说说吧。”
芷晴丫头?我靠,难怪看着眼熟呢,原来是徐丫头,小样,蒙个面纱,穿个马甲我就不认识你了?他笑嘻嘻一抱拳道:“原来是徐小姐啊,啧啧,愣是没有看出来,你这不露脸,比露脸还要好看啊。”
“胡说。”李武陵反驳道:“徐姑姑露脸比不露脸好看百倍。”他语出挚诚,还没反应到已经上了林三的当,胡不归等人拼命的忍住笑,真是现世报还得快,这小李子方才暗算林将军,转眼便被他打回来了。
这人话里处处是机关,徐芷晴哼了一声,微笑道:“今日演兵,风沙大,小女子体质孱弱,才覆盖了面容,林将军勿怪。虽是你主动要求加入,但这沙场上的兵马你却不能调动,其他随你挑选。”
胡不归等人顿时磨拳擦掌,嘿嘿直笑,对李武陵的感激之情溢于言表,请他逛八大胡同的事算是定下来了。李武陵也眼巴巴的瞅着林晚荣,他是编外人员唯有林将军点头了,方能充作一卒。
林晚荣微微一叹,苦脸道:“精通兵法的精兵强将,已经被那位辅佐将军大人挑走了,我只好选择这些自学成才的野将军了,唉,真不公平。哦,顺便问一句,徐小姐,那位辅佐将军举办的军中考试,徐小姐你看了么?”
徐芷晴微微摇头道:“我也是昨日才知,略微扫了一眼。”
林晚荣嘻嘻一笑道:“不知要是徐小姐去考的话,结果会如何?”
徐芷晴自信道:“那兵法之书,孙子、六韬我皆通读,若是以此中命题,芷晴自信无人可以难倒。”
林晚荣竖起大拇指道:“牛!这样说来,徐小姐通读兵书、博学多才,打起仗来自然是天下第一的名将了。”[天堂之吻手打]
徐芷晴聪明绝顶,哪能不知他心思,笑着道:“兵法之书,乃是成于实战,化于书本,是祖宗的心血所得,有极大的参考价值。”她微微一停顿道:“但是时代变迁,环境改变,兵法也要随之调整变化,切不可盲信书本,照本宣科。”
这话一说,胡不归等人顿时听得舒坦。李泰是久经沙场的老帅,对兵法的运用自是不用言说,他看了林晚荣一眼,满含深意的道:“林三,照你看来,这兵法与实战,又有何关联呢?”
林晚荣嘿嘿一笑道:“兵法是祖宗留下来的聪明智慧的结晶,宝贵无比,也是我们这些后生晚辈学习的最好范本。我们要学兵法没错,不过,学习的方法却大有不同,兵法不是读书、考状元、写八股,他是一门深奥的理论。兵者,诡道,时间变了,地点变了,战法也要相应改变。可以说,这世界上从来就没有错误的兵法,而只是有人在错误的时机使用了它。说的简单点,就好比我们读书识字一样,读书识字人人都会。可是要来做出千古绝句。那就没有几个人做的来了。这兵法人人可学,要说考试,他们也肯定个个满分,但古往今来,能成一代名将的又有几个?所以说,兵法只是一门基础,可以深入研习,却不能以对错论之。将兵法融于实战,且战且学,且学且战。只有融会贯通了,这才是真正的无敌。”
李泰抚须点头,眼中闪过一丝赞赏,却是飞快的抹去了,脸上又恢复了那肃重的神色道:“这兵法考试,乃是我帐中偏将军为选拔兵演将领而特地举办。此次演练是以他为主,本帅概不插手,你多说也是无用,都是些嘴皮子功夫。这实战兵演,有本事,你便在战场上打败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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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开了头,就退缩不得了,林晚荣也不知那辅佐李泰的偏将是谁,又接近于实战,这就是一场的的道道的遭遇战了,林晚荣心里怦怦直跳,却也更觉刺激。
胡不归等人早已飞速退下换盔甲去了,李泰看了林晚荣一眼,眼中露出一丝期许之色道:“林三,这一仗你好好打,会有你的好处的。”
李泰虽与他没有说过几句话,但每次都是神色严肃,不苟言笑,眼前这般和蔼倒是少见。
林晚荣摇摇头,脸色淡淡道:“好处什么的,我就不要了——你别不信,我林三还很少有不贪便宜的时候,可要真说了的话,就一定做的到。老将军,我跟你说过实话,我林某人胸无大志,随遇而安,可遇到难事,却也从来没有趴下过。今日之所以搅到这里面,我是不想看着胡大哥、李大哥他们埋没了,他们都是有勇有谋的铁血男儿,又有为国效命的雄心壮志,若是他们埋没了,我林三赚再多的钱,娶再多的老婆,也是心里难安。”
徐芷晴听在耳里,却是有点感动又有点好笑。这人也不知是怎么练出的本事,明明是动人的豪言壮语,却总在最后一句让人岔气。
李泰经历风霜,看人早已经练就了火眼金睛,见了他的神色,终是露出了一丝微笑:徐渭说的不错,这林三就是个外面痞,心里热。剥去了他身上乱七八糟、花里胡哨的壳子,他就是一条血性的好汉。
李泰笑着道:“你这小子,当我是老糊涂么?谁是金子,谁是沙子,老夫自然看的一清二楚,你就放心吧。今日叫你好好打上一仗,多显些本事,自然对你有好处。”
“什么好处?一万两银子么?”发完血性发骚性,林三脸上习惯性的泛起一丝贱笑,徐芷晴看的直摇头——方才那个林三,一定是被灵魂附了体,眼前这个才是真的。
李泰虽是不苟言笑,听了他的话,却也一乐,这小子还真是有性格。
“什么银子?”李泰板起脸道:“比银子重要多了。你看,那是什么——”
老将军遥遥一指,林晚荣顺着他手指方向看去,却见最远处那演练进攻的城墙之上,却是飘满了纷飞的黄色大旗,旗上绣的是张牙舞爪的一条扁长的动物。
“好大一条蛇!”林晚荣惊叹道。
众人闻听他言,顿时目瞪口呆,言语不得。胡不归等人惊骇的互相望了一眼,林将军不是脑子烧坏了吧。徐芷晴手握小拳头,小脸涨的通红,娇躯轻轻颤抖,拼命的忍住了笑。
连那沉着无比的李泰,也是额上青筋根根爆起,冷汗簌簌流下,声音颤抖着道:“林三,你说那是什么?”
“好大一条金蛇。”林晚荣点点头,言之凿凿的道。
“完了,今天这仗打不赢了。”李武陵垂头丧气的道,摊上这么个主帅,能打赢的话,那就没天理了。
“人,不能无知到这个地步。”李泰惊叹道:“老夫活了一甲子,能把金龙认成金蛇的,林三,你堪称古今中外第一人。”
金龙?林晚荣大吃一惊,再细细看去,却原来是那旗帜迎风飘展,褶皱的将那龙爪隐在了边角,若不看的仔细,那便是一条大蛇。
老子够无知的,林晚荣抹了把额头冷汗,金龙旗现,那城楼上来的,不就是——“皇帝?”林晚荣一惊,却是跳了起来大声道。
众人长出了一口气,总算这孩子还没傻到家啊,知道这金龙乃是帝王家的象征,但愿他下次不会再把它认成“好大一条蛇”。
林晚荣心中急跳,若来的真是皇帝的话,那岂不是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是我老丈人?
金龙旗飘展中,一顶銮驾升起在那城楼之上,无数的侍卫随从环绕林立,将御驾团团围住。沙场上正在操练的士兵,无论是站着的、跑着的、趴着的、爬着的,皆都起身躬立,接着便是数万人一起下跪叩首:“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几万人一起下跪喊万岁,啧啧,这场面,还真没见过。林晚荣站在马鞍边,趁着其他人等都在向皇帝磕头的功夫,睁大了眼睛往那龙椅上的皇帝看去。两边相距甚远,只能模模糊糊看见一个头戴翼善冠,身着金黄龙袍的身影,却是看不清面容,也不知道这个皇帝老丈人长得什么模样,和青璇像不像。
心里正做着美梦,却见下跪的李泰和徐芷晴等人都已站起,想来是皇帝喊了平身。林晚荣装模作样的拍了拍膝上尘土,徐芷晴抬起头,玉颜虽是蒙在轻纱中,眼中却是露出一丝似笑非笑的神情,仿佛看到了什么。
“这下你清楚了吧。”李泰对林晚荣点头道:“今天只要你好好表现一番,让皇上记住了你,今后的前程就不可限量了。”
林晚荣想起前些日子找徐渭说过的话,要进宫寻找青璇,别无他法,只有等这皇帝开了金口才有可能。正愁着怎么见着皇帝呢,没想到今天误打误撞就碰到了这么一个机会,真是择日不如撞日,为了青璇,今天这一仗是非打不可了。
李泰赶着去见驾,剩余的事情便由徐芷晴来安排。徐芷晴学究天人,曾数度上过战场与胡人谋斗,乃是真正的巾帼英雄,不仅是李泰名义上的儿媳妇,更是这大华数十万北征将士的军师。
“徐小姐,今日这仗要如何打?可有什么约束么?”林晚荣正经问道。他现在的心情已经从要我打变成我要打了,说话间少了几分顽劣,多了些正经味道。
“双方各有千人,三局为限,一切都贴近实战,不论手段,不论计谋,只论结果。”徐芷晴眼中放出镇定的光芒,淡淡说道。
胡不归等人早已换了盔甲,威风凛凛的率领兵马赶了过来。林晚荣点点头,贴近实战,不论手段,这两点说的太好了,打的就是这样的仗。
面对着手下兵强马壮的数千人,林晚荣由衷的欣慰,个个都壮得像牛犊子似的,老胡和老杜把老子的兵练得不错。这里面绝大部分是熟悉地面孔,都是跟随他征战山东的老兵,其中还有许多是剿杀白莲第一勇士时,血战一夜幸存下来的精锐,忠诚度和战力绝无问题。
林晚荣手掌微微弯曲了几下,心里泛起淡淡的激动,平抑了一下心情,面对生死兄弟,不需要多余的言语,他微微一笑道:“我叫林三,有谁忘了我么?”
数千兵士发出一阵善意的笑声,当日的杂牌粮草兵,如今早已成为了精锐中的精锐,望见诙谐幽默却又勇猛顽强的林将军重新站在眼前,许多人顿时忆起了昔日生死相与、患难与共的情形,眼中泛起了淡淡的泪花。
林晚荣挥挥手,似是漫不经心道:“准备好了么?”
“杀——”数千兵士一起发出一声整齐有力的呐喊,直将天地,都惊动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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