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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蛋 发表于 2008-12-29 11:38

 忙完整天的活动後,到了下午,大家开始准备晚餐。三怪理所当然的自成一组,要自己搭帐棚,自己生火,自己炒菜。好了,这下问题来了。搭帐棚是个小意思,反正能睡人就好了。生火嘛,虽然比较不熟,但免强还可以,可是,谁要去煮饭啊。
  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老孝平时在家都是由他妹做饭的,老孝负责吃就好。大明也没有下厨的经验,以前有老妈,现在有美幸,大明根本没机会动手。至於阿德,那就更别说了,以阿德的个性来看,大明甚至怀疑阿德吃饭还要春夏秋冬四人喂他。於是三人各把食材分一分,看看能变出什麽东西来。
  大明分到一些青菜、一块生鱼肉,两条香肠,一颗蛋和米。能做什麽呢?大明看着眼前一堆东西,好伤脑筋。「那就这样....那样,加点酱油,再加点....,嗯,好了」大明看着眼前的成品,一脸疑惑「奇怪,怎跟我想的不太一样」
  大明的原意是想用米、蛋、香肠,和青菜下去做炒饭。炒是炒出来了啦,不过为啥一颗颗的米粒并没有变软,反而还是硬邦邦的,於是大明又多炒了一下,炒到菜啊、蛋啊这些东西都变成黑碳了,米粒依然丝毫没有软化的迹象,最後大明不得不放弃。那块鱼肉嘛,大明是想煎成鱼排,不过做出来的东西比铁板还硬,咬都咬不动。大明没办法,只好硬着头皮将这些东西拿出去献宝。
  可是三人互相看到别人做出的东西後,不由的哈哈大笑,原来三个都是一个样。
  老孝做出一道山海大杂糊,有很多颜色,还蛮好看的。山海大杂糊顾名思义就是将所有东西全加在一起,看会变成什麽。但由於都烂成一团了,大明看不出到底有哪些东西,不过就算拿刀逼着他,他也不会吃这玩意。
  阿德做出的东西更夸张,虽然装饰华丽,但怎麽看都像是....。算了,大明形容不出来,但那东西和动物被车轮辗过後的样子差不多,自己想像吧。
  「看来晚餐是泡汤了,早知道就带泡面来了说」大明将所有的东西全倒掉了,坐在地上叹气的说。
  「嗯」老孝颇有同感。
  「别那麽悲观啦,我早料到有这种事,有所准备了」阿德说完後,手指头弹了一下,春夏秋冬四人从暗处里跑出来,迅速的架起一张桌子,且从手上的餐盒内拿出许多食物,摆了满桌。由於大明等人选了一个最偏僻的地方紮营,离的其他人远远的,也不怕被人看见。
  大明:「靠,早有准备又不早拿出来,拿我们寻开心啊」
  阿德:「太早拿出来就不好玩了啊」,一堆人打打闹闹的吃完了晚饭。但大明总觉得说秋月为啥对自己好像特别好一些,不断的夹菜,殷勤的服侍着,大明眼睛看到哪,秋月就自动将菜夹到大明的碗里,杯子空了马上倒满。是错觉吧,大明也认为自己想太多了。饭後,阿德嫌无聊,和几人打起麻将来。
  「六万」
  「等一下,我糊了」
  「抱歉,排队排队,我拦糊」
  大明看着眼前激烈的方城之战,也没起多大兴趣,於是自己一个人到处乱走,走着走着,不知不觉的走到了水库旁边。今的的月色不错,天上挂着一个月牙儿,水面上也映照着一个月牙儿。大明选了一块大石头坐了下来,让自己静静心。
  「出来吧」大明淡淡的说。美幸的身影从黑夜里走出来,一身黑衣忍服的打扮,手上还提着一个餐盒。大明:「我说过,这几天你们就别跟了,怎还是不听话」
  「我怕,你们饿肚子」美幸举着手上的餐盒说。大明打开开餐盒,里头全是丰盛的佳肴。
  「别再对我那麽好,对於你们的付出,我根本无法回应什麽」大明说着说着,又盖上了餐盒。美幸只是笑着不回答。
  「我留下来当宵夜,你就早点回去吧,这几天的三餐我们会自己处理,你就别担心了」大明不想辜负美幸的一番心意,看着美幸带着满脸高兴的笑容离去,大明只有在心中感叹。
  以前是因为自己胖,自卑心作祟,和任何一个人站在一起都让他觉得自残形秽。後来是变帅了没错啦,可是连带的也变成了怪物,这下大明根本不敢去接受任何一人的感情,谁知道自己未来会变成什麽样子。突然一条小船在水面上无声无息的快速划过,大明注意到了船上站立的人影。

狗蛋 发表于 2008-12-29 11:38

「一叶知秋....,那婆娘怎会在这」大明喃喃自语的说,他可不想和她碰面,谁知道她会不会一时兴起,顺手将自己给宰了。正当大明想离开的时候,几个人影走了过来。
  「是你啊,同学」说话的是一名和大明同年纪的男子。大明认的他,他是大明的国中同学,平时都是他带头捉弄大明的。虽然名字忘了,可是他的样子让大明印象十分深刻。不过,大明记得他不是和自己读同一间高职的,怎会出现在这里。
  「你们看,这就是我常和你们说的那只没用的猪,哈哈──」那男子和周围开始哄堂大笑。大明也不想和这种人一般见识,拿起美幸留下的餐盒就想离开。
  「别那麽快走嘛,陪我们多聊聊啊」那一夥人仗着人多,将大明给包围起来。
  「你们想干麻」大明打量了一下,一共有七个人,都是些小角色,两三下就能解决了,不过大明没啥兴趣动手。
  「没有啦,只是我看你不顺眼很久了,今天刚好有机会让我动动手脚,怎能那麽快让你走」
  「无聊」大明也不想理他们,穿过人群就走。左手边的那个人马上抬腿一踢,目标是大明手上的餐盒。大明当然不想美幸的一番心意被这种人破坏,左手微微一抬,让那人的踢击落空。
  「一年多不见,有进步喔,上」在那男子的一声令下,所有人一起动手。不过一阵风吹过後,大明的身影突然消失在眼前。
  不但大明的人影凭空消失,而且所有人都发现自己全身麻麻的无法动弹,连声音也发不出来,只剩下眼珠子转啊转的。大明才不想对那种人动手,觉得那是弄脏自己的双手罢了,於是点了他们的麻穴和哑穴,让他们站到天亮。大明一回到帐棚,春夏秋冬四人大概都走了吧,没看到人影,只剩阿德和老孝在打牌。
  「宵夜」大明举着手上的餐盒。
  「好ㄟ,我刚好肚子饿」阿德接过餐盒就吃了起来。
  「刚不是还留下好多东西嘛」大明奇怪的问,刚桌上那一堆食物怎麽都不见了。
  阿德:「别说了,刚被班长那一票人全刮走拿去救济同学了,看来他们晚餐大概也没得吃吧,不过,你这些东西从哪拿来的,好吃耶,不输给一流的大餐厅」
  「朋友送来的」大明拿过一个饭团,随口说。
  「是女的对不对,看这细心的摆设和菜式,我敢肯定是个女的,而且是个个性温柔,善於家事的女性」阿德看了又看,开始说出他的结论。
  大明:「有的吃就不错了,别管那麽多」。这阿德啊,只要能跟女生扯的上关系的,全逃不过他的眼睛。
  「那我家的秋月怎麽办」阿德又说了一句。
  「这又关秋月啥事」大明反问道。
  阿德:「那丫头自从上次在坟场被你救了以後,好像对你产生出特别的情感ㄟ」
  「不会吧,你也别耍我了」大明可高兴不起来,难怪今天总觉得秋月特别反常,可家里那四大一小已经让他伤透脑筋了,实在是不适合让秋月再来插上一脚。
  「我可不是耍你喔,谁叫你那天表现的太英勇了一点,空手去抓碎屍体ㄟ,换做是我我可做不出来。我觉得你这阵子变了好多,是不是发生了什麽事」对於阿德的话,老孝也点点头表示同意。
  大明:「让那丫头打消这个念头吧,她那麽漂亮,我可配不上她」
  「我话可先说在前面,这几个丫头是从小和我一起长大的,我一直当成妹妹来看待,我可不许有人欺负她们,只要她们想要的东西,就算是星星我也会去摘给她们」阿德的表情很认真。
  「我还是不能接受」大明坚决的摇头。
  「难道是嫌秋月还不够漂亮,所以你看不上眼吗?」阿德的口气有点变了,要是大明的回答不能让他满意,他可是会当场变脸。
  「没有,只是我家里那四只母老虎不会答应的」大明苦笑着说。
  「是你妈和姊妹吗?那很容易....」阿德高兴的说,如果是这样,事情就好办多了。不过话还没说完,就被大明打断。
  「喔,不是,是我老婆」
  看着阿德和老孝瞪的比鸡蛋还要大的双眼,还有张到快脱臼的下巴,大明知道两人一时间还经不起这麽大的打击。
  「晚安,我先去睡了」大明看两人大概要呆滞一段很长久的时间吧。
  夜深了,明天还要早起呢。

狗蛋 发表于 2008-12-29 11:38

异侠 第二十二节 健行
这次一起办活动的除了大明的学校和K女中外,还有一间专科学校。大明终于知道为啥昨天会冒出那些人来,原来他们是那间专科的学生,大明远远的就能看见他们,看他们眼睛四处搜索着,大概是要找自己吧,大明不屑的笑了一笑。
  站在水库边一夜,几个人都显得十分憔悴,站都站不稳,要不是想找大明报仇,他们今天才不会来呢。
  至于阿德和老孝嘛,还处于惊魂未定的状态,大明也不去管他们,对于两人的追问,大明说是秘密,其他的就没有回答了,让两人自行去猜测。
  这次的活动,是由三个学校合办的一次远足健行活动,由于人太多,所以分成几条路线。等要出发的时候,大明才看到他和林诗函、千代、葵等人是同一条路线,只是不知为何,那几个痞子也在这组里。
  大明等人这次走的是山区的路线,由于道路狭小,人群排成一条长龙,大明有意无意的走在人群最后面,因为……。
  “你看你看,怎么猪不养在猪圈里,放它出来到处乱逛”
  “是啊,一点都不卫生,要是他随地大小便怎么办”
  “没错,快滚啦,这路是给人走的,不是给猪走的啦”
  诸如此类的言语不段在大明身边响起。这几个痞子不断在大明身边啷嚷,在人群中大肆宣扬,许多人都离的远远的。大明为了避免给其他人带来不便,于是落在队伍的最后头,和他走在一起的还有阿德和老孝两人。
  “你──”大明修养再好,也忍不下去。
  “咦,猪也会生气啊,哈哈──”一群痞子又哄堂大笑了起来,这次他们还找了他们学校的人来助阵,几十个人浩浩荡荡的好不壮观。
  “闭嘴”老孝也看不过去,开口了。
  “我劝你们还是乖乖的闭上嘴吧,不然下场会很惨”阿德正拿手指头抠耳朵,口气很散漫的说,一点也没有将眼前的人群放在心上。
  “别想为这个胖子强出头,快点离开,不然我们连你一起修理”
  阿德:“笑话,也不打听打听,我们资讯三怪杰向来同进退,啥场面没见过,会被你这种下三烂的人渣吓走”。当初三人在废弃仓库面对枪林弹雨都没退缩,怎会怕这种小喽喽。
  “那你们是要插手了喔”阿德冷嘲热讽的口气令他们很火大。
  “是又怎样”阿德上前跨上一步,一副谁怕谁的样子。
  “阿德……”大明举起手来拉着阿德,同时说“这是我的私事,就让我来解决吧,在这种校外集会动手,可是会记大过的”虽然他们落在队伍的最后面,已经避开随队的老师们,可一但动手后,一定会传回学校的。
  “朋友”老孝站出一步来说话。
  “对啊,是朋友就别那么多废话,当天你在坟场上都能拼命救我们了,这样点小事我们岂会缩头。而且一只大过有啥了不起的,又退不了学,带着它风风光光毕业也好”
  “同感”老孝点头同意。
  “哇,好感人的友情,演完了没有,我就大发慈悲,让你们一起同下地狱吧”一群人将手指关节拧的波波响。
  “唉,无知真的是一种罪过,让人看不清自己,也看不清别人”阿德感慨的说。
  “你说谁无知啊”人群中有人喊着。
  “说你们啊,一群小丑。你们会后悔的,因为你们惹上了不该惹的人啊”阿德说到最后一句,简直是用喊的。
  “还敢嚣张,那胖子昨天不知道用了什么手脚,不过我们今天人多,不怕他,给我扁”
  “还不知道是谁扁谁啊,哈──”阿德笑的好开怀。又可以活动一下了,美女和干群架向来是他的最爱。
  “你在这搞什么鬼啊”
  正当一行人准备动手时,一道清亮的声音响起,随之出现的人影让现场的火爆气份沉静下来。
  来人有共有三个,都是清一色不可多得的大美女。右边那位有着高贵的气质,就像是一个公主一样。左边那位一头俏丽的短发,全身散发着青春洋溢的气息,一看就知道是个活力十足的阳光女孩。至于中间那位,众人只觉得自己好像作梦一样,那不是人,而是天上下来的仙女。
  三位美女让在场的人看的快窒息。像这样的女孩子,平时连一个都很难能见的到,这下子一次出现三个,现场少男的一颗心是小鹿乱撞,蹦蹦跳的。只有大明自己在心中苦笑,来人不是林诗函是谁。
  “我在前面都等不到你,怎么跑到这么后面来”林诗函走到大明身前,柔声的问。这下子在场的群众又感到愕然了,如果她们三人找的是阿德的话,他们还不觉得奇怪,可偏偏找的是大明,那就不得不让人侧目了。

狗蛋 发表于 2008-12-29 11:38

“啊,美丽的小姐。请不要理会这种卑*的猪,那只会贬低你高贵的身份”常取笑大明的那个男的,装成很有绅士风度的开口了。由于林诗函最近的气质改变太多了,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一样,让那男的丝毫没发觉眼前的美女是他国中三年的同学。
  那男的说的好顺口,却没发现林诗函身后,千代和葵那种愤怒的想杀人的眼光。污辱御主就是污辱整个明月流,最重视家族荣誉的两人怎会不生气。
  “抱歉,我听不清楚,麻烦你再说一次”林诗函的脸上挂着很柔和的笑容,只是眼光里,有着一丝无法察觉到的厌恶感。
  “喔,我是说,别和这种卑*的……”那男的话还没说完,只觉得脸上火落落的一阵刺痛。众人还没注意发生什么事,当回过神来时,只见到林诗函高举的右手,和那人脸上鲜红的五指手印。
  “你……”那人被吓到了,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谁也想不到眼前看是娇贵的弱女子,会做出这种事来。
  “当阁下说话时请留一点口德,别在别人老婆面前,大放厥词的污辱她的老公”林诗函脸上的笑容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脸漠然,脸上冷冰冰的丝毫没有表情。
  “你老婆?”老孝首先注意到林诗函的用语,低声的问大明。
  “大老婆,够凶吧”大明一脸苦瓜脸。他是有交代诗函在这几天别和他太亲密,不过这妮子显然将他的话全抛到脑后了。
  “可恶”那男的也想回给林诗函一巴掌,可刚举手就被捉住。
  “打女孩子是最要不得的行为”大明说完后,捉住那男子的右手往前一勾一带,让那男的失去平衡后,右勾拳猛烈的挥上那人的小腹,将他举在半空中后丢在地上,那人的痛的连胆汁都吐出来了,趴在地上呻吟几声后就昏过去了。
  “哇赛,还真有一套”阿德拍手大叫。
  “上啊,还看的屁啊”一群人看到那男的倒在地上,纷纷动起手来。
  “回去再找你算帐”大明对林诗函留下这一句话后,挺身迎上,双手同时挥出,不再藏拙,将降龙十八掌发挥到淋漓尽致。每一掌都实实在在的让迎面而来的几人乖乖的躺下。虽然大明有所保留,没打的他们断骨吐血,但看样子在床上躺几天是免不了的。大明知道,这种人都是欺善怕恶,如果想要一劳永逸,不再被他们骚扰。那就得让他们明白,自己可不是个好欺负的角色。
  阿德和老孝也随着大明一同有动作。葵和千代更是含怒出手,想到被这种人污辱家族的名声,下手甚至比大明还重。大明最多把人打昏了事,但这两个妮子可不同,专门用分筋错骨手这种关节技,让地上倒了满地不是脱臼就是骨折的哀嚎之人。
  林诗函则是站在一旁,几个不长眼的家伙想混水摸鱼偷吃豆腐,却遭到林诗函狠狠的招待,抱着命根子哇哇大叫。

狗蛋 发表于 2008-12-29 11:39

大明:“哇勒,獠阴腿,你从哪学来的,美女的形象都被破坏光了”
  “侍剑姐教的,女子防身术改良版”听到林诗函的回答,大明还能怎样。依侍剑脱线的个性,遇上林诗函这个怪人,两人一拍集合,于是又多了一对危害世界和平的疯狂二人组,不过大明比较担心的是。
  “反正你们不要给我教坏小雪就好”侍剑这几天待在大明那边陪小雪没跟来,大明很担心侍剑会趁机对小雪进行洗脑,灌输给她一些奇奇怪怪的疯狂理念。
  “唉啊,你不早说,侍剑姐全教给小雪了ㄟ”林诗函伤脑筋的说。
  “我的天啊”
  对方虽然人多,但大明这边个个都是好手,没多久,战局就宣告完结。
  “现在怎么办”大明看着倒了满地的伤患“任凭他们躺在这会妨碍交通ㄟ”
  “我和葵来处理吧,你们就先走好了”千代这样说着。
  “嗯,那我们就先走好了,等下你们就自己跟上来”林诗函说完拉着大明就走。
  “教训过就算了,可别杀人灭口啊”大明边走边喊着。
  “是,我们会很有分寸的”千代和葵恭恭敬敬的回答,不过在分寸两个字上特别加重语气。阿德和老孝对看了一眼,连忙追上大明。
  “阿明,也不介绍一下,什们时候娶了这么漂亮的一个老婆的。还有,你怎会和神宫那日本美女搞在一起,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啊”阿德贴着大明,问了一大堆的问题。
  “你自己介绍吧”大明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只好看着林诗函。
  “你好,你们就是阿德和老孝吧,我常听阿明提起你们。我叫林诗函,目前还在努力的到追大明,我相信在不久的将来,王太太的宝座一定会是我的”大明听完林诗函的自我介绍后,大明差点昏倒,这妮子不知道什么叫害羞嘛,说话一点都不含蓄。
  “师父”阿德和老孝同时喊了起来。
  大明:“靠,做啥?少恶心巴拉的,叫的那么肉麻,我都快吐了”
  “师父,你就传授一手吧,我就从没遇到那么漂亮的女孩子来倒追我”阿德很谄媚的说。
  “嗯”老孝一脸同意的样子。
  “我什么都不会,也什么事都没做,别指望我”大明忙挥着手。
  阿德:“说真的,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变了好多喔。不但变得很会打架,又有美女倒追”
  “不是我不想说,而是不知道从何说起,最近发生的事已经让我乱成一团了”大明摇头苦笑着,看来再也瞒不了两人吧。只是,当他们知道自己现在的面貌的话,会有什么反应呢?
  “那就等你想好的话再告诉我们好了”阿德的话让大明呆滞了一下,阿德看到大明的样子后接着说。“是朋友就不会勉强你说,不过记着,我们是朋友,不管你发生什么事我们都是朋友,OK?”,老孝也点点头同意阿德的话。
  阿德的话让大明好感动,大明久久不能言语。正当大明想摘下眼镜对两人说明一切时,阿德又说了一句话。
  “难怪你看不上秋月,原来是有那么漂亮的老婆,看来那丫头是注定失恋了”
  “好啊,家里有那么多个了,你还出去拈花惹草”林诗函看着大明,虽然她极力想保持笑容,但不住抽动的嘴唇和额头上冒出的青筋出卖了她。
  发觉自己说错话的阿德,连忙拉着老孝就跑,还一边大声说“不打扰你们小俩口谈心了,我在集合地点等你们”
  “没有…怎么可能。你们两没义气的不能丢下我一个人啊”阿德和老孝丝毫不理会大明的求救声,一溜烟就跑不见人影了。
  “听…听我解释嘛”大明连忙澄清自己,并把秋月的事从头说一遍,好一会才平复林诗函的怒气。
  “想不到你这附德性除了我以外也有人看的上”林诗函自嘲的说着,她该不会要再多一个“妹妹”吧
  “好了,别再耍小姐脾气,我是个怎样的人你还不清楚嘛。快走吧,都快中午了”大明好言相求,这一带人都走光了,只剩他们俩个人。
  “走吧”林诗函赌气的抱着大明的右手,虽然大明不习惯那么亲密的接触,但林诗函正在气头上,也就随她去。
  “地震”大明喊了起来。两人刚走没多久,地面就开始强烈的晃动起来。大明扶着一颗树站着,林诗函也紧紧的抱着大明。
  突然整条路面开始塌陷,大明两人开始往下掉,大明甩出骨炼,想勾住树木,但由于是整片山坡都往下滑,大明的骨炼起不了作用。
  “别又来了”大明感到自己好像又被卷入麻烦里。两人随着山坡地被冲到水库里,也许是地震的影响吧,水库开始泄洪。“喔,SHIT”大明只有紧紧的抱着林诗函,面对史上最刺激的滑水通道。

狗蛋 发表于 2008-12-29 11:39

“谓,你还好吧”大明抱着林诗函从河边站了起来。在被丢出水库后,又被水流激冲下来的感觉很不好受,大明现在还感到晕头转向的。
  “不好,我全身都湿透了,感觉遭透了”林诗函缩着身体说。所幸有大明的护体真气能保护两人,才不至于受伤。
  “那先找个地方换衣服好了”
  “不行”
  “又怎么啦,大小姐”
  “你想我被看光光嘛”林诗函大声的反驳。大明这时才注意到,林诗函那白色的校服被水浸湿后,上半身若隐若现的,几乎可以清楚的看到胸部浑圆的曲线呢。大明很不自在的转过头。
  由于是三个学校在一起办活动,校方为避免有搞错学生和意外情形的发生,于是要求每人穿校服参加活动。
  “那怎么办”
  “先到那边的树下好了,我先生火烤干衣服再说”林诗函指着一处十分隐密的地方。
  “但我身上没有带打火机,难道叫我钻木起火啊”
  林诗函:“你就别管那么多,到时我自有办法,你去捡一些干木材来就对了”。大明捡来一堆木材,只见林诗函两手平放,闭上眼睛冥想,一团小火苗出现在两手中央。
  “你到底跟侍剑学了些什么啊,上次也好像看到你用这种稀奇古怪的能力”大明边说也一边脱下衣服来烤,顺便连眼镜也摘下来,两人中间就这样隔着一层衣服交谈了起来。
  “嗯,侍剑姐说这叫[术],是她那时候存在的一种力量,现在都失传了。因为我的体质不适合练像你那种破坏力强的武功心法,反而适合练[术]”
  “什么是[术]啊?”大明对这很有兴趣。
  “简单的说,就是如何去运用大自然本身的力量。从水、火、风三种基本能力衍生到冰、雷、土等等各种能力”
  “那你练到哪了,和侍剑混那么久,总该有点成绩吧”
  “攻击力最强的嘛,目前是招换天雷,但还不是很纯熟,一天只能招换一发,准度也不够。侍剑姐很用心的教我,所以我学的也很快”
  “是吗?”侍剑的手脚还不是普通的快。不过想到林诗函学的这些,将来有一天可能是用来抹杀自己的,大明心头就感到酸酸的。
  “啊──”林诗函尖叫一声,大明赶忙冲过去。
  “怎么了”大明忙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只是大明刚一过去,林诗函马上抱着大明。
  “有老鼠”
  听到林诗函的话,大明差点昏倒,只是一只老鼠而已。女孩子就是怕这些东西,不过……。这时两人很尴尬的抱在一起,都不知道怎么办。大明身上只剩条内裤,林诗函身上也好不到哪去,虽说比大明多了条胸罩,没露三点。但两人这样肌肤交触,已超过两人以往的尺线了。在紧紧的拥抱中,两人都可感觉到对方与自己的激烈心跳。尤其大明没戴眼镜,林诗函的脸贴在大明精壮的胸膛上,烫的吓人。
  “该死”大明低头咒骂一声,他是一个百分百健康的男人,在这种场景下,自然有男性最原始的反应。林诗函也感到这种状况了,脸上不由得更烫,头更是贴着大明不敢抬起来。两人的心跳正急速的加强着,大明的下半身也完全顶住林诗函的小腹。
  “我……”林诗函好一会才把头抬起来,两眼雾气迷蒙的看着大明。四目相交,两人的嘴唇也越来越进。

狗蛋 发表于 2008-12-29 11:39

不可以啊、不可以啊,大明仅有的一点理性不断的提醒他。如果在这和诗函发生关系,将来自己万一真的完全兽化,诗函要怎么办,她还是可以忍心下手吗?
  “碰”一声爆炸声惊醒两人,大明不禁要向诸天神佛感谢这场爆炸。
  “把衣服穿好吧,我去看看”大明推开林诗函,说完后就转身出去。留下林诗函一人在,林诗函的脸上尽是靦腆害羞的表情,仔细一看,其中还夹带着一丝丝的惋惜。
  不知何时起,这附近飘满了一片浓厚的白雾,大明根本看不到十公尺以外的距离,大明连忙穿好衣服,戴上眼镜。
  “怎么一回事”林诗函也穿好衣服走出来了。虽然脸上还都是尚未退去的红潮,但说话的口气已经恢复了镇定。
  “不知道,但一定是个麻烦,而且还不小”大明很肯定的说,这场迷雾和刚刚的地震一定脱离不了关系。
  “你啊,还真像卡通里的柯南,走到哪都会遇到死人”看到林诗函又回复以往喜欢嘲弄的样子,大明也就安心下来。
  “小心点,有东西靠近”大明赶忙说。这迷雾很古怪,连他的精神感应力也只能看见周围白茫茫的一片,但从雾气里的变动,大明知道有东西靠近了。
  “有女人啊…。真好…还长的那么漂亮…我好想吃啊…。有好久……。都没吃过女人了……。”凄厉的声音从迷雾中响起。林诗函听到这么恐怖的声音在说自己,不由的紧捉着大明不放。
  “该怎么料理呢…。我最喜欢美女的心脏了……那种活生生肉体内挖出来……还一蹦一蹦跳动的心脏最好吃了……在搭配上女人临死前悦耳的尖叫………我好想要啊”
  大明听到最后一句,知道迷雾里的东西要有所动作了,忙把诗函搂在怀里。迷雾里一阵雾气滚动,一道影子冲了出来,大明立身闪过,同时右脚在它背后一踹。
  只见那影子稍微晃动一下,就马上站稳。大明感到讶异,他这一脚虽说没尽全力,但足以将一个货柜踢的老远了。
  那影子转过身来对着大明,大明看到那东西的全貌。那东西比大明高上一个头,约有两米高,身体像是猩猩,但头是狗的头,且四肢都长着三根长长的利爪,就像千代们常带在身边的小太刀一样,那玩意的狗头两只眼睛阴森森的盯着大明。
  “男人…不好吃…女人…比较好…男人阻挡我…吃女人…杀男人……吃女人……”
  那怪物用猩猩般的长手长腿,快速的向雾里面移动,不一会就失去了它的踪影。
  “杀……杀……杀………”
  在四周凄厉的叫声下,大明将精神感应力发挥到极限,他根本探查不到狗头怪物在迷雾里的行动,于是大明左手拿了两张卡片出来。
  “出来吧,[走刃]、[疾风]”
  大明让[走刃]不断的在大明周围游动着,同时命[疾风]拍打双翼,卷起狂风,试图将这迷雾吹散。但不管[疾风]刮起多大的风,这片迷雾一点也没有消散的迹象。
  “别试了,这迷雾不是物理现象,风是吹不掉的”林诗函在大明的怀里说着。
  “回来吧,[疾风]。出来吧,[迅雷]”大明听了林诗函的话,收回了[疾风],改换速度最灵敏的两只。由于[迅雷]原本的体型太大,大明要它变跟一般狼一样大小。
  “侍剑有教你怎么对付这种超自然现象吗?”大明依然紧紧抱着林诗函,这怪物在雾里来去无踪,要是诗函不小心被抓,大明可没办法救她。
 

狗蛋 发表于 2008-12-29 11:39

 “只有一点点,用处不大,灵体方面的知识侍剑姐说我修行还不够,没有多教”林诗函摇了摇头。
  “来了”大明大约能掌握这家伙出现前的征兆。
  那狗头怪物从另一端的雾中出现,[迅雷]首先冲上去咬住怪物的脚,[走刃]补上在那怪物身上划下一条刀痕,流下的竟是墨黑色的液体。两者的攻势让那怪物身子一顿,给了大明一个机会。大明左手龙兽化全力击出。不过那怪物狡猾异常,竟然抬起被[迅雷]咬到的脚,连同[迅雷]挡在自己身前,大明硬生生的收住攻势。那怪物手上一挥,利爪要斩上[迅雷]时,[迅雷]机警的纵身跳开。这样一来,那怪物又马上钻回雾里去。
  “受伤……你让我受伤了…不能原谅……杀啊……”那怪物在雾里不断凄厉的哭喊着,然后好一会都没动静。
  “你的左手好又像又变了ㄟ”林诗函看着大明的左臂说。
  “我也拿它没办法啊”大明无奈的说。左手龙爪除了拥有上次的那些特征外,粗细和长度也暴增不少,现在足有以前的半倍长。
  两人看那么久都没动静,正想坐下来休息时。那怪物又从雾里窜出来,[走刃]和[迅雷]马上迎上,但那怪物似乎知道两者的厉害,立即退入雾中。接下来一连几次都是这样,那怪物都是做挑衅般的攻势,看情形不对,马上缩回雾中。
  “它想等我们精疲力尽,好聪明的怪物”林诗函发表着她的看法。
  “同感,我虽然能掌握它出现的位置,但它在雾里时我一点办法都没有,在这样耗下去,说不定会被它得手”大明担忧的说。
  “我有一个计划”林诗函在大明耳朵旁说了几句。
  “不行,我怎能让你去冒险”大明连忙摇头表示反对。
  “你就别死脑筋了,在这样下去说不定大家都会完蛋。何况,我才没你想像中那么的柔弱”林诗函焉然一笑说。
  “可是……”
  “别多说了,试一试”
  “小心点”大明说完后,收回[走刃]和[迅雷]
  “嗯”林诗函应了一声,离开大明的怀里,两人离的远远的,坐在地上。那狗头怪物果然受不了诱惑,从雾里跑出来袭击林诗函。
  “笨,果然中计了,地裂突”林诗函双手高举,那怪物脚下冒出无数的石尖柱,将那怪物两脚刺穿,大明趁机甩出骨炼,将怪物捆个结实。
  “怎样,听本姑娘的准没错吧”林诗函高兴的说。
  “是、是,你好伟大,我好渺小,这总可以了吧”大明说着说着,看到那怪物时不然色变。“小心,这家伙至少有两只”大明喊着,刚那只怪物胸前被[走刃]划上一刀,但眼前这只身上却没有伤痕。
  可大明话还没说完,刚那一只胸前受伤的怪物又从雾里窜出来,林诗函还在得意的笑着,根本没有防备,只能大叫。
  “啊──”这时就算大明招换出[走刃]也来不及了。
  当狗头怪物的利爪要扑上林诗函那一刻,一道银寒光芒刺穿了怪物的头颅,狗头怪物晃了几下后倒在地上。
  一道青衣人影降临在林诗函身前,拔起狗头上的长剑。看到来人,大明不禁喃喃自语的说。
  “一叶知秋”

狗蛋 发表于 2008-12-29 11:40

异侠 第二十三节 魔窟
叶若秋收回长剑后,只是冷漠的看着两人,彷佛在看两块没有生命的石头一样,丝毫没有任何情感。至于死掉的狗头怪物在地上慢慢融化成一摊黑色的腥臭液体,连爪子和骨头都一样融化掉,大明想不出来有什么生物是这种死法。
  “谢谢你救了我”回覆过来的林诗函连忙向叶若秋道谢,只是叶若秋的一双眼睛始终看着大明,毫不理会林诗函。
  “你们认识”看到这情况,林诗函跑到大明身旁小声的问。
  “就我上次跟你说的,在坟场遇到的那个叶家的那个女的”大明小声的回答。
  “想干掉你的那个”对于林诗函的话,大明只有点头。
  大明看叶若秋一直盯着自己。不,正确来说是一直盯着自己的左手爪。但由于左手上仍扯着骨链不能缩手,大明被她看的心里直发毛。他的左手爪比上次坟场一别后又畸形、狰狞恐怖许多,搞不好那姓叶的婆娘是不是在考虑顺手将自己砍了。不过,从叶若秋的脸上一点也看不出她在想什么,大明也没办法推敲。突然,叶若秋全身散发强大着的杀气,大明忙绷紧全身的神经,以接下来可能发生的状况。就连林诗函也感到叶若秋的杀气,将大明抓的紧紧的。
  只见叶若秋手上的长剑出鞘,在半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弧形,弧形行成一道半月的光芒。不过目标不是大明,而是另一只被锁住的狗头怪物。狗头怪物当场被斩成两断,和死掉的那一只一样,全化成一摊黑水。
  大明不知道叶若秋用的是不是武侠小说里所谓的剑气,但从其凛冽的威力看来,大明可没把握自己能接的住。毕竟自己所学的太少了,虽空有一身力量,却无法发挥出来。现在的自己严格来说,只不过是个空有蛮力的大力士罢了。向叶若秋这种真气外发的技巧自己就不会,难道真到要侍剑从头教他吗?大明想了一下,还是决定不要,自己这种随时有可能变成怪物的身体,还是不适合变的太厉害。
  当两只狗头怪物死后,迷雾也自动消散。大明赶快收回骨链,并将左手爪藏到身后变回原样,怕又激起叶若秋的杀意。叶若秋又看了大明一眼,随后转身离去。
  “等一下”大明喊着。叶若秋停下脚步,静静地站着。
  “虽然我知道不该插手你们的事,不过我有朋友在这附近,我想知道这怪物还有没有,会不会伤害到他们”
  听到大明的问题后,叶若秋背对着大明站了一会,才开口:“想知道就跟上来吧”说完后飞快的走掉。
  “要跟吗?”林诗函问。
  “嗯,我怕千代她们会遇上这玩意,这可不好对付”
  “那表示你又要陷入另一个麻烦里了喔”
  “不然勒,总不能放任这些东西到处乱跑吧,要是到时真的葵或者千代出事,我后悔就来不及了”
  “你对她们也蛮好的嘛”
  “人就是这样,在一起久了,总是会产生感情的”
  “那就快走吧,那位大姐快走掉了ㄟ”林诗函指着叶若秋快消失的背影,大明拉着林诗函两人快速的奔跑起来。
  “等一下还不知道会碰到啥乱七八糟的东西,我就先送你到人多安全的地方去”
  “不要,像这种怪物再多一般人也不够死,在你身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了,你还要我到哪去”林诗函这时开始耍起小姐脾气,大明拗不过她,只好让她跟了。在半路上,大明摘下眼镜,用另一个面貌行动。
  林诗函:“干麻又玩变脸了”
  “王大明只是个普通学生,我总不能用王大明的身份到处跑吧”
  两人跟随着叶若秋来到一处半山腰,现场已经有好几个人在,和叶若秋一样,都是穿着一身青衣衫,看来都是叶家的人吧。到底发生什么事,会动员那么多人,大明越来越奇怪。叶若秋好像很有地位,现场纷纷停下手边的工作向叶若秋行礼。
  “叶护法,那两只逃脱的沙魍呢?”其中一个长的蛮好看的青年人恭敬的问,约二十五岁上下吧。沙魍,是刚刚那两只狗头怪物的名字吧,大明和林诗函对看了一眼,若有所悟的样子。
  “处理掉了,魔窟内没有再逃脱任何魔物吧”叶若秋看着眼前的山洞,冷漠的问。
  “是的,我们已在四周设下结界,不会让魔窟内的怪物脱逃。而且周围也有人加强管制,不会让外来的人进来”

狗蛋 发表于 2008-12-29 11:40

“请问一下,魔窟又是什么东西,是指那个山洞吗?”大明举手发问。
  “这两位是.....”那男子看着大明两人问。
  “叶骅,你回答他们的问题就是,其它别管”叶若秋这时才看到大明另一个面貌,但也没有反应,把头又转过去。她显然不想和大明多说话,让那个男的去回答大明的问题。虽然叶若秋的口气很不客气,但叶骅不敢怠慢,忙向两人解释了起来。
  魔窟是天地间阴秽之气最重的地方,也是各种妖魔鬼怪聚集的地区,所以才称为魔窟。就因为魔窟是天地间阴秽之气的聚集地,所以不能破坏魔窟,不然这些阴秽之气一散开后会很危险。所以魔窟的存在很隐密也很危险,所以历代向来处于被封印的状态,并由各地的灵学派门严加看管。
  “不能直接将洞内的魔物全干掉嘛,那不是省事多了”听到大明的话,叶骅只是摇摇头。
  “就算把洞内的魔物全杀光了,过一段时间后,阴秽之气又会再生出一批魔物出来,除非阴秽之气断了,不然会一直长出新的魔物出来。不过,那是不可能的,这阴秽之气来自天地。所有的贪婪、怨恨等负面情感都是来源,怎么断,所以只有加以封印和看管了。要是有魔物出来做乱的话,就在加以讨伐”
  “那现在是怎么回事,你不是说有封印嘛,怎会跑出两只沙魍来?”
  “问题就出在这,昨天有一群人强行突破结界,进到魔窟里面去,才让两只沙魍跑出来”
  “刚才的地震和这有关吗?”
  “刚地震的原因还不知道,但肯定洞内一定出了什么问题了,刚才还发生地下沼气气爆,现在的洞内情况不明”
  “那现在怎么办,再封印起来?”
  “刚刚的地震已经让阴秽之气有外泄的现象,我们虽然已经布下结界防止扩散现象,但洞内的情况不明,我们也不敢贸然封印。一切,只有等候家主的指示了”
  对于大明的问题,叶骅都回答的很详细,让大明大至上也了解了状况。
  “既然情形控制住了,我们就回去吧”
  “就这样走人啊,你不想帮一下忙吗?”林诗函听到大明的话,连忙拉着大明要离开的脚步。
  “这种事就交给专家来处理,我们对这些东西又不熟。别忘了,刚那两只沙魍就让我们乱了手脚,更何况洞内那一大堆,我们就别不自量力的强出头了”听到大明的话,林诗函也无法反驳。
  “知道是哪些人干的吗?”大明刚想走,听到叶若秋问的这句,不由得好奇停下脚步。
  叶骅:“还不清楚,不过听留守的师兄说,是一群身穿红袍的人”
  “是那些家伙”大明和叶若秋同时想到那天再坟场见过的三人。不过大明又多想到一件事,他终于记起来在何处曾见到过血红色的火焰骷髅图。就在那些人的袍子上,只是图案在红袍上并不明显,大明只匆匆看过一眼,没有牢记。这时在被提起那些红袍人,大明就完全想起来了。
  “我进去看看”叶若秋拎着长剑就走。
  “不行,护法。魔窟内的魔物很危险的”叶骅赶紧阻止叶若秋的脚步。
  “有我危险吗?”叶若秋将剑顶着叶骅的脖子,冷冰冰的说了一句。叶骅吓了一跳,只好乖乖退开,叶若秋是叶家最有名的危险分子。许多长辈都嘱咐门下千万不要去惹叶若秋。
  “我也去”大明这时也说话了。
  “你不是说不淌这趟混水的吗?”林诗函又拉着大明的衣服问。
  “和血焰有关那就不同了,好不容易遇到点眉目,怎能不查下去”大明在林诗函耳边小声的说。
  林诗函:“你是说,闯进魔窟的是血焰的人嘛”,大明点了点头。
  “那我也要去”林诗函赌气的说,他的大小姐脾气又发作了。
  “不行,洞内那么多怪物,我不会让你去冒险的。我的能力还足以自保,万一发生什么事,我可没办法分神照顾你啊”听到大明的话,林诗函也不再坚持。
  “那你一定要平安回来喔,别让我担心”
  “放心,我也算是半个怪物,没东西能轻易伤到我的啦”大明拍拍胸脯保证,随后转头向叶若秋说“我也能去吧”

狗蛋 发表于 2008-12-29 11:40

没完...10---96

狗蛋 发表于 2008-12-30 10:40

黄毛一进屋子,就被扑面而来的烟雾呛得又退了出去。

  “哇,榕哥,你放火呢?这么大的烟。”

  挥手使劲煽着呛人的烟雾,黄毛低着头又进了屋。头顶上,大片大片的烟雾就像被风卷动的黑云一般涌出了房门,好半晌房间内的视野才变得清晰起来。

  “你怎么有空过来了 ? 坐,抽烟。”

  顺手甩给黄毛一颗烟,方榕又窝回到了沙发上。沙发前茶几上的烟灰缸里,竖满了烟头,烟灰洒的满茶几都是。

  “咦?榕哥,身体不舒服么 ?怎么才三天没见就瘦了这么多?”嘻笑着坐到沙发上准备点烟的黄毛忽然被自己面前的方榕吓了一大跳。

  才不过三天没见,方榕整个人却好像整个瘦了一圈,原本稍嫌丰满的面颊明显得瘦了下去,两个眼圈也深深的陷在了黑圈之中,映衬着颌下新长出来的那圈泛青的胡茬,看上去要多憔悴就有多憔悴。

  “没事,可能是因为昨晚没睡闹得。对了黄毛,你怎么来了?伤好了么?”闻言用手摸了下脸颊,憔悴的方榕并没怎么在意的问道。

  “基本没事了,现在也就是头上的伤口还需要换药,这几天躺在医院里都快憋死了,所以就出来了。”摸着还用纱布包着的脑袋,黄毛嘿嘿笑了。

  “伤口没长好久出来乱晃,小心受风了感染。”继续喷着烟雾的方榕斜了他一眼,皱着眉说道。

  说实在的,以往他根本就不会多理面前的这个小混混,只是此刻他来的凑巧,再者大家好歹认识,他又是赵三小明他们手下的小弟,所以才会让他进来坐下,要是换了平时,他肯定不会让黄毛进门,特别是遇到类似眼下的这种事情的时候。

  因为今天,已经是下山回到聊城都第四天了,到现在,他都没办法顺利的采用平和的方式,来解决小蒋她们的事情。

  这几天,不管他再怎么坚持,再怎么低声下气的去求达叔和躺在医院的那两个人,都无法改变小蒋和小林她们将要被拘留刑罚的事实。达叔还好,尽管坦言帮不什么忙,和自己也不是太熟,但依旧还能对自己好言相对,可医院里的那些人却一如既往的见了他就骂,每次都不等他开口说话,就把他给轰了出来,到昨晚,甚至连病房都不让他进了。

  这些他都能受得了,在外面浪荡游离了这么多年,这点羞辱他还是能承受的,只要能让小蒋她们免去刑事处罚,再过分一点的屈辱他都能接受。可是人家却根本不给他这个机会。百般努力之后的结局,依旧是那句话,让小蒋她们等着进监狱!

  而原本带给他不少希望的罗发荣那边,此时却也意外的陷入了不尴不尬的僵局。原来想着凭他大投资商的来头,利用聊城官方急于招商引资的心情,等稍微混熟点了就开口和那些单位的官员们求情来解决小蒋她们事情的计划,也被在竞拍书店的第二天中午,忽然冒出来的一个名叫龙翔集团商业考察团的大队人马来临所耽搁,那些原本围绕在罗发荣周围的各部门官员的注意力,全都被这家声势浩大的商业考察团给吸引了过去,致使原本香饽饽一般的罗发荣忽然变成了可有可无的点缀,别说和那些官员混熟了,这两天就连他们的面都见不到了。

  这样的情势下,你叫罗发荣如何去开口为小蒋她们求情 ?

  尽管罗发荣还不肯不死心,今天一大早就又出去活动了,可方榕却几乎已经绝望了。

  千思百回,无计可施之下,他最后再次想到了暴力。尽管他非常的不愿意,特别是不愿意在帮韩家寨打井找水的这个节骨眼上。

  可是他没办法,因为他心里明白,一旦小蒋她们最后真的被警方关进去,小林可能还好点,但是小蒋,跟了自己三年多的小蒋,就绝对不会再会活着让自己见到。

  在聊城这个地方待了三年多,和小蒋也相处了三年多,方榕不用多想,也能猜到小蒋最后的选择。

  因为这几天来,除了第一天看到自己时哭过以后,这几天来,不管自己怎么哄,怎么劝,小林怎么安慰,都没能让面如死灰的小蒋再说一句话,整天到晚,只是睁着空荡荡的大眼睛,盯着天花板发呆,她脸上眼中的那种神情,都让方榕心头就像压了一大块铁一般的难受和压抑,到了昨晚,甚至都让方榕有了落荒而逃的冲动。

  在聊城这种落后保守的地方,一个花季年华的刚烈少女在大庭广众之下被殴打,随即又被无端的蒙上销售黄色书刊的污名,又自始至终都得不到父母的信任何谅解,转眼还要进入监狱,在这样这一连串残酷的打击面前,方榕深刻的知道,绝大多数在聊城这种环境里长大的良家少女,绝对都会在事件发生的第一时刻,选择用放弃生命的方式来表达她们的清白和无声的抗议,小蒋能坚持到现在,殊为不易。

  除了对自己的信任,方榕找不到任何她还能坚持下去的理由,一旦对自己的这种信任在残酷的现实面前崩溃,那么方榕绝对相信,自己再也不会见到活着的小蒋。

  信任,有时候也是一种非常非常沉重的负担,但方榕却放不下这个负担!所以他只有选择挑起。

  因此,实际上在黄毛来之前,经过一整晚苦苦的思索,他已经在心里做好了最后的决定,如果所有一切得平和手段都不能顺利解决的话,那么他就会不计代价的再次使用暴力将她们从医院救出,然后就像对小明一样的封掉她们脑海中对这起时间的记忆,让她们换个地方,换个身份了之后,用自己留给她们的钱展开新的生活。

  而自己,也会在将这一切办妥之后,把剩下的钱都留给韩老,然后一个人悄悄的回到十年都未曾回去过的家乡,为自己的亲人们守墓,静静的过完自己剩下的这点岁月。

 

狗蛋 发表于 2008-12-30 10:40

 正是有了这样的决定,所以他才会接待黄毛,因为在整夜的苦思和检讨之中,他发现自己这十年以来,有很多地方错了。

  浪荡游离的这十多年来,或许是生活方式和习惯的关系,也或许是他本心里因为自己的数次杀戮而做出的本能选择,他一向对于和官方打交道抱有相当地戒心,特别是对整个警方几乎毫不选择的采取了规避,这十年来,基本上只要不是万不得已,他都会尽可能避免和任何的警方,或者官方机构打交道,其实实际上,他几乎是尽一切的可能避免和所有人有过深的接触。

  这尽管在很大程度上达到了他自己低调、隐匿的目地,但也在很大程度上变成了这次面对书店被封,小蒋她们出事后,他除了最后的暴力,再无良策,要靠罗发荣和黄毛他们这样的人来帮忙的原因。

  不然,再换个任何一个在这种小城市里待了这么久,生意做的也算颇为成功的人,遇到这类事后,都决不会象他这样束手束脚的找不到一点门路,以至于出事才不过短短的三天时间,他整个人就瘦了一大圈。

  所以在此时此地,他才会勉强的让黄毛进来坐下,这或许在潜意识的层面,本能的一种对自己以往生活方式的后悔。

  “多谢榕哥,我会自己注意的。对了榕哥,莲姐她还好么?我在医院里几次都想去看她,可都被门口的警察给拦下了,后来我还听说等她好了还要被拘留,这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

  黄毛点上眼,在喷出的烟雾里终于鼓足了勇气,说出了他的来意。他相信能和三哥交往放对的男人,绝对不会在这种时候眼睁睁的看着自己亲近的人遭罪,起码,他知道三哥遇到这种事的时候,绝对不会。

  “是真的,这几天我就在烦这件事。”

  或许是因为心头有了最坏的打算,也或许是因为面前的黄毛是自己回到聊城后,第一个对小蒋她们的遭遇表示出了关心的外人,鬼使神差的,方榕缓缓给说了这几天以来的努力和遭遇,最后在一声黯然的长叹里结束了自己的话语。

  听完方榕说话,黄毛不能相信的瞪大自己的小眼,连自己手中的烟头都快烫到手指了都没发觉。

  他不太明白敢和三哥单挑的方榕是怎么了,也不明白就这么点破事,榕哥和那个罗头为什要费这么多功夫去想那些没用的办法,更不明白榕哥为何要拿那多的钱去向那些毫不领情的杂碎求情,不就是莲姐还手打了他们么 ?奶奶的,莲姐打了又怎么样?谁叫他们先动手打莲姐的?为什么现在反过来要给他们赔钱 ?

  可方榕此刻的神情和话语中不经意间流露的出来的痛苦,也让他再也明白不过的知道方榕绝对不是在骗他,何况这种事情方榕也没必要骗他,这点自知之明他还是有的。

  于是,在随后被烟头烫醒过来的他装着满脑子的不明白鹤疑问,随便找了个借口告辞方榕出来,在咬牙切齿的极度不满中来到了聊城中学的门口。

  此时才不过早上九点半,空空荡荡的学校门口除了三五个摆摊的小贩外,并没有其他人的踪影。不过这些并不能让黄毛停住脚步,在非常嚣张的给学校守门的老头劈头盖脸的冲过去一连串粗口后,他顺利的来到自己的目的地,学校的操场。

  “靠,不好好去上课,跑到这来偷着抽烟,你们这些混蛋不想毕业了?”

  猛不丁的喝骂声显然让那几个躲在操场边上厕所里的学生大吃了一惊,映入正点上烟的黄毛眼里的,是一群手脚利索到让人不能相信的半大男生们藏烟头的慌乱。

  “哈哈哈!”

  不能忍耐的,他大笑了起来。

  “靠,是毛哥啊,吓死我了。”七个慌张的男生里,首先反应过来的,正是他要来找的小四,不愧是学校里学生的混混头,反应就是快。

  “妈的,就知道你这混球躲在这里逃课,过来,毛哥有事给你说。”

  不理那几个这时才反应过来的少年们恭敬的问候,一副老大派头的黄毛学着明哥招呼自己的样子,有模有样的摆出了一副酷样。

  “毛哥有什么事尽管吩咐。谢谢毛哥!”屁颠屁颠的跑过来,熟练无比的接过黄毛抛来的一根烟点上后,小四的脸上露出了受宠若惊的笑容。

  “今天找你,是要你帮我收拾个杂碎,刘发展认识吧?”黄毛这时脸上没有了笑容,神情变得有些阴狠。

  “刘发展?不就是高三三班的那个书虫么?怎么了?他有胆子去惹毛哥你?”小四一愣,随即脸上摆出一副怎么也不能相信的神情。

  “靠,他要是惹我早砍翻他了,妈的。不是他惹我,是他老爸叫人打了莲姐,还要借条子的手整她。妈的,我惹不起他老子,收拾收拾他总可以吧 ?”黄毛弹飞手中的半截烟头,恶狠狠的说到。

  “莲姐 ? 嘻嘻 ,毛哥,是你新把的马子啊?”小四并不知道黄毛所说的莲姐是谁,嬉皮笑脸的凑过来笑道。

  “妈的笨蛋,胡说八道,我踢死你!”脸色一变,黄毛突如其来的一脚就踢在小四大腿上了。

  “毛哥……”一个踉跄,差点被踢倒地的小四脸都白了,他不知道自己那里又得罪这个自己惹不起的老大了。他身后,刚刚开始起哄的那些不良少年也全都变了脸色。

  “操你妈,怎么 ? 还觉得委屈 ?莲姐是明哥的,知道吗? 明哥的莲姐。要是明哥在,听到你这话,你小子早就成一堆烂肉了。”黄毛呲着牙,瞪着眼骂到。

  他也知道眼前的这些学生不敢跟自己变脸,在半真半假的喝骂的同时,也就是借机过过当老大的瘾。

  “明哥的?”摸了摸鼻子,小四不敢吭声了,对他来说,在街头有着响亮名号的明哥绝对是不能得罪的大哥,尽管最近隐约的听到他受伤消失了。

  “嗯,所以我今天来找你,其实就是明哥来找你,事情你自己看着办,给我好好收拾那杂种,还有另外这几个。”

  招手叫过小四,在他耳边低低说了另几个倒霉蛋的身份,尽管他一时间也确定不了他们是谁,但他知道作为学校霸王的小四他们一定会一个不差的找到他们,按照自己的吩咐,给他们一顿好生活受。

  交代完小四他们之后,心中早就盘算好了的黄毛又叼着烟,来到聊城最大的农贸市场的小吃摊上,美美吃了碗羊杂碎,这才剔着牙晃晃悠悠的来到了工商局。

  “刘局是吧 ?你好,我是明哥的小弟黄毛。”嘴里斜叼着烟卷,圆睁着微红的双眼,赖拉吧唧的黄毛就在办公室里三四个人诧异的注视下,大咧咧地来到办公桌前,拉过一张椅子,骑在了上面。

  “明哥 ? 黄毛 ? 你究竟是谁 ?”

  略显空旷的办公室里,硕大的办公桌后面,刘副局长一眼就认定面前这个瘦小青年是个街上混的痞子,眉头就不由的皱了起来。

  “我是黄毛,明哥的小弟黄毛。你叫人打了明哥的莲姐,还要抓她,是吧?”说着话,咬着烟头的黄毛忽的就一巴掌拍了办公桌上。

  “你究竟是谁? 你想干什么 ? ”出乎黄毛的预料,面前胖呼呼的刘副局长并没有被他从电影中学来的噱头吓倒,反倒面色一正,站起身来大声的喝问了起来。与此同时,原本围在他身边的三个男人的脸也都变了,年轻的那两个眼瞅着都有了要揍人的架势。

  事到如今,黄毛心里也没了底,长这么大,第一次这么耍酷,对方没吓住,他自己倒是有点紧张了。

  “你嚷嚷什么 ? 妈的,你叫人打了莲姐,现在还要抓了她坐牢,我告诉你,你这么做绝对没好果子吃,我劝你乘现在三哥和明哥他们不在,赶紧放了莲姐,不然我保证到时候后悔都来不及。”

  这串话刚开始还有点结巴,可到了后面,就变得很流利了。到了这时,黄毛尽管额头上开始冒汗,可他也想通了,奶奶的,最多就是挨揍,或者被抓去关几天,怕个鸟啊!再说他们也未必敢揍自己。

狗蛋 发表于 2008-12-30 10:41

 正是有了这样的决定,所以他才会接待黄毛,因为在整夜的苦思和检讨之中,他发现自己这十年以来,有很多地方错了。

  浪荡游离的这十多年来,或许是生活方式和习惯的关系,也或许是他本心里因为自己的数次杀戮而做出的本能选择,他一向对于和官方打交道抱有相当地戒心,特别是对整个警方几乎毫不选择的采取了规避,这十年来,基本上只要不是万不得已,他都会尽可能避免和任何的警方,或者官方机构打交道,其实实际上,他几乎是尽一切的可能避免和所有人有过深的接触。

  这尽管在很大程度上达到了他自己低调、隐匿的目地,但也在很大程度上变成了这次面对书店被封,小蒋她们出事后,他除了最后的暴力,再无良策,要靠罗发荣和黄毛他们这样的人来帮忙的原因。

  不然,再换个任何一个在这种小城市里待了这么久,生意做的也算颇为成功的人,遇到这类事后,都决不会象他这样束手束脚的找不到一点门路,以至于出事才不过短短的三天时间,他整个人就瘦了一大圈。

  所以在此时此地,他才会勉强的让黄毛进来坐下,这或许在潜意识的层面,本能的一种对自己以往生活方式的后悔。

  “多谢榕哥,我会自己注意的。对了榕哥,莲姐她还好么?我在医院里几次都想去看她,可都被门口的警察给拦下了,后来我还听说等她好了还要被拘留,这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

  黄毛点上眼,在喷出的烟雾里终于鼓足了勇气,说出了他的来意。他相信能和三哥交往放对的男人,绝对不会在这种时候眼睁睁的看着自己亲近的人遭罪,起码,他知道三哥遇到这种事的时候,绝对不会。

  “是真的,这几天我就在烦这件事。”

  或许是因为心头有了最坏的打算,也或许是因为面前的黄毛是自己回到聊城后,第一个对小蒋她们的遭遇表示出了关心的外人,鬼使神差的,方榕缓缓给说了这几天以来的努力和遭遇,最后在一声黯然的长叹里结束了自己的话语。

  听完方榕说话,黄毛不能相信的瞪大自己的小眼,连自己手中的烟头都快烫到手指了都没发觉。

  他不太明白敢和三哥单挑的方榕是怎么了,也不明白就这么点破事,榕哥和那个罗头为什要费这么多功夫去想那些没用的办法,更不明白榕哥为何要拿那多的钱去向那些毫不领情的杂碎求情,不就是莲姐还手打了他们么 ?奶奶的,莲姐打了又怎么样?谁叫他们先动手打莲姐的?为什么现在反过来要给他们赔钱 ?

  可方榕此刻的神情和话语中不经意间流露的出来的痛苦,也让他再也明白不过的知道方榕绝对不是在骗他,何况这种事情方榕也没必要骗他,这点自知之明他还是有的。

  于是,在随后被烟头烫醒过来的他装着满脑子的不明白鹤疑问,随便找了个借口告辞方榕出来,在咬牙切齿的极度不满中来到了聊城中学的门口。

  此时才不过早上九点半,空空荡荡的学校门口除了三五个摆摊的小贩外,并没有其他人的踪影。不过这些并不能让黄毛停住脚步,在非常嚣张的给学校守门的老头劈头盖脸的冲过去一连串粗口后,他顺利的来到自己的目的地,学校的操场。

  “靠,不好好去上课,跑到这来偷着抽烟,你们这些混蛋不想毕业了?”

  猛不丁的喝骂声显然让那几个躲在操场边上厕所里的学生大吃了一惊,映入正点上烟的黄毛眼里的,是一群手脚利索到让人不能相信的半大男生们藏烟头的慌乱。

  “哈哈哈!”

  不能忍耐的,他大笑了起来。

  “靠,是毛哥啊,吓死我了。”七个慌张的男生里,首先反应过来的,正是他要来找的小四,不愧是学校里学生的混混头,反应就是快。

  “妈的,就知道你这混球躲在这里逃课,过来,毛哥有事给你说。”

  不理那几个这时才反应过来的少年们恭敬的问候,一副老大派头的黄毛学着明哥招呼自己的样子,有模有样的摆出了一副酷样。

  “毛哥有什么事尽管吩咐。谢谢毛哥!”屁颠屁颠的跑过来,熟练无比的接过黄毛抛来的一根烟点上后,小四的脸上露出了受宠若惊的笑容。

  “今天找你,是要你帮我收拾个杂碎,刘发展认识吧?”黄毛这时脸上没有了笑容,神情变得有些阴狠。

  “刘发展?不就是高三三班的那个书虫么?怎么了?他有胆子去惹毛哥你?”小四一愣,随即脸上摆出一副怎么也不能相信的神情。

  “靠,他要是惹我早砍翻他了,妈的。不是他惹我,是他老爸叫人打了莲姐,还要借条子的手整她。妈的,我惹不起他老子,收拾收拾他总可以吧 ?”黄毛弹飞手中的半截烟头,恶狠狠的说到。

  “莲姐 ? 嘻嘻 ,毛哥,是你新把的马子啊?”小四并不知道黄毛所说的莲姐是谁,嬉皮笑脸的凑过来笑道。

  “妈的笨蛋,胡说八道,我踢死你!”脸色一变,黄毛突如其来的一脚就踢在小四大腿上了。

  “毛哥……”一个踉跄,差点被踢倒地的小四脸都白了,他不知道自己那里又得罪这个自己惹不起的老大了。他身后,刚刚开始起哄的那些不良少年也全都变了脸色。

  “操你妈,怎么 ? 还觉得委屈 ?莲姐是明哥的,知道吗? 明哥的莲姐。要是明哥在,听到你这话,你小子早就成一堆烂肉了。”黄毛呲着牙,瞪着眼骂到。

  他也知道眼前的这些学生不敢跟自己变脸,在半真半假的喝骂的同时,也就是借机过过当老大的瘾。

  “明哥的?”摸了摸鼻子,小四不敢吭声了,对他来说,在街头有着响亮名号的明哥绝对是不能得罪的大哥,尽管最近隐约的听到他受伤消失了。

  “嗯,所以我今天来找你,其实就是明哥来找你,事情你自己看着办,给我好好收拾那杂种,还有另外这几个。”

  招手叫过小四,在他耳边低低说了另几个倒霉蛋的身份,尽管他一时间也确定不了他们是谁,但他知道作为学校霸王的小四他们一定会一个不差的找到他们,按照自己的吩咐,给他们一顿好生活受。

  交代完小四他们之后,心中早就盘算好了的黄毛又叼着烟,来到聊城最大的农贸市场的小吃摊上,美美吃了碗羊杂碎,这才剔着牙晃晃悠悠的来到了工商局。

  “刘局是吧 ?你好,我是明哥的小弟黄毛。”嘴里斜叼着烟卷,圆睁着微红的双眼,赖拉吧唧的黄毛就在办公室里三四个人诧异的注视下,大咧咧地来到办公桌前,拉过一张椅子,骑在了上面。

  “明哥 ? 黄毛 ? 你究竟是谁 ?”

  略显空旷的办公室里,硕大的办公桌后面,刘副局长一眼就认定面前这个瘦小青年是个街上混的痞子,眉头就不由的皱了起来。

  “我是黄毛,明哥的小弟黄毛。你叫人打了明哥的莲姐,还要抓她,是吧?”说着话,咬着烟头的黄毛忽的就一巴掌拍了办公桌上。

  “你究竟是谁? 你想干什么 ? ”出乎黄毛的预料,面前胖呼呼的刘副局长并没有被他从电影中学来的噱头吓倒,反倒面色一正,站起身来大声的喝问了起来。与此同时,原本围在他身边的三个男人的脸也都变了,年轻的那两个眼瞅着都有了要揍人的架势。

  事到如今,黄毛心里也没了底,长这么大,第一次这么耍酷,对方没吓住,他自己倒是有点紧张了。

  “你嚷嚷什么 ? 妈的,你叫人打了莲姐,现在还要抓了她坐牢,我告诉你,你这么做绝对没好果子吃,我劝你乘现在三哥和明哥他们不在,赶紧放了莲姐,不然我保证到时候后悔都来不及。”

  这串话刚开始还有点结巴,可到了后面,就变得很流利了。到了这时,黄毛尽管额头上开始冒汗,可他也想通了,奶奶的,最多就是挨揍,或者被抓去关几天,怕个鸟啊!再说他们也未必敢揍自己。

狗蛋 发表于 2008-12-30 10:41

“哈,你跑到这里来威胁我 ? 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小痞子。”

  看到黄毛表现出来的样子,心下大定的刘副局长冲着身边正要冲上去的那两个年轻人摆了摆手,拦住了他们的冲动,随即咧了咧嘴,脸上浮现出相当不屑的笑容,手就往放在桌上的电话抓去。

  “叮铃铃…”

  就在黄毛心下微微有些发慌,正在为继续恐吓还是拔脚就溜之间犹豫不定的时候,刚被刘副局长摸上的电话却忽然急促的响了起来。

  “什么 ? 发展被人打了?伤的重不重 ?哦,已经送医院了?好,我马上过去。”接完电话,刘副局长脸上的镇静消失了。

  “哈哈哈,现在知道厉害了吧? 老家伙我告诉你,只要你一天不放莲姐,你儿子和你们那几个家伙的儿女就别想安宁,妈的,老子惹不起你们,难道连他们都惹不起么?”也听到了电话的黄毛这下可把提悬了的心放下了,得意之下,连紧张都忘记了。

  “是你们 ? ”本来懒得理他,正要冲出门的刘副局长听到这话,猛地扭回了头,脸色已经完全的变了。

  “靠,什么是我们 ? 老子我现在不是坐在你这里吗? 你可别乱赖人,小心我告你诽谤!” 黄毛得意洋洋的从嘴里取下叼着的烟,狠狠的朝着办公室的地板上吐了口黄痰,随即又在四双强压着怒火的眼光攒射下,嚣张的径自拉过办公桌上的烟灰缸弹着烟灰,他这下可是摆足了出来混的架势。

  “你,你说的三哥是不是赵三?”脸上已经时红时白的刘副局长犹豫着,最终还是坐了回来。

  “靠,除了我们老大,谁还敢叫三哥 ?”越发得意了的黄毛嘴里说着话,伸手就将放在桌子那边的那包中华拿了过来。

  “就这样,那家伙赶走他那些讨厌的手下,独自坐下来和我说了半天,开始还想用报警抓我吓唬我,奶奶的,我黄毛是吓大的么? 最后他打过几个电话后,就和我谈成了现在的条件,榕哥再交八万的罚款,他们就不在追究莲姐她们的责任。不过因为榕哥要交的钱太多,我也没敢答应死,所以就赶紧跑回来给榕哥报告了。”

  说道这里,摁灭烟头的黄毛看方榕到现在还一言不发,便小心翼翼的又说道:“要是榕哥觉得不合适,我再去和那家伙压价,反正他也知道,不放人,他儿子他们也没好日子过。”

  “小方 ?”到了现在,罗发荣也有些纳闷方榕的沉默了,不由的开口催到。

  “靠!”借着仰天长叹的空隙,方榕怎么也忍不住的骂出了粗口。世事无常,这句他现在可算是明白的了,他怎么都没想到,自己和罗发荣如瘦狗一般,东跑西颠的努力了几天都没结果的事,居然被根本没放在眼里的小痞子黄毛三两下就办成了。

  “八万我还能拿的起,多谢你了黄毛,回头见了三哥和小明我会告诉他们这次是你帮了大忙的。”直到这时,深吸了口长气,总算也在心里松了口气的方榕脸上这才露出了笑容。

  可是轻松的眼神深处,微微泛起的那种涩涩的感觉却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难道自己以往真的错了?

  “啊 ? 榕哥,你知道三哥和明哥他们现在在那?他们没事吧? ”黄毛可没注意别的,一听方榕这话,顿时就喜翻了心,就连那双小眼睛也绷的溜圆,眼神中全是惊喜的光芒。

  “哦,他们现在在养伤,没什么大碍,其余的你暂时不用知道,记着现在这话谁都不要告诉,明白么?”

  方榕在心里的暗暗后悔中,也没别的好办法,只好这么含糊的告诉他。

  “一定一定,这点榕哥你放心,打死我也不会说出去的。哈哈哈。”忍耐不住心头的狂喜,黄毛大笑了起来。

  “我现在要出去一下,就麻烦罗头你陪他去吃饭。来黄毛,这五千你先拿着去用,不够了再过来取,这次真的谢谢你了。”

  “怎么 ? 榕哥你这么看不起我 ?这钱我不要!”面对着面前的钞票,黄毛大笑着的脸沉了下来,紧盯着方榕的双眼中更充满了受伤的神情。

  “傻瓜,这钱是给你养伤和贴补家用的,三哥他们不在的这段时间你不缺钱用啊?收起吧,就当这钱是我带三哥和小明给的。拿上!”

  被方榕忽然的沉喝给吓了一跳的黄毛心里一慌,那沓钞票就塞到了他手里。

  “去吃饭吧,今天真的要多谢你了。”方榕看自己的突然袭击起作用了,脸色一缓,笑了起来。

  说实话,他现在的心里真是轻松了很多,毕竟,小蒋她们算是没事了。

  “来来来,黄毛小弟再喝一杯,这次你可真是帮了大忙了,别客气,吃啊。”在聊城有名的小四川川菜馆里,和黄毛一样掳起袖子喝红了脸的罗发荣左手夹着烟,右手端着酒杯满脸含笑的使劲吆喝着已经微醉的黄毛碰杯。

  “来罗头,干!”被今天的成功和已经喝下肚里的半斤多五粮液催着,涨红着脸的黄毛干脆利落的一口喝干了青瓷杯里的液体,喝完后,还得意的笑着亮杯:“酒海不干,底子朝天!”

  “黄毛小弟不愧是北方汉子,就是爽快!来咱们再碰三杯!”嘴里不停地恭维着,眯着眼心里偷笑的罗发荣眼疾手快的不停给已经有些晕呼的黄毛斟着酒。

  转眼就是三大杯足足有一两多的烈酒下肚,黄毛圆睁着的小眼睛有些发直了。

  “来,点颗烟!黄毛老弟,麻烦你再详细说说你是怎么办成这事的 ?老哥我还想再听听这格好消息,你不知道,这几天就为这事,可把我和你榕哥给愁坏了,没想到老弟你一出马,这么利索的就摆平了这件事,实在是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 罗发荣一看黄毛喝得差不多了,便不再灌酒,微笑着开始控制节奏了。

  尽管这个忽然冒出的黄毛这么轻松的解决了困扰自己和方榕的这件事,让他自己也觉得十分意外,并且在心里还觉得还略略有点尴尬,但坐在一边帮黄毛点上烟的罗发荣脸上,还是流露着欣喜的笑容。

  因为对他来说,过程怎样,是谁办到的并不重要,最重要的是结果。一个能让方榕放弃暴力,能让自己还有机会继续跟着方榕的结果,其他并不在他关心的范围以内。

  现在他,其实最关心的,便是黄毛口中前面提到过的三哥和明哥,在方榕前面隐约的话中,他已经猜到他们十有八九就是此刻躺在韩家寨西厢中的那两个神秘伤者,现在有这么好的机会可以打听到方榕这么在意的隐秘事情,你想他怎能轻易放过?特别是在他已经下定了决心跟着方榕一直到自己面临的危机消失的关键时刻。

  那天在方榕发作之后的追问他,下了决心的他就像竹筒倒豆子一般,把一直埋藏在心里的恐惧全都倾诉给了方榕。

  随即他惊喜的发现,在方榕知道自己跟他前来的聊城的真是原因后,并没有因为自己一直以来的隐瞒而有所生气,也并没有对自己得罪的就是东南亚最凶悍,实力也最强大的黑道枭雄而动容,更没有因为对方能随时请动号称大马第一降头师XX以及他座下的八大弟子出手的事实有所顾忌,只是在仔细的问过自己事情的详细经过过,淡淡的笑了笑,答应了自己一旦小蒋她们没事后,继续让自己跟着他避难的要求。

  既然有求于人,自然要全力以赴,特别是在关系到自己的生命时候。对于这点,在浪尖锋口混了这么多年的罗发荣心里再也清楚不过,更何况随着这几天对聊城现状的逐步了解,他竟惊讶的发现好像真的有个巨大的机会再次摆到了自己面前,使他那颗对金钱有着狂热爱好的心又强劲的跳动了起来。

  再者,西厢里的那两个神秘伤者也确实引起过他太多的好奇和注意,如果一切正如自己所猜得那样,那么这样的好机会怎么可以放过?

  嘿嘿嘿。。。。

  从工商局出来,手里捏着用了足足八万现金才换回来的那张和解书,方榕就站在工商局门口前的马路上,一时间竟陷入了要先去那边的犹豫中。

  按照本心,他当然想把这好消息第一时间告诉小蒋她们,这几天尽管小蒋和小林她们日渐憔悴的模样和眼中日益浓郁的黯淡,让方榕觉得心里压抑的喘不过气来,而今阴云散去,当然想第一时间去告诉她们。

  可是另一面,方榕清醒无比的理智却告诉他,应该第一时间就把手头的这张和解书交给警方,尽管催促警方消案才是,只有这样,身后楼上的那位刘副局长才会彻底死心。因为就他刚才在和解书上签字时,阴沉的脸上眼中的神情给方榕的感觉,随时都有反悔报复的可能。

  点了颗烟,就在第一口浓烟被喷出的时候,方榕尽管心里不是很情愿,但还是先决定把和解书送到警局去。

  刚拐进警局所在的柳树巷,方榕就看到自己要找的达叔正陪着一群人迎面走来,就在看到达叔的同时,他全身的寒毛忽然就唰地全都竖了起来。

  随即,他就感觉到两道目光就像激光般的扫到了自己身上,带着一股奇异莫名的压力!

  近乎本能的,就在神意感应到那道异样目光的同时,他的心跳忽然缓和了下来,全身竖起的毛孔也在目光压力来临前的一瞬,就像从来未曾竖起过一般的迅速的平复了下去,就连血脉中气血的脉动,也忽然变得平稳了许多。

  就连他略显憔悴的脸上,也微微泛起了笑容。可是,心里却还是在暗暗叫苦。

  因为挂在胸前贴身的朱雀镜却在这要命的时候,温度有了变化。

  “咦?”

  果然不出所料,方榕暗暗竖起的耳朵清晰的听到了达叔身边那个看上去再也平凡不过的男人,那双带给自己奇异压力目光的主人低低的咦了一声,紧接着,那两道目光中夹带着的压力忽然就变大了一倍。

  恍若不觉的依旧含笑迈步,随着双方距离的逐渐接近,方榕清晰的感觉到那两道目光中,施加在自己身上的压力逐渐形成了一个奇异的无形力场,不停地在自己前后左右回旋波动,诡异的撼动着他神识。

  那是一种只有曾经修炼过的人或者一些天赋异禀的人才能感应到的神秘压力,就像在草原上,当猛兽开始出击的时刻,会有一些动物能提前感应到危险一样,那是一种普通人类几乎已经完全感应不到的压力,但是方榕能感应到,而且能迅速的放松下来。

  因为他并不是普通人!

  双方的距离越来越近,愈来愈强烈的奇异力场窥探下,依旧恍若不觉,依然面带微笑,一副完全放松模样的方榕都已经看到五米外看到自己的达叔放缓脚步正要开口,忽然就心头一动,“哎呀!”一声的惊叫里,他跳了起来!

  根本不顾眼前有一大群人被自己的惊叫和举动给吓了一跳,跳起来的方榕只管手忙脚乱的从怀里往外扯着一件物事。

  “方榕你怎么了 ? ”和周围迅速站住,做出警戒样子的众人不同,就在方榕跳起来的时候,达叔一个箭步就抢了过来。

  “烫死我了,烫死我了!”心急火燎般的从怀里把朱雀镜掏到外面,微弯着腰,好似深怕再被烫着的方榕这才苦着脸对达叔说道:“不知怎么的,刚才忽然一下我胸前的这面护身镜就开始发烫了,对不起达叔,刚我吓到你们了吧?”

  说着话,带着歉意的笑容,方榕诚恳无比的望着达叔和他身后的这群人点头示意。借着这一望的功夫,他发现除了那个让自己深感不安的目光主人外,在这群因自己的忽然举动而猛然戒备的人群里,还有另外一个非常靓丽的年轻女性也并没有任何异样的举动,只是就那么静静地站在那里,用她那双锐利的有些过分的双眼一瞬不瞬的盯着自己。

  “厉害!”心里在暗赞的同时,就真正的松了口气。因为他同时也感觉到了带给自己压力的那双眼睛在看到自己朱雀镜的同时,眼神一亮,随即压力便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镜子发烫?呀!”说话的同时,达叔也伸手过去摸,结果也被吓了一跳。

  悬空在方榕胸前的那面样式古旧的那面小镜子竟真的有些烫手。

  “你怎么会戴着它? 是护身用的么?”好奇的打量了两眼,身负重任的达叔在收回目光的同时,随口问道。

  “是啊,就是护身用的,小时候身体不好,一位长辈送的。”看到自己的目的达到了,方榕便含糊的应着,顺手把镜子塞了回去。

  “还是为那事 ?”看到他目光向自己望来,达叔便知道他来的目的,不禁微微皱起了眉头,“那件事自己说过很多次了,爱莫能助,怎么他还来?偏偏还挑这个时候来,真是的。”

  “嗯,达叔你看这个!”方榕微笑着点点头,递上了和解书。

  “哦?”达叔展开扫了一眼,眼睛一亮,随即便有些惊讶的看了正含笑望着自己的方榕一眼,点了点头:“我回头叫人去办,现在我还有点事。”

  方榕也微笑着点点头,聪明的避到了一边。

  “是我们这边一个书店的小老板,挺纯朴的一个人。孟组长,小杨,这边请!”在达叔他们即将拐弯的时候,方榕敏锐的耳朵里听到了他想听到的东西。

  紧接着,他看到领头的那一男一女竟同时回头向自己望了过来。一种危险的感觉忽然就在他们身影消失不见的同时,爬上了方榕的心头。

  汗毛再次竖立了起来。

狗蛋 发表于 2008-12-30 10:43

“哐!”又是一声大响中,西厢的门被猛地撞开,灯影下就见刀光一闪,翻身坐起的赵三已经将刀挥到了来人的脖根之上。

  “三哥不要!”罗发荣及时的惊叫救了他一命,赵三手中恍若电闪一般的利刃悬悬的停在了他喉结的凸起之上。

  “你是谁?”

  还没等罗发荣从喉头前冰凉的恐惧中回过神来,他耳边就传来赵三暗哑的询问声。

  “三哥你好,我是罗发荣,小方的朋友!”罗发荣高声回答出口,神智这才从刚才刀光下的恐惧中回醒了过来。

  “罗发荣?小方的朋友?”罗发荣发现驾在喉头的利刃并没有消失,面前这个按自己推测,就是黄毛口中大名鼎鼎的血狼赵三的人说话的时候并没有看着自己,而是将眼光投向了自己身后。

  他心里一动,可又不敢转身,果然,没出他所料,身后传来了张振低沉的语声:“方榕的拳赛经济人,一个十足的杂碎!”

  罗发荣一听这话,心里那个气啊,立马就想扭头骂回去,可是喉头的冰凉并未消失,他只好把满肚子的怒气压在心里,勉强在自己已经发黑的脸上挤出了个笑容:“三哥,可以拿开刀了么?”

  赵三看着面前这两个好似仇人一般的方榕朋友,嘴角微微一笑,在轻轻摇头的空里将手中的利刃变魔术一般的藏起,这才抹去头上的虚汗苦笑着说道:“小方的朋友都怎么这么喜欢撞门而入?罗先生你好,我是聊城赵三。”

  “三哥你好,我叫罗发荣,方榕的朋友,也是他以前的经纪人。久仰三哥的大名,幸会!幸会!”看到长刀在赵三手中一现即没,已经神魂归窍的罗发荣眼眸深处一亮,“果然又是高手!”

  心里尽管这么想着,可脸上的笑容和身体的动作,却忠实的执行着他早已经在心里默练了千百次的动作,含笑、抱拳,鞠身见礼,一丝不错的表现出了他的诚意和风度。

  “你鬼鬼祟祟的偷跑进来想要干吗?出去!”还没等重新抱拳的赵三说话呢,罗发荣就觉得自己肩膀一痛,被一只像铁钳一般的大手捏住了肩头往后拖去。

  “张振你这个死反骨给我放手,他妈的你给我放手!”被张振的粗鲁彻底激怒了的罗发荣一下子火上脑顶,疯了一般的涨红着脸挣扎着叫骂了起来。

  “这算干什么?放手!”

  就在赵三还没来得及出声缓颊,张振也正准备发力将罗发荣摔出房间的关头,一把略带不悦的苍老声音在门口响起,随即张振就发现自己擒住罗发荣肩头的胳膊上,忽然多了一只手,紧接着胳膊一麻,罗发荣便挣脱了出去。

  “韩老?吴老也过来了?”没等心里一惊挥拳反击的张振扭头,坐在土炕上的赵三面上一红,抱拳抢先发话了。

  “韩老?”等张振想明白这个韩老是谁的时候,他挂着风声击出的拳头已经碰到了一个绵软的物体。

  “这下遭了!”

  就在张振和醒悟的众人心里一慌,赵三脸色一变的瞬间,“啪!”轻轻一声皮肉交击的轻响从张振的拳头和韩远山伸出的手掌之间传来,紧接着西厢里又响起来韩远山苍老的声音:“为何这般冲动?”

  不能相信的瞪大了眼睛,瞅着眼前这个若无其事的单掌接了自己一拳的清瘦老人,张振张大了嘴说不出话来,那可是自己全力击出的一拳啊,他是怎么接下来的?他呆住了。

  屋内其余的人可没他这个惊讶,赵三和王小明就不用说了,能轻易的接下张振的一拳对别人来说可能会让人觉得惊奇,但对他们两个自小就听多了面前这老人神秘莫测的无数传说的人来说,并不足为怪,刚才吃惊,只是因为事发突然,没想起这些而已。

  而对于罗发荣,自从在接吴冷泉回来的路上,亲眼见到和降头师斗法的韩二以后,早就在心里肯定了这位老太爷绝非一般人,不然在谁面前都不曾低过头的方榕就不会对他那么尊敬和有礼,那个在自己心里被暗许为怪人的独眼客吴冷泉也不会悄然跟在他身后来了。

  说来好玩,这次跟着方榕在聊城内奔波了这几天,尽管想办的事情罗发荣没能办成,可是这几天和聊城官员们的接触,却让他对聊城的民风民俗有了比较全面的了解。

  除了官面上那些到了那里都大致相同的繁文缛节以外,他发现几乎被围在群山中的聊城,竟真的近乎完整的保留了眼下被大多地方都抛弃了的那些古老传统和礼节,特别是在接人待物的方面,遵守的更是严谨。

  就连中午刚刚一起喝过酒的黄毛,这种在街头浪荡,本该对世间的礼法根本不放在眼里的痞子,竟然也能在半醉的情况下,对他撞上的陌生老人嘟囔着说对不起。

  记得当时罗发荣对黄毛的举动很是吃惊,询问之后,才知道这全是风俗和赵三的要求所致,他们这些出来的混的,要是和青壮年人滋事了,就算没什么道理,自己也觉得是小事一件,赵三他们也不会多管,可是如果欺负老弱妇孺了,不但会在自己的混混群里没面子,而且如果让赵三他们知道了的话,铁定会被揍的像个猪头。

  总之,聊城这地方的大多人对传统的礼仪实在是很讲究,该站在前面的人绝对不会跟在别人后面,而今罗发荣就亲眼看到吴冷泉是跟在韩老后面的。

  这些东西在他脑海里电闪而过,不过眨眼的功夫,罗发荣就想好了自己的说辞:“韩老好,吴老好!我们刚才是略为有些误会,还请多多原谅。”

  这时,坐在土炕上略有点尴尬的赵三也抱拳说话了:“韩老,不好意思,惊动你老人家了。”

  韩远山微微冲赵三点了点头,这才把目光投向了罗发荣:“罗先生你不是陪着方榕下去办事了么?怎么回来了?”

  “韩老,书店已经被我们给买回来了,小蒋和小林她们也没事了,现在小方正在医院陪她们养伤,所以我赶紧回来给韩老和三哥你们说一声,让你们不要太担心了。”罗发荣心里斟酌着,掐头去尾的将自己偷偷跑回来的真实目的掩盖了起来。

  “书店?”

  “莲姐?莲姐她怎么了?”

  “杨冰,你又要一个人去那里?”

  聊城警局内顶层的走廊中,蹑手蹑脚刚准备开溜的杨冰被他的组长孟胜蓝用声音和视线给逮住了。

  “怎么?孟组长也要上厕所?”杨冰心里一烦,这大名鼎鼎的警界之花还真是有够难缠的。这几天不但把他秘密调查出的一切成果全都微笑着掠夺了过去,而且时时刻刻的盯着自己,她这是来办案的还是来办自己的啊?

  “厕所好像在那边,以你的精明,不该犯这么幼稚的错误的哦!”占了上风的女组长并不在意他的嘲讽,只管用她那双锐利的有些过分的双眼紧盯着他,不肯稍离。

  “难道她也感应到什么了?”杨冰刚要在说出自己已经盘算好了的话,忽然心里就是一动。

 

狗蛋 发表于 2008-12-30 10:43

 自从那晚上,两人难得的进行沟通之后,双方的注意力都不能避免的被吸引到了聊城,和杨冰惯于隐于黑暗中的秘密调查不同,孟胜蓝的调查则完全是传统意义上惯用的那种发动一起广大群众的手法,还别说,这手法也有它独特的效果,因为天底下,人世间,大部分的事只要是人干的,就可能会有人听到看到,各种各样看似毫不关联的各路消息一点一滴的会聚到一起之后,再被足够高明的有心人抽丝剥茧的花功夫去滤清的话,往往就会逐渐形成一张脉络隐现的大网。

  在两人相互沟通过彼此得来的消息后,又经过专案组抽调上来的十几位专业协查人员的分工侦察和推理,近来连串怪事血案矛头全都指向了聊城,消失了近一个月的血狼赵三就成了这些案件最大的嫌犯,要不是杨冰和孟胜蓝仔细的研究过赵三的生平档案,对他就是血夜凤凰的推测抱有严重怀疑的话,通缉赵三的通缉令估计就早已经在全国范围内发出了。

  身为高级警务人员,凭着身后政府的庞大能力,尽管还有不少细节还不能确定,但连串血案的起因也很快就被孟胜蓝和杨冰大致上推测和查证了出来,因为长久以来,尽管很多人对四海、长风这个两个有名的企业集团的内幕并不了解,但他们作为国内势力较大的帮会社团,其发展和崛起的大概情况并没有逃逸在相关部门的监控之外。

  就像有光明就会有黑暗一样,在这世上大多的国家之内,总会有那么些见不得光的势力存在,就像阳光底下一样会有阴影一样,这些见不得光的势力要想完全封杀是绝对不可能的,所以在很多时候,只要它大致不会完全超越出自己的控制范围阳光也会默许一些阴影的存在。

  四海、长风乃至聊城赵三崛起和存在,大致也是因为这个原因,但是世上的事,谁都知道不可能保证万无一失,意外总是在始料不及的时候发生,这也是无数人或者势力倒下或者崛起的原因。

  现在雪城境内的情势就是出现了这种意外,所以注定就要有些人和有些势力倒下,但是要用迅雷不及掩耳的手段连根拔起这样已经坐大了的势力,没有相当的把握和证据是绝对不行的。

  所以他们俩尽管已经大致推测和查证出了事件的起因,可是他们明白,光凭这些是远远不够的,因为在他们用推理和查证编起来的大网之中,还有不少必不可少的关键点还需要铁一般的证据,更何况让杨冰数年来念念不忘的血夜凤凰的真实身份还完全不能确定。

  所以在他们在省城做了细致的部署之后,来到了他们推断出的破案关键地,聊城。

  原本,杨冰还对来到聊城后到底是不是真能破案还存有疑虑,认为要想完全侦察明白还有很多的路要走,可是没想到一进聊城,还没真正开始调查案件呢,就在街上遇到了那个引起自己身上异能波动的小书店老板方榕,随即又亲眼看到了他从怀中掏出的朱雀镜。

  这意外的收获让杨冰大喜若狂,可是没想到在晚上仔细的调查过方榕在聊城的所作所为后,他竟发现自己盯上的只不过是一个善良憨厚到有些懦弱的小老板,尽管他的书店刚刚在前几天忽然爆出了不大不小的丑闻,可不管是精明干练的达叔,还是自己走上街头随意在书店周围问到人,各个嘴里的方榕大致上都是个素来温和内向的好人。

  这一番发现让他心里觉得有些哭笑不得,你总不能光凭人家带了一块朱雀镜就怀疑人家吧?更何况根据他相对特别的身份,来到这个省份之前,他也曾隐约的打听到就在这聊城的附近,住着一位巫门源远流长的宗派的长者,根据方榕身边出现过的人物资料来看,那位在这聊城周围有过无数传说的韩老太爷很可能就是那位长者,如果那样的话,方榕身上带有那些东西也并不足为奇。

  就因为有了这个想法,他对方榕已经基本上再没有什么兴趣,只是想过如果有机会的话,倒想拜访一下那位传说中的老太爷,当然真的也只是一般意义上的拜访,并没有任何别的打算,因为就算是以他的特殊身份,对真正的宗教信仰者和修行者,也要保持必要的尊重。

  因为只有内行人,才知道尊重同样的内行人。

  可是他怎么都没想到,就在以为一切又要重新开始的当晚,正在和孟胜蓝以及聊城警方的高级官员们开会的时候,他向来修行到坚若磐石的神意和心灵深处竟同时感觉到了一股莫可名状的恐惧和颤栗,差一点就让他的神意失去正常的控制。

  面对这样暴烈而又源源不断地冲击,他除了满头大汗的坚守心灵的清明之外,什么都做不了,就连站起身的余力都没有。还好当时孟胜蓝正在会上讲话,他又因为一贯的脾气缩到了会议室最不引人注意的角落里,所以才能安然无事的撑过最难受的那半个小时左右的时光。

  也许是凑巧,那种让人恐惧、颤栗的力量褪去的时候,会议也正好结束,什么都顾不上的他借口需要休息一会,独自留在会议室打坐调养好自己后,正想悄悄出门去追查那似乎隐隐约约还存在的力量来源之时,却被一直在留意他的孟胜蓝说需要和他以及同来的协查人员再开个小会借口给堵住。

  眼瞅着自己对那股力量的感应都快消了,可这莫名其妙的小会还是不能结束,无奈之下他决定径自溜走,没想到又被尾随出来的孟胜蓝给逮住了。

  “刚刚你也感觉到了?”他耐住性子,走近了两步,低声问道、

  要不是刚刚在心里忽然一动,他都准备直接用命令的形式阻止孟胜蓝的继续过问了。合适的时候,他有这个权力的,而且在必要的时候,他还有更大更特别的权力。

  “感觉到了什么?”孟胜蓝一愣,反问道。

  “靠,明知道她不可能感应的到,自己还罗嗦什么?”杨冰闻声心里又是一烦,刚想再也不留情面的直接命令她不得过问,没想到孟胜蓝秀眉一皱,又说出了一句让他大感迷惑的话:“哦,难道你说的是刚开会的时候忽然发生的异样?”

  “对!就是它,你怎么也会感应到?难道你也是异能者?”杨冰眼前一亮,惊喜的问道。

  刚刚那突如其来的恐惧和颤栗让一向心高气傲的杨冰首次有了自己不能匹敌的挫败感,兴起了回头马上就向他的上级申请支援的念头,但是如果孟胜蓝也是异能者的话,自己则无需再去请求上面支援,因为那毕竟是件很没面子的事情。

  至于为何孟胜蓝高明到连他都一直没有发觉,对于这一点,他暂时没顾得上细想。

  “我不是异能者,如果是,我也早就加入你们的部门了。”孟胜蓝小小的往后退了一步,有些好奇的望着有些激动的他说道。

  “不是?那你怎么可能会感应到刚才的不妥?”杨冰脸上明显的流露出了失望的神色,看来孟胜蓝最多也就是天生比较敏感了。

  “因为苍蝇!”孟胜蓝的回答却让他又吃了一惊。

  “苍蝇?”

  “是啊,苍蝇。因为前面我在会上发言的时候,正好看到坐在你前面不远处的那位王队长头发上有只苍蝇,停了好一会他都没有发觉,可是忽然一下,那苍蝇往窗户那边飞过去了,我因为留意了好久,所以目光追着它到了窗口,这时我才发现似乎有好几只苍蝇都同时飞出了窗口,就好像会议室里所有的苍蝇都飞出去了一样。”

  “这有什么?几只苍蝇就算一起飞出去也没什么奇怪的,真是!”口里悻悻地说着,杨冰转身就准备走人。

  他还有一句话压在喉咙里没有说出来,女人真他妈的奇怪!

  “可是几乎所有的苍蝇都是直线方式飞的这点就有些奇怪了吧?更何况我还同时看到一大群苍蝇从窗前飞过,而且随即我又不小心发现你的脸色变得十分的难看,头上使劲冒着虚汗,闭着眼睛全身足足抖了近半个小时,这期间窗外的蝉不鸣狗不叫,你说这些算是奇怪还是不奇怪呢?”孟胜蓝脸上神色一正,又踏前了一步,低声问道。

  刚才不说还没什么,这么一说,再这么一想,连她自己都知道肯定是有什么不对劲了,不然杨冰不会这么紧张,那些苍蝇啊什么的也不会飞的那么奇怪了。

  “哦,我明白了。”杨冰一听就明白为何孟胜蓝能猜中了,有了那么多症候,再加上自己这么认真的一问,她要是还反应不过来也就妄称警界之花了。

  想到这里,原本想要阻拦她跟随的杨冰心念一转,转头淡淡的笑着说道:“要是想来就来吧,不过什么都不许问,不明白的地方自己去想,我叫你逃跑的时候你一定要第一时间逃跑,明白了没,我的孟大组长?”

  孟胜蓝闻声也是淡淡一笑,心里暗想,“有点异能就了不起了么?可知道世上还有超越你千百倍的人存在,也没见他像你这么牛气!”心里想归想,可她嘴上还是什么话都没说,跟着他就出了警局的大门。

狗蛋 发表于 2008-12-30 10:43

“咿?你没事?”已经换好一身血红色法袍,准备好起坛的韩远山一抬眼就是一愣。

  门帘开处,满身汗气升腾的方榕出现在韩远山的面前,却没有他预料中天妖附体的的那种变异。

  “韩老,韩老……”喘息着的方榕面色怪异,有些语不成声。

  “方榕你定定神!韩老,你瞧他的脸。”

  还是韩远山身边的独眼客吴冷泉冷静些,看出来眼下的方榕尽管浑身被汗湿透,但脸上除了神情激动复杂外,并没有什么不妥,不但没有什么不妥,反而从肌肤和眼神中透出一种说不明白的奇异晶莹来,让人看上去感觉非常的舒服和自然,一点都不像一个需要帮助的人该有的状态。

  “嗯?怎么会这样!方榕你伸出手来。”韩远山被他一提醒,也马上注意到了方榕的异样,不由的心下大奇。

  呼吸稍微平静了点的方榕依旧心情混乱的说不出话来,只管乖乖的伸出了自己的手,直到此刻,他还觉得刚刚发生的一切就像梦中一般,是那么的奇怪和不真实。

  “脉象平稳有力,体内气机流动如珠,体外肤色广润,怎么会这样?”握着方榕的脉门,韩远山再次陷入了惊讶。

  此时的方榕不但没有自己预料中的不妥,而且气机和状态比以往的任何时候都好。不单是这样,就连每次沾身都能立刻感觉到的那股子冰冷似乎也淡了不少,就好像其中缺少了点什么似得。

  怎么会这样?自己当时明明感到方榕体内被封印着的天妖整个的爆发了啊。不但爆发了,而且当时感觉里,这次天妖之力的爆发要比以往的厉害的多,似乎当时五凤印和朱雀镜都失去了压制效果的样子,怎么方榕他体内反倒会出现这种天妖被进一步压制住了的样子?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被封印的天妖那股阴冷里似乎还少了什么东西,会不会和这个有关系?一时间韩远山手搭在方榕伸出的胳膊上陷入了沉思。

  “韩老,我是不是比以前好点了?”良久之后,忐忑不安的心境逐渐平静了下来的方榕小心翼翼的带着满眼的期望低声问道。

  “哦!是的,不但气机浑厚了不少,就连体内天妖的气息也变的似乎淡了一些。”回过神来的韩远山放开搭在他脉门上的手指,点了点头。

  “那看来它说的是真的了。”

  闻声方榕脸上一下轻松了,整个人也彷佛松了发条般的松弛了下来。

  “你说的他是?”韩远山眼神一凝,他听到了方榕刚才嘴里的嘟囔,心下越发的感觉奇怪了。

  “看来方榕让韩老担心了,请先坐下,等我慢慢说给你们听。我自己到现在也弄不大明白它到底是谁,所以跑上来请韩老给分析分析。”

  轻松下来的方榕脸上再次浮现出那种激动和迷乱兼而有之的神情,深吸了口气平静了点后,缓缓说道。

  “我整个今晚都感应到你在非常危险的边缘,怎么会忽然变成了现在这个结果?你说的他是不是和这结果有关?”坐下后,韩远山又回复了往日的淡然和镇静,总之,对他来说方榕没有什么大不妥就好。

  “韩老感应到了不错,我因为心情太坏,结果在医院门口处忽然出现了异变。原本我也没觉得什么,韩老你也知道,这十年中,几乎每个月它都会这么忽然的小小折腾一次。所以这次我也没有特别紧张,尽管心里也觉得它这次忽然的折腾来的有些突然,但当时我只是以为因为自己心情太坏,心思全放在别的事上,忽略了它开始时的症候所造成的。

  可是等我赶紧回到房间入定后,这才发这次和往日绝然不同,入境后,不但我本身的气机锁不住它的波动,就连后来加上五凤印和朱雀镜的力量都不能让它的波动平复下来。不但如此,它这次的剧烈波动还带着一种这十年来我从没体验过的一种古怪吸力,这漆黑的古怪吸力当时就给我一种它正在不停旋转着要将我的神识完全吞噬的奇怪感觉。

  我一直拼命本能的维持着神识的清明,抵挡着它的吞噬,可是它带着的那种古怪吸力越来越强,那种能让我神识眩晕的旋转也越来越快,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的神识被夺,终于被它吸入了一个彷佛永远都探不到底的深渊。”

  方榕说着说着,不能自己的全身轻颤着,又陷入了当时那可怖的绝境之中。

  无边无际的黑暗中,不停高速旋转着的自己不停的往下掉,往下掉,似乎永远也掉不到底。

  勉强维持着最后一丝清明的神识里,仅余的本能在宛若怒潮般一浪高过一浪的眩晕中,将烙印在生命最深处对于黑暗和不可知的那种恐惧完完全全的都挖掘了出来。

  铺天盖地扑面而来的眩晕和深入到骨髓里的可怖恐惧在掉落的半路上就将他神识里仅有的清明无情的摧毁,就在彷佛将一切吞噬的漆黑中,他完全的失去了知觉。

  不知道过了多久,方榕在一声恐惧到极至的尖叫中猛然醒来。

  睁开眼,眼前是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抬头望,映入眼帘的同样是一片叫人绝望的漆黑,低下头、转身望,天上地下,包围着他的就是一片什么都没有的漆黑。

  他大叫,耳际听不到一丝的声音,缠绕着他的,就是一片死寂,什么都没有的漆黑。他跺脚,脚下却感觉不到任何实质的物体,他想伸手扯自己的头发,却发现感觉不到自己手的存在。很快的,他发现除了将要疯狂掉了的意识以外,这团令人绝望的漆黑里,其他什么都没有。

  没有天也没有地,没有声音也没有丝毫光亮的死寂漆黑中,他紧张颤栗的意识开始慢慢在什么都没有的绝望中变得松弛和涣散,令人疯狂的恐惧随着意识的松弛在逐渐逐渐的远去,而自我的意识也在恐惧远去的松弛中缓缓的涣散和消失。

  致深的漆黑中,作为方榕这个人的烙印正在无穷无尽的黑暗中渐渐的失去。

  就在意识中最后一丝“我”的感觉也要散去的一瞬,漆黑的空间中忽然闪起了一道耀眼夺目的亮光。

  这先是一丝丝一线线的亮光就在吸引住他最后那一抹仅存的意识后,彷佛也感应到了他意识的纤弱和随时都会散去的危险,于是就在一声能将死人惊醒的轰然巨吼中迅速的变粗变亮,转眼之间就让这无穷无尽的黑暗天地变成了让人连眼都睁不开的光明之地。

  璀璨夺目宛若太阳般灿烂的光明中,方榕随着光明重新茁壮起来的自我意识就在听力回复的第一瞬间,听到了那声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巨吼。

  那是蛮荒苍凉的万里荒原上,万兽齐吼的凄厉叫声,那是万兽之王的巨兽在穷途末路的绝望中,用全部的生命和尊严发出的最后一声震天长嚎。

  凄厉的而又悲凉的震天长嚎中,方榕彷佛看到了一望无际的荒原中,铺天盖地的乌云下,纵横万里的狂风正在横扫着大地,遮盖了整个荒原的无数人高枯草在狂风中齐齐的都往一个方向倒去。遥远的天际,一座挺拔高峻的山峰就像一把破天的利剑,笔直的插向黑沉沉的空际,峰顶上,有物仰天傲然长啸,与耳际的声音混为一体,震彻天地。

  能将人耳朵震聋的震天长嚎在方榕的耳际轰鸣,好似无穷无尽的悲凉声浪拔高到颠峰忽然又转为雄浑和激昂,声震万里。

  全身血液沸腾中,方榕眼前幻境再次变化,苍凉蛮荒的荒野渐渐被遮盖整个大地的森林和绿色所代替,天空中万里无云,一轮朝阳金灿灿的高挂在空际,挥洒着温暖的光线普照着整个大地。

  轻风吹过,绿色的森林翻滚着绿色的波浪延伸到无边无尽的天际,森林中,花朵烂漫,绿草如茵。远远的森林深处,一粗一细,两股同样雄浑和激昂的声浪纠缠在一起,和此际全身血气激荡的方榕耳边回响的那声长啸声浑然一体,久久的回荡在他眼前的幻境和身处的光明世界里,再也不能分出彼此。

  全身血液在这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长啸声里沸腾的不能自己,不知何时,方榕口中也发出了同样雄浑和激昂的震天长吼,久久没有停息。

  一口气尽,气血激荡不已的方榕忽然发现眼前的奇景再次被耀眼夺目的光明所遮去,心神一震,直到这时才忽然注意到一直回响在耳际的长吼声也早已经消失。

  “小子,你很不错,很不错!”

  就在他猛然醒悟到自己眼下处境的同时,一个巨大的声音忽然在整个无边无际的光明世界里回响了起来,这声音是那么的巨大,轰然回响着,从天上地下,前后左右一起向方榕的耳畔涌来。

  “谁?你是谁?你是天妖对么?”

  已经完全回想起来自己今晚一切的方榕顿时紧张了起来。他不知道自己现在身在何处,也不知道为何现在的自己除了意识以外的身体那儿去了,也不知道自己刚刚为什么会听到和看到那些东西,但是此刻,他心里清晰的知道,自己面对的可能就是自己苦苦抵挡了十年之久的天妖,此外别无。

  “天妖?哈哈哈,不错,老子就是你们口中所谓的天妖!小子你害怕了么?”巨大的笑声发出的声浪震的方榕耳膜生疼眼前发黑,可他慌乱的心却就在这一刻奇异的平静了下来。

  “怕?有什么可怕的?从十年前我就知道会有今天这个结局,要怕早就怕了,还用等到现在么?只是微微觉得有些不甘心而已。”方榕平静的声音里确实听不到一点怕的意思,至多只在话语中流露出了淡淡的无奈和倦意。

  “哈,想骗老子?怎么老子在你的意识中看到你还对那么多人和事放不下?这样的你会不怕?”

  在方榕说完稍停了一会之后,那个巨大的声音再次在这光明的世界里轰然响起。

  “每个人都有他们各自的命运,放不下又能如何?我自问尽力了即可!”方榕愣了一下,有些怅然的淡淡说道。

  他不明白这天妖为何能看到自己意识里的东西,但是眼下,妖为刀俎,我为鱼肉。他自己连它到底是什么,这声音到底从那里传来的都不知道,还能反抗些什么?再说此时的他心里还充满了最终还是被天妖得逞了的遗憾和对自己这一身感情和命运的慨叹,根本就没多少想反抗的念头。

  这么多年的坚持,他的心已经很累了。累得心里就连被天妖得逞后的恐惧和愤怒都是那么的淡薄和漠然,竟连心湖里那种终于解脱后的平静和怅然都打不破。

  “只求心安?哈哈,你这小子还真有意思,怪不得能在我沉睡的时候能抵挡住它十年,不错,不错,我欣赏!”

  方榕什么样的回答都想到了,却怎么都没想到自己能听到的竟然是这么一句古怪的话语,一时间整个人都呆住了。

  “我沉睡的时候能抵挡他十年?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他不是天妖?那么天妖又在那里?他又是谁?”

  突如其来的问题就像漫天飞舞的尘埃,感觉的到却抓不到手里。方榕顿时陷入了一片烂泥般的混乱中不能解脱。

  “我是我,我也是它,但它却不是我。”彷佛完全清楚他脑海中混乱的思绪,那巨大的声音再次在他耳际响起。

  随后就在他刚要开口问“我是我,我也是它,但它却不是我。”这句乱七八糟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时,那巨大的声音又开始了回响:“这句话的意思如果你有命又肯努力的话,不远的将来你就会明白。否则,你明白了也是白搭。不过这次小子你的命大,正好碰上六十年才会醒一次的我,而小子你这一生的际遇也够凄惨,凄惨处能比上老子我倒霉时的十分之一,再加上你也和我那几千年没见的兄弟一样的姓方,罢罢罢!就让老子帮你一次吧,反正对现在的老子来说,当年从你们汉人跟前学来的这点破东西也再没有一点的屁用!

  这次老子便宜你,就当是从此和你们汉人彻底划清一切关系。如果这样你还是阻挡不了它的降临,那么就当是这贼老天还给你们汉人当年害我的报应!”

  那巨大的声音说到这里猛地好像激动了起来,更巨大的声浪忽然响彻了整个无边无际的光明之地:“贼老天,你以为千年之后再给他们报应,我会感激你么?我呸!当年我兄弟能逆你而行,今天我老子我照样也当你是个屁!哈哈哈,你有本事再用雷来劈我,来劈我啊,哈哈哈!”

狗蛋 发表于 2008-12-30 10:43

狂猛的笑声就像滔天的巨浪,打的方榕神意中一片眩晕,刚刚恢复不久的意识又有将要散去的趋势,方榕心下大急,不顾一切的狂吼了起来:“前辈,停一下,停一下。”

  或许是那声音发泄够了,也或许是方榕微弱的声音被听到了,那狂笑的声音忽然停了下来。

  “小子你听好了,口诀我只说一遍,能不能记住就看这狗屁老天给你安排的命了。现在你体内不但附有你们所谓的天妖,也就是我,哈哈,还有五个没什么屁用的小阴魂,咿,不对,还有股更没什么屁用的怨念残存着不愿离去,加上你自己,简直可以说是乱七八糟。哈哈,这要在当年,你们汉人中或许有些人能帮上你,但是现在,我想外面这一塌糊涂的世上已经没有什么人能帮到你。

  你身上箕子那老家伙的后辈给你下的那个五凤印和你胸前的玄鸟镜治标不治根,也帮不了你多久,所以以后剩下的这点时间里,唯一能帮你的,就只有你自己。小子你仔细听好了‘虚含虚,神含神,气含气,明含明,物含物。达此理者,情可以通,形可以同。同于火者化为火,同于水者化为水,同于日月者化为日,同于金石者化为金石。’小子你记住了?”

  竖耳细听方榕一愣:”记是记住了,可是怎么听着这么耳熟?这不是《化经》里大同的几句么?难道这些话还有什么别的意思?”

  “笨蛋小子,小子笨蛋!老子不知道什么狗屁《化经》,不过这几句话你既然早就知道,十年时间却对自己体内的这些东西一点办法都没有,看是老子是白费心机了。走了,走了,又他娘的到时间要睡觉了。”

  无边无际的空间中,灿烂无比的光明世界在这越来越轻的巨大声浪里逐渐归于黯淡,隐约的,纳闷不已的方榕就在无尽的漆黑重新君临前的瞬间,听到飘飘渺渺的传来这么几句:“混沌元始,一气化散,天地神气,新旧交续,一气同归,令人不死。哈哈哈,笨蛋小子你太弱了,就等着另一个我重新君临这片大地吧,哈哈哈!”

  就在这声音消失的瞬间,充满着绝对冰冷的无尽黑暗又重新笼罩住了这片不知名的空间,随之而来的,还有绝对邪恶残暴到令人气血都要凝住的狂暴气息,这凭空而来的狂暴怒潮就像天风海雨一般的向陷入沉思的方榕卷来。

  “混沌元始,一气化散,天地神气,新旧交续,一气同归,令人不死。”可此时,方榕全部的神识整个都陷入了这几句似乎让他灵光一闪的话里,并没有感受的这股狂暴的冲击。反倒在不知不觉中,神识随着内心忽然而来的领悟,晋入了一种难以言说的空灵之境。

  此时,如果方榕自己能够看到房间中盘坐在地上的自己的话,他就会发现,原本如山般坟起无数肌肉的庞大身躯在逐渐缓慢而又坚定的平复下去,肌肤上宛若墨玉一般的深绿色也随之被淡淡的红芒照耀着,恢复成肌肤原本的肉色。

  与此同时,奇怪的是他身上晶莹到有些透明的五凤印发出的红色光芒也随着他越来越悠长,越来越细不可闻的呼吸声而慢慢的淡去。头顶上,朱雀镜形成的光罩中间,那道墨玉般不停蠕动着的裂纹也随着朱雀镜赤红色的光罩慢慢的变淡消失而消失,最后的一切变化都在方榕完全停住了外呼吸的同时归于了平静。

  房间里,再次被寂静的夜色所统治。

  当他被呼啸而来的警车和随之而来的杀气触动醒来的时候,映入眼帘是似乎根本就没有夜色遮掩下的房间内四散飘落的衣服碎片和玻璃碎片,眼前并没有怎么经常打开的电视机屏幕上,也爬满了无数蜘蛛网般的裂纹,眼见着就是废品了。

  可方榕迅速回过神来的注意力还是被楼下响起的紧急刹车声和纷乱的脚步,还有在自己窗户上不停闪动的手电筒刺目的光亮所吸引。

  随即,他感应到了一股非同一般人的强大精神力迅速的临近,几乎本能的,他就在眨眼的功夫起隐匿起了自己身上所有的气息,凌厉的精神力就像探照灯般的扫过房间内的各个角落,随即缓缓的退了出去。

  方榕依然保持着雕塑一般的动作一动都不动,就连身上的汗毛也保持在和前一瞬毫无二致的位置。果然,眨眼的功夫,退出去的精神力就像闪电一般的再次突然君临房间,随即才极快的退了出去。

  这时,方榕闭上的双眼之前,缓缓出现一副奇异的画面,就在自己窗前的楼下,无数飞虫的残肢断翅铺就的黑色地面上,几部远远停下的警车车灯的交汇处,自己今天下午在警局门口见过的那个当时给了自己不小压力的年轻男人脸色苍白的站在那里,他身后几步的地方,被达叔称为孟组长的亮丽女人手中握枪,一脸警惕的盯着自己的窗口,他们身后更远些的地方,以达叔为首的七八个警察正在蹑手蹑脚的抬着地上的躺倒的人。不知道为何,那边的地上躺倒了一大片人。

  他们身后,另有十几个荷枪实弹的武警和警察举着手中的武器,齐齐的也指向自己的紧闭着的窗户,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天,这是怎么了?难道是他们发现长风那帮人就是被自己屠掉的了?好像不可能啊,难道另有原因?”

  没了那股精神力窥探的方榕见状倒抽了一口凉气,顾不上惊讶自己紧闭的眼前为什么会出现这么一副奇怪的画面,尽管他内心深处的直觉也断然的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就是眼下自己窗外的一切。但是现在的他根本顾不上细想这些,只是想着怎么尽快解决眼下被警方四面围住的困境。

  就在心中为此发急的瞬间,他耳边却忽然隐约传来了画面中那亮丽女子的说话的声音:“杨冰,那家伙还在不在房间?”

  方榕的精神一下子高度集中了起来。

  立刻,他闭着的双眼之前那幅图像马上千百倍的清晰了起来,就连那个被称为杨冰的年青男子唇边未曾刮干净的胡茬都瞧的清清楚楚,这奇异的现象让方榕心中觉得怪异无比。

  “现在感应不到了。奇怪,那里跑来这么厉害的怪物?竟能在我眼皮底下消失的无影无踪,而我却连一点动静都感应不到。”

  画面中杨冰苍白的脸上流露着一股不能置信的神色,头也不回的低低说道。

  “会不会藏起来让你感应不到了?要不干脆我带人摸进去侦察一下?”

  “千万不要!如果真像你说的那样,你这一上去,不但自己会有生命危险,就连这里所有人都会有致命危险。”杨冰闻声大急,扭头低声急促的说道。

  “那要怎么办?就这样什么都不坐的守在这里?”孟胜蓝低声嘟囔着,打消了带队冲上去的念头。她尽管对这样无所事事的状态大是不满,但是对杨冰的紧张和不安还是看在眼里的。那是一个身经百战的特殊战士的不安,同样也算是身经百战的她对他这点信任还是有的。

  “那你说里面那家伙会不会就是你今天查过的屋主方榕?”忍了一会,孟胜蓝又悄声问道。

  听到他们提起了自己的名字,方榕的神经绷紧到了极限。

  “里面那东西绝对不可能是他,这点我确信。”杨冰稍有不耐的快速答道。随即又忍不住回头斜了孟胜蓝一眼:“孟组长要是身体没事了就请过去达叔那边帮忙。”说完不等孟胜蓝回话,又转头回去闭上眼小心翼翼的凝神感应着周围哪怕是最微小的动静,防范着极有可能出现的另一次危机。

  楼上的方榕听完他们最后的这两句对话,嘴角不由自主的展开了一个灿烂的微笑,随即拿出与他“暗修罗”的实力绝对相符的闪电般身手,飞快的从床边拿起一套衣服穿到身上,随即大手一挥,两手之中忽然就多了一团紧紧裹在一起的碎布条,随即身子就在平地旋起的那一缕微风中消失不见。

  空荡荡的房间内,只有满地的玻璃碎片还见证着刚刚在这里发生过的一切,可原本抛洒的满屋子到处都是的碎衣布条却都已经和凭空消失的方榕一样,消失的无影无踪,再也不见踪迹。

  楼下,凝神感应的杨冰忽然被空间中一丝奇异的波动一触,等他马上调整精神赶忙追去时,却发现一切又似乎变的风平浪静。

  而方榕身影再次幻显在聊城地界上时,已经到了从聊城去韩家寨的山路口。凭空出现在路口上的他满脸不能相信的低头打量着自己的身体,手中还傻傻的捧着那团衣服的碎片。

  “怎么可能真的能做到呢?怎么可能呢?”

  已经有些西斜的朦胧月光下,他素来温和的脸上从里到外都显示着一片惊奇和激动,混乱了良久,他才在满头满脑的不解和惊喜中,双手重重的分开一拍,将手中裹成一团的衣服碎片化为飞灰,随风抛开。

  随后他迈开双脚,强忍着满腔想要长啸的冲动,飞快的往韩家寨方向狂奔而来。

  “你说你脑子里只想了下禹遁,下一刹那身子就出现在进山的路口?”瞪大眼睛听完方榕说的这些经历,韩远山被他最后的这几句话听的楞住了。

  根据以往他对方榕的了解,刚刚拿到自己殷巫秘本的方榕绝对不可能在这么短短的几天内,就将里面比较神奥的禹遁练成,就算能勉强练成,也不可能就在随便想一下的功夫里发动,就算发动了,也不该一下子遁出这么长的距离。

  究竟方榕在那短短的一定之间领悟了什么呢?他说起的那个在一团光明中响起的巨大声音到底是不是天妖本身?

  一切想起来都彻头彻尾的透着那么一股子阴谋似的混乱和诡异,就连以韩远山自己近百年来浸淫在巫门神秘世界里的经验和见识,这会都理不出个可以说服自己的解释,难怪眼前的方榕会显得这么惊讶而又激动了。

  “方榕你额间天妖盘踞的那里似乎少了点什么东西,你自己感觉到了没?少的那是些什么?”沉吟了良久,不能找出合理解释的韩远山只好再次将目光投向了满脸期待的方榕。不知怎得,他忽然发现现在的方榕不但脸上的气色好了许多,就连时刻隐藏在眼神深处的那一抹悲伤也淡薄了许多。

  这一发现让他再一次的暗暗琢磨了起来。

  “我自己的感觉,好像是将体内那残缺的五鬼给全部炼化到自己的气机里面去了,不过我现在也不能完全确定。因为我要驱动它们的时候,它们的能量还在。可是,可是好像又和以往驱动的时候感觉完全不同。咳,我自己也说不明白。”

  有些孩子气的,方榕瘪笑着在他最信任的韩老面前挠起了脑袋。

  “冷泉你怎么看这件事?”韩远山淡淡的一笑,也不去再管他,扭头向一直没有说话的独眼客吴冷泉问道。

  “应该不是坏事,韩老刚检查的时候,我也注意感应了一次,他现在的状态要比前几天好了很多,而且似乎在精神的层面更有了不少玄奥的变化。具体是什么我也说不上来,不过应该不是坏事,而且这变化还有可能在不远的将来带给他更多的转变,我觉的咱们大家都还是静观其变的好。”

  精光闪烁的独眼紧紧盯着方榕的双眼,吴冷泉神情凝重的一个字一个字的斟酌着说到。到了最后,他稍微停了一下,顿了顿后又说:“方少兄如果不介意的话,冷泉这边有套我祝由宗传下来的小把戏,和收敛气机有关,不知道少兄你有没有兴趣?”

  “收敛气机?”方榕闻言一愣,还没等他再问,身边的韩远山笑了:“他和我殷巫无缘,冷泉不必如此,叫他小方或者方榕就行。”

  “只是个小把戏,不妨事的。呵呵!”独眼客吴冷泉罕见望着韩远山笑了。

  韩远山见状,也只是淡淡的笑了笑,再没有出声相劝。他知道吴冷泉完全是看自己面子,又以为方榕就是自己朱雀宗内定的未来宗主,才会给方榕传他门内的秘术。

  不过自己和方榕之间的关系一时半会也说不清楚,再者方榕也确实需要专门的秘术收敛他此刻身上肌肤和眼中流露出的那些痕迹,而这方面祝由宗的“敛神术”确实别有玄机,所以也不在阻拦。

  “那就谢谢吴老了。”方榕这时也通透无比,一看韩老不在出声,便赶紧向吴冷泉抱拳长揖。

  “那就附耳过来,呵呵!”看起来此时的吴冷泉心情确实不错,短短的一小会功夫里竟连着轻笑了两次,这让他素来凄苦木然的脸上看上去也多了几丝慈祥和善的味道。

  “祝由宗?莫非是以往中医中的祝由科医生组成的宗派?”方榕在依声凑耳过去的瞬间,在心里暗暗的想到。

  先不说方榕他们在这边正屋中且惊且喜的传道试功,小院的西厢内,久候不见方榕来临的罗发荣和赵三两人此时也因为紧张的太久,都不约而同的选择了用打开话匣子的方式来排解内心的紧张和郁闷。

  一向冷面的张振自然不会在罗发荣在场的时候有那么好的兴致说话,而激愤过后,伤体难支的王小明此时也已经闷闷的进入浅睡之中。西厢清冷的如豆油灯照耀下,只有赵三和罗发荣在天南海北的神聊了。

  聊了一会闲话后,已经在罗发荣的苦劝之下斜躺在土炕上的赵三忽然话题一转,笑着问道:“罗头你和方榕是怎么认识的?咱们屋内的这些人里好像就你和方榕认识的最久了,怎么样,有兴趣给我们说说么?”说完,他憔悴的眼神明显的扫了八仙桌边,精神忽然一振的张振一眼。

狗蛋 发表于 2008-12-30 10:44

狂猛的笑声就像滔天的巨浪,打的方榕神意中一片眩晕,刚刚恢复不久的意识又有将要散去的趋势,方榕心下大急,不顾一切的狂吼了起来:“前辈,停一下,停一下。”

  或许是那声音发泄够了,也或许是方榕微弱的声音被听到了,那狂笑的声音忽然停了下来。

  “小子你听好了,口诀我只说一遍,能不能记住就看这狗屁老天给你安排的命了。现在你体内不但附有你们所谓的天妖,也就是我,哈哈,还有五个没什么屁用的小阴魂,咿,不对,还有股更没什么屁用的怨念残存着不愿离去,加上你自己,简直可以说是乱七八糟。哈哈,这要在当年,你们汉人中或许有些人能帮上你,但是现在,我想外面这一塌糊涂的世上已经没有什么人能帮到你。

  你身上箕子那老家伙的后辈给你下的那个五凤印和你胸前的玄鸟镜治标不治根,也帮不了你多久,所以以后剩下的这点时间里,唯一能帮你的,就只有你自己。小子你仔细听好了‘虚含虚,神含神,气含气,明含明,物含物。达此理者,情可以通,形可以同。同于火者化为火,同于水者化为水,同于日月者化为日,同于金石者化为金石。’小子你记住了?”

  竖耳细听方榕一愣:”记是记住了,可是怎么听着这么耳熟?这不是《化经》里大同的几句么?难道这些话还有什么别的意思?”

  “笨蛋小子,小子笨蛋!老子不知道什么狗屁《化经》,不过这几句话你既然早就知道,十年时间却对自己体内的这些东西一点办法都没有,看是老子是白费心机了。走了,走了,又他娘的到时间要睡觉了。”

  无边无际的空间中,灿烂无比的光明世界在这越来越轻的巨大声浪里逐渐归于黯淡,隐约的,纳闷不已的方榕就在无尽的漆黑重新君临前的瞬间,听到飘飘渺渺的传来这么几句:“混沌元始,一气化散,天地神气,新旧交续,一气同归,令人不死。哈哈哈,笨蛋小子你太弱了,就等着另一个我重新君临这片大地吧,哈哈哈!”

  就在这声音消失的瞬间,充满着绝对冰冷的无尽黑暗又重新笼罩住了这片不知名的空间,随之而来的,还有绝对邪恶残暴到令人气血都要凝住的狂暴气息,这凭空而来的狂暴怒潮就像天风海雨一般的向陷入沉思的方榕卷来。

  “混沌元始,一气化散,天地神气,新旧交续,一气同归,令人不死。”可此时,方榕全部的神识整个都陷入了这几句似乎让他灵光一闪的话里,并没有感受的这股狂暴的冲击。反倒在不知不觉中,神识随着内心忽然而来的领悟,晋入了一种难以言说的空灵之境。

  此时,如果方榕自己能够看到房间中盘坐在地上的自己的话,他就会发现,原本如山般坟起无数肌肉的庞大身躯在逐渐缓慢而又坚定的平复下去,肌肤上宛若墨玉一般的深绿色也随之被淡淡的红芒照耀着,恢复成肌肤原本的肉色。

  与此同时,奇怪的是他身上晶莹到有些透明的五凤印发出的红色光芒也随着他越来越悠长,越来越细不可闻的呼吸声而慢慢的淡去。头顶上,朱雀镜形成的光罩中间,那道墨玉般不停蠕动着的裂纹也随着朱雀镜赤红色的光罩慢慢的变淡消失而消失,最后的一切变化都在方榕完全停住了外呼吸的同时归于了平静。

  房间里,再次被寂静的夜色所统治。

  当他被呼啸而来的警车和随之而来的杀气触动醒来的时候,映入眼帘是似乎根本就没有夜色遮掩下的房间内四散飘落的衣服碎片和玻璃碎片,眼前并没有怎么经常打开的电视机屏幕上,也爬满了无数蜘蛛网般的裂纹,眼见着就是废品了。

  可方榕迅速回过神来的注意力还是被楼下响起的紧急刹车声和纷乱的脚步,还有在自己窗户上不停闪动的手电筒刺目的光亮所吸引。

  随即,他感应到了一股非同一般人的强大精神力迅速的临近,几乎本能的,他就在眨眼的功夫起隐匿起了自己身上所有的气息,凌厉的精神力就像探照灯般的扫过房间内的各个角落,随即缓缓的退了出去。

  方榕依然保持着雕塑一般的动作一动都不动,就连身上的汗毛也保持在和前一瞬毫无二致的位置。果然,眨眼的功夫,退出去的精神力就像闪电一般的再次突然君临房间,随即才极快的退了出去。

  这时,方榕闭上的双眼之前,缓缓出现一副奇异的画面,就在自己窗前的楼下,无数飞虫的残肢断翅铺就的黑色地面上,几部远远停下的警车车灯的交汇处,自己今天下午在警局门口见过的那个当时给了自己不小压力的年轻男人脸色苍白的站在那里,他身后几步的地方,被达叔称为孟组长的亮丽女人手中握枪,一脸警惕的盯着自己的窗口,他们身后更远些的地方,以达叔为首的七八个警察正在蹑手蹑脚的抬着地上的躺倒的人。不知道为何,那边的地上躺倒了一大片人。

  他们身后,另有十几个荷枪实弹的武警和警察举着手中的武器,齐齐的也指向自己的紧闭着的窗户,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天,这是怎么了?难道是他们发现长风那帮人就是被自己屠掉的了?好像不可能啊,难道另有原因?”

  没了那股精神力窥探的方榕见状倒抽了一口凉气,顾不上惊讶自己紧闭的眼前为什么会出现这么一副奇怪的画面,尽管他内心深处的直觉也断然的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就是眼下自己窗外的一切。但是现在的他根本顾不上细想这些,只是想着怎么尽快解决眼下被警方四面围住的困境。

  就在心中为此发急的瞬间,他耳边却忽然隐约传来了画面中那亮丽女子的说话的声音:“杨冰,那家伙还在不在房间?”

  方榕的精神一下子高度集中了起来。

  立刻,他闭着的双眼之前那幅图像马上千百倍的清晰了起来,就连那个被称为杨冰的年青男子唇边未曾刮干净的胡茬都瞧的清清楚楚,这奇异的现象让方榕心中觉得怪异无比。

  “现在感应不到了。奇怪,那里跑来这么厉害的怪物?竟能在我眼皮底下消失的无影无踪,而我却连一点动静都感应不到。”

  画面中杨冰苍白的脸上流露着一股不能置信的神色,头也不回的低低说道。

  “会不会藏起来让你感应不到了?要不干脆我带人摸进去侦察一下?”

  “千万不要!如果真像你说的那样,你这一上去,不但自己会有生命危险,就连这里所有人都会有致命危险。”杨冰闻声大急,扭头低声急促的说道。

  “那要怎么办?就这样什么都不坐的守在这里?”孟胜蓝低声嘟囔着,打消了带队冲上去的念头。她尽管对这样无所事事的状态大是不满,但是对杨冰的紧张和不安还是看在眼里的。那是一个身经百战的特殊战士的不安,同样也算是身经百战的她对他这点信任还是有的。

  “那你说里面那家伙会不会就是你今天查过的屋主方榕?”忍了一会,孟胜蓝又悄声问道。

  听到他们提起了自己的名字,方榕的神经绷紧到了极限。

  “里面那东西绝对不可能是他,这点我确信。”杨冰稍有不耐的快速答道。随即又忍不住回头斜了孟胜蓝一眼:“孟组长要是身体没事了就请过去达叔那边帮忙。”说完不等孟胜蓝回话,又转头回去闭上眼小心翼翼的凝神感应着周围哪怕是最微小的动静,防范着极有可能出现的另一次危机。

  楼上的方榕听完他们最后的这两句对话,嘴角不由自主的展开了一个灿烂的微笑,随即拿出与他“暗修罗”的实力绝对相符的闪电般身手,飞快的从床边拿起一套衣服穿到身上,随即大手一挥,两手之中忽然就多了一团紧紧裹在一起的碎布条,随即身子就在平地旋起的那一缕微风中消失不见。

  空荡荡的房间内,只有满地的玻璃碎片还见证着刚刚在这里发生过的一切,可原本抛洒的满屋子到处都是的碎衣布条却都已经和凭空消失的方榕一样,消失的无影无踪,再也不见踪迹。

  楼下,凝神感应的杨冰忽然被空间中一丝奇异的波动一触,等他马上调整精神赶忙追去时,却发现一切又似乎变的风平浪静。

  而方榕身影再次幻显在聊城地界上时,已经到了从聊城去韩家寨的山路口。凭空出现在路口上的他满脸不能相信的低头打量着自己的身体,手中还傻傻的捧着那团衣服的碎片。

  “怎么可能真的能做到呢?怎么可能呢?”

  已经有些西斜的朦胧月光下,他素来温和的脸上从里到外都显示着一片惊奇和激动,混乱了良久,他才在满头满脑的不解和惊喜中,双手重重的分开一拍,将手中裹成一团的衣服碎片化为飞灰,随风抛开。

  随后他迈开双脚,强忍着满腔想要长啸的冲动,飞快的往韩家寨方向狂奔而来。

  “你说你脑子里只想了下禹遁,下一刹那身子就出现在进山的路口?”瞪大眼睛听完方榕说的这些经历,韩远山被他最后的这几句话听的楞住了。

  根据以往他对方榕的了解,刚刚拿到自己殷巫秘本的方榕绝对不可能在这么短短的几天内,就将里面比较神奥的禹遁练成,就算能勉强练成,也不可能就在随便想一下的功夫里发动,就算发动了,也不该一下子遁出这么长的距离。

  究竟方榕在那短短的一定之间领悟了什么呢?他说起的那个在一团光明中响起的巨大声音到底是不是天妖本身?

  一切想起来都彻头彻尾的透着那么一股子阴谋似的混乱和诡异,就连以韩远山自己近百年来浸淫在巫门神秘世界里的经验和见识,这会都理不出个可以说服自己的解释,难怪眼前的方榕会显得这么惊讶而又激动了。

  “方榕你额间天妖盘踞的那里似乎少了点什么东西,你自己感觉到了没?少的那是些什么?”沉吟了良久,不能找出合理解释的韩远山只好再次将目光投向了满脸期待的方榕。不知怎得,他忽然发现现在的方榕不但脸上的气色好了许多,就连时刻隐藏在眼神深处的那一抹悲伤也淡薄了许多。

  这一发现让他再一次的暗暗琢磨了起来。

  “我自己的感觉,好像是将体内那残缺的五鬼给全部炼化到自己的气机里面去了,不过我现在也不能完全确定。因为我要驱动它们的时候,它们的能量还在。可是,可是好像又和以往驱动的时候感觉完全不同。咳,我自己也说不明白。”

  有些孩子气的,方榕瘪笑着在他最信任的韩老面前挠起了脑袋。

  “冷泉你怎么看这件事?”韩远山淡淡的一笑,也不去再管他,扭头向一直没有说话的独眼客吴冷泉问道。

  “应该不是坏事,韩老刚检查的时候,我也注意感应了一次,他现在的状态要比前几天好了很多,而且似乎在精神的层面更有了不少玄奥的变化。具体是什么我也说不上来,不过应该不是坏事,而且这变化还有可能在不远的将来带给他更多的转变,我觉的咱们大家都还是静观其变的好。”

  精光闪烁的独眼紧紧盯着方榕的双眼,吴冷泉神情凝重的一个字一个字的斟酌着说到。到了最后,他稍微停了一下,顿了顿后又说:“方少兄如果不介意的话,冷泉这边有套我祝由宗传下来的小把戏,和收敛气机有关,不知道少兄你有没有兴趣?”

  “收敛气机?”方榕闻言一愣,还没等他再问,身边的韩远山笑了:“他和我殷巫无缘,冷泉不必如此,叫他小方或者方榕就行。”

  “只是个小把戏,不妨事的。呵呵!”独眼客吴冷泉罕见望着韩远山笑了。

  韩远山见状,也只是淡淡的笑了笑,再没有出声相劝。他知道吴冷泉完全是看自己面子,又以为方榕就是自己朱雀宗内定的未来宗主,才会给方榕传他门内的秘术。

  不过自己和方榕之间的关系一时半会也说不清楚,再者方榕也确实需要专门的秘术收敛他此刻身上肌肤和眼中流露出的那些痕迹,而这方面祝由宗的“敛神术”确实别有玄机,所以也不在阻拦。

  “那就谢谢吴老了。”方榕这时也通透无比,一看韩老不在出声,便赶紧向吴冷泉抱拳长揖。

  “那就附耳过来,呵呵!”看起来此时的吴冷泉心情确实不错,短短的一小会功夫里竟连着轻笑了两次,这让他素来凄苦木然的脸上看上去也多了几丝慈祥和善的味道。

  “祝由宗?莫非是以往中医中的祝由科医生组成的宗派?”方榕在依声凑耳过去的瞬间,在心里暗暗的想到。

  先不说方榕他们在这边正屋中且惊且喜的传道试功,小院的西厢内,久候不见方榕来临的罗发荣和赵三两人此时也因为紧张的太久,都不约而同的选择了用打开话匣子的方式来排解内心的紧张和郁闷。

  一向冷面的张振自然不会在罗发荣在场的时候有那么好的兴致说话,而激愤过后,伤体难支的王小明此时也已经闷闷的进入浅睡之中。西厢清冷的如豆油灯照耀下,只有赵三和罗发荣在天南海北的神聊了。

  聊了一会闲话后,已经在罗发荣的苦劝之下斜躺在土炕上的赵三忽然话题一转,笑着问道:“罗头你和方榕是怎么认识的?咱们屋内的这些人里好像就你和方榕认识的最久了,怎么样,有兴趣给我们说说么?”说完,他憔悴的眼神明显的扫了八仙桌边,精神忽然一振的张振一眼。

狗蛋 发表于 2008-12-30 10:44

挺着那么中的伤,神经忽松忽紧的绷了大半夜,也确实让他有了身心皆疲的感觉,可是没办法,他还得挺着。因为在没有得到方榕确切的消息前,除非他支持不住昏了过去,不然,他就算是躺下也会睡不着。

  这一点,他自己心里清楚的知道。

  罗发荣一听一看,顿时也明白了赵三的意思,望着赵三憔悴疲倦的样子,他也不好在此时再和张振一般见识,于是就装作很开心的样子接道:“我想也是,我认识小方是在六年前,三哥你呢?”

  “我和他认识不久,罗兄你尽管说,不必客气。“赵三知道这是人家在和他客气,于是也客气的说道。

  “我六年前认识第一次遇见小方的那会,正好是一个夏天的傍晚。三哥你也都知道我们那边夏天的炎热。所以吃完晚饭后,很多人都会去海边散步乘凉。

  那天我也是去海边乘凉,一直在海边待到天很黑了才往回走,结果在回来的路上,看到海堤边的路灯下,一群人正围在那里下象棋,不过和平时下棋围着的都是老人不同,我注意到那天那边围着的都是一群年轻人,吵得非常厉害。

  因为那群正在吵闹的年轻人里有几个我认识,都是我们那边一群飞车党里的小飞仔,所以就觉得有些好奇,他们这群人怎么会忽然有这么好的耐性跑来海边下象棋?

  结果我过去一看,原来这群飞仔的老大黑鱼正在和一个胖胖的带着眼镜的年轻人在那边赌棋。我一看就明白了,那胖胖的年轻人靠摆棋局赌钱混饭吃,是个高手,那会他摆出来的棋局正是有名的“七星会聚”。他那边老将下已经压着不少钱,看来有不少收获。

  本来我一看是这种江湖小把戏,而且是想从这群飞仔手里赢钱,转身就想走开。因为我知道,十有八九,最后这年轻人不但赢不到钱,而且还会被这群飞仔打个半死,抢光他身上所有的钱,对这种随时随地都可能发生的小事件我实在没兴趣多理会。

  可是就在我刚要离开的时候,或许是我职业的本能敏感吧,我忽然觉得那摆棋的年轻人有些奇怪,那么热的天,他居然还穿着一身黑色的长袖、长裤衣服,就连脖领扣都系的严严实实。

  他就那么盘腿坐在大堤上,静静在众飞仔吵吵闹闹的支招声和争论声里,等着飞仔的老大走棋,脸上看不到一丝激动或其他的表情。

  当时也说不上什么原因,我忽然就对这个年轻人有了兴趣,所以我慢慢地退到一边,远远的抽着烟看他们赌棋。

  果然没出我的预料,没过多一会,那边便乱了起来。输了棋,恼羞成怒的飞仔们不但抢了他棋盘上的钱,而且还把棋子都扔到了海里。

  都这样了他们还不解恨,一群人又在那里使劲殴打一直都没有反抗,不停求饶躲闪的年轻人,逼他把身上的钱也交出来。

  看到这里我很失望,正想转身离开,忽然就听到那边响起了一声很恐怖,充满着兽性的嚎叫。那声音非常的凄厉,带给人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让我背后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结果等我回头的时候,这才发现刚还一直在求饶躲闪的年轻人,忽然变成了一个了无敌的高手,他黑色的身影在路灯的照耀下,就像一道黑色闪电一般的穿行在那群惊慌失措的飞仔之间。

  没有人能挡得住他的随手一击,他每一次挥拳,每一次出脚,都有飞仔们的身体倒地和抛飞,伴随着飞仔们的倒地和抛飞,一声声骨头断裂的脆响声和凄厉的惨叫声响成了一片,不过这些声音却怎么都比不上那年轻人口中边打边发出的兽性长嚎来得吓人和惊心。

  我当时的感觉就是那年轻人在那一瞬间,已经不像是人,而是就像来自黑暗地狱的修罗,在那里无情施展着自己的暴烈和杀戮。

  也不过转眼的功夫,刚还张狂到不可一世的那十几个飞仔就在不停起伏的惨叫声和哭嚎声里倒了一地,唯一跑掉的两个是自己跳海的飞仔。等我过去看的时候才发现,地上躺倒的那群飞仔并没有被那年轻人杀掉,可是也没一个轻松的,不是被他折断了手脚,就是被他打断了肋骨,总之他们在那一刻都统统变成了伤残人士,躺倒了一地。

  等我走过去时,站在那堆伤残人士中间,那个好像在闭目养气的年轻人忽然睁开了他的眼睛向我望来,我当时就被吓了一跳。

  那是一双怎么样的眼睛啊,就像刚从血池里泡过一样,一双眼眸就连瞳仁都带着一种疯狂的红色,被那双眼睛盯着的我,感觉就像被几千只已经饿疯了的野狼盯住了一般,全身上下都被一种从未感受过的恐怖和绝望包围,就连脑海里,都似乎充斥满了遮天闭日的疯兽们的咆哮。

  当时,就在我被这种种的可怖感觉压得神经即将崩溃的边缘,他又闭上了眼。随即在神魂回转的我耳边就听到他问我想干什么。

  在他闭上眼后,围绕着我的种种不安和恐惧就慢慢消退了。于是我赶紧说出我的意思,在给他解释完黑市拳坛到底是怎么回事后,他想都没想,干脆的答应了。

  从此以后,我的旗下多了个无敌高手,黑市拳坛上,也多了个不败的神话“暗修罗”。其实他刚到我那里的时候,经过我的观察,他实际上并不会什么太高明的武技,可是他出手的时候手脚快如闪电,力量更是大的不可估量,再加上他几乎能毫发无伤的经受住任何高手的全力击打,还有就是他几乎能在见过任何一种招式的瞬间,便能以同样的招式反击回去的惊人记忆力和理解力,这一切成就了他不败的神话。”

  一口气说道这里,罗发荣舔了舔发干的嘴角,在一丝黯然的神伤里,摸出烟来刚要点上,又忽然想起了房里还有两人受了重伤,于是又有些尴尬的停住了。

  “罗兄请继续说,给我也发一颗!”依坐在那里听得连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的赵三此时一看到烟,被压制了许多时日的烟瘾也不由得被勾了上来。

  看到赵三咳嗽着点上烟的狼狈模样,八仙桌边坐着的张振嘴唇一动,随即又紧紧的闭上了。因为他看到赵三在咳嗽之后,深吸着烟时的脸上那陶醉的样子,便硬是忍住了。

  深深的连吸了三口,赵三在五脏六腑抽痛后的那种熟悉的舒展和微痒中,睁开闭上的眼睛,笑意盈盈的对正好笑的望着自己的罗发荣说道:“真过瘾!罗兄你请继续说,我急着听后文呢,呵呵。”

  看到赵三抽烟时那种过瘾和贪婪的样子,罗发荣忽然发觉手里的烟也分外的有味道了,于是他也狠狠的深吸了两口之后,这才轻晃着微熏的脑袋继续说开了。

  “自从有了他之后,我在圈内的威风一时无俩,现在回想起来,那段日子真是我这一生里最辉煌,最得意的一段日子。

  可惜这样的好日子过的并不长久,在他跟了我一年七个月零十一天后,他却很突然的给我说要走,一切发生的就像他来得时候那般的干脆和突然。我不知道他是为了什么,可是当我看到他说话时脸上的那副表情,我便知道不管再说什么,都留他不住了。

  从此,他一去不见踪影。原本,我还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他了呢,谁知道,在时隔这么多年后,在我被小人出卖,最落魄,最失意的关头,他又奇迹般的出现了。”

  说道这里,心中感慨万千的罗发荣不由恨恨的瞪了眼在那边脸色漠然的张振,觉得心里还是象有根刺扎着一般的不舒服。他至今都没想通方榕为何在帮了自己这么多以后,却偏偏在对付张振的这件小事上不肯再加一点点劲,整死面前这个不管什么时候看见,都让他心里憋闷的要死的叛徒。

  “罗剥皮,说话不必藏藏掖掖,我知道你至今都还在对我怀恨在心,但是我还是当初说得那句话,你相信也罢,不相信也罢,我不会再作解释的。”一直不吭声的张振忽然坐直了身子,瞪着他的那双冷眼硬邦邦的开口说道。

  就在赵三眯着眼揣摩眼前这两人话里的意思,猜测他们俩到底有什么不对的时候,忽然就听到门口传来了方榕好像非常轻松的声音:“张振,罗头,来的时候你们不是当面答应过我放弃前嫌,不在旧事重提了么?怎么现在又闹开了?”

  随着话音落地,比三四天前瘦了一大圈的方榕带着难以掩饰的笑意推门走了进来。

狗蛋 发表于 2008-12-30 10:44

“方榕你没事?”赵三忽地一下又坐了起来,脸上流露着浓浓的惊喜。

  “小方你没出事啊,天,这下可放心了。”罗发荣更是夸张,直接就从炕头跳了下来,扑到了方榕的面前握住了他的胳膊细瞅着,满脸的开心。

  还是张振最冷静,他只是腾的站起身来,仔细的用精光闪烁的双眸上下打量着看上去状态颇佳的方榕,脸上有一丝丝放心了的欣慰在流露。只是他并没有说话。

  土炕上,差点被惊醒的王小明嘟囔着翻了身,继续开始了他的梦乡之旅。

  方榕心下有种温暖的东西在滚动,他笑着对众人点头:“我没什么事,不好意思让你们担心了。”

  “你没事就好,赶紧坐,赶紧坐。”像个主人一般殷勤的拉着方榕坐下,罗发荣顺手就将烟盒递了过去。

  方榕习惯的伸手取烟,烟拿到半路忽然又想起赵三他们还是重伤员,于是笑了笑又将烟放到桌子上:“罗头,还有三哥,从现在起这房子里咱们就不抽烟了,好么?”

  罗发荣大窘,赶忙将手中剩下的半截烟扔到了地上,讪讪的笑到:“好,现在开始就不在这房间里抽烟了。”

  不过赵三可没那么自觉,点头轻笑着又赶紧使劲猛吸了两口,这才顺手将烟蒂丢到了地上,笑出声来:“呵呵,从今天开始到我养好伤之前,这烟就不抽了!”语气坚决,脸上更是再没有丝毫的留恋之色。

  “对了小方,你怎么连夜赶上来了?”自己也重新坐回炕头之后,罗发荣赶紧转移话题,本身他对这个问题也充满了好奇。

  总之,自从有了要把方榕拖下水的念头后,他是越琢磨越觉得方榕身上缠满了迷,不解开这些迷题,始终让他对怂恿方榕下水的目的达成没有信心。所以从那时开始,他就对方榕的一举一动都留上心。

  “呵呵,罗头,这句话也是我正想问你的。你又是为什么会忽然跑回来的?”方榕微微一笑,望着他不答反问。

  其实在正屋里,韩远山已经隐约的向方榕提示过罗发荣此来的目的,而且话语之间似乎也隐隐含有让方榕不妨多听听的意思,所以才会有这么一问。要是放在以往,以他的性格和对人的方式,他是不会问这类无关紧要的问题的,因为他自己本身,随时随地就有许多不想被别人问到事情。

  但是眼下的他,一方面刚刚遭遇突变,整个人还处在一种全新状态的余波震荡中没有回醒,另一方面,他还有事需要罗发荣他们的帮助,所以才有这么一问。其实另外还有一个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深层原因也在影响着他,那就是经过今晚突变的遭遇,他的心境也已经和他体内的那些东西一样,开始了不小了变化。

  罗发荣见方榕笑着反问,心里忽然突的一跳,随即就觉得全身的血液流速猛然加快了不少。

  尽管他此时并没有完全准备好,也还没有完全探察明白他心目中的另一个主要合作对象赵三的真实意思,但是他直觉里属于本能的那部分反应,却在清晰无比的提示着他,正面说服方榕的机会来了!

  “我来是为了认识一下三哥,看看能否说服他和我一起来帮助小方你的。”强忍着心头不吐不快的冲动,一脸正色罗发荣盯着方榕的双眼,一字一吐的缓缓说道,此时他的眼神坦诚而又热切。

  “帮我?”方榕略略有些惊讶,自己的事他们能帮得上忙么?

  “对,帮你!其实也就是帮我们自己。因为我们大家都希望能看到一个能够振作起来的方榕,同时也需要一个不再逃避的方榕。所以我来和三哥商量怎么帮你!”

  既然说服行动已经开始了,罗发荣说话便再无任何顾忌,就连赵三他们到底是否也这么认为的都不去想了。因为他此时高度敏锐的直觉一直在隐约的告诉他,赵三可能并不会反对自己的说法。

  “一个振作起来的方榕?一个不再逃避的方榕!”方榕轻声的重复着这两句话,忽然,就在这一瞬间,他心中闪过这十年来东奔西走的仓惶生涯中,无奈黯然的自己选择的一次次悄然远扬,闪过叶枫再次见到自己时眼眸深处飘过的那一抹失望和愤恨,同时也飞快的闪过白天在医院的病床上,苍白憔悴到令人心疼的小蒋低声倾诉时的面容,最后又定格在今晚的诡异遭遇中,那自成我是天妖,但天妖不是我的奇怪东西最后离去时的那句话里,“笨蛋小子你太弱了,就等着另一个我重新君临这片大地吧,哈哈哈!”

  “难道我真的,真的是一直在消沉,在逃避么?”一时间方榕的心再次真真切切的乱了起来。

  这已经是他近来第三次陷入这样的怀疑和困惑中了,第一次发生在初得朱雀镜的第二天早晨,因为朱雀镜的帮助,而使他面对着透窗而入的阳光,忽然感受到了那种久违的勃勃生机和活力,因而引起了他对自己这十年来早已习惯到麻木的生活的质疑。

  接着就是书店时间意外解决后,面对病床上苍白憔悴的小蒋那令人心碎神伤的喃喃自语般的倾诉,因书店事件而再次在方榕内心凝结而成的冰冷和麻木也再次被愧疚和震撼的滔天巨浪所摧毁。从而导致了他第二次对自己这浪荡游历的十年生活中,一直所抱有的心态和做法有了全面的反省和怀疑。

  紧接着是体内天妖忽然爆发的遭遇中,和那疑是天妖的巨大声音接触所带来的转机和震撼。就和初得朱雀镜一样,体内焕然一新的变化在很大程度上导致了方榕心态的变化,就在这种敏感的节骨眼上,罗发荣的忽然发力正好也就引发了方榕对自己心态的再一次全面质疑。

  “一个振作起来的方榕?一个不再逃避的方榕!难道我真的,真的是一直在消沉,在逃避么?”心内天翻地覆的剧烈震动中,方榕本能的将目光投向了此时坐在炕上的赵三,略显迷茫的眼神中带着询问和求助的色彩。

  “小方,尽管我不能确定你是否在逃避什么,可我也觉得你活的太压抑,太自苦了。一个人不应该把所有的事都关在自己心里,什么事都想着自己去承担,要是那样,还要朋友干什么?”答非所问的说着,赵三脸上的神色也认真了起来。他相信方榕能听懂自己说的是什么意思。

  方榕闻声身子明显的一震,清明了不少的眼神又扫向一直不吭声的张振。

  “在这里,你不是我心目中的暗修罗!”张振的双眼中精光一闪,短促而又肯定的回答到。

  方榕心里又是一震,静静的坐在那里半天没有说话,不过一直盯着他的罗发荣和赵三他们却明显的发现他眼中的迷茫在一丝丝的消失,不一会就被一种生机勃勃的清澈所代替,这是所有人以前都未曾在他眼中发现过的东西。

  “小方你想通了?”此时一直望着他的罗发荣心中一片狂喜,就连声音中都充满着一种喜悦的颤音。

  “啊,罗头你要我想通什么?”这一瞬,方榕忽然用天真的有些过分了的眼神望向罗发荣,眼瞅着被自己忽然的变化一下子弄晕了的他愕然的张大了嘴巴。缓缓站起的方榕嘴角终于流露出了发自心底的诚挚微笑:“罗头,三哥,还有张振,初次见面,方榕有礼了。”

  次日早上十点,当方榕和罗发荣刚刚拐过什字路口,就看到自己住的明珠楼下有不少人围在那里,路边也有三辆警车停在那里,但看不见警察。

  “哈,看起来你昨晚搞的动静不小啊,真可惜我给错过了。”看上去心情不坏的罗发荣笑着伸手轻碰了身边的方榕一下。

  “呵呵,看来确实是。罗头咱们赶紧几步,已经有人在看我们了。”方榕暗笑着应了一声后,脸色一紧,急急的就往人群里跑去。

  “方老板回来,方老板回来了。”还没等他和罗发荣跑近,人群中已经响起了不少认得他的人们的声音。

  “怎么了,这里发生什么事了?”方榕面色紧张的急急问着,身子就顺着人们自动让开的通道往里闯,完全是一副根本不知情的样子。

  “你就是方榕?”就在人群通道的尽头,方榕不出预料的劈面碰上了脸色有些苍白的杨冰。

  “是的,我就是方榕。请问这里发生了什么事?”面露惊容的方榕一面回答着,一面探头探脑的想越过杨冰的肩头往里面看。其实在杨冰出现的时候他早已经看清楚那边地上的飞虫残躯都已经被打扫的干干净净,除了一些把持着楼道口的警察外,什么都没有。

  “咱们到你房间里谈,你昨晚在那里?”杨冰并不回答他的问题,只是侧转身子带着他往楼洞走去。

  “昨晚我和朋友去了韩家寨,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怎么会有这么多人围着?”方榕边跟着他走,边装着掏身上的钥匙。其实这会他在心里暗暗叫糟,昨夜遁走了的时候忘了找回钥匙。

  现在他也不知道被昨晚和衣服一起震飞的钥匙躺在房间的那个角落里,只有在心里暗暗祈祷那串钥匙千万不要有什么损坏,不然今天的自己可是很难交代清楚的。

  “哦?和朋友去了韩家寨?就是这位先生么?”杨冰彷佛没注意到他掏钥匙的举动,回头打量了跟着上来的罗发荣一眼。

  “警官,你好!我是罗发荣,方榕的朋友,我们都刚从韩家寨回来。”罗发荣不等方榕回答,抢着跨前一步伸出了自己的手。

  “罗先生你好!我是杨冰。听口音罗先生不是本地人?”杨冰伸手轻握了罗发荣的手一下,便把他排除在了自己的怀疑之外。

  “哎呀!怎么会这样?”没等罗发荣回话,已经从破掉的门里看到屋内零乱景象的方榕就大叫了起来。

  “天,怎么会这样?昨晚有强盗进来过了吗?”随后的罗发荣也大惊小怪的叫了起来。确实,屋内的一切太狼藉了,不但玻璃茶几成了满地的玻璃碎片,就连书架下的电视机屏幕上也爬满了蜘蛛般的裂纹,靠近窗户的床头那边的书桌上,也摆着几只茶杯的碎片,在加上破破烂烂的大门,整个屋子猛一看,确实像是被强盗光临过一般的狼狈不堪。

  “杨警官,我房间里昨晚怎么了?不会真的是被强盗光临了吧?”方榕站在门口,惊怒交加的扫视着凌乱不堪的房间,大声的嚷嚷了起来。

  把他们两人的所有反应点滴不漏的全都看在眼里,苦候了一夜的杨冰心头此时微微的有些失意。

  这两人的反应中看不出任何的可疑之处,完全就像普通人遇到这种事时的正常反应。看来还是自己多疑了。

  不过心里想是这么想,不过杨冰到底心里还是有个疑点没有消去。因此他依旧沉着脸冷冷的问道:“刚才我看到方老板在上楼的时候在掏钥匙,钥匙可以让我看看吗?”

  方榕一愣,心里暗叫厉害,钥匙自然不会在他身上,可是样子还的装。于是脸上做出一副略带愤然和你等着瞧的样子,伸手在腰上和裤兜里乱摸了起来。

  “别找了方榕,你昨晚在韩家寨说过你忘了带钥匙的事了么?还找什么啊?”罗发荣多机灵啊,一看就知道这钥匙没在方榕身上,于是赶紧出声打圆场。不但打圆场,他说完这些后,还略带气愤的转向默然不语的杨冰:“杨警官,你好像是在怀疑着方老板什么是不是?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天大的事,要让你怀疑小方而不是去抓造成屋子里变成这般模样的人?请你给我和小方一个解释。”

  “对啊,你不说我都忘了,钥匙我昨天忘在房间了里了。杨警官,昨晚我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外面怎么会有那么多人围着?”方榕暗松了口气,心里大赞罗发荣聪明。

  “你还能记得钥匙你忘在那里了么?”杨冰并不回答罗发荣和他的问题,双眼只管紧紧盯着方榕的眼神不肯稍离。

  其实自遇到杨冰开始,方榕就发觉那天给了自己莫大压力的那种奇异力场就一直紧紧的围绕在自己身体的周围,隐秘而又一丝不苟的窥探着自己神意的波动、体内心脏的跳跃以及血脉的运行。所以他也一直悄悄的控制着自己,让自己体内被对方窥探的所有一切全部都按照最正常的方式运行着反馈给杨冰,还好前面一直没出什么纰漏,所以他依旧按照正常的反应微微的愣了一下,随即回想着不肯确定的说道:“应该是忘在床附近了,具体位置我自己也没注意。”

  杨冰从神意的反馈中感应到了他的不确定和微微的紧张,钥匙他确实是在床头床和书桌之间的地上找到的。他心中最后的一丝怀疑也即将打消,微微一笑,他从自己兜里掏出一串钥匙:“方老板,你看看是不是这一把?”

  “就是这把,”方榕一看,伸手就想去拿,随即手又猛地停在了半途,有些迟疑的问道:“钥匙怎么会在你这里?”

狗蛋 发表于 2008-12-30 10:44

“钥匙你收好,不过锁子已经不能用了。方老板你现在进去仔细检查一下,看丢什么东西了没,昨晚发生的事咱们回警局再谈。”借着递过钥匙的动作,微笑着杨冰在两人手指一碰的瞬间迅速传过一道探察的气息,可没想到方榕手一哆嗦,让钥匙掉到了地上。

  “呀,你手上刚刚好像有电,电的我麻麻的。”摔着手,方榕边拣钥匙边有些埋怨的说道。

  杨冰稍有些惊讶的笑了笑,并没有说话。不过这样一来,他心中最后一丝对方榕的怀疑这才完全的消去。因为他刚刚借着那一触发出的探察气息在方榕胳膊内并没有感应到任何阻拦的气机,只是到了肩膀附近的时候才碰到了另一股并不陌生的奇异力量的反击。那股力量他前几天就感应到过,他知道那是面前这个人胸前所佩戴的一面小铜镜在作祟。

  他惊讶,只是为没想到那面小铜镜上附有那么强的力量而已。

  站在窗帘后,目送方榕和罗发荣出了警局的大门,孟胜蓝这才转过身来,对刚刚进屋的杨冰说道:“你真的能确定这个叫方榕的小老板和昨晚的事无关?”

  “应该和他无关,但我还没想明白那东西为什么但但会找他的这个问题。怎么,孟组长有别的发现?”杨冰扬了扬眉头,反问道。

  “也不是有什么发现,不过直觉里总觉的他那里有些不对。”说到这里,孟胜蓝似乎要摆脱什么似得摇了摇头笑道:“也许是我自己太多疑了。对了杨冰,你昨晚说要跟上面申请再派人来支援你,申请来了没有?”

  “上面再抽不出人来了。”刚刚打完电话不久的杨冰略带失望的摇了摇头。

  原本经过昨夜事件的发生,杨冰发觉单凭自己的力量远远不足以和昨夜感应到的那股力量抗衡,实际上自艺成他出师至今,还从没碰上能给他那么大冲击和恐惧感觉的对手,不管是人还是其他,他都没碰上过。

  但是这次不同,光凭那东西无意间逸出的气息就让他受了不轻的伤,而且转眼之间还能从容再他全力感应下无声无息的消失,这让他再也明白不过的感应到了自己和那东西之间的差距。所以才会有了求援的准备。

  谁知道他的电话过去后,上面尽管很重视的要他随时汇报情况,可对于他的求援却表示无能为力,因为本来就不多的十二名特别成员个个都被派了出去独当一面,有些成员面面对的处境比他还要恶劣好几倍,都没有人可以再派去支援。

  尽管他自己也知道这些都是实情,可是现在被孟胜蓝问起来,心里也还是略略的觉得有些不得意。

  “杨冰你也不必太在意,或者只是个意外路过的妖怪也不一定。”本想安慰一下的孟胜蓝说到这里,自己先忍不住笑了起来。

  她堂堂一个政府的高级警务人员,闻名遐尔的警界之花,居然会在自己的专案小组办公室里,给同样是高级警务人员的同事一本正经的说一件疑案的嫌犯可能是个过路的妖怪,所以连她自己说着都觉得分外滑稽和可笑。

  可是没办法,谁叫她碰上的是人力暂时没办法解释的案情呢?更何况,现在正闷闷不乐的坐在她面前的同事不但是高级警务人员,而且还是专门负责处理这类特案件的政府特殊人员呢?

  再加上从昨晚孟胜蓝从一时的昏迷中醒来到现在,就听到杨冰不停的称呼案件的嫌犯为那东西,也就是说,以他的专业素质,他已经断定了昨晚闹出那么大动静的事主并不是人。既然不是人,那么只有是妖魔鬼怪了,所以在潜移默化之下,孟胜蓝才有冲口说出那样叫人听着可笑的话来。

  “呵呵,孟组长你别笑,这次咱们碰到的,真的非常有可能就是什么成形的精怪。至于是不是过路的,这点我就不敢肯定了。”

  杨冰看着孟胜蓝笑的灿烂,也跟着笑了两声,随即放低了声音正色说道。

  “哦?真是这样?那你肩上的重担可不轻,自己多多小心!”孟胜蓝一看杨冰的脸色,也不由的缓缓收起了自己的笑容。

  “我会注意的,多谢组长关心,要是那东西再出来闹事,而我自己又真的实在不行的话,我会想办法请师门里的长辈出来帮忙,毕竟消灭妖物并不仅仅是国家的事。”内心中闪过一丝温暖的感觉,杨冰压低了的声音在不知不觉间去掉了加在组长之前的孟字。

  “哦?你师门的长辈?这么说来你不是政府培养出来的,那你是那个门派的弟子啊?少林还是武当?”孟胜蓝一愣,有些惊讶的问道。她还真没想到像杨冰这样的特殊人员,居然是政府之外的势力培养出来的。

  杨冰一听,先是本能的一句:“国家机密!”随即又发觉自己的话太过生硬了,便半真半假的又用玩笑的口吻说道:“我不是那些小说电影中的门派的传人,组长你是武侠剧看多了吧?”

  孟胜蓝笑了笑,并没在意他说话态度的转换,看他心情也好像也没什么事了,便收起了闲聊似的轻松,从自己桌上拿起一张纸递了过去。“这是你要我查的资料,最近这半个月以来进入聊城城区的外来人员名单,其中红笔圈着的那几个是我认为比较可疑的人。”

  “丁若痴?茅山派的痴天师!”杨冰拿过名单一扫,第一时间就被其中一个人的名字吸引了全部的注意。

  “茅山派的吃天师?”刚刚往座椅上靠去的孟胜蓝被他忽然提高的声音又吸引着坐直了身体。

  “痴呆痴,不是吃饭吃。组长你来看,就是这个你圈起来的丁若痴,这个人我听过,道教茅山派的嫡传门人,这些年在江浙一带名声很大,据说还是常州金阳观的护法天师,所以被人尊称为痴天师,他这个时候来聊城干什么?果然非常的可疑!”

  “茅山派的嫡传门人,金阳观的护法天师?这么说这个人很厉害?”

  孟胜蓝看着两眼放光的杨冰觉得自己的头都大了,怎么好像自己最近被派出来办案老是碰上这类神神怪怪的人和事?现在那个神神怪怪的人此刻他又在那里呢?

  “按照他的名声,应该很厉害!”杨冰偷眼看了孟胜蓝一眼,忽然发现她显得有些神思恍惚,便以为她也和大多数自己接触过的同事一样,对连番碰上这类特异事物有了些本能的担心,于是不自觉的放低了声音,低头装着看名单,给含糊了过去。

  其实这个痴天师他不止听过,而且以前还在另一个特殊案件中紧密接触过,一身道术神通连他都要顾忌三分,修为确实非常的深厚。不过那次事件中,双方尽管身份不同,但目的却相差不远,也可以算是并肩战斗的战友。所以双方在彼此心知肚明的情况下,客气的保持了一定的距离,事了之后各奔东西,再也没有碰到过。

  也事因为以前打过交道,所以杨冰能在看到他名字的第一时间,便知道这个丁若痴就是在江浙一带民间中大名鼎鼎的痴天师。

  “咿,云雾山,来自贵州?”随意浏览名单的杨冰再次被另一个熟悉的名字吸引了注意。不过这次被吸引,不是他认识这个人,而是因为觉得这名字太过怪异,一般谁会拿一个大家都非常熟悉的山名做名字?

  “这个人名字古怪,再者我也派人调查过,是个不懂汉语的苗族老人,年纪非常大,但是精神却非常好。我把他的名字也圈起来是因为陪着他来的那个人,孔令海,就是他名字下面那个。”

  孟胜蓝被他的那声咿拉回了神,略感不好意思的摇了摇头后,相信的给他解释了一番。

  “这个孔令海是什么身份?”杨冰一看这个孔令海名字后的简介上并没什么可疑之处,人是本省人,有正当职业,五十多岁的年龄似乎也过了为非作歹的岁数,看不出有什么不妥的。

  不过杨冰也知道既然孟胜蓝这么说了,这个姓孔的家伙肯定有什么不好的记录或者背景,不然不会被孟胜蓝盯上的。

  “根据我们前一阶段的调查显示,这个孔令海明里是文体局的官员,但暗里却和刚刚倒了的长风集团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很可能本身就是长风集团内部的重要骨干之一。我也是因为长风集团这次剩下的人寥寥无几,才记住这个名字的。本想着先监控起来,等案件查清了再一网打尽的,没想到他倒先跑到这儿撞枪眼来了。”

  “所以你觉得这叫云雾山的老人也很可疑?”杨冰恍然。

  “嗯,听派去例行调查的小王说,那阴森森的老人除了胸前带着的一大串饰物看起来有些古怪外,其他并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但我还是不放心,所以也给圈起来了。”孟胜蓝详细的解释这,她对自己的工作可是很负责。

  “苗族阴森森的老人,胸前还带着一大串古怪的饰物?嘿!”几乎在听完孟胜蓝介绍的同时,杨冰就几乎百分白的肯定这个叫云雾山的老人和那个痴天师,就是自己昨晚在那楼前受伤后看到的那两个在长街上如烟般溜走的的人。

  除了他们两个,聊城昨夜再不可能有在那样近的距离下,受了那东西那么狂猛的一次冲击后,还有余力逃走的人。

  当时就连身经百战的孟胜蓝都倒下了,更何况其他普通人?但如果这个人的真实身份就像他自己心中推断的一样,是个来自来被古称为苗疆的云贵大山中的老巫师的话,那就很容易解释了!

  实际上,就在杨冰那声“嘿!”出口的瞬间,他已经断定这个叫云雾山的苗族老人的真实身份就是巫师,不但是个巫师,而且十有八九是个非同一般的大巫师。因为根据他知道的内情,一般没真本事的小巫师是不敢随便离开自己熟悉的那一亩三分地的,更别说远离根本,跑到偏僻的内地来了。

  敢出来的,绝对是一等一厉害的人物,对于这一点,杨冰现在已经深信不已,因为昨晚他就已经见识过了。

  “又是精怪,又是天师、巫师的,这聊城还真的热闹啊。”

  嘴里低声嘟囔着,已经热血沸腾的杨冰丝毫没有注意到孟胜蓝瞧向自己的诧异眼神。

  他一直以来潜伏在平凡相貌下的战意和雄心,已经被聊城眼下的复杂局面和所来的人物彻底的激发到了颠峰!

狗蛋 发表于 2008-12-30 10:45

“钥匙你收好,不过锁子已经不能用了。方老板你现在进去仔细检查一下,看丢什么东西了没,昨晚发生的事咱们回警局再谈。”借着递过钥匙的动作,微笑着杨冰在两人手指一碰的瞬间迅速传过一道探察的气息,可没想到方榕手一哆嗦,让钥匙掉到了地上。

  “呀,你手上刚刚好像有电,电的我麻麻的。”摔着手,方榕边拣钥匙边有些埋怨的说道。

  杨冰稍有些惊讶的笑了笑,并没有说话。不过这样一来,他心中最后一丝对方榕的怀疑这才完全的消去。因为他刚刚借着那一触发出的探察气息在方榕胳膊内并没有感应到任何阻拦的气机,只是到了肩膀附近的时候才碰到了另一股并不陌生的奇异力量的反击。那股力量他前几天就感应到过,他知道那是面前这个人胸前所佩戴的一面小铜镜在作祟。

  他惊讶,只是为没想到那面小铜镜上附有那么强的力量而已。

  站在窗帘后,目送方榕和罗发荣出了警局的大门,孟胜蓝这才转过身来,对刚刚进屋的杨冰说道:“你真的能确定这个叫方榕的小老板和昨晚的事无关?”

  “应该和他无关,但我还没想明白那东西为什么但但会找他的这个问题。怎么,孟组长有别的发现?”杨冰扬了扬眉头,反问道。

  “也不是有什么发现,不过直觉里总觉的他那里有些不对。”说到这里,孟胜蓝似乎要摆脱什么似得摇了摇头笑道:“也许是我自己太多疑了。对了杨冰,你昨晚说要跟上面申请再派人来支援你,申请来了没有?”

  “上面再抽不出人来了。”刚刚打完电话不久的杨冰略带失望的摇了摇头。

  原本经过昨夜事件的发生,杨冰发觉单凭自己的力量远远不足以和昨夜感应到的那股力量抗衡,实际上自艺成他出师至今,还从没碰上能给他那么大冲击和恐惧感觉的对手,不管是人还是其他,他都没碰上过。

  但是这次不同,光凭那东西无意间逸出的气息就让他受了不轻的伤,而且转眼之间还能从容再他全力感应下无声无息的消失,这让他再也明白不过的感应到了自己和那东西之间的差距。所以才会有了求援的准备。

  谁知道他的电话过去后,上面尽管很重视的要他随时汇报情况,可对于他的求援却表示无能为力,因为本来就不多的十二名特别成员个个都被派了出去独当一面,有些成员面面对的处境比他还要恶劣好几倍,都没有人可以再派去支援。

  尽管他自己也知道这些都是实情,可是现在被孟胜蓝问起来,心里也还是略略的觉得有些不得意。

  “杨冰你也不必太在意,或者只是个意外路过的妖怪也不一定。”本想安慰一下的孟胜蓝说到这里,自己先忍不住笑了起来。

  她堂堂一个政府的高级警务人员,闻名遐尔的警界之花,居然会在自己的专案小组办公室里,给同样是高级警务人员的同事一本正经的说一件疑案的嫌犯可能是个过路的妖怪,所以连她自己说着都觉得分外滑稽和可笑。

  可是没办法,谁叫她碰上的是人力暂时没办法解释的案情呢?更何况,现在正闷闷不乐的坐在她面前的同事不但是高级警务人员,而且还是专门负责处理这类特案件的政府特殊人员呢?

  再加上从昨晚孟胜蓝从一时的昏迷中醒来到现在,就听到杨冰不停的称呼案件的嫌犯为那东西,也就是说,以他的专业素质,他已经断定了昨晚闹出那么大动静的事主并不是人。既然不是人,那么只有是妖魔鬼怪了,所以在潜移默化之下,孟胜蓝才有冲口说出那样叫人听着可笑的话来。

  “呵呵,孟组长你别笑,这次咱们碰到的,真的非常有可能就是什么成形的精怪。至于是不是过路的,这点我就不敢肯定了。”

  杨冰看着孟胜蓝笑的灿烂,也跟着笑了两声,随即放低了声音正色说道。

  “哦?真是这样?那你肩上的重担可不轻,自己多多小心!”孟胜蓝一看杨冰的脸色,也不由的缓缓收起了自己的笑容。

  “我会注意的,多谢组长关心,要是那东西再出来闹事,而我自己又真的实在不行的话,我会想办法请师门里的长辈出来帮忙,毕竟消灭妖物并不仅仅是国家的事。”内心中闪过一丝温暖的感觉,杨冰压低了的声音在不知不觉间去掉了加在组长之前的孟字。

  “哦?你师门的长辈?这么说来你不是政府培养出来的,那你是那个门派的弟子啊?少林还是武当?”孟胜蓝一愣,有些惊讶的问道。她还真没想到像杨冰这样的特殊人员,居然是政府之外的势力培养出来的。

  杨冰一听,先是本能的一句:“国家机密!”随即又发觉自己的话太过生硬了,便半真半假的又用玩笑的口吻说道:“我不是那些小说电影中的门派的传人,组长你是武侠剧看多了吧?”

  孟胜蓝笑了笑,并没在意他说话态度的转换,看他心情也好像也没什么事了,便收起了闲聊似的轻松,从自己桌上拿起一张纸递了过去。“这是你要我查的资料,最近这半个月以来进入聊城城区的外来人员名单,其中红笔圈着的那几个是我认为比较可疑的人。”

  “丁若痴?茅山派的痴天师!”杨冰拿过名单一扫,第一时间就被其中一个人的名字吸引了全部的注意。

  “茅山派的吃天师?”刚刚往座椅上靠去的孟胜蓝被他忽然提高的声音又吸引着坐直了身体。

  “痴呆痴,不是吃饭吃。组长你来看,就是这个你圈起来的丁若痴,这个人我听过,道教茅山派的嫡传门人,这些年在江浙一带名声很大,据说还是常州金阳观的护法天师,所以被人尊称为痴天师,他这个时候来聊城干什么?果然非常的可疑!”

  “茅山派的嫡传门人,金阳观的护法天师?这么说这个人很厉害?”

  孟胜蓝看着两眼放光的杨冰觉得自己的头都大了,怎么好像自己最近被派出来办案老是碰上这类神神怪怪的人和事?现在那个神神怪怪的人此刻他又在那里呢?

  “按照他的名声,应该很厉害!”杨冰偷眼看了孟胜蓝一眼,忽然发现她显得有些神思恍惚,便以为她也和大多数自己接触过的同事一样,对连番碰上这类特异事物有了些本能的担心,于是不自觉的放低了声音,低头装着看名单,给含糊了过去。

  其实这个痴天师他不止听过,而且以前还在另一个特殊案件中紧密接触过,一身道术神通连他都要顾忌三分,修为确实非常的深厚。不过那次事件中,双方尽管身份不同,但目的却相差不远,也可以算是并肩战斗的战友。所以双方在彼此心知肚明的情况下,客气的保持了一定的距离,事了之后各奔东西,再也没有碰到过。

  也事因为以前打过交道,所以杨冰能在看到他名字的第一时间,便知道这个丁若痴就是在江浙一带民间中大名鼎鼎的痴天师。

  “咿,云雾山,来自贵州?”随意浏览名单的杨冰再次被另一个熟悉的名字吸引了注意。不过这次被吸引,不是他认识这个人,而是因为觉得这名字太过怪异,一般谁会拿一个大家都非常熟悉的山名做名字?

  “这个人名字古怪,再者我也派人调查过,是个不懂汉语的苗族老人,年纪非常大,但是精神却非常好。我把他的名字也圈起来是因为陪着他来的那个人,孔令海,就是他名字下面那个。”

  孟胜蓝被他的那声咿拉回了神,略感不好意思的摇了摇头后,相信的给他解释了一番。

  “这个孔令海是什么身份?”杨冰一看这个孔令海名字后的简介上并没什么可疑之处,人是本省人,有正当职业,五十多岁的年龄似乎也过了为非作歹的岁数,看不出有什么不妥的。

  不过杨冰也知道既然孟胜蓝这么说了,这个姓孔的家伙肯定有什么不好的记录或者背景,不然不会被孟胜蓝盯上的。

  “根据我们前一阶段的调查显示,这个孔令海明里是文体局的官员,但暗里却和刚刚倒了的长风集团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很可能本身就是长风集团内部的重要骨干之一。我也是因为长风集团这次剩下的人寥寥无几,才记住这个名字的。本想着先监控起来,等案件查清了再一网打尽的,没想到他倒先跑到这儿撞枪眼来了。”

  “所以你觉得这叫云雾山的老人也很可疑?”杨冰恍然。

  “嗯,听派去例行调查的小王说,那阴森森的老人除了胸前带着的一大串饰物看起来有些古怪外,其他并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但我还是不放心,所以也给圈起来了。”孟胜蓝详细的解释这,她对自己的工作可是很负责。

  “苗族阴森森的老人,胸前还带着一大串古怪的饰物?嘿!”几乎在听完孟胜蓝介绍的同时,杨冰就几乎百分白的肯定这个叫云雾山的老人和那个痴天师,就是自己昨晚在那楼前受伤后看到的那两个在长街上如烟般溜走的的人。

  除了他们两个,聊城昨夜再不可能有在那样近的距离下,受了那东西那么狂猛的一次冲击后,还有余力逃走的人。

  当时就连身经百战的孟胜蓝都倒下了,更何况其他普通人?但如果这个人的真实身份就像他自己心中推断的一样,是个来自来被古称为苗疆的云贵大山中的老巫师的话,那就很容易解释了!

  实际上,就在杨冰那声“嘿!”出口的瞬间,他已经断定这个叫云雾山的苗族老人的真实身份就是巫师,不但是个巫师,而且十有八九是个非同一般的大巫师。因为根据他知道的内情,一般没真本事的小巫师是不敢随便离开自己熟悉的那一亩三分地的,更别说远离根本,跑到偏僻的内地来了。

  敢出来的,绝对是一等一厉害的人物,对于这一点,杨冰现在已经深信不已,因为昨晚他就已经见识过了。

  “又是精怪,又是天师、巫师的,这聊城还真的热闹啊。”

  嘴里低声嘟囔着,已经热血沸腾的杨冰丝毫没有注意到孟胜蓝瞧向自己的诧异眼神。

  他一直以来潜伏在平凡相貌下的战意和雄心,已经被聊城眼下的复杂局面和所来的人物彻底的激发到了颠峰!

狗蛋 发表于 2008-12-30 10:45

不过此时左顾右盼不见有什么异样的罗发荣心中却已经在打鼓,“开玩笑!自己都还没累,他会累?别又是……”

  “哈,黄毛,听你这么一说,我忽然又有力气了。走,咱们看谁先上楼。”

  就在罗发荣心中打鼓,紧张的脸色都有些变了的时候,方榕忽然又用轻松的语调说着话动了。

  暗松了口气的罗发荣赶忙跟进,眼瞅着面前的黄毛和方榕迅速钻入楼洞的身影,他不禁在心里埋怨起方榕来,“一惊一咋的想要吓死人啊,真是的。”

  嘴里小声嘟囔着,以为没事了的他,却没发现快步上楼的方榕眼眸深处隐藏起来的那抹冰冷。

  丁若痴刚从外面一踏进宾馆的大堂,就注意到有一双绝非常人的目光找上了自己。

  他不动声色看似随意的一眼扫去,正看到微笑着从大堂角落的沙发上站起的杨冰。心里微微一愣,可脸上却露出惊喜的微笑,转身快步往杨冰迎去:“杨冰老弟?!”语气中充满这他乡遇故知的欣喜。

  “丁兄你好!小弟已经等你好久了。”杨冰也微笑着快步迎上,两人的手紧紧的握在了一起。

  “呵呵,老弟来得好快,身上的伤没事了?”握手时,微笑着的丁若痴口中的低语却变味了。

  “丁兄也不慢啊,昨晚跑得那么快!哈哈。刚才明珠楼那边回来吧?”同样一脸微笑的杨冰也毫不退缩的打着哈哈,低声揭着对方的老底。

  “走走,上去陪老哥我喝一杯,我这次正好带了一瓶好酒。”丁若痴听了脸上笑容不变,眼神却在那一瞬微微一寒,随即又好似若无其事的热情了起来。

  “有好酒?那我就一定要去喝一杯了,丁兄请!”笑容不变的杨冰也很配合的跟着他往楼上走去。

  “丁天师怎么会有空跑到聊城这种偏远的小地方?”一进丁若痴的房间关上门,杨冰口中的称呼就变了,语气也变得严肃了起来。

  “哈,那老弟你又为何会来到这里?”伸手虚引,请杨冰过去坐的丁若痴却不答反问,同时还忙着准备换拖鞋。

  “我来自有我的原因,天师你还是不要问的好。”

  “呵呵,我来也有我的原因,老弟你也就不要多问了。来,喝水。”

  古铜色的脸上带着笑容,看上去只有三十多岁的丁若痴伸手送过一只茶杯,拿起几上的茶壶,就要给杨冰倒水。

  “这里已经够乱了,天师又何必再来趟这混水?谢谢!”杨冰嘴里说着,伸手拿过茶杯接水。

  “呵呵,这里要是不乱,恐怕也不用老弟出面了。可昨晚那主老弟自度能独立对付么?”说着话,丁若痴举壶倒水。

  “可我还是觉得天师不要插手的好,不然怕是最后不容易脱手,四海集团的钱并不好赚啊,丁兄!”杨冰脸上的笑容敛去,握着茶杯的手稳若磐石,闪着精光的双眼只管诚恳的盯着丁若痴的脸,视若无睹的任由杯中的水慢慢高过杯口,玄之又玄的在一无所有的空中缓缓升起,没让一滴水落地。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修道人不管世俗事,我只为邪门而来,老弟又何必苦苦相逼?像上次一样,多个盟友不好么?”

  大名鼎鼎的茅山天师说话间,继续握壶倒水的手也不见丝毫颤抖,逐渐凝重起来的眼神中也流露出一抹真诚的坚持。

  此时,小小的电水壶中水已见低,可水嘴中依旧不停有滚烫的水流出,不停的倒在杨冰手中茶杯的上方,一点一点的迅速加高着悬空凝住的水面,空气中无形的茶杯彷佛也在随着水面不停的升高,依旧没让任何一滴开水落地。

  “既然天师坚持,那小弟也就不强求了。不过丑话说前头,如果期间或者事后有什么得罪,天师不要后悔就是!”说着话,杨冰手中杯子里的水迅速化为一股热气升腾而起,转眼散入空气中不见。与此同时,彷佛早知道他要如此的丁若痴手中的水壶也轻轻一动,停住了倒水。

  “不打扰天师休息了,告辞!”杨冰面色一沉,将空杯放回茶几,站起了身子。

  “好说,好说。老弟走好,我就不远送了。”放下茶壶,似笑非笑的丁若痴也跟着站起了身子,不过眼眸深处已经有一抹怒意升起。

  “我呸,敢来威胁我,也不掂量掂量自己是什么东西!”等杨冰出去门一关上,丁若痴刚刚勉强压下的怒火就全面的爆发在了脸上,他的脸色在这一瞬间变的非常狰狞。

  身为这一代茅山正宗的嫡传弟子,常州金阳观赫赫有名的护法天师,这些年来,不管走到那里,知道点底细的行内人都对他客客气气的礼待有加,还从没人敢像杨冰这样一点面子都不给的直接来威胁他。

  要不是还对杨冰的特殊身份有顾忌,当时在暗中叫劲占中占了上风的他会立刻就和杨冰翻脸,好好教训教训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后辈小子。

  可他还是忍住了,尽管心里气的要死,怒潮像恶浪一般的涌起,但他还是忍住了。因为他还要留着全部精力去做更重要的事情。

  不过在去做这些事之前,他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要办,那就是打电话向请他来的人要求成倍的加钱。

  因为现在的聊城,自己将要面对的这些已经远远超出了当时自己答应来看看时的条件,起码他要是提前知道杨冰也在聊城,他就会再多跟事主要上五十万。

  而现在,在经过昨晚那事之后,他决定除非四海那边肯再加上两百万,不然他就立马拍屁股走人,不再沾手这边的任何事。

  因为他可不是那种为了区区五十万,而肯把命也搭上的浅薄之徒。

  六七月的天说变就变,就在暮色渐浓天色将晚的时分,聊城的上空却响起了隐隐的雷声。不过转眼之间,沉闷的雷声便驱赶着满天的乌云,迅速的让聊城提前进入了漆黑的夜晚,随即天上就开始下起了一阵暴雨。

  “糟糕,我等下还约了招商局的官员喝酒,这鬼天气变的真不是时候。小方你这边有伞么?”揭开窗帘,望着窗外暴雨如注的景象,罗发荣叫了起来。

  “罗头你约的是几点?”方榕一听也有些着急,现在的罗发荣可承担着不轻的任务,这种事可耽搁不得。

  

狗蛋 发表于 2008-12-30 10:46

“八点!”罗发荣抬眼望了手上的金表一眼,眼看还有半个小时就要到了,眉头皱的更厉害了。

  “那还有半个小时,这种雷阵雨一会就能停,等下雨停了正好黄毛陪你过去,不要急。”方榕伸手拉过黄毛的手,看了眼他手上的电子表后说道。

  “但愿会停,这鬼天气。”罗发荣一听就知道方榕猜到自己埋怨背后的真实意思了,所以也嘟囔着安了点心。

  以前的他可做事时,可不会怕淋点雨,就是外面下冰雹,有事要做的时候他都会毫无顾忌的冲出去。可自从被那降头师一吓之后,白天还好,一到晚上他就提心吊胆的不敢出去,更别说这种恶劣天气下的夜晚了。

  不过现在自己身负重任,而且事关巨大的经济利益,所以他尽管心里害怕,他知道自己肯定还是按时去。嘴上的牢骚和担心无非是希望方榕能陪自己过去而已。

  现在这点心思既然被方榕看穿,而且也有黄毛可以相陪,他也就稍微安了点心。因为方榕当初再三给他保证过,和韩老再韩家寨一斗之后,那降头师近期绝对没有能力再次对自己的展开袭击。所以他心中尽管还不无顾忌,但最终他还是选择了信任,信任方榕不会拿他的老命开玩笑,特别是在这种关键的时候。

  也就过了十分钟,被窗外的暴雨声停住了,于是罗发荣就在黄毛的陪同下,在方榕点着头的微笑里,惴惴不安的走了。

  他们一走,方榕便立刻关了电视,将屋内可能碍手碍脚的东西都收拾了起来,随即开窗关灯,换好衣服后,静静的坐在了沙发上。

  时间一点一点的就在静悄悄的暗夜里慢慢流逝,敞开的窗户外,漆黑的夜色中雷雨时停时起,短短的两个多小时内下下停停的竟反复六次,最后才在一声刺破天幕的霹雳声中再次转为长时间的瓢泼大雨。

  这伴随着霹雳闪电的肆虐的大雨整整下了近一个小时,这才又随着滚滚而逝的雷声和霹雳缓缓停住。

  枯等了半夜的方榕倾听着楼前楼后泼水般声音,扭头望窗外望去,如墨一般漆黑的夜空此时竟微微的有些发亮,天际那边的尽头,一大片诡异的桔红色云幕中夹杂着青蓝色的斑痕,就那么散发着一种朦朦的光影,掀起了这黑沉沉天幕的一角,看上去要怎么诡异就怎么诡异。

  “莫非不来了么?”出神的望着这罕见的天色,枯等了半宿的方榕此时也觉得纳闷了起来。

  今天买完衣服回来的时候,在上前的一瞬,他忽然奇怪的有了被人窥探着的感觉,而且引起他这种感觉的地方还不止一处。

  在他的感应中,一强一弱的两道感觉中,强的一处是从从自己所住的楼上传来的,几乎就在被对方窥探到自己的时候,他自己就有了感应,而那道弱的感觉则是在他全神感应那道强的窥探的时候,才反觉是从楼对面马路中间的人流中传来的。

  这当下就让他警惕了起来。

  按照方榕自己的感应,这一弱一强两个窥探者都不是普通人,因为能让他距离这么近才有感应,而且找不到具体窥探者的人也绝对不可能是普通人。但这两个人却又绝对不是杨冰,对于这一点方榕在感应到的同时就发觉了。

  但是眼下的聊城,除了杨冰,方榕还猜不出还有谁能有这么大的本事,能给昨晚突变过的自己带来这种让本能感觉到不安的窥探和压力。所以他当时也警惕了起来。

  不过因为知道不是杨冰,而且跟杨冰一起来的那些人方榕也曾在警局门口都见过,知道除了杨冰,再没有别人具有那种能里,所以他在警惕的同时,也放下了提悬的心,不过在放下心的同时,转过念头的他也不免开始有淡淡的怒气在心头升起。

  他自问在聊城除了和刘英奇动过手外,并没有跟其他任何修行者发生过冲突,但现在除了自己颇有顾忌的杨冰之外,竟又有修行者跑来窥探,难道现在的自己就真的那么好欺负么?

  正因为心里有了这个想法,所以怒上心头的他当时并没有做出任何其他的反应,即没刻意像面对杨冰那样的收敛气机,也没像一般发觉这类窥探者的修行人一样予以还击,就那么笑闹着和黄毛他们上了楼。

  楼上自然看不到窥探者的踪迹,早在方榕决定任由他们窥探,自己照样上楼的脚步迈开的瞬间,那两道窥探着的感觉就已经消失不见。但是方榕知道这两个窥探者十有八九当天夜里可能还会再来,毕竟有了黑夜的遮掩,修行出来的那些东西才会更具有隐匿和威力。这点方榕在很多年前就已经知道了,因为当年他自己每每发作的时候,也会把发作的时间尽可能的选在夜里。

  可他没想了几乎枯等了半夜,还是没见有任何动静,所以自己也不免怀疑起自己的推断和感觉来。

  就在他刚想起身关窗的时候,异变突起。

  先是窗外凉爽的风速开始明显加剧,盘旋着呜咽着在开着的窗户前形成一个逐渐深陷的宛若黑洞一般的漩涡,洞口慢慢的扩大,越来越急的风旋中夹杂着的湿气此时竞像被什么东西蒸发或者甩干了一般,幻化成朦朦的雾气,使整个漩涡就像一个有形的张着大口的怪物一般,缓缓的将整个窗外的夜空吞下。

  窗前,除了愈来愈见深邃的无底漩涡之外,再也看不见任何的东西,耳畔,高速旋风带出的尖利啸声也在涡洞堵上窗外的夜空之后忽然的齐齐消失,刚还有若百鬼夜哭的凄厉和飘渺立时就被一阵可怖的死寂所包围。

  巨大的涡洞在周围缭绕在风中的雾气映衬下越来越深,盘旋的风和雾的转速也越来越快越来越急,深到一定程度,快到一定程度,那漩涡中央就像有一股再也不能抵挡的吸力一刻不停的吸引着方榕坚若磐石的神识,不过奇怪的是此刻方榕身在的房中,并没有任何东西被吸进去,尽管它们从漩涡初成之时起,就开始了不停的震动和摇摆,但至今都没发出一丝声响,也没一件物品离开原地。

  房屋的中央,距离深不可测的漩涡不到三米的地方,一身黑衣的方榕拉开马步,双脚牢牢的踏在地上,双手虚空环抱如球,整个身形就像一座永不动摇的大山,稳稳的挺立在那里,胸口隐隐有璀璨的赤色光华流转,越来越多的透衣而出。

  他铁铸一般动也不动的脸上,除了有细密的汗珠缓缓渗出外,圆睁的双眸之中瞳孔微微张开,森冷如电而又幽深莫名的寒光牢牢锁住漩涡的中心一瞬不离。一时间,这窗内窗外的一切就好像凝固住了一般,陷入了死寂。

  就在这时,一抹淡到可有可无的暗绿色轻烟就在方榕身后不远处的门前空地上凭空幻显,无声无息的轻烟就像一缕来自九幽的孤魂,就那么飘渺而又虚幻的往上冉冉升起三尺,随即就像一线掠空而过的电光,猛地就往方榕背心处射去。

  就在这电光火石的瞬间,方榕不动如山的身影猛地往地下一仆,忽然之间就从原地爆起了一蓬赤红色的夺目光影。

  暗绿色的淡芒如电,爆起的光影如球,“蓬!”一声相撞的闷响中,淡芒光影就相撞在了漩涡入口处,随即又发出一声沉闷的巨响,却被掩盖在一声惊天动地的霹雳雷声中不复听闻,只是随着那声巨响,方榕房间内的书桌,书架等物应声散架,无数的书本也在那声闷响中化为纷飞的纸屑,被那忽然应声四散的狂风卷飞了出去,飘飘扬扬中四处飞去。

  没过几分钟,聊城的天空又再次被瓢泼的大雨占据。滚滚雷声中,利剑似的青蓝色霹雳再次不停的划破沉沉的天幕,一闪一闪的映照出方榕房间内的一片狼藉。也照出房间内已经没有了方榕这个人。

  大雨如注,密如急箭的大片雨滴敲打在随风乱晃的窗户玻璃上,发出噗噗的声响。一阵狂风吹过,猛烈撞击下的窗户玻璃就在一声清脆的“哐啷!”声里碎了好几块落到了楼下,可在这大雨滂沱的深夜,这声响并没有引起谁的注意。

狗蛋 发表于 2008-12-30 10:46

“昨晚我琢磨了一夜,觉得事情还有转机、我想等下就去招商局,通知他们我已经决定投资,正确能和他们约好就在最近一两天内展开实质性的谈判。”一说到这些,罗发荣的精神一下子就全都集中起来了。

  “不错,看来咱们是要加快行动节奏了。这样吧,罗头,咱们分开行动,等会你去办你的这件事,如果办完了还有时间的话,顺便把咱们文化公司的手续给办下来。我先去趟医院,然后再回一趟韩家寨,这事给三哥他们说一声,顺便问问三哥,看他手下那些人里有没能帮手的人。等我下来,咱们就全面开动。”

  “好,就这么办,不过现在是不是要先收拾下你这乱七八糟的房子?”罗发荣听的红云上脸,一脸的振奋。不过眼下距离招商局正常上班的时间还有一个多小时,急也没用,所以就勉强压着心神,想找点事干。

  那天在山上,方榕想通了之后,他和赵三大感兴奋,竹筒倒豆子一般的把各自的想法都说了出来,而心中去了障碍的方榕在听了他们说的后,并没有马上表态,而是在想了好长一段时间后,这才点头答应。

  不过答应的同时,他也把赵三给完全拖下了水,按他的话来说,赵三别想那么轻易就把本该他自己背负的包袱甩到别人身上,要甩也行,先打两年工做为代价才行。

  结果赵三在没办法推脱的情况下只好答应,他不可能在自己刚要方榕答应帮自己解决个大问题后,马上再告诉他自己要去干掉人家方榕拼命维护的人吧?不管别人如何,反正这样决绝的事赵三当时是没办法做出的。

  结果令所有人意外的是,一直再边上默不作声的张振再他们意见达成一致以后,也表示要和他们一起玩一把,面对这样的要求,方榕和赵三当然非常欢迎。而罗发荣尽管心里非常不愿意,可等张振报上自己的身家后,也就在方榕和赵三的努力下不说话了。

  因为张振这家伙的身家,居然是他们这些人中间最厚实的,他的帐户上居然有美金三百多万,人民币也有近三千万之多,这一下两者加起来竟有人民币六千万之多,真是让罗发荣还有赵三他们跌破了眼镜,大吃了一惊。

  而原本在罗发荣的估计里,身家最厚的方榕却只有区区近五百万美金,折合人民币四千万左右。

  这一下也让罗发荣大感意外,原本以前的不算,光是刚刚打完的这场拳赛,方榕赢来的奖金就有一千万美金之多,尽管这笔钱后来基本按照最初的协议,方榕和自己还有程千里三个人基本平分了,可是在外围赌档的分红上,方榕又分到了近六百万美金,他那些钱怎么转眼就剩这么点了?就是帮韩家寨打井,租飞机也根本没用多少钱呀,他的钱都干吗去了?

  当着大家的面,罗发荣也没和方榕客气,直接就问他怎么会只有这么点钱,可方榕神色古怪的笑笑,十分坦然的说现在自己真的就是只有这么点钱。

  罗发荣盯着他看了半天,根据他对方榕的了解,也知道方榕不会在这方面骗自己这些人,也只好摸着鼻子默认了方榕报的数。可在心里,他对方榕把那么多钱转眼花到那里去了十分的感兴趣,他觉得这样花钱的方榕背后,肯定还埋藏着一个大秘密。

  不然,当年身为暗修罗的他走的时候,就带着一大笔钱,那些在当年的那个时节,就是他再怎么花,也够养活他好几辈子,就算放在银行里吃利息,他这辈子也够了。可现在不但那些钱全都不见了,就连刚赢得那么多钱也都不见了,这段期间自己可是一直都跟在他身边,也没见他怎么花钱,再说,就以方榕他自己现在的生活水平,一个月连一千块钱都用不掉,也没发现他有什么不良嗜好,怎么那么多钱忽然就被花掉了呢?

  就连罗发荣自己,在上次赢拳赛分到的钱,把所有以往欠下的钱都还完之后,还有近六百多万的美金在,他真是对知道方榕是怎样把那么多钱给不声不响花掉的事有兴趣。可惜方榕不管他明里暗里怎么问,都只是神色古怪的笑着,不肯回答。

  后来在看过方榕那样笑过几次之后,他也发现方榕那时的笑容里有种东西似乎有些异样的温暖,这可是他在方榕的脸上极少看到的。

  不过相比他们的能够拿出来的资金,一惊之后脸上就恢复了平静的赵三能拿出的钱就实在是少的可怜,堂堂一个帮派的老大,能拿出来的所有钱竟然只有区区的人民币四十多万,实在是连个他们的零头都没有。

  但当时的赵三脸上依旧保持他的平静和自信,并没有因为自己的钱少而有其他任何自惭或者不自在的表情。倒是他身边躺着的王小明,在罗发荣的记忆中,当时脸上的表情是真的非常的尴尬和不自在。

  不过尽管张振钱最多,可张振自己却对插足商业并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兴趣,而罗发荣自己也明白,尽管自己的钱也够多,商业经验也丰富,可是要想靠着些让当时在屋子内的这几条大汉听自己的,那无疑是自找麻烦和没趣。

  别人不说,光是张振那家伙,他就明白绝对不会听他的。更别说说炕上的这个赵三了。说实话,罗发荣这么多年在黑白的边缘晃荡了这么久,也见识过很多道上的大佬,但几乎没有一个大佬能给他像赵三这样的感觉。

  那种感觉很难形容,像是杀气,又不是杀气,像是精明,又不完全是精明。总之自从认识的那会起,赵三就始终带给他一种说不上来的奇怪感觉。直白点说,就是那种本能的有点怕,但另一方面又非常想亲近的两种感觉综合在一起的奇怪感觉。当然,赵三言语中流露出来的精明和练达也给了他非常深刻印象。

  所以他对自己作主会得到赵三的支持也完全的没有信心,而且感觉中,取得赵三支持似乎比让张振那家伙支持自己还要难。

  所以他也很非常聪明的,在张振表示不想插手实际操作后,抢先第一个推荐方榕出来在以后的合作中作主,这个提议自然就在方榕自己微弱的反驳声中获得一致通过。同时,这一举动也明显获得了张振,赵三的好感,因为再紧接着商议中,赵三也开始喊他罗头,张振也没再叫过他罗剥皮了。

  接下来的发生的事自然就是张振去睡觉,他自己和方榕还有赵三他们三个人一起开始商量具体踏足聊城商界的细节。明显的,要想在聊城一口气为这么钱找到出路,显然光凭罗发荣,赵三他们自己这些天来琢磨到那些行当事绝对不够的,所以方榕也在随后将他们的目光引向了库区中的玲珑岛。

  前面就提过,聊城这些年相对稳定的发展,和聊城这段的大河上建成的那座百万千瓦级的聊城水电厂是有莫大关系的。就因为有了电厂,聊城境内才会多了好几家大中型的工厂,就是这些工厂和水电厂的存在,才让聊城这座相对偏向农业城市的千年小城有了一定的工业基础,这就使得它比周围那些大致类似的农业型小城市的经济状况要好上一些。

  因为除了工业基础外,大型水电厂的建成也让聊城境内多了一个占地一百多平方公里的巨型水库,这么大的一个水库,也就是人工湖在内陆缺水少湖的西北地区对周围人的诱惑是可想而知的。因此,自电厂建成的以来的这些年里,每年到春夏适合旅游的季节,都有不少外面的人慕名前来旅游。

  这些年中,特别是这几年,尽管聊城政府和相关部门也都看到了这个优势,不惜余力的大打旅游牌,但多年来相对薄弱的财政和聊城相对封闭环境,还是没能让聊城境内的那一汪连天碧水完全发挥出自己的经济效应。

  而方榕自从在聊城停住他浪荡游离了好几年的步伐后,这三年中也曾多次到库区游览过,湖区中那水天一色的瑰丽景观也曾无数次的让他留连在那一汪连天碧水中不能自拔。

  除了水之外,湖区中还有被称为玲珑岛的一座小岛,位置十分的特别,靠大坝不远,但又在危险区之外,在库区中,却又和另一边的陆上山峰离的很近,而且和陆地那座山峰一起,用在各自缓缓下行的坡度和河沙在两者之间形成了一大片非常平静的浅水水域,成了聊城人在夏季中游泳避暑的首选之地。

  而并不是很大的小岛上,因为湖水的滋养,树木茂盛,花草成林,特别是环岛自然长成的大片大片的人高芦苇,为碧水连天的库区平添了一道亮丽的风景。除此之外,更难的是岛上那起伏不平的地势,让一块一块被花草树木占据了的平地被凸起的小山丘自然而然的分割成了不同的区域,加上那些小山丘上也是绿树成林,实在不负它被称为玲珑的岛名。

  尽管玲珑岛有如此得天独厚的自然条件,可它身在库区中四面环水的这点现实也确实难坏聊城政府中的相关部门和所有看到了玲珑岛价值的人,这些年来,小岛上来来去去的上去过不少人,可在开发难度,其实也就是需要庞大资金投入的现实面前,(因为聊城政府相关部门中的一些有识之士始终认为,像玲珑岛这样的资源,绝对不可以随便丢给那些想捞一笔了就跑的投机商,一定要为玲珑岛找个有足够实力把它的价值完全发挥出来的投资商才行。)却始终没有谁能和抱定老主意的聊城政府达成开发的协议。

  这几年来,方榕在有意无意之间也注意过这玲珑岛的相关信息,当时因为没那心思,自度也没那能力,所以便在心里的一声可惜中忘了过去。但现在既然下了决心要进入商海搏一搏,又加上也手头凑起的这么多钱需要出路,所以就不由自主的盯上了这个小岛。

  罗发荣记得他自己当时听完方榕的建议就有些晕了,他可怎么没想到方榕不做是不做,一做起来胃口竞会有那么大。当然他不是害怕,他只是觉得兴奋的有些缺氧而已,身长在南方的发达地区的他,又怎么会不知道一个好的旅游项目中所潜在的含金量呢?更何况玲珑岛他自己也在招商局的陪同下上去过,确实具有让他把钱全部投进去的开发价值。现在一发现方榕也有这样的建议,一想到一旦开发成功之后的巨大利润,你想他能不晕么?

  就这样,那一夜他们几个毫无睡意的讨论了一个晚上,一直到天亮时才不得不在方榕建议下暂时分手。因为一方面方榕的事需要下山摆平,另一方面,这么多钱要真的想再聊城投资,确实也需要等回到聊城再详细了解过所有各方面情况和细节后,才能做出具体的打算。再说了,要让这么多钱完全流畅自如的运作起来,就凭眼下他们几个人是绝对做不到的。

  所以罗发荣自己也估计着等这些琐事全部弄好,让自己和方榕几个人心中的梦想完全变成行动,起码还要等好几个月之后。可没想到现在被这忽然冒出来的龙翔集团一逼,反倒让这难忍的等待变得十分真实了起来。

  “奶奶的,龙翔集团你们放马过来!”就在弯腰开始收拾起方榕房间的时候,罗发荣口中忽然冒出了这般粗鲁的言语。方榕愕然抬头,就看见他满脸红云,微带血丝的双眼中流露出一种罕见的兴奋和信心,也正在一瞬不瞬的望向自己。缓慢而又坚定的点点头,方榕的眼神中也散发出一股浓浓的渴望和战意。

  这一瞬,罗发荣竟从他身上明显的感觉了往昔他只有站在拳台上身为“暗修罗”时,才会散发出的那种无敌战神般的滔天战意和君临一切的庞大气势!

狗蛋 发表于 2008-12-30 10:46

方榕站在电话亭的门口,抬眼望了望天际那一轮冉冉升起的朝阳,心中的阴霾这才随着口鼻间喷出的那股烟雾消散了一些出去。

  暴雨之后的聊城,此刻完全笼罩在金灿灿的阳光之下。淡淡的雾气中,微带湿意的清新空气弥漫在清晨的街头,这使得街上的人与物在此刻看上去都带上了那么点不真实的飘渺和虚无,可偏偏是这种飘渺和虚无的一切,却又带给他一种难以言说的安详和勃勃生机的奇妙感觉。

  “难道连熟悉的事物都会随着心境的变化而变化么?”深深的吸了一口刚刚点燃不久的香烟,就在心中这个念头闪过的同时,方榕头一次在下意识中,将刚抽了三口的香烟轻轻的弹了出去。

  刚刚,和罗发荣分手的他去医院探望小蒋她们的时候,他被至今高烧不退,犹在陷入昏睡的林晓菡的憔悴给吓了一跳。原本以为只不过是受了点惊吓,修养几天后,会很快就能没事的林晓菡现在不但没有丝毫好转的迹象,反而病情好像更加的严重了。

  方榕在浪荡游离的这十多年里,尽管与人疏于交往,对医道也几乎没有什么太深涉猎,可基本的常识他还是有的。

  眼下,病床上林晓菡潮红的面色中隐隐带着的那一抹破败的青灰和她干裂的唇上堆起的血痂,还有她短促而又吃力的急切呼吸,都显示出她现在的状态非常的糟糕。

  望着病床上的林晓菡,方榕心痛的发现这一刻的她憔悴而又清秀的面颊在那一头暗淡无光的乱发映衬下,看上去是那么的憔悴和脆弱,娇小的身子被埋在显得过分臃肿和庞大了的惨白被褥里,更加的给人一种脆弱到随时都可能消失的惊心,这让已经痛了起来的方榕心中更是平添了一种说不上来的愧疚和怜惜。

  “爸爸,爸爸,别走,别离开我,别离开我………”彷佛在昏睡中也感受到了他目光中流露出来的痛心和怜惜,在类似昏迷的沉睡中,小林干裂的唇齿之间轻轻吐出了将他彻底击溃的呓语。

  在那一瞬间,面色苍白的方榕再也清楚不过的明白自己这两天的犹豫错了,自己不该为了自己那一点点所谓的自尊和那一缕自己也说不明白的隐衷,而再三的用那句对他父亲的承诺来阻止和欺骗自己。现在的小林最需要的是亲人的陪伴和呵护,而不仅仅是一般意义上的治疗和自己的看顾。

  就在明白过来的方榕决心通知小林父亲来看林晓菡的这一瞬,他在胸口没来由的一阵刺痛和揪心的酸楚中,恍惚的发觉林晓菡的面容彷佛又再次和远在天边的某个人的面容完全重合。也就在这一瞬,他才真正明白自己对那个人的思念和牵挂到底有多深。

  “原来,我的生活真的非常非常的不适合你啊!”在情不自禁的黯然中,伸手为病床上的人整理额记散乱的发稍之时,方榕口中轻轻的发出了呢喃自语。

  就从那一刻,遮天闭日的阴霾就再次像沉甸甸的乌云遮盖住了他心头的晴空,一直到他在小蒋奇异莫名的无声注视下黯然的离开医院,那种撕心裂肺的阵痛和酸楚形成的阴霾都无法驱除,直到他放下电话。

  长长的烟身在阳光下的晨雾中划过一道漂亮的弧线,落在被昨晚的暴雨洗刷的分外干净的路面上,轻轻的弹跳了几下,终于在转瞬即逝的飞溅火星的明灭中静静的躺在了地上。

  就在它苟延残喘的那一抹残烟袅袅而起的同时,面上浮现出如天际的朝阳一般灿烂笑容的方榕已经迈开了自己的步履,越来越快,越来越轻松的就在飘渺的晨雾中踏上了出城的路。

  心境一片空灵!

  彷佛,就在那颗烟被弹飞的同时,就像生命中很多事和记忆都将被时间无情的抛离一样,残存在他心中的最后一丝顾虑和隐痛也被他就那么轻轻的,坚决的抛离。

  “组长,省城那边有重大发现!”放下电话,杨冰略显憔悴的脸上整个焕发出一种不加掩饰的惊喜。

  “赶快说说,发现了什么?”孟胜蓝闻声抬头,看到杨冰惊喜的样子,身子也不由的站了起来。

  能让杨冰这样的人都动容的消息绝对应该是个重大的发现,不然他肯定不会如此。

  “西南靠近边境的那个省今早发来传真,他们的边防团昨晚果真在距离边境三十公里的深山丛林中发现了一个秘密的训练基地,现在那个基地已经被他们完全占领,从俘虏的那些基地教官口中,已经确认三个月前毕业的那批学员绝大多数都来自本省的一个地下社团,领头的是个年轻人,姓贺,他的综合实力考评为这期的第一。”

  “贺小疯子?那就没错了!这些人的详细资料传过来了吗?”孟胜蓝听到这里,俏目一亮,也是精神大振。

  “应该就是他!传真上还说,整个秘密基地中,学员们使用的武器就是咱们在这边发现的那种武器,上一期毕业的人数为四十六名,其中除了五名是境外恐怖组织委托训练的以外,其余四十一人全部都是贺小疯子的人,他们的投入和实力确实不可小觑。”说到这里,杨冰的脸上露出一抹淡淡的讥笑,懒洋洋的坐了下来。

  “那还等什么?咱们立刻回省城安排抓捕和通缉,马上就走。”孟胜蓝听到这里,拿起放在桌上的帽子往头上一戴,就要立刻动身。

  来聊城之前,除了可能存在的血夜凤凰之外,最让孟胜蓝和杨冰闹心的,就是近期在省城周围接连的出现的枪击案和那伙黑衣人。因为在以往的案件和扫黑冲突中,国内还从没见过气焰这么嚣张,装备这么精良的有组织犯罪团伙。他们这些人的所做所为从某种程度上说,早已经超出了普通帮派社团的界定,上升到了恐怖组织的范畴,这是孟胜蓝和杨冰和他们背后的上层绝对不能容忍的。

  于是,在来聊城之前,针对那群黑衣人的大网便已在这片大地上悄悄撒开,覆盖的面积更是超出了西北这片区域的范围,一直延伸到了西南那边的边境。

  之所以会洒下这么大的网,主要就是他们在抓捕藏匿在省城天庆小区的那几名黑衣人过程中,抢先冲进去的杨冰在对手临死前的那一刹那昏沉中,强行用秘术从他脑海中摄取的零乱资料给决定的。

  当时,冲进里间的杨冰并不想把以命相搏的对手当场击毙,可就算以他的能力,在里屋那种生死瞬间的关头也没法阻止受了重创的黑衣人回刀自尽。

  无奈之下,他只有在最可能短的时间里,施展出来自师门的无上秘术,对尚未咽下最后一口气的黑衣人识海进行搜魂。

  在零乱混杂,飞快模糊着的识海中,他捕捉到了在濒死的黑衣人记忆中颇为痛苦和强烈的一副画面,那是在一个群山环绕的山谷丛林腹地中地狱般受训的场景。

  在混乱的记忆被黑暗最后占据的前一瞬,杨冰终于感应到黑衣人脑海中的确定,那被称为死亡谷的地方似乎就在西南边境群山中的某处。

  搜魂之后的杨冰尽管震撼于自己感应到的那幅受训的场景,可他并没有鲁莽上报,而是在底下经过自己仔细的整理和调查之后,才把比较客观和明确的资料报告了上去,于是,一张跨省区的大网就被悄悄的铺开。

  同时,接到了他们消息的西南边境数个边防团也悄悄展开了严密的搜索,终于被某个边防团发现了那个秘密基地,于是在一场迅雷不及掩耳的突击中,死亡谷训练营被完全占领和摧毁。

  从死亡谷训练营中得到资料和军火以及他们在顽抗当中表现出来的素质,引起了官方上层的高度重视,所以一道道秘密命令被相关的各省区和官方的各系统以超越以往的速度飞快的执行并落实着,最终导致了孟胜蓝他们才不过来了聊城三天,就不得不再度返回省城去处理这件事的收尾。

  因为从资料中显示,贺小疯子率领下的这群黑衣人还有数十人之多,这一伙高度危险的恐怖分子对于人口密集的城市来说,其危险性和可能造成的恶劣影响绝对要超过一个血夜凤凰,非得立即让他们消失不可。

  基于这样的认识,杨冰尽管心中对现下就离开聊城不无顾虑,但还是硬咬着牙和孟胜蓝一起踏上了返回省城的路,原本,他今天还准备去拜访下那位来自苗疆的古怪老人呢。

  与此同时,省城四海的总部董事长办公室里,放下那部红色电话的狂枭夏永忠阴沉着脸皱起了眉头,静静的半躺在大班椅上半天都没言语。

  斜对面,硕大的真皮沙发上,坐着的军师老二也皱着眉头不说话,只管出神的瞅着自己眼前升腾的烟雾,陷入了苦思。

  刚刚那部电话中的声音他也隐约听到了些,再加上自己还没跟老大说的那些消息,各方面一综合,他也就明白老大此时究竟在烦恼什么,因为这也是他现在烦恼着的。

  “老二,这次事态不妙啊!”沉默最终还是被点起了一根雪茄的夏永忠给打破。

  “老大是说‘他’刚通知的消息?近来出了这么多事,官方有动作是早就预料到的,不过还不至于完全影响到我们四海的根基吧?”

  尽管心里也清楚事态有些不妙了,可老二心里还是多少抱有些侥幸,因为四海屹立到现在,并不是没经过什么恶浪洗礼的。

  “贺小疯子的根已经被挖了出来,他们父子还真是对疯子,竟然效法那些恐怖组织,秘密的训练和武装了大批人手,咱们的人就是栽在这批人手中的,输的不冤。可他们这么做也完全激怒了官方,昨天帮他们训练人手的秘密基地已经被彻底收拾了,现在全国可能都会马上秘密通缉漏网的这些家伙。”皱着眉使劲狂喷着烟雾,夏永忠不自觉的放低了声音。

  “靠,我说呢,这姓贺的父子还真他妈是疯子。那大哥你看我们现在该如何自保?”冒出粗口的老二当然知道被激怒了的官方会怎么做,四海这次真的非常危险了。

  “那个茅山天师现在有什么动静?”轻轻的摇着头,夏永忠不答反问。

  “刚刚来了电话,说是在聊城那边遇到了硬骨头,要请他师门的长辈出面,因此要求咱们再加两百万。我就是为这事来找大哥的,我觉得这家伙屁事都没做,就这么来回狮子大张口,实在太过贪心了。”

  “硬骨头?

  这么说他真的在那里有所发现了?好!老二,立即给他的帐户拨款,完了你再告诉他,只要他真在那边查出结果来,我们在约定之外,再付他五百万。”

  和有些不满的老二不同,夏永忠听到这消息,阴郁的目光反倒亮了起来,半躺在椅子上的身子也坐了起来。

  “老大的意思是?”老二显然有些搞不明白他的反应了。

  “这个等回头详细给你说,老二你尽管按我说的去办就是。对了,贺小疯子那边有什么消息没?”

  有些激动的将手中的雪茄在烟灰缸里摁灭,眼珠乱转的夏永忠开口又把将要出门的老二叫住。

  “还是没什么确切消息,不过大致的方向是应该往南去了,我正在加派人手去查。”老二回过身答到。

  “嗯,不计代价,调动所有的关系网给我尽快追查出他们确切的行踪,最好是在警方查出来之间。还有,等下老二你把所有中层以上的人手全都给我招集到会议室去等着开会,一个都不能拉下,去吧。”

  “老大有办法了?”老二在点头转身的前夕,半信半疑的笑着问道。

  “这种时候总不能束手待毙吧,老二?呵呵!”

  说完话,夏永忠眉目之间的愁云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眼神中再次流露出一向惯有的信心、稳定和霸气来。

狗蛋 发表于 2008-12-30 10:46

“莫非是噬魂丝?”中午的韩家寨里,盘坐在正屋土炕上的韩远山听完方榕的诉说,就不由的沉吟了起来。

  “噬魂丝?”方榕一愣,难道昨晚上从背后袭击自己的那道绿芒就叫噬魂丝?

  “嗯,很可能就是白虎宗九大禁手中排名第七的噬魂丝,一种糅合了巫法和蛊术的诡异秘术,一旦上了身,除非你体内已经炼出了三味真火,不然一刻之内绝对无救,歹毒非常。所以被列为他们宗门的禁手之一,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许施展。”

  “白虎宗?听着也像是韩老一脉的宗门?”方榕一听到白虎宗,就隐约想起韩远山以往透露过的一些只言片语,依稀记得似乎也是巫门中源远流长的古老宗门。

  “嗯,就像道门有五秘,佛门有八支一样,其实我巫门也有不为大多世人所知的六大宗门,其中最古老的两个宗派之中就有白虎宗。”神情微微有些异样的韩远山淡淡的说道。

  “啊?难道他比韩老你们朱雀宗的历史还要久远?”方榕一听,不由的瞪大了自己的眼睛。他不相信这世上还有比朱雀宗历史还要久远的宗派,殷商时代几乎就已经是现在人们普遍确认的历史尽头了,再往上好像就该是神话和传说时代了,难道那些传说和神话竟然全是真的?

  “白虎宗传承的是夏巫的法统,历史确实要比我朱雀宗要早,所以巫门六宗两大派别中,白虎宗位居图腾派之首,我朱雀宗第二,青龙宗为末。”

  “白虎,朱雀,青龙,图腾派?哈,我明白了韩老,青龙就是指的周巫对么?

  ”方榕脑筋一转,就想起自己看过的那些杂书上说过的夏、商、周三朝中各自信奉的图腾,于是一下子就明白了这巫门图腾派三大宗门的来历和渊源。

  “奇怪,可我以前听都没听过他们,他们为何会找上我?”看到韩远山面色凝重的点了头,方榕这才觉得事情变得古怪了起来。

  “奇怪的就在这里,自我殷商崛起后,远避三苗之地的夏巫白虎宗一向只在西南边的苗疆群山中盘踞,绝对没道理跑到聊城这种内陆地区来发狠,再者以我朱雀宗和他们现在的关系,他们也不该会和你起冲突。难道在和睦共处了千多年之后,他们又想挑起争端?”

  韩远山说到这里,方榕惊讶的发现此时他清亮的双眸中竟流露出一抹阴沉,隐隐的还有种冷嗖嗖的东西在他身边升腾。

  “苗疆?韩老你说白虎宗一向只在苗疆那边盘居?”

  方榕忍着加快的心跳,急转脑筋在记忆中搜索着自己以往是否在无意间得罪过白虎宗的人。

  他可不想看到韩老眼中和身上流露出这种令人不舒服的气息,这种气息给他一种很不妙的感觉,这证明素来平和的韩远山韩老太爷明显的生气了。

  “嗯,他们主要就分布在苗疆,也就是现在的云贵周围那些省份,特别是那一带的大山,山里几乎全部是他们的天下。”

  “难道白虎宗里大多人是少数民族?”方榕听到这里,心里猛的一跳,脸上不由的就表现出一抹特别的认真来。

  “没错,白虎宗里几乎所有的大巫师都是苗族和彝族等那些少数民族的人。其实说白了,白虎宗就是那一带的巫师们共同的宗门,门下共分七十二大支,三百零六个小支,潜势力非常的大。”韩远山有点奇怪的盯了方榕一眼后,点头说到。

  “那是不是可以这么说,那边所有村落中的大小巫师都是白虎宗的子弟?”方榕眼睛一亮,急急问道。

  “也可以这么说。怎么,方榕你和他们有过瓜葛?”韩远山是谁啊,一眼就看出方榕肯定和他们有些过去。

  “如果是这样,他们就更不该找上我,就算找上我也不该和我动手啊。”方榕心里这么琢磨着,不过嘴上却含混不清的说道:“我是去过那边,而且和那边的几个大巫师多少有点交情,按理说他们不该跑到这边来袭击我才是。韩老你看这次会不会是个误会?”

  “要是误会那自然好说,就怕不是误会。”冷冷的说道这里,韩远山沉吟了一下,老眼中寒光一闪:“既然聊城内接连来了这么多高人,方榕,我看我干脆陪你下山走一趟,免得人家回头说我朱雀宗怕了他们。”

  说着话,韩远山就要起身下地。

  方榕一看,这事不对了,赶紧起身扶住老人的身子笑道:“韩老,我觉得这其中肯定有误会,咱们琢磨琢磨再决定怎么做好不好?”

  “韩老我也觉得这中间肯定有什么误会,您老先别急,咱们合计合计再说也不迟。”一直在一旁静听不语的独眼客吴冷泉也被韩远山忽然的举动吓了一跳,也忙着站起身过来劝说。认识韩远山这么多年了,他还是第一次看到韩远山生这么大的气。

  “不是我激动,这是因为你们不知道我朱雀宗和他白虎宗关系。自巫门之争后的这千百年来,我朱雀宗历代宗主中,有十二代宗主和他们交好,其中更有三代宗主有大恩与他们白虎宗。

  我执掌宗门的这数十年来,也一直和他们宗主交好,相处的甚为融洽。可以说,自巫门之斗后的一千八百多年来,巫门六宗中,我朱雀宗和他白虎宗一直互为盟友,双方也对彼此的术法信物所带的特征相当的熟悉,昨晚上攻击方榕的人既然能施得出噬魂丝这种禁术,就不会是他宗门中的一般人,最起码也该是长老级别的大巫师,这种大巫师不可能在施法时感应不到方榕身上有朱雀镜存在的。

  既然明明知道他身上带着代表我宗门宗主传承的信物,竟然还会施展出噬魂丝这种恶毒的禁术在危险关头偷袭,那就绝非误会这么简单的,何况在他偷袭之前,还有茅山派的人在明攻!”

  被两人劝回炕上的韩远山压了压心头升腾起的怒气,这才将自己动怒的原因说了出来。

  “韩老你说在白虎宗的人偷袭我之前和我斗法的是茅山派的人?”方榕问到这里,头真的开始有点隐隐作痛了。这是什么和什么啊,自己那里招惹到这些名门暗宗了?怎么现在全都冲着自己来了?

  “根据你说的斗法中出现的现象,那漩涡很像是茅山秘术中,无极天罗被施展出来的状况。当时幸亏你守的住,不然一旦被吸入那个看似幻象的漩涡,你就会形神皆毁,骨肉无存。一般这秘术都是他们用来对付和镇压那些他们口中的妖魔精怪的,怎么这次也拿来对付你了?”

  韩远山给方榕解释到这里,自己也沉吟了起来。现在仔细想来,昨晚方榕被袭击这件事真的透着那么些古怪的味道,不然没道理让道巫两门的人一起联手来对付方榕,这不合常理。

  “韩老,你看会不是因为前天晚上方榕房间里的异样引起了昨夜的冲突?不然就只能解释为是他们两门联手来向你朱雀宗挑衅了,不过我总觉的这种可能性不大。”

  独目中光芒闪烁的吴冷泉忽然开口,将陷入深思的韩远山和方榕的注意力给拉了回来。

  “非常有可能!不然就无法解释为何白虎宗的人也会找上我了。“方榕轻轻一拍双掌,点头非常肯定的说道。

  “咦?方榕你好像从知道白虎宗底细后,一直都非常肯定他们不会找上你,难道你真的和他们有什么渊源?”吴冷泉一看方榕又是这么肯定,不由的心下微觉的好奇。

  “几年前我到过苗疆,和他们那边非常有名的几个大巫师有一定的交情,我相信他们不会针对我来做些什么的!而且还有那个茅山派,我自问以往并没和他们有过任何瓜葛,如果不是为了前天晚上的异样,我想他们也没道理无缘无故的找上我。这下一弄明白,我就放心了。”

  方榕脸上露出如释重负般的轻松,很灿烂的笑了起来。

  “像聊城这种小地方不应该同时忽然冒出这么多修行人,这事不可能那么简单,方榕你自己小心点。”转头仔细看了面色依旧凝重的韩远山一眼,吴冷泉猜测事情可能没他想的那么简单,不然韩远山也不会表现的这么异样了,所以好心的提醒到。

  “知道了吴老,既然已经知道了对方是什么来路,就没事了,我会小心的,韩老你也放心。”已经基本弄明白了状况的方榕嘴里说着话,站起身来就准备找个托词出去。他可不想为了自己的事把韩远山也拉下山去,何况眼下这事从韩远山的反应中,就已经带着微微的凶兆,那可是两大巫门宗派会起纷争的征兆啊,就算方榕自己被那巫师再来上一次偷袭,方榕都不会让韩远山下山去的。

  因为他觉得自己欠不起这份情,也承担不起那样纷争起来的后果。

  “方榕你等等。”忽然张口叫住方榕,脸色已经平静了许多的韩远山望向吴冷泉:“冷泉,反正上面也没什么事了,等下干脆你陪方榕下去待几天?你在他身边,我会放心一点。”

  “这,好吧。那我现在先去看看那两个病人,把后面要用的药给他们留下。”吴冷泉独眼中稍稍的一犹豫,点头答应了下来。他发觉,如果现在自己不答应的话,韩远山可能会自己亲自下山,那样的结果也是他不愿意看到的。

  因为他和方榕不同,同样身为宗派中人的他可清楚一旦不同的宗派真起了冲突,特别是像韩远山这种巫门宗主级的人亲自面对上了这种冲突,那后果是极其惨烈和可怕的,往往就会牵扯到宗门中所有的子弟,那绝非一两个人当事人的事情。

  “韩老,不用再麻烦吴老吧?我不会有事的,再说三哥他们也需要他治疗和照顾。”看到吴冷泉出去了,方榕这才小声向韩远山建议到。

  “不是他去就是我去,你自己选一个。”韩远山淡淡的应到。

  方榕一看,没办法了,只好瘪笑着摸摸自己的鼻子,不言语了。

  “冷泉是个很值得一交的伤心人,他不但家学渊源,是当世罕见的骨科大家,而且还是古医门中祝由宗本代的宗主。除此之外,更难得是他在封闭了自己这么多年之后,会对你有了些兴趣,所以我才会要他陪你下去。唉,几十年了,这也是他头一次对除了几个故人之外的人有了反应,唉。”

  忽然再次开口的韩远山说着说着连叹了两声,清亮的眼眸中竟也闪过了几许浓浓的凄苦和感伤,这让方榕有些愕然的发现此时他的神情,和吴冷泉惯有的神情有些相似。

  “吴老他,”

  “这个你别问我,回头去问他吧,如果他愿意告诉你的话。”抢先打断了方榕想问的话,合眼收敛了下心中的波动,韩远山又睁开眼瞅了有些摸不着头脑的方榕一眼,脸上露出了个淡淡的笑容:“如果他肯告诉你,那就是把你当成了朋友,就像我这样的朋友。对了,你等下回去的时候把那个张振也带下去吧,多事之秋多个帮忙的人总是好的。”

  “那好吧,韩老你还有什么要吩咐的?要是没有,我准备去看看三哥他们。”方榕忍下心头对吴冷泉的种种疑问,准备出门了。

  “不为形累,不为物役。放下心中包袱的方榕还需要我再罗嗦什么吗?不用了,放手去做就是。”清亮的双眼巡视着方榕,脸上再次露出笑容的韩远山缓缓的说完话,又闭上了他的眼睛。现在的方榕看起来真的已经不用他再多担心了。

  方榕一愣,随即也带着脸上浮现出来的笑容转身走了出去,步履之间显得轻快无比。

  他知道,面对着这个老人,自己的任何变化都逃不过他的关注着的双眼。既然现在他都这么说了,那么,就让一切都冲自己放马过来吧!

狗蛋 发表于 2008-12-30 10:47

放下筷子,抽出纸巾慢慢擦着嘴的方榕忽然抬起头,对着正在和吴老说话的罗发荣说道。

  “包下整个宾馆的二楼?”罗发荣一时没反应过来,抬眼望向对面坐着的方榕,这时他又再一次明显感觉到了现在的方榕与往日的不同。

  本来,稍微晚来了一会的方榕一进餐厅,罗发荣就发现方榕和平时不大一样,首先是穿着,往日里换来换去都离不开的那些普通便装此时被一身黑条纹的名牌西装给代替了,这么热的天里,方榕不但规规矩矩严严实实的穿着西装扎着领带,就连平日里老是软踏踏的贴在额上的一头乱发也收拾的油光锃亮,整整齐齐往后背去。

  鞋也换成新买的名牌老人头了,猛一看上去,整个人好似浑然变了个模样,就连宽阔饱满的额头之下,那双自眼镜碎过之后再没被镜片遮掩过的双眼中,流露出来的光芒都和往日有了些不同。

  具体是什么样的不同罗发荣一时也说不上来,但是就在那一瞬,罗发荣在心中清晰的感应到向自己走来的这个人再也不是自己以往习惯了的那个貌似良善的方榕。因为在这一瞬间,他从方榕的身上眼中,再也感觉不到他隐隐潜藏起来的那种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阴郁和黯淡,此时的方榕,完完全全就像一缕正午时分从窗帘的缝隙中抢进来阳光,仪表堂堂的明朗中潜藏着一种难言的锐利,夺目,但却丝毫不会伤人。

  在好不容易适应了方榕忽然的变化后,罗发荣又被他忽然吩咐般的话语和态度给弄晕了,他不明白好端端的方榕怎么会忽然又要包宾馆。

  “嗯,从明天开始直到咱们自己的办公场所盖起来,咱们就一直在那里办公。”方榕显然并不想让他有仔细琢磨的机会,淡淡的笑着又丢给了他出乎预料的一句。

  “在那里办公?”罗发荣坐直身子,眯着眼缓缓的,一字一顿的重复着问道。这时候,他已经快被方榕没头没脑的决定和有些不在乎的神态激怒了。

  “嗯,在那里办公,罗头你先回去按我说的准备,等晚点我过去再给你解释。”微笑着,方榕也坐直了身子,明显明亮了许多的双眼也一瞬不瞬的盯上了他的眼睛。

  双目交汇,饭桌上的气氛忽然变得有些古怪了起来。张振好似什么都没听到的依旧在低头大嚼,而吴冷泉,却微眯着独眼,后靠在餐椅上若有所思的一言不发,餐馆中也依旧闹哄哄的一片噪杂,只有这张靠窗的饭桌上,显得格外安静。

  “他这是什么意思?在故意叫我难堪吗?应该不会吧?”心里乱想着,罗发荣缓缓的,缓缓的将自己的目光移到了餐桌之上,只是他自己没注意,在不知不觉间,他的头也低了下去。

  “呵呵,罗头,那天不是早就给你说过了初次相见么?商场中的我以后你可要多多包涵哦。”

  就在这时,他嗡嗡作响的耳边忽然又传来了方榕明显含着笑意的声音,抬头,正好看到方榕大有深意的双眼中流露出来的笑意和脸上勾出的那一抹鬼脸,温暖而又犀利。

  夜色渐深,空气中翻腾的热浪也逐渐趋于温柔。房间中,就在《楚歌》那悲凉凄切的埙音声里,换回便装的方榕站在靠墙的那排书架之前,伸手轻轻抚摸着书架上一排排的书籍,平静的脸上眼中流淌出了一种非常明显的黯然和惋惜。

  埙音凄切,带着一种能让人连骨髓都要凝结的悲凉在略显空旷的房间内回荡,房间里的床上,方榕收拾好的衣服包裹和装着一些不能割舍下物件的藤条编成的箱子静静的摆在床单之上。

  整个房间里略显得的有些乱,就连平时也算明亮的灯光在方榕的感觉里也显得有些黯淡。书架上的书还是整整齐齐的码在书架上,方榕并没打算连这些书都带走。

  因为他知道,一旦出了这个门,今后的自己恐怕再也不需要这些书来打发掉那漫漫长夜中不眠的时光了。

  可人毕竟是感情动物,就算他是被天妖附体的方榕,也不例外,三年多来,就是书架上这些根本不懂的任何感情的书,一直默默的陪伴着他渡过了这相对平静的一千多个日夜,而今要一朝全部舍弃,心中难免会有点不舍。

  就在这时,关着的门被人敲响了,紧接着在他过去开门的瞬间,一把略显生硬的苍老声音就又在门口响起:“大雾山莫亚请见主人!”

  “大雾山?”方榕心里一愣,随即恍然,门外应该就是那个白虎宗的巫师来访了。

  拉开门,门口果然站着一个看上去明显不是常见打扮的老人,特别是他头上缠着的厚厚头巾表明了他的来处。

  “方榕有礼了,老人家请进。”

  方榕熟练的用苗礼给老巫师献了一礼,随即笑着延客入内。原本他是准备明天自己去上门拜访的,没想到人家先来了。不过这样一来,悬在他心头的那颗石头也落了地,因为他从老巫师身上没有感觉到任何敌意。显然,昨晚对他的偷袭并不是像韩老猜测的那样,冲着朱雀宗来的。

  “方榕?你就是昨晚的主人?”老巫师显然被他的苗礼和他的年轻以及友善的态度弄得有些迷糊了,在赶忙还礼之后,语气中流露着淡淡的惊呀之意。

  “老人家请床上坐。昨晚逃过一劫的就是我。”方榕将老巫师让到房间内坐下,这才在忙着倒茶端水的空里打量了一下昨晚差点要了他命的老巫师的长相。

  让他意外的是,同样是源远流长的巫门宗派中的高人,这个名叫莫亚的老巫师身上却绝对没有从韩远山身上就一眼就能感觉出来的那种云淡风轻的高远和淡泊,除了外貌上的差异之外,这位老巫师相对瘦小的身躯上散发着一种能让方榕明显感觉到寒意的阴冷气息,厚厚的缠头布下面,那双冷森森的双眸之上,雪白到不带丝毫杂色的浓浓双眉和略带鹰勾的高鼻梁,配合着除了额头和脸颊之上几条深深的皱纹外,再没有任何皱纹的黑脸和如刀般薄薄的嘴唇,再加上他胸前那一串白渗渗的骨质饰物,整个就带给人一种异常明显的讯息,他绝对不是寻常人。

  不过方榕随即想起了以往自己见过的几个苗疆大巫师,于是他心中的意外就被很自然的收敛了起来。因为那边的巫师装扮大体都差不多,这位名叫的莫亚的老巫师并没有超出那个范围。

  “方榕,对不住了,我有些不能接受你的年龄。”有点突兀的说了这句话后,老巫师莫亚忽然闭上了眼睛。

  随即,含笑而坐的方榕就感觉到怀中的朱雀镜忽的一热,发出了一声微微的轻鸣。

  “呀!原来真是朱雀宗本代宗主当面,莫亚失礼了。”睁开眼的莫亚带着一脸的惊讶和惶恐,忽的一下从床上跳到了地上,随即在方榕还没来得及阻止的空里,一个巫门中人拜见其它宗门长辈宗主的大礼就施了下去。

  “老人家千万不要如此,方榕不是宗主,受不起这样的大礼!”方榕赶忙跳起身将身子挪到一傍,口中轻呼着,伸手拉住了正准备拜下去的莫亚。

  “难道你怀中的不是宗主才能持有的玄鸟镜?”莫亚显然不肯相信他的说辞。

  “我怀中是朱雀镜,不,是玄鸟镜没错,可我真不是朱雀宗的当代宗主,老人家你先坐下听我说。”

  方榕被他的坚持闹了手忙脚乱,好不容易才把心存疑惑的老巫师莫亚重新劝着坐在了床上,这才迅速把自己和韩远山之间的关系大致的给他做了个说明,让半信半疑的莫亚这才相信他不是当代的宗主。

  不过不管他怎么说,莫亚却怎么也不肯相信他现在连朱雀宗弟子都不是的解释,一心就认定他就是朱雀宗选出的下代宗主,因而神情中明显拘谨了不少。

  “方榕兄弟,莫亚昨晚并不知道这房间的主人是你,所以做出了很冒失的事情,还请你多多原谅。莫亚在这里给你赔罪了。”等双方重新坐定后,老巫师沉默了一会后,忽然又站起身红着脸,吞吞吐吐的开始赔礼道歉。

  “我明白昨晚可能是个误会,莫亚你千万不要这样,我说了我受不起。”方榕一看老巫师通红着脸说到最后又要站起身施礼,整个头都有些大了,赶忙又抢先站起身拉住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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