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蛋 发表于 2008-12-28 08:05
“呵呵,都把人吃了还不让人知道你的身份,说不过去吧。”
“我必须保护我的族人。”
“但她是你的妻子!”
“本来我是打算待一切情况好转,会……”
“对她进行初拥,同化她?”透视一切的目光让人无所遁形,“为什么又不在之前就执行这个决定?”
那淡淡的微笑消失了,随之是刻意掩藏的狼狈。“要是在之前实行,对大局势毫无帮助的。要知道,初拥会耗掉被吸食者一半以上的魔力……”
“也就是说,为了族人,为了你自己,你牺牲了她咯。”
这是什么指控?“我没想到……”
“你那么爱她,”于雨岚嘲讽地努努嘴,“怎么会不知道她的病足以成为无知的村民和军队把她绑上刑台的充分理由呢?”
“我会赶回去的!”
“人家正想请问你迟到了整整一天的原因啊,”他依旧笑得很甜,“是不是闹钟坏了的缘故?”
这吊儿郎当的少年比锐利的华静漩更难应付,奥斯汀再度吃鳖。
“很显然,不是你那些无辜的族人,就是路上遇到可怜的事情或值得同情的对象了,是不是?”
“我……”
“奥斯汀,你的信仰是什么?是爱吗?”他天外飞来一笔,“那种先天下之忧而忧的大爱?”
奥斯汀沉默了。
“为了你的族人,你抛下了所爱;为了帮助不相干的人,妻子的生死也可置之度外;你可以无怨无悔地等待深爱的人转世,也可以为了你的族人牺牲了相依为命的‘活得不耐烦’,现在又为了‘活得不耐烦’做那么多……觉不觉得自己一直在拐圈子?”
“这个世界就是那么奇怪,有的人为了相信的夙兴夜寐;有的人为了不相信的作茧自缚;有的人信仰动摇陷入迷惘……”他还是为几百年的信仰坚持着,“可是,我们仍旧为自己的执着而坚持着。”
“可是大家还活着啊,只要活着就够了,其他的都可以商量,比起信仰,生命不是重要得多吗?”
“你不也是在拐圈子吗?”对上狡黠的眼睛,奥斯汀半无奈地:“怎么不直接说明你的用意?”
“你猜,爱莎在临终的一刻,会不会说那句?——‘我真是白爱他一场!’”
锁紧的碧瞳毅然对上他的皓笑,带着警戒的意味。
后者显然不怕死:“奥斯汀你跟那孤傲的水仙花,又有什么不同呢?他们……对你来说,只是回声而已。”
“胡说!”
对奥斯汀冲口而出的否认,于雨岚并不以为意:
“其实,你最爱的人,是你自己。”
于雨岚略带残酷地点出,“听了不美满的答案,不由自主地动摇了现在的信仰?何必呢,那只不过是我的猜测而已。”
“雨岚!”
“不过,假若题设成立的话,那么结论就是--”
无可否认,面对吸血族王者的忐忑,是件非常有趣的事情:
“咕噜咕噜……”
“可爱的人家肚子饿了!” ?!……
※ ※ ※
一闪而过的绚烂在沉寂的黑暗中迸发,继而跳跃着,属于生命的美丽。
“妈妈,那是什么?”
“流萤。”恬静的微笑回望女孩满足的表情,“传说世上的每个亡魂都会化为流萤,随之远去。听过吗?”
女孩摇摇头,为母亲的伤感蹙眉。
“假若某一天,妈妈要走的话,也会变成这样微弱的光芒,然后飞走的。”
“那湘濑要跟你一起飞走!”少女拉紧她的衣角。
“傻瓜!湘濑还小,还有很多很多的事情等着你呢。人生,是多么漫长,多么美好的东西,怎么可以说不要就不要?”
“我不管!湘濑就是要跟着你!”一想到妈妈要化为流萤孤零零地飞走,她的心便又抽痛起来。“最多,湘濑晚一点点走,妈妈要等湘濑。”嗯,决定了!要先跟恒哥哥表白和道别,要不她会有所牵挂的。
慈和的母亲目光带着前所未有的忧伤,轻抚着她小巧的额头,宠溺万分。“傻孩子。”
“妈妈,湘濑好想你。好想,好想……”她的鼻子红红的,她害怕地拉着母亲,“你知道吗,我现在会弹妈妈最喜欢的《菩提》的曲子了,原来弹琴很困难的,漩姐姐还每天要人家去握鸡蛋,刚开始的时候人家只会用两个手指叮叮咚咚地敲来敲去……可是,可是人家真的真的都很认真在学的!现在已经变得很厉害了。还有还有……漩姐姐他们找到医神了,医神耶!湘濑不相信你的心连神都治不好!湘濑不相信!”
温柔的眸光一如既往,带着深深的哀伤和不舍。
“最最重要的是,恒哥哥答应了人家,等那医神把湘濑和妈妈治好了以后,我们就离开这里,一起到维也纳,那是著名的音乐之都,妈妈最向往的地方啊!到时候妈妈你一定会乐得说不出话!到了那时候,我们就可以永永远远在一起了。什么天龙什么赤虎,还有那天才白痴,统统都不用去想也不用去管……妈妈,你相信湘濑一次好不好?我们真的会很幸福的,一定会很幸福的!妈妈……”
高桥利奈的身影却愈来愈模糊了。
“妈妈!”她急切地想抓住她,却什么也抓不到,寒冷逼得她浑身哆嗦。
“妈妈!”
惊恐把睡意吓得七零八落,哭泣和彷徨中,只有她冒着冷汗的小身子在潮湿的墙角瑟缩。
这是赤虎的秘道的入口。上次岚哥哥和恒哥哥带着她走过的,但她不灵光的脑子就是记不住上次走过的路线,这里也好像跟第一次走过的时候不同了,令她总是找不到出路。要是现在恒哥哥他们在的话有多好!
“哟!看我们发现了什么?”身后虎视耽耽的眼和恶意的调侃让她全身毛发都不由自主地竖了起来——
“我没看错吧?是赤虎的小公主呢!”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另一把冷清的声音介入,“有了她,还怕高桥石那老不死不就范吗?”
刚才那个人却是满眼兴味:“可不。主人那么恨赤虎,要是把她送给主人,主人一定更高兴。”
狗蛋 发表于 2008-12-28 08:05
第四卷 金箭与铅箭
第八章 友谊破裂(修) -------------------------------------------------------------------------------- “你猜,要是让主人知道咱们立下这样的大功,会给什么样的奖赏?”一手把昏睡着的高桥湘濑扛在肩上的高个子边走边说着,完全沉醉在自己幻想的报酬里头,陶醉的模样只能用得意忘形来形容。 “想得美!”身旁的伙伴偏要在这个时候朝他泼冷水,“只要以后不受电殛的折磨就已经很好了,你还巴望能怎么样?” “你的要求怎么那么低?难道就不想洗掉颈后的号码条、过一些比较像正常人过的生活?”他还是一脸向往。 “有可能吗?”矮个子不屑地轻哼,“就凭这个黄毛丫头?你秀透了?” 高个子搔搔头,“也对,再多一个就差不多。”就在矮个子忍不住要翻白眼的时候,他听到了高个子兴奋的声音在他上方传来,“34,咱们的愿望都要实现了!看,真的又有一只肥羊送上门来了!” 兴奋的叫唤迎来伙伴的注目,但视线触及前方黑色的身影时,矮个子还是忍不住惊讶,“高桥石!” ………… 四周很静很静,依靠洞壁微弱的灯火,根本什么也看不清,就连拥有天眼的龙习恒,一旦脱离了光明,也是空有这份神力。 抱着怀中失却温暖的布袋,缓慢的脚步很轻很轻,生怕踏碎了什么似的,可是这份让人窒息的沉默便已是最沉重的负荷,把所有人的呼吸都揉得喘不过气来。前方模糊的身影耸立着,是敌是友还未见分晓。但隐约透漏着的诡异却吸引着他一探究竟。 “流沙。”郁子文拉了他一下,示意他放慢脚步。 越来越近了,慌乱的心跳也随之越来越急促。又是那熟悉的血腥味道。一想到之前的血腥味的来源,还有那不好的预感,他便如坐针毯。 脚步踉跄了下,郁子文感觉到自己好像踢到了什么,低头一寻,吓得花容失色。当琉璃和龙习恒也注意到的时候,也顿时面如死灰。 那是一个陌生男子的头颅! 血液直往他们脚下蔓延开来。而依照眼前的推断,这场杀戮不过是刚刚发生的事…… 龙习恒和郁子文对看一眼,不约而同地加快脚步。 触目所及的更形诡异。只见两具被利物割断头颅地尸体横陈在湿漉漉的地面,另一颗掉落在旁边低头站立着的略显老态的男人脚边,而那男人稳如泰山站立在那里。他们的接近没有不但没有促使他的注意,相反地,他仍旧一动也不动,如被风霜侵袭着的山峦,透着苍凉的气息。 而当探寻者渐渐逼近,可怕的事实再次迎头侵蚀着他们所剩无几的脆弱——前方俨然站立着的不屈汉子已没了气息,而那不是别人,正是众人追寻已久的赤虎堂高桥家的主人,高桥石。 高桥石身后,奄奄一息的少女正躺在黑衣蓝发女子的怀中…… 一声怒吼,巨大的冰柱笔直往那女子所在的地方灌下去。荒谬的剧码竟然在数小时内重复上演两遍,龙习恒这次几乎是反射性的动作,突如其来的发招连身边的郁子文和琉璃也措手不及。 可对手并非泛泛之辈,虽然慢了半拍,华静漩还是轻巧地抱着少女侧身闪过,完全不费吹灰之力。 美妙的一个回身,迎向龙习恒的是一如既往的凶悍霸道:“流沙你找死啊?竟然用这种不要命的方法打招呼!”乍见龙习恒的欣喜立即被讶异所取代,当美丽的眼睛触及他身旁的郁子文和琉璃,还有身边鲜血淋漓的风景的时候,望向龙习恒的目光蓦地变得高深莫测。 这份高深莫测看在有心人的眼中,就跟百口莫辩的窘困和默认毫无分别,对已然方寸大乱的龙习恒来说,无疑是火上加油。加上前去确认高桥石生死的郁子文无力回天的摇头,还有琉璃幸灾乐祸的突兀的狞笑,还有华静漩怀中了无生气的睡颜,当事人一脸无辜的表情此刻更是罪不可赦! “为什么?静漩,告诉我,这一切都是为了什么?”他仍旧抱着一丝希冀,不死心地追问着,和心底昨日美好的回忆抗争着,“我以为你跟高桥夫人是朋友,我以为你会好好照顾湘濑的……华静漩!你却做出这样禽兽不如的事情!” 她不叙不缓地放下怀中的天使,继而走向他,甜美的微笑一如昨日的调皮:“笨蛋,你在说什么啊?我不就是在照顾她么?” “照顾她?”郁子文轻蔑地笑了,“你这是什么照顾人的方式?杀了她的父母继而‘好好’照顾她吗?” 华静漩只是挑眉,“小姑娘,X虽然不是什么光明正大的组织,可我不记得白痴有教过他的属下含血喷人啊。” “含血喷人?那是我亲眼所见,何来的含血喷人?” 懒得跟这丫头一般见识,华静漩直接走近流沙,“我们已经得到了医神的首肯,相信要治好湘濑不是什么困难的事。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带湘濑离开了再说。”而龙习恒却只是在退,当察觉到这一点的时候,华静漩的眼神便立即冰冻起来。 “湘濑可以治好,湘濑可以治好的……”他失神地低语着,“湘濑可以医治好……可是,可是高桥夫人呢?”黑色的大布袋被放下在地上,在华静漩的跟前,“你能帮我治好她吗?” “对已死的人,即使程洛桥再有本事,也无能为力。” 郁子文嗤笑道:“说得多么轻松啊,你就看都不用看一眼,就知道里面的是谁?” 一瞬间,华静漩沉默了。 他再指向高桥石,双眼通红:“你能把他的命还给我吗?” “无理取闹!” “无理取闹吗?难道人命在你心目中就真如草芥,如蝼蚁一样?朋友在你眼中就只不过是利用的代词?” 对龙习恒的指控,她不怒反笑:“原来愚蠢也真有强大的感染力,看看你现在这副蠢样子就最清楚不过了!” “是啊,我是多么愚蠢……”愚蠢得现在还几乎相信了她是无辜的,愚蠢得还要苦苦追问她的动机,“告诉我,你的目的是什么,帮助白痴灭了赤虎,砍草除根?还是为了维纳斯之泪?”他意有所指地看向她手中的闪闪发光的石头。 他的话让所有人的焦点瞄准到夺目的维纳斯之泪上,也让华静漩的动作明显地凝固了。 “就为了它,要把多年的挚友置之死地?就为了它,你要背信弃义?” “龙习恒!你相信你所谓的母亲,你相信你眼前的飞影,就是不相信我,是不是?” 他的呼吸一窒,好久,好久:“我只相信我自己的眼睛。”
狗蛋 发表于 2008-12-28 08:05
“是吗?那它是怎么告诉你的?”讽刺带着山雨欲来的味道。
“要不你怎么能一眼便能确认高桥利奈已死的事实?”郁子文近乎刁难地质问。
“如果我说那是她给我报的梦,你相信吗?”
“是报梦,还是你入侵了她的梦?”龙习恒如此一问,气氛更加僵凝,“高桥夫人曾经跟我说过,在她昏迷不醒期间,一直跟你在一起。”
“你有入梦的灵力,是不是?”此刻,华静漩的无言是愤怒的催化剂,“我不明白,既然你能一再入侵她的梦,摧毁她的求生意志,为什么不干脆在梦里杀了她而要在现实执行?你就这么嗜血?”
坦然的目光对上他的怨怼,“我只说一次,我从来没有进入过她的梦,之前也没有见过利奈,更遑论杀人。”
“是吗,那这次呢?”他指向她身后的高桥石,“这次又怎么解释?”
没好气地,她转身就走,却被郁子文拦在跟前:“你休想再次逃走!”
“逃走?”冷笑浮上华静漩绝美的脸,“既然已认定了我的罪,再多的解释于你也不过是砌词狡辩,还有什么好说的?”
“别再惺惺作态了,程可亭!”琉璃不甘冷落地在这场闹剧里插上一脚,“当年你不也是用这副无辜的模样骗过了高桥利奈和北斗,把所有人玩弄在鼓掌之间?”
“把所有人当傻子的人是你吧,”面对故人,华静漩的眼里尽是同情,“至死不悟!”
“难道你能否认杀害北斗的事实?”
“所以你要怂恿你最讨厌的儿子为父报仇?”
“你……”
“永远只懂得狐假虎威的女人。”
“你……”
“够了!”龙习恒愤然打断两个女人的剑拔弩张。他转向华静漩,执着地追问:“北斗的死是因为你?”
她无可无不可地摊手。
“是不是你做的?”
“认罪会比杀人困难吗?”郁子文在身边如是冷嘲着。
“你心里早有了答案的事情,何必多此一举问我?”她给的还是这个答案。
“该死的,你不是我,怎么知道我的想法!告诉我,是不是你做的?”
华静漩向来就不是个好脾气的人,面对无理取闹的第一反应,自然而然地转身就走。
白色的长龙蓦地腾空而起,带着流沙心底万丈的寒潮,咆哮着往倨傲的女人身后突袭过去,在快要吞噬她的时候,巨龙却扑了个空,黑色的身影快得完全没了踪影,让人以为刚才的争执不过是假想的相遇。
“消失了……”郁子文喃喃自语着,对方的身手很明显地在流沙之上,她不由担忧起现在的处境。
龙习恒突地一跃而起,迅速冲至还在站立着的高桥石身后,跟回避着的黑影展开新一场的较劲。
双方的身手极快,郁子文不全副心神放在观战的话根本完全看不出个理所当然。依现在的情势来看,龙习恒的攻势咄咄逼人,华静漩却只能一退再退。两股杀气逐渐被一黑一银的灵力球取代,由此可看出不管这对好友的意向如何,决裂的后果,这场决战是势在必行的了。
之前在荒林的时候,她总觉得这个女人就好比凶狠的罗刹,毫无血性可言。虽说之前龙习恒在魔导游戏中得到了四灵的拥戴,灵力大成,但相对于X副首之一,有着“佛面修罗”之称的炎狐,最多也不外稍胜一筹。就他的实力来说,也远未跨出超过四阶幻化的门槛而直达魔导。可是现在,真没想到这女煞星竟被龙习恒弄得如斯狼狈。
如此有趣的发现让郁子文不由扬起唇角。
一方面出于龙习恒的怒气,像要把连日来所受的都通过此战爆发出来的一样,他的招式完全出于直觉,迅速而往往攻其不备,使精于观心的华静漩也难于破解;一方面是处于后者的无心恋战,意不在伤人而在脱身。于是,这场架便形成了一面倒的局面。
“笨蛋,你再这样下去,我就要发飙了!”
用平日刁钻的语调,她连连警告着,可是对方俨然不为所动,招招直攻死门。巨大的冰柱更再一次化身白色的巨龙,翻腾着迎面朝她俯冲而下。
在胜负已见分晓的时刻,银色的亮光瞬即在她手中闪过,小小的丝线在冰龙距离她不到两公分距离的时候直插向它的喉部,龙头应声尽碎!而后由冰龙的颈部开始尽数崩塌。丝线以瞬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射出,穿过冰龙身体之后,速度不但没有缓减,反而更快更恨。当龙习恒回神之时,钢线另一端的锋利已距离他眼球不到一公分的位置!
两个人就这样隔着十多米的距离,在丝线的两端对峙着。
“你不是我的对手。”她宣称着。这没有意义的内讧根本是浪费时间。
“杀了我吧,这辈子我就再无法超越你了。”像杀掉高桥利奈和小湘濑一样。
细长的钢线慢慢游动回华静漩的手中,对好友的提议意兴阑珊。丝线就像本身具有生命的一样,绕到她的身后,蓦然收紧。锐利的匕首当即划破僵持的气氛掉落在地。偷袭者纤细的颈项立即被钢丝索紧。任凭郁子文怎样挣扎,钢丝只会越收越紧。
狗蛋 发表于 2008-12-28 08:05
“是吗?那它是怎么告诉你的?”讽刺带着山雨欲来的味道。
“要不你怎么能一眼便能确认高桥利奈已死的事实?”郁子文近乎刁难地质问。
“如果我说那是她给我报的梦,你相信吗?”
“是报梦,还是你入侵了她的梦?”龙习恒如此一问,气氛更加僵凝,“高桥夫人曾经跟我说过,在她昏迷不醒期间,一直跟你在一起。”
“你有入梦的灵力,是不是?”此刻,华静漩的无言是愤怒的催化剂,“我不明白,既然你能一再入侵她的梦,摧毁她的求生意志,为什么不干脆在梦里杀了她而要在现实执行?你就这么嗜血?”
坦然的目光对上他的怨怼,“我只说一次,我从来没有进入过她的梦,之前也没有见过利奈,更遑论杀人。”
“是吗,那这次呢?”他指向她身后的高桥石,“这次又怎么解释?”
没好气地,她转身就走,却被郁子文拦在跟前:“你休想再次逃走!”
“逃走?”冷笑浮上华静漩绝美的脸,“既然已认定了我的罪,再多的解释于你也不过是砌词狡辩,还有什么好说的?”
“别再惺惺作态了,程可亭!”琉璃不甘冷落地在这场闹剧里插上一脚,“当年你不也是用这副无辜的模样骗过了高桥利奈和北斗,把所有人玩弄在鼓掌之间?”
“把所有人当傻子的人是你吧,”面对故人,华静漩的眼里尽是同情,“至死不悟!”
“难道你能否认杀害北斗的事实?”
“所以你要怂恿你最讨厌的儿子为父报仇?”
“你……”
“永远只懂得狐假虎威的女人。”
“你……”
“够了!”龙习恒愤然打断两个女人的剑拔弩张。他转向华静漩,执着地追问:“北斗的死是因为你?”
她无可无不可地摊手。
“是不是你做的?”
“认罪会比杀人困难吗?”郁子文在身边如是冷嘲着。
“你心里早有了答案的事情,何必多此一举问我?”她给的还是这个答案。
“该死的,你不是我,怎么知道我的想法!告诉我,是不是你做的?”
华静漩向来就不是个好脾气的人,面对无理取闹的第一反应,自然而然地转身就走。
白色的长龙蓦地腾空而起,带着流沙心底万丈的寒潮,咆哮着往倨傲的女人身后突袭过去,在快要吞噬她的时候,巨龙却扑了个空,黑色的身影快得完全没了踪影,让人以为刚才的争执不过是假想的相遇。
“消失了……”郁子文喃喃自语着,对方的身手很明显地在流沙之上,她不由担忧起现在的处境。
龙习恒突地一跃而起,迅速冲至还在站立着的高桥石身后,跟回避着的黑影展开新一场的较劲。
双方的身手极快,郁子文不全副心神放在观战的话根本完全看不出个理所当然。依现在的情势来看,龙习恒的攻势咄咄逼人,华静漩却只能一退再退。两股杀气逐渐被一黑一银的灵力球取代,由此可看出不管这对好友的意向如何,决裂的后果,这场决战是势在必行的了。
之前在荒林的时候,她总觉得这个女人就好比凶狠的罗刹,毫无血性可言。虽说之前龙习恒在魔导游戏中得到了四灵的拥戴,灵力大成,但相对于X副首之一,有着“佛面修罗”之称的炎狐,最多也不外稍胜一筹。就他的实力来说,也远未跨出超过四阶幻化的门槛而直达魔导。可是现在,真没想到这女煞星竟被龙习恒弄得如斯狼狈。
如此有趣的发现让郁子文不由扬起唇角。
一方面出于龙习恒的怒气,像要把连日来所受的都通过此战爆发出来的一样,他的招式完全出于直觉,迅速而往往攻其不备,使精于观心的华静漩也难于破解;一方面是处于后者的无心恋战,意不在伤人而在脱身。于是,这场架便形成了一面倒的局面。
“笨蛋,你再这样下去,我就要发飙了!”
用平日刁钻的语调,她连连警告着,可是对方俨然不为所动,招招直攻死门。巨大的冰柱更再一次化身白色的巨龙,翻腾着迎面朝她俯冲而下。
在胜负已见分晓的时刻,银色的亮光瞬即在她手中闪过,小小的丝线在冰龙距离她不到两公分距离的时候直插向它的喉部,龙头应声尽碎!而后由冰龙的颈部开始尽数崩塌。丝线以瞬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射出,穿过冰龙身体之后,速度不但没有缓减,反而更快更恨。当龙习恒回神之时,钢线另一端的锋利已距离他眼球不到一公分的位置!
两个人就这样隔着十多米的距离,在丝线的两端对峙着。
“你不是我的对手。”她宣称着。这没有意义的内讧根本是浪费时间。
“杀了我吧,这辈子我就再无法超越你了。”像杀掉高桥利奈和小湘濑一样。
细长的钢线慢慢游动回华静漩的手中,对好友的提议意兴阑珊。丝线就像本身具有生命的一样,绕到她的身后,蓦然收紧。锐利的匕首当即划破僵持的气氛掉落在地。偷袭者纤细的颈项立即被钢丝索紧。任凭郁子文怎样挣扎,钢丝只会越收越紧。
狗蛋 发表于 2008-12-28 08:05
“卑鄙小人!”
龙习恒为她眼底的杀意大惊失色:“静漩!”
她回身看他,眼里透着诡异的冷芒。
就在这个时候,黑色的剑光在他们当中留下飞逝的轨迹,断了操控生死的钢线。
叨念不休的怨妇于雨岚惹人嫌的噪音响遍了秘道内每一个角落:
“奥斯汀,都是你不好!老是磨磨蹭蹭的,害咱们差点就赶不上啦……”
※ ※ ※
“我磨磨蹭蹭?”奥丝汀半无奈地低语着。
“不是你还会有谁?明明就是你!”他耍赖的功夫永远堪称一绝。
“……”
“刚才好象很热闹的样子哦!”兴致勃勃的怪杰这才把注意力集中到伙伴身上,对上华静漩鲜有的怒颜,“凡事都可以坐下来好好谈谈嘛……何必伤和气?人家还是觉得微笑比较适合你啦。”
“你少来!”装模作样的家伙!
于雨岚俨然谈笑风生的样子,不过当目光接触到那矗立在后方那熟悉的身影时明显一黯,在沉默的对峙中,本来轻松的插科打诨也突然沉寂了下来。直到沉缓的步子慢慢走向血腥的源处。
温暖的气息复上故人冰冷的双肩,他絮絮地念着些什么,声音很小很小,难以分辨。而他的脸上的笑容变得阴暗。
这边的战火却是一触即发。
华静漩的钢线直捣郁子文的咽喉之际,黑金属的闪亮几乎是同时到达郁子文的咽喉处,长软剑跟钢丝就在这时缠上。于雨岚和华静漩的视线也在这个时候交汇。
“连你也要跟我作对?”
“难道你还不明白吗?跟你作对的不是别人,而是你自己。”龙习恒拦在两人中间抢白道。
“给我闭嘴!”对这些人熟视无睹,华静漩明摆着就是跟于雨岚扛上了,“臭鱼腩,你也要维护她?”
于雨岚只是撇撇嘴:“怎么敢?我只是提醒你她是‘四影’之一的身份。”
不成文的理由招来众人的一阵猜疑。
“主人。”这时候,荒木率着晚到了一步的欧阳昶和程洛桥走来。“疯子医神”这个名号本来就深具魅力,加上密不透风的奇怪装扮,自是更惹人注目。他们的出现,明显地缓和了紧绷的气氛。
不过,那是在他们发现跟在他们身后的还有赤虎少主之前。炅璟出现后,大家便深知这场闹剧要离收场结束还有一段很长的距离了。尤其当这位不是普通的“年少气盛”的少主一旦发现最尊敬的爷爷竟落得如斯下场,势必又是场天翻地覆。
显然,炅璟的反扑比预料中的还要快还要激烈。
在众人还没从惊愕里回神之际,赤色的火焰已笔直往最接近高桥石的周围发动攻势。趁着众人的闪避,他已闪身至高桥石的躯壳跟前,格开了所有人的距离,再看华静漩身边昏睡不醒的高桥湘濑,眼里的怒焰此刻更汹涌澎湃,矛头直指华静漩。显然,刚才于雨岚等人的对话,他们都听得清清楚楚。
所有人总算到齐之际,本来圆满的团聚,情势却愈发不可收拾了。
“在这种时候,还是问问专业人士的意见,再来定夺的好。”于雨岚轻松的话语再次打破僵持的局面,所有人的注意力也为之转移。
冷眼旁观的程洛桥意会到少年针对的对象是自己,只是冷漠轻哼,“抱歉,我要来看的是高桥家母女。”
换言之,其他脆弱的生命,均不在他青睐之列。冷漠的疯子医神谁也不卖帐。指了指华静漩身旁昏睡的少女,他一副旁若无人的高傲姿态,眼里只有酷似他姐姐的华静漩:“她就是高桥湘濑?那高桥利奈呢?”
“你要找的人在这里。”郁子文冷笑指着龙习恒身前的黑色布袋。
意会她语意的程洛桥深思地瞥向华静漩,继而沉着走过去,打开布袋--
“阿姨(夫人)!”
在倒抽气声中,赤色的火刀已指向华静漩心口,欧阳昶和荒木立刻挺身于前护驾。
“说清楚!”炅璟喝道。
“静漩,你就真的连解释也不屑吗?”
面对炅璟和龙习恒的怒气,荒木挺身执言:“你们也太逊了吧,明眼人都能轻易看出,赤虎主是因为殚精竭虑而死的!那样致死的原因只有两个,身为灵力者的你们难道还不懂吗?”
“也就是说,要不,他就是在作战中耗尽了每一分力量,但是能让赤虎主耗尽全力对付的人,会像主人那样毫发无伤吗?”
“那么,就只剩下一个可能性--他的灵力被吸干了。”奥斯汀接续荒木的分析,他的话让正在细心检验高桥利奈的程洛桥也分神注目。“这样强大的能量,这么短的时间内,照理说吸取者身上不可能不露出端倪的。”
“你们有从主人身上看到属于高桥石的白色灵力吗?”
急欲为主子辩解的忠仆被奥斯汀优雅地拦下,“最重要的是,静漩是个暗灵力者,她不可能吸取到白灵力。”
龙习恒和炅璟面面相觑。
“那……这两个人又是怎么回事?”那两具身手异处的可怖尸体又是何方神圣?
“不知道,我刚踏进这里,看到的也是这副情景。”华静漩这才终于开口。
“你手上的维纳斯之泪又作何解释?”
看着手上泛着幽幽蓝光的石头忽而递到龙习恒眼前,“那石头,刚刚就放在赤虎主身边。”
龙习恒深深看进她的眸子,想寻到一点心虚的迹象,却只看到坦荡荡的无畏。
“你们好像忽略了一个可能性哦,千年传说中有个能把光与暗融和的著名咒语:融和咒。”怪杰的笑容还是那么潇洒醉人。
狗蛋 发表于 2008-12-28 08:06
“开什么玩笑?”这小子听神话听得太多,秀透了吗?荒木怒斥:“那只不过是个传说!”
“就为一个不切实际的假想定罪?”欧阳昶怀疑是于雨岚存心搅局捣乱的。
“人家只是大胆假设嘛。”于雨岚无辜地做了个鬼脸,望向华静漩。
郁子文冷语道:“融和咒存不存在实乃未知之数,但X毁了天龙和赤虎却是铁一般的事实,作为深爱‘白痴’的女人,岂有不助其一臂之力的道理?”
“哎哟,好铿锵的理论!”于雨岚像发现新大陆似的围着她打转研究着她,“精打细算的飞影大人怎么会忘记了把自己算上?这次剿灭赤虎的行动,不正好是阁下为X所立的汗马功劳?”
简单的一句话把郁子文的处境弄得难堪极了。
“天龙尔后是赤虎。”一切皆有迹可循。白痴的野心就真的那么大?他的下一个目标又是什么?统治世界?欧阳昶为这个推理感到喘不过气来。
“之后呢?那家伙打的到底是什么主意?”
“白痴的计划,”众怒难犯,飞影的张狂此刻不得不有所收敛:“白痴的打算是,先灭亚洲的天龙和赤虎,再是欧洲的帝河,最后对付黑洞,整合了这些障碍,X今后五十乃至上百年,都不会再有对手。”
“就算白痴有灭掉天龙和赤虎的心意,不代表他会亲手杀死龙翔或高桥石。”
看着华静漩冰冷的哂笑,于雨岚嘴角泛起的弧度好不迷人:“当然不会亲手,他只需要指使人去做就行了嘛。况且你又不是他,又怎么知道他不会?”
“会不会你最清楚不过。”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荒木自是跟主子同一阵线。
郁子文则紧咬不放:“纵然是高桥石的死与你没有关系,那高桥夫人呢?是我们亲眼看见你行凶的。”
华静漩只是淡淡的瞥了她一眼,“荒木。”
“是的,主人。”
“我们走。”
说着,她已径自越过了人群直达出口。后知后觉的荒木和程洛桥紧随其后。
这样的完场方式不用说别具用心的郁子文了,对其他人来说无疑是目中无人的倨傲。而龙习恒和炅璟又哪肯罢休?
“与其执着追究已死的,倒不如关心一下还在世的人来得实在。”奥斯汀拦在去路坦然道,“小湘濑的性命还操控在医神的手上。”
龙习恒和炅璟这才惊觉地对望。
“等等!”最后还是龙习恒先低头了,“程先生请留步!”三人的脚步骤然停下,眼见程洛桥不感兴趣似地回头,他接续道,“我愿意用天眼神力来交换高桥湘濑的性命。”
“只要先生能把湘濑治好,赤虎的维纳斯之泪,炅璟愿意无条件奉上。”炅璟也隐忍着开口。
“是吗?”
“绝不食言。”
程洛桥的诡笑带着微微的得意:“我接受你们提出的交易条件。”
…………
确定高桥湘濑的病情没有大碍,只视短暂的昏厥,大家紧绷的心弦才稍稍放松。
奥斯汀首先向炅璟和龙习恒发问:“你们不是在一起的吗,怎么后来会分开了的?”还有高桥夫人为什么会……除了那个可以随意窥探别人内心的恶劣怪杰,对于之前发生的,他们只可以用一头雾水来形容。
“我们在半路上遇到霍德了。”
“霍德?”
“你跟他碰面?那你当时一定是立刻抛下习恒就行动咯。”
提起这个卑鄙无耻的家伙,炅璟就怒火中烧:“于雨岚!你老实告诉我,惊虹现在在哪里?”于雨岚还没来得及开口,炅璟已一把扯起他的领子,“为什么要隐瞒惊虹的死讯,为什么不把游戏的事告诉我?什么都不说、看着我苦恼、把我当傻子一样耍你很高兴是不是?”
灿烂的笑容并未褪去丝毫:“你认为呢?”
“你……”半晌,他才像泄了气的皮球,松开了手。
奥斯汀问:“之后呢?霍德现在在哪里?”
“你问的是刚才跟他对打的家伙?”出人意料地,程洛桥这时候竟插上了嘴,他指了指炅璟,有点不怀好心地对上奥斯汀略显急切的表情,“大概现在躲起来跟体内的毒素周旋吧。”
“你向他下毒?”
“有必要吗?”程洛桥冷嗤。他从不把精力浪费在无谓的事情上。
“也就是说在此之前‘活得不耐烦’就中了毒,而且在跟炅璟的对峙中毒发咯。”于雨岚笑嘻嘻地公布谜底,“只是,奥斯汀,吸血鬼也会中毒吗?呵呵。”
程洛桥淡淡言明:“他中的是一种特殊的木兰果所提炼出来的毒素。”
“木兰果?那不是单纯的让人陷入昏迷的迷药?”之前天龙人就是因为服食了木兰果才会在梦境中任由魅影宰割的,龙习恒为这种药和此刻一言不发的欧阳昶都感到无比感冒,再回身寻找罪魁祸首的琉璃,竟已不知所踪!
“普通的木兰果的确是这样没错。”
“普通的?”
“显然这种木兰果并不普通咯。”于雨岚笑着读出程洛桥的想法,“它有严重的副作用,心术不正或意志不坚的人服食之后,就成了毒药!会因人的心智决定毒性,这样神奇的木兰果,想必又是灵力的产物吧。”
对于被人透视心底想法,程洛桥只是不屑地轻哼了句,便懒得再跟这群无谓人扯下去,把精神再集中在他的病人身上。
“这么说霍德中的毒……”奥斯汀不死心地追问。
于雨岚不怕死地把事实抖出来,“就连医神也无药可解咯。”
欧阳昶深思地开口:“这种木兰果是谁创制的?”
“北堂绢。”炅璟回答。
“你是惊虹的徒弟,北堂的门人,也没有办法?”
“你们说,那毒会不会是在游戏的时候,惊虹在与他作战的时候所下的毒?”
假设性的问题正好落入了“哪壶不开提哪壶”的尴尬境地,气氛顿时静默。
“我想,我该离开了。”龙习恒突地向程洛桥开口,“湘濑的情况稳定之后,我会再来找你,奉上天眼。”
程洛桥倒没有为难他,只是作了个请的手势。
而于雨岚却冷不防站在他身旁热情地抱住了他,“亲爱的,你要上哪儿去?”
这问题击中了每个人的心。天龙毁了,赤虎灭了,龙习恒根本已无了栖身之所。况且,这还是高桥湘濑最需要照顾的时候。龙习恒这样怪异的神色和举动,还有刚才与飞影同仇敌忾指控华静漩的一幕……
“还没把今天的游历跟大家好好分享就想逃?我可不依!”逗弄的口吻让当事人兴起无比的反感。而这样出自会读心术的人之口,显然犯了明知故问的错误。
龙习恒的坚持并未动摇,此刻的神情显然不愿多说。众人只听见飞影冷然的回答:“你们何不问问那个姓华的女人做了什么好事?”
狗蛋 发表于 2008-12-28 08:06
满眼零乱的泥泞在他们前方延伸开去,仿似无边无际的一样。 后方追逐的脚步声却越来越近了。 她浑身冰冷,唯一地温暖的来源,大概就只有身旁粗糙的大手了。 抬头,忍着眼睛的刺痛,她沙哑地开口:“怎么办?” “不用害怕,没事的。”父亲揉揉她的头发,“爸爸会保护你,爸爸一定会保护你!”虽然能轻易感受到父亲的双手颤抖得如秋叶一般,他的鼓励还是让她微微地平静了些。 他们深呼吸了口气,继续往无边无际的前方挺进。 “前面是什么地方?”奔跑间,她眼里带着希冀地问。一心要摆脱让她胆颤心惊的要逮到她的恶魔,她没有注意到父亲在听见她的问题的时候抖了一下。 天,很灰很灰,从洋洋洒洒的毛毛细雨从到滂沱而下,接近零度的天气下,赤足的她还有受伤的父亲根本无法招架。 “逃不掉了。”绝望染红了她无神的眸子。 “当然不!”父亲的信仰却从不动摇,“一定会好起来的,一定!” “嗯!” 意志上昂,但步履却愈显艰辛。 “爸爸……爸爸,爸爸……”大雨掩盖了她艰难而虚弱的呼喊,好不容易才被父亲听闻,“爸爸,我走不下去了,你自己逃吧,不要再理我了!”没有了她这个累赘,坚强的爸爸一定可以抵挡那些坏人且全身而退的,一定。“爸爸,不要再理我了!” 那个在远方的树下唱讼着,正向她招手的女人是妈妈吗?“爸爸你看,妈妈在等我呢……” 父亲紧张地朝她指的地方回头。除了枯萎了的树干,什么也没有。 “不要再理我了……”意识渐渐从寒冷中流逝,她仍旧不死心地说服着父亲。 孱弱的身躯被老人抱起,两个人的重量相加,让原本就松软的泥土不胜负荷。他们的行进速度也更慢了…… 脚步一个踉跄,父亲原本紧抱着她的双手陡地松开,怀中的她滚落在湿漉漉的泥泞上,打了几个滚,意识混沌的她好不容易被剧烈的碰撞清醒了点,随之寻找父亲的踪影。当瞥见那高大的身影被身下的土地逐渐侵蚀的时候,她吓得三魂丢了七魄。 “爸爸!” 她扑了过去,用尽所有的气力要把他沉重的身躯拉上来。无奈,一点用处也没有,父亲还是不断地往下沉去。 “不!爸爸,坚持住、你要坚持住,你不能抛下我的,不能!”激烈的叫喊钻进父亲的脑袋,让他从昏沉中的幽幽渺渺地清醒。她欣喜万分,抱着他上身的力度加重了些,“坚持住!” 情况很糟糕,当父亲发现自身的情况,他竟完全放弃了挣扎。 “孩子,我不能陪你走出去了。” “你在说什么呀……”雨越下越大,已分不清她脸上的是雨水,泥泞,还是泪,“是你说过我们会闯出去的,是你说过的!” “可是现在不能了,孩子。”眼里还是凝满坚持,宠溺的神情并未减去分毫,“但是你可以的!出去看看这个世界,品尝人生的快乐,哀愁。过了这里,只要过了这里,不管是高山还是大海,你要好好走下去。” 她拼命摇头,“我们一起出去,我们一起出去……” 眼看父亲的胸膛以下的身体已嵌进去了,她的动作也渐渐停顿。 “好好看这个世界,品尝人生的快乐、哀愁,你要好好走下去。” 父亲喃喃地叮呤着,身躯一直沉下去、沉下去…… “爸爸!” 她蓦地坐起,从噩梦回到现实。 回望四周的情景,一身素白的身影轻握她的小手:“小兔子醒来了?” “姐姐老师……”脑袋还处于浑浑噩噩的状态,但对上华静漩微笑的表情,高桥湘濑忽地一愣。 她轻柔地抚上小湘濑汗湿的额际,“作了噩梦?” “嗯。” “什么样的梦?” “我……”什么样的梦?她努力地想着,纷杂的梦境此刻回想起来却是如此杂乱无章,零碎的片断在脑里快速飞逝。“我梦见妈妈变成流萤飞走了……然后,有坏人要把我带走……还有惊天动地的吵架声……然后……” “是爸爸吗?你在昏睡的时候不停地喊着爸爸……还有你的恒哥哥哦。” 她歪歪头,有吗?依稀还有阴暗的雨天落在荒芜的土地和凌乱的叫喊,最深刻的还是恒哥哥那受伤的眼,她心一沉。 “姐姐老师……” “嗯?”
狗蛋 发表于 2008-12-28 08:06
“刚才我醒来第一眼看见你的时候,你猜,人家想到什么?”
白色的身影忙着为她打点着,只是不经意笑问:“想到什么?”
“Angle。”
“哦?”
“真的!”甜美的微笑从高桥湘濑的樱唇流泻出来,“妈妈说过,只有天使才会拥有圣洁的微笑,还有透明的眼睛。”
华静漩没说什么,只是轻揉着她的发。
门被轻敲了几下之后打开了一半,悄悄地探出了几颗头。
“嘿,小湘濑。”于雨岚刻意压低了的声线还是透着慵懒的味道,“今天怎么样?有没有想我?”
高桥湘濑笑了笑,抬头又向华静漩抱怨:“好讨厌,怎么人家一醒来就要看见这个大嘴巴?”
说话间,奥斯汀,欧阳昶,炅璟,还有程洛桥他们已踏了进来。首先出言嘲笑的是奥斯汀:“看吧,连可爱的小兔子也不喜欢你,足见你平日作恶多端。”
“切,人家也不见得想见你呢!有谁不知道小兔子心里脑里就只有咱们的恒哥哥。”话语一出,被大家的目光杀了好几遍。
“看吧,就是因为你这张嘴,特别惹人嫌。”
“就是就是!”
“我看咱们还是算了吧,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狗是改不了吃那个的。”
“有理有理!”
“吵够了吗?病人需要休息了。”医神终于说话。
※ ※ ※
凌乱的心跳声在絮乱中蔓延,梦的羽翼扇动起思念的狂飓,掀翻好不容易筑起的心防,入侵至血肉。
端坐在静寂中,时间还是悄然无声地流去,却割裂了心中所信仰的,直到仿佛经过了数世纪之久,木讷在黑暗的身影好不容易才动了下。
黑色中翩然走来冷傲的身影,若不是黯淡的光芒对比下稍微凸现的反差,几乎毫无所觉。来人站直在他身前之后,沉默地对上曾经惺惺相识的黑眸,神情里掺杂了一丝不经意流露的无奈。
“你终于来了……这阵子每当我进入梦乡的时候,就一直等待着。天龙人一向共同进退,只留我一人苟活实在是天大的侮辱。”
冰蓝色地眼里蕴着淡淡的忧郁,紧紧瞅住他,一语不发。
“你今天是来砍草除根,还是来赎罪以死在我手上?”
面对流沙的敌意,欧阳昶叹息似的说道:“你不肯回去,行踪成谜,要找你只有这种方法。我们都在等着你回来。”
“是吗?”
“尤其是小湘濑——”
“恒哥哥。”胆怯的呼唤让龙习恒呼吸一窒,只见雪白的娇小身影从欧阳昶身后徐徐步近。
“你竟然把她带来!”龙习恒难掩怒气地低声质问欧阳昶。
为什么不?欧阳昶的神情坚定,临行在他耳边似是揶揄地回应:“就算是要抛弃也该开诚布公吧。”
…………
“恒哥哥,你……你还好吗?”强装的甜美的弧度努力地维持着,好像一碰即碎。“岚哥哥、奥斯汀叔叔、昶哥哥、璟哥哥……还有我,大家都很想你呢!”
见龙习恒神色的不自在,她又小心翼翼地走近了些许,孰料他却后退了数步。
“昶哥哥说,你不会回去咖啡店了。是真的吗?”
“可是,可是你要走,也要把湘濑带上啊,我们不是说好了吗?不管恒哥哥到哪儿,湘濑都要跟着,都要跟着!你把湘濑一个人孤零零丢在咖啡店不管,湘濑会很伤心、很伤心的!”
“湘濑……”
“跟我回去好吗?”
眼看他不为所动地摇头,她急了:
“恒哥哥,你真的错怪姐姐老师了。那时候那些坏人要抓走我,爸爸为了救我跟他们打了起来……他们好可怕,不断吸取爸爸的能量……”说到了秘道的不堪回忆,她咽哽得哽厉害了,“不是你想的那样子的,恒哥哥你错怪她了!是她后来出现救了我,还有替爸爸报仇的。”
龙习恒恍然道:“她救了你?”
“嗯,姐姐老师的性子不屑解释,可是这些都是我亲眼所见。”
“就算是这样,”他猛然甩开双手,震退湘濑,“就算是这样,还有天龙人的性命呢?还有高桥夫人的性命呢?”
“妈妈跟我说过,判断一个人的善恶,要看他的眼睛是不是清澄透明……”
“我不想听辩解!”
“这不是辩解!”她不死心地笑着牵起他的手,按上他心口,“这是恒哥哥一直相信的,一直守护的东西,这是恒哥哥心底的声音……”
“听过奥斯汀叔叔的故事吗?为了信仰,他一直在等待,等待再一个机会。他舍弃了甜美的红酒,也不碰任何的饮品,三百多年来只钟情于一壶妻子泡过给他喝的咖啡……因为,因为他们婚礼之前承诺过。”
狗蛋 发表于 2008-12-28 08:07
“刚才我醒来第一眼看见你的时候,你猜,人家想到什么?”
白色的身影忙着为她打点着,只是不经意笑问:“想到什么?”
“Angle。”
“哦?”
“真的!”甜美的微笑从高桥湘濑的樱唇流泻出来,“妈妈说过,只有天使才会拥有圣洁的微笑,还有透明的眼睛。”
华静漩没说什么,只是轻揉着她的发。
门被轻敲了几下之后打开了一半,悄悄地探出了几颗头。
“嘿,小湘濑。”于雨岚刻意压低了的声线还是透着慵懒的味道,“今天怎么样?有没有想我?”
高桥湘濑笑了笑,抬头又向华静漩抱怨:“好讨厌,怎么人家一醒来就要看见这个大嘴巴?”
说话间,奥斯汀,欧阳昶,炅璟,还有程洛桥他们已踏了进来。首先出言嘲笑的是奥斯汀:“看吧,连可爱的小兔子也不喜欢你,足见你平日作恶多端。”
“切,人家也不见得想见你呢!有谁不知道小兔子心里脑里就只有咱们的恒哥哥。”话语一出,被大家的目光杀了好几遍。
“看吧,就是因为你这张嘴,特别惹人嫌。”
“就是就是!”
“我看咱们还是算了吧,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狗是改不了吃那个的。”
“有理有理!”
“吵够了吗?病人需要休息了。”医神终于说话。
※ ※ ※
凌乱的心跳声在絮乱中蔓延,梦的羽翼扇动起思念的狂飓,掀翻好不容易筑起的心防,入侵至血肉。
端坐在静寂中,时间还是悄然无声地流去,却割裂了心中所信仰的,直到仿佛经过了数世纪之久,木讷在黑暗的身影好不容易才动了下。
黑色中翩然走来冷傲的身影,若不是黯淡的光芒对比下稍微凸现的反差,几乎毫无所觉。来人站直在他身前之后,沉默地对上曾经惺惺相识的黑眸,神情里掺杂了一丝不经意流露的无奈。
“你终于来了……这阵子每当我进入梦乡的时候,就一直等待着。天龙人一向共同进退,只留我一人苟活实在是天大的侮辱。”
冰蓝色地眼里蕴着淡淡的忧郁,紧紧瞅住他,一语不发。
“你今天是来砍草除根,还是来赎罪以死在我手上?”
面对流沙的敌意,欧阳昶叹息似的说道:“你不肯回去,行踪成谜,要找你只有这种方法。我们都在等着你回来。”
“是吗?”
“尤其是小湘濑——”
“恒哥哥。”胆怯的呼唤让龙习恒呼吸一窒,只见雪白的娇小身影从欧阳昶身后徐徐步近。
“你竟然把她带来!”龙习恒难掩怒气地低声质问欧阳昶。
为什么不?欧阳昶的神情坚定,临行在他耳边似是揶揄地回应:“就算是要抛弃也该开诚布公吧。”
…………
“恒哥哥,你……你还好吗?”强装的甜美的弧度努力地维持着,好像一碰即碎。“岚哥哥、奥斯汀叔叔、昶哥哥、璟哥哥……还有我,大家都很想你呢!”
见龙习恒神色的不自在,她又小心翼翼地走近了些许,孰料他却后退了数步。
“昶哥哥说,你不会回去咖啡店了。是真的吗?”
“可是,可是你要走,也要把湘濑带上啊,我们不是说好了吗?不管恒哥哥到哪儿,湘濑都要跟着,都要跟着!你把湘濑一个人孤零零丢在咖啡店不管,湘濑会很伤心、很伤心的!”
“湘濑……”
“跟我回去好吗?”
眼看他不为所动地摇头,她急了:
“恒哥哥,你真的错怪姐姐老师了。那时候那些坏人要抓走我,爸爸为了救我跟他们打了起来……他们好可怕,不断吸取爸爸的能量……”说到了秘道的不堪回忆,她咽哽得哽厉害了,“不是你想的那样子的,恒哥哥你错怪她了!是她后来出现救了我,还有替爸爸报仇的。”
龙习恒恍然道:“她救了你?”
“嗯,姐姐老师的性子不屑解释,可是这些都是我亲眼所见。”
“就算是这样,”他猛然甩开双手,震退湘濑,“就算是这样,还有天龙人的性命呢?还有高桥夫人的性命呢?”
“妈妈跟我说过,判断一个人的善恶,要看他的眼睛是不是清澄透明……”
“我不想听辩解!”
“这不是辩解!”她不死心地笑着牵起他的手,按上他心口,“这是恒哥哥一直相信的,一直守护的东西,这是恒哥哥心底的声音……”
“听过奥斯汀叔叔的故事吗?为了信仰,他一直在等待,等待再一个机会。他舍弃了甜美的红酒,也不碰任何的饮品,三百多年来只钟情于一壶妻子泡过给他喝的咖啡……因为,因为他们婚礼之前承诺过。”
狗蛋 发表于 2008-12-28 08:07
“爱莎问他,‘奥斯汀先生,你愿意娶爱莎为你的妻子,依从神的旨意,终生陪伴着她、照顾她一辈子,无论健康或疾病、痛苦或快乐、贫穷或富足,都一样爱他、伴他、安慰他,一辈子相互扶持--就算她泡的 Mazagran Americanno 再糟糕再难喝,你也会每天照喝不误、不皱一个眉头吗?’”
“湘濑……”
“奥斯汀叔叔当时立即回答她‘我愿意’。其实,他们都知道,那不过是一句戏言而已……可是,奥斯汀叔叔做到了。”泪水滑过细腻的脸庞,她只轻柔一笑,“恒哥哥你知道吗?湘濑很幼稚,什么都做不好……可是,湘濑一直相信!相信永恒,相信可以为对方舍身的感情,相信奇迹,相信矢志不渝……妈妈和你们都告诉我,这些都是真真切切地存在的!这也是恒哥哥一直相信的,不是吗?”
脆弱的灵魂透着无比的执着,使他愕然。
“如果我问你:龙习恒先生,你愿意照顾高桥湘濑,依从神的旨意,陪伴着她,就算她总是幼稚地奢想永恒,就算她总是害你操心,就算她连一杯小小的蓝山也泡不好,就算她总丢给你无数头痛的难题,你都不会介意,不会丢下她吗?你愿意照顾她走过生命的最后一段路吗?”
希冀的眼神让他倍感窒息,内心的汹涌澎湃几乎让他承受不住。
“恒哥哥会怎么回答?”
双拳握了又放,他屏息呼吸镇静自己,再对上她的凝眸,坚定地摇头。
湘濑却笑了,“人家就知道恒哥哥会摇头的。”
“湘濑……”
“恒哥哥……可以给我一个拥抱吗?”
迷惘地触碰她伸出的小手,龙习恒马上缩了回去。
感受到他的退缩,她甩了甩头,“没关系的。”她反过来安慰他,心满意足的微笑着,“没关系的,恒哥哥。小时候听妈妈说过,前生的三百次回眸,才有今生的一次邂逅。其实能遇见恒哥哥你们,对湘濑来说已经很足够了。”
“不是的,我……”
“恒哥哥不怪姐姐老师了吗?”
话题一转,再让他神色黯淡,“我不想再提这个人。”
“恒哥哥不相信我?”
“你根本不知道!”苦涩渗上喉头,他的声音异常黯哑,“我找到爷爷了。”
高桥湘濑既惊又喜,“那不是很好吗?”
“所以,天龙覆灭的真相我也清楚了。”
她一愣,“跟、跟她有关?”
龙习恒却别开了视线,一副不愿多提的模样。
“可是,恒哥哥……”
声音犹在耳畔萦绕,他拉住那脆弱的身影,柔弱的却在顷刻间消失无踪。再回头,周遭已重回死寂的黑暗。另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眼前,带着嘲讽的神情,大刺刺地破碎温馨的相聚,梦境在这一刹土崩瓦解……
※ ※ ※
“通过梦来传情达意的确是个好方法,既可以抛开背信弃义的罪名,也可以避免兄妹乱伦的事实,真是一举数得啊!”
尖刻的语句如一盆冷水,不但将龙习恒拉回现实,更淋得他严寒刺骨。
“难道你对高桥湘濑的感情真的已经无法自拔了吗?”
龙习恒瞥过头,“你来,就是为了跟我追究这些?”
“只是想来看看你。”
“是吗?”
他前所未有的冰冷让郁子文好不习惯,“刚才我听到你说……你找到龙翔了,是不是?”
龙习恒微愣,艰涩地点点头。
“龙翔把所有的事情都向你说清楚了?”
看着他的神色愈发苍白,郁子文心里有数。沉寂了仿佛有一个世纪那么久,她才近乎心事重重地开口:“流沙,记得我跟你提过我父亲被出卖郁郁而终的事吗?”
“我一直很崇拜那个人,对父亲的提携,处事的风范--那个人的一切一切都近乎完美……可是,这个让我最崇拜最信任的人,却毁了我的一切!”她徐缓缓走向龙习恒,带着跟他一样的心痛和哀戚,“而今,没有人比我更清楚你现在的心情,那种被出卖被背叛的不忿和心痛,没有人比我更了解现在的你了……”
“郁子文……”
“相信我,没有人比我更适合当你的同盟了,因为我们有着一样的敌人--那个狼心狗肺的女人!”
愕然对上郁子文那双被仇恨霜冻了的深潭,龙习恒几乎窒息:“出卖你父亲的人是……华静漩?”
“我父亲就是SML的研发者。”
“SML?”龙习恒对这怪异的词汇感到陌生。
“它的本名是 Surmount Maggot Of Life ,‘超越生命的狂想’。这项计划是基因改造工程研究的重大突破,花费了他半生的心血。”
“她要基因工程的东西做什么?”
“你还不明白‘超越生命的狂想’的意思吗?它所指的是创造出永生不死的人!”
“永生不死?”龙习恒此时才隐约想起于雨岚和华静漩的年龄,从当初高桥石和高桥利奈的神情和说话推论,都是二十年前便跟现在年纪相若。人怎么可能长生不老?这是他潜藏在心底好久了的疑问。而现在这些疑问都得到了合理的解答了,假若一切如郁子文所说,跟这项研究有关的话……他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
“不,雨岚不会的!”
“是吗?本来我也没有把握的,可是你有没有回想过之前的相遇有着许许多多的巧合,于雨岚的行动都跟华静漩脱不了关系?”
龙习恒虽然极力否认这个可怕的推论,然而,心里却不停冒出质疑的泡沫:打一开始盗取维纳斯之泪的时候,他为什么会知道华静漩的计划?为什么他们的性情如此相象且都拥有着深藏不露的强大力量?还有于雨岚口口声声喊着“白痴的女人”作“我的肋骨”……
“或许,我们只需要做一个小实验便能知道所有的答案。”郁子文流露出阴狠的神色。
狗蛋 发表于 2008-12-28 08:07
“实验?”
“杀了华静漩,很多的问题便会得到解答了。”
“流沙,你到底在犹豫些什么?你该给那女人瞧瞧你的真正实力,可以呼召远古四灵神兽的强大力量,已经不是当日畏首畏尾任人欺凌的毛头小子!”
龙习恒此刻的模样却仿佛挨了重重一拳似的。“你要我命令神兽围剿她?”
“当然!”
“怎么可以?”
四灵的力量,是远古四方神兽的集合,千年时代的作战中,单是相对力量最薄弱的北方玄武凯劳尔,对神族作战也可以用所向披靡形容,何况是现今这个时代的人类?合四方灵兽之力,即使是达到神力魔力阶段的六阶灵力者也无法抵抗。
“那是你最大的武器,最大的胜算,难道你要赤手跟那个深不可测的女人对决?”
“可是一旦呼唤四灵,她就必死无疑!”
“那又怎么样?”郁子文冷漠地抽动了唇角一下。
“如果一切只是误会,那……”
“到了这种时候你还要为华静漩开脱?”
对方鄙夷的神色让他哑然,苦涩再次冲上喉头:“我……”
“你可别忘记,那个人已经不是你所熟悉的朋友或你最信任的朋友了,那是你不共戴天的仇人!难道你真的要如琉璃所说的懦弱,糊涂得敌友不分?想想,你的同伴是怎么死的,在赤虎秘道内你和我都亲眼目睹你母亲的死状,还有你外公赤虎主……”
“够了!”
“不够!你不能一辈子逃避!这么多血腥、这么多没有人性的勾当,让天龙和赤虎得到如今的下场!你怎么能视若无睹?你的懦弱在豺狼面前不但不会平息所有,而只会任人宰割;难道你要所有的行者在九泉之下也不得安宁、用不瞑目?还有北斗,是她!是她亲手把你父亲的心一刀一刀剜下来……”
如雷的暴喝在郁子文的滔滔不绝中爆发,震碎了伪装已久的平静。
“东方青龙赫尔思,西方朱雀诺拉,南方白虎罗特纳,北方玄武凯劳尔,请你们聆听我的呼召,来到你的主人跟前,奉献你的一切忠诚予我……”
分别来自他周围的青、红、白、金四道闪光在四周扩散,与强烈的召唤形成对比,光芒显得黯淡,响起的声音也分外厚重:“请说出你的要求,年轻人。”
见龙习恒迟迟为下定夺,郁子文向四灵下达命令:“我们要你等马上把去把华静漩的人头取来。”
“华静漩的人头?”朱雀诧异的声音率先响起。
“就是华静漩的人头!”郁子文倨傲地昂首,“有问题吗?”
对于现实发生的事,四灵自然有感知,但对这个命令,他们却似乎为难极了。青龙赫尔思深思地向闷不吭声的龙习恒问道:“这是阁下本人的真正意愿吗?”
郁子文紧盯不放:“可不要告诉我,大名鼎鼎的昊海神兽,你们竟然害怕一个女人?”
“我们的力量的确相当有限。”凯劳尔冷清的声音打破了飞影的颐指气使。
“什么?”
“四灵的生命和力量都是创世神族所赋予的,轮不到蝼蚁般的昊海人类所指挥。”
“你……”
“上一任的灵主要求我们听命于行者流沙,而不是你这个黄毛丫头。”
“如果是我的命令呢?”此时,沉默的龙习恒却蓦然开口了,“如果是我要求你们把华静漩的人头送到我的面前呢?”
四灵面面相觑。
“那也要先征求上任灵主的同意。”凯劳尔的回答一如既往,没有尊崇与臣服,俨然公式化的口吻。
郁子文不自觉地提高了嗓音:“先征求上任灵主的意见?”这是什么时候定下的规矩?灵主的命令四灵从来只有遵守的份,何来征求上任的灵主的先例?而上任灵主不是早在远古时代的人物吗?作古的人物还如何征求他的意见?
半晌,赫尔思终于为难地启齿:“这是因为华小姐的身份比较……特殊。”
“特殊?”龙习恒面色刷白,“难道合你们的力量也无法跟她抗衡?”
这次赫尔思没有正面回答,声音更频增了不少为难:“我们还是建议你先征求上任灵主的意见。”
“上任灵主还在?”
“是的?”
郁子文也深觉不妙:“那他现在在哪儿?”
“灵异咖啡店。”
“什么?!”
“事到如今,倒不如开诚布公。”玄武还是首先发话。
“这样的话怎么向灵主交代?”其他三方一致反对。
“难道杀了灵主最重视的人就是对灵主最好的交代吗?”
青龙,白虎和朱雀都沉默了。
“灵主最重视的人?(交代?什么是最好的交代?)”郁子文和龙习恒几乎是同时反应。
“既然这么难以启齿,就让我来回答吧。”凯劳尔不耐地公布谜底:“我们都是在你们打开千年结界的时候受到灵主的呼召而觉醒的,也就是你们所说的魔导游戏的时候。当时首先觉醒的是赫尔思。”
“赫尔思?”
“没错,是受到灵主呼召而突破魔族封印的赫尔思。”
“不是……不是你们后来受到我的呼召一同觉醒的吗?”龙习恒还清楚记得当时迷惘于自己力量渺小的自己几乎绝望了,却遇上了愿意跟随他的四灵,这才重燃了突破游戏的希望之火。
“要觉醒的我们跟随着你,是上任灵主的意思。”
“你是说,上任灵主把你们唤醒,继而要身为远古四灵神兽的你们从今听命于行者流沙?”
“的却如此。”
龙习恒的神情愈发仓惶:“也就是我根本不是命定的灵主,而是上任灵主让位给我。”
“正确地说,是他要我们为你服务,直到你寿命尽头。而你,根本不是灵主。”玄武毫不留情的话戳破了微弱的希望。
此刻的龙习恒竟平静得出奇:“我真是好运气啊,能碰到这样为我设想的好朋友。飞影,你说是不是?”
“你们真正的主人是谁?”如意算盘落空的飞影恨得咬牙切齿,也忽略了龙习恒语气里的自嘲。
神兽们相互交流了一阵,终于公布答案--
“我们效忠的真正的灵主,是于雨岚阁下。”
狗蛋 发表于 2008-12-28 08:08
打从踏进这如宫殿般的典雅大堂,遥以及跟在身后的下属们的报告就没有停顿过,把所有关于自家主子的情况,在急匆匆的脚步下迅速向他的“夫人”述说着,神情严肃。 “什么时候的事。” “其实主子的病情在两年前就急速恶化,他一直不肯我们告知你,依靠着组织的研究才见好转,可是这次太突然,所以……” “两年了吗?” 唯美的笑靥依旧不变,口吻也听不出不悦,却让遥迅速低下了头。“请夫人恕罪!” “老头子的性子就是那么执拗……组织内也束手无策?” “情况不乐观。” 话音方落,已到达主人的房门之外。 柳眉稍稍轻扬,华静漩便敲门进内。当门无声地合上,把纷乱的一切关诸于外,包括一路无语的荒木与必恭必敬的遥神色怪异地对看。 “嗨。” “终于来了?”年过六旬的老人倚坐在床榻上,对久违的笑靥流露出无限的宠溺。 然而,这笑靥却在察觉他的孱弱后褪减了些。 遥没有夸大其词。短短的数个月,傅博比印象中的瘦了整整一圈。单薄的肩膀几乎无法架起身上的单衣,平日的硬朗已然垮下。可想而知,这次的出生入死几乎耗尽了原本还算硬朗的身子,催化了比多年积累的苍老风霜,使他骨瘦如柴、脸如土色! “组织怎么惩罚办事不力的下属的?” 慈和的笑容凸现在苍白的病容,“人总要向生老病死低头,一个人的命运是无法迁怒他人的。” 命运?“什么时候相信这种鬼玩意了?”闻者一副受不了的神情。 “可我最后还是相信了,丫头。即使你有多么强壮,多么雄心,最后还是会发现,你一直被那家伙玩弄在鼓掌之上。” 认真的眼神透着无比的坚定,空气也仿佛随着谈论变得诡异。 她却只扮了个鬼脸,低声抗议:“老人痴想症……” 老人被她逗笑了,握着妻子的双手,“其实死亡与睡觉有什么不同?都是对这个世界失去了感觉。唯一不同的是,睡觉还有醒来的时候,这醒来是多么可爱!” “老头子怎么突然诗兴大发?” “当你越接近死亡的时候,便也会像我现在一样,变得越平静。” “我还以为会变得疯狂呢,毕竟,人为求生存可以不择手段。” 以老人对妻子的了解,能从这暗讽中看出她的不悦,“关于高桥利奈的事,我的本意只是想帮助你……这么多年来,你对天龙和赤虎总过度关心,这不是件好事。其实,我只想在走之前为你做些什么。” “也许医神可以……” 他只是摇头:“连组织都办不到的事情,不用费心了。” 空气就在沉默中凝固。 “孩子,恐怕以后我不能再保护你。” 华静漩眸光一紧,“二十年了,我已经可以保护自己,也一定可以保护你!” “说得也对,小丫头也长大了啊,呵呵。”傅博取笑道,继而翻开她的右掌,食指和拇指间的环形疤痕在青葱的白玉中分外刺眼,“疤痕还在……许多年了啊。”他又叹了口气,“我很遗憾,一直不能替你找到咫井。” 浓烈的情绪在她眼中一闪而过,“我就不信把整个世界翻转他还躲得了!” “我从没有怀疑过你的决心。”老人鼓励似的拍拍她的肩膀,“人生的道路就像手中的掌纹,虽然曲折,但仍掌握在自己的手里。”他笑着把一条小金匙放到她的掌心,欣慰的说道:“以后的事情我就放手给你了。” “老头子……” “不要难过。生离死别本就是人生最寻常的事,你都看惯了不是吗?” “谁说我难过?” “因为你的笑容隐没了。” 老人的话让她泛起梨涡,她不以为然地摇摇手中的金匙:“我只是在思考这钥匙是怎么回事。” 傅博向右面的书柜瞟了眼,华静漩了悟地走到书柜前,翻动了上面的名为《Athanasia》的书籍,柜子蓦然移开。触目所及的是堆放得整齐文件,几把旧式枪杆,还有破旧了的怀表,还有几帧老人年轻时的照片。那时候的傅博看上去意气风发,与他合影的几个男人也显得志气高昂。瞥过那零碎的珍藏,放在这些东西上头的一格,是一个独立摆放着的破旧长皮箱。 她调侃道:“良心发现,要送我礼物?” “你都清楚这暗格放的东西全是我的宝贝,只是这箱子却从没有打开过。现在不交给你,日后还是由你接手的。”傅博自我解嘲地笑言。
狗蛋 发表于 2008-12-28 08:08
“可别说得那么勉强,这东西可要详细检验过是否符合本小姐的喜好我才决定收不收呢。”
箱子被小心翼翼地端放道傅博面前,钥匙灵巧地插入了小孔,“喀嚓”地启动了--
※ ※ ※
曼妙的钢琴曲如和煦的朝阳,热情而不失柔和,如把所有的凡尘俗事都照亮得通透明净。旋律如涓涓细流,灌溉枯萎的心田。水晶钢琴在修长的十指下,散发着慑人心魄的独特魔力,更引人瞩目。
然而,今天的咖啡店的生意却分外冷清,不知道是周一的缘故还是暴风雨到来之前的平静。加上主人出外,理所当然地,店子在还没入夜的时候便早早便打佯了。
除了一贯优雅的奥斯汀悠闲地品着他所钟情的美式咖啡,还有事不关己的程洛桥,对于雨岚闲来无聊大显身手弹奏的一曲,其他人根本提不起任何心情。即使怪杰的乐章不比缺席的店主逊色,众人仍无法赏给他面子,集中心思品味。
欧阳昶呆坐在店中最偏僻的角落,悒郁地喝着小湘濑亲手炮制的蓝山;炅璟自华静漩主仆离去之后,脸上一直刻着“生人勿近”四个醒目的大字,自是没有人敢靠过来招惹瘟神;就连向来活跃的小兔子,今天也显得无精打采,心事重重地拭擦着吧台上用作装饰的长杯。
清新的乐曲划下了完美的句号,也只得到零碎的掌声。于雨岚摸摸鼻子,大概是意识到自己面目无光,又潇洒的坐到钢琴前,摆了个自以为最帅气的POSS,定格了好一阵子,直到大家引颈期盼隐约骚动的时候——
“ MI MI MI DO ——”琴键突然爆发出足以吓死人的音量,震呆了所有人。
“ RE RE RE SI ……”兴致勃勃的弹奏者索性一脸陶醉地解说起来:
“噢!深沉、悲怆、庄严、肃穆的命运交响曲响了,人生的帷幕拉开啦!听,命运之神在敲着门,各位亲爱的观众朋友,你们认为命运将随着时间的波涛奔往何方呢?锵锵锵锵锵锵……”
疯子的叫嚷收效不小,贝多芬的经典之作果然有着强大的号召力,于雨岚老寿星上吊的举动也成功地让朋友们无不磨刀霍霍。
“妈的,你给我闭嘴!”首先发飙的是炅璟。
可惜,尊口是闭了,可怜的水晶琴却还在疯狂的蹂躏下发出振聋发聩的壮烈声响。
“于雨岚,你不想活了是不是?”
衣领被活火山一把揪起,噪音蓦然嘎止,于雨岚才抬头可怜兮兮地扁扁嘴:“人家明明已经闭嘴了……”
“该死的!”
“嘻嘻。小璟璟别气,别气……要不,”他不忘轻拍着炅璟的背安抚着,“要不人家再弹一首为你消消气……”
“你还想弹!”
“那,那,那不弹了……”他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说完不忘吸吸鼻子。
在场的人莫不忍俊不禁。如此的低潮被于雨岚这一闹,瞬间消失无踪。
这时候,程洛桥从吧台走了下来:“时间也差不多了。”
察觉到这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愉悦的心情,奥斯汀不由皱眉:“你在等人?”
程洛桥的唇角微弯了下,眼神瞧向门外,“今晚,流沙会来交定金。”
话一出口,好不容易活络的气氛又凝僵了。
“定金?”欧阳昶瞄向毫不知情而径自发着呆的高桥湘濑,故意压低的声音仍难掩起不悦,“人还没治好你就要报酬了?”
“夜长梦多,我们不熟,当然要作好打算。”言下之意是信不过在座各位的人格。
“那我需不需要先交定金?”炅璟的怒气再次被眼前这目中无人的家伙挑起。
“如果你争着要交,我也不介意。”
“你……”
悦耳的铃铛声此际传来,店门敞开之时,熟悉的面孔已站立在他们眼前。本来白热化的争吵立即有默契地中止,所有人的注意力无不集中到银色的身影上。
“恒哥哥!”小湘濑一看来人便高兴得从座位上弹了起来。
龙习恒只淡淡地瞥了她一眼,便笔直走向程洛桥。医神脸上挂着的笑容还是那么刺眼:“真准时。”
“亲爱的,人家好想你呢。”于雨岚迫不及待地投怀送抱,像章鱼似的缠住他。
“我也是。”
淡漠的口吻让当事人赖皮的笑容缓减了些,“有多想?”
“刻骨铭心。”
“哦?”
龙习恒泛起恬静的微笑,再转向程洛桥:“我们什么时候开始?”
程洛桥要得到天眼的作为医治高桥湘濑的条件,而灵力的转移的唯一方法,就是让程洛桥吸取龙习恒的灵力。不过,前提是程洛桥是隐性的白灵力者。定金的意思,是先让程洛桥吸取他的一部分灵力,等确实了高桥湘濑无恙再把他余下的天眼神力拿走。而这些,小湘濑至今还毫不知情。
“我改变主意了。”
清淡的一句话,如一记闷雷划破长空。
“我的主意改变了。”他再次补充道,“我现在不要天眼神力了,我要四灵神兽。不过,我希望你今天可以留下你的天眼作定金。”
“姓程的,你实在欺人太甚了!”
相对于炅璟,龙习恒则显得平静无波:“没问题,我都可以奉上。”
“流沙,你疯了?”奥斯汀也忍不住插嘴。
“恒哥哥,怎么回事?”高桥湘濑倒吸了口气,追问道:“为什么……为什么你要把天眼送给程先生?”她想拉住他的手臂,却被他灵巧地闪开。
“行者流沙果然有情有义!”程洛桥愉悦地笑了,“只可惜,通常这种人都是悲剧角色。”
“如果真有命运的存在,无论选择什么样的路,最终的结果都是殊途同归,并没有任何区别的。”
程洛桥对这种方式的自嘲更觉兴味,“这算是认命?”而龙习恒还是维持着淡淡的表情。“我明白了,”程洛桥没有继续刁难下去,率先迈开了脚步往二楼走去,“我们现在就开始吧。”
龙习恒的只移动了几步,高桥湘濑便焦急地拦在前方:“恒哥哥……”
视若无睹地越过了她,前方却又是另一道人墙堵截。
狗蛋 发表于 2008-12-28 08:08
“可别说得那么勉强,这东西可要详细检验过是否符合本小姐的喜好我才决定收不收呢。”
箱子被小心翼翼地端放道傅博面前,钥匙灵巧地插入了小孔,“喀嚓”地启动了--
※ ※ ※
曼妙的钢琴曲如和煦的朝阳,热情而不失柔和,如把所有的凡尘俗事都照亮得通透明净。旋律如涓涓细流,灌溉枯萎的心田。水晶钢琴在修长的十指下,散发着慑人心魄的独特魔力,更引人瞩目。
然而,今天的咖啡店的生意却分外冷清,不知道是周一的缘故还是暴风雨到来之前的平静。加上主人出外,理所当然地,店子在还没入夜的时候便早早便打佯了。
除了一贯优雅的奥斯汀悠闲地品着他所钟情的美式咖啡,还有事不关己的程洛桥,对于雨岚闲来无聊大显身手弹奏的一曲,其他人根本提不起任何心情。即使怪杰的乐章不比缺席的店主逊色,众人仍无法赏给他面子,集中心思品味。
欧阳昶呆坐在店中最偏僻的角落,悒郁地喝着小湘濑亲手炮制的蓝山;炅璟自华静漩主仆离去之后,脸上一直刻着“生人勿近”四个醒目的大字,自是没有人敢靠过来招惹瘟神;就连向来活跃的小兔子,今天也显得无精打采,心事重重地拭擦着吧台上用作装饰的长杯。
清新的乐曲划下了完美的句号,也只得到零碎的掌声。于雨岚摸摸鼻子,大概是意识到自己面目无光,又潇洒的坐到钢琴前,摆了个自以为最帅气的POSS,定格了好一阵子,直到大家引颈期盼隐约骚动的时候——
“ MI MI MI DO ——”琴键突然爆发出足以吓死人的音量,震呆了所有人。
“ RE RE RE SI ……”兴致勃勃的弹奏者索性一脸陶醉地解说起来:
“噢!深沉、悲怆、庄严、肃穆的命运交响曲响了,人生的帷幕拉开啦!听,命运之神在敲着门,各位亲爱的观众朋友,你们认为命运将随着时间的波涛奔往何方呢?锵锵锵锵锵锵……”
疯子的叫嚷收效不小,贝多芬的经典之作果然有着强大的号召力,于雨岚老寿星上吊的举动也成功地让朋友们无不磨刀霍霍。
“妈的,你给我闭嘴!”首先发飙的是炅璟。
可惜,尊口是闭了,可怜的水晶琴却还在疯狂的蹂躏下发出振聋发聩的壮烈声响。
“于雨岚,你不想活了是不是?”
衣领被活火山一把揪起,噪音蓦然嘎止,于雨岚才抬头可怜兮兮地扁扁嘴:“人家明明已经闭嘴了……”
“该死的!”
“嘻嘻。小璟璟别气,别气……要不,”他不忘轻拍着炅璟的背安抚着,“要不人家再弹一首为你消消气……”
“你还想弹!”
“那,那,那不弹了……”他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说完不忘吸吸鼻子。
在场的人莫不忍俊不禁。如此的低潮被于雨岚这一闹,瞬间消失无踪。
这时候,程洛桥从吧台走了下来:“时间也差不多了。”
察觉到这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愉悦的心情,奥斯汀不由皱眉:“你在等人?”
程洛桥的唇角微弯了下,眼神瞧向门外,“今晚,流沙会来交定金。”
话一出口,好不容易活络的气氛又凝僵了。
“定金?”欧阳昶瞄向毫不知情而径自发着呆的高桥湘濑,故意压低的声音仍难掩起不悦,“人还没治好你就要报酬了?”
“夜长梦多,我们不熟,当然要作好打算。”言下之意是信不过在座各位的人格。
“那我需不需要先交定金?”炅璟的怒气再次被眼前这目中无人的家伙挑起。
“如果你争着要交,我也不介意。”
“你……”
悦耳的铃铛声此际传来,店门敞开之时,熟悉的面孔已站立在他们眼前。本来白热化的争吵立即有默契地中止,所有人的注意力无不集中到银色的身影上。
“恒哥哥!”小湘濑一看来人便高兴得从座位上弹了起来。
龙习恒只淡淡地瞥了她一眼,便笔直走向程洛桥。医神脸上挂着的笑容还是那么刺眼:“真准时。”
“亲爱的,人家好想你呢。”于雨岚迫不及待地投怀送抱,像章鱼似的缠住他。
“我也是。”
淡漠的口吻让当事人赖皮的笑容缓减了些,“有多想?”
“刻骨铭心。”
“哦?”
龙习恒泛起恬静的微笑,再转向程洛桥:“我们什么时候开始?”
程洛桥要得到天眼的作为医治高桥湘濑的条件,而灵力的转移的唯一方法,就是让程洛桥吸取龙习恒的灵力。不过,前提是程洛桥是隐性的白灵力者。定金的意思,是先让程洛桥吸取他的一部分灵力,等确实了高桥湘濑无恙再把他余下的天眼神力拿走。而这些,小湘濑至今还毫不知情。
“我改变主意了。”
清淡的一句话,如一记闷雷划破长空。
“我的主意改变了。”他再次补充道,“我现在不要天眼神力了,我要四灵神兽。不过,我希望你今天可以留下你的天眼作定金。”
“姓程的,你实在欺人太甚了!”
相对于炅璟,龙习恒则显得平静无波:“没问题,我都可以奉上。”
“流沙,你疯了?”奥斯汀也忍不住插嘴。
“恒哥哥,怎么回事?”高桥湘濑倒吸了口气,追问道:“为什么……为什么你要把天眼送给程先生?”她想拉住他的手臂,却被他灵巧地闪开。
“行者流沙果然有情有义!”程洛桥愉悦地笑了,“只可惜,通常这种人都是悲剧角色。”
“如果真有命运的存在,无论选择什么样的路,最终的结果都是殊途同归,并没有任何区别的。”
程洛桥对这种方式的自嘲更觉兴味,“这算是认命?”而龙习恒还是维持着淡淡的表情。“我明白了,”程洛桥没有继续刁难下去,率先迈开了脚步往二楼走去,“我们现在就开始吧。”
龙习恒的只移动了几步,高桥湘濑便焦急地拦在前方:“恒哥哥……”
视若无睹地越过了她,前方却又是另一道人墙堵截。
狗蛋 发表于 2008-12-28 08:08
“简直是厚颜无耻!他明明答应是天眼神力和维纳斯之泪作交换的,如今却贪得无厌、出尔反尔!”
欧阳昶也道:“你要把四灵神兽交给那样自私自利的家伙,好让他为非作歹吗?”
“亲爱的,我还是建议我们合力……”
“请让开!”于雨岚的话还没说完,龙习恒便已打断。
于雨岚无辜地摊摊手,身旁的奥斯汀的脾气也被激起了:“好,你答应了他这一次,那如果在过程中他又要更多的呢?到时候你是不是要把性命也给了他,流沙?”
“如果他喜欢,也可以拿走。”
“是吗?”冷清的女音带着揶揄从门口处传来,介入了话题:“我倒不知道,天龙行者的性命原来是那么不值钱呢!”
咖啡店立即变得鸦雀无声——
“静漩?!”
纯白的修长完全融入了咖啡店,蓝发女子的笑容此刻美得如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荒木则背着一个破旧的长皮箱,毕恭毕敬站在她的身后。店门在扣上的时候铃铛发出叮叮当当的乐音。
“欢迎光临。”于雨岚不忘反客为主地招呼。
“久违了,各位。”
…………
“我错过什么好戏了吗?”打趣的眸光询问着鲜有怒色的奥斯汀。
“你问他吧!”
华静漩的微笑对上程洛桥的,后者还是一派悠然自得。
“维纳斯之泪和四灵,阁下的价码开得愈来愈高了。”
“华小姐本来有要求免费的机会,可惜你放弃了。一言九鼎的信条,你也懂得吧。”
“当然,我怎么会忘记?但,如果我还有比四灵更优渥的条件呢?”
“华小姐很喜欢玩以命易命的把戏吗?可惜,你没有机会了。”
“同样的把戏我怎么敢在医神面前玩两次?这次我奉上的诚意可是稀世奇珍啊。”
“静漩,连你也疯了?”奥斯汀忍不住出口。这个疯子医神的医术是否如传闻中的厉害还未见分晓,但肯定他根本毫无人格可言。把所有希望放在一个不值得信任的人身上,是最愚蠢的事情!
而华静漩的诱饵成功地挑起了贪婪者的兴趣:“有东西还能超过四灵和维纳斯之泪的价值?”
“价值这种东西,因人而异。记得你第一次在这里弹奏的乐曲吗?”她巧言倩兮,“琴音,是弹奏者的心镜。”
医者的瞳孔收缩了一下。
“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每个人都有弱点嘛。”
“我的弱点又是什么?”
“跟奥斯汀一样,程先生你也很想改变一些遗憾。而改变遗憾的方法,不多啊!”华静漩在最近的座位坐了下来,不徐不缓的口吻像谈论天气似的漫不经心。“如此一来,在程先生心目中就当然有比四灵更重要的东西了。”
“时之洋笛……”奥斯汀眸光一黯。
绝美的笑靥此刻却闪烁着邪恶的光芒。
“华小姐撒的谎也太不高明,在场的灵力者有谁不知道时之洋笛不过是传说中圣物?”传说的事情,多如夜空的繁星,在大家熟知的事情上当中大做文章,唬得了谁?“再说,神族的东西又怎么会无端落入凡人的手中?”
“嘻嘻。四灵神兽好像也是传说中神族的东西吧,既然你都确定它们是存在而且正好听命于流沙这个凡人,时之洋笛在她手上又有什么好稀奇的。”于雨岚不怀好意地插脚,让在场的气氛更热烈。
“所以,我可不会强迫你信任我的话。”她倒也不急,“你可以选择——四灵神兽和维纳斯之泪,或者我的瞎编乱造。”
这女人根本就把他当猴子耍!程洛桥的脸色越来越深沉。
“很难取舍?人家可以给你时间好好考虑的哦。”口气无比大方。
这下,轮到众人以看好戏的神情看他了。
“程先生,是你先答应我的条件的!”龙习恒冷清的嗓音打破他的踌躇。
“流沙!”
“既然答应了我,就没有任何人介入的余地,不是吗?”
“这年头好人难做啊,吕洞宾总被狗咬。”嘲讽的微笑凸现在程洛桥眸中,“华小姐,你觉得呢?”
“最初请医神来的是我,可惜在中途出现了一段不甚愉快的小插曲,于情于理,我和程先生你都是受害者。”
“这么说来,我是该选择华小姐了。”
简单的几句话,言而无信的罪名便被洗刷得一干二净。龙习恒不能不为这两个家伙的伪善惊叹。“天龙和赤虎的事情,不需要旁人插手!”
华静漩不满地嚷嚷:“旁人?小兔子可是人家的爱徒呢!”
“是吗?”流沙冷笑以对,“你对她真好!”
“哼,始乱终弃之徒又凭什么跟赤虎拉关系?”
“荒木!”身后黑影不屑的轻哼立即被主人截止,然而有意无意的嘲讽已击中了龙习恒的心扉。
静默了好久,龙习恒转过了身:“我先告辞了。”
不看高桥湘濑冀盼的眼神,也没有理会朋友们挽留,越过了人群,跟华静漩擦肩而过。
“习恒……”
“轰隆——”
在他的脚步快要踏出店、华静漩开口要喊住他的时候,巨大的爆裂声响从店外传来,咖啡店的玻璃门也被震得吱吱作响……
狗蛋 发表于 2008-12-28 08:08
“简直是厚颜无耻!他明明答应是天眼神力和维纳斯之泪作交换的,如今却贪得无厌、出尔反尔!”
欧阳昶也道:“你要把四灵神兽交给那样自私自利的家伙,好让他为非作歹吗?”
“亲爱的,我还是建议我们合力……”
“请让开!”于雨岚的话还没说完,龙习恒便已打断。
于雨岚无辜地摊摊手,身旁的奥斯汀的脾气也被激起了:“好,你答应了他这一次,那如果在过程中他又要更多的呢?到时候你是不是要把性命也给了他,流沙?”
“如果他喜欢,也可以拿走。”
“是吗?”冷清的女音带着揶揄从门口处传来,介入了话题:“我倒不知道,天龙行者的性命原来是那么不值钱呢!”
咖啡店立即变得鸦雀无声——
“静漩?!”
纯白的修长完全融入了咖啡店,蓝发女子的笑容此刻美得如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荒木则背着一个破旧的长皮箱,毕恭毕敬站在她的身后。店门在扣上的时候铃铛发出叮叮当当的乐音。
“欢迎光临。”于雨岚不忘反客为主地招呼。
“久违了,各位。”
…………
“我错过什么好戏了吗?”打趣的眸光询问着鲜有怒色的奥斯汀。
“你问他吧!”
华静漩的微笑对上程洛桥的,后者还是一派悠然自得。
“维纳斯之泪和四灵,阁下的价码开得愈来愈高了。”
“华小姐本来有要求免费的机会,可惜你放弃了。一言九鼎的信条,你也懂得吧。”
“当然,我怎么会忘记?但,如果我还有比四灵更优渥的条件呢?”
“华小姐很喜欢玩以命易命的把戏吗?可惜,你没有机会了。”
“同样的把戏我怎么敢在医神面前玩两次?这次我奉上的诚意可是稀世奇珍啊。”
“静漩,连你也疯了?”奥斯汀忍不住出口。这个疯子医神的医术是否如传闻中的厉害还未见分晓,但肯定他根本毫无人格可言。把所有希望放在一个不值得信任的人身上,是最愚蠢的事情!
而华静漩的诱饵成功地挑起了贪婪者的兴趣:“有东西还能超过四灵和维纳斯之泪的价值?”
“价值这种东西,因人而异。记得你第一次在这里弹奏的乐曲吗?”她巧言倩兮,“琴音,是弹奏者的心镜。”
医者的瞳孔收缩了一下。
“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每个人都有弱点嘛。”
“我的弱点又是什么?”
“跟奥斯汀一样,程先生你也很想改变一些遗憾。而改变遗憾的方法,不多啊!”华静漩在最近的座位坐了下来,不徐不缓的口吻像谈论天气似的漫不经心。“如此一来,在程先生心目中就当然有比四灵更重要的东西了。”
“时之洋笛……”奥斯汀眸光一黯。
绝美的笑靥此刻却闪烁着邪恶的光芒。
“华小姐撒的谎也太不高明,在场的灵力者有谁不知道时之洋笛不过是传说中圣物?”传说的事情,多如夜空的繁星,在大家熟知的事情上当中大做文章,唬得了谁?“再说,神族的东西又怎么会无端落入凡人的手中?”
“嘻嘻。四灵神兽好像也是传说中神族的东西吧,既然你都确定它们是存在而且正好听命于流沙这个凡人,时之洋笛在她手上又有什么好稀奇的。”于雨岚不怀好意地插脚,让在场的气氛更热烈。
“所以,我可不会强迫你信任我的话。”她倒也不急,“你可以选择——四灵神兽和维纳斯之泪,或者我的瞎编乱造。”
这女人根本就把他当猴子耍!程洛桥的脸色越来越深沉。
“很难取舍?人家可以给你时间好好考虑的哦。”口气无比大方。
这下,轮到众人以看好戏的神情看他了。
“程先生,是你先答应我的条件的!”龙习恒冷清的嗓音打破他的踌躇。
“流沙!”
“既然答应了我,就没有任何人介入的余地,不是吗?”
“这年头好人难做啊,吕洞宾总被狗咬。”嘲讽的微笑凸现在程洛桥眸中,“华小姐,你觉得呢?”
“最初请医神来的是我,可惜在中途出现了一段不甚愉快的小插曲,于情于理,我和程先生你都是受害者。”
“这么说来,我是该选择华小姐了。”
简单的几句话,言而无信的罪名便被洗刷得一干二净。龙习恒不能不为这两个家伙的伪善惊叹。“天龙和赤虎的事情,不需要旁人插手!”
华静漩不满地嚷嚷:“旁人?小兔子可是人家的爱徒呢!”
“是吗?”流沙冷笑以对,“你对她真好!”
“哼,始乱终弃之徒又凭什么跟赤虎拉关系?”
“荒木!”身后黑影不屑的轻哼立即被主人截止,然而有意无意的嘲讽已击中了龙习恒的心扉。
静默了好久,龙习恒转过了身:“我先告辞了。”
不看高桥湘濑冀盼的眼神,也没有理会朋友们挽留,越过了人群,跟华静漩擦肩而过。
“习恒……”
“轰隆——”
在他的脚步快要踏出店、华静漩开口要喊住他的时候,巨大的爆裂声响从店外传来,咖啡店的玻璃门也被震得吱吱作响……
狗蛋 发表于 2008-12-28 08:08
位于三不管地带的灵异咖啡店,是失乐园的延续。这里已经不是从前地下帝国X的据点,而今换上全新扮相的它,只不过是再平凡不过的一间咖啡馆而已。 虽然已脱离了X的操控,却仍难以摆脱X的纠缠,使得霓虹灯下的热闹再度蒙上阴影,硝烟弥漫。 飞影和天龙的行者琉璃,还有一个黑衣人,三方就在灵异人的地盘较起劲来。琉璃自然不是新任梦戮者的对手,可是加上那个不知名的黑衣人之后,双方的实力又是一面倒的局面,而身处弱势的便是飞影了。 但最惹人不爽的不是这两个讨厌的女人孰占上风,而是她们选错了战斗的地点! “X的人连打架也要打到你们的地盘上来,气焰还真嚣张啊!”明明是不平的语句,在程洛桥口中说出来,反倒只有嘲弄和期待,分外招人反感。 身为老板的华静漩此时还不作声的话就似乎太对不起自己,何况眼前叫做飞影的丫头和叫琉璃的老太婆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举动是在能把人的脾气激发到最高的潜能,“我还以为是哪位醉汉或疯狗闹事来着,可没想到是两位大人哪!” 听到主人家威胁性的发言,对战中的飞影和黑衣人仍未见有收手的迹象。 身处闹市的两人只有纯粹的过招,而没有直接较量灵力,但仍能轻易看出黑衣人的实力远在飞影之上。别的先不说,但是连龙习恒的天眼也看不出其真面目已可见一斑!而能做到这样的,说明那人的灵力远在飞影甚至流沙之上。 当飞影被黑衣人拂退了数步,黑衣人欲乘胜追击时,龙习恒截在两人中间,护在郁子文之前。 “虽然咱们已经打烊,虽然这里的蓝山真的很很很很……美味,你们也没必要大打出手嘛,明天早点到不就行啦?”时已值深夜,围观人数虽不多,却是机不可失,于雨岚连忙推销起来。 “要喝咖啡可以,先把打破大门的费用算上再说。”奥斯汀一派绅士风范,却绵里藏针。 “你真不通情理啊,好歹也是流沙妈,咱们怎么好意思跟老人家讨钱嘛!” 不顾其他人的恶搞,华静漩再度开腔:“今天是什么风把飞影大人你吹来呢?” “飞影是跟我一道的。”龙习恒淡然地回答。 这让灵异众人都禁不住一阵诧异。 “那行者琉璃夫人呢?”华静漩继续追问 置若罔闻的琉璃一心注意着刚才出手帮她的黑衣人,窈窕的体态和熟悉的味道充斥着她的知觉,让她心惊胆颤: “你到底是谁?” “这么快就把我忘记了吗?” 恬淡闲适的话句一出口,在场的几个人都不自觉地变了脸色。 “妈妈!” 高桥湘濑首先不由分说地欲冲上前,却被于雨岚巧妙地困在原处。 面具在众人惊惧的注目中轻轻被拿下,熟悉的优雅面容在惊呼声中乍现。 高桥利奈看看急欲奔过来却抵不过于雨岚拉扯的女儿,又看了看龙习恒,微笑还是那么自然、那么祥和,可……事实上,不论是高桥石的还是高桥利奈的躯体,明明早就已经入土为安! 死者在以活人之姿再先,简直骇人听闻! 龙习恒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 “习恒,你忘记你答应过我的事情了吗?”说话间,包容的目光多了一丝责备。 龙习恒一颤:“我……没忘。” “是吗?”她的笑容加深了,“那就好。” 话音方落,精钢炼成的丝线便快速地缠上她的颈项。 “姐姐老师……” “静漩!” “让开!”杀意在她的眼底氤氲。 炅璟等人欲出手制止华静漩的行动,却被高桥利奈的微笑怔在原地,她依旧优雅不减,徐徐走向华静漩:“你还要再杀我一次吗?” 突然的了悟在她脑中闪逝,丝线才缓缓地松开。 高桥利奈的微笑扩大了些,望向神色深沉的华静漩,却没有再与之争持。轻轻的回首却发现琉璃已不见踪影,高桥利奈脸色一黯,瞬间消失在围观人群的视线下。 “是鬼?” “会呼吸的鬼?”对炅璟失去理智的推测,奥斯汀只觉无比荒谬。 “灵力在四阶以上的鬼?”于雨岚也加入了驳斥的行列。 “静漩你怎么说?”欧阳昶话才出口,便看见华静漩迈开脚步往她们消失的方向追去,龙习恒和炅璟察觉她的行动亦立即紧随其后。 这件事很不寻常,于雨岚和奥斯汀对看了一眼,也带着小兔子跟上。荒木和欧阳昶也不甘落后。 程洛桥则怀着玩味的表情慢步跟上,不过,在于还为刚才对战喘着气的郁子文擦身之际,唇角的微笑加深了。 ※ ※ ※ 逃! 这是她现今唯一的意识。 可是,漆黑却把她勒得紧紧的,怎么也逃不出寂静的林间,她只能在这方漆黑的角落不停打转。雪融后的寒冷让人感到窒息,荒林的气温更凛冽得犹如地狱一般。 没想到,那朵长居温室的小花竟然变得那么强!还为她出手抵挡飞影的无理挑衅!可是……她不是死了吗?她亲眼所见她死在华静漩手中的,不是吗?怎么会变得那么强大,甚至那向来懦弱的微笑竟然变得如此……让人毛骨悚然。 死了的高桥利奈,死了的北斗,死了的龙翔,还有,还有……脑子越来越混沌不明了,她却丝毫没有察觉,只顾没命地奔跑。 来自地狱的罗刹。是的,一定是!高桥利奈一定是回来找她索命的! 行者琉璃不由打了个寒颤。
狗蛋 发表于 2008-12-28 08:09
走神间,她撞上了那个黑色的影子,吓得跌坐在干瘪的草地上。
高桥利奈伸出了手,笑容还是那样恬淡释然:“你怕我,信子。”
“我为什么要怕你。”
“可是你在颤抖。”
琉璃止住了往后退的脚步,“我没有!”
高桥利奈的目光隐约浮现着包容和同情。
“你……到底是人还是鬼?你想怎么样?”
“我们从来没有好好地谈过。”她难掩落寞,“信子,我一直想跟你好好地谈谈。”
“哼,我们有什么好聊的?”
“你还是很恨所有的人吗?龙翔,高桥石,北斗,还有我的死,都不能化解你的怨恨吗?还不够?”
幽怨的目光让琉璃的心不由抽搐,“当然不能!你能把本来我的幸福还给我吗?还有我的天龙,还有我的丈夫、我的一切!你能全部偿还给我吗!”
“你最在乎的真是这些?”高桥利奈叹了口气,“琉璃,难道恨意真的把你的心蒙蔽到这种程度?”
她嗤之以鼻:“那是因为除了恨你们什么都没有留给我!”
“你还有一个儿子。”
“那是你的儿子!”她力竭声嘶地喊着,“那是你的儿子,不是我的!你当然可是满口的宽恕,满口的慈悲,那是因为你不能体会到我的痛、我的苦!”
“我怎么会体会不到?我的儿子也离开了我啊。”
“那,”乱哄哄的脑子闪过希望的火光,“你……你能把我的儿子还给我吗?”
高桥利奈的眼里又是一如既往地盛满了哀伤和怜悯。
“信子……”
“不能吗?我的儿子不在了是不是?是不是?”她紧紧抓住高桥利奈的手腕,急切地追问。
“信子,你还不明白吗?”
“明白什么?”
高桥利奈叹了口气,从袖间取出了当日于雨岚交给她的那支短小的铅箭,交到琉璃手里,“你现在的心就像这支短箭,即使无坚不摧,却早已被黯淡的铅所注满,沉重且灰暗,自是看不到真相。”
“真相?什么真相?”
“真相就是:一直以来作茧自缚的是你自己。”清澈的女中音在林间响起,如天籁。
“北斗替你和他的儿子改的名字的含义,你到现在还不明白吗?‘习恒’,‘习恒’,不是对利奈的承诺,而是他希望你懂得永恒的真谛。”
“永恒的真谛?”
……
“你相信永恒的爱吗?”曾经有人这么问过她的,很久很久之前了,那个爱笑的男孩。后来,男孩不太笑了,因为她的尖锐总是让他想落荒而逃——
“或许没有永恒的东西,有的只是不变的真心……还有信仰。”
后来,后来不知道怎么了,他离开了她。
最后她记得的是他浑身鲜血凝视她那一幕:“信子,你相信永恒吗?”
你相信吗?
你总会懂的。
把它教给我们的孩子,好吗?
……
你相信永恒吗?
……
“习恒……习恒……我的儿子……”她扑向白色的身影,“告诉我,我儿子在哪里,他在哪里?你知道的,你知道的是不是?”
华静漩眉头蹙了下,轻巧地拂开她,淡漠的微笑对上高桥利奈的:“既然‘高桥夫人’什么都知道了,你何不问她?”
直到抵不过琉璃迷离的眼光渴求,高桥利奈才幽幽地述说:“没有交换,孩子没有交换。”
“习恒是你和北斗的亲生骨肉。”
话音不高,但足够让刚赶来的人都听得一清二楚,包括龙习恒和高桥湘濑。
琉璃愕愣当场,半晌竟笑了:“你以为这样说就可以打倒我吗?我不会……”
“流沙的确是你的儿子。”华静漩平静的语句粉碎了琉璃的挣扎,“如果你不是那么执着于仇恨,如果你肯看自己的儿子一眼,你会发现,他的眼睛跟你的长得一模一样!科技都那么昌明了,可你从来就不曾放下你的论断去鉴定一下DNA,甚至连考虑都不曾。”
“可是……龙翔跟高桥石是做了交易没错啊……怎么会……怎么……”
“天龙和赤虎的交易,表面上是做了交易没错,两个孩子的交换。不过在中途赤虎主作了安排……也就是说,根本没有交换!终究,你一直作茧自缚伤害了的是你自己的亲儿子啊!”
“不是的,不是的!”
“我可以作证,小石子为这个安排还高兴得几个日夜都睡不着呢。”
欧阳昶问:“那另一个孩子呢?”
狗蛋 发表于 2008-12-28 08:09
“高桥夫人的儿子比琉璃的略大了几个月——小恒恒,你今年多大了?”
“二十岁,零八个月。”回答的声音分外沙哑。
于雨岚在走向相交多年的炅璟,明知故问:“那璟璟你呢?”
突如其来的震撼让炅璟陡地一凛:“下……下个月是我二十一岁的生辰。”
“很明显了啊,小璟璟一直以为自己是被领养回去的,所以一直喊小石子作爷爷,喊高桥夫人作阿姨。因为怕天龙人的纠缠,同时保护好他的小外孙,小石子的计划连高桥夫人也被蒙在鼓里;而北斗,在之后的三年都躲在他和高桥夫人所建的赤虎秘道内,躲避赤虎和天龙的追杀,直到高桥夫人有了小兔子。”
“岚哥哥,你到底在说什么?”
于雨岚给予小兔子一个温暖的微笑,“小石子跟高桥夫人的关系只是单纯的父女关系,小湘濑事实上是北斗和高桥夫人的女儿。得知北斗潜藏在赤虎后,他宁愿背上觊觎自己女儿的恶劣名声,也不要女儿和女婿陷入危险之中,他那是真正的大丈夫!”
高桥石软禁自己的女儿,要她成为名义上的妻子,湘濑就成为名义上的不伦产物了。这样是一种保护,天龙人永远不知道小兔子是北斗的女儿。
“也就是说流沙和高桥湘濑是亲兄妹!”
郁子文尖锐的强调立即让当事人陷入无地自容的境地。
“那后来北斗为什么……”
“在璟儿三岁的时候,湘濑满月的当日,北斗被天龙人找到了……”高桥利奈凝视沉着的华静漩,静默下来。
不明就里的炅璟察觉众人的神色有异:“为什么不说下去?”
“真奇怪哟,北斗被天龙杀害、天龙把北斗除名而没有大肆宣扬,加上小石子封锁了所有消息——所有过程,高桥夫人是全不知情的;恒恒和璟璟的交换亦然。这位死而复生‘高桥夫人’又是怎么知道的?”顶着灿烂的微笑,于雨岚直指红心。
“那是静漩入侵我的梦,在把我杀死之前告诉我的。”
“我从来没有进入过你的梦。”铿锵的语气,来自华静漩口中。
“那我的梦呢?”琉璃恍惚的话句蓦地响起,“我的梦都没了……什么都没了……没了……”
“信子……”
“没了……一直的努力这是为什么……都没了……”
龙习恒心中泛起无比的酸楚,走过去欲搀扶起她,却在她抬头时被她血红的眸吓得倒退了几大步。“琉璃!”
“我不会屈服的!告诉你!我不会!”锐利的铅箭此刻像灌入了黑色的火焰,连近在咫尺的鬼魅未来得及察觉的时候,已刺中她的心脏。更诡异的是,此时高桥利奈的肉身,竟立刻如花瓣般瓦解!“我不会输给你的!”
“妈妈!”
高桥湘濑不要命似的要冲出去,母亲却早已在尖叫声中消失于尘土。慢了半拍的龙习恒立即护在她身前,惊险地躲开了致命的攻击。
铅箭带着所向披靡的巨大威力在顷刻间爆发。无坚不摧的神兵利器此刻在神智已陷入狂乱状态的琉璃手中,威力竟大得惊人,弄得“灵异”人一阵手忙脚乱。黑色的冲击比灵力所发出的更要致命!
“好端端的一支短箭怎么会变成这样厉害?”
于雨岚只是吐吐舌。
很明显是给人作了手脚!
铅箭本来就是传说中圣箭的一种,带着仇恨的终极武器,几乎没有东西可以与之匹敌,灌以这样强大的力量,实在不顾后果。是谁拥有这样的力量?是谁策划这些?刚才是高桥利奈把铅箭交到琉璃手里的,可是,她会策划琉璃利用铅箭刺死自己吗?而且刚才那个高桥利奈的心根本就无法透视!
是谁操控这根命运的绳索?
“我不会被你打倒!我不会被打倒的!我恨你,高桥利奈,北斗,还有……还有你这个孽种!”
挥动的铅箭再次静了下来,握在琉璃的手中,黑色的弓弦在铅箭的黑色火焰中成型,被黑色力量包裹利箭在琉璃拉紧的弓弦中伸展、扩大,猩红的双眼清晰地锁定龙习恒,她泛起了诡异的微笑:“我要你们下地狱,全给我下地狱!”
套进了弦的箭被她奋力射出,快得让所有人都来不及反应,遥远的距离让所有灵力者都鞭长莫及,便疾速飞向龙习恒的心口——
“恒哥哥!”
这一次,是小湘濑挡在他身前。
带着巨大的黑色风暴,箭矢贯穿了两个人的身躯,停插在两个人的心脏位置。
黑色的灵力漩涡却没有停歇,脱离了铅箭,往远远站在龙习恒身后的华静漩主仆射去,闪避间插入了荒木手中的旧皮箱,立即化解。
“习恒(流沙)!”
“小兔子!”
尖叫声把刚脱离险境的华静漩的注意力吸引到前方所发生的一切——
时间静止了。
狗蛋 发表于 2008-12-28 08:09
生之始暗,死之终冥。 ※ ※ ※ 一切都在极短的时间内发生,在这惊心动魄的一刻,鲜血分别从龙习恒和高桥湘濑的胸口和背部喷了出来,仿佛骤雨般洒落于大地。锐利的箭矢直插两个人的身躯,把两颗心紧紧地贯穿在一起。 随着欧阳昶制住了疯狂的琉璃,骚乱终于宣告暂停。荒芜中分散了的众人马上向中箭的龙习恒和高桥湘濑靠拢。 “习恒!” “小兔子!” 月光在云层中钻出,照亮幽暗的荒林,染血的银衣在此刻更显突兀。 箭身是由铅制成,难以折断,由于顾忌二人的伤势会因此恶化,更没人敢触碰串连着兄妹二人的铅箭,奥斯汀和于雨岚只能分别用力按住伤者喷溅着浓稠的红色液体的伤口,却无法止住它的流失速度。相融在一起的血液注入枯草之中,被夜的死寂吞噬。 就连流沙也抵挡不过的重伤,身体孱弱的高桥湘濑更哪堪承受如此的锥心之痛。被硬拉过去的程洛桥不情不愿地替他们检验伤势,磨蹭了半晌,只是摇头。直到炅璟一把扯住他的衣领,他才略为遗憾地开口:“……来不及了。” 相对着的兄妹二人都全身浸浴在鲜艳的血色中,只要稍有战斗经验的人都能轻易判断他们已经回天乏术,再没有办法抢救。血丝不断从小湘濑口中溢出,倚在龙习恒怀中,她心满意足地笑了:“结果,你还是给了我一个温暖的拥抱……” “……湘……湘濑……” 刺痛冲上炅璟的眼睛,他紧紧握着妹妹的双手,却感到她生命迅速地流失:“湘濑!” 小手在顷刻松开了,含着微笑的唇角化为僵硬的线条。 华静漩无比艰难地一步一步走过去,看见的就是爱徒含笑远去的一幕。与高桥利奈许下的承诺还言犹在耳,而眼前的事实却是无比残酷。 震撼中,突如其来的力度掐进她的手臂。 龙习恒忽地剧烈咳嗽起来,嘴角也沁出了鲜红色的液体。 前所未有的窒息感慑住了华静漩,朦胧的眼睛已经看不清习恒清秀的脸。脑里依稀中盘旋的是当日的相遇,还有他认真的容颜:“虽然你总是作弄我,但在我的心目中,你是我最信任的人——我是说真的!” 曾经信任的眼睛,而今却丧失了灵动。而他此刻的神情是如此绝望! “习恒……” “流沙!”郁自文神情哀恸的跌坐在他跟前,“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一切都脱离了她的掌握,一切都是意料之外!她的本意明明不是要置他于死地的,为什么却会这样…… 亲眼看见高桥湘濑的离去,更加速了这份苍白,让他此刻看来更让人心颤。 迷离交错,是龙习恒此时唯一能感知到的景象。 他要死了么?就这样完结了么? 龙习恒眼里那被他紧紧捉紧的染血的白色影像渐渐模糊了,世界像离他越来越远,平常的观感迅速收缩,明明看到朋友们力竭声嘶地呼喊,声音却越来越遥远了。恐惧和不甘似乎成了他此刻唯一的支撑点。 他只能扣住那个始作俑者的手臂,紧紧地,毫不放松,却已耗尽他所有的力气!答应过高桥夫人要好好照顾湘濑的,答应过爷爷要重振天龙报仇雪恨的,可是,现在的他注定什么都做不了了。 突兀的笑容却在不断扩大,大笑声在流沙喉间溢出,干涩而苍凉。 “都是你,华静漩!一切都是你!” 愤怒的银枪猛地指向华静漩,却在扣下之前被黑色的光芒打掉在地上。一贯以来洞悉人心的笑眼以前所未有的凛冽扫向她:“飞影大人还不够吗?” 她立刻噤若寒蝉。 “习恒!” 惊恸的呼唤立刻凝聚所有人的注意力。 “如果一切……一切还来得及……该有多好……如果……” 华静漩反握着他,急切地喊着:“可以的!一定可以的,相信我!一定可以的!等你好了之后一切都可以加倍讨回来的!” “……是……是吗……” 自嘲和认命的弧度再次让华静漩心头一紧:“无论如何,你一定要相信我!” 伤者的笑容却在此刻渐渐褪去,力度也渐渐减退,深陷在华静漩手臂的手终于松开…… “习恒!” 任凭他们怎么呼唤,垂死的神智并没有清明了些许,焦距更越来越涣散。 笑容消失了…… ※ ※ ※ 咖啡店门前还是车水马龙,客人还是络绎不绝,对各式各样的咖啡着迷不已。神秘而绚烂的色彩一如既往吸引着顾客的目光,独特的蓝山更是常客的最爱。 满室柔和的星光在清一色的黑色装潢中闪耀,晶莹的水晶钢琴散发着动人心魄的魅力。水晶桌椅、水晶餐具、水晶灯饰、水晶花瓶……在朦胧的光线映射下,如点点繁星,闪烁在晴朗的夜空,更如天使那纯真的眼,一眨一眨在夜里微笑。 今天的弹奏者是一身素白的绝美老板娘。
狗蛋 发表于 2008-12-28 08:09
十指下飘溢出的优美曲调如行云流水,荡涤着萧萧天地的尘埃,清洗红尘凡俗的灵魂,悠然潇洒地,像于音符间跳跃回旋,讼奏于一起一落,温暖甜蜜不觉使人沉醉。
就连最澎湃人心的高潮——不是跟一般曲韵那样拥有着激昂的步调或是乱哄哄的起伏,展现在眼前的无穷天地,是谐和而温暖的家园、是久违了的安慰、是宁静致远的怡人!
微微苦涩的咖啡中和着甜丝丝的旋律,客人们更是如痴如醉。
但同伴们除外。
曲子,还是当日的曲子,但聆听的人的位置已空缺。
“要是琴声真能反映人心,从现在的琴声看来,华小姐定必非常高兴吧。”程洛桥颇有幸灾乐祸的意味。话语也达到了意料中的效果。
“这女人到底搞什么?难不成还要大肆庆祝一番?”炅璟气得咬牙切齿,那自以为绝美的笑容真是越看越讨厌!沉不住气的他索性站了起来往弹奏的方向行去。
不过,有人比他捷足先登。
鬼魅般的欧阳昶就在这个时候先一步站立在华静漩的身旁,按住她活跃的指头,众目睽睽之下截断了婉转的节奏,神色复杂地低问:“你不去看一下流沙和湘濑?”
拨开他的大掌,华静漩又重新弹奏起来。
刚起的调子再次被截断——
“我们不都是好朋友吗?”
他们不懂。几天以来,她就是在谱曲弹琴为乐,没有一点点难过的样子。难道对待撒手人寰的朋友,她就连到他们坟前看一眼也不屑?对待曾经出生入死的伙伴竟能无情至此,这个女人是何等铁石心肠!
“我说过了,没这个必要。”
“那什么才是必要?谱曲?还是弹琴?好有闲情逸致啊!”讥讽的话句来自炅璟口中,洪亮的声线让高朋满座的大厅顿时安静下来,客人们都为主人家突来的争执行注目礼。
尴尬的气氛维持了好一阵,华静漩显然没有缓解的意思,径自又自得其乐地按着黑白分明的琴键。奥斯汀和欧阳昶好不容易按捺住气急的炅璟安坐下来,于雨岚却带着一贯的微笑走上舞台,巧妙地霸占了华静漩的半张椅子,加入了“抚琴为乐”的行列。俊男美女,亮眼的弹奏组合立刻引来客人们的呼声。
于雨岚仔细地端详了曲谱一阵,嘻笑着指向夹在五线谱间的汉字:“这是什么?”
琴声突然转了调,迈向了另一个旋律。华静漩淡漠地回应着,似乎没有任何东西赛过键盘的吸引力:“歌词。”
“歌词?”
“……这曲子好温馨哦,就像那天看见你跟岚哥哥他们斗嘴的感觉……不过,要是这曲子能唱就好了!”小兔子天真烂漫的建议似乎还在回荡着。
烦人的苍蝇毫不放松:“不错哦!哇哇哇,了不得哟,还把俺们的名字都贯穿上了呢!呵呵,这歌叫什么名字?喂喂,不要那么吝啬,唱来听听啊,人家好久好久没引吭高歌啦,要不我来唱也行啊……”
琴声嘎然而止,白色的身影起身离座:“那你慢用,我失陪了。”
“是啊,这么好的曲子,当然要弹给所有人听,一个也不能少。”轻描淡写的笑言让她的脚步顿住了,也让在场的观众们热烈和应。
简单而轻快的几个敲击使鼓噪在瞬间停止,琴声翩然再起,在他的双手下,音符又飞扬了起来。随后响起的是醇厚的男声——
“不要 因为分离 泪染 心田
不要 因为思念 忘却 明天
不要 太过匆忙 忽略 星光
不要 忘掉咖啡芬芳 多少灵异愿望 几许年少轻狂
人海 苍苍茫茫
情感 万水千山
日子 悠长漫漫
因为你 不曾绝望……”
狗蛋 发表于 2008-12-28 08:09
十指下飘溢出的优美曲调如行云流水,荡涤着萧萧天地的尘埃,清洗红尘凡俗的灵魂,悠然潇洒地,像于音符间跳跃回旋,讼奏于一起一落,温暖甜蜜不觉使人沉醉。
就连最澎湃人心的高潮——不是跟一般曲韵那样拥有着激昂的步调或是乱哄哄的起伏,展现在眼前的无穷天地,是谐和而温暖的家园、是久违了的安慰、是宁静致远的怡人!
微微苦涩的咖啡中和着甜丝丝的旋律,客人们更是如痴如醉。
但同伴们除外。
曲子,还是当日的曲子,但聆听的人的位置已空缺。
“要是琴声真能反映人心,从现在的琴声看来,华小姐定必非常高兴吧。”程洛桥颇有幸灾乐祸的意味。话语也达到了意料中的效果。
“这女人到底搞什么?难不成还要大肆庆祝一番?”炅璟气得咬牙切齿,那自以为绝美的笑容真是越看越讨厌!沉不住气的他索性站了起来往弹奏的方向行去。
不过,有人比他捷足先登。
鬼魅般的欧阳昶就在这个时候先一步站立在华静漩的身旁,按住她活跃的指头,众目睽睽之下截断了婉转的节奏,神色复杂地低问:“你不去看一下流沙和湘濑?”
拨开他的大掌,华静漩又重新弹奏起来。
刚起的调子再次被截断——
“我们不都是好朋友吗?”
他们不懂。几天以来,她就是在谱曲弹琴为乐,没有一点点难过的样子。难道对待撒手人寰的朋友,她就连到他们坟前看一眼也不屑?对待曾经出生入死的伙伴竟能无情至此,这个女人是何等铁石心肠!
“我说过了,没这个必要。”
“那什么才是必要?谱曲?还是弹琴?好有闲情逸致啊!”讥讽的话句来自炅璟口中,洪亮的声线让高朋满座的大厅顿时安静下来,客人们都为主人家突来的争执行注目礼。
尴尬的气氛维持了好一阵,华静漩显然没有缓解的意思,径自又自得其乐地按着黑白分明的琴键。奥斯汀和欧阳昶好不容易按捺住气急的炅璟安坐下来,于雨岚却带着一贯的微笑走上舞台,巧妙地霸占了华静漩的半张椅子,加入了“抚琴为乐”的行列。俊男美女,亮眼的弹奏组合立刻引来客人们的呼声。
于雨岚仔细地端详了曲谱一阵,嘻笑着指向夹在五线谱间的汉字:“这是什么?”
琴声突然转了调,迈向了另一个旋律。华静漩淡漠地回应着,似乎没有任何东西赛过键盘的吸引力:“歌词。”
“歌词?”
“……这曲子好温馨哦,就像那天看见你跟岚哥哥他们斗嘴的感觉……不过,要是这曲子能唱就好了!”小兔子天真烂漫的建议似乎还在回荡着。
烦人的苍蝇毫不放松:“不错哦!哇哇哇,了不得哟,还把俺们的名字都贯穿上了呢!呵呵,这歌叫什么名字?喂喂,不要那么吝啬,唱来听听啊,人家好久好久没引吭高歌啦,要不我来唱也行啊……”
琴声嘎然而止,白色的身影起身离座:“那你慢用,我失陪了。”
“是啊,这么好的曲子,当然要弹给所有人听,一个也不能少。”轻描淡写的笑言让她的脚步顿住了,也让在场的观众们热烈和应。
简单而轻快的几个敲击使鼓噪在瞬间停止,琴声翩然再起,在他的双手下,音符又飞扬了起来。随后响起的是醇厚的男声——
“不要 因为分离 泪染 心田
不要 因为思念 忘却 明天
不要 太过匆忙 忽略 星光
不要 忘掉咖啡芬芳 多少灵异愿望 几许年少轻狂
人海 苍苍茫茫
情感 万水千山
日子 悠长漫漫
因为你 不曾绝望……”
狗蛋 发表于 2008-12-28 08:09
琴与歌的结合,像如瀑布的凛冽过后得到的蓝天碧海,风雨过境后的阳光明媚,整首曲子只有这一个基调,却在千变万化的细腻中荡涤一切--包括血的仇、泪的哀。 一切在舒坦中渐趋平静……
掌声如骤雷一般,顷刻爆发。
…………
“小湘濑最爱的就是那首曲子呢。”迎上华静漩的讶异于雨岚在她的对面坐了下来。
“是吗?”
“是不是其实你自己还不清楚?”他洞察地咧嘴,带着调侃的味道:“歌词,能令填写人的心迹无所遁形。”
华静漩懒得理他,又专注于钢琴前程洛桥那出色的演绎。
“亲爱的,”在看看台上医神自我陶醉的精湛弹奏,于雨岚毫不在乎的耸耸肩,“你还欠我三件事呢!也是时候还债咯!”
怒火在华静漩的眼底怂动:“这算是讨人情吗?”
“要实践对小恒恒的承诺,现在只有一个方法了。聪慧如你,该也懂得唯一的解决方法。”他的笑容沾上一丝期待,“之所以不去拜济是因为你已有势在必得的信心?呵呵,东方未必肯见你呢!”
华静漩目光一凛:“这是我的事。”
“可是你欠人家三件事啊,亲爱的肋骨。”
“那又怎么样?”
“人家要你办的第一件事——跟我一起去找东方。”戒备的目光让于雨岚委屈地努起嘴巴,“喂,这是俺们的承诺耶,你不会那么小气违背吧?况且,以东方跟人家的交情,胜算总是会大很多!”
“是么?”
他笑着起身:“呵呵,就这么说定啦!把吸血鬼也叫上吧,明天就启程咯!”
“于雨岚,你在打什么主意?”
“我也不知道,算是……好玩吧。”他沉思了好久才得出结论。
“好玩?”她鲜有地动气了。
“本来就是好玩。”此刻,一成不变的笑容更显得耐人寻味,“不觉得所有事情都发生得非常突兀吗?不抱着好玩的心态怎么能快乐?学不会这种心态又怎么能超越我,怎么能把我搁倒呢小丫头?”
他的话让华静漩微微一愣。
带着好比太阳神的灿烂笑容,于雨岚则离开了座位,再次走向妖艳的钢琴前,加入了炫耀的行列。
那歌声又飘动起来了,夹杂这不知名的恐惧,弥漫了整个咖啡店。而昨天和明天,都在这纷乱的嘈杂中越拉越远……
《灵异咖啡店》第四卷(完)
※ ※ ※
(后记)
本来设定本单元篇幅为八章的,但写完第二章就发觉龙习恒和高桥湘濑这样就被干掉了的话会突兀多于伤感^_^。再要加入天龙和赤虎的恩怨,还有所谓爱恨的探讨,还有每个人物对爱与恨的诠释以及坚持……便成了现在这样子了。
金箭与铅箭,所指的并不只爱情,它包括对所有东西的喜恶情绪。笔者总是认为,爱恨虽是人本有的情感,但人心若只执着于单方面都是残缺的。我们往往因为一时的喜恶推翻了很多美好的事物,错过本该拥有的幸福……把爱恨说得理智话似乎太矛盾,哎,随便啦!还是不要太斤斤计较舒服得多。
管他有没有人看,字数突破了25万,也不失为甜蜜的自我慰藉。相对于虚无飘渺的点击率,其实最大的动力还是读者的书评和石头,拜托!
狗蛋 发表于 2008-12-28 08:10
第五卷 时之洋笛
第一章 启程 -------------------------------------------------------------------------------- “只是上一趟天山而已,没必要那么夸张吧?”看着被整理出来的行李,于雨岚好不容易才控制住自个儿的下颚不让它掉落。 “那里的天气可以冻死人。” 欧阳昶只是淡淡地回答,双手却没有停顿过。 倚在房间门口处的炅璟质疑地瞄向帮忙的奥斯汀撇撇嘴:“怎么决定得那么匆忙?” “嗯,”平日和煦的脸蓦地愁眉不展起来,“族里发生了一些事情。”光看他的表情,后果有多严重便可想而知。当中只有暗笑的怪杰才知道那是吸血鬼迫不得已说谎时才流露出来的为难神情。 “又是叛乱?” 奥斯汀笑笑。 “在天山?”冰天雪地的地方有什么好占据的?发动者的脑筋秀掉了? “呃……也不算是叛乱……”两道金色地浓眉再次蹙起。 “不会又是那个霍德吧?”炅璟突地捏紧了拳。 “霍德?!” “当然不是咯!”于雨岚迅速抢白,“要知道,这种时候霍德对中的毒怎么解都自顾不暇了,哪还有这个美国时间搞分化独立?” “那什么事非得要你跟那个黑白无常一道跟去那么严重的?”黑白无常,是炅璟对那个只穿黑色和白色衣裳的女人的“尊称”。 于雨岚善解人意地挨向炅璟:“亲爱的,你就别为难奥斯汀了,他自己族里的事,总不能事事跟我们交代清楚的嘛……这叫机密、保密啊!假如你真的那么舍不下人家的话,人家就在这里陪你好了……” “那你还是早点启程吧!”炅璟没好气地叫道。 ※ ※ ※ 镜子中,忠心的仆人正为绝美的主子专心致志的梳着蓝色长发。 “荒木,你每天都替我梳头发,不烦腻么?” 荒木露出笑痕:“怎么会?主人的发质我一向羡慕。” “是么?” “当然……眨眼都快十年了。” “是九年吧。” “呃?” “刚好九年零九个月。” “呃……是的,九年多一点……” “记住,”她的语气里充满淡淡的忧郁,这是跟随她多年的荒木从没有看到过的,“九,是一个很特别的数字。” 荒木心底泛起了不安的预感,不自觉地正了神色:“主人,让荒木跟你一块儿去好吗?” “只是上一趟天山而已……” “这么多年来,荒木没有离开过主人一步。” 华静漩挑眉笑道:“游戏的时候不是也离开过了?” “这……可是……” “没什么好担心的。” “有些话荒木不知道该不该说。” “什么话?” 荒木迟疑了一阵:“对那些人的事您似乎花了太多的心思。” 她所指的不但是这次随奥斯汀远行的事,还有天龙和赤虎的事,欧阳昶、甚至那个性格跟主人如出一辙的怪杰。 ※ ※ ※ “启程啦!” 兴高采烈地拍拍满是灰尘的手,于雨岚跃上了机车。闹市中,大包小包的行李相形于三个人的座位,显然臃肿了些,也分外抢眼。 于雨岚扁扁嘴:“昶昶、荒木,你们肯定要带那么多吗?”把这座小山搬上天山,小命休矣! “卸下来吧,不需要这么多。”华静漩边说边把大大的包袱拿下,“我们五天之内就会回来。” “五天?!”喜出望外的声音来自荒木和欧阳昶。华静漩开口保证归期,就印证了此行并非如想象中的凶险。有了这个保证,他们确实释怀不少。 丢下了多余的物件,机车一下子轻松了许多,华静漩不忘转身吩咐:“荒木,把皮箱拿给我。” “主人!”荒木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可是……” “没关系的,替我带上。” “是。”荒木不敢多言,按照她的话去办。 就在不舍的目光中,华静漩和奥斯汀二人上了机车。 “静漩。”欧阳昶有点急切地开口。 “什么事?”
狗蛋 发表于 2008-12-28 08:10
第五卷 时之洋笛
第一章 启程 -------------------------------------------------------------------------------- “只是上一趟天山而已,没必要那么夸张吧?”看着被整理出来的行李,于雨岚好不容易才控制住自个儿的下颚不让它掉落。 “那里的天气可以冻死人。” 欧阳昶只是淡淡地回答,双手却没有停顿过。 倚在房间门口处的炅璟质疑地瞄向帮忙的奥斯汀撇撇嘴:“怎么决定得那么匆忙?” “嗯,”平日和煦的脸蓦地愁眉不展起来,“族里发生了一些事情。”光看他的表情,后果有多严重便可想而知。当中只有暗笑的怪杰才知道那是吸血鬼迫不得已说谎时才流露出来的为难神情。 “又是叛乱?” 奥斯汀笑笑。 “在天山?”冰天雪地的地方有什么好占据的?发动者的脑筋秀掉了? “呃……也不算是叛乱……”两道金色地浓眉再次蹙起。 “不会又是那个霍德吧?”炅璟突地捏紧了拳。 “霍德?!” “当然不是咯!”于雨岚迅速抢白,“要知道,这种时候霍德对中的毒怎么解都自顾不暇了,哪还有这个美国时间搞分化独立?” “那什么事非得要你跟那个黑白无常一道跟去那么严重的?”黑白无常,是炅璟对那个只穿黑色和白色衣裳的女人的“尊称”。 于雨岚善解人意地挨向炅璟:“亲爱的,你就别为难奥斯汀了,他自己族里的事,总不能事事跟我们交代清楚的嘛……这叫机密、保密啊!假如你真的那么舍不下人家的话,人家就在这里陪你好了……” “那你还是早点启程吧!”炅璟没好气地叫道。 ※ ※ ※ 镜子中,忠心的仆人正为绝美的主子专心致志的梳着蓝色长发。 “荒木,你每天都替我梳头发,不烦腻么?” 荒木露出笑痕:“怎么会?主人的发质我一向羡慕。” “是么?” “当然……眨眼都快十年了。” “是九年吧。” “呃?” “刚好九年零九个月。” “呃……是的,九年多一点……” “记住,”她的语气里充满淡淡的忧郁,这是跟随她多年的荒木从没有看到过的,“九,是一个很特别的数字。” 荒木心底泛起了不安的预感,不自觉地正了神色:“主人,让荒木跟你一块儿去好吗?” “只是上一趟天山而已……” “这么多年来,荒木没有离开过主人一步。” 华静漩挑眉笑道:“游戏的时候不是也离开过了?” “这……可是……” “没什么好担心的。” “有些话荒木不知道该不该说。” “什么话?” 荒木迟疑了一阵:“对那些人的事您似乎花了太多的心思。” 她所指的不但是这次随奥斯汀远行的事,还有天龙和赤虎的事,欧阳昶、甚至那个性格跟主人如出一辙的怪杰。 ※ ※ ※ “启程啦!” 兴高采烈地拍拍满是灰尘的手,于雨岚跃上了机车。闹市中,大包小包的行李相形于三个人的座位,显然臃肿了些,也分外抢眼。 于雨岚扁扁嘴:“昶昶、荒木,你们肯定要带那么多吗?”把这座小山搬上天山,小命休矣! “卸下来吧,不需要这么多。”华静漩边说边把大大的包袱拿下,“我们五天之内就会回来。” “五天?!”喜出望外的声音来自荒木和欧阳昶。华静漩开口保证归期,就印证了此行并非如想象中的凶险。有了这个保证,他们确实释怀不少。 丢下了多余的物件,机车一下子轻松了许多,华静漩不忘转身吩咐:“荒木,把皮箱拿给我。” “主人!”荒木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可是……” “没关系的,替我带上。” “是。”荒木不敢多言,按照她的话去办。 就在不舍的目光中,华静漩和奥斯汀二人上了机车。 “静漩。”欧阳昶有点急切地开口。 “什么事?”
狗蛋 发表于 2008-12-28 08:10
“你怪我吗?”他深呼了口气,“你要我好好照顾小湘濑的,我不该让她跟习恒见面……”如果那天不让他们见面,就不会像现在这景况了。是他没有遵守承诺,才会导致悲剧发生的。
“呆头鹅!你脑子是想什么的啊?我怎么会怪你呢?”华静漩真被这闷葫芦打败了,再瞄向倚在店门冷眼他们离去的医神,她的语气才又尖锐了起来:“要怪,也只怪某些人居心叵测。”
“可是……你们都要走。”
连奥斯汀也为他的胡思乱想失笑:“我们看起来像那些脆弱的逃避主义者吗?只是会去几天而已……”
“我不是说过了么?不出五天。”
“你记得就好。”
华静漩则是一副发誓状。
“出发咯——”
机车就在这时开动了,混浊的汽油味儿扑鼻而来,于雨岚豪迈地吆喝了声,便踏上了征程。
送别的人影化为零星的黑点,在身后消失,繁华的闹市也逐渐远去……
“俺的肋骨真有魅力啊……”于雨岚吃吃地偷着乐。
“臭鱼腩你又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都那么明显了呢,女神你不会吧?”男人果然都是坏坯子,连八风吹不动的奥斯汀也活跃了。
“不会什么?”
“就是看出来啊……”
“看什么?”
“哎哟,”于雨岚立刻千娇百媚地倒在奥斯汀的怀里,风骚入骨地撒着娇:“小漩漩,你怪我吗?不要走!我不要你走……”
“我怎么舍得怪你呢?我会尽快回来的。”奥斯汀却还是一派绅士风度,语气里的调侃味道却极尽揶揄。
两个大男人就这样抱在一起,无比陶醉,丝毫不理会观看者胃部的波涛汹涌,机车也在颠簸中继续前进。
“你确定我们回到咖啡店真的只需要五天?”奥斯汀朝华静漩发问。
要知道,一旦踏入那个不知名的时空,能不能出来根本就是个天大的难题,何况保证确切的归期呢?传说掌控时之洋笛的神祗就是生存那个停滞了的时空,所以才可以对人间发生的一切了如指掌。
“嘻嘻,这是不是叫做‘长岁不长智’?吸血鬼你的智商愈来愈呈负增长了哦。”
“要不你来告诉我怎么能五天回去?”
“原来你还打算回去啊。”
奥斯汀一愣。
“若你改变了过去,跟你的妻子有情人终成美眷,你还会去弄什么游戏吗?我们还会认识吗?呵呵,过去一旦改变,现在根本就不存在嘛!”
华静漩也开口了:“而如果习恒和湘濑还在世上的话,我们也不会有这次的‘天山之行’。”
“结局一旦改变了,现在所有的事情都会被改变,包括他们现在拥有的记忆也会随我们改变了的方向发展。所以啊,也不会有这个‘五天之内就回去’的承诺了。”
奥斯汀终于了悟:“也就是说,我们以后……会变成陌生人。”
“也不一定吧,或者我们三个记得呢!嘻嘻。”
“你确定?”华静漩抬头问道。
于雨岚却赖皮地耸耸肩:“鬼知道!这些问题还是拿去烦死东方好了,反正他都无聊了那么多年了。”
“我最担心的是,东方要的是什么代价。”跟那个所谓悬壶济世的医神相处的日子多了,使得求助于人的时候奥斯汀总有所忌惮,愈来愈不像原来的自己了。
干笑了两声,于雨岚大方地说道:“他向来不收取报酬的,也不会为难对他有所要求的人。”
“没有要求?”
“没有。”
怎么会?那岂不是任何人都能随意改变时空?
“才不会,”华静漩看穿了他心底的狐疑,遂开诚布公,“从古到今,真正动用到时之洋笛的次数少之又少。听说才有一个人破了先例的。”
“谁?”
“一个皇帝。”
那他得到了江山还是得到了美人?
“都没有,他了断了自己的性命。”笑意渐渐从于雨岚眼中减退,“等见到东方,你便知道怎么回事了。”
※ ※ ※
大清早,还没有开店。
狗蛋 发表于 2008-12-28 08:10
只有医神,荒木,欧阳昶和炅璟四个人的咖啡厅显得稀疏。加上没了于雨岚这聒噪鬼,过分的安静更让人受不了。 幽深的黑色在水晶和灯光的映衬下仍有着独特的神秘感,只有独树一帜的水晶钢琴才能与这份神秘的黑融为一体。欧阳昶悄然步上小舞台,感受水晶冰凉的触感,隐约仿佛回到了个多月前的悠然情景。 脚下的突兀让他停住了动作,原是个银质的半环。拾起它放在手中,应该是半截断开了的戒指,花纹已差不多磨损光光了,连截断处的菱角也几乎磨平了,让人质疑它的年份。 谁会收藏这样的东西? “会弹吗?” 身后的声音吸引他的注意力,他摇摇头,也顺手把它插进衣袋。 “这水晶琴跟随主人好多年了,是她最喜欢最珍视的,就算走遍世界也找不到第二个这样的水晶钢琴。”荒木打开键盘,黑白相间的琴键有节奏地跃动了几下,细碎地弹下了几个单音。 “我见过。” “你……见过?” “在我很小的时候,我见过这琴。”欧阳昶的脸上浮现了一丝暖意,“很久以前了,在我和阿旭都还没被‘白痴’收养、还没进入X之前。” “十一年前?” 他微微一怔,“是……是啊……你怎么知道的?” 惊觉自己失言的荒木笑了笑:“以主人跟X的关系,我自然知道一些。” “也对。”他几乎忘了,她不但是他们的暴风雨女神,也是白痴的女人。 “你是在什么地方见过这琴的?” 朦胧的回忆,如桂花的清香,扑面而来—— 父母因意外双双去世那年,他只有十一周岁。家里本来就没有什么积蓄,也只够草率地张罗父母的丧事。而后,兄弟二人也就被冷漠的亲戚送进了孤儿院不闻不问。 在那个陌生的地方,温饱还能算得到保证,但生性冷漠的他和弱小的弟弟很快便成为了众矢之的。 “蓝眼的妖怪!” “邪灵……” 蓝色的瞳孔是他与别不同之处,却招来了无知孩童的畏惧心理。在唾骂和排挤中过活的日子,虽不致于挨饿,却是常人难以忍受的煎熬。 他第一次杀人,就是在弟弟八岁生日的夜晚。那天晚上的梦里,他错手把平时经常欺负他们的孩子王杀死了。 也是第一次,他发现自己有这样的能力,这样可怕的恶念! 把尚在酣睡的弟弟叫醒,他们惊得落荒而逃。 一个十二岁和一个八岁的男孩子,在闹市里开始了三餐不继的流浪生活。 “哥哥你看!”欧阳旭的小手指向了一家华丽的餐馆。 热气腾腾的美味佳肴,幽雅高级的布置隔着玻璃透射而出,点燃了夜。 吸引他的却是那耀眼的琴。在辉煌的灯光映射下散发着让人移不开目光的水晶钢琴,还有那飘动在悠扬的乐声中的凄美歌声。 ………… “后来呢?” 欧阳昶摇摇头。 “就这样?都没有了吗?” “只约莫记得歌词的一段——无论如何,我都会留在这里等待着你。” “等待……”荒木失笑了,神情变得若有所思,“魅影,你相信永恒吗?” 他不置可否地笑笑。 “例如,永恒的等待,永恒的信仰,永恒的爱情,还有……永恒的生命。” “其实都不重要。” 闻言,荒木怔忡了。 “试想想,若你拥有了永恒,还会珍惜生命吗?” ※ ※ ※ “怎么啦?” 车子停在当日发生意外的荒林,看着华静漩还在座位上翻着衣袋似乎在找着什么,于雨岚也好奇地东张西望起来。 “有没有见过……” “要开始了吗?”奥斯汀期待的声音从前方传来。 二人闻言神色一正,华静漩首先站起走向他——“伟大的创世主,请您聆听我虔诚的祈求,在浩瀚的宇宙见证下,在时间女神的庇佑下,呼召神圣的时间洋笛,以穿越时空的裂缝……” 三个人手拉手围成了一个小圈子,闭目呼召。 “我们谨献上忠诚,奉上所有,只为架起时间的桥梁,跨越纷纭世代,打开时空巨门。契。”
狗蛋 发表于 2008-12-28 08:10
只有医神,荒木,欧阳昶和炅璟四个人的咖啡厅显得稀疏。加上没了于雨岚这聒噪鬼,过分的安静更让人受不了。 幽深的黑色在水晶和灯光的映衬下仍有着独特的神秘感,只有独树一帜的水晶钢琴才能与这份神秘的黑融为一体。欧阳昶悄然步上小舞台,感受水晶冰凉的触感,隐约仿佛回到了个多月前的悠然情景。 脚下的突兀让他停住了动作,原是个银质的半环。拾起它放在手中,应该是半截断开了的戒指,花纹已差不多磨损光光了,连截断处的菱角也几乎磨平了,让人质疑它的年份。 谁会收藏这样的东西? “会弹吗?” 身后的声音吸引他的注意力,他摇摇头,也顺手把它插进衣袋。 “这水晶琴跟随主人好多年了,是她最喜欢最珍视的,就算走遍世界也找不到第二个这样的水晶钢琴。”荒木打开键盘,黑白相间的琴键有节奏地跃动了几下,细碎地弹下了几个单音。 “我见过。” “你……见过?” “在我很小的时候,我见过这琴。”欧阳昶的脸上浮现了一丝暖意,“很久以前了,在我和阿旭都还没被‘白痴’收养、还没进入X之前。” “十一年前?” 他微微一怔,“是……是啊……你怎么知道的?” 惊觉自己失言的荒木笑了笑:“以主人跟X的关系,我自然知道一些。” “也对。”他几乎忘了,她不但是他们的暴风雨女神,也是白痴的女人。 “你是在什么地方见过这琴的?” 朦胧的回忆,如桂花的清香,扑面而来—— 父母因意外双双去世那年,他只有十一周岁。家里本来就没有什么积蓄,也只够草率地张罗父母的丧事。而后,兄弟二人也就被冷漠的亲戚送进了孤儿院不闻不问。 在那个陌生的地方,温饱还能算得到保证,但生性冷漠的他和弱小的弟弟很快便成为了众矢之的。 “蓝眼的妖怪!” “邪灵……” 蓝色的瞳孔是他与别不同之处,却招来了无知孩童的畏惧心理。在唾骂和排挤中过活的日子,虽不致于挨饿,却是常人难以忍受的煎熬。 他第一次杀人,就是在弟弟八岁生日的夜晚。那天晚上的梦里,他错手把平时经常欺负他们的孩子王杀死了。 也是第一次,他发现自己有这样的能力,这样可怕的恶念! 把尚在酣睡的弟弟叫醒,他们惊得落荒而逃。 一个十二岁和一个八岁的男孩子,在闹市里开始了三餐不继的流浪生活。 “哥哥你看!”欧阳旭的小手指向了一家华丽的餐馆。 热气腾腾的美味佳肴,幽雅高级的布置隔着玻璃透射而出,点燃了夜。 吸引他的却是那耀眼的琴。在辉煌的灯光映射下散发着让人移不开目光的水晶钢琴,还有那飘动在悠扬的乐声中的凄美歌声。 ………… “后来呢?” 欧阳昶摇摇头。 “就这样?都没有了吗?” “只约莫记得歌词的一段——无论如何,我都会留在这里等待着你。” “等待……”荒木失笑了,神情变得若有所思,“魅影,你相信永恒吗?” 他不置可否地笑笑。 “例如,永恒的等待,永恒的信仰,永恒的爱情,还有……永恒的生命。” “其实都不重要。” 闻言,荒木怔忡了。 “试想想,若你拥有了永恒,还会珍惜生命吗?” ※ ※ ※ “怎么啦?” 车子停在当日发生意外的荒林,看着华静漩还在座位上翻着衣袋似乎在找着什么,于雨岚也好奇地东张西望起来。 “有没有见过……” “要开始了吗?”奥斯汀期待的声音从前方传来。 二人闻言神色一正,华静漩首先站起走向他——“伟大的创世主,请您聆听我虔诚的祈求,在浩瀚的宇宙见证下,在时间女神的庇佑下,呼召神圣的时间洋笛,以穿越时空的裂缝……” 三个人手拉手围成了一个小圈子,闭目呼召。 “我们谨献上忠诚,奉上所有,只为架起时间的桥梁,跨越纷纭世代,打开时空巨门。契。”
狗蛋 发表于 2008-12-28 08:10
只有医神,荒木,欧阳昶和炅璟四个人的咖啡厅显得稀疏。加上没了于雨岚这聒噪鬼,过分的安静更让人受不了。 幽深的黑色在水晶和灯光的映衬下仍有着独特的神秘感,只有独树一帜的水晶钢琴才能与这份神秘的黑融为一体。欧阳昶悄然步上小舞台,感受水晶冰凉的触感,隐约仿佛回到了个多月前的悠然情景。 脚下的突兀让他停住了动作,原是个银质的半环。拾起它放在手中,应该是半截断开了的戒指,花纹已差不多磨损光光了,连截断处的菱角也几乎磨平了,让人质疑它的年份。 谁会收藏这样的东西? “会弹吗?” 身后的声音吸引他的注意力,他摇摇头,也顺手把它插进衣袋。 “这水晶琴跟随主人好多年了,是她最喜欢最珍视的,就算走遍世界也找不到第二个这样的水晶钢琴。”荒木打开键盘,黑白相间的琴键有节奏地跃动了几下,细碎地弹下了几个单音。 “我见过。” “你……见过?” “在我很小的时候,我见过这琴。”欧阳昶的脸上浮现了一丝暖意,“很久以前了,在我和阿旭都还没被‘白痴’收养、还没进入X之前。” “十一年前?” 他微微一怔,“是……是啊……你怎么知道的?” 惊觉自己失言的荒木笑了笑:“以主人跟X的关系,我自然知道一些。” “也对。”他几乎忘了,她不但是他们的暴风雨女神,也是白痴的女人。 “你是在什么地方见过这琴的?” 朦胧的回忆,如桂花的清香,扑面而来—— 父母因意外双双去世那年,他只有十一周岁。家里本来就没有什么积蓄,也只够草率地张罗父母的丧事。而后,兄弟二人也就被冷漠的亲戚送进了孤儿院不闻不问。 在那个陌生的地方,温饱还能算得到保证,但生性冷漠的他和弱小的弟弟很快便成为了众矢之的。 “蓝眼的妖怪!” “邪灵……” 蓝色的瞳孔是他与别不同之处,却招来了无知孩童的畏惧心理。在唾骂和排挤中过活的日子,虽不致于挨饿,却是常人难以忍受的煎熬。 他第一次杀人,就是在弟弟八岁生日的夜晚。那天晚上的梦里,他错手把平时经常欺负他们的孩子王杀死了。 也是第一次,他发现自己有这样的能力,这样可怕的恶念! 把尚在酣睡的弟弟叫醒,他们惊得落荒而逃。 一个十二岁和一个八岁的男孩子,在闹市里开始了三餐不继的流浪生活。 “哥哥你看!”欧阳旭的小手指向了一家华丽的餐馆。 热气腾腾的美味佳肴,幽雅高级的布置隔着玻璃透射而出,点燃了夜。 吸引他的却是那耀眼的琴。在辉煌的灯光映射下散发着让人移不开目光的水晶钢琴,还有那飘动在悠扬的乐声中的凄美歌声。 ………… “后来呢?” 欧阳昶摇摇头。 “就这样?都没有了吗?” “只约莫记得歌词的一段——无论如何,我都会留在这里等待着你。” “等待……”荒木失笑了,神情变得若有所思,“魅影,你相信永恒吗?” 他不置可否地笑笑。 “例如,永恒的等待,永恒的信仰,永恒的爱情,还有……永恒的生命。” “其实都不重要。” 闻言,荒木怔忡了。 “试想想,若你拥有了永恒,还会珍惜生命吗?” ※ ※ ※ “怎么啦?” 车子停在当日发生意外的荒林,看着华静漩还在座位上翻着衣袋似乎在找着什么,于雨岚也好奇地东张西望起来。 “有没有见过……” “要开始了吗?”奥斯汀期待的声音从前方传来。 二人闻言神色一正,华静漩首先站起走向他——“伟大的创世主,请您聆听我虔诚的祈求,在浩瀚的宇宙见证下,在时间女神的庇佑下,呼召神圣的时间洋笛,以穿越时空的裂缝……” 三个人手拉手围成了一个小圈子,闭目呼召。 “我们谨献上忠诚,奉上所有,只为架起时间的桥梁,跨越纷纭世代,打开时空巨门。契。”
狗蛋 发表于 2008-12-28 08:10
黑色的身影融入黑色的夜晚,为如水的夜倍添森寒。 “华静漩他们已经踏上寻找时之洋笛的途中。” 苍老的声音在昏暗中发出愉悦的笑声,让她好不舒服。 “你确定她真的会为赤虎那些人不惜代价改变过去?”她可不相信真会这么顺利,毕竟那女人可不是慈悲为怀的观音菩萨而是冷血的罗刹,她会为朋友不惜一切?谁信!而且——“流沙……真的会没事?” “现在才问这句话有点迟了吧。”老人扬起嘲讽的唇角,“当初是谁急着要报仇,置自己情郎于不顾的?你不是一早就预料到的吗?何必把责任都推到我身上来?这样你就会好过一点?” “卡兹!你……” “耐心等候你要的吧,小姑娘。这是场赌局,输和赢都得看运气。他们是,我们亦然。” 老狐狸*佞的眼睛布上诡异的色彩,让正想发作的郁子文不由打了个寒颤。 ※ ※ ※ 空荡荡的地方。 连回声也不存在。 只有无穷无尽的光芒,和他那模糊影子陪伴着他自己的。 “这是虚无界。从来不被魔族踏足过的地方。” 奥斯汀反射性地寻找声音的源头,却遍寻不着。只有白得近乎透明的羽毛在他眼前划下优美的弧形,飘落在地上,被白茫茫的世界融化。 “你是……时间?” “很久没有人这样称呼我了。”透明的人影逐渐在他眼前凝聚成浅淡的轮廓,如幻似真。传说中硕果仅存的神族,而今就只有这位掌管时间的神祗乐意过问昊海人间的事情了。“说出你的要求吧,魔之子。” 吸血鬼讪笑,举手投足间还是一贯迷人的优雅风度:“我还以为自己是神族欲除之而后快的对象。” “圣战已经结束了几万年。” “所以阁下不介意帮助神族的敌人?” “世上本来就没有永远的朋友或敌人,时间就是最好的证明。”这位永远身处局外的旁观者断语,“你该最清楚不过。” “既然魔族的身份不是我们的藩篱,为什么要单独见我?” “这里的规则。待会轮到她的时候也是会跟我单独见面。” 他略微惊讶地抬眼:“你什么都知道?” “我是时间。” 淡漠的笑容让奥斯汀心头绷紧,犹豫在他神色间闪过,取而代之的是以往的坚定信念:“我想回到三百年前。” “三百年前?”对于这个异族客人的要求,东方还是一如既往地维持着谦逊有礼的待客之道。他微笑着询问:“要不要先看看结果?” ………… ※ ※ ※ 周遭的气极不稳定。 苍白,是触目所及的唯一色彩。 前一刻还在手牵手的三个人在踏进这个世界之后骤然分散。奥斯汀竟在于雨岚和华静漩的注视下消失得无影无踪。这里诡异得连方向也难以分辨。茫茫的空白中,华静漩和于雨岚踟躇前行,却完全找不着那熟悉的优雅身影。 “操什么心嘛!以吸血鬼的身份必定是东方给他优待,先处理他的事咯。”怪杰的话语里掺杂着一丝丝对好戏的期待,还有更多的是被隔绝在好戏之外的埋怨,“哎!要怪也只能怪俺们没身份没地位,才会得到这种待遇,心酸呀……” “你一点都不担心?”魔族和神族自宇宙爆破伊始便誓不两立。 “嘻嘻,东方的个性你又不是不清楚,而那伪善的吸血鬼又是温温吞吞的,才不会有事。” “你猜东方会答应他的要求?” “Why not?那是他的工作操守。” “可你也别忘记了,时之洋笛只有三次的使用机会,之后那位神祗就要投进轮回。”轮回意味着的不但是功成身退,也是死亡的注解。之前的它已动用过一次,加上奥斯汀和她的,不正好是三次?到时候东方真的会答应她的要求吗?恐怕是难上加难了。 “你该担心的不该是东方,而是四方会的问题吧。东方是他们的首领哦,要是他因为帮助我们而有什么三长两短的话,呵呵……” 时间东方,先知南宫,浪客西门,华佗北堂,便是西方会的全部人马,也是贩卖希望的组织西方会的核心成员,而南西北三个灵力者均以这位神族的时间之神东方马首是瞻。撇开不问世事的东方不说,其余三位灵力者,绝对不会比X的副首逊色。 “不足为惧。”她冷哼道,“况而时间一旦逆转,我们现在还会来找东方吗?那些人又怎么知道最后动用时之洋笛的人是我们?” “你好狠心哪,东方若为我们挂了,你难道一点内疚也不会有?” “当然不会……那是他的职责。” “真的不会?” “不会就不会。”华静漩烦躁地挥手,便又继续寻找奥斯汀的踪影。 “你只会在面对我的时候才会这样失控呢,真高兴。” 华静漩鄙夷的瞟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