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帖]灵异咖啡店(连载中)
[size=2]故 事 之 前人物介绍 -------------------------------------------------------------------------------- 实在很不想写人物介绍。 总觉得对一本小说来说,要在开头申明人物性格特征或是能力声明,都是身为作者无法驾驽语言、掌握人物特性的无能体现。但是作者却接二连三地收到“请在开头列个人物表”的要求。大概真是洪流无能的缘故吧(汗……)。既然如此,也只得从命了。 ※ ※ ※ X——闻名迩暇的地下帝国。 帝主:白痴【前任帝主:天才】 副首:炎狐米雷,冰狐。两大副首均以铅箭为信物。 四大影子及其职能:幻影(白痴的影子护卫);谍影(掌管所有间谍情报);魅影(统管猎杀工作);飞影(管理地下科技研究)。“四影”直辖于X帝主,均擅用拥有“X”标记的银枪。 ※ ※ ※ 四方会——当今最著名的贩卖希望的组织,分别由东、南、西、北四个姓氏的灵力者掌控。 东方,时间。传说中时之洋笛的掌管者。 南宫凌云,先知。温文儒雅,传言左边的紫色眼眸能洞悉过去,右边的蓝色眼眸预知未来。 西门无名,浪客。浪荡不羁,黑金长尺却永不离手,据说能测度人间一切是非公义。 北堂惊虹,女华佗。生性淡漠,传言有着使人起死回生的医术。 ※ ※ ※ 其他组织—— 天龙,国际密警亚洲总部。由一个庞大的家族组成。 赤虎,受维纳斯之泪庇佑,高桥家族均拥有白灵力,精通御术跟蛊毒。天龙的死敌,亚洲第一黑帮。 帝河,名声仅次于x的黑色组织,也是欧洲第一黑帮。 黑洞,X的潜在敌人,神秘的地下组织。 ※ ※ ※ 于雨岚,“灵异”之首。谜一样的美少年,最初形态只是个单纯的擅长使用黑色长软剑的白灵力者。拥有读心术。由于脸部肌肉不够发达的缘故,永远只有一个表情——天下太平的笑脸,加上行为举止常常出人意表,素有“怪杰”之称。 龙习恒,二十岁。天龙的行者流沙,擅长中国功夫、跆拳道。新一代行者中唯一承继了“天眼神力”的白灵力者,视觉能穿透一切物件。相对于于雨岚的泼皮、欧阳昶的冰冷、华静漩的神秘和炅璟的极端,龙习恒更倾向幽悠寡断的类型。生性正直善良,犹豫,容易相信别人,是“灵异”中最人性化的一员。但在天龙剧变、诅咒应验等一连串剧变之后,心理变化也最大,最后甚至成为“血之乐章”的执行者。 欧阳昶,二十三岁。X的魅影,短枪射击百步穿杨。由于是能在梦空间穿梭自如的白灵力者,擅长在梦中执行任务,故而有“梦戮者”之称。性情沉默寡言,不喜吵闹。后因受谍影背叛一事牵连而被逐出X,加入“灵异”。 卓榆,约三十岁。灵异咖啡店前身——失乐园泼辣精明的老板娘谍影。披着一头卷曲亮丽的黑长发、红色洋装是其一贯装扮。武器除了银枪外,就是被当做飞镖的红玫瑰。X权力斗争下的牺牲品,拥有着可怜身世的悲剧人物。非灵力者。 炅璟,二十一岁。因留有伏笔,不便透露,SO——无法解释。(哈!) 华静漩,神机妙算的一流“导演”。前三卷中都未曾露脸的神秘女子,只约莫知道她是传闻中是白痴的女人,还是个超一流的天才音乐家。暗灵力者。 荒木,约三十岁。擅长易容术,华静漩的仆人。非灵力者。 奥斯汀,吸血族王,拥有超凡的魔力。个性慈悲且幽悠寡断,一心想寻回妻子的痴情汉。 程洛桥,当世百年难得一见的天才医师。从不会展露真实面貌,即使最火热的酷暑,也会把全身包得严严实实,不露一点点肌肤示人。要他出手医治的条件不是什么金银财宝,而是要求者毕生最重要的东西,甚至是以命易命!乖僻贪财的行医宗旨使“疯子医神”的称号不胫而走。凡事都只想到自己,对每一个人很虚应、不放在心上。非灵力者。 高桥湘濑,十六岁。赤虎高桥石之女(外孙女?!)。一流的感应能力,一眼便能判断人的气息清浊,但无任何攻击力。乐天活泼个性。但在命运摆布下,同时也难逃维纳斯之泪的诅咒——不幸的爱情和不得善终的厄运。 郁子文,十八岁,非灵力者。因被仇恨蒙蔽而扭曲了人格成为野心勃勃,一心想成为X的四大影子,为此不择手段。个性专横跋扈,刚愎自用。[/size] 亲爱的小恒恒: 好久不见。 得知你有继续深造的打算,不禁感慨万千。 曾记否:蓝星之约? 在未踏足那富丽堂皇的校舍之前,可否为本人提供一项令人满意的报答服务?(你可不能说不哦,大丈夫岂能食言而肥?) 想你身为大名鼎鼎的“天龙”国际密警的流沙行者,想必认识你们的死对头“赤虎”的高桥石。有兴趣到“赤虎”总部一游么?顺便为我带回亮光闪闪的手信吧,最近我可迷上了那些美丽的石头。 为免赤虎辣手催草,本军师特赠你三个锦囊妙计。万望你完整归来咯。 ——举世无双美丽动人的小漩漩上 ※ ※ ※ 日本 龙习恒携带着轻便的行李袋,徐步走出机场。顺直的短发随意地拨乱,一副大墨镜遮住了泰半的脸容,随意的白T恤加牛仔,平庸的打扮,却依然透着纯净无暇的气息。 悠然掠过闸门,正在马路边思索着落脚点时,一架来势汹汹的旧吉普猛地向他狂飙过来,回避间,“流氓牌”吉普车已快速截拦了他的去路。车门甫打开,几个,哦不,是十多个拿着“厨部一级危险用具”的彪形大汉杀气腾腾地为他送上问候。 “老兄,现下的日本流行这种欢迎方式吗?”奇特!难怪旅游业持久不衰,这也许是值得中国借鉴的。 “你是龙习恒?” 蹩脚的国语让他弯了唇角,看来这些喽罗都是不入流的帮派。 见他默认,为首的路障老兄立刻变得更狰狞,他扭头用日文对身旁的弟兄大吼:“宰了他!”说罢便一马当先向他展开攻势,意图用手上的家伙“亲吻’上他的脖子。汹涌的杀气吓得周围的旅人四散躲避。可惜,眼见还有0。01秒便告捷之际,脚下一个踉跄,便出师未捷身先倒了。 其他的路障们见及此,纷纷抢阵向龙习恒展开围剿,一场混战变伊始拉开帷幕—— 说是混战,混乱的却只是如同一盘散沙的小喽罗,龙习恒俨然一副练习打沙包的稳当,刚猛的跆拳道只用了五分力,对方便已溃不成军。眼下旋手一踢,摆平最后一件障碍物,他矫健翻身拉平褶皱的上衣,对了对表,三分五秒。还是慢了点,不满意地摇摇头,重新拿起地上的行李走人。 瞬间,一道光影于眼前闪过,他反射地避开,光影晃回一个与他年纪相仿的男孩手上,他才发现自己的衣袖少去了一角。回头见那人眼里闪着玩味的神采。是刚才驾驶吉普车的司机!难怪这么一堆已逾花甲之年的废铁能如此快、准、狠地朝他攻过来。 那男孩见他严阵以待,嘲弄地泛起阳光式的笑容。无懈可击的五官,太干净的气息,一点黑道的秽气也不可闻。知道他手上的长软剑--刚才那光影的来源,龙习恒才从震惊中回神: 长软剑和那个俊美的笑容! 小时候,他就经常听到爷爷提起一群让他老人家很头大的小子,而这群人干过许许多多轰轰烈烈的大事,包括玩转白宫、大战拉斯维加斯……他们全是神乎奇技的天才少年,那时侯也都不出二十,如今也各自拥有一片天了。而那群人中为首的就是使用长软剑的笑脸虎。 不,不可能! 已经是二十多年的事了啊,而且那人不会在日本,甚至与他交手。除非时空逆转,或那人长生不老。 正当他如陷五里迷雾之际,那男孩却如看透他的心一般,“很可惜,我不是你所想的人。” 长软剑又再度展开攻击。这次不若刚才的攻其不备,龙习恒利落地转身便闪开,原来为首的路障老兄跌跌撞撞地拐到那男孩身边,如获救星地大呼:“你来了啊!”男孩却依旧笑得若无其事,视线始终落在对手身上,只示意喽罗后退。 “你是主使者?” “听命行事。” “谁的命?” 高桥石?不可能,赤虎以狠绝闻名,如果是,根本不会用到刀刀棒棒这些不入流的东西,最爽快的一枪便可轻易取人性命。 “天命。”男孩笑得一脸的高深莫测,“佛曰:不可说。” “佛亦云: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显然,你是本末倒置,就别把无辜的佛来充当借口了,”龙习恒嗤之以鼻,“倒不如说你是某个传记人物的变态FANS,所以非得要拿着这剑,笑得一脸呕心地模仿不可。” “有趣,”男孩点头如蒜,“什么都瞒不过行者流沙的法眼,只可惜——天妒英才。” “哦?言下之意,这架是势在必行了。”龙习恒点点头,闪神间迎来致命的一击。 男孩的长软剑高速地运转起来,落点满布于对打的范围,而龙习恒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了刚才与那些喽罗对峙时的“厨部危险用具”,优雅地与之抗衡。 长软剑对菜刀。 奇特的一幕让在场的每个人都看得目瞪口呆。可没看过有人能与他们推崇的新首领平分秋色的。而对方使用的还是…… 对打良久,大概两位高手都闹够了,二人不约而同地住了手。自始至终男孩的笑脸并没有因剧烈运动而扭曲分毫,简直神乎奇技。他气定神闲的走近手龙习恒,缓缓的伸出手。龙习恒也会心一笑,把菜刀放下…… 突然,在离他们不远的马路转角处,掀起滚滚尘土,一架白色的小绵羊飞速向他们飙来,匆忙躲避间,龙习恒以天眼清楚地看到来人从怀里取出一把小巧的银枪向男孩攻击。 “小心——”他用力地推开那男孩,子弹在两人的颈边擦过,吓坏了所有人。正当大家合力包抄行刺者时,那人拉了龙习恒一把,命令道:“上车,快!” 他犹豫了一下,跨上后坐,烟雾弹同时着地,所有人只有干着急的份。 车子在迷雾中渐行渐远…… “我一直在路上费煞思量,闻名国际的地下帝国X什么时候开始变得多管闲事呢?”龙习恒淡淡地嘲讽身旁比他矮了一截的女孩,“身为X的四大影子之一,想必你有令人满意的答案。” 拥有“X”标记的银枪是X四大影子的象征,照这样的形势推断,华静漩交给他的简单任务,根本是不可能的任务。早知道这只狡猾的狐狸不会便宜他的了。单单是赤虎就让他头痛,现在还牵连X。 试想想,赤虎只是亚洲黑帮势力的中心所在,而X,是一个延伸全球的地下组织,亦正亦邪的作风令各过元首都束手无策且为之顾虑七分,这回她竟把这可怕的组织也卷进来,后果怕是非同小可。传闻X的白痴心狠手辣,相对高桥石可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这女人越来越玩得过火,简直是不分轻重! 少女只是把嘴角一扬,“我想,只要是X帝主‘白痴’高兴,便不会是件闲事。虽然救了不自量力的人,的确是愚不可及。” 救?!“显然阁下组织的确是白痴了点,连当事人的意愿也分辨不清。”要不是突然杀出这个程咬金,他早就跟那嬉皮士握手言和了。 “是智是愚,也与我无关。”少女的脸依旧冰冷,“最近X受人所托,要我保护你的安全,直到你夺宝成功为止。我想你那里会有证明。” 龙习恒思索了一阵,连忙从衣袋翻出第一个锦囊:“小子:我并非不相信你的能力,只是西经路上险阻重重,X的影子绝对是最佳的孙行者。” “就凭你?”一个黄毛丫头?! 他现在最担心的是华静漩的安危,与X交易是要付出很大代价的,而这次竟还动用到影子,后果可想而知。 “你可以怀疑。”她倒也大方。“四影中我排行最小,飞影。幸会了,天龙的流沙行者。” 龙习恒挑了挑眉,“知道得不少,看来是下了工夫。” 她摆出傲然的笑容。 然后,龙习恒走远了几步,凝视她,“那么,你也应该知道我拥有天眼神力吧?我的眼睛能透视包括你的衣服在内的一切物件。” 银枪突地指向他的太阳穴,他笑嘻嘻地举起手,“你不是说要保护我吗?现在算不算是倒戈?” 她按奈住怒气,不得不放下了枪,“这玩笑一点也不好笑。”语毕,转身就走。 龙习恒暗笑在心,跨了步上前,在她怒急的身影后恶作剧地大喊:“我可不是开玩笑哦。”见到飞影的脚步更快,他的笑容咧得更大。 第一回合交手,胜。 反正日子过得够无奈的了,有个影子供他作乐也不错。 傍晚时分,未停过的脚步终于在闹市中心的一所中档酒吧歇下。 飞影亦步亦趋地跟在龙习恒身后,自始至终神情冰冷。见到门牌,她轻哼了声,“失乐园,低俗的名字。”龙习恒闻言皱了眉,也没说什么,直接地推门而入。 室内却是别有洞天。 酒吧中的墙壁、柜台、桌椅乃至地板都是清一色的黑。天花是流动着的红色烟雾,被一层大玻璃阻隔在空气之外,恰象极圣经故事里的上帝把地狱之火点燃的场面,悲壮且颓废。壁灯和酒器全由清一色的深蓝水晶打造,更渲染出失乐园的幽深。 舞池的玻璃地板亦透着暗红流动的火,沉沦的人群在当中扭动着的身躯,在红蓝绿三色的霓虹灯映射下显得诡异诱人,象极了魔鬼的祭典。 “这年头的人真古怪,天堂有路偏不走,地狱无门却要硬闯。” “的确,”美艳不可方物的女酒保优雅地拭擦着杯子,火红的眼眸对上飞影的,颇具深意地浅笑道:“奇怪的是,有人明明懂得这个道理,却偏要向虎山行。” 飞影闻言,神色一僵,也没再搭话。 “没见那么久了,卓榆你的嘴巴还是得理不饶人。”龙习恒在柜台的高椅子坐下,熟悉地和女酒保招呼道:“这里的生意也越来越好了。”说话间,他的眼光始终停留在舞池的另一端占满了人的长桌。 卓榆意会地述说:“今晚有人设下赌局,胜出者除了会获得一笔巨额赌金外还可以梦想成真。有没有兴趣试试身手?” “这么稳赚不赔的事,作为老板,怎么不下海分一杯羹?莫非姐姐你宝刀已老?” “杀鸡岂用牛刀?”卓榆好笑地看向他,“设下赌局的是一个二十出头的美少年,我的堂弟正在应战。我们不妨去看一下,如果你愿意把赢得的赌金都归我所有的话。” “乐意之至。”龙习恒彬彬有礼地伸手邀请。 当二人双偕来到赌桌的时候,挑战者刚好胜了一局。一身火红的卓榆仪态万千地撩拨着她那卷曲漂亮的长发,绝色妖艳的容颜让在场观战者为之倾倒,她站至桌边,正式取代发牌的位置,并向大家宣布: “赌局加入新的挑战者,龙习恒先生。” 龙习恒站起来,礼貌地颔首致意。如他所想,设局者是今早在机场邂逅的男孩。而赌桌另一头是个蓝眼的俊美男子,冷得象冰块的神情与前者有着强烈的对比,相信是卓榆口中的堂弟。 “另一位挑战者:欧阳昶先生。”随着介绍,蓝眼男子点了点头。 “设局者:于雨岚先生。”顺着卓榆低沉的声线,几位玩家双双握手之后,三足鼎立的对赌格局便被确定下来。 “龙兄,看来我们还真有缘。”于雨岚首先开口。 身后的飞影却充满敌意:“缘分是上天的安排,可并非是人手操控而来。” “那也得看那人的诚意。”庄家卓榆冷语道。 “抱歉,那是我的保镖,飞影。” 不经意的介绍引来了蓝眼男子的侧目:“飞影?!” “哦?那不是和X四影之一同名?”卓榆好奇地看向面无表情的欧阳昶,后者却无丝毫插话的打算,“我倒不知道,现在的小孩喜欢玩冒充名人的游戏。” 飞影只有干瞪眼的份,没想到为她解围的却是于雨岚:“我们小孩子爱玩的游戏还多的是呢,漂亮的小姐。就象今天的赌局,不正是场刺激的游戏?” “说得也是。”卓榆点头附和客人。 “最后一张牌,”于雨岚把筹码推向桌子中央,“你们有权梭哈击倒我。”见到龙习恒和欧阳昶毫不犹豫地推掉筹码,他豪爽地笑道:“好!在开牌之前,我想听听大家的心愿。龙兄的愿望不会是和这位可爱的小姑娘长相厮守吧?” 揶揄的语句听在龙习恒的耳中,半真半假,让他失笑,“我只想夺宝。” “哇噻,不爱美人爱江山?欧阳兄呢?” 沉思了片刻,欧阳昶沉道:“报仇。” “哦?”倒出人意表。 “你的愿望呢?”欧阳昶反问。 于雨岚倒也不急,只笑问庄家,“姐姐,失乐园的名字因何而来?” 龙习恒笑着代为回答: “相传大天使撒旦对上帝伪善的统治非常不满,率领众天使叛变,却被镇压,驱逐到最荒芜最阴暗的角落。叛变的天使被贬为魔鬼,他们居住的地方受到了诅咒,寸草不生,且在烈焰中灼烧,因而成为地狱。身为魔王的撒旦深深不忿,化身为巨蟒,引诱亚当和夏娃亦即人类的祖先偷尝智慧之果。上帝为惩罚背叛他的人类,便让人有了生老病死,也让伊甸园成为人间,历尝各种灾劫。连撒旦的化身——蛇,也不能幸免。它被去掉了双足,从此只能用身体滑行蠕动。——此亦与道尔顿的名著同名。” 他一口气把圣经的故事说完。 于雨岚赞赏地拍掌,“那么,这里的名字和室内的布置未免与传说中的有所偏差。若我没理解错的话,‘失乐园’一词指的应该是人间,而非地狱;而这里,显然是依照上帝火烧地狱一幕而建,未免有断章取义的嫌疑。” 卓榆冷哼了一声,“亚当与夏娃居住的只是伪善的上帝布下的谎言乐土,怎会是乐园?成为人间也只不过是揭开真相。天使的地方本来是快乐无忧,却被残暴不仁的统治者赶进无边的黑暗,‘失乐园’一词形容人会比形容天使更贴切吗?” “姐姐的话未免自相矛盾了些,天使居住的地方的确是快乐无忧。但,别忘了,造就这些的也是那位欺世盗名的上帝,人间既是谎言乐土,天堂也不外是捏造的假象。” 龙习恒为于雨岚的巧辩激赏,“不知道于先生心中的乐园又是什么?” 于雨岚淡淡地酎了口香槟,不徐不缓答曰:“人心。” “什么?人心是乐园?” “有何不可?天堂是假象,伊甸园也是假象,都是上帝收买人心的洗脑工具,而人心却不会弄虚作假。” “那你也不是自相矛盾?人的心不见得尽善,心如蛇蝎的人世上比比皆是,人心不假也只是一叶障目。”卓榆一语双关地反驳。 于雨岚显得不慌不忙,“古语有道是:人之初,性本善。心是一座宝库,镂空了便会破产。人心变得险恶者,便是‘失乐园’。我们能用自身的皮相编造许许多多谎言去欺骗别人,然而,正与邪,善与恶,真与假,美与丑,对与错,扪心自问,我们的心却公正不阿,试问人心又岂会虚假?‘失乐园’者,只是自欺欺人,迷失本性,久而久之,才会‘人心虚假’而已。” “说得好冠冕堂皇!我倒想知道,人心怎能装得下你我?”飞影冷冷嘲讽。 “有何不可?人心虽小,然而,却可以‘容宙宇,纳百川’。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善天下,不是吗?”龙习恒有默契地代于雨岚挡下战帖。 卓榆为这两个歪理特多的年轻人烦扰,“各位大爷,我好端端地打开我的酒吧做生意,哪有想那么多乱七八糟的理论,你们就饶了我吧。失乐园只是一个给人寻求快意、麻醉自我的烂酒馆,其实人间本来就没一寸是净土。”她没好气地发牢骚。 无奈又不驯的语气把大家都逗笑了。 “也对,”龙习恒轻快地揶揄,“我看这样解释吧:这里是……‘让人迷失的乐园’。” “不好,该是‘扔掉包袱的乐园’!”于雨岚随声附和。 “哎哟,你们也太牵强附会了吧,”卓榆被这两个活宝一耍,气也不是,笑也不是,“干脆解释为‘让人失去快乐的地方’好了啊,你们再扯下去,这可要关门大吉了。” 众人又是一轮哄笑,连冷峻的欧阳昶也弯了嘴角。他发问:“于先生的愿望与失乐园有关?” 拿着香槟又轻饮了口,于雨岚轻轻皱眉,“我一向不太喜欢酒的味道,太消魂了点。如果可以的话,我倒希望能找一块乐土,能让我每天品尝咖啡。” “在乐土品尝咖啡?”这样的回答让人完全摸不着头脑。 “有何不可?人生就象一杯咖啡。你若加入喜怒哀乐细心烹调,它便是香醇馥郁、令人回味无穷的极品。”于雨岚眼神的焦距调到迷茫的远处,“一套古怪的哲学理论,来自我的一个朋友口中。” 飞影扑哧一笑:“说了那么久,你不会是要我们替你煮咖啡吧?” “答对了一半,”于雨岚笑得胸有成竹,“我还想要一个煮咖啡的地方,就这样。” 庄家卓榆也理不清头绪,“什么意思?” “于先生的话的确深奥。”龙习恒不得其解。 “不重要。”于雨岚笑着放下酒杯,把纸牌都盖上,“因为我输了。我的选择——弃局。” 就在于雨岚和飞影对峙的时候,龙习恒正深入虎穴,找寻宝物的下落。 赤虎堂的守备森严得密不透风,除了日夜站岗的守卫,还装备了最完备的监测系统,普通人根本连接近都不可能,更妄论深入虎穴狩虎子了。可见亚洲第一黑帮名不虚传。当然,最重要的原因是高桥石的多行不义,结下的仇家多如过江之鲫,为求自保,这完美的保安系统是少不了的。 摸索着曲折的长廊,越过密集的红外线区域,透过天眼神力,他已大致掌握赤虎的内部建设架构与守卫的人手分布。奇怪的是,高桥家的心脏位置,也就是赤虎的控制中心,位于七楼的中枢守卫力量竟不如五楼的一个普通房间强。强烈的好奇心驱使他的脚步转至五楼。 撇开巡逻的守卫,他闪身进入走廊转角的房间。 出人意料,这只是一所平常的套间房,并无不可告人之处。不同的是一室的粉红,又圆又大的床铺和印满卡通图案的被褥,还有那满是布娃娃的塌塌米。沿着往暗处延伸的墙壁,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拥有银色身影的蒙面人。他敏锐地跳身躲在墙后,才发觉这个侧厅的四面墙壁都由镜子修铺成,刚才看到的只是自己的影象。 才松了一口气,来不及仔细察看,房门便被推开。他立即立在门后,待门关了又合上之后,从后一个掌击在对方背后,敲晕了对方,原来是个漂亮却略显苍白的少女。 “对不起。” 在她耳边轻轻地道了句歉,他把她抱到大圆床,替她盖上被子,让她看起来像熟睡的样子。待详细搜查完房间,确定没有宝物的下落之后才离开。与此同时,内心却纳闷极了:那女孩到底是谁?为何会身在赤虎且守卫重重?会是高乔石的亲人吗?抑或是哪来的人质?这个疑问一直盘旋在他脑海,挥之不去。 踏出房门,侍卫都不见了,剩下的是空荡荡的光亮走廊。抬眼望向楼上,尽是一层层化不开的暗。 龙习恒步步为营地向前行,不敢再分心,不远处的房间内的黑影迅速地虏获他的注意力。小心翼翼地步近,扭动门锁,致命的攻击迎面而来,幸而他偏头闪过。 竹叶! 刚才向他飞掷过来的竟是薄而轻盈的竹叶,武侠小说中的高手摘叶即可伤人,而今却让他见识到了。不过,对方的身手让他无暇闲想。待看清对手的忍者装扮,他仍未能占到上风。二人在狭小的房间中打得难分难解。对方无疑是个忍术高手,而且招式怪异,难以捉摸,让龙习恒的跆拳道和中国功夫都无用武之地。在战得激烈的时候,忍者虚发一招,趁龙习恒分心之际,枉长廊的转角逃逸。龙习恒急忙冲出去追,警铃却毫无预兆地响起---- 那人竟在眨眼间消失得无影无踪。约莫知道自己中计了,眼见刚才不见踪影的巡逻守卫都不约而同地自四面八方包抄过来,苦思如何脱身中瞄到天花板上的通风气槽,灵机一动,他拆开窗口,跳上去并藏身其中,盖上扇口,顺着气槽一路向前爬,折返原来的房间。 少女仍安睡在大圆床上,床沿却坐着另一个人。明净皎好的容貌,不施半点脂粉却亮丽雅致,风韵成熟,眉宇蹙着轻愁,是位风韵尚存的古典美人,看美间的神韵,约略与少女神似。妇人细抚着少女光洁的前额,珍视着掌上的明珠,好不细心。 “既然来了,何必藏头露尾。”正宗的日语让他一惊,不过她接下来的话却也令他安了心,“这样的行动只配当个鼠辈,也不怕败坏了赤虎高乔家的显赫名声?” 门缓缓地被推开,高大的身影恭维地步近作揖,背光的身影让人看不清他的长相。“阿姨。” 妇人迎上他恭敬的眼,淡淡地道:“你来,是向我问好,还是为你的表妹?” “刚才有警报,有人入侵赤虎堂,璟儿只是前来确定阿姨您母女二人是否安好。” “这儿的保安已经做到滴水不漏,况且再傻的偷儿也不会蠢到打我俩的主意吧。” “既然如此,璟儿也不再打搅你们休息了。”那人又作了个揖,便走出门外。 妇人回头又拨弄着爱女的刘海,好久,才又开口:“小子,憋了那么久也辛苦了吧,下来坐坐,如何?” 龙习恒恍惚一阵才回神,听懂妇人说话对象是自己,只好硬着头皮从通风道窗口跳下来。 “你也算胆大包天了,连这种龙潭虎穴也敢闯,不过没想到你年纪轻轻,身手倒好。要不是发现她颈侧的伤痕,还不会察觉到你。” 龙习恒有礼地道歉,“很抱歉,我并无恶意。” “你如果有恶意的话,她也不会安然无恙。一旦你的恶意危及到她,我绝不会留你。”她的眼神蓦地转为坚定,像是警告,更如宣誓。 龙习恒戒备地环顾四周。 “放心,我从不杀生。只是想问你几个问题。”妇人笑问道,“听过天龙的‘北斗’吗?” “北斗?”龙习恒的眉头皱了起来,天龙的执行人员以“行者”命名的,从未闻过行者以外的名字。“行者北斗?!” “不!不是,一个外号叫‘北斗’的男人,他是天龙最出色的一员!”妇人的神色有着莫名的急切。 龙习恒摇头,“夫人,我没听过这号人物。” 妇人继续轻抚女儿的发鬓,语气恢复了平静,“天龙现在还是由‘龙翔’他老人家掌管吗?” “是的。” “有没有听过一个叫风间信子的女人?她在天龙中吗?” 龙习恒还是摇头。他不想泄露身份,毕竟在 “龙”争“虎”斗非一朝一夕,亦不宜在敌方言明身份,再起挑衅,况且这次出动纯粹为了帮朋友夺宝,亦非天龙的事。 她沉默了一会,才失笑道,“也难怪,那已经是二十年了,以你的年龄猜来,若他们已销声匿迹,你不知道亦属平常。那么,能有胆量进来的,除了杀手,我可想不到别的了。” “夫人别误会,”他连忙澄清,“我只是个单纯的蠢偷儿,受人之托,前来一探赤虎的镇堂之宝为何。” 妇人好笑地摇头,“真是糊涂至极,连宝物为何都不知道,便自称是蠢偷儿。” “我……”龙习恒才恍然大悟,发现目标一直悬空,他却从未细究个中缺漏。只约莫知道寻的是颗宝石。 “你还是及早离开吧。以这样单纯的心眼走进来,无疑是送羊入虎口。”妇人好言相劝。 他只觉得不妥,“既然如此,夫人母女又为何甘愿留在这种地方?” 她微愕,“常言虎毒不食子,我是高桥石的亲女儿,不留在赤虎,难道还有别的容身之所吗?” 闻言,龙习恒大为惊动。高乔石的女儿?高乔利奈?!不是在三十年前因意外,早就香消玉殒了吗? “你怕我?”高乔利奈强自苦笑,“也对,没有人不怕赤虎。” “不!”龙习恒否认道,“传闻高桥石的一子一女都死于天龙的行者之手,如今,夫人竟尚在人间。”而且还是保密的。“况且,夫人的气质神韵并无高桥家的嗜血狠绝,让人以为您是被赤虎挟持的人质。” 她只淡淡地笑笑,此时门外响起嘈杂的声响,门外又再传来恭维的声音:“夫人,刚才的入侵者已被擒获,请夫人安心。” 高乔利奈深思地瞧着龙习恒,应道:“知道了,你先下去吧。”待下人的脚步声远去之后,她又问:“你还有同伴进入赤虎?”龙习恒摇头。刚才与那忍者交手的一幕却涌现于心。 “我去看看。”语毕,她仓促地离开房间,留下龙习恒一人看照着不醒人事的女儿。
门再次无声地打开,映入眼帘的是似曾相识的身影,躲在门后的龙习一眼便认出刚才对高乔利奈恭维的男子,高桥石的孙子,高乔利奈的外甥——灵璟,只见他小心翼翼地走近床沿,一把抱起熟睡中的高乔湘濑,便往外走。
龙习恒不便现身,却放心不下,只好再次跳进气槽运用天眼边监视边追踪,直到那男子把她带到一个隐蔽的房间为止。他细心地把她放在床上,替她盖好毛毯,再为她把脉。那份专注让一直提着心的龙习恒松了口气。
少女迷糊地醒来,“好……痛……璟哥哥?!”慌乱稍平,取而代之的是一脸迷惑。“我怎么会在这里?刚才的银衣人呢?”
“银衣人?”灵璟的眼中闪过一丝光芒。
“嗯。我被袭击了!妈妈呢?妈妈在哪……”
“别怕!入侵者已被逮捕,阿姨她没事。倒是你,我带了新的药,对你的病或许有点帮助。”
“妈妈愿意吗?”她诧异极了。
“不,我是把你偷出来的。”他歉意地笑笑,拿出针药,替高乔湘濑注射。“以后每隔七天你就要注射一次,直到转好为止,知道吗?”
“嗯。”她认真地点头,如专心听讲的小学生一般。
“好了,免得阿姨又有所猜忌,你还是先回去吧。”灵璟亲昵地拍拍她的肩头,催她动身。
她也温顺得像只兔子,缓缓起身走出房间。临别还道了声拜拜,傻气的模样令人忍俊不禁。
龙习恒没空理会可疑的灵璟,正想顺着气槽跟着高乔湘濑回到房间,却不经意间撇见黑色的身影在徊廊发另一头闪过,他来不及细想,便往外追去……
※ ※ ※
“你打算一直带我畅游下去吗?于先生。”她越来越觉得自己像傻子,才会这个怪人耗下去。
该死的于雨岚!竟把她挟持到一家通宵营业的电玩店play game。
疯子!他竟玩得专注,并把淳淳善诱向她讲解电脑游戏有益大脑发展的无聊课题。
“唉,看你整天锁着眉头,皱巴巴的样子,可想而知是神经紧张,这游戏可而你减减压,舒展舒展筋骨……”
毅然地转身,她迈开脚步。
“何苦呢,现在走了,等一下还不是哭着回来找我。”他依旧一副沉迷的专注,口中却溜出微讽的言辞。
她回头,“什么意思?”
“你该是很清楚才对。今晚你也见识到传闻中真正的影子了,有何感想?要知道,鱼目混珠只骗得了外行人,但瞒不了鼎鼎有名的天龙成员。”于雨岚在屏幕的目光带笑抬起,一副正中下怀的讪笑。“未请教小姐芳名。”
“你没资格。”她愤怒地甩下气话。
无所谓地耸肩,他的注意力又回到电玩上,“知道天龙背叛者的下场吗?我亲眼目睹过,剜目、刺心,并能让你永远在江湖除名。”
“我以为能做到这些的只有X。”
“的确,X的规模名声比起天龙要大许多,但我却绝对相信:白痴不会这样对待自己的儿子。”于雨岚云淡风轻地轻哼着,语气快得像谈论天气一般。“别怀疑!有时候警察跟贼辈并没有多大分别,只是名正言顺了点。”
“你确定?白痴可是对自己的下属不仁不义了啊。”她犀利地反驳。
“既然如此,为何还要加入X?”
她怔忡了,“轮不到你关心。”
“我很好奇,你是心甘情愿加入X,还是另有目的,虽然白痴搁下狠话:谁抢先在魅影之前为龙习恒夺得宝物便能取而代之。而你,既没与魅影结怨,亦不崇拜白痴,我想不到任何你要插手的理由。唯一肯定的,是你冲着加入X的目的而来。”于雨岚目不转睛地看着屏幕,心不在焉似的语句却字字铿锵指出关键,“白痴对魅影的无情你也见识到了,为何仍要成为他手中玩弄的棋子呢?”
“我就不可以是为了杀掉姓龙的好拿取巨额悬赏?”
“如果是,今天在机场我们交手时便是最佳机会,不过你一出场便冒认飞影的举动已泄露了你的真正动机了。”
“你到底是什么人?”这家伙洞悉一切却漫不经心,身手不凡却心思缜密,绝不是个简单的人物,刚才能从谍影和魅影的地盘毫发无损全身而回就可见一斑!“你是谁?你插手这些事的目的又是什么?”
“好玩。”
“好玩?!”
“有何不可?”他无所谓地耸耸肩,“白痴也不是出于这个理由而把你们这群傻子耍得团团转?我不过是心血来潮才加入游戏而已。试想想白痴被气得跳脚的模样,一定很精彩。”
“不自量力。”和X斗无疑是自掘坟墓。
“看来你真的是X的忠实捍卫者,不过,教条主义式的愚忠可是要不得的毒蛇猛兽哦。”
“你的意思是,还有其他组织势力比X庞大,比X更强?”她的眼中闪过一抹光芒。
“呵呵,”他摹地打起胜利手势,扬起邪恶的笑容,“中计啦!你的回答已清清楚楚暴露目的:寻求一个最强的组织做你的护身符,成为你的工具。”
“是又怎样?我替X卖命,它为我复仇,这本就是相互利用的关系。”说完,她才发现自己二度中计,连带把目的也说了出来。
出人意料地,于雨岚再也没有咄咄相逼,只是摇头,“真奇怪,这世上的人怎么都像为复仇而活,却忽略了身边该珍惜的美好?”她想追问他话中的惋惜,电玩游戏却已终止,于雨岚从座上跳起,调皮的动作看不出刚才沧桑,“要加入X,以后就要乖乖听我的命令啰。”
“为什么?”
“因为,”他笑着从怀中取出一支印有X标记的小铝箭,“铝箭银枪,你该听闻过吧,小飞影?”
“你……你是持有铝箭的两大副首之一?!”
首领持有X的牌令,副首各持有铝箭,四大影子均使用银枪,这都是X权力的象征。而眼前这个怪小子竟拥有铝箭!而这个人为了“好玩”与白痴作对?!这是什么世道!
于雨岚只把铝箭晃了晃便收回怀中,“世事本就无奇不有。小姐你现在可告诉我阁下的芳名了吧?” 漆黑的房间飘散着淡淡的血腥味,渗入警觉的鼻子,让她全身戒备。一个比一个轻的脚步声,扑通扑通的心跳……她有非常不妙的预感。挂灯就在毫无预兆的一刹那亮了,未待她适应骤变的光线,她便被粗暴地搁倒在地。 “你……龙习恒?!”她不懂得怎么形容,只觉得不安在愈扩愈大。 “感到意外的人该是我吧,你竟然敢回来。”他阴恻恻地把她箍得更紧,“说出你的真正目的,你为什么冒充飞影?” “你开的是什么国际玩笑,竟只是一场赌局就让你我反目,你也太不上道了吧。” “我从没相信过你。”他冷哼一声,讥讽地笑道,“X的人都不敢直呼白痴的名讳,只会称他为主人。打一开始,你便犯了严重的错误,而在走入X的失乐园之际,你更说了一句狐狸露尾巴的话。” ——“失乐园,低俗的名字!” 她浑身一颤。 “知道黑道人对待背叛者或刺杀者的手段吗?”龙习恒泛起残忍的笑容,“男的挖心,女的……先*后杀!” “你……”她惊得说不出话,但让她震惊的是一向恬淡正气的龙习恒竟有这么一面!“你,你不是黑道人。” “这用来对待黑道中人,一样适用,不是吗?”他倒是一点好奇的语气都没有,双手按上她的纤腰,蠢蠢欲动。 “龙习恒,你敢?” “别急,”他冷酷的神情仿如来自冥界的索命阎罗,“我正用行动证明。” “你……”挣扎中,她扯着他的衣裳,发现其背部竟是一片黑红,“龙……” 还来不及等她把话说完,他已倒在她身侧。 ………… 待他在恍惚中醒来,迎上的是一张精致的脸容,他看清来人,微微地吃了一惊: “琉璃?!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天龙最六亲不认、孤僻深冷的副首领琉璃行者,竟意外地出现在日本。这个发现让他诧异且喜悦。此时龙习恒才发现自己正躺在陌生的房间内,想起身查看,却被胸口的剧烈疼痛扯得皱了脸。低头只看见包裹住胸膛的白布微微泛开了些红晕。 “这就是擅自行动的惩罚。”她冷冷地走到他身旁,递上一杯温水。 他急切地解释道:“我在来日本之前已向爷爷他老人家作了请示。” “你向龙翔请示过了?”琉璃的脸色突然转沉,“他竟然没有阻止你?” “我知道我不该踏入日本,但……我有非来不可的理由。” 琉璃看着他的伤口,嘲弄地扬起嘴角,“这就是你要来的理由?” “我……不是的……” “你知道我发现你的时候,看见你倒在血泊中冰冷的象尸体的感受吗?——你太让人失望了!” 他努力地回忆,脑海却是一片的昏沉,依稀中只记得那个暗黑的身影--忍者!对!他一直从赤虎追到郊野,然后两人交手,之后……便是一片空白。茫然地看向琉璃,后者的表情是不平与气愤,却没有丝毫关爱,这认知让他心寒。 “你是为我而来的吗?”他希冀地问。 “我要带你回去。” 回去?他惊道:“但我已向爷爷报备了行踪,他并不反对我……” “我反对。”她冷然接口,“这个理由也够充分了吧?” 他讶异地道:“为什么?” “行者要做的是服从任务,你没有问为什么的权利。” “但我已获得龙翔的准许,”他眼里闪着坚决,“天龙的行者从不会失信于人,这不是你们自小教育我的信条吗?” “行者流沙!”她愤然至极,在对上他的眉眼时却灭了满腔恼火,“随你好了。但你要记住,这次我救得了你,但下次你未必有那么幸运。你好自为知。” 说完,她边往门口走去,龙习恒却唤住了她的脚步: “琉璃,我想问你一个关于天龙的传闻。天龙以前有过一个叫‘北斗’的男人吗?” 琉璃浑身一颤,“你在说什么?” “我只是随便问问,听说天龙以前有这号人物,但密警不都是以行者命名的吗?”这是他最摸不着头脑的地方。 “谁跟你提起的?” “只是道听途说罢了。如果有……” “没有,”她漠然注视着他,一字一句地说道,“从来没有!我不知道你打哪儿听来的,但我可以告诉你,就算有,也早已是消失了的人。对于一个消失了的人,还有讨论的必要吗?” “他被除名?!”他讶异于琉璃对曾是同伴的人生死轻*如此,心口的痛又再次泛开了,痛得他呻吟出声。 “你还是专心养伤好了,我会替你安排回天龙的事!”琉璃不耐地搁下狠话。 “你刚才不是答应了……” “我改变了主意,与其留你在这里乱来,不如把你送回去,相信以你现在的身体,龙翔不会反对我的决定。”说完,她扬着胜利的笑容离开了。 “琉璃你……”龙习恒急欲留住她的脚步,但她已步出了房间。 对华静漩的承诺让他无法就此收手,而北斗的事有着巨大的魔力,直觉告诉他,就此收手,他这辈子就会错过了些什么。还有那个笑脸怪杰,失乐园,还有飞影……她会在等他吗?那丫头还欠他一个解释呢。不过自一开始他就没想过要揭穿她的身份。 他的头又在隐隐作痛了,连思绪也迷糊起来…… ※ ※ ※ “人呢?”瞧着犹如热窝上的蚂蚁的飞影,于雨岚仍能笑得优雅迷人。 她却是愣愣看着地上干枯了的黑色血迹,久久无法成言:怎么会?刚才流沙还倒在沙发上的! “看来是有人比我们捷足先登咯。”事实已摆在眼前。 “那会是谁?”赤虎!第一个念头涌入她脑海。如果是的话,龙习恒是必死无疑的了,天龙和赤虎水火不容是人尽皆知的事实,行者落在赤虎手上的话…… “不会是赤虎,你的龙大哥还不至于那么福薄。”于雨岚及时唤住她的胡思乱想。 “那会是谁?” “不重要,”他淡淡地道出几个字,吊人胃口地笑笑,“你该担心的是那位仁兄是否深谙医术。不过就算懂得,恐怕也是难以控制的了。” “我不懂,他的伤该不会致命才是。” 于雨岚笑笑,“丫头,替我送个口信,如何?” “什么口信?找天龙的人?” 漆黑的房间飘散着淡淡的血腥味,渗入警觉的鼻子,让她全身戒备。一个比一个轻的脚步声,扑通扑通的心跳……她有非常不妙的预感。挂灯就在毫无预兆的一刹那亮了,未待她适应骤变的光线,她便被粗暴地搁倒在地。 “你……龙习恒?!”她不懂得怎么形容,只觉得不安在愈扩愈大。 “感到意外的人该是我吧,你竟然敢回来。”他阴恻恻地把她箍得更紧,“说出你的真正目的,你为什么冒充飞影?” “你开的是什么国际玩笑,竟只是一场赌局就让你我反目,你也太不上道了吧。” “我从没相信过你。”他冷哼一声,讥讽地笑道,“X的人都不敢直呼白痴的名讳,只会称他为主人。打一开始,你便犯了严重的错误,而在走入X的失乐园之际,你更说了一句狐狸露尾巴的话。” ——“失乐园,低俗的名字!” 她浑身一颤。 “知道黑道人对待背叛者或刺杀者的手段吗?”龙习恒泛起残忍的笑容,“男的挖心,女的……先*后杀!” “你……”她惊得说不出话,但让她震惊的是一向恬淡正气的龙习恒竟有这么一面!“你,你不是黑道人。” “这用来对待黑道中人,一样适用,不是吗?”他倒是一点好奇的语气都没有,双手按上她的纤腰,蠢蠢欲动。 “龙习恒,你敢?” “别急,”他冷酷的神情仿如来自冥界的索命阎罗,“我正用行动证明。” “你……”挣扎中,她扯着他的衣裳,发现其背部竟是一片黑红,“龙……” 还来不及等她把话说完,他已倒在她身侧。 ………… 待他在恍惚中醒来,迎上的是一张精致的脸容,他看清来人,微微地吃了一惊: “琉璃?!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天龙最六亲不认、孤僻深冷的副首领琉璃行者,竟意外地出现在日本。这个发现让他诧异且喜悦。此时龙习恒才发现自己正躺在陌生的房间内,想起身查看,却被胸口的剧烈疼痛扯得皱了脸。低头只看见包裹住胸膛的白布微微泛开了些红晕。 “这就是擅自行动的惩罚。”她冷冷地走到他身旁,递上一杯温水。 他急切地解释道:“我在来日本之前已向爷爷他老人家作了请示。” “你向龙翔请示过了?”琉璃的脸色突然转沉,“他竟然没有阻止你?” “我知道我不该踏入日本,但……我有非来不可的理由。” 琉璃看着他的伤口,嘲弄地扬起嘴角,“这就是你要来的理由?” “我……不是的……” “你知道我发现你的时候,看见你倒在血泊中冰冷的象尸体的感受吗?——你太让人失望了!” 他努力地回忆,脑海却是一片的昏沉,依稀中只记得那个暗黑的身影--忍者!对!他一直从赤虎追到郊野,然后两人交手,之后……便是一片空白。茫然地看向琉璃,后者的表情是不平与气愤,却没有丝毫关爱,这认知让他心寒。 “你是为我而来的吗?”他希冀地问。 “我要带你回去。” 回去?他惊道:“但我已向爷爷报备了行踪,他并不反对我……” “我反对。”她冷然接口,“这个理由也够充分了吧?” 他讶异地道:“为什么?” “行者要做的是服从任务,你没有问为什么的权利。” “但我已获得龙翔的准许,”他眼里闪着坚决,“天龙的行者从不会失信于人,这不是你们自小教育我的信条吗?” “行者流沙!”她愤然至极,在对上他的眉眼时却灭了满腔恼火,“随你好了。但你要记住,这次我救得了你,但下次你未必有那么幸运。你好自为知。” 说完,她边往门口走去,龙习恒却唤住了她的脚步: “琉璃,我想问你一个关于天龙的传闻。天龙以前有过一个叫‘北斗’的男人吗?” 琉璃浑身一颤,“你在说什么?” “我只是随便问问,听说天龙以前有这号人物,但密警不都是以行者命名的吗?”这是他最摸不着头脑的地方。 “谁跟你提起的?” “只是道听途说罢了。如果有……” “没有,”她漠然注视着他,一字一句地说道,“从来没有!我不知道你打哪儿听来的,但我可以告诉你,就算有,也早已是消失了的人。对于一个消失了的人,还有讨论的必要吗?” “他被除名?!”他讶异于琉璃对曾是同伴的人生死轻*如此,心口的痛又再次泛开了,痛得他呻吟出声。 “你还是专心养伤好了,我会替你安排回天龙的事!”琉璃不耐地搁下狠话。 “你刚才不是答应了……” “我改变了主意,与其留你在这里乱来,不如把你送回去,相信以你现在的身体,龙翔不会反对我的决定。”说完,她扬着胜利的笑容离开了。 “琉璃你……”龙习恒急欲留住她的脚步,但她已步出了房间。 对华静漩的承诺让他无法就此收手,而北斗的事有着巨大的魔力,直觉告诉他,就此收手,他这辈子就会错过了些什么。还有那个笑脸怪杰,失乐园,还有飞影……她会在等他吗?那丫头还欠他一个解释呢。不过自一开始他就没想过要揭穿她的身份。 他的头又在隐隐作痛了,连思绪也迷糊起来…… ※ ※ ※ “人呢?”瞧着犹如热窝上的蚂蚁的飞影,于雨岚仍能笑得优雅迷人。 她却是愣愣看着地上干枯了的黑色血迹,久久无法成言:怎么会?刚才流沙还倒在沙发上的! “看来是有人比我们捷足先登咯。”事实已摆在眼前。 “那会是谁?”赤虎!第一个念头涌入她脑海。如果是的话,龙习恒是必死无疑的了,天龙和赤虎水火不容是人尽皆知的事实,行者落在赤虎手上的话…… “不会是赤虎,你的龙大哥还不至于那么福薄。”于雨岚及时唤住她的胡思乱想。 “那会是谁?” “不重要,”他淡淡地道出几个字,吊人胃口地笑笑,“你该担心的是那位仁兄是否深谙医术。不过就算懂得,恐怕也是难以控制的了。” “我不懂,他的伤该不会致命才是。” 于雨岚笑笑,“丫头,替我送个口信,如何?” “什么口信?找天龙的人?” 漆黑的房间飘散着淡淡的血腥味,渗入警觉的鼻子,让她全身戒备。一个比一个轻的脚步声,扑通扑通的心跳……她有非常不妙的预感。挂灯就在毫无预兆的一刹那亮了,未待她适应骤变的光线,她便被粗暴地搁倒在地。 “你……龙习恒?!”她不懂得怎么形容,只觉得不安在愈扩愈大。 “感到意外的人该是我吧,你竟然敢回来。”他阴恻恻地把她箍得更紧,“说出你的真正目的,你为什么冒充飞影?” “你开的是什么国际玩笑,竟只是一场赌局就让你我反目,你也太不上道了吧。” “我从没相信过你。”他冷哼一声,讥讽地笑道,“X的人都不敢直呼白痴的名讳,只会称他为主人。打一开始,你便犯了严重的错误,而在走入X的失乐园之际,你更说了一句狐狸露尾巴的话。” ——“失乐园,低俗的名字!” 她浑身一颤。 “知道黑道人对待背叛者或刺杀者的手段吗?”龙习恒泛起残忍的笑容,“男的挖心,女的……先*后杀!” “你……”她惊得说不出话,但让她震惊的是一向恬淡正气的龙习恒竟有这么一面!“你,你不是黑道人。” “这用来对待黑道中人,一样适用,不是吗?”他倒是一点好奇的语气都没有,双手按上她的纤腰,蠢蠢欲动。 “龙习恒,你敢?” “别急,”他冷酷的神情仿如来自冥界的索命阎罗,“我正用行动证明。” “你……”挣扎中,她扯着他的衣裳,发现其背部竟是一片黑红,“龙……” 还来不及等她把话说完,他已倒在她身侧。 ………… 待他在恍惚中醒来,迎上的是一张精致的脸容,他看清来人,微微地吃了一惊: “琉璃?!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天龙最六亲不认、孤僻深冷的副首领琉璃行者,竟意外地出现在日本。这个发现让他诧异且喜悦。此时龙习恒才发现自己正躺在陌生的房间内,想起身查看,却被胸口的剧烈疼痛扯得皱了脸。低头只看见包裹住胸膛的白布微微泛开了些红晕。 “这就是擅自行动的惩罚。”她冷冷地走到他身旁,递上一杯温水。 他急切地解释道:“我在来日本之前已向爷爷他老人家作了请示。” “你向龙翔请示过了?”琉璃的脸色突然转沉,“他竟然没有阻止你?” “我知道我不该踏入日本,但……我有非来不可的理由。” 琉璃看着他的伤口,嘲弄地扬起嘴角,“这就是你要来的理由?” “我……不是的……” “你知道我发现你的时候,看见你倒在血泊中冰冷的象尸体的感受吗?——你太让人失望了!” 他努力地回忆,脑海却是一片的昏沉,依稀中只记得那个暗黑的身影--忍者!对!他一直从赤虎追到郊野,然后两人交手,之后……便是一片空白。茫然地看向琉璃,后者的表情是不平与气愤,却没有丝毫关爱,这认知让他心寒。 “你是为我而来的吗?”他希冀地问。 “我要带你回去。” 回去?他惊道:“但我已向爷爷报备了行踪,他并不反对我……” “我反对。”她冷然接口,“这个理由也够充分了吧?” 他讶异地道:“为什么?” “行者要做的是服从任务,你没有问为什么的权利。” “但我已获得龙翔的准许,”他眼里闪着坚决,“天龙的行者从不会失信于人,这不是你们自小教育我的信条吗?” “行者流沙!”她愤然至极,在对上他的眉眼时却灭了满腔恼火,“随你好了。但你要记住,这次我救得了你,但下次你未必有那么幸运。你好自为知。” 说完,她边往门口走去,龙习恒却唤住了她的脚步: “琉璃,我想问你一个关于天龙的传闻。天龙以前有过一个叫‘北斗’的男人吗?” 琉璃浑身一颤,“你在说什么?” “我只是随便问问,听说天龙以前有这号人物,但密警不都是以行者命名的吗?”这是他最摸不着头脑的地方。 “谁跟你提起的?” “只是道听途说罢了。如果有……” “没有,”她漠然注视着他,一字一句地说道,“从来没有!我不知道你打哪儿听来的,但我可以告诉你,就算有,也早已是消失了的人。对于一个消失了的人,还有讨论的必要吗?” “他被除名?!”他讶异于琉璃对曾是同伴的人生死轻*如此,心口的痛又再次泛开了,痛得他呻吟出声。 “你还是专心养伤好了,我会替你安排回天龙的事!”琉璃不耐地搁下狠话。 “你刚才不是答应了……” “我改变了主意,与其留你在这里乱来,不如把你送回去,相信以你现在的身体,龙翔不会反对我的决定。”说完,她扬着胜利的笑容离开了。 “琉璃你……”龙习恒急欲留住她的脚步,但她已步出了房间。 对华静漩的承诺让他无法就此收手,而北斗的事有着巨大的魔力,直觉告诉他,就此收手,他这辈子就会错过了些什么。还有那个笑脸怪杰,失乐园,还有飞影……她会在等他吗?那丫头还欠他一个解释呢。不过自一开始他就没想过要揭穿她的身份。 他的头又在隐隐作痛了,连思绪也迷糊起来…… ※ ※ ※ “人呢?”瞧着犹如热窝上的蚂蚁的飞影,于雨岚仍能笑得优雅迷人。 她却是愣愣看着地上干枯了的黑色血迹,久久无法成言:怎么会?刚才流沙还倒在沙发上的! “看来是有人比我们捷足先登咯。”事实已摆在眼前。 “那会是谁?”赤虎!第一个念头涌入她脑海。如果是的话,龙习恒是必死无疑的了,天龙和赤虎水火不容是人尽皆知的事实,行者落在赤虎手上的话…… “不会是赤虎,你的龙大哥还不至于那么福薄。”于雨岚及时唤住她的胡思乱想。 “那会是谁?” “不重要,”他淡淡地道出几个字,吊人胃口地笑笑,“你该担心的是那位仁兄是否深谙医术。不过就算懂得,恐怕也是难以控制的了。” “我不懂,他的伤该不会致命才是。” 于雨岚笑笑,“丫头,替我送个口信,如何?” “什么口信?找天龙的人?” 漆黑的房间飘散着淡淡的血腥味,渗入警觉的鼻子,让她全身戒备。一个比一个轻的脚步声,扑通扑通的心跳……她有非常不妙的预感。挂灯就在毫无预兆的一刹那亮了,未待她适应骤变的光线,她便被粗暴地搁倒在地。 “你……龙习恒?!”她不懂得怎么形容,只觉得不安在愈扩愈大。 “感到意外的人该是我吧,你竟然敢回来。”他阴恻恻地把她箍得更紧,“说出你的真正目的,你为什么冒充飞影?” “你开的是什么国际玩笑,竟只是一场赌局就让你我反目,你也太不上道了吧。” “我从没相信过你。”他冷哼一声,讥讽地笑道,“X的人都不敢直呼白痴的名讳,只会称他为主人。打一开始,你便犯了严重的错误,而在走入X的失乐园之际,你更说了一句狐狸露尾巴的话。” ——“失乐园,低俗的名字!” 她浑身一颤。 “知道黑道人对待背叛者或刺杀者的手段吗?”龙习恒泛起残忍的笑容,“男的挖心,女的……先*后杀!” “你……”她惊得说不出话,但让她震惊的是一向恬淡正气的龙习恒竟有这么一面!“你,你不是黑道人。” “这用来对待黑道中人,一样适用,不是吗?”他倒是一点好奇的语气都没有,双手按上她的纤腰,蠢蠢欲动。 “龙习恒,你敢?” “别急,”他冷酷的神情仿如来自冥界的索命阎罗,“我正用行动证明。” “你……”挣扎中,她扯着他的衣裳,发现其背部竟是一片黑红,“龙……” 还来不及等她把话说完,他已倒在她身侧。 ………… 待他在恍惚中醒来,迎上的是一张精致的脸容,他看清来人,微微地吃了一惊: “琉璃?!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天龙最六亲不认、孤僻深冷的副首领琉璃行者,竟意外地出现在日本。这个发现让他诧异且喜悦。此时龙习恒才发现自己正躺在陌生的房间内,想起身查看,却被胸口的剧烈疼痛扯得皱了脸。低头只看见包裹住胸膛的白布微微泛开了些红晕。 “这就是擅自行动的惩罚。”她冷冷地走到他身旁,递上一杯温水。 他急切地解释道:“我在来日本之前已向爷爷他老人家作了请示。” “你向龙翔请示过了?”琉璃的脸色突然转沉,“他竟然没有阻止你?” “我知道我不该踏入日本,但……我有非来不可的理由。” 琉璃看着他的伤口,嘲弄地扬起嘴角,“这就是你要来的理由?” “我……不是的……” “你知道我发现你的时候,看见你倒在血泊中冰冷的象尸体的感受吗?——你太让人失望了!” 他努力地回忆,脑海却是一片的昏沉,依稀中只记得那个暗黑的身影--忍者!对!他一直从赤虎追到郊野,然后两人交手,之后……便是一片空白。茫然地看向琉璃,后者的表情是不平与气愤,却没有丝毫关爱,这认知让他心寒。 “你是为我而来的吗?”他希冀地问。 “我要带你回去。” 回去?他惊道:“但我已向爷爷报备了行踪,他并不反对我……” “我反对。”她冷然接口,“这个理由也够充分了吧?” 他讶异地道:“为什么?” “行者要做的是服从任务,你没有问为什么的权利。” “但我已获得龙翔的准许,”他眼里闪着坚决,“天龙的行者从不会失信于人,这不是你们自小教育我的信条吗?” “行者流沙!”她愤然至极,在对上他的眉眼时却灭了满腔恼火,“随你好了。但你要记住,这次我救得了你,但下次你未必有那么幸运。你好自为知。” 说完,她边往门口走去,龙习恒却唤住了她的脚步: “琉璃,我想问你一个关于天龙的传闻。天龙以前有过一个叫‘北斗’的男人吗?” 琉璃浑身一颤,“你在说什么?” “我只是随便问问,听说天龙以前有这号人物,但密警不都是以行者命名的吗?”这是他最摸不着头脑的地方。 “谁跟你提起的?” “只是道听途说罢了。如果有……” “没有,”她漠然注视着他,一字一句地说道,“从来没有!我不知道你打哪儿听来的,但我可以告诉你,就算有,也早已是消失了的人。对于一个消失了的人,还有讨论的必要吗?” “他被除名?!”他讶异于琉璃对曾是同伴的人生死轻*如此,心口的痛又再次泛开了,痛得他呻吟出声。 “你还是专心养伤好了,我会替你安排回天龙的事!”琉璃不耐地搁下狠话。 “你刚才不是答应了……” “我改变了主意,与其留你在这里乱来,不如把你送回去,相信以你现在的身体,龙翔不会反对我的决定。”说完,她扬着胜利的笑容离开了。 “琉璃你……”龙习恒急欲留住她的脚步,但她已步出了房间。 对华静漩的承诺让他无法就此收手,而北斗的事有着巨大的魔力,直觉告诉他,就此收手,他这辈子就会错过了些什么。还有那个笑脸怪杰,失乐园,还有飞影……她会在等他吗?那丫头还欠他一个解释呢。不过自一开始他就没想过要揭穿她的身份。 他的头又在隐隐作痛了,连思绪也迷糊起来…… ※ ※ ※ “人呢?”瞧着犹如热窝上的蚂蚁的飞影,于雨岚仍能笑得优雅迷人。 她却是愣愣看着地上干枯了的黑色血迹,久久无法成言:怎么会?刚才流沙还倒在沙发上的! “看来是有人比我们捷足先登咯。”事实已摆在眼前。 “那会是谁?”赤虎!第一个念头涌入她脑海。如果是的话,龙习恒是必死无疑的了,天龙和赤虎水火不容是人尽皆知的事实,行者落在赤虎手上的话…… “不会是赤虎,你的龙大哥还不至于那么福薄。”于雨岚及时唤住她的胡思乱想。 “那会是谁?” “不重要,”他淡淡地道出几个字,吊人胃口地笑笑,“你该担心的是那位仁兄是否深谙医术。不过就算懂得,恐怕也是难以控制的了。” “我不懂,他的伤该不会致命才是。” 于雨岚笑笑,“丫头,替我送个口信,如何?” “什么口信?找天龙的人?” “答对了一半,还有就是身在意大利的高桥石。”于雨岚笑得更加迷人,“我要告诉他,天龙行者流沙正身在日本打他家财物的主意;也告诉天龙,说流沙已不好意思地落在赤虎手上。”
“什么?!于雨岚你在搞什么把戏?”这势必会搞到整个日本鸡飞狗跳。
他无辜地摊摊手,“我只是如你所愿地把流沙尽可能快地找出来,顺便增加游戏的可看性而已。”
“是吗?我怎么觉得你是惟恐天下不乱?”以他的能力,送信的差事跟本无须她亲力亲为。
“现在你该担心的是你自己吧,”他幸灾乐祸地点了下她的鼻子,“我是好心要你离开避一下啊,你冒充飞影的事,你以为可以就此摆平吗?”
“你是说,真的飞影会找我算帐?”
“放心,真的飞影可不会找上你,你要避的,是魅影。”他吊人胃口地慢慢开腔:“听过四年前曾轰动全球的莫斯科某基因研究所大爆炸的新闻吗?”
“记忆犹新。那是轰动一时的大新闻,没有人不知道。”
那可说曾是全球的焦点,世界最大的基因科学研究所一夜间移为平地。俄罗斯保密的工夫可是做到家了,除了令人意外的数字为零的伤亡报告,所有消息都遭到了封锁。不过仍平息不了群众的猜疑。据猜测这是恐怖分子所为,但政府方面极力否认,说是管理上的失误,导致意外的发生。此事一度引起了各国的高度关注和高度戒备,但不知怎么的,最后还是不了了之。
不过,道上的风声倒也不少,传闻这次神秘事件与一些庞大势力有关,正有人向各国政府施压,使事件得以摆平。也有消息说这次俄罗斯只是虚报死伤人数,一直不对外公布,维护某些人的意图昭然若揭。
“如果我说,那件事是跟X有关,相信你也不会惊讶吧。”
“你的意思是说,导致那次神秘爆炸的是X?”不值得意外,除了X,谁还有只手遮天的能力把事情压住?
“不,X在那次行动中还是有史以来第一次损兵折将,不过它也难辞其咎。”于雨岚轻轻地一语带过,又回到了主题,“想知道X损的是哪一个兵,折的是哪一员将吗?”
X败北的记录可是个奇闻,消息封锁得密不透风是一大原因之一。她百思不得其解,“谁?”
“魅影和飞影。”
“什么?!”
“换言之,飞影是个已死的人。”于雨岚侧头一笑,“而你,亵渎了已死的亡灵,你说,你该受到怎么样的惩罚呢?”
“等等,如果飞影已死,那应该会有人接替,X历来的游戏规则不都是这样吗?你说的未免漏洞百出。”
“说得好,那就是X内部亲属关系的缘故了。”于雨岚笑道,“魅影和飞影同是白痴的义子,而他们二人是亲兄弟。”
“无血无泪的白痴竟然会收义子?你在跟我开玩笑吧?”
“白痴无血无泪我不否认,但魅影欧阳昶和飞影欧阳旭兄弟二人确是他抚养长大的,但也没你想象中的父慈子孝。白痴对飞影的死一直不闻不问,只向俄罗斯政府施压压住了事情,不追究凶手也不报复。飞影的位置自那时候起就一直悬空着,魅影也一直没出过任何的任务,当然,X的守则是一次失败便永不录用,白痴也算仁至义尽了吧,不但没有除名,还保留了他们的职权。也因为如此才换得魅影的死心塌地。”这次,白痴破例让魅影再次出动,很显然是别有用心了。
“那好象与我毫无关系吧?你的意思是:白痴不会放过冒认飞影的我?还是……魅影会找我的麻烦?”
“正确来说,都有可能。……你在颤抖吗?”
她甩开了他的手,“白痴不会向我下手,他开出的条件是什么我可没忘:谁能抢在魅影和流沙之前取得宝物,谁就能取而代之。”
“真是悲哀啊小姐,说了那么久,你好象还是听雷的鸭子。”于雨岚爱莫能助地吐了口气,“还是立即起程吧,或许惊喜就在前方等待着你呢。”
※ ※ ※
沉寂的夜。
月光被层层黑厚的云遮住皎洁的脸容,凌晨时分的街道跟周边的空气一样冷,街灯大半已灭,只有一栋栋房子阴影在寂静下无边地扩散。孤傲的月好不容易才透出一丝光亮,放眼望去,远处是如魔鬼爪牙张狂着的东京铁塔,让人惊心。
两个追逐的身影就在楼房的黑影中飞掠而过,一直延伸到赤虎的总部,在前面的披着头巾遮掩泰半容颜的黑衣人方停住脚步,转过身面向从龙习恒暂时栖身住处一直追到这里来的欧阳昶,嘴边漾起一朵正中下怀的得逞笑容。
“看来欧阳兄很舍不得我嘛。”头巾脱落,露出一张淘气的鬼脸。
“于雨岚!”不是女飞影,而是这个阴魂不散的家伙!欧阳昶这时的表情却寒冷得冻死人来形容。
“到!”他笑得毫不收敛外加不知死活。
“你又玩什么花样?”
“我本来就打算到这里视察视察,没想到在半路竟会与你相遇,看来欧阳兄跟我是英雄所见略同,”他瞄了近在眼前的建筑物一眼,“夺宝的详情你我皆知,的确是时候刺探一下军情。”
“大费周章,就为引我参与你的大计?”匪夷所思。
“我可是认为欧阳兄跟我是步伐一致的。”一派无辜。
无奈地叹了口气,欧阳昶认命地迈开脚步,“走吧。”
“恭敬不如从命。”
…………
可惜,还没待这两位惺惺相识的搅局者踏入赤虎,赤虎里面已全面戒备,不为等待这两位客人,只是集中火力瞄准被困的雄狮。待二人看清时,莫不大惊失色。因为被围困的不是别人,而是行者流沙!
赤虎的守卫虽不及流沙的身手,但毕竟也训练有素,而且少说也有三四十人,支援的人马在警号鸣响之后陆续赶止,人数在不断增加中,任凭流沙身手再了得,也兼顾不了。而且,今天的流沙像杀红了眼似的。那股自知没有出路仍垂死挣扎的拼劲,还有欲取人性命的狠,嗜血狰狞的神色……除了清秀的面孔,实在很难让人与傻气得可爱的龙习恒联系在一起。
“他疯了不成?”欧阳昶道出了心底的疑问。
于雨岚没有答话,纵身一跃,抽出腰间的长剑,冲入了战阵。
他对上的不是赤虎的敌人,而是龙习恒。
这是他们第二次正式交手。不若第一次的点到即止,龙习恒招招像要同归于尽似的要致对方于死地,使欲制止他的于雨岚首次陷入了苦战。欧阳昶眼见龙习恒的上衣已被血水濡湿了大半,也毫不顾虑地加入战阵。二对一才镇住流沙的疯狂。
不怕死插进战场的赤虎守卫只有鼻青脸肿的份,只有眼睁睁地看着他们的对垒,不敢再轻举妄动。
在龙习恒喘气的片刻,于雨岚和欧阳昶互相交换了下眼色,前者虚晃一招,欧阳昶快速地点了龙习恒的睡穴。战争此刻才宣布终了。
在场没有敢上前喊住欲带走闹事者的这两位神秘人,只有干瞪眼的份。炅璟的声音突然在人群中响起,“赤虎何时开始成了可任人自进自出的地方了?”在场的守卫一听,立即把三人重重包围,建起备战的架势。
于雨岚回头,把龙习恒交给了欧阳昶,对上了来人的双眸,瞳孔微微收缩了下,笑脸还是一成不变:“不好意思,我朋友最近被女友甩了。血气方刚的年轻人借酒消愁,继而找个途径发泄也属平常,希望各位体谅体谅。”
炅璟只冷冷地道:“赤虎有赤虎的规矩。三位不请自来,想必是想要留在府中作客。”
“阁下的诚意,我们感激不尽。可惜的是我们尚有要务在身,不敢久留。敬请原谅。”还没等他迈开步子,数十点手枪红外线瞄准器的光点已照射在他的头颅。
“你们走吧,”高桥利奈优雅地在人群中走出,“不过,这位兄弟要留下来。”
“可是……”
炅璟欲阻止的话句被她扬手抑止,“这事我会亲自作交代,”她向于雨岚作出保证:“他中的是蛊毒,不是你们所想的简单。”
“蛊毒?”欧阳昶冷笑道:“素闻高桥家以使用蛊毒闻名,想不到竟卑鄙地拿普通人做实验品,今天受害者是赤虎还是我们,不问而知。”
“赤虎并无取人做实验的记录。”炅璟澄清道。
“没错,这毒是赤虎独有。”高桥利奈却别具深意地看了炅璟一眼,“是谁下的毒我会彻底调查清楚,谁是谁非,会还大家一个公道。”
“阁下是高桥夫人?”
高桥利奈闻言,脸色骤变。
“你无须知道。”炅璟站出来替她解围。
于雨岚笑得天下太平,“也对,只是有个朋友托我带份礼物给赤虎的夫人,”他从衣袋里拿出了铝箭,递到高桥利奈眼前,“请笑纳。”
在场的人莫不惊呼出声:那不是别的,正是X的副手信物!
高桥利奈的眼亮了起来,忙问:“你朋友现在在哪里?”
“她过得很好,要我代为夫人问好。”
“那你们为何又……”
“我们无意挑衅,只想我的朋友能平安无事。我相信夫人,只要夫人能确保他在任何情况下毫发无损。”
她一笑,“我保证。”
此话一出,于雨岚立刻收起长软剑,把龙习恒交给还在呆在当场的炅璟。别具深意地瞄了炅璟一眼,便拉着欧阳昶离开: “一切就拜托夫人了!我们两天后来接人,后会有期。”
高桥利奈看着那鬼灵精离去的背影,为这个奇特的年轻人失笑。
“真的就这样让他们离开?”炅璟神色凝重,“那铝箭的事……”
“你是在质问我?”
“不,我只是不懂……”他急得冷汗涔涔。
“我倒要问你:毒是你下的吗?”笑容隐没,她单刀直入,“会下这种毒的世上只有三个人,赤虎主子,我和你。如果不是你,就是有人把秘籍外传了。不知道这罪名比放走入侵者,哪个重一点呢?”
“阿姨!”他被吓得胆战心惊,“毒是我下的没错。我只是研究毒性,没想到会……”
“这我管不着,你亲自去向高桥石交代吧。”她冷冷搁下话,头也不回的走入雄伟的建筑里。
炅璟的眼神却在刹那间由懦弱无能变得深沉难测。
一场大风暴将把赤虎淹没…… 第一卷 维纳斯之泪
第五章 异界 -------------------------------------------------------------------------------- 细微的触感掠过他的脸,轻柔得像把他当作易碎的工艺品似的,温柔的手象急于要把沉重的思念就此抚平,包裹在掌中的温暖沁向他微凉的脸庞,使他痴恋。 “琉璃……”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高桥利奈的微笑,“夫人?!我……怎么会……” “你已经昏迷一天一夜了。”高桥利奈把整件事大概说了一遍。 “您说我中了蛊毒,然后自寻死路来赤虎捣乱?”她口中的制止他的蓝眸男子和使用长软剑的少年是谁,他已心中有数,只是——“夫人光明正大地把我留在赤虎?” 高桥利奈温柔地抚摩他的额际,象哄孩子的慈母,“有何不可?” “只怕会为您带来麻烦。”他为他的隐瞒内疚和担忧,“我,我不值得夫人冒险。” “放心,高桥石还不会拿我怎样。倒是你,不告而别才没一会就身中蛊毒,这到底是怎么的一回事?” 龙习恒努力地抱头回想了好一阵,“忍者!”他猛然道,“我在等你的时候发现的另一个入侵者,一直追着他到荒郊,还打了一场。” “你胸口的伤就是因此而来?”见他点头,她继续追问道,“那人有什么特征?” “我在打斗中看到他的脸,”他述说着当时的所见,“象被腐蚀过似的,可说是面目全非。” 一个被毁容的忍者?不是炅璟!那他为什么要承认?高桥利奈有不好的预感。“很抱歉让你受到了伤害,我会查清楚。” “夫人这么说是让我自惭形秽了,我可是入侵赤虎在先,那是自讨苦吃啊。” “但连一个蠢偷儿也不放过,那人也未免太心狠手辣了点。”她促狭地取笑。 他只有无奈叹气的份。高桥利奈却为他此刻的神情呆楞了。直到他连连呼唤了好多遍,她才回过了神。 “没,只是你让我想到了一个人。” “北斗?”他想起琉璃的话……“就算有,也早已是消失了的人。对于一个消失了的人,还有讨论的必要吗?”也就是说高桥利奈要寻找的人已不在人世了。但,真的要告诉她吗? “不,我是想起了我的儿子,你今年多大了?”她轻柔地问他。 “二十。” “若我的儿子还在的话,也应该是这个年纪,可惜他很早便夭折了……” 一阵急促的脚步传来,随即是划破宁静的敲门声。高桥湘濑雀跃跑进来,难掩兴奋:“妈妈,爸爸回来啦!现在已经在大厅了!你跟我下去接他啊。” “知道了,你先出去。” “哦,”高桥湘濑失望地嘟起小嘴。抬头见到病床上的龙习恒,礼貌而灿亮一笑,便走出了房间。 “高桥石回来了。”高桥利奈这么告诉他。 龙习恒着实愣了好一阵子,他差点说不出话:“夫人,你是在开玩笑吗?”刚才高桥湘濑叫高桥石爸爸,而不是爷爷? “可以替我办一件事吗?”高桥利奈神色严肃地道。 龙习恒虽有满腹疑惑,仍欣然应允:“夫人的要求,我一定努力做到。” “很简单。我希望你能在伤愈离开的时候把我的女儿也一起带走,并向我保证你会保护、照顾她一辈子。” “夫人你……”他惊得几乎合不上嘴。 读出他的讶异,她慢慢的接着说:“我等这个机会已经等了好几年了,难得碰上了一个好人,自是不能错过。湘濑跟着我留在这里,必会步上我的后尘,倒不如交给一个值得信赖的人来得安全。” “我不懂。”龙习恒只是觉得荒唐。而且,他……真的值得信赖吗?要保护一个人,赤虎绝对比他的怀抱来得安全吧。 “你不必懂,只要点头,我会安排一切。” “但……” “我会给你时间,你可以慢慢考虑。”她也不急于逼他,幽雅走出房间,留下对天降艳福不知所措的龙习恒。 ※ ※ ※ 又是个寂静的深夜。 龙习恒一直漫无目的地发着愣,任思绪游走。赤虎人的关系复杂得一塌糊涂,让人完全理不出头绪。不确实感在不断扩大,他浑然未觉。直到死亡的气息逼近,他才从床上一跃而起,迅速冲出门去。 这种感觉跟当初在赤虎与那忍者交手一样! 他不敢怠慢,马上利用天眼寻找敌人的藏身所在。庭院另一端独立的房子却有一个任凭天眼也看不穿的黑洞。他从没见过这种状况,但能感受到两股气在内里的巨大冲击,便飞奔前往…… 踏入这地方,令人连东南西北也辨别不清。 前方传来打斗底声响,随着他的接近声响越来越大,待看清楚来人,原来是那忍者和赤虎少主炅璟。龙习恒身为客人,加上忍者曾对他施毒的旧恨,自是与炅璟同一阵线,很快地加入战阵。前天的交手,那忍者受的伤并不亚于他,加上今又剧战良久,任凭他有飞花摘叶皆可伤人的本事,也不是两个人加起来的对手。 炅璟趁着那忍者分神之际横脚一扫,使他一个踉跄,向龙习恒倒去。随后纵身跳出结界,在龙习恒和神秘人还来不及之际封住了出口。二人欲上前追赶已是太迟,空间出口已经被封闭。 在外的炅璟展露出得逞的笑容,朝他们喊道:“你们两个就好好在这聚聚,慢慢享受等死的滋味吧。”说完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二人面面相觑,突发的意外让人措手不及。忍者义愤填膺地吐出一大串脏话之后,一把推开了龙习恒便往界外冲出去,却被气流反弹到地上,不甘再爬起,又往外冲去,接二连三地尝试,结果弄得狼狈不堪。 完全不知道那是怎么的一回事的龙习恒只约莫记起赤虎人都被外界盛传精通妖术和蛊毒。看所言非虚。蛊毒他是领教过了,现在难道是……妖术?看来运气是背到家了,才会在短时间内双喜临门。 虽为炅璟的背叛气愤,却没忍者的激动,看着他不要命似的往外冲,龙习恒心想那家伙八成是疯了。这样下去没等到饿死渴死,他已会因伤重而亡,“老兄,你就没别的方法了吗?” 忍者此刻才想到害他打输被困的罪魁祸首,立刻对龙习恒展开了连番攻势。龙习恒早料到他会有这种反应,他连连闪避,倒也不急着反攻。身受重伤的他自然不是养精蓄锐好的龙习恒的对手。大概那忍者在发招攻击之后也有所顿悟,他停下了所有动作,泄气地坐在地上。 “你不打算趁这机会报仇?”他伤重在身,正是龙习恒一报蛊毒之仇的最佳时刻,他没道理会轻易放过才对。 龙习恒沉吟了一阵,“在刚才见到你的一刹我的确有此冲动。不过现在,倒对你下毒的动机有兴趣一点。” 忍者重重地叹了口气,“我只是想利用蛊毒引起赤虎人的注意,拆掉那家伙的西洋镜。“ “我是饵?” “那也是你的运气不好,我在苦无对策的时候,刚好在回廊碰到了你,”说到那一幕,他神情立刻又变得充满敌意,“说!你到底是什么人?你混入赤虎目的何在?” 第一卷 维纳斯之泪
第五章 异界 -------------------------------------------------------------------------------- 细微的触感掠过他的脸,轻柔得像把他当作易碎的工艺品似的,温柔的手象急于要把沉重的思念就此抚平,包裹在掌中的温暖沁向他微凉的脸庞,使他痴恋。 “琉璃……”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高桥利奈的微笑,“夫人?!我……怎么会……” “你已经昏迷一天一夜了。”高桥利奈把整件事大概说了一遍。 “您说我中了蛊毒,然后自寻死路来赤虎捣乱?”她口中的制止他的蓝眸男子和使用长软剑的少年是谁,他已心中有数,只是——“夫人光明正大地把我留在赤虎?” 高桥利奈温柔地抚摩他的额际,象哄孩子的慈母,“有何不可?” “只怕会为您带来麻烦。”他为他的隐瞒内疚和担忧,“我,我不值得夫人冒险。” “放心,高桥石还不会拿我怎样。倒是你,不告而别才没一会就身中蛊毒,这到底是怎么的一回事?” 龙习恒努力地抱头回想了好一阵,“忍者!”他猛然道,“我在等你的时候发现的另一个入侵者,一直追着他到荒郊,还打了一场。” “你胸口的伤就是因此而来?”见他点头,她继续追问道,“那人有什么特征?” “我在打斗中看到他的脸,”他述说着当时的所见,“象被腐蚀过似的,可说是面目全非。” 一个被毁容的忍者?不是炅璟!那他为什么要承认?高桥利奈有不好的预感。“很抱歉让你受到了伤害,我会查清楚。” “夫人这么说是让我自惭形秽了,我可是入侵赤虎在先,那是自讨苦吃啊。” “但连一个蠢偷儿也不放过,那人也未免太心狠手辣了点。”她促狭地取笑。 他只有无奈叹气的份。高桥利奈却为他此刻的神情呆楞了。直到他连连呼唤了好多遍,她才回过了神。 “没,只是你让我想到了一个人。” “北斗?”他想起琉璃的话……“就算有,也早已是消失了的人。对于一个消失了的人,还有讨论的必要吗?”也就是说高桥利奈要寻找的人已不在人世了。但,真的要告诉她吗? “不,我是想起了我的儿子,你今年多大了?”她轻柔地问他。 “二十。” “若我的儿子还在的话,也应该是这个年纪,可惜他很早便夭折了……” 一阵急促的脚步传来,随即是划破宁静的敲门声。高桥湘濑雀跃跑进来,难掩兴奋:“妈妈,爸爸回来啦!现在已经在大厅了!你跟我下去接他啊。” “知道了,你先出去。” “哦,”高桥湘濑失望地嘟起小嘴。抬头见到病床上的龙习恒,礼貌而灿亮一笑,便走出了房间。 “高桥石回来了。”高桥利奈这么告诉他。 龙习恒着实愣了好一阵子,他差点说不出话:“夫人,你是在开玩笑吗?”刚才高桥湘濑叫高桥石爸爸,而不是爷爷? “可以替我办一件事吗?”高桥利奈神色严肃地道。 龙习恒虽有满腹疑惑,仍欣然应允:“夫人的要求,我一定努力做到。” “很简单。我希望你能在伤愈离开的时候把我的女儿也一起带走,并向我保证你会保护、照顾她一辈子。” “夫人你……”他惊得几乎合不上嘴。 读出他的讶异,她慢慢的接着说:“我等这个机会已经等了好几年了,难得碰上了一个好人,自是不能错过。湘濑跟着我留在这里,必会步上我的后尘,倒不如交给一个值得信赖的人来得安全。” “我不懂。”龙习恒只是觉得荒唐。而且,他……真的值得信赖吗?要保护一个人,赤虎绝对比他的怀抱来得安全吧。 “你不必懂,只要点头,我会安排一切。” “但……” “我会给你时间,你可以慢慢考虑。”她也不急于逼他,幽雅走出房间,留下对天降艳福不知所措的龙习恒。 ※ ※ ※ 又是个寂静的深夜。 龙习恒一直漫无目的地发着愣,任思绪游走。赤虎人的关系复杂得一塌糊涂,让人完全理不出头绪。不确实感在不断扩大,他浑然未觉。直到死亡的气息逼近,他才从床上一跃而起,迅速冲出门去。 这种感觉跟当初在赤虎与那忍者交手一样! 他不敢怠慢,马上利用天眼寻找敌人的藏身所在。庭院另一端独立的房子却有一个任凭天眼也看不穿的黑洞。他从没见过这种状况,但能感受到两股气在内里的巨大冲击,便飞奔前往…… 踏入这地方,令人连东南西北也辨别不清。 前方传来打斗底声响,随着他的接近声响越来越大,待看清楚来人,原来是那忍者和赤虎少主炅璟。龙习恒身为客人,加上忍者曾对他施毒的旧恨,自是与炅璟同一阵线,很快地加入战阵。前天的交手,那忍者受的伤并不亚于他,加上今又剧战良久,任凭他有飞花摘叶皆可伤人的本事,也不是两个人加起来的对手。 炅璟趁着那忍者分神之际横脚一扫,使他一个踉跄,向龙习恒倒去。随后纵身跳出结界,在龙习恒和神秘人还来不及之际封住了出口。二人欲上前追赶已是太迟,空间出口已经被封闭。 在外的炅璟展露出得逞的笑容,朝他们喊道:“你们两个就好好在这聚聚,慢慢享受等死的滋味吧。”说完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二人面面相觑,突发的意外让人措手不及。忍者义愤填膺地吐出一大串脏话之后,一把推开了龙习恒便往界外冲出去,却被气流反弹到地上,不甘再爬起,又往外冲去,接二连三地尝试,结果弄得狼狈不堪。 完全不知道那是怎么的一回事的龙习恒只约莫记起赤虎人都被外界盛传精通妖术和蛊毒。看所言非虚。蛊毒他是领教过了,现在难道是……妖术?看来运气是背到家了,才会在短时间内双喜临门。 虽为炅璟的背叛气愤,却没忍者的激动,看着他不要命似的往外冲,龙习恒心想那家伙八成是疯了。这样下去没等到饿死渴死,他已会因伤重而亡,“老兄,你就没别的方法了吗?” 忍者此刻才想到害他打输被困的罪魁祸首,立刻对龙习恒展开了连番攻势。龙习恒早料到他会有这种反应,他连连闪避,倒也不急着反攻。身受重伤的他自然不是养精蓄锐好的龙习恒的对手。大概那忍者在发招攻击之后也有所顿悟,他停下了所有动作,泄气地坐在地上。 “你不打算趁这机会报仇?”他伤重在身,正是龙习恒一报蛊毒之仇的最佳时刻,他没道理会轻易放过才对。 龙习恒沉吟了一阵,“在刚才见到你的一刹我的确有此冲动。不过现在,倒对你下毒的动机有兴趣一点。” 忍者重重地叹了口气,“我只是想利用蛊毒引起赤虎人的注意,拆掉那家伙的西洋镜。“ “我是饵?” “那也是你的运气不好,我在苦无对策的时候,刚好在回廊碰到了你,”说到那一幕,他神情立刻又变得充满敌意,“说!你到底是什么人?你混入赤虎目的何在?” “我是一个小偷,并无恶意。”龙习恒硬着头皮解释。 “哼,鬼话!”但回头一想,要是他真有害人之心,为何一向不问世事的高桥利奈不顾一切救他、替他解毒呢?要是被高桥石知道的话…… “看来你是挺在意赤虎的事,但据我所知,你并非赤虎的人。”龙习恒刺探地开口。 “你懂什么!什么都不知道就不要乱说!” 无辜地摊摊手,龙习恒也索性闭上嘴巴,按奈住满腹问号。 一直就这样等着,两人一句交谈也没有。直到结界的光线越来越昏暗,连空气的味道也变得浑浊起来。 龙习恒开始感到视线模糊了,站起来想透口气,却被忍者用手按住:“别乱动!现在结界极不稳定,空气的异动随时会让空间扭曲,你想掉进不知名的异空间吗?” “结界?”这个古怪的空间叫做结界? 忍者嗤笑他的无知,“这是异次元空间的出入口。而我们现在就夹在时空的狭缝,动弹不得。” “那我们可以做什么?”等死吗?那家伙前后的反应也太极端了吧,刚才还疯了般要闯出去,现在镇静得出奇。 “无谓的挣扎根本没用,”忍者晦气地应道,“凡修御术的人都知道,结界只有布局者能开启,那家伙是有预谋地设下陷阱让我踩进来送死的。” “那我岂不成了陪葬品?” 无奈对方没他的幽默感,忍者只冷冷地驳斥:“又没人叫你进来。” 换言之是他八婆咯。“算命的说过,我起码有八十八岁,你信不?” 果然是八婆!忍者白了他一眼,懒得理他。 自己的笑话冷场,龙习恒也只得摸摸鼻子,“就当我被算命的骗了。但既然要死在一起,你也该让我死得明明白白吧?” 忍者没说话,算是默许。 “炅璟为什么要杀你?” “不知道,这个卑鄙小人我不想再提。”忍者咬牙切齿地回答。 这算什么回答?仁兄你的脾气还不是普通的差。不过龙习恒可没有说出口,他可不想在这种时候还要打架。 “他陷害过你?”而这二人都精通御术,他们都是赤虎的人吗? 忍者的激动地打开了面布,在昏暗的光线下,狰狞的面目更显得吓人。“他背信弃义,我搞成这样子,抢走了我的一切,意图毁了我的家人,使我陷入万劫不复!要是你,你会就这样放过他吗?” 定定看着眼前这张仿若来自地狱的魔鬼的面容,龙习恒突然觉得眼前乖戾的男人也不过是个受伤极深,被蒙住了心眼的“失乐园”。 失乐园-- 现在应该是中午了,换言之,他们已被困了十多个钟头了。今晚就是约定之期。要是死在这里,他便是失约者,到时候于雨岚他们会否觉得他是个没口齿的人呢?对华静漩的承诺是完成不了了,对高桥利奈的要求也不了了之。可惜,冤死了还要坏了名声,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 ※ ※ 今夜的失乐园,平静得连苍蝇飞过的声音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推开挂着“CLOES”牌子的玻璃门,于雨岚一派潇洒地踏入水尽鹅飞的酒吧,对上的是卓榆尖锐的脸:“副首大驾光临,谍影有失远迎,还请恕罪。” “好说,小的也是受人之托,怎么敢叨鼎鼎大名的X的光呢。” 卓榆却紧咬不放,“那请问你是受谁人所托?人尽皆知,X的副首一个是下落不名的的冰狐,另一个则是炎狐,但炎狐的铝箭早在上一代的副首手中便已遗失。你的箭是属于哪一个的?” “小的只是跑腿,怎么会知道那么机密的大事?问我倒不如去问让我送信的人。” “你是替谁人送信?” “白痴的女人。” “胡说八道!” “我说的可是实话。”他无辜地嚷嚷。 一旁的欧阳昶没理会他的打哈哈,他注意的是另一件事:“流沙呢?你不是去接他吗?” “情报猫眼的谍影该也收到消息了。听自称赤虎少主的家伙说,流沙拿走了一些他值钱的东西和钱,然后就下落不明了,赤虎也到处找他呢。” “我就是想问你,”卓榆皱了眉,“流沙那里到底出了什么状况?” 流沙偷钱?想来都觉得滑稽。 欧阳昶对于雨岚发问:“他若不出现,你打算怎么办?” “遵守原约定,”于雨岚大摇大摆地找了张椅子坐下,“记得当初流沙的话吗:哪一方不到,就可以不履行赌约,现在失约的是他,我们也乐得清闲了,不是吗?” “什么?”两大影子闻言面面相觑。 “意思就是说:既然胜方失约,我们就无须替他卖命。”于雨岚说得开门见山,“不过,如果你们要做个厚脸皮的粘皮糖,我也倒乐意奉陪,但要先预约哦……” 卓榆听得差点吐血身亡,她一把抓起他的领子,“姓于的!你又在玩什么把戏?”起先说要参加夺宝的是他,现在又甘愿当起缩头乌龟,那家伙是当他们当作猴子耍吗? “没啊,我是成人之美哪。而且,美丽的小姐,”看了看横在他颈上的玉手,于雨岚皮皮地笑道,“不管你有多饥渴,淑女是不该这样对待绅士的。” 拿他没辙,她愤然地放开了手。 眼看二人的针锋相对,连一贯冷峻的欧阳昶也忍俊不禁。 ※ ※ ※ 光线全消失了,伸手不见五指。本来你死我活的两人,就这样静静地、肩碰肩地坐在一起,等待死亡逼近。 “其实,我们还挺有缘的,光在回廊的巧遇跟你的下毒不说,能死在一起已经是难得。” 忍者并不领情,“我可是迫不得已,跟你这偷鸡摸狗的捆在一起。” “你也不赖啊,才会秧及池鱼地找我做诱饵。”龙习恒无赖地笑笑,“看来我们是臭味相投。” “你……”见耍嘴皮的工夫比不上他,忍者索性不闻不问。 “未请教。”龙习恒伸出了友谊之手。 忍者犹豫着,突然注意到龙习恒闪亮的衣角,“你口袋里的是什么?” 低头查找自己的衣袋,那里竟透出蓝色的幽光。龙习恒伸手去翻,摸到的是华静漩送他的三个锦囊。他正要拆开来看,身旁的忍者已迫不及待地一手抢了过去,手忙脚乱地拆开来。 里面的是一颗蓝色的夜明珠。 忍者雀跃万分,“蓝果!真的是蓝果!” “什么蓝果?” 愤恨的目光迎向他,忍者忿忿不平:“难怪你那么老神自在,一点也不在乎,原来是想等我死了之后才出去!” “你的意思是,这东西可以帮我们离开这里?”龙习恒惊喜地问。 “少在那里惺惺作态!你会不知道?” 龙习恒哑巴吃黄连,正欲开口辩白,地面却因忍者的怒气开始扭曲,气流不稳定起来,“若我真要置你于死地,根本就不用等到现在。我到现在连这是什么地方好不清不楚呢!” 忍者静心一想,“或许你想不出手就灭了我、好报那一箭之仇?” “恕我直言,阁下的想象力让人不敢恭维。”龙习恒无奈得直翻白眼,“不管你心里怎么想,当务之急就是离开这里。” 对方还是半信半疑,迫于形势危急,也不及多想了。 忍者再次走近龙习恒的身侧,左手拉紧龙习恒的手,右手拿起蓝色的夜明珠。只见他轻轻地打开手心,那颗蓝色的石头竟能奇异地飘离他的手,悬在刚才被封闭了的结界出口。忍者念了一串长长的、奇怪的语言,结界刚才的异动在刹那间平静下来。然后,界面如受压过度的玻璃,“怦”地一声,被爆破了。碎片剥落在地上,化作无形。 龙习恒为瑰丽多彩的一幕啧啧称奇:“这就是蓝果的力量?” 站在他旁边的忍者也为美丽的画面惊叹不已,确定了他对蓝果的事毫不知情,也撤离了戒心,“真不知道你这小偷怎么当的,这么贵重的东西已经是无价之宝了,比赤虎任何的宝物都要价高百倍,你却还在傻傻地寻宝!” 一句话敲得龙习恒无措地呆楞当场。 华静漩早就预料到他会被困结界,因此把蓝果放在锦囊?这个从不做亏本的生意的鬼灵精要他寻的到底是什么呢?有什么石头比这无价的蓝果更贵重的? “我是一个小偷,并无恶意。”龙习恒硬着头皮解释。 “哼,鬼话!”但回头一想,要是他真有害人之心,为何一向不问世事的高桥利奈不顾一切救他、替他解毒呢?要是被高桥石知道的话…… “看来你是挺在意赤虎的事,但据我所知,你并非赤虎的人。”龙习恒刺探地开口。 “你懂什么!什么都不知道就不要乱说!” 无辜地摊摊手,龙习恒也索性闭上嘴巴,按奈住满腹问号。 一直就这样等着,两人一句交谈也没有。直到结界的光线越来越昏暗,连空气的味道也变得浑浊起来。 龙习恒开始感到视线模糊了,站起来想透口气,却被忍者用手按住:“别乱动!现在结界极不稳定,空气的异动随时会让空间扭曲,你想掉进不知名的异空间吗?” “结界?”这个古怪的空间叫做结界? 忍者嗤笑他的无知,“这是异次元空间的出入口。而我们现在就夹在时空的狭缝,动弹不得。” “那我们可以做什么?”等死吗?那家伙前后的反应也太极端了吧,刚才还疯了般要闯出去,现在镇静得出奇。 “无谓的挣扎根本没用,”忍者晦气地应道,“凡修御术的人都知道,结界只有布局者能开启,那家伙是有预谋地设下陷阱让我踩进来送死的。” “那我岂不成了陪葬品?” 无奈对方没他的幽默感,忍者只冷冷地驳斥:“又没人叫你进来。” 换言之是他八婆咯。“算命的说过,我起码有八十八岁,你信不?” 果然是八婆!忍者白了他一眼,懒得理他。 自己的笑话冷场,龙习恒也只得摸摸鼻子,“就当我被算命的骗了。但既然要死在一起,你也该让我死得明明白白吧?” 忍者没说话,算是默许。 “炅璟为什么要杀你?” “不知道,这个卑鄙小人我不想再提。”忍者咬牙切齿地回答。 这算什么回答?仁兄你的脾气还不是普通的差。不过龙习恒可没有说出口,他可不想在这种时候还要打架。 “他陷害过你?”而这二人都精通御术,他们都是赤虎的人吗? 忍者的激动地打开了面布,在昏暗的光线下,狰狞的面目更显得吓人。“他背信弃义,我搞成这样子,抢走了我的一切,意图毁了我的家人,使我陷入万劫不复!要是你,你会就这样放过他吗?” 定定看着眼前这张仿若来自地狱的魔鬼的面容,龙习恒突然觉得眼前乖戾的男人也不过是个受伤极深,被蒙住了心眼的“失乐园”。 失乐园-- 现在应该是中午了,换言之,他们已被困了十多个钟头了。今晚就是约定之期。要是死在这里,他便是失约者,到时候于雨岚他们会否觉得他是个没口齿的人呢?对华静漩的承诺是完成不了了,对高桥利奈的要求也不了了之。可惜,冤死了还要坏了名声,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 ※ ※ 今夜的失乐园,平静得连苍蝇飞过的声音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推开挂着“CLOES”牌子的玻璃门,于雨岚一派潇洒地踏入水尽鹅飞的酒吧,对上的是卓榆尖锐的脸:“副首大驾光临,谍影有失远迎,还请恕罪。” “好说,小的也是受人之托,怎么敢叨鼎鼎大名的X的光呢。” 卓榆却紧咬不放,“那请问你是受谁人所托?人尽皆知,X的副首一个是下落不名的的冰狐,另一个则是炎狐,但炎狐的铝箭早在上一代的副首手中便已遗失。你的箭是属于哪一个的?” “小的只是跑腿,怎么会知道那么机密的大事?问我倒不如去问让我送信的人。” “你是替谁人送信?” “白痴的女人。” “胡说八道!” “我说的可是实话。”他无辜地嚷嚷。 一旁的欧阳昶没理会他的打哈哈,他注意的是另一件事:“流沙呢?你不是去接他吗?” “情报猫眼的谍影该也收到消息了。听自称赤虎少主的家伙说,流沙拿走了一些他值钱的东西和钱,然后就下落不明了,赤虎也到处找他呢。” “我就是想问你,”卓榆皱了眉,“流沙那里到底出了什么状况?” 流沙偷钱?想来都觉得滑稽。 欧阳昶对于雨岚发问:“他若不出现,你打算怎么办?” “遵守原约定,”于雨岚大摇大摆地找了张椅子坐下,“记得当初流沙的话吗:哪一方不到,就可以不履行赌约,现在失约的是他,我们也乐得清闲了,不是吗?” “什么?”两大影子闻言面面相觑。 “意思就是说:既然胜方失约,我们就无须替他卖命。”于雨岚说得开门见山,“不过,如果你们要做个厚脸皮的粘皮糖,我也倒乐意奉陪,但要先预约哦……” 卓榆听得差点吐血身亡,她一把抓起他的领子,“姓于的!你又在玩什么把戏?”起先说要参加夺宝的是他,现在又甘愿当起缩头乌龟,那家伙是当他们当作猴子耍吗? “没啊,我是成人之美哪。而且,美丽的小姐,”看了看横在他颈上的玉手,于雨岚皮皮地笑道,“不管你有多饥渴,淑女是不该这样对待绅士的。” 拿他没辙,她愤然地放开了手。 眼看二人的针锋相对,连一贯冷峻的欧阳昶也忍俊不禁。 ※ ※ ※ 光线全消失了,伸手不见五指。本来你死我活的两人,就这样静静地、肩碰肩地坐在一起,等待死亡逼近。 “其实,我们还挺有缘的,光在回廊的巧遇跟你的下毒不说,能死在一起已经是难得。” 忍者并不领情,“我可是迫不得已,跟你这偷鸡摸狗的捆在一起。” “你也不赖啊,才会秧及池鱼地找我做诱饵。”龙习恒无赖地笑笑,“看来我们是臭味相投。” “你……”见耍嘴皮的工夫比不上他,忍者索性不闻不问。 “未请教。”龙习恒伸出了友谊之手。 忍者犹豫着,突然注意到龙习恒闪亮的衣角,“你口袋里的是什么?” 低头查找自己的衣袋,那里竟透出蓝色的幽光。龙习恒伸手去翻,摸到的是华静漩送他的三个锦囊。他正要拆开来看,身旁的忍者已迫不及待地一手抢了过去,手忙脚乱地拆开来。 里面的是一颗蓝色的夜明珠。 忍者雀跃万分,“蓝果!真的是蓝果!” “什么蓝果?” 愤恨的目光迎向他,忍者忿忿不平:“难怪你那么老神自在,一点也不在乎,原来是想等我死了之后才出去!” “你的意思是,这东西可以帮我们离开这里?”龙习恒惊喜地问。 “少在那里惺惺作态!你会不知道?” 龙习恒哑巴吃黄连,正欲开口辩白,地面却因忍者的怒气开始扭曲,气流不稳定起来,“若我真要置你于死地,根本就不用等到现在。我到现在连这是什么地方好不清不楚呢!” 忍者静心一想,“或许你想不出手就灭了我、好报那一箭之仇?” “恕我直言,阁下的想象力让人不敢恭维。”龙习恒无奈得直翻白眼,“不管你心里怎么想,当务之急就是离开这里。” 对方还是半信半疑,迫于形势危急,也不及多想了。 忍者再次走近龙习恒的身侧,左手拉紧龙习恒的手,右手拿起蓝色的夜明珠。只见他轻轻地打开手心,那颗蓝色的石头竟能奇异地飘离他的手,悬在刚才被封闭了的结界出口。忍者念了一串长长的、奇怪的语言,结界刚才的异动在刹那间平静下来。然后,界面如受压过度的玻璃,“怦”地一声,被爆破了。碎片剥落在地上,化作无形。 龙习恒为瑰丽多彩的一幕啧啧称奇:“这就是蓝果的力量?” 站在他旁边的忍者也为美丽的画面惊叹不已,确定了他对蓝果的事毫不知情,也撤离了戒心,“真不知道你这小偷怎么当的,这么贵重的东西已经是无价之宝了,比赤虎任何的宝物都要价高百倍,你却还在傻傻地寻宝!” 一句话敲得龙习恒无措地呆楞当场。 华静漩早就预料到他会被困结界,因此把蓝果放在锦囊?这个从不做亏本的生意的鬼灵精要他寻的到底是什么呢?有什么石头比这无价的蓝果更贵重的? 第一卷 维纳斯之泪
第六章 蓝果 -------------------------------------------------------------------------------- 她迷惘地路过日本的街道,熟悉的味道扑面而来,抬头一看--不知什么时候又来到这地方。手不由自主地贴上冰冷的玻璃门,她推开走了进去。 今天的失乐园跟上次来的很不同。冷清得更象地狱,没有乐声,没有笑语,连一个人影也没有。最奇怪的是她心头明明兴起逃跑的念头,脚步却不受控制似的一直向前。 门“砰”的一声合上,吓了她一大跳。跑去用力拉它,却锁得死紧的。惊惶凌迟着她,但她不能认输!强自镇定的深呼吸一口气,走入更里面的酒台。流动着的暗红灯光泛起的死亡气息振慑住她,她打了个颤。舞池里流动着的蓝绿色烟幕,加上暗红色的照灯的映射,令场景风显阴深。 “欢迎光临!” 人声突然响起,她回头一看,心立即下沉: “欧阳昶。” ※ ※ ※ 当龙习恒赶到约定地点的时候,天空已泛开鱼肚白的光芒。酒馆尚透着微微的灯光。 一看到风尘仆仆的龙习恒,卓榆口气不善:“小子,你竟然敢放老娘的鸽子,不想活了吗?” 坐在酒桌上的于雨岚迎上龙习恒搜寻的视线,举起香槟,“龙兄,什么时候变成千呼万唤始出来的琵琶女了?幸好现在天还没亮,也算是个夜晚,要不然,你可就成了遗臭万年的失约者了。” 龙习恒这才松了口气,“我以为你走了。” “怎么会?这里有着一流的调酒师,绝色的美女……一个让人留连忘返的乐园,我又怎舍离去?”于雨岚笑得100%恶作剧,八成又在设计人了。 “最后一个,蓝山。”卓榆手把刚调好的饮品放在于雨岚的面前,没好气地转向龙习恒说道:“这家伙是病得不轻,居然跟我打赌我调不出咖啡!” “哦?”龙习恒看看气定神闲地细尝咖啡的于雨岚,又看看卓榆,“你竟然答应?”卓榆竟被激得接受这样幼稚的赔本生意,实乃天下奇闻! “龙兄的离奇失踪似乎比这更有趣吧。”于雨岚避重就轻地接口。 卓榆也认真起来:“到底是怎么的一回事?炅璟还说你是卷款私逃了,当初保你的高桥夫人就此事还下不了台呢。流沙,你这次也玩得太过火了。” “事出突然,”龙习恒连忙往口袋里翻出蓝色的石头,“你们看,这是什么?” 接过石头的卓榆自是细察一番,半晌,“这你是从哪里得来的?” “呃,朋友给的礼物。”龙习恒娓娓道出在异界的事,“据那神秘人说,这是价值不菲的宝物,它的能力我今晚是见识过了。但我还是不太明白,一颗小石子怎么会那么厉害。” 卓榆深思着,“我说,你还是问问那个把蓝果送你的朋友,最好确定一下他是要帮你还是要害你。” “害我?”龙习恒被说得也糊涂了。 “蓝果虽是价值连城的宝物,然而,拥有蓝果的人都会受到诅咒。” “诅咒?” “大概是蓝果的前拥有者都不得善终所得来的传言。但可以肯定的是,灵力者拥有它会招来麻烦。” “你说的灵力,指的是……” “超乎常人的力量,跟你那可以透视一切物件的天眼神力一样。亦即我们平常人所说的特异功能。”卓榆正式解释道,“有灵幻石之称的蓝果和圣石维纳斯之泪本是属于双生双克的一对,相传高桥家之所以能有代代相传的灵力,就是因拥有了维纳斯之泪的庇佑。” 龙习恒难以置信地摇头,“这不是太玄了么?一颗石头竟有这样的威力?” “当然,也要有合适的拥有者才行,高桥家就是这么幸运吧。他们的御术堪称一绝,维纳斯之泪居功不少。也因而能与具天眼神力的天龙抗衡这么多年。” “那蓝果呢?” “蓝果是维纳斯之泪灵力的克星,”卓榆继续话题,“如你所说,你今天也见识到了,密不透风的结界,蓝果却可不费吹灰之力便可破解。它无疑是克制灵力的宝物。也因此,具有灵力的你拥有蓝果,是件极其危险的事,因为它可以毁了你的眼。” 难得沉默的于雨岚终于插话:“我可不赞同姐姐的说法,如此大费周章把贵重的蓝果送你就只要毁了你的眼,岂不是太蠢了?也许她是在向你暗示而已。” “暗示?”一言惊醒梦中人,呆愣了一阵,龙习恒突地抱着于雨岚欢呼起来。 “流沙,你怎么了?” “没,欧阳昶呢?”于雨岚洞悉一切的笑眼望向卓榆,“把他叫醒吧,我们的夺宝计划要正式展开了。” ※ ※ ※ 欧阳昶绅士地替她倒酒。 飘忽的空气越来越不好受,坐在酒桌那边对方那双审视的眼让她感觉好象是无处可逃的待宰羔羊,再美的酒也难以下咽,她终于按奈不住了: “魅影,你在耍什么花样?” “终于知道我是谁了?我可不记得有你这个战友,飞影。”他正中下怀地笑道。“还是该叫你郁子文小姐?” “你调查我?” “你以为你可以逃过X的情报网?”魅影冷冽的回应。 她却笑了,“那你该透过你的情报网知道我为何而来了吧?” 闻言,他的脸色阴沉起来。 “白痴在外放话,谁要在你之前完成他交给你的任务的,X将会完成其一个愿望,并能取代飞影和魅影的位置。”她笑向他举杯,“这样诱人的条件,亡命之徒一定蜂拥而至。” “你在承认自己是亡命之徒。” “的确。每个人都有一个价值,你我也不例外。物竞天择,弱肉强食是自然之道。你何不面对事实,白痴已经不再信任你……” “好一个物竞天择,弱肉强食!”欧阳昶阴冷的回眸,截断她的话,“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失乐园,”然后,她沉静地更正道,“梦中的失乐园。道上传言,X的魅影拥有可在梦世界穿梭自如的特异能力,更擅长在梦中杀人,因此得梦戮者的称号。今日一见,果真是名不虚传。” “你不怕?” “怕,但我还是睡着了。于雨岚显然是百密一疏,我逃得出日本,却逃不出人的生理需求。我没道理一辈子都不睡,你的到来只是早晚的问题。既然是命运安排,还有怕的必要吗?”她无畏地看进他的眼。 故作镇静的言辞却令他刮目相看,“你假扮飞影,是谁主意?” “还会有人吗?”她回以一笑。 “一定有!否则你也不会那么明目张胆。”欧阳昶眯起了眼,“以一个普通的学生来说,你的胆量实在够大,但道上的情况,若无人告诉你,你根本是一无所知,可能连X的名号也不清不楚。” “爱做梦的人就是这样,总有胡思乱想的毛病。” 他手举银枪,“ 你只有一次机会。” 郁子文淡漠地看着面前的银枪,突然,她诡异地笑了。 空间有扭曲的痕迹,警觉到气氛有异,他立即扣下扳机,郁子文的身体此时已越来越透明,迅速地消失在他眼前…… ※ ※ ※ 蓦然睁开双眼,于雨岚的脸部大特写就出现在他眼前,吓了他一大跳。 “我说,魅影的胆子是越来越小了。”于雨岚调侃着他。 欧阳昶还没从刚才的诧异中回过神来。 刚才竟有人入侵他的梦!除了他之外,还有人能在梦世界和真实世界来去自如! “魅影,”卓榆看出他的失常,“你没事吧?” “不,”他甩甩头,恢复了正常,看到了龙习恒也在场,不禁失笑,“主角终于出现了。” 于雨岚抢白道:“是啊,人齐了,好戏刚要开始,欧阳兄却躲起来养精蓄锐。难道真如前人所说的,休息是为了走更远的路?” “我正要问你,郁自文呢?” 龙习恒象摸不着头脑的和尚,“谁?” “就是那个冒牌的飞影。”卓榆冷冷地接口。 “你们见过她了?” 欧阳昶回道:“刚刚。” “刚刚?”一言惊醒地看着眼前地正牌魅影,龙习恒这才想起梦戮者地传言,“你在梦中见她?” “有何不可?魅影本来就是个灵力者。”卓榆理所当然地冷哼。 “又是灵力?”赤虎之行让他大开眼界,好像一夜之间身边的人都成了魔法师,而他则是最蹩脚的,“到底还有多少灵力者?” 欧阳昶看着于雨岚良久,道:“你眼前的就再有一个。” 龙习恒意会地对上于雨岚的微笑,“你……” “一个能听到所有人心底声音的灵力者,才能把我们耍地团团转。”卓榆揭开谜底,本以为于雨岚会露出惊讶或恼怒的神情,可惜后者的反应神经很明显是发育不全,依旧笑得一脸痴呆状。 欧阳昶却不顾他的装疯卖傻,“郁子文在哪里?” “即使我把她藏到天涯海角,欧阳兄总有办法把她找出来吧。不过,”于雨岚又端起了无赖样,“相信我,你现在一定会对这更感兴趣。”说着,他把蓝果递到了欧阳昶眼前。 “蓝果?你怎会有这东西?” “果然是个行家!那是龙兄在华静漩给地定情锦囊中得来的。试想想,蓝果跟什么是一对的?” “维纳斯之泪。”欧阳昶想也没想就快速地回答。 “维纳斯之泪在哪里?” “我明白了!”卓榆此刻才意会过来,“你是说,我们要夺的宝物,是……” “维纳斯之泪!”几把声音异口同声地回答。 接着,大家默契地笑了开来。 ※ ※ ※ “你还敢来?”甫从高桥湘濑看见了混进她房间的龙习恒和于雨岚,便没有好脸色对待。 龙习恒为他的孩子气模样好笑,“我来是要向夫人解释我不告而别的原因的。” “你们有那么好心?” “湘濑!别又在欺负人了。”室内响起了高桥利奈的声音,高桥利奈淡淡地对女儿吩咐:“你先出去。” 少女极不服气地嚷嚷:“为什么?他们都不是好人!害你被禁足……”对上母亲责怪的眼,她忿忿不平地闭上嘴,回头给了龙习恒警告的一瞥,便踩着重重的脚步退场。 “夫人,很抱歉我的不告而别。”龙习恒率先开口。 “我至少被禁足了十五年了,这也算不上什么。”高桥利奈笑着摇头,接着望向他手上的蓝色石头,“我要问你,你手里的东西从何而来。” “夫人果然好眼力。”于雨岚伸手把蓝果交给了她,“夫人知道此物的来历?” “灵幻石--蓝果。传言它又破解一切御术魔法的灵力,是维纳斯之泪的克星。但,这个怎么会落在你们手中?”她珍爱的抚摸着它,眼里闪着复杂的神绪。 “看来夫人对这石头是爱不释手。”于雨岚笑言,“这对一个爱神维纳斯之泪的灵力者来说,实在匪夷所思。” “不,”高桥利奈的答案出人意表,“高桥家里就只有我不是灵力者。” “夫人不是灵力者?”但她却散发着独特的气息。 迷茫的摇着头,她笑得虚无,“我只专于研究蛊毒和医理,对灵力的事我只一知半解。” “既然这样,我想跟夫人做个交易。”于雨岚一脸神秘地笑道。 她仍沉醉在灵幻石的蓝彩里,象已为它着魔似的,“说。” 龙习恒拉了一下于雨岚的衣袖,示意他不要太放肆,石后者很明显地置若罔闻地端着那张一成不变地扑克脸,迎上前去,“我希望能以蓝果交换维纳斯之泪。” 乍听此言,她惊愕地回过神来。 龙习恒连忙拉住于雨岚,“你又在玩什么花样?” 于雨岚显然把他当作透明,他迎上她深思地眸子,笑道:“我们乐意用蓝果交换维纳斯之泪。” “好,”高桥利奈突然坚定地抬眼,“我答应你,但我有附加的两个条件。” “夫人但说无妨。” “第一,拥有维纳斯之泪之后,你们要确保任何人都不可利用维纳斯之泪的力量做出伤天害理的事。” “夫人大可放心,我愿以我的性命担保,决不会有这种事情发生。”于雨岚欣然答应,“那第二件事……” “夫人!”龙习恒截断于雨岚的问话,他上前认真的面向她说,“若你真的喜欢蓝果,我愿意无条件奉上!” 高桥利奈为他执着的神情轻笑起来,“不,我不会平白接受礼物。而相信你要夺的宝,就是维纳斯之泪吧?其实我早就猜到了。”接着她又转身面对于雨岚说,“你很体贴,把丑话都说在前了。要不以他的傻劲,是绝对不会向我要那东西的。” 望向笑得云淡风清的于雨岚,龙习恒实在既感动又无奈,但眼下高桥利奈的处境却是他最担忧的,“可是维纳斯之泪是高桥家的守护石,高桥石会同意吗?” “不,他不会同意。”高桥利奈的回答出人意表,“但我可以帮你们偷出维纳斯之泪。事成之后,蓝果归我所有。” 赤虎的人马齐聚在庄严的大厅等待刚归来的主子下达命令。 意外见到龙习恒出现的炅璟微微吓了一跳,但很快便恢复了正常,他自动自觉的走到二人面前,有礼地寒暄:“看来小兄弟你的精神不错,但你不告而别这事恐怕已激怒了赤虎,希望你会有合理的解释吧。” “我们相信赤虎主是个讲理的人,对客人半路遇上咬人的狼犬,非但不会追究,倒会深表抱歉并会追查彻底才对。”于雨岚懒洋洋的打着呵欠,悠然的说着。 恼怒的炅璟还想说些什么,这时高桥石以走进大厅,高高在上地端坐在石阶之上。年过六旬的高桥石看起来没有一般老人的老态龙钟,精锐的双眼让人不敢直视,只有两鬓的白发泄露了他的年龄。 偌大的厅堂立即肃静得连蚊子飞过的声音都能听得一清二楚,却奇异地在高桥利奈和高桥湘濑踏进时温度提升了些许。高桥石向妻子伸出手,她则小心翼翼地把手交给他,在他身旁的椅子坐了下来。 于雨岚和龙习恒就站立在人群中看着这一幕,直到高桥利奈为他们引见。听到妻子述说蛊毒的事后,高桥石只看了他一眼,心思已被下属的议论纷纷所覆盖。 “主子,据我猜测,天龙的人若真的敢走进赤虎,也不必大摇大摆地丢下战帖吧。这会不会是虚张声势?” “哼,天龙的人越来越过分!完全不把赤虎放进眼里,若我们还容忍下去,赤虎颜面何存?” “等等,各位可以听我一句吗?”高桥家的首席谋臣佐佐木深思着开口,全场立即安静了下来,“姑且不论这消息是真是假,但我可以肯定它的来源一定大有文章。” 语毕,众人又开始为他的话鼓噪起来。 “天龙一直自称正义,但亦少有如此嚣张气焰,这次的传言只怕是无风起浪。”他睿智的双眼象洞悉一切一般,“不过,此事必与天龙有关。而且可以肯定,行者流沙必定已在日本。” 一旁的炅璟问:“为何如此肯定?” “很简单,若这传闻属实行者流沙必定已藏身日本为他的行动作准备;若消息是假的,流言必把欲一探个究竟的天龙行者引来。不管怎样,这无疑对都是我们有利。” 高桥利奈抬眼望向高桥石,他的表情深不可测,完全看不出是喜是怒,她压着胆怯问道:“赤虎主,你的想法呢?” “你觉得我会怎么做?”高桥石凝望她半晌,反问道。 她一愣,“我不喜欢杀生。” “好,就按照你的意思。”高桥石利落地下达命令,“找出要盗宝的人,我要让他生不如死。” “是!” 高桥石这才把注意力放在两位客人身上,看到龙习恒的时候,他眸光一闪,向妻子问道:“这两位就是你的客人?不是逃走了么?听璟儿说,那人还取走了他的财物,怎么突然肯回来自首?” 于雨岚抢在炅璟先一步回话:“赤虎主声明显赫,我们又怎敢一走了之?难道高桥爷爷没想过,那可能是有心人所设的局吗?”矛头直指向一旁噤若寒蝉的炅璟。 “那当事人的解释呢?”高桥石的注意力明显地放在龙习恒的身上。 “我在赤虎疗伤的时候遇见了一个忍者。”龙习恒接话。 乍听此话,赤虎人无不面面相觑:赤虎守卫深严,竟有刺客入侵而不自知? 炅璟上前,向高桥石进谏,“爷爷,这两个人本来就来历不明,在这里拖延时间,根本居心可测,要是赤虎让陌生人来去自如的消息被传了出去,只怕坏了赤虎堂的声名。” 于雨岚讪笑着,一脸从容,“赤虎少主拼命剥夺客人的发言权,是无私显见私哦。” 炅璟怒目相对,“你……” “这么说,是赤虎的招待不周。”高桥石的神情喜怒难测,竟然在此刻下达命令,“佐佐木。” “是的,主子。” “替两位安排好地方,我要留他们在此做客。” ※ ※ ※ “这回只可用一句来形容了。”这个时候还能风花雪月的,除了眼前的两个阶下之囚,也实在没别的人可以做到了。 “可以用什么形容?”龙习恒的兴致提高了那么一点点。 于雨岚双手支頤的笑得更可爱,“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 “不可以是山重水复疑无路么?” “那就是柳暗花明咯。既然龙兄已经找好退路,我自当是鞠躬尽瘁啊!”于雨岚说得一脸激昂,还不忘在说的同时重重地拍着他的背以增强效果。 龙习恒还没有说他已利用天眼寻到了出路。但很显然,这家伙已经读懂了他的心。重重叹了口气,然后,龙习恒认命地站了起来,迈开脚步:“跟着来吧。” 两人一直摸黑来到隐秘的墙角,挖开布满青苔的一块大地砖,眼前的是一条暗黑的甬道,道两旁的墙壁以被潮湿的空气熏得黑糊糊的一片,湿滑的石阶一直向不知名的远方延伸开去,阴深的地下就在他们的脚下无边的蔓延开去。他们倚赖这蓝果的微弱光芒引路,出人意表的是于雨岚走得健步如飞,好象自家一样,让人匪夷所思。 龙习恒这才觉悟,“雨岚,你又在戏弄我了,对不?”他分明已熟谙赤虎的布局,甚至连高桥石也不知道的地牢秘道也了如指掌。“你早知道这里有着秘道?” “多得高桥夫人罢了。” “你是说夫人把地道的设置告诉了你?”龙习恒惊讶的看着他,“高桥石怎么又会不知道这里有地道的存在?” “这就是赤虎的事咯。”于雨岚无辜的摊手。 “这道通往哪里?”既然最后还是逃走的,刚才回去面见高桥石岂不是多此一举? 于雨岚神秘的对他眨眨眼,“走下去不就知道了。” 约莫一直向行了十多分钟,光明才渐渐在前方扩散。渐行渐近,眼下便是整洁开宽的走廊,继续沿着道路延伸处前行,到了尽头便见一厚实的关卡拦住了前方。 “这是什么地方?” “赤虎密室。”于雨岚回答着,轻轻松松地走到设在墙壁上的密码设置系统面前,滴滴答答的敲起键盘来。片刻过后,机关竟奇迹般的自动开启了。他拉起龙习恒的手臂,催促他往前行,“快,时间差不多了。” 不明就里的龙习恒就这样象白痴一样被他拖着走了进去,完全只可以用一头雾水来形容。“雨岚,你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 “放心好了,绝非毒药。”他嬉皮笑脸地说着,直到眼下的光芒掩盖了龙习恒的疑惑--终于到了室内的中心。只见独立的平台上,厚重的玻璃包裹之中,放着夺目耀眼的宝石。 放在龙习恒口袋里的蓝果也有了反应,两颗石头就在忽明忽暗的闪着,仿若回应对方的呼唤似的。 “这是……维纳斯之泪!”龙习恒惊喜交加得高呼起来。 ※ ※ ※ 细秋叶落索在雅致的庭院,曼妙地随风飘飞。 诗情画意,女主人却无心品味,只是淡淡轻叹出声。 “你不高兴。是为刚才那两个小不点?”见她默不做声,高桥石的口吻多了微微的得意,“看来我是做对了。” “为什么要留下他们?” “你很少重视陌生人。”清淡的一句话,驳得她的哑口无言,“要他们留下陪你不是更好吗?” “不好!他们各有自己该走的路,我们根本无权限制。” “但若他长得象某个老朋友的话,就另相别论了。” 心口一紧,突如其来的话让她措手不及地瑟索起来,“你疯了!” “是的,我在给你机会睹物思人。”阴恻恻的语气,有着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味道。 “我说过一辈子留在这儿,不是做到了?这二十年来我都没离开过这里半步。现在甚至连房间我都不出,你还在怀疑些什么?” 高桥石面色微变,“只怕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你……” “爷爷,阿姨,”炅璟的声音突然在房门外扬起,中断了二人的争论,“天龙的大批人马围集在赤虎堂的炎堂堂口外,形势非常不利,消息报目前已有四个堂口在几个钟头内被他们所攻陷了……”
…………
双方人马就象紧绷着了的弦,一触即发的火药味道浓烈得呛人。
身已在炎堂堂口指挥的佐佐木挺身而出,“天龙的行者是越来越不象话了,难道这就是你们中国人所说的‘送羊入虎口’?”
行者流光挺身执言:“废话少说!快交出流沙,否则我们要让赤虎片甲不留!”
话音方落,便被闪飞过的叶片刮过颈项,只差那么一点便割裂了喉咙,众人立刻噤声不语。发招者正是那个神情严肃的老人--赤虎主高桥石。
“谁要再在这里放肆,下次割破的绝对是喉咙。”高桥石俯瞰着眼下的行者们,眼中闪着若隐若现的怒焰。
“赤虎永远就只会做这样卑鄙无耻的勾当。”
众人诧异说话者的大胆,循声望去,是位年约四十的美妇,与高桥利奈不同的是,她的眼神刻满了尖锐与强势,失却了那份恬淡大方的高雅与宁静。
“你说什么?”炅璟不服的欲上前喝止她,高桥石已瞬雷不及掩耳地早他一步射出竹页片,划过她皎美的容颜,留下一丝浅淡的血丝。
“行者琉璃!”
高桥石无视于琉璃和其他天龙人的失措,他阴沉地开口,“你没资格跟我说话,有什么要说的就叫龙翔来亲自跟我说。你们最好在半小时之内撤离赤虎的所有堂口,否则,凡是跟天龙有关的,一概鸡犬不留!”
虽畏惧于他的力量,天龙的行者们却不甘退让,一向与流沙最要好的行者流光此时站了出来,“赤虎多番挑衅在先,挟持天龙的行者在后,行者不可再坐视不理。”
“挟持天龙的行者?”高桥石身后的佐佐木走向流光,“赤虎什么时候挟持行者了?反倒是龙翔教导无方,竟让自家的行者沦落为贼,打赤虎财物的主意罢了。”
琉璃闻言,嘴角掀起了嘲弄的弧度,“真是笑话!天龙要什么没有,竟要打赤虎财物的主意?这不是太荒谬了吗?与其说得那么冠冕堂皇,倒不如说你们赤虎早就对天龙怀恨在心,趁着天龙后代中唯一拥有天眼的行者流沙流落日本时下手,好灭了天龙的神力。”
“是又怎样?赤虎本来就是无恶不作。”高桥石这一承认,天龙立刻哑口无言。“你们若不及早撤离,就只会重蹈流沙覆辙。”
身为首领的行者琉璃死不妥协,“赤虎不交出流沙,我天龙誓不罢休!”
“好!”人群中突然传出响亮的拍掌声,顺着声源看去,鼓掌人是个俊美得不可思议的男子,那男人带着股吊儿郎当的神韵,长直的金色头发随风飘飞着,手执着一把长尺,从容地走到大家面前,“没想到大名鼎鼎的天龙和赤虎,竟会为这么无聊的事情争论不休继而动武,真是笑柄!”
“大胆!你是什么人?竟敢在此口出狂言!”炅璟挺身喝止他。
行者琉璃早已恼羞成怒,刚好出现这么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她快速冲前横扫一脚,却被他轻而易举的避开。她趁他转身的空隙再发动攻势,没想到他的动作比她快上一倍,在她还美施展开来的时候,已四两拨千斤推开了她。
拍拍肩上的灰尘,他潇洒地向众人开腔:“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里根本就没有流沙被绑架的事情发生。”
“你又怎么知道?”行者流光追问。
“显而易见。只可惜天龙的行者全是酒囊饭袋,中看不中用,才看不出来。”他清淡地嘲讽着。“若赤虎真的已绑架了流沙,必定设好圈套等天龙到来,你们还可以轻易攻陷好几个堂口?若赤虎真有流沙作人质,现在也定必带流沙或他的信物到来示威一番,你们还能在此争辩不休?没想到龙翔老人家一辈子英名,教出来的全是垃圾,天龙的前景堪舆啊!”
一语道破了个中玄妙。
“你对天龙知道得很多。”高桥石对那年轻人的帮忙非但没有半点赞赏,反而质疑他的出口相助目的是什么。
“身为‘帝河’使者,我这个送信人也只是好管闲事。”那人大方的从怀里取出信函,交到高桥石手中。
“你是帝河的人?”佐佐木上前问道。帝河正是欧洲只手遮天的第一组织。高桥石这次前往欧洲意大利就是为赤虎在欧洲的毒品贸易打下基础。
“不,我只是路过日本顺便当还帝河主人的人情才前来送信,书信中都有提及。”他懒洋洋地接续,“原来赤虎主急着从意大利回来,要处理的竟是这样的事情。实在令人失望。”言下之意,不论是龙还是虎,他都看不起。
“好大的口气,既然你对这些都那么有把握,那我要请问你,流沙现在身在何方?”琉璃问道。
“我与流沙素昧平生,又怎么会知道他现在身在何方?不过局外人也看得出来,赤虎至今尚未找到这位不知所踪的行者。”他悠然的对表,“时间也差不多了,各位还是慢慢玩这种无聊的寻人剧码好了,在下告辞。”
“等等,”高桥石少有开口留人,这年轻人竟然打开了他的先例,“你是四方会的浪客西门无名?”
众人恍然大悟。
四方会,当今最著名的贩卖希望的组织。传言四方会分别由来自东南西北四个姓氏的人掌控,以贩卖希望为生,只要你出得起酬劳,他们就会帮你达成愿望,不过,杀人除外。据说这几个人无所不能,至今还没他们做不到的愿望。因而威震四方,虽规模与X相距甚远,但威名跟X可说是不相上下。
传闻中,四方会的浪客行踪飘忽不定,生性浪荡不羁,但无论如何,总不会放下手中的黑金长尺。
“前辈好眼力,没想到竟有人认得我这个无名小卒。”
“好,”高桥石诡笑着扔下战帖,“若我赤虎现在要向你买个希望,你会否答应?”
浪客无所谓地道:“随便,只要你付得起钱,我们的服务绝对是最周到。”
“四方会,我也要向你买希望,”琉璃不甘示弱地叫道,“你接不接?”
他摇头苦笑,“夫人,这样的行为十分幼稚。我只是路过的,何苦把矛头指向无辜的我?不过四方会接受任务一向无分先后。所以,我无权阻止你。”
“如果双方的愿望相反呢?”一旁的炅璟刁难地问。
“那就要找到平衡点所在了。”
“平衡点?”
他神秘一笑,“还是先把你们的要求说出来吧。”
“毁了赤虎!”
“灭了天龙!”
高桥石和琉璃一起开口。前者高深莫测,后者却颇有点急于求胜。
“好,”见两位长辈同时变了脸色,西门无名拍手叫好,“问题已经显而易见了,你们所关心的都不是流沙的死活,也不是赤虎的宝物。毁灭对方才是你们的目的所在!”
琉璃没耐性地回他:“你到底是接还是不接?”
“夫人何必着急?我要的酬劳还没开出呢。”
高桥石问他:“你要什么酬劳?”
西门笑着开出价码:“很简单,我要的是天龙的天眼神力,或是……赤虎的维纳斯之泪。”
“放肆!”炅璟指着他,为他的亵渎而举枪。
“小子,你认为一个可以灭了赤虎于一瞬的浪客,是你这无用的枪杆子对付得了的么?”西门无名话音刚落,炅璟手中的枪支便化为巨蟒,缠着他的手向上扑去--他吓得连忙掉了枪。长巨蟒落到地上,又恢复了长枪的模样。
众人愕然得说不出话来。
赤虎的御术威名在外,炅璟算是个中高手,竟也中了眼前这个嬉皮士的招术,强弱的悬殊,一看便能知晓。而一向深不可测的高桥石面对自己的继承人被奚落竟然亦无出手阻拦的打算。
“赤虎主,我想你们是舍不得把维纳斯之泪奉献出来的了,而维纳斯落于高桥家之手,也实在是上天眷顾了,怎么还舍得送出去呢?本人也可猜测到,如果天龙可以由夫人作主的话,交出天眼神力或许是义不容辞的。不过,也幸好龙翔还健在,仇恨才暂时还没能让天龙沦陷。所以,你还是没有说交不交的权利。那还有什么好谈呢,你们说是吧。”他甩了甩美丽的长发,“既然如此,生意是做不成的了,我也无需苟留。”
“再见。”语毕,他潇洒地退场,挥一挥衣袖,不留一片云彩地离去。只留下哑口无言又恼怒万分的被驳者与因循观望的人呆留原地。
良久,琉璃才从尴尬中回神,她清清喉咙,掩盖失态,“既然流沙不在此地,我们也不再逗留。”说完,便携着其他行者仓促离去。
“赤虎主,真的就这样放他们走?”佐佐木忧心忡忡的看着他的主人,隐约觉得不妥。
高桥石看着天龙人离去的背影,深思的脸上竟涌现起一抹怪异的笑,他慢慢地翻开信盏--
谁料,白色的烟雾竟迅速地自开启的信封中冒出来,刹那间蔓延到整个炎堂堂口一片灰茫,伸手不见五指。赤虎的人马立即乱作一团…… 高桥利奈就在心慌意乱中度过了整整一个下午,她担心得寝食难安。 依稀记得小时候母亲就是这么等待父亲的;最后一次等他的时候,也是这种心情。不过好梦总一一落空。失去了期待的勇气,她就这样苟延残喘了一辈子。 这次不同——“她”出现了!她最信任的人将会帮她完成心愿!她就只剩下这么一个女儿,只要高桥湘濑逃离了命定的诅咒,她可以承受一直害怕承受的一切一切! 那小子,一举手一投足,都是那么象他!她有预感,他可以让湘濑得到幸福的。就好像完成她一直完成不了的梦。一旦失去这最后的机会,她将死不瞑目。 当又脏又臭的他们出现在她眼前,她简直是惊喜交加。 “终于回来了,”她红着眼睛,紧紧抱着龙习恒,雀跃得差点平复不过来,“我多么害怕你们回不来!” 即使是母亲,也不曾为他的出生入死心焦如焚过,龙习恒不禁为高桥利奈的眼泪动容,他急忙从怀里取出闪闪生辉的石头,展现在她面前,“我们已成功取得维纳斯之泪。” “那就好,你们快从秘道离开吧,事不宜迟。” 于雨岚在旁边笑问:“夫人,您的第二个愿望到现在还没交代。” 一言惊醒了高桥利奈,她的脸色变得犹豫,挣扎良久,终于叫出躲在门外偷听的高桥湘濑,把她拖到龙习恒面前,“扑通”一声,她就这样拖着女儿在他面前跪了下来。 “妈妈!” “夫人!” 龙习恒手足无措欲扶起她们母女,无奈,高桥利奈却坚定至极,“我只求你把湘濑带走,给她一个安全的、让赤虎人永远找不到的地方,或者把她交给静漩。” “妈妈,为什么?”高桥湘濑不明就里地追问不休。 还没来得及让高桥利奈答话,龙习恒用力的拉起她,郑重地许下承诺:“夫人的一切要求,流沙都答应!” 听到此话,高桥利奈惊愕地抬头,“你就是行者流沙,天龙的人?” “抱歉欺瞒了夫人!” 于雨岚也帮腔:“流沙只是受人所托前来夺宝,并非以行者身份来捣乱,请夫人不要怪责!” “我早该想到的,”高桥利奈自语着,“你们的轮廓都是那么的相似……我不管天龙跟赤虎的恩怨,只要你们带她走。” 上前亲吻她的手背一下,鲜有乖巧的于雨岚回她优雅迷人的一笑,“小的自当遵命,但,还是恳请夫人与我们一同离开。我可想不出有什么理由要我分隔你们母女。” 龙习恒也蓦然醒悟过来,“对,要离开就一起离开。” “不,”高桥利奈坚定地摇头,“我曾经立过毒誓,就算死,我也会留在赤虎。我不会违背誓言。而且,我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 “不会是舍不下赤虎主吧?”于雨岚笑言。 “就算是吧。” “难道夫人不想见见你最信任的人?” “她能把铝箭托你转交给我,就代表她多年来平安无事;而你,也必定是她最信任的人。我还有什么要担心的呢?”她催促着他们快步行进,“你们多说也是无用,还是早点启程吧。” 几个人费尽唇舌,无奈高桥利奈还是不动如山。不知不觉已在秘道的玄关处。 出口是幽深的大山洞,是距离赤虎总部五里远的荒郊山林。在此等待着接应他们的自是X的两大影子。勿庸置疑,他们是支援流沙和于雨岚行动的的后勤队伍。 “一切顺利?”卓榆看到龙习恒和于雨岚多带了两个女人出来,疑惑的询问道:“她们是?” “赤虎夫人和她的女儿,我们要把她们也一并带走。”龙习恒拉着高桥利奈的手,欲继续说服她,却被她轻轻推开。 “既然夫人真的有要事,我们实在不该苦苦纠缠。”于雨岚笑嘻嘻地拉开龙习恒,见流沙还是死心不息的,就更索性抱着他不放,“我们也要赶着回去洗个澡,别被这一身的微生物坏了形象,不是吗?” 没辙的龙习恒只好不甘不愿地放开高桥利奈的手。 “湘濑,以后就要听好哥哥姐姐们的话,知道吗?” “妈妈,我不走……” “如果你要想出去看一下外面的话,这是最后的机会,知道吗?”高桥利奈以从没有过的严厉凝望她,“你想跟妈妈一样困在这里一辈子吗?” 抬头再看母亲的脸,她首次感受到离别的哀戚,“那爸爸呢?没有我他会寂寞的。” 高桥利奈在她额际印下不舍的一吻,“放心好了,妈妈一直陪着他。” “你要说到做到哦!” “夫人请放心,我会确保她毫发无损。”龙习恒真挚许下承诺。 高桥利奈热泪凝框的回他感激的笑容,高桥湘濑就在一步一回首中癸别了一直拉拔她长大的母亲。望眼欲穿的不舍就如同利刃一般自此把她们的世界分隔开来。 就这样,一行人与赤虎夫人挥手作别,浩浩荡荡往失乐园进发,欲为赤虎的夺宝游戏画上一个完满的句号。 ※ ※ ※ 膺品?! 卓榆一回到失乐园,手接过他们几经辛苦得来的“维纳斯之泪”,就辨得真假。 “于雨岚,到底是你的眼光出了问题,分不清鱼目和珍珠;还是我们眼光有问题,信错了你?”可想而知,她立即便往最看不顺眼的于雨岚河东师吼起来。“如果是流沙,我无话可说,毕竟他本来就少根筋,对灵力的事一无所知。但连你也搞错?未免太匪夷所思了。说!你到底在耍什么把戏?” 整件事从头愣到尾的龙习恒安顿好倦极休息了的高桥湘濑,刚从房间里出来,就见到谍影和魅影忧心忡忡的围着于雨岚,他感觉到气氛不太对劲,忙问:“怎么了?” “你问他好了,”卓榆没好气地回他。 欧阳昶拿着维纳斯之泪,递给他,“膺品。”
仿若晴天霹雳,龙习恒垮了脸,他忙跑到于雨岚跟前,“你在开我玩笑吧?”见于雨岚十足的吊人胃口,他索性转向欧阳昶求救,“但我明明看见它跟蓝果互相感应的一幕!”
“有什么好奇怪的?”卓榆真想用力地敲流沙的脑袋,好让他开窍,“随便找一颗跟维纳斯之泪相似的石头,把一点点灵力灌进去就行了。蓝果天生便是灵力的克星,当然会有反应。”随即她又恶狠狠瞪向文风不动的于雨岚,“而这家伙没道理不知道!”
“于雨岚!”流沙投下最后的警告。
咧开依旧灿亮明朗的笑容,于雨岚显得不慌不忙,“这的确是膺品没错,”他的衣领立刻被提了起来,“但我们也确实是夺宝了啊。”
“这是什么鬼话?难道你要叫流沙拿这假冒伪劣产品去交代?”卓榆咬牙道。维纳斯之泪的真伪她不关心,但魅影完成不了任务的话,前景堪虞。
“谍影,我不得不说句公道话了。小湘濑是天真无邪了点,但你也用不着因为嫉妒人家比你年轻纯真,就怀恨在心地诬蔑人家是假冒伪劣产品吧?”
“呃?”在场的人都一副呆子状。
“该死的!我说的是维纳斯之泪!你鬼扯到哪里去了?”卓榆直翻白眼,差点没气得口吐白沫。
“我什么时候说过我们要偷的是维纳斯之泪了?”
此刻的龙习恒是一个头两个大,“老兄,拜托,你就当是日行一善,别再把你的快乐建筑在我们的痛苦之上,好吗?”
“冤枉啊,青天大人,我什么时候做过这么缺德的事了?”
面对他,欧阳昶算是最冷静的一个,“我们偷的若不是维纳斯之泪还会是什么?”
“那就要问那个主使流沙行劫的人了。”于雨岚把矛头指向龙习恒,“亲爱的,故事已接近尾声了,你的第三个锦囊妙计好象还没开封哦。”
※ ※ ※
瑰丽的色彩在阳光折射下发放着耀眼的璀璨,幻彩般的宝石就在空中落下到粗糙的大手中,又被抛高,再滑落,周而复始的循环着。
严肃的高桥石一反常态地笑得邪恶兮兮的模样,已经足以吓坏一路上的飞禽走兽,甚至花草树木。加上抛石头的稚气举动,更足以令山河变色了;最离奇的是他的身后跟着恭恭敬敬、惟命是从的金色长发男子--浪客西门无名,后者相反地显得冷漠到了冰点。
“主人,我还是不明白,为什么要嫁祸四方会的人。”
“不需要明白,只要问问自己:你玩得高兴吗,荒木?”高桥石洋洋得意。
被称作荒木的浪客脸上闪过一抹稍瞬即逝的兴味,他轻轻地摸摸下巴,撕开了脸皮,展现出一张不算漂亮但出尘冷淡的女性面孔。
“真没想到,你装起那个自以为是,浪荡成性的家伙还有模有样的。”旁边的高桥石拍拍她的胳膊,不忘好笑地调侃她,“那番教训天龙和赤虎的话,可堪称经典中的经典。”
“但这样抛下流沙,不好吧?”唯一让她感槪的是主子的磨人功力了。
“有什么不好的?反正让他愣着也没事干。”
荒木不自然的笑笑,“但既然我们自己要偷那石头,何必要魅影和谍影插上一脚?”
他回她一个鬼脸,“秘密。”
“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做?”
“等待。”
“等待?”
“对,”他无所谓的微笑,少了阴深表情的高桥石,给人的感觉像个随和的老公公,“人生本来就充满许许多多无奈的等待和有趣的结局,不是吗?”
…………
真正的高桥石在哪儿?
诸位看官必定疑惑万分了。放心,作者没于雨岚的缺德,立即为大家送上谜底--
翌日中午,赤虎的人马就从昨天“西门无名”的毒气信封的暗算中苏醒过来,发现没了主子的赤虎人心惶惶。正当赤虎群龙无首、忙乱不堪的时候,好不容易,因为意大利班机延误而多逗留异地一天的真正的赤虎主大人返到了家。
可怜的高桥石一到家便即面对内忧外患一大堆棘手的问题。包括维纳斯之泪被夺,爱女无故失踪,天龙前来捣乱,四方会的挑衅行为……
当然,谁也无暇想到那两个在混乱中不知所踪的年轻人。
※ ※ ※
亲爱的小恒恒:
你现在一定是冷汗涔涔,不过在看完这封信之后绝对可以让你火气上升继而暴跳如雷。
我要的宝物,其实是一个名叫高桥湘濑的可怜少女。
还是该感谢你的仗义襄助,虽然出发点还是要还我人情债为主,但我还是超级的慷慨大方的。所以,我决定:把这件宝物暂时交给你保管吧。我200%相信你是不会袖手旁观的,对不?--没办法,我就是擅长利用人善良愚昧的弱点,不要太崇拜我!
顺带一提:蓝星之约定,就此一笔勾销。
--运筹帷幄高瞻远瞩的小漩漩上 欧阳昶拿着维纳斯之泪,递给他,“膺品。”
仿若晴天霹雳,龙习恒垮了脸,他忙跑到于雨岚跟前,“你在开我玩笑吧?”见于雨岚十足的吊人胃口,他索性转向欧阳昶求救,“但我明明看见它跟蓝果互相感应的一幕!”
“有什么好奇怪的?”卓榆真想用力地敲流沙的脑袋,好让他开窍,“随便找一颗跟维纳斯之泪相似的石头,把一点点灵力灌进去就行了。蓝果天生便是灵力的克星,当然会有反应。”随即她又恶狠狠瞪向文风不动的于雨岚,“而这家伙没道理不知道!”
“于雨岚!”流沙投下最后的警告。
咧开依旧灿亮明朗的笑容,于雨岚显得不慌不忙,“这的确是膺品没错,”他的衣领立刻被提了起来,“但我们也确实是夺宝了啊。”
“这是什么鬼话?难道你要叫流沙拿这假冒伪劣产品去交代?”卓榆咬牙道。维纳斯之泪的真伪她不关心,但魅影完成不了任务的话,前景堪虞。
“谍影,我不得不说句公道话了。小湘濑是天真无邪了点,但你也用不着因为嫉妒人家比你年轻纯真,就怀恨在心地诬蔑人家是假冒伪劣产品吧?”
“呃?”在场的人都一副呆子状。
“该死的!我说的是维纳斯之泪!你鬼扯到哪里去了?”卓榆直翻白眼,差点没气得口吐白沫。
“我什么时候说过我们要偷的是维纳斯之泪了?”
此刻的龙习恒是一个头两个大,“老兄,拜托,你就当是日行一善,别再把你的快乐建筑在我们的痛苦之上,好吗?”
“冤枉啊,青天大人,我什么时候做过这么缺德的事了?”
面对他,欧阳昶算是最冷静的一个,“我们偷的若不是维纳斯之泪还会是什么?”
“那就要问那个主使流沙行劫的人了。”于雨岚把矛头指向龙习恒,“亲爱的,故事已接近尾声了,你的第三个锦囊妙计好象还没开封哦。”
※ ※ ※
瑰丽的色彩在阳光折射下发放着耀眼的璀璨,幻彩般的宝石就在空中落下到粗糙的大手中,又被抛高,再滑落,周而复始的循环着。
严肃的高桥石一反常态地笑得邪恶兮兮的模样,已经足以吓坏一路上的飞禽走兽,甚至花草树木。加上抛石头的稚气举动,更足以令山河变色了;最离奇的是他的身后跟着恭恭敬敬、惟命是从的金色长发男子--浪客西门无名,后者相反地显得冷漠到了冰点。
“主人,我还是不明白,为什么要嫁祸四方会的人。”
“不需要明白,只要问问自己:你玩得高兴吗,荒木?”高桥石洋洋得意。
被称作荒木的浪客脸上闪过一抹稍瞬即逝的兴味,他轻轻地摸摸下巴,撕开了脸皮,展现出一张不算漂亮但出尘冷淡的女性面孔。
“真没想到,你装起那个自以为是,浪荡成性的家伙还有模有样的。”旁边的高桥石拍拍她的胳膊,不忘好笑地调侃她,“那番教训天龙和赤虎的话,可堪称经典中的经典。”
“但这样抛下流沙,不好吧?”唯一让她感槪的是主子的磨人功力了。
“有什么不好的?反正让他愣着也没事干。”
荒木不自然的笑笑,“但既然我们自己要偷那石头,何必要魅影和谍影插上一脚?”
他回她一个鬼脸,“秘密。”
“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做?”
“等待。”
“等待?”
“对,”他无所谓的微笑,少了阴深表情的高桥石,给人的感觉像个随和的老公公,“人生本来就充满许许多多无奈的等待和有趣的结局,不是吗?”
…………
真正的高桥石在哪儿?
诸位看官必定疑惑万分了。放心,作者没于雨岚的缺德,立即为大家送上谜底--
翌日中午,赤虎的人马就从昨天“西门无名”的毒气信封的暗算中苏醒过来,发现没了主子的赤虎人心惶惶。正当赤虎群龙无首、忙乱不堪的时候,好不容易,因为意大利班机延误而多逗留异地一天的真正的赤虎主大人返到了家。
可怜的高桥石一到家便即面对内忧外患一大堆棘手的问题。包括维纳斯之泪被夺,爱女无故失踪,天龙前来捣乱,四方会的挑衅行为……
当然,谁也无暇想到那两个在混乱中不知所踪的年轻人。
※ ※ ※
亲爱的小恒恒:
你现在一定是冷汗涔涔,不过在看完这封信之后绝对可以让你火气上升继而暴跳如雷。
我要的宝物,其实是一个名叫高桥湘濑的可怜少女。
还是该感谢你的仗义襄助,虽然出发点还是要还我人情债为主,但我还是超级的慷慨大方的。所以,我决定:把这件宝物暂时交给你保管吧。我200%相信你是不会袖手旁观的,对不?--没办法,我就是擅长利用人善良愚昧的弱点,不要太崇拜我!
顺带一提:蓝星之约定,就此一笔勾销。
--运筹帷幄高瞻远瞩的小漩漩上 暗黑,如没有尽头,在凌乱深处延伸。 千回百转的巷子,仿佛也在无边延伸。 终点,遥遥无期。 赤足的少年在死寂中惊惧奔跑,破烂的衣服零碎地披挂在他身上,碎布条配合着没命似的奔跑,随着冷风飞扬。他却半点犹豫也没有,只一心躲避着身后的狩猎者。但千回百转的街道如迷宫一样,任凭他千辛万苦,却怎么也找不到目的地。 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他惊得随便找了个隐秘的角落躲了起来。寒冷包围着恁弱的身躯,身子却已忘了冻。他捂着嘴,不让自己发出懦弱的悲鸣,等待着命运的宣判。 “哪里去了?刚才明明还在的!”声音就在他耳旁想起,吓得他把身躯抱得更紧,“妈的!该死!” 另一把嗜血的声音扬起,“不知道,竟然就这样给他逃掉!” “真倒霉,那小家伙细皮嫩肉的,没了可惜。”说话者眼里闪烁着赤裸裸的色欲光芒。 “人都走了,现在还说这些有什么用?”另一把声音不耐的反驳,不忘吐了把沫。 咒骂声渐行渐远,脚步声也就这么远离。 危险脱离了,他从慌忙中悄悄起身,好不容易松了口气。走出藏身的暗巷,微笑才终于漾开。不过,身后响起熟悉的嗤笑声却让他的心一下子掉到了谷底: “你想躲到哪里去了?” 声音里透着洋洋的得意,猥琐的眼更是迫不及待般,仿若要把他生吞活剥。 他只觉得浑身冷冰冰的,失去了血色。第一个涌入他脑海里的想法是:逃!但双脚就是像被人点了穴一样不听叫唤,再也跑不动—— 破旧的衣裳包裹下的他更形绝色,招来野兽们更无情的蹂躏…… 暗巷里充斥着肮脏的脱轨的情欲和挣扎,回响着骇人惊心的悲鸣声,而相隔一条街道的闹市,冷漠的徒人却行色匆匆,没有人去留意喧闹的都市中那么一点点微不足道的声响,就算是听到了的,也都忽略不计。 诺大的城市依旧,车水马龙,川流不息…… ※ ※ ※ 入夜的失乐园开始热闹。 位于三不管地带的失乐园,看起来只是间再平凡不过的酒馆而已。 喧哗的繁华就在这个暗黑处颓废,空虚寂寞在无底深潭中渐渐升起、攀爬,直到让人窒息。明明是暗黑的地狱,却能充满欢声笑语。舞灯映射下的舞姿显得诡异诱人,仿若魔鬼祭典。 这是放纵的娱乐,或是……垂死前的快感? “这年头的人真古怪,天堂有路偏不走,地狱无门却要硬闯。”冒牌的飞影不知不觉涌入卓榆脑海。 她秀透了吗,竟开始怀疑自己?竟为一手建立的乐园唏嘘不已?卓榆连忙甩甩头,欲去掉自己超级无聊一等痴呆的低潮。 台面被敲了敲,她抬头,来者是谁?最惹她不爽的于雨岚是也。 他一脸讨好地靠近她,脸上很明显地刻着“馋嘴”二字:“姐姐。” 没理会他,卓榆继续专心地拭抹着又高又直的长杯。不过,对方很显然是不散的阴魂,他拿起台面上多余的抹布,也学着她一板一眼地擦起杯子来。 “彭——” 所谓好景不常,大概就是这个意思了。 那只有着玲珑曲线的长杯禁不起力大如牛于雨岚的撩拨,壮烈一啸,便正式宣告寿终正寝。 “于雨岚!” 他还是涏着笑,委屈万分得让人不忍责骂,还可怜兮兮的喊着:“姐姐……” 卓榆的头又开始隐隐作痛了。“知道了!”无奈的应了一声,她自认倒霉地从柜台里拿出林林总总炮制咖啡的工具和材料。心内却怄气死了:怎么会有这种脸皮厚到连子弹都打不破的人? 心情飞扬的于雨岚嚷着:“我要爱尔兰口味的!” 卓榆看都不看他一眼,双手却忙个不停地选取着炮制爱尔兰咖啡的工具材料。 “还要多一杯蓝山,一杯香草口味的可可,还有……” “你不要太过分了!” “冤枉!”故作委屈的扁扁嘴,他回复到一副大义凛然状:“我知道姐姐对我特别好,但也不至于忽略恒恒和昶昶吧,还有可爱的小湘濑呢。你要是太偏心可会被人说你的闲话哦……” “好了!”她发出就此打住的手势,说明她是败给这只烦人的苍蝇了,“十分钟,OK?” “OK!”他大方的作了个请便的手势,把张罗吃食的任务丢下,便神清气爽的下台一鞠躬。 在场隔岸观火的龙习恒和欧阳昶看着于雨岚走过来,有默契地相视而笑。 “美味的饮品,十分钟内送到。”拍拍高桥湘濑的肩头,于雨岚做了个鬼脸,惹得她哈哈大笑。 “雨岚,你行啊,轻易便把谍影吃得死死的!”龙习恒又羡又妒。 “岚哥哥欺负人,不遗余力啊。”高桥湘濑也附和着。 大言不惭的收下赞美,于雨岚理所当然地答道:“也没什么,其实也只有人长得帅才会有这样的待遇。” 闻言,大家均一副受不了的神情,纷纷送他白眼。 只有欧阳昶依然毫不松懈地绷紧着脸:“我要问你一件事。” “好啊。”于雨岚清清喉咙,立刻坐直。 跟龙习恒和高桥湘濑的笑声成对比,他神情严肃,“郁子文现在在哪里?” 笑声隐没了,龙习恒也正经起来,静等着于雨岚的回答。 “我说,堂堂魅影,不会这么小气,生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孩子的气生那么久吧?” 她真的手无缚鸡之力?“你确定?” “就她本人而言,的确如此。” 龙习恒听不懂他们的话,“等等,你们是在说,她背后有人?” “不可以吗?而且她背后那股力量,不容忽视。”卓榆的声音在龙习恒的背后响起,她为他们递上香醇扑鼻的咖啡,顺带拍开饿死鬼投胎的于雨岚的双手,“可以在梦世界穿梭自如已是了不起的人物了,加上能进入魅影的梦境还不为魅影所察觉,显然是个深不可测的高手。” “这就奇怪了,郁子文的目的不就是加入X吗?若果她背后已经有了这么厉害的人物,何必要多此一举?” 大家一致看着大块朵儿的于雨岚,可惜当事人已被美食俘虏,所有臆测均拒绝接收。直到卓榆不留情面地抢走他的食物为止—— “唉,你们不觉得这样太杞人忧天了么?就算有什么,也是白痴自己要考虑的,我们也帮不上忙啊!”他趁卓榆分神抢回他的咖啡,慢条斯理地续道,“倒不如先想想怎么摆平赤虎跟天龙一触即发的战争好了。赤虎没了维纳斯之泪,也就是失去了灵力的筹码,可能有被天龙覆亡的灾祸。”他回头给了高桥湘濑一个迷人的笑容,“毕竟,那是小湘濑的事情。” “你会这么好心?” “其实,是这样的,”他把手插进口袋,摸出一颗闪闪生辉的蓝色石头,然后遗憾的开口:“我忘了把它交给高桥夫人。” 待众人看清那是什么之后,都差点站不稳——那不是别的,而是……蓝果! “于雨岚!” “真没想到,姐姐身为酒吧的老板,竟泡得一手好咖啡。”于雨岚赖皮的转移话题。 卓榆被他不经意的话句一敲,顿住了,像回想起了些什么,最后只是寒着脸收拾酒桌上的狼藉。 龙习恒不吃他那套,“少在那里打哈哈,你……” 话还没说完,酒吧门口的扰嚷已吸引了他们的注意力。 ※ ※ ※ 一个中年男人跟一个衣衫褴褛的少年在霓虹灯下拉扯着,引来许许多多途人围观。不过,就是没人肯走出来拔刀。 “妈的,你不想活了吗,连老子的钱包都敢偷?”那男人狰狞地揪着男孩的头发,恶狠狠的神色。 他一腿把男孩扑到在地上,然后用膝盖压着他的腰。男孩从头到尾都紧咬着唇,一话不说,只是在被扑倒在地的时候终于从喉间泄露了痛苦的呻吟。 这种宁死不屈无疑激发了男人征服的欲望,“臭胚子!不见棺材不流泪!” 说着,他把男孩的右手拉了起来,就要扭下去——浅淡的红色光芒一闪,掠过人群。鲜红欲滴的玫瑰花优雅落地。痛苦的叫声传入到大街上每对耳朵。只见旁边的男人死握紧染血的手腕在地上打滚。
龙习恒和高桥湘濑连忙跑过去,扶起尚未从惊愕中回神的少年。把他带到刚才发招的卓榆面前,后者的神情却冷艳得骇人,仿若地狱的索命罗刹。她掏出银枪,又在男人的肩膀上补上一记。
“该死,你……这*子……”
杀气已渗透在卓榆的眉宇。欧阳昶及时按住她的枪,摇头阻止,却被她狠狠地甩开。
突然,于雨岚一把抱住了她,温暖的气息吐在她耳边,“姐姐,这样浪漫的夜晚,该是花前月下,小两口子雪月风花的时候,杀生可会影响情调的哦。”
她迷离的眼开始活了起来,冷静地放下枪,她一脸无波地拉起受惊的少年,往失乐园走去。
好戏没得唱了,看戏的观众们此刻才依依不舍的散去……
※ ※ ※
“你叫什么名字?”
男孩惊怕地摇头,明明在他眼前的是个对他异常亲切的绝色大美人,但刚才的片断还在他脑海里回旋——眼前这个拥有着天使外表的大姐姐,就差那么一点点……
杀了人。
“放心吧,这里很安全,没有人会伤害你。”卓榆体贴地为他递上一杯稀释了酒精含量的香槟汽水,把自己的外衣披在男孩瘦弱的肩头。
当感受到少年为她的触碰颤抖得更厉害的时候,她的眼冷了下来,漠然地走回吧台,继续为客人调酒。
于雨岚刚进来就碰见这么一幕,他轻轻松松的走近卓榆,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姐姐,你为人家调的爱心牌爱尔兰凉了,你说怎么办?”
卓榆充耳不闻,专心地为客人调着酒,一点反应也不给他。他却显得毫不识趣,拿起了放在少年眼前的美味汽水,一点也不客气地咕噜咕噜喝下去,终于赢得了酒馆主人警告的一瞥。
“你的名字?”他回头问身旁的少年。
迎上于雨岚温暖的微笑,少年久久才开口:“我没名字,不过他们都叫我阿曼。”
“他们?”
“嗯,”少年羞涩的笑笑,“他们是我在小巷里的同伴。”
“同伴?”于雨岚为他的话感兴趣极了。
一旁的卓榆此刻终于说话了,“还不懂吗?就是那些跟他一样,专门以偷为生的小毛贼。”
“哦!”于雨岚一副恍然大悟状,“小孩子也是人,正常的社交活动是必要的。”他亲切地摸了摸阿曼的头,为他拉紧肩上的外套,亲昵的举动换来了男孩的信任。之后,他正了神色,象透过了灵魂似的看阿曼,“但也不能做违背良知的事哦,因为报应会跟着人走一辈子的。”
“没有,”男孩慌忙摇头,“我真的没有。”然而,从他怀里掉落的黑色皮夹却出卖了他。
卓榆蓦地扔下了抹布,气冲冲的一把抓起阿曼,在于雨岚还没来得及阻拦前把男孩拖到了门口。正巧碰到了替她做善后工作的欧阳昶一行人,她看也没看一眼,怒气冲冲便往外走。
“谍影……”欧阳昶及时拉住她的手再次被甩开。
高桥湘濑不明就里的问稳坐吧台悠闲品酒的于雨岚:“岚哥哥,怎么了?”
“条件反射。”
“不明白。”高桥湘濑在他旁边坐了下来,欧阳昶跟龙习恒那时候已经追了出去。
“你不去看好戏?”
“一点都不好看,”她的鼻子皱了起来,样子可爱极了,“那孩子给人的感觉让人很不舒服。”
“哦?”
“我总是从他身上闻到浓烈的腥臭味。”
她的话让他为之失笑,“他是脏了点,但也没你说的糟吧?你在嫌弃人家吗?”
高桥湘濑忍不住踩了他一脚,却轻易地被他避过,“才没有,他的味道是从他本身发出来的。那小家伙杀气很重哦。”她的灵力可以感受得到。
“看得出来,”于雨岚的笑容稀了,“那你怎么不告诉卓榆?”
“没必要,”高桥湘濑的嘴巴翘了起来,“她的血腥味道比那孩子更重得多。”
“那么,你是认为,他们都不是好人咯?”
望进他难解的神情,她点点头。
“人间本来就是这么不公平,”他仰望着失乐园的风光,喃喃地道,“一旦坠落,天使也会长出黑色的羽翼。乐园失去了,勉强把善良留着,也会逐渐腐烂吧。”
她的眉头皱得更厉害,“你的话都很深奥哦。”
“其实并不难懂,”于雨岚轻轻抚过高桥湘濑的刘海,“你总有天明白。”
“怎么明白?也要堕落过才明白吗?”
“或许……其实人类本来就在堕落中得到进步,不是吗?”
“要是真的这样的话,我情愿不进步呢。岚哥哥,你的思想跟你的表情好不相称,好象比***还悲观。”
他没回答她的话,只是笑着把凉了的爱尔兰咖啡一饮而尽。
失乐园的人流是越来越多了,老板的离去显然是有人注意到,本来在吧台上要酒的人都散去了,但对他们的玩兴显然毫不构成任何影响。他们依旧自得其乐在舞池里挥洒着自己的狂放,在赌桌上挥金如土。失乐园本来就是个放纵自我的地方,糜烂的夜生活才刚刚展开。
看到高桥湘濑的眉头越来越成曲线发展,于雨岚也没说什么,他放下了杯子,往吧台走去,逐件工具研究着,最后索性玩起调酒的游戏。
门口响起清脆的风铃声,是客人——
“欢迎光临。”
※ ※ ※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凌乱的细雨竟在不知不觉间洋洋洒洒的飘散下来。毛毛细雨淋在他们的身上。
渐渐染湿衣裳,但这些都不足以灭掉卓榆的怒气。她就这样拖着阿曼,沿着路旁霓虹灯的光芒一直走。越过红灯区,穿越了好几条大街小巷,走了好久好久,知道阿曼觉得自己的双脚都快没了知觉的时候,带领他的风般的脚步才停下。她一扬手,象丢弃迫不及待要扔掉的垃圾一样,把他扔到了地上。
阿曼吃痛地爬起,为她沉着的脸色发慌。
这是块人迹罕至的荒地。荒凉得只能听见雀鸟的哀号和恼人的蝉鸣。从沿途的景物可以推断,周围连一户人家也没有。面前的耸立着十多块石碑——死人的墓穴。阴深深的黑影掩盖了碑上刻的字迹,让人看不清死者的名字、年龄、性别等等一切。
转身面对着他的卓榆突然举高银枪,指向打着冷颤的阿曼。
欧阳昶和龙习恒一追到来就是见到这样的一幕。他们的眉毛都立即打起结来。
“卓榆,你在搞什么鬼?”首先因看不过眼而开腔的是龙习恒,他立即走到阿曼跟前护着他。行者的正义感不容他袖手旁观谍影莫名其妙向一个孩子下手。
“滚开。”卓榆一点也不为所动,“他要为自己的做错的事负责。”
“他只是个孩子。”
“惩罚是没有分孩子不孩子的,错了就是错了。”
龙习恒觉得荒谬极了,“偷了个皮夹就要受到这样的惩罚,卓榆小姐,你不觉得自己太小题大作了吗?”
“我的处事方式还轮不到你过问!”
“谍影,你吃错了什么药?”欧阳昶也看不过眼,终于开口。
她恶狠狠地向龙习恒身后的少年喊:“少躲在别人的身后寻求庇护,错了就要自己承担!是男子汉的就给我滚出来!”
阿曼还是在龙习恒怀里瑟索。
“我说最后一次,是男子汉的就给我滚出来!”
良久,龙习恒的怀里钻出一颗小小的头颅,他战战兢兢地望向卓榆。然后,慢慢地,推开护着他的龙习恒,犹豫着站了起来,提着心一步一步离开了他的保护范围。
“哦?现在不怕死?”
“我……我是男子汉……”声音很小很小,但却隐隐包含着确定。
“知错了?”
“我没有,”他的眼里闪过一抹若隐若现的仇恨,但很快就隐没,“我根本就没错!我偷东西比起你杀人好多了。”
龙习恒跟欧阳昶都被他突如其来的勇气吓了一大跳,不由佩服起那小子的勇气,再看卓榆猜不透想法的表情,不由为阿曼的前景担忧:他的做法等于找死。
“砰——”
突发的枪响林间的雀鸟惊得四散,荒凉的林间,每个人的呼吸声都几可听到。
阿曼吓得呆呆地站立着,失了心一般。淡淡的血丝在他颈侧渗了出来,缓缓地流下。
卓榆放下了枪,一步一步走到他跟前,蹲了下来。然后,她冷冰冰地在他的耳边轻轻地吐气:
“从今以后,你的命属于我。” 刚走进失乐园,龙习恒便首先嗅出不同寻常的气味。 “看来有好戏上演。” 欧阳昶和卓榆交换了下视线,才推开门。 失乐园一如既往的热闹非常,客人们把赌桌上围了个水泄不通。最令人疑惑的大概是于雨岚和高桥湘濑都不在酒吧台面上招呼客人了。人们看见了老板归来,莫不欢呼得更热烈,暧昧的眼神都以他们为焦点望去。 赌桌上,面向他们的是身为庄家的于雨岚和站在他身边的高桥湘濑,而背对他们的是…… “南宫先生请下注。”是于雨岚的声音。 “南宫?”卓榆迫不及待地跑到在座的优雅男子眼前,声音有着激动和雀跃,“真的是你!” 原来背对着她的男人此刻终于转过身来,一手拿着喝掉了泰半的香槟,一手轻轻抚着墨绿色的绒布桌面,温文儒雅的五官透着淡淡的忧郁,见到老板,他熟悉的招呼道:“好久不见。” “我没看错吧?你怎么会找到这里来了?” “没办法,伊人芳踪杳然,我必定追寻到底。”一紫一蓝的眸子凝视中闪烁着揶揄的光芒,谈吐却显得风度翩翩。 卓榆笑他的不正经,“这叫孽缘吗?” “看来我是被拒绝了。”他佯装一副心碎的表情。 “咳,咳!”于雨岚杀风景的清清喉咙,标准的一副庄家嘴脸,“先生也不必太伤心。所谓情场失意,赌场得意,相信今晚你定必能连本带利地向老板娘的失乐园讨回来。” “只怕那是不可能。”赌桌另一端被忽略的男人终于发出不平之声,“卓老板,都是故人,我跟南宫的待遇差别太大了吧?” 大家这才注意到另一位赌客。说话的是个有着一头棕色头发却有着东方人轮廓的男子。 “姓步的?”同样的问句,却是不同的语气。“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就不可以出现吗?”他有点赌气,“凭什么他可以出现,我就不可以来?” 此时此刻,龙习恒忍不住想笑出来,在欧阳昶耳边窃窃私语:“看来卓榆的魅力不容忽视,竟然引来两位大帅哥争风吃醋。” 欧阳昶少有的好心情,他牵动了一下嘴角,似笑非笑地回答:“冰封三尺,非一日之寒。” “这么说你是见怪不怪咯,”龙习恒笑问他,“有没有把你当作假想敌的?” 这回欧阳昶没理他,只丢给他一记白眼。 于雨岚连忙打圆场:“步先生稍安毋躁,现在离开岂不是白白糟蹋了刚才赢到的赌金,双手奉上便宜了对方?” 被称作“姓步的”男子这才不甘不愿地坐了下来。 “请步先生下注。”看到于雨岚的笑里藏刀,卓榆心里就暗叫不妙。 “好,我下的注,谁今晚输了,就要立刻离开这里。” 南宫笑了笑,点点头。 在场的无不向卓榆投向欢呼,大家最留意的还是女主角的反应。一向阴晴难测的卓榆,到底会是把提出建议的人扫地出门,还是会偏向那个火爆的大帅哥,赞成他的动议呢?不论是哪一种,结果都让人期待。 显然女主人也察觉到各位观众的心意,她心念一转,在南宫身边坐了下来,亲昵地在他耳边呢喃着。 “你们……”棕色头发的美男子恼怒的站起来,欲拉开你侬我侬的卓榆和南宫。 于雨岚立即作了公正无私的判决:“因步先生擅自离开座位,本次由南宫先生胜。” “什么?”当事人迎向卓榆得逞的笑容,才从惊愕里醒悟到,他中计了! 卓榆没理会他,径自走到舞池中央,“对不起,今天失乐园早了点打烊,希望各位不要介意。今天的消费都一律不计。” …… 看着步如风垂头丧气地走出失乐园的背影,南宫一脸同情地望向卓榆: 刚走进失乐园,龙习恒便首先嗅出不同寻常的气味。 “看来有好戏上演。” 欧阳昶和卓榆交换了下视线,才推开门。 失乐园一如既往的热闹非常,客人们把赌桌上围了个水泄不通。最令人疑惑的大概是于雨岚和高桥湘濑都不在酒吧台面上招呼客人了。人们看见了老板归来,莫不欢呼得更热烈,暧昧的眼神都以他们为焦点望去。 赌桌上,面向他们的是身为庄家的于雨岚和站在他身边的高桥湘濑,而背对他们的是…… “南宫先生请下注。”是于雨岚的声音。 “南宫?”卓榆迫不及待地跑到在座的优雅男子眼前,声音有着激动和雀跃,“真的是你!” 原来背对着她的男人此刻终于转过身来,一手拿着喝掉了泰半的香槟,一手轻轻抚着墨绿色的绒布桌面,温文儒雅的五官透着淡淡的忧郁,见到老板,他熟悉的招呼道:“好久不见。” “我没看错吧?你怎么会找到这里来了?” “没办法,伊人芳踪杳然,我必定追寻到底。”一紫一蓝的眸子凝视中闪烁着揶揄的光芒,谈吐却显得风度翩翩。 卓榆笑他的不正经,“这叫孽缘吗?” “看来我是被拒绝了。”他佯装一副心碎的表情。 “咳,咳!”于雨岚杀风景的清清喉咙,标准的一副庄家嘴脸,“先生也不必太伤心。所谓情场失意,赌场得意,相信今晚你定必能连本带利地向老板娘的失乐园讨回来。” “只怕那是不可能。”赌桌另一端被忽略的男人终于发出不平之声,“卓老板,都是故人,我跟南宫的待遇差别太大了吧?” 大家这才注意到另一位赌客。说话的是个有着一头棕色头发却有着东方人轮廓的男子。 “姓步的?”同样的问句,却是不同的语气。“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就不可以出现吗?”他有点赌气,“凭什么他可以出现,我就不可以来?” 此时此刻,龙习恒忍不住想笑出来,在欧阳昶耳边窃窃私语:“看来卓榆的魅力不容忽视,竟然引来两位大帅哥争风吃醋。” 欧阳昶少有的好心情,他牵动了一下嘴角,似笑非笑地回答:“冰封三尺,非一日之寒。” “这么说你是见怪不怪咯,”龙习恒笑问他,“有没有把你当作假想敌的?” 这回欧阳昶没理他,只丢给他一记白眼。 于雨岚连忙打圆场:“步先生稍安毋躁,现在离开岂不是白白糟蹋了刚才赢到的赌金,双手奉上便宜了对方?” 被称作“姓步的”男子这才不甘不愿地坐了下来。 “请步先生下注。”看到于雨岚的笑里藏刀,卓榆心里就暗叫不妙。 “好,我下的注,谁今晚输了,就要立刻离开这里。” 南宫笑了笑,点点头。 在场的无不向卓榆投向欢呼,大家最留意的还是女主角的反应。一向阴晴难测的卓榆,到底会是把提出建议的人扫地出门,还是会偏向那个火爆的大帅哥,赞成他的动议呢?不论是哪一种,结果都让人期待。 显然女主人也察觉到各位观众的心意,她心念一转,在南宫身边坐了下来,亲昵地在他耳边呢喃着。 “你们……”棕色头发的美男子恼怒的站起来,欲拉开你侬我侬的卓榆和南宫。 于雨岚立即作了公正无私的判决:“因步先生擅自离开座位,本次由南宫先生胜。” “什么?”当事人迎向卓榆得逞的笑容,才从惊愕里醒悟到,他中计了! 卓榆没理会他,径自走到舞池中央,“对不起,今天失乐园早了点打烊,希望各位不要介意。今天的消费都一律不计。” …… 看着步如风垂头丧气地走出失乐园的背影,南宫一脸同情地望向卓榆: “这样会不会太残忍了?”
她一脸冷漠,“不用理他。”
南宫哈哈大笑,“只怕你舍不得。”
“你大老远跑到这里来,不会就是为跟那个笨蛋玩赌博这么无聊吧。老实说,是什么风把你这个大忙人吹来好了。”
“就不可以是为你而来吗?我以为以我们的关系,这是很正常的。”
“是吗?你越来越不老实了,南宫。真让人失望。”她嗤之以鼻,转身欲离开。
“好了,我投降。”南宫举高双手作投降的姿态,“我想托X替我办件事。”
“哦?四方会什么时候竟要X帮忙办事了?”倒也奇怪!
“四方会?”在场的龙习恒吓了一跳,“四方会的南宫?先知南宫凌云?”
当今最著名的买卖希望的组织四方会,传言分别由来自东南西北四个姓氏的人掌控的一个神秘社团。他们以贩卖希望为生,除了杀人,他们可以为人达成任何愿望。据说这几个人都是无所不能的,至今还没他们做不到的愿望,因而震慑四方。跟X一样闻名迩暇。
传闻中的南宫凌云,拥有着阴阳眼,左边的紫色眼眸能洞悉过去,右边的蓝色眼眸预知未来,是掌控着时空界限的使者。但这些都是传言,传闻可是能把一只猫夸大成老虎。况且,很少人见过这为被称作“先知”的男子。
“南宫先生要X办的是什么事?”欧阳昶问道。
“近来四方会莫名其妙的惹来了一大堆麻烦。”
“什么样的麻烦?”
“相信谍影的消息那么灵通,也不用我多说了吧。”
卓榆沉默了一会,随即笑道,“听说你的好兄弟西门把维纳斯之泪抢了回去,看来他是不让你这个先知专美,也想增强一下灵力。”
“到了这时候好要打哈哈?”他洞悉一切地看着她,“我的能力你该很清楚,还有必要掩饰?”
“既然你清楚这跟X脱不了关系,还要X帮忙什么?”
“当然,四方会虽然及不上X的势力,但如双方开起战,谁胜谁负还是未知之数。”
一向讨厌杀戮的南宫竟然会说这样的话,卓榆觉得好笑,“你会吗?”
“我会,当危及到我最在乎的人的时候。”他的神色慑人。
于雨岚笑问:“那先生想怎样?”
“X该做些补偿。”
“补偿?”
“当然,”南宫凌云不管众人惊吓得合不上嘴和卓榆欲杀人似的的神情,笑着抱起卓榆的腰,“而和平的条件就是:把谍影嫁给我,脱离X。”
鲜艳的红玫瑰向南宫凌云的脸招呼过去,却被他轻巧地闪开。“南宫凌云,马上收回你的挑衅!这玩笑一点也不好笑!”
“我是很认真的,”他不怕死地笑着,“我们好歹也算是青梅竹马,我想不到你有比我还要好的选择。”
卓榆的脸色前所未有的难看。就在这时,南宫凌云再抛下了一个大炸弹:
“再说,白痴也已答应了我的要求。”
※ ※ ※
“四方会与X的确有这样的约定。”电脑里传来了冷冷的电子声音,敲碎了魅影心里仅剩的希望。
“听说谍影在没加入X之前与南宫凌云便是旧识。我只是好心撮合这么一对青梅竹马的金童玉女,有何不妥?”
“可是就这样把谍影除名……”向来X把下属除名就代表着死亡。而这次把谍影嫁到四方会,实在前无古人。这与主子的作风实在不相符。
一阵的沉默过后,电子声音缓缓地响起,“谍影和飞影的位置,我会找人接替。”
他不敢置信地抬眼看向冷冰冰地荧幕。
“不满吗?”见他没有回话,白痴径自说下去。“飞影的位置悬空了多年,是该找人替补了,我知道你一直对你兄弟的死耿耿于怀,毕竟凶手至今还是毫无头绪,但不代表X就可以永远缺了这个位置。”
“魅影明白。”
“至于谍影的事你无须多管,”他的语声扬起一丝玩味,“还是……你对她有了非分之想了?”
“不,谍影魅影形同手足。”
“是吗,我以为我只剩下一个干儿子。”见欧阳昶不敢答话,电脑响起他机械化的笑声,“看来把你们安排再一起共事,真是件好事。看,我们冷漠的魅影也变得越来越有人情味了。”
魅影低头不语,等待承受义父更大的怒气,接到的却是新的指令:
“你有新的任务。”
“是的。”
……
※ ※ ※
“有些人就是那么悲哀。不到黄河心不死,就只为等别人施舍那么一点点的感情。”
她气愤地起身驳斥,却发现那只是她的回忆在嘲弄她而已。冷清的房间就只有从恶梦中醒来的她。
“谍影……”门外响起欧阳昶担忧的声音。
迎上的是一张忧心忡忡的脸。两人一直没有说话,欧阳昶在她的默许下走进了房间。卓榆则走到在房间里特设的小型吧台上为他和自己倒了酒。
“习恒明天回天龙。雨岚把蓝果送回赤虎后,也将离开。” 寡言的魅影好不容易才能打开话题,卓榆却无多大的反应,“是吗?走了也是件好事。”这样对他们可说是百利而无一害。
“你呢?也要离开?”
“或许。”她回眸,嘴角泛起了一抹嘲讽的弧道,“嫁给南宫凌云是离开X的大好机会,我怎么可以轻易放过,你说不是吗?”
但,她真的舍得下X吗?真的要离开?
他们都是孤儿,自小被X收养训练继而通过挑选成为影子。对欧阳昶来说,白痴就是他的父亲。那时候他只有六岁,和他的弟弟流落街头,要不是在他们最孤立无援的时候被X捡了回去,兄弟二人早就饿死在不知名的街头了。卓榆比他们早到X,年纪也比他们大。记得在成为影子之前,他和她只见过两次面,都跟在上任右副首炎狐身后。那时候的她狠得要命,可以说,除了把她带到X的炎狐之外,她敌视一切有生命得东西。
直到在后来的任务接触中,才与她相熟,了解她。其实卓榆不嗜血,只是对陌生人她一概见死不救。不过在上任炎狐背叛X之后,她开始阴晴不定,杀人如麻……
“不用同情我。每个人都有他的价值,主人既是要把我卖给四方会,可见得他早看到了我得异心。这恐怕也是我仅余的价值了。鸟尽弓藏,兔死狗烹,是不变的定理。而你,以后也不会例外。”
“我相信他。”
短短的四个字,让乍闻的卓榆笑不可抑。“对不起,我实在不该笑你的天真与单纯。毕竟,没有白痴赏口饭给我们吃,我们也没有今天啊!”
欧阳昶没有回话,只是凝视进她的眼底。
“我们连主人一面都没见过,却要死心塌地,鞠躬尽瘁,想起来还真是荒唐透顶。”摇着浅褐色的琼浆,她冷硬得像杯中得寒冰,“有没有想过,或许……白痴只是一个侏儒,一个丑陋无比的怪人,一个真正的‘白痴’,甚至一个连行为能力都没有的人,又或许……”
“够了。”在X里面,辱骂白痴等同背叛,谍影该是十分清楚才对。
“哦?忠心的狗听不惯主子的坏话,要咬人了吗?”
“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对她的侮辱,欧阳昶没有任何暴怒,只是默默的看着这个出生入死多次的伙伴,“刺猬。”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该死的,不要用这种同情的眼神看我!你听到了吗?”
“你很失常。”失常得让他有不祥的预感。
“是吗?那也是我的事。反正我快要离开X了,相信也无需劳驾魅影大人的关心。”
“你舍不下X。”
会吗?她的冷笑仿若急欲甩掉他的痴心妄想。X对她而言一点意义也没有!白痴对们一点情义也没有!她怎么要舍不下?怎么会舍不下?一直以来她留下的原因只有一个……
“爱南宫吗?”
“小子,爱情是什么,你知道吗?”她嗤笑。
他摇摇头,“南宫爱你吗?”
手中的杯子溅出了好几滴,她抬眼道,“相信不?我竟会有天披上嫁衣。”
“谍影……”
“如果我与X为敌,你会杀我吗?”看见他皱起的眉头,她突然有种欲哭无泪的感动,“你是不该犹豫的。因为,在乎任何人都好,都会成为你的致命伤。”
“你也有致命伤?”
她一颤,好久——“有……但已经是个死人了,还是我亲手杀的。值得兴幸的不是吗?它使我现在没有弱点了。”
真的没有弱点吗?世上除了爱情会是人的致命伤,就没有其他?他想反驳她,却清楚她要的是划分彼此的界线,免得拖累他。这不就是在乎?
“那跟主人有关?”要不然,影子是绝不会对主子心生不满的。
“何不亲自问他?”卓榆只是把手中的烈酒一饮而尽。
※ ※ ※
“这个世界上要两全其美是件困难的事。尤其是平息纷争和抱得美人归。”于雨岚笑着为南宫凌云倒酒。夜深的失乐园只剩下一见如故的两个人在浅酌闲谈。
“就只怕美人不给这个面子。”
“会吗?我以为这是两情相悦的呢。”
南宫凌云笑言:“装傻是一门高深的学问,仁兄可是个中翘楚。”
侧头一笑,于雨岚显得毫不狼狈,“那请问南宫先生,我装的是哪门子的傻呢?”
南宫凌云愣了一下,旋即笑开,“没想到失乐园来了不少奇人异士。”
“的确,南宫先生就是。”
“哦?那你呢?”
“抱歉,恐怕不能参加先生的婚礼了。”
南宫凌云道:“打算袖手旁观?”
“南宫先生不是已经尽力了吗?连自己的幸福都可以为朋友牺牲,如此有情有义,相信没有人会做得比你更多更好。”
“我就不可以单单为了美人?”
于雨岚笑着眨眨眼,“南宫先生有断袖之癖?”
闻言,南宫凌云的神色一冷,“你是X的人?”
“不是,先生大可放心,”于雨岚放下了酒杯,正视着南宫凌云,“X里除了已逝的上任炎狐,相信还没人知道这件事,包括现任炎狐。”
“那你又是怎么知晓?”
“当然是看出的喽,不过若白痴已经知道的话,这已经足以成为她的把柄,看来南宫先生要力挽狂澜的确是件困难的事。”
错愕在南宫凌云的眼里一闪而过,他无奈的开口:“难道真是命运?”
“关于命运之说,我想作为先知者的南宫先生你比任何人都要清楚。”
“那你的看法呢?”他很好奇,眼前这小子一点也不像是会相信命的人。
“世人只是命运摆弄的棋子,你我皆是。如若要棋子走出棋盘,不无可能。只是,一旦棋子走出了棋盘,岂不寓意着:它已经被吃掉吗?”
“换言之,你相信命运?”
“相不相信并不重要,因为时间巨轮并不因此停摆。这些也不可单凭你我那单薄的一己之力可以篡改甚或操控的。”于雨岚笑着把酒喝完,洞悉一切的深邃锁着先知者,“南宫先生,有句话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凝视他良久,南宫凌云终于开口,“说吧。”
“自古以来,作为先知的人若违背了信条,逾越了界线,便会得到上天的惩罚。”即使面临险境的是自己最好的朋友,“先生应该很清楚。”
“自始至终,我并没有泄露过什么,不是吗?”南宫凌云难掩郁闷的与于雨岚碰杯。
“的确,自始至终都是我的猜测。”
两个酒杯相碰,发出冷洌的敲响。 寡言的魅影好不容易才能打开话题,卓榆却无多大的反应,“是吗?走了也是件好事。”这样对他们可说是百利而无一害。
“你呢?也要离开?”
“或许。”她回眸,嘴角泛起了一抹嘲讽的弧道,“嫁给南宫凌云是离开X的大好机会,我怎么可以轻易放过,你说不是吗?”
但,她真的舍得下X吗?真的要离开?
他们都是孤儿,自小被X收养训练继而通过挑选成为影子。对欧阳昶来说,白痴就是他的父亲。那时候他只有六岁,和他的弟弟流落街头,要不是在他们最孤立无援的时候被X捡了回去,兄弟二人早就饿死在不知名的街头了。卓榆比他们早到X,年纪也比他们大。记得在成为影子之前,他和她只见过两次面,都跟在上任右副首炎狐身后。那时候的她狠得要命,可以说,除了把她带到X的炎狐之外,她敌视一切有生命得东西。
直到在后来的任务接触中,才与她相熟,了解她。其实卓榆不嗜血,只是对陌生人她一概见死不救。不过在上任炎狐背叛X之后,她开始阴晴不定,杀人如麻……
“不用同情我。每个人都有他的价值,主人既是要把我卖给四方会,可见得他早看到了我得异心。这恐怕也是我仅余的价值了。鸟尽弓藏,兔死狗烹,是不变的定理。而你,以后也不会例外。”
“我相信他。”
短短的四个字,让乍闻的卓榆笑不可抑。“对不起,我实在不该笑你的天真与单纯。毕竟,没有白痴赏口饭给我们吃,我们也没有今天啊!”
欧阳昶没有回话,只是凝视进她的眼底。
“我们连主人一面都没见过,却要死心塌地,鞠躬尽瘁,想起来还真是荒唐透顶。”摇着浅褐色的琼浆,她冷硬得像杯中得寒冰,“有没有想过,或许……白痴只是一个侏儒,一个丑陋无比的怪人,一个真正的‘白痴’,甚至一个连行为能力都没有的人,又或许……”
“够了。”在X里面,辱骂白痴等同背叛,谍影该是十分清楚才对。
“哦?忠心的狗听不惯主子的坏话,要咬人了吗?”
“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对她的侮辱,欧阳昶没有任何暴怒,只是默默的看着这个出生入死多次的伙伴,“刺猬。”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该死的,不要用这种同情的眼神看我!你听到了吗?”
“你很失常。”失常得让他有不祥的预感。
“是吗?那也是我的事。反正我快要离开X了,相信也无需劳驾魅影大人的关心。”
“你舍不下X。”
会吗?她的冷笑仿若急欲甩掉他的痴心妄想。X对她而言一点意义也没有!白痴对们一点情义也没有!她怎么要舍不下?怎么会舍不下?一直以来她留下的原因只有一个……
“爱南宫吗?”
“小子,爱情是什么,你知道吗?”她嗤笑。
他摇摇头,“南宫爱你吗?”
手中的杯子溅出了好几滴,她抬眼道,“相信不?我竟会有天披上嫁衣。”
“谍影……”
“如果我与X为敌,你会杀我吗?”看见他皱起的眉头,她突然有种欲哭无泪的感动,“你是不该犹豫的。因为,在乎任何人都好,都会成为你的致命伤。”
“你也有致命伤?”
她一颤,好久——“有……但已经是个死人了,还是我亲手杀的。值得兴幸的不是吗?它使我现在没有弱点了。”
真的没有弱点吗?世上除了爱情会是人的致命伤,就没有其他?他想反驳她,却清楚她要的是划分彼此的界线,免得拖累他。这不就是在乎?
“那跟主人有关?”要不然,影子是绝不会对主子心生不满的。
“何不亲自问他?”卓榆只是把手中的烈酒一饮而尽。
※ ※ ※
“这个世界上要两全其美是件困难的事。尤其是平息纷争和抱得美人归。”于雨岚笑着为南宫凌云倒酒。夜深的失乐园只剩下一见如故的两个人在浅酌闲谈。
“就只怕美人不给这个面子。”
“会吗?我以为这是两情相悦的呢。”
南宫凌云笑言:“装傻是一门高深的学问,仁兄可是个中翘楚。”
侧头一笑,于雨岚显得毫不狼狈,“那请问南宫先生,我装的是哪门子的傻呢?”
南宫凌云愣了一下,旋即笑开,“没想到失乐园来了不少奇人异士。”
“的确,南宫先生就是。”
“哦?那你呢?”
“抱歉,恐怕不能参加先生的婚礼了。”
南宫凌云道:“打算袖手旁观?”
“南宫先生不是已经尽力了吗?连自己的幸福都可以为朋友牺牲,如此有情有义,相信没有人会做得比你更多更好。”
“我就不可以单单为了美人?”
于雨岚笑着眨眨眼,“南宫先生有断袖之癖?”
闻言,南宫凌云的神色一冷,“你是X的人?”
“不是,先生大可放心,”于雨岚放下了酒杯,正视着南宫凌云,“X里除了已逝的上任炎狐,相信还没人知道这件事,包括现任炎狐。”
“那你又是怎么知晓?”
“当然是看出的喽,不过若白痴已经知道的话,这已经足以成为她的把柄,看来南宫先生要力挽狂澜的确是件困难的事。”
错愕在南宫凌云的眼里一闪而过,他无奈的开口:“难道真是命运?”
“关于命运之说,我想作为先知者的南宫先生你比任何人都要清楚。”
“那你的看法呢?”他很好奇,眼前这小子一点也不像是会相信命的人。
“世人只是命运摆弄的棋子,你我皆是。如若要棋子走出棋盘,不无可能。只是,一旦棋子走出了棋盘,岂不寓意着:它已经被吃掉吗?”
“换言之,你相信命运?”
“相不相信并不重要,因为时间巨轮并不因此停摆。这些也不可单凭你我那单薄的一己之力可以篡改甚或操控的。”于雨岚笑着把酒喝完,洞悉一切的深邃锁着先知者,“南宫先生,有句话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凝视他良久,南宫凌云终于开口,“说吧。”
“自古以来,作为先知的人若违背了信条,逾越了界线,便会得到上天的惩罚。”即使面临险境的是自己最好的朋友,“先生应该很清楚。”
“自始至终,我并没有泄露过什么,不是吗?”南宫凌云难掩郁闷的与于雨岚碰杯。
“的确,自始至终都是我的猜测。”
两个酒杯相碰,发出冷洌的敲响。 寡言的魅影好不容易才能打开话题,卓榆却无多大的反应,“是吗?走了也是件好事。”这样对他们可说是百利而无一害。
“你呢?也要离开?”
“或许。”她回眸,嘴角泛起了一抹嘲讽的弧道,“嫁给南宫凌云是离开X的大好机会,我怎么可以轻易放过,你说不是吗?”
但,她真的舍得下X吗?真的要离开?
他们都是孤儿,自小被X收养训练继而通过挑选成为影子。对欧阳昶来说,白痴就是他的父亲。那时候他只有六岁,和他的弟弟流落街头,要不是在他们最孤立无援的时候被X捡了回去,兄弟二人早就饿死在不知名的街头了。卓榆比他们早到X,年纪也比他们大。记得在成为影子之前,他和她只见过两次面,都跟在上任右副首炎狐身后。那时候的她狠得要命,可以说,除了把她带到X的炎狐之外,她敌视一切有生命得东西。
直到在后来的任务接触中,才与她相熟,了解她。其实卓榆不嗜血,只是对陌生人她一概见死不救。不过在上任炎狐背叛X之后,她开始阴晴不定,杀人如麻……
“不用同情我。每个人都有他的价值,主人既是要把我卖给四方会,可见得他早看到了我得异心。这恐怕也是我仅余的价值了。鸟尽弓藏,兔死狗烹,是不变的定理。而你,以后也不会例外。”
“我相信他。”
短短的四个字,让乍闻的卓榆笑不可抑。“对不起,我实在不该笑你的天真与单纯。毕竟,没有白痴赏口饭给我们吃,我们也没有今天啊!”
欧阳昶没有回话,只是凝视进她的眼底。
“我们连主人一面都没见过,却要死心塌地,鞠躬尽瘁,想起来还真是荒唐透顶。”摇着浅褐色的琼浆,她冷硬得像杯中得寒冰,“有没有想过,或许……白痴只是一个侏儒,一个丑陋无比的怪人,一个真正的‘白痴’,甚至一个连行为能力都没有的人,又或许……”
“够了。”在X里面,辱骂白痴等同背叛,谍影该是十分清楚才对。
“哦?忠心的狗听不惯主子的坏话,要咬人了吗?”
“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对她的侮辱,欧阳昶没有任何暴怒,只是默默的看着这个出生入死多次的伙伴,“刺猬。”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该死的,不要用这种同情的眼神看我!你听到了吗?”
“你很失常。”失常得让他有不祥的预感。
“是吗?那也是我的事。反正我快要离开X了,相信也无需劳驾魅影大人的关心。”
“你舍不下X。”
会吗?她的冷笑仿若急欲甩掉他的痴心妄想。X对她而言一点意义也没有!白痴对们一点情义也没有!她怎么要舍不下?怎么会舍不下?一直以来她留下的原因只有一个……
“爱南宫吗?”
“小子,爱情是什么,你知道吗?”她嗤笑。
他摇摇头,“南宫爱你吗?”
手中的杯子溅出了好几滴,她抬眼道,“相信不?我竟会有天披上嫁衣。”
“谍影……”
“如果我与X为敌,你会杀我吗?”看见他皱起的眉头,她突然有种欲哭无泪的感动,“你是不该犹豫的。因为,在乎任何人都好,都会成为你的致命伤。”
“你也有致命伤?”
她一颤,好久——“有……但已经是个死人了,还是我亲手杀的。值得兴幸的不是吗?它使我现在没有弱点了。”
真的没有弱点吗?世上除了爱情会是人的致命伤,就没有其他?他想反驳她,却清楚她要的是划分彼此的界线,免得拖累他。这不就是在乎?
“那跟主人有关?”要不然,影子是绝不会对主子心生不满的。
“何不亲自问他?”卓榆只是把手中的烈酒一饮而尽。
※ ※ ※
“这个世界上要两全其美是件困难的事。尤其是平息纷争和抱得美人归。”于雨岚笑着为南宫凌云倒酒。夜深的失乐园只剩下一见如故的两个人在浅酌闲谈。
“就只怕美人不给这个面子。”
“会吗?我以为这是两情相悦的呢。”
南宫凌云笑言:“装傻是一门高深的学问,仁兄可是个中翘楚。”
侧头一笑,于雨岚显得毫不狼狈,“那请问南宫先生,我装的是哪门子的傻呢?”
南宫凌云愣了一下,旋即笑开,“没想到失乐园来了不少奇人异士。”
“的确,南宫先生就是。”
“哦?那你呢?”
“抱歉,恐怕不能参加先生的婚礼了。”
南宫凌云道:“打算袖手旁观?”
“南宫先生不是已经尽力了吗?连自己的幸福都可以为朋友牺牲,如此有情有义,相信没有人会做得比你更多更好。”
“我就不可以单单为了美人?”
于雨岚笑着眨眨眼,“南宫先生有断袖之癖?”
闻言,南宫凌云的神色一冷,“你是X的人?”
“不是,先生大可放心,”于雨岚放下了酒杯,正视着南宫凌云,“X里除了已逝的上任炎狐,相信还没人知道这件事,包括现任炎狐。”
“那你又是怎么知晓?”
“当然是看出的喽,不过若白痴已经知道的话,这已经足以成为她的把柄,看来南宫先生要力挽狂澜的确是件困难的事。”
错愕在南宫凌云的眼里一闪而过,他无奈的开口:“难道真是命运?”
“关于命运之说,我想作为先知者的南宫先生你比任何人都要清楚。”
“那你的看法呢?”他很好奇,眼前这小子一点也不像是会相信命的人。
“世人只是命运摆弄的棋子,你我皆是。如若要棋子走出棋盘,不无可能。只是,一旦棋子走出了棋盘,岂不寓意着:它已经被吃掉吗?”
“换言之,你相信命运?”
“相不相信并不重要,因为时间巨轮并不因此停摆。这些也不可单凭你我那单薄的一己之力可以篡改甚或操控的。”于雨岚笑着把酒喝完,洞悉一切的深邃锁着先知者,“南宫先生,有句话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凝视他良久,南宫凌云终于开口,“说吧。”
“自古以来,作为先知的人若违背了信条,逾越了界线,便会得到上天的惩罚。”即使面临险境的是自己最好的朋友,“先生应该很清楚。”
“自始至终,我并没有泄露过什么,不是吗?”南宫凌云难掩郁闷的与于雨岚碰杯。
“的确,自始至终都是我的猜测。”
两个酒杯相碰,发出冷洌的敲响。 今夜的失乐园好像因远方来客的告别式而显得冷清。 望着意兴阑珊的客人,龙习恒皱着眉头问出心中的疑惑: “不是说要替我们垫行的吗,怎么还不见卓榆?” “那家伙是出了名的神龙教教主,我们何须担心。”于雨岚答曰,心想:那促狭鬼不在最好,可以无偿喝掉她珍藏在地窖最下边的佳酿美酒。回头他还向正在倒酒的人邪邪一笑,“阿曼,你说是吧?” “少拉无辜的小孩子下水,你这司马昭之心谁不知道了?”龙习恒白了他一眼。 “呵呵,”于雨岚聪明地转移话题,“对了,习恒你这次在路上可要加倍小心。” 众人一听,都不约而同向于雨岚行注目礼。欧阳昶劈头就问:“之前要杀习恒的是谁?” “杀我?” “在你前来日本之前就有人开出天价,要你的性命。”于雨岚不忘以玩笑的口吻揶揄他,“人家正是被重金吸引而来的杀手之一呢。” “别开玩笑了,我怎么不知道自己的命那么值钱。” “是啊,真是浪费啊。”高桥湘濑也凉凉地道,“出钱的不是跟你有天大的仇恨就是像岚哥哥一样无聊得发慌。” 被称作“闲得发疯”的于雨岚岂有不报复之理?只见他连忙恶心巴拉地拉起她的小手,弄得她食不下咽,“湘濑妹啊,你真是冰雪聪明死了,这样误打乱撞也碰个正着!” “我从来没有伤天害理,哪来的仇家?” “所以是后者。”一个像于雨岚一样无聊得人。 于雨岚一脸嘻皮地挨近欧阳昶,“既然你那么神机妙算,何不猜猜那人到底何方神圣?” 一瞬间,欧阳昶脸色大变,“我怎么知道!” 龙习恒和高桥湘濑立刻感到不妥,“你们在打什么哑谜?” 于雨岚只是向欧阳昶回以一个洞悉一切的微笑,“你接受任务的时候应该就已经知道他没那么容易相信失败过的手下。即使对象是你,对他来说也没有任何意义。” “主使人是……”龙习恒困难的看向欧阳昶,“白痴?” 因此,当下最愕然的理所当然是被至亲出卖的魅影了。但X的情报却没有收到任何风声…… 于雨岚立即解答:“你以为白痴真会这么笨,情报的消息早在进入X的管道时就给他过滤掉了。”换言之,四影名义上声名显赫,实际上也不过是几件傀儡。包括掌管情报工作的谍影卓榆。 龙习恒道:“问题是他根本没必要这么做,这样对他一点好处也没有。” 而且,这不是太过分了吗?一方面要重金收买流沙的命,另一方面又要作为白痴义子的魅影保护好行者流沙,盗取宝物,若失败的话即被除名——在X,除名的唯一方法是:死! “所以才说他无聊啊。”高桥湘濑接续。 “不过话说回来,X的前任主子和天龙以前也颇有渊源,没想到突然反刀相向。”于雨岚对当中的细节好奇不已。 默然了好一阵子,欧阳昶还是开口了:“或许托你送箭给高桥夫人的华小姐会比较清楚。” “静漩?” 于雨岚笑笑,“传闻她是‘白痴’的女人。” “不会吧?”龙习恒露出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难以想象天才音乐家竟然跟恐怖分子是一对。美女与野兽? “也只有这样才可以解释她为什么可以说得动让白痴命令魅影协助你了。亲爱的魅影先生,你还认为为你的主人卖命是值得的吗?” 欧阳昶没有回他的话,只低头继续喝他的酒。 静默良久—— “真奇怪,按照卓榆的习惯,这个时候都应该已经在这里的了……”。 眼望向酒吧另一头正守候佳人归来,一脸森寒的喝着闷酒的南宫,于雨岚调皮的递了个眼色给龙习恒,“四方的先知一定知道,要不要打赌?” 正在他说话间,挂在正门后的铃当发出一串急促的声响,仿若催命的符咒。四周的空气开始凝滞—— 四面八方的玻璃窗在刹那间被敲得粉碎,十多个黑衣人以瞬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攻入失乐园,另外的十多个则在从正门堵截。这突如其来的攻击让在场的都瞪直了眼,客人们随之四散走避。 为首的黑衣人更是直呼:“谍影,快出来受死!” 可惜,来来去去叫嚷了十多遍,都没人理会他,只有忙着逃离的份。只有几个人立着不动静观其变,那当然就是于雨岚一干人了;而还有另一部分,大概是是X里面的跟谍影颇有交情的部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