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蛋 发表于 2008-12-28 05:44
刚到衡阳城的那夜,是与凤飞城的三月之约到期之日。夜已深,晚风袭来,我独自于庭院深处茕茕孑立,衣袂飘舞。一轮孤月当空高挂,洒下一片如水银光,如同我初遇他那夜一般明亮皎洁。不知为何,我将这个日子记得异样清晰。
还依稀记得他初见我时的那种眼神,充满了趣味和惊奇。在他黑亮的眼眸中,印出我的脸来,像极了负伤的小兽, 伸着小爪子 张牙舞爪,那是不顾一切的防备。在受到一次次伤害后,我悲哀的发觉,自己对任何人,都已作不到完全得信任,尤其是男人!为了不再被背叛,宁愿选择不去相信!!我知道这样其实很悲哀!
母亲说男人总时习惯一时冲动,许下山盟海誓,转身却忘得一干二净。女人是愿意相信誓言的,即便明知男人未必能做到的情况下,也会选择相信。于是便有了:山盟依旧在,良人不知何处去的悲哀!!母亲说这话的时候,有着自嘲的悲哀。那时,我便在心中暗暗发誓,今后一定要找一个一心一意爱我之人。
然而世事变幻莫测,能相遇未必能相知,能相知未必能相爱,能相爱未必能相许,能相许未必能相守。
我原以为和韩鑫,是三生石上注定的缘分,我原以为韩鑫是那个能专一对我之人。哪知兜兜转转,却终悔了自己,于是终在心中暗暗下定决心,不在沾感情的沼泽,尤其在这个暧昧不明的时空。
只是,我依旧好奇,那凤飞城,究竟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思,和那样狼狈的我许下三月之约?
“南宫姑娘,怎么一个人在此?”慵懒的声音响起,有说不出的优雅,一如他的名字,风颂雅。他踏着月色而来,周身有如罩着一身薄雾,手持一把折扇风雅却不俗气。他似乎是衡阳城最有钱的商人,他的宅子十分华丽,即便是花园中的一块铺地石头,都是十分精致华丽,就如同他的人一样。他虽含着笑,眼角却始终闪着商人的狡黠,那目光,我很清楚,因为在现代,我也算个商人吧!!他对我是有防备的,我看的出来。虽然他的目光总是懒洋洋的,但那份深隐背后的锐利却偶尔闪现!
“司夜雪没事了么?”
“没事,赵大夫是衡阳城内最好的大夫,大约睡个3天,即会醒来!!”
“那我就安心了!”
“冒昧问一句,姑娘来自何处。”
我一愣,看着他那盈盈的目光,竟不知如何回答。再看看天上皎皎明月,不觉苦涩一笑“我的故乡有个很厉害诗人,做了这样一首诗,”我顿一顿,轻声慢语,吐字如珠“今人不见古时月,今月曾经照古人。古人今人若流水,共看明月皆如此。——我的故乡,应该也在这轮明月下罢!!”说罢,悠悠长叹,只是你们才是古人,而我,却是个今人。
他自然不会懂,却依旧笑得优雅而得体, “姑娘不愿说便罢了。不过,诗到是好诗!!”
我掩起伤悲,微微一笑,“公子有事便直说罢!”
他掩扇笑道“姑娘果然冰雪聪明!!”
“公子不必拿话哄我!!”
“既然姑娘如此爽快,我也不拐弯抹角。姑娘可知夜雪的来历。”
“曾听人提起。”无期那家伙,没事便在我耳边唠叨战场上的风云人物,战鬼的名号,仅次于战神,我自然听过。只是传言他面容丑恶,暴戾嗜血,不过我看过面具下的他,绝对是个美男子。只是想到下午密林中那血腥一幕,心口依旧难免泛起恶心!
“姑娘是想到下午的情景了吧?”他眼一眯。我的心跳不觉快了一拍,顶着发麻的头皮道“ 是。”
“姑娘觉得作呕?觉得残忍?”他突的冷冷一笑,一反优雅,“你可知,战场上的厮杀,比这更残忍,更无情!!今日若没有他招来狼, 只怕身首异处的,就是你了!”
“我自然知道,何谓身不由己。我也知道, 他其实并不如他人说的那般残忍。至少,他曾给那些人一个活命的机会!”
“姑娘真这么想?!”他诧异地看着我。一双亮灼灼的目光似要将我看透。
“但我是个普通人,从未见过这样的场面,心中难免会有畏惧。”我苦笑道,让我见到这般恐怖的场景,却面不改色,那奇怪的便是我了。
“这是自然。——原本雪将你带在身边,我心中还有疑虑,——不过看样子,我该替雪高兴了,身边多了一个像你这般豁达聪慧的女子。——其实雪是个难得的好男儿,那些个世俗女子,只听得他面容丑陋,生性残忍便躲得远远。实在配不上他——”
等等,,他在说什么阿?什么配不配,我怎么越听越像在推销,而且是在推销男人。我脸上一僵,忙打断他的话,
“公子,我想你会错意了。我同司夜雪不过是朋友罢了,只是朋友。”我柔柔而坚定地不管如何,使用什么方法,我都要回到现代去。所以,在古代,不愿再惹感情的尘埃,否则只会徒增伤感!!“我待之以友情,而非爱情!!”
风颂雅吃惊地看着我,“可是我瞧雪对你的神情非同寻常!”
我淡淡道“对感情,我已心如明镜,不惹尘埃!”不是我残酷,只是这样的情,现在的我,给不起!!
风颂雅没在说什么,我知道,他已明白我的心思!!微风拂过脸庞,一片冰冷,遥望琼月,不知广寒宫中的仙子,是否也这般寂寥。
三日后,司夜雪醒来。众人一颗惴惴不安的心终于放稳。
然而他开口的第一句话却问,“神呢?怎不见他。”让我不禁好奇起神究竟是什么人,让他这般牵挂。
风颂雅瞧了一眼, 我知趣地告辞。离去时却隐约听见。“你来得晚了,他几日前便出发去了皇都,说是要赴甚么约会。一副郑重其事的模样!还是为了一个女子。说是找到命中注定的那个人了!我也劝阻不住——”
心下一震、胸口那块火玉竟又发起热来。他们说的,该不会是凤飞城吧? 不,不会,哪有这么巧,许是其他人呢? 取出玉,放在手心把玩,不觉幽幽叹了口气。
狗蛋 发表于 2008-12-28 05:44
接下来的几天,病刚刚起色的司夜雪便和风颂雅在密谈中度过。一个是衡阳城的大商人,一个却是凤羽国的战鬼,原本毫无联系的两个人居然这么熟捻,我自然知道,这当中必然有骇人的秘密。或许,是国与国之间的机密。我知道他们还未能完全信赖我,但似乎不怕我会将秘密抖出,许是觉得我一弱女子,不能成什么威胁吧。当然,我也知道,好奇心是会害死人的。所以,我也只是尽量避嫌,冷眼旁观,不去沾染太多秘密。
“小桃姐姐。 快来抓我啊!!”
“ 哎呀,小祖宗,别跑这么快啊!”银铃似的声音在庭院里回荡,原来是定儿正同丫鬟们玩耍。几个人绕着花园追跑,唤作小桃侍女脸上已铺满了红晕。刹是憨态可掬。忽而想起小莲,那个单纯善良的孩子,不知在那吃人的皇宫,是否一切安好。
正想得出神,却冲进来一个妙龄女子,身着鹅黄色的轻纱上衣与湖藕色的淡紫罗裙,,鹅蛋脸上柳眉紧拧,一边进来一边还气冲冲地喊道“风颂雅,你给我滚出来!!”
奇怪的是那门卫的表情,一副想笑却不敢笑的模样,却也不拦阻她。
“哟,我说是谁呢? 原来是苏二小姐!!风某真是有幸,不过得了点小毛病, 能的苏二小姐亲自前来探望。”风颂雅显是听到了他的叫唤,却打开书房的门,走了出来。仍旧摇着折扇,一副翩翩贵公子的模样。
那女子已经是气红了脸,咬牙切齿地吼道,“谁来看你!!你说,我在东街开家绸缎庄,你便在我对面也开了一家,这是什么意思?明摆了和我作对不是!!”
风颂雅脸上却无恼色。依旧雅笑,“我同你作对已不是一两天的事情了,怎么你才发现阿!”
“你,——你混帐!”
“你却输给了一个混帐!!”
“我,我和你没完。”
“ 呀,——哟咱衡阳城的母老虎发威了——小生怕怕呀.!!”
我吃惊地看着眼前这副对骂的场景,一向温文尔雅的风公子竟有这幼稚的一面。不禁感叹道,看来果然是人无完人阿!
“这对冤家,又来了 !”
“ 傻瓜,公子是乐在其中阿!!“旁边一群叽叽喳喳的丫鬟左一丛,右一堆扎着,捂着嘴偷笑讨论。
我瞧那两个吵架吵得神采飞舞的人,果然双眼都异常明亮而且——兴奋,彼此目光直勾勾地锁着对方!汗,原来真是一对欢喜冤家。
打情骂俏的戏码我自然无心欣赏,于是对定儿勾了勾手指,定儿立刻冲了过来,一张红扑扑笑脸,却是抹了女儿家的胭脂似的,
我抿嘴笑道,“待的无趣了吧,我们溜出去玩吧!!”
他忙不失得点头,拉着我的手便往门口跑。
可巧门口又走进来一个人,差点撞上。
“小心!!”我忙将定儿拉住。抬起头来,刚好与那人对视,
“是你!!”
“是你!!”几乎同时,我们讶然喊道,又同时释然一笑。
来者竟然是那日我在榕城当铺碰到的那个女子,他依旧是一副男装打扮,翩翩俊俏的公子的模样,只是脸上却是一幅焦急的模样。
吃惊过后,她含笑道“ 那日你匆匆被马车虏走,我还以为你遇到了坏人,四处找寻,不想你却在此地?“
我感激地笑笑,不过一面之缘,却同她好似早就相识似的。
“劳烦挂念,我一切安好!出了点小意外而已!!——你莫非是来找那位穿黄衣的姑娘!“
“正是舍妹!!”她焦急地往里探头,却发现那两人正你一拳我一掌炒得火热,只得尴尬解嘲“在下管教不严,失理了!”
“呵呵,不必介意,我瞧他俩这架没个半天是不得完结的。”
她苦笑得看了我一眼,“这对冤家,从小便是如此!!,算了,随他们撒泼去!——你们这是打算出门么?”
“是,来这几日,闷得慌,想出去走走!!”我瞧了定儿一眼,他一听我的话,小脸笑得分外灿烂。
“既然如此,今日在下做东,请两位到我的茶楼喝一杯,不知意下如何?”
我一愣,想不到这女子如此洒脱,与平日所见女子差别甚大。
见我怔愣,她又道,“是不是在下唐突了——只是我与姑娘虽只过一面,但心里却觉得亲切地紧!仿佛早已熟识!”奇了,这台词怎么这么像红楼梦里宝玉和黛玉初识的情形呢!我不由嫣然一笑。“有何不可!!”
这场意外的重逢,让我认识了在古代的第一个女性好友,一个充满坚韧包容而又常被命运无奈戏弄的好友,这是我的庆幸!当我们多年后再相逢,谈起初见时的怔忡,那份异样的亲切,依旧无法解释。或许我与她的缘分,早已在几生几世前,早已镌刻了吧!
然而,也是同她的相逢,却造就了那日我与凤飞城的错失,令他一直耿耿于怀!世间的因缘真如浮云变幻,不得不让人感叹它的捉摸不定!!不过人生也是因这般变幻无常,才更觉趣味衡延!
最是回首怅然中
“姑娘觉得这间茶楼如何?”坐在茶馆二楼靠窗的雅座,啜着香茗,茶的清香在舌尖恣意泛滥。定儿早已像不安分地跳蚤,跑上跑下玩去了。
“布置倒也雅致。 ——莫叫我姑娘了,听得别扭。我叫南宫冉 ,你可以叫我冉。-——不知该怎么称呼你?”午后温温地阳光浮在脸庞,觉得分外惬意,好久,没有过这般轻松的时光了!不觉怀念起,现代泡在咖啡馆的那份宁静恬淡。
她微微一笑, 风雅翩翩“东方晴!”看来她模仿男子时间已久,每个动作表情,都仿的极其逼真。若是不知道,还真当他是个文雅男子,
“你姓东方我姓南宫,还真是合拍,难怪我们一见如故!”我淡淡一笑, 明眸流彩
“是啊,——不过,你可是第一个一眼瞧出我是女子的人呢?――那日我是吓了一大跳”她奇道。
“不会吧,你明明是个女子啊!!”我吃惊极了,莫非古代的人眼睛都有问题,她虽然仿男子极为肖像,但眉宇间的那股女儿气,却怎样也掩盖不掉牙。更何况,只要看她脖子,即知没有喉结。
她摇头苦笑,“我自幼被母亲以男儿身养大,在商场中与那些人打交道。人人都叫我东方大少,久而久之,连我自己有时都糊涂了——”
古代重男轻女的风气根深蒂固,这我固然是知道的。但心下依旧涌起了恼意,眉一挑怒道 “女儿家的身份多少金贵,你自有你不得不女扮男装的苦处,不过,莫要丢了你的一颗女儿心。――在我家乡,女子同男子一样有作为,有担当,决不逊色于男子!!”
她一怔,“你家乡的女子?”
我淡淡道,“我家乡有本书,说女儿是水做的骨肉,男子是泥做的骨肉。女儿,是极尊贵的。你莫要轻忽了自己。”
她细细咀嚼,恍然大悟“——难怪你那日那般自信满满,我从未见一个女子有这般自信和魄力。”
我一愣,知她指那日我说“若我经营这当铺决不比她差”,于是笑道,“我以前也是经商的,经营过不少行业,故而这般说!!”心下却暗暗道,我好歹也是南宫集团的高层领导,餐饮娱乐哪个行业没涉足过。经营一家小当铺自然不在话下。何况现在许多经营招术在古代尚未出现。
午后阳光的余温依旧在脸上淡淡燃烧,我同她相谈甚欢,虽然她一直在笑着,我却隐约瞧见她眉宇间淡淡的哀愁与苦涩,似那天边的云彩,渺渺飘忽。为了支撑家业,她一个女子,20年来女扮男装,消磨光阴,也着实不容易!!
正为她叹息间,不经意一瞥,却见楼下街道远处两匹骏马正在狂驰,一黑一白霎是显眼,黑色骏马上的男子,身着蓝色长袍,高大英武,周身洋溢着一股凌厉的霸气。他带着黄金面罩,让人看不清楚他的容颜,他似乎很着急,拼命的催促着那骏马飞奔,仿佛一阵飓风,他飞快地自楼下经过, 消失在街道的那头,但我的目光却久久不能从他身上移开!
在我所见的人中,有一个人,也有这样张狂霸气,那就是凤飞城。真的会是他么?我捧着茶杯,杯中的茶叶早已历劫沉淀。我久久不能回神,一颗心忽而开始忐忑不安地跳动!!
有时候, 缘起缘灭,缘聚源散,忽如一阵东风,擦肩而过,连叹息都来不及!!
狗蛋 发表于 2008-12-28 05:44
正暗自猜疑间,却听得隔壁雅座传来2个男子细细的声音。原来这茶楼的雅座,均是用四扇屏风隔开,只是这屏风却是以木为框,糊以绛帛,上面是一幅以深浅黑墨泼上的重山图,故而虽不能透过屏风瞧见隔壁的人,却能清清楚楚听见他们在说什么。
“胡老哥这次从凤羽国带回来不少宝贝吧?快些拿出来叫兄弟看看。”
“刘老弟,不瞒你说,这趟生意老哥却是捞到不少好货,不过却不是从凤羽国。”
“哦,这倒奇了。老哥快与我讲讲。”
“哈哈,说来也是运气。原本这次我是打算到凤羽国的绛香城去进些香料过来。你也知道,绛香城的香料是一绝呐, 上到90岁的老太太,下到18岁的大姑娘,没一个不喜欢的。”
“ 这是,不过这香料却是极少,极难买到。也只有老哥你,与那些个大官们有这般好的交情,才能拿到这上等的香料。”
“呵呵,老弟过奖了。—— 也, 我刚刚说到哪了?—— 哦,对了。我到了凤羽国与琉璃国的边界,却硬生生被拦在了边城之外,原来三月前凤羽国出了大事。10年前被流放的凤肃王竟然与凤羽国边界那些个游牧族结盟,现在凤羽国的战神正率兵驻扎在边城,我估计,这仗快要打的!!”
“ 战神? 是那凤飞羽么?那他此刻还在边城咯?”
“ 恩, 边城的城墙上,都挂着他旗号呢!!”
“听说他战无不胜,是神人转世。我真想看一眼这个少年将军!!——老哥,你见过他么?”
“ 哦,这个——这个自然是见过。——身高八尺,高大威猛,目圆炯神,声如鼎钟,洪浑圆厚——”
“ 噗嗤—— ” 正听的认真,却不料最后几句竟这般夸张,我不禁笑了出来。身高8尺?不就是2米4还多,太夸张了吧,那不和巨人似的。目圆炯神?他那双凤眼明明狭长而邪魅,怎么会圆?这人,显然是为了充面子在胡扯的,哎,不知,凤飞城听到了作何感想。
不过前面的话却多半是真的, 这些个商人,常年在各国经商贸易,对时世却是最了解,那刚才过去的,应当不是凤飞城吧。不觉叹了口气,心底隐约地感到淡淡失望!!看来,他根本没去赴那三月之约!!!
“ 冉儿,在笑什么?” 东方晴见我突然发笑,奇怪地问到。
“ 没什么。—— 东方,为何这间茶馆生意如此惨淡 !!” 怕她继续追问,我忙转开话题,一面依旧悄悄听那两个商人在说些什么。
“ 哎,此事说来话长。——” 她叹了口气,正欲解释,却听得噔噔噔上来个,伙计,恭敬道 “少爷,蒋少爷在下面等你呢!”
“他?” 东方晴一怔,明丽双眸瞬间暗淡,脸色变的惨淡,端着茶杯的手微微颤抖,茶水溅出却浑然不觉,“冉儿,你且先宽坐,我,我去去就回。”
“ 恩,” 我担忧了看了她一眼,不知这蒋少爷究竟是何等人?却叫她这般慌乱。
她见我一脸担忧,却回了个安抚的眼神,便匆匆下了楼。
我只得回过神来继续听那两个商人的对话。
“ 那琉璃国现在正乱套着呢!!征远大将军兵变,一路挥军南上,琉璃王坐立难安,听说已叫公主向我国寻求援助。”
“是么?难怪天火节上北苑公主会在场!!———前些日子听说太子妃死了,莫非这两者之间有牵连!!”
“ 嘘,—— 莫要乱说,这可是要杀头的。我只听说,本来这些日子是要同天狼国开战的,只怕现下要耽搁了。太子2日前已率10万大军向那琉璃国出发了!!只怕过两日,便要经过这了”
“是么?倒是听说了些风声!!”
“刘老弟,你莫要只知道关起门来做生意。我看这天下,要开始不太平——”
“老哥,我一生意人,安分守几,哪里知道什么国家大事。何况这衡阳深处腹地,与那天狼国和琉璃国都甚远,即便战事爆发也波及不到,我们还可高枕无忧拉!!哈哈!!”
什么,我一惊!!原来如此,难怪北苑突然出现。原来是要龙天行要出兵援助琉璃国!
他与天狼国开战在即,却突然放弃一切准备来援助琉璃国,若单纯为了一个女子,我才不信他会这么做。只怕他一进着琉璃国,边不会轻易退兵了!我看以他的野心,定是想乘机收琉璃国为附属国。——北苑,你这是引狼入室啊!
哎,我管这么多干什么,随他去吧。不过,他既然出了宫来,我需小心,千万别叫他碰到拆穿!!
正想着,却见东方晴已上楼来!!身后跟着一个一脸怏怏不乐的黄衣女子,正是与那风颂雅斗嘴的女子!!
“冉儿,这是舍妹,单名一个敏字。——小敏,这是南宫姑娘,比你年长一岁,你便叫她冉姐姐罢!!”东方晴拉了东方敏坐下,飒然一笑。脸上已全无刚才的不悦,眉宇间竟还含了三分喜色,便似那青绿的枝头染了几分红艳,分外娇娆。
东方敏强颜欢笑打了个招呼,忐忑不安地看着我“冉姐姐,听姐姐说你在风府做客。看来与风公子交情不浅——”
东方晴同我对视一眼,无奈的摇摇头,眼里又是宠腻,又是无奈。想来她是极宠这个妹妹。
我闷笑一声,这女孩子还真是沉不住气,“其实我同风公子素不相识!!——我中途遇到了盗贼,钱物尽失,蒙司——厄——司公子相助,司公子与风公子交好,他见我无处可去,便邀我同到风公子府上暂住,另谋他法。”
“噢,原来如此——” 东方敏一听,立刻松了口气,寒梅似的脸上,这才露出笑意来,豪爽道“冉姐姐,我哥哥在家烦闷,又难得与你投缘,既然你无处可去,不如到我府上罢!! ”哥哥?
我淡淡一笑,“不了,等司公子身子好些,我便要离开此地。”
“怎生不多呆些日子,难得你我这般缘分!1” 东方晴一听倒是急了“何况你身无分文,一个女儿家四处奔波,岂不要吃尽苦头。”
对阿,我现在身上没钱,也不能一直靠着司飞雪!路上的吃穿用度还是小事,到时若想进宫探听那时空之石的下落,只怕也少不了用钱打点。看着杯中的茶,我猛得计上心头。
于是抬起头来,对东方晴嫣然一笑,
“我要同你当一样宝贝?”她一听,同东方敏对视一眼,朗笑道“我们甚么宝贝没见过,你倒拿出来瞧瞧。”
“这样宝贝,看不到,摸不到,但却能用它赚下数不清的钱财!!”
“看不到,摸不到,奇了,究竟甚么东西!!——、”她们迫不及待地追问。
我盈盈而立,优雅地指指自己的脑袋,淡笑如风“我的智慧——三月之内,我定叫这茶楼,成为衡阳城内第一茶楼!!!”
这一刻,我好像隐约在原来世界看到了自己,看到了在商场中淡定从容的自己。心中僵化的血液突然沸腾起来,连呼吸也开始激动。曾几何时,我开始变得犹豫怀疑,在这个陌生的时空里,四肢像被紧紧束缚,不得伸展。不能作我想做的事,不能说想说的话,日日压抑,心口像压了块巨石般沉重。。。甚至,开始怀疑,南宫冉是不是自己杜撰的!!
所以,我需要证明,用我所熟悉的一切来证明,我是南宫冉~~!!!仿佛这样,才能更接近真实。
东方敏看着我,定定地看着我,空气中流转开一股凌厉的气息。
我依旧淡笑,仿佛风清云淡,
半晌,她突然柔柔笑了,“好,这个当我接了,多少银子?”
那落日薄薄的红光染上双颊,我妩媚一笑,为了她的魄力,也为了自己的幸运,伸出一根白玉似的指头,“仅此一个点子,1000两银子,多一分不要,少一分不可!!”
“成交!!”
我们相视而笑,我知道,我们是相互激赏的!!在这个陌生的空间,我遇到了一个慧黠的女子,然后我们成为了知己。其实,女人要找另一个女人做知己,是很难。远比找到一个爱人还难!而我们却极其幸运,碰到了彼此,开始了我们不寻常而又惊心动魄的友谊之旅!
狗蛋 发表于 2008-12-28 05:44
“ 到底是什么点子,说来听听?” 东方敏亮晶晶的双眸看着我,好奇的脸上泛着微微的怀疑。这女孩子性格到率真,心里想什么全在脸上浮现。
我看了一眼那落日,觉得时间也不早了,便笑道,“这法子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不如明日,你先将茶馆暂停营业,召集所有人员,我要给大家作个培训!”
“培训?甚么是培训? ”
哦对了,他们还没发明这词呢,我苦恼一笑, 只得解释道,“便是授业的意思!”
“好了,敏儿,莫要问东问西了,明日你若乖乖过来,不就知道了!” 东方晴笑着拍拍她的肩道。敏儿一噘嘴,道“只能如此了!!”
“对了,今日你怎么早回来。平日里你与风颂雅每每都要斗到天黑的!”
“甚么斗,说的这般难听。我不过同他讲理去了。——哼,他今日来个奇怪的客人,没心思理会我!!”
我一怔,心忍不住漏了一拍,按住胸口,急问道“如何奇怪?”
“那人戴着一幅黄金面具。风颂雅见了他便像见了神似的,十分恭敬。我从未见他对谁这般敬重过。哥,你也知他这人,平日里对谁都看似和和气气,其实骄着呢!!眼里进不了几个人!!”
黄金面具?不就是1个小时前飞驰而过的那个人吗?没错一定是他!!他为何会出现在风府?难道他真的是凤飞城?可是隔壁那两个商人不是说他还在边城么?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左思右想,还是百思不得其解。心口那块火玉,却变得滚烫,仿佛连心也跟着沸腾起来。这是预兆么?脑子一激灵,我猛地一跺脚,啊,是了,他一定是凤飞城!!他定是得知司飞雪受伤的消息,所以赶了过来!!若是如此,那是最好不过,时空之石既然是凤羽国的国宝,他是皇子,必然十分清楚。若是能向他借来一用,或许我就可以回到现代了。
但是我同他不过一面之缘,他又怎么会随便借给我?何况,若他真见到我,我那诈死之计岂不是要拆穿。而我又该如何同他解释。堂堂锦绣皇朝的太子妃,却偏要诈死出宫? 若说我不愿意嫁给太子,只怕这理由,天底下没几个人会相信。他会不会将真相告诉龙天行,抑或是将我作为人质? 我要去冒这个险吗?
可是打听时空之石的最佳良机,若错过了,即便能到凤羽国,也未必能进宫,不进宫,又怎能得到宝石呢!!我一咬牙,心中暗暗下定决心,也罢,就算赌一场罢,了不起,便豁出这性命了!!
果是行动快过思想,还没想好后果,嘴里的话已似珠串般蹦出,“东方,我还有急事,先告辞了!!”不管如何,我先赶回风府看看!
东方晴见我一脸焦急,也不敢留我,忙道
“既然如此,我们明日再会。这里距风府甚远,不如坐我的马车,我派人送你回去吧!”
“多谢!”心下焦急,我也不同她客气,便随她飞奔了下楼,却见定儿正坐在椅子上舔着那甜丝丝的糖葫芦,喊道“定儿,我们回去了!”
定儿手忙脚乱地跳下椅子,牵了我的手上了马车。
同东方她们作别后,马车一溜烟得飞奔起来。
但我一颗心却开始悬着,不知为何,我有种不太妙的感觉,仿佛,这又是老天爷的一个玩笑。
“劳驾你再驶快些!!”
“是小姐!驾——”
快,快,快啊,一路上, 我的心里脑里,只剩这一个字!
坐在车上,只觉手心都捏得层层汗出来。人家是度日如年,我却是一分一秒都慢的似一年。好不容易到了,我也顾不得形象,飞快跳下马车,却见风颂雅一脸焦色地在门口四处张望,来回走动,
见我们下了马车,赶忙欢喜得冲上来,“你们可回来了。快把我给急死了?”
“他人呢?”我顾不得喘息,忙问到。
“雪有急事,已先行离去!!” 风颂雅见状,以为我问的是司飞雪,却暧昧一笑。
“什么?走了?”恍如一个晴天响雷,我当场呆怔。走了,怎么会这样巧?老天爷,你这是故意戏耍我么?我明明刚看到回去的希望!你却偏生如此折磨我!
“哥哥走了,他怎么丢下定儿先走了?”定儿一听也急了,白玉的小脸顿时塌了下来。
我脸色苍白,只觉双脚一软, 几乎站立不住,急得直想揪住他的领子问,凤飞城是不是也同司飞雪一起走了!!——可是我终究不能这么问。半晌,却只从口中蹦出几个清冷的字来“——走了多久?”
“ 还能追得上么?“”
“不能!他们大约已出了城门!” 风颂雅看着我,眼眸深处隐隐约约带着犀利和探索,为我刚才太过反差反常的情绪。
我一惊,垂下眼,藏住眼中的失望,勉强提起精神“是么?他的伤尚未痊愈,如此奔波,不知身子受不收得住。”
他恍然大悟,却是爽朗一笑,眼中的防备这才退去“姑娘莫担心,这样的小伤对雪来讲不算甚么!何况还有人与他同行。”
“噢,与他通行的是谁? ”我假装好奇地问,一颗心几乎跳到了嗓子眼上。
“嗯,—— 一位非常值得信任的故交!——”眼神闪了闪,他漫不经心地回到,却弯下腰来,笑眯眯地捏捏定儿气鼓鼓的双颊。“放心,你哥哥很快便会来接你!风哥哥这好玩的东西多着呢,保证你喜欢!!
“真的么?”小孩子果然就是小孩子,一听有的玩,立刻一扫先前的阴霾。两粒黑水晶似的眼珠子忽的一亮!!
我却苦笑连连,只得长叹一声。
风颂雅见我一脸忧愁,却笑道“姑娘不必担心,雪已托我好好照顾你们,你有什么需要,尽管来找我,无需客气。”
我一怔,司飞雪?这个看似冷漠的男子,想不到竟然这般体贴!
“对了, 雪还给姑娘留了封书信, 放在姑娘的房间里了!”
我一愣,道了声多谢,快步回到房中,却见暗红色的红木圆桌上放了一封青色的信笺。伸手拾起,我忽而开始犹豫了起来,心底闪过不知名的害怕。是的,害怕,害怕里面有我不能承载的情感!
我将信笺折做一架纸飞机,不要打开了吧,有时候,不知甚于知。
我走到窗前,打开窗户将纸飞机放在手心,
起手要将它飞出去,
然而,在它即将出去的刹那,我还是将手收回。
关上窗户。
打开信笺,苍劲雄浑的字体跳入眼眸!
“珍重!”只两个字,却似千斤般沉坠在心。指尖抚过那白纸黑字,墨迹尚未干透,依旧飘着淡淡墨香。夕阳自那雕花的木窗儿洒进来,落到地上,印出疏疏密密,深深浅浅的影子。风中传来微微的叹息声!
那一夜,我梦到了许多人,司夜雪、凤飞城、龙天行,我的身上缠满了密密麻麻的线,线的那头,缠绕的却是他们!!
我从梦中惊醒,只觉汗意涔涔——
批了外衣走到庭院,却见一轮无边月高挂。
寂寥而又妩媚!!
不知是多情,还是无情!!
那一夜,我沐浴在银色的月光下,在心中作了一个决定,在这苍茫乱世,我不要只是随波逐流,任命运摆布!!
我不会傻傻等他们回来,等待是被动,也是最痛苦的煎熬。我不要这种漫漫无期的不确定,
我要作的,是主动出击!!琉璃国是吗?就去那里吧!!
狗蛋 发表于 2008-12-28 05:45
我并不沉迷于阿堵物,许是自小富裕的缘故。然而想起几日前经历的尴尬,那些妓院门口对我森森冷笑的人,我再次深刻的、理性的明白了金钱用处。就如同亦舒所说,钱不是万能的,有钱买不来好睡眠,但在席梦思上失眠大抵比公园躺椅上做梦好些。
我的要求固然不高,不必睡皇宫华府,但也至少是干净的客栈。而这些,都离不开白花花的银子。所以,要想去琉璃国找他们,必须准备足够的钱。但是,遗憾的是,我现在身无分文,而且吃人家的住人家的,想起这件事,我就郁闷。虽然风颂雅很有钱,但是心中的那股骄傲决不允许自己向他借钱,何况,我也不打算让他知道我要去琉璃国。
所以,东方晴的那1000两银子对我很重要。无论如何,我也要将她的茶馆经营好。何况,这也算是我在古代的第一份工作了,算是有纪念意义!!所以,无论如何,只需成功不许失败!!
第二天, 我早早地来到了茶馆,她们也早已在那等我。一阵寒暄过后,我便里里外外仔细地观察,仔细盘问,对茶馆的经营,心中大约有了个底。其实,世间很多事,都是互通的,商业也不例外!!虽古今有别,但这买进卖出的本质还是不变的!!
“东方,我要你停业三日,重新装饰这茶馆!!”
“什么?停业三日?”不等东方晴回答,东方敏倒先叫了出来。“这样不是要亏钱了么!!”
“敏儿,不许胡说。——敏儿不懂事,你莫要见怪!!——冉儿,请赐教” 东方晴凌厉地瞪了敏儿一眼,敏儿吓了一跳,脸微红,却不敢再多语。
我心底淡淡一笑,东方,你果然有大才,“三天内, 我要你做三件事。”
“甚么?”
“第一,将店内所有乱七八糟的装饰换掉,在墙上挂上文人雅士的字画,最好有几幅是难得一见的名家之作 ,可叫专人看管。然后在一楼大厅正中放一张大圆桌, 准备好笔墨纸砚。”
东方眼睛一亮,“有趣!!这第二件?”
“第二,三日后清泠茶阁重新开业, 我要你将城内最有名的文人请来。请他们主持清泠诗茶盛会。
第三,你派人准备一批宣传单,到城中的街道上发放。——厄,这个宣传单是什么我呆会再与你细说。总之,让越多的人知道这个诗茶盛会那是最好。”
我一口气说完时,东方晴的眼睛已经雪亮。我知道,这个点子合她心意。她是个精明的商人,那份天生的敏锐,让她感知,这些看似稀奇的点子,说不定能带来意想不到的效果。
“冉儿,你究竟是谁?怎能想到如此多稀奇的点子!!”她叹道,眼眸深处浮起浓浓云雾。
我淡淡一笑,优雅地“不过是个平凡女子,不过遇到了些不平凡的事而已!!”
其实我刚才教她的几个点子,早已将现代的营销广告术用了进去,先是定位,我已仔细观察过,衡阳城内有两类人极喜欢泡茶馆,一类是脑满肠肥的商人,喜欢到那些个有姑娘唱小曲的茶馆,还有一类便是这些个读书人、文人。他们最讲究一个雅字。而锦绣皇朝确实极其重文,故而这等讲究风雅之人却是甚多。但城内专门针对他们的茶馆却甚少。布置风格都不够优雅,难免让他们感觉 美中不足。故而我将茶馆定位在这些人,针对他们作宣传,仿现代的名人效应请几个名人过来壮壮声势。其实古代娱乐项目甚少,大伙平常没什么热闹可瞧,搞一次这样的盛会,到时候想必是人山人海,茶馆的名声也可趁此打出。
不过我也无需将这些细细告诉她,说多了,她反倒要糊涂,我也只看她有没有这胆量,照我说的去做。令我欣喜的是,东方晴果然胆色过人,压下所有人的质疑全盘接受。这让我分外佩服!!
准备工作如火如荼地展开。第一天,我让她给店里的员工每人做了一套统一的制服,又叫赶作了一批宣传单,让店里的员工穿上制服到街上去派发,不料效果甚佳。原来那些个人见街上走来一群身穿相同衣服的人,甚感稀奇,便一窝蜂地涌上来, 一会子功夫,那千余张宣传单竟被哄抢而光,可怜那些前去派发的人,衣服被撤的七零八落,破破烂烂,均是一脸苦笑不得的模样。那场景有说不出的好笑。
第二天,东方晴则亲自上门去拜访了衡阳城内的文人雅士,游说他们参加清泠诗茶盛会,也甚是顺利。
今天是第三天了,店内形象也已经焕然一新,墙上疏疏密密挂上了字画;边边角角也撤去了一些艳丽的盆花,换上纤细清雅的竹子;连那屏风也换上了雅致的图案,至此,整间茶馆仿佛浸了墨香似的,弥漫开一股文雅气息!!我满意地巡视一遍,又叫人买了炮仗,请了舞狮。如今是万事俱备,只等开业了。
“好了,你们记住刚才我说的么?”
“是记住了!!”
“好了,今个时间也不早了,你们早些回去休息,养足了精神,明日可有的辛苦了”
“是,大少爷,我们先告退了。”
几日下来,店里的人也却是乏了,一个个哈欠连天的离去。一时间,茶馆只剩下我和东方姐妹。
看着景象一新的茶馆,敏儿不无担忧地道“冉姐姐,大哥,你说我们这些法子会有用么?”
我同东方相识一笑,淡淡而坚定地回到“一定有用!!”
敏儿抿嘴一笑,却故作恼怒“哼,真不懂你们两个,怎这般自信?好像只我一人在这边瞎担心。”
“你有这份心思便够了。好了——你们先聊,我给你们泡壶上好的铁观音。” 东方晴温和笑笑,起身向后间走去。
目送她离去,我笑意盈盈道,“敏儿,要不要同我打个赌呢?”
“才不要, 你同大哥聪明地紧,我可不要上当!”她俏皮地吐吐舌,娇笑道。
“敏儿,怎么最近不去见你的那位冤家。”见她无意打赌,我也笑着转开话题。
敏儿面上一红,“甚么冤家,人家才不要理他类!!这两日他忙的狠,我也只在昨个傍晚见了他一回?”
“噢,是么? 难怪这两天不见他的人影。”
敛去笑意,敏儿显得有些郁郁不欢。“提到他就心烦,算了,我们不谈他了,对了,冉姐姐,你去过皇都吗?”
我一惊,她怎么突然问起这个。眼微微一跳,却面不改色道“曾住过些日子!!”
“那太子是什么样的人!!”
“不知道,问他作甚?”
“噢,我今个听说他正率领10万大军前往援助琉璃国,听说是为了博北苑公主红颜一笑。若有人也为我这般付出,那该多好啊!!”
我冷冷一笑,“只怕他是狼子野心。”
不过奇了,按那两个商人的说法,龙天行昨日应经过衡阳城才对,怎不见人影。难道是消息错误。
“咦,冉姐姐,你怎么和凤颂雅的说法一样!!——不过我还是很好奇呢!听说太子所率军队原定昨日便会抵达衡阳。可是昨日我们根本没见到半个人影。今早,我躲在门外听大哥同蒋大哥聊天,说是路上遇了些麻烦,怕要延迟到后天了。---冉姐姐,不如后天我们去瞧一眼这太子究竟是什么样的人物!!”
原来如此,后天么?也好,龙天行,我便再送你一份大礼罢!!
" 有何不可!!"我懒懒的笑道.
目光飘忽地看着敏儿清亮的黑眸.恍惚一怔!!
那黑眸深处,隐约映衬着这样一副面容,看似波澜不惊,却又邪魅横生!!
一时间,竟觉百味参杂!!
究竟是这个世界变了,还是我也在变!!!
狗蛋 发表于 2008-12-28 05:45
絮絮叨叨闲话许久,回到风府时,已是月上柳梢。
府里一片静谧,只剩走廊上几盏红油纸糊的灯笼在清寒夜风中瑟瑟摇摆。
轻呵一口气,却起了白雾,一阵寒意袭来,不禁紧了紧披风!!一小片黑影自空中落下,却似那芭蕾舞者,旋了个优美的圆弧,最后,亭亭袅袅落在肩上,我拾下,却是一片发了黄的梧桐叶。再瞧瞧走过的回廊,一侧,疏疏落落已铺了薄薄一层,仿佛在说,秋意深浓!!忽而忆起张炎的那句诗来“只有一枝梧叶,不知多少秋声”,原来果真如此!!
母亲极爱秋天,她说她爱极了那份沉静的优雅和无奈的悲凉。
我却极恨秋天,因为母亲,便是在那份寂寥的秋色中离我儿去!!
母亲一生,都在被动地等待父亲的爱,终郁郁而去。
我还记得母亲合眼前,那依旧如秋波般优雅眸子盛着溢不出的泪珠儿,因为她等的人,始终不见踪影,于是,我有了生平第一个憎恨的人~~!!
“冉冉,千万不要像我一样,这一生,只知道等待,只看得到一个情字,只为那一个人活着!!”这是母亲同我说的最后一句话,那年,我13岁,一个介于似懂非懂的年龄,却忽然明白了许多,也忽然决定了很多!!
不甘心,像母亲一样,只沉溺于情爱。女人的世界,也可以很丰富,不是只有爱情!!女人应当可以活得更洒脱。但上天决不会轻易赐给你,任何你真正想要的东西。如果真心想要,只有伸出手来,努力去拼搏!!于是我努力地学习,努力的磨炼,没有依靠身份,没有依靠父亲的任何协助,攀上了南宫集团的高峰,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那份骄傲与荣耀,我至今铭刻于心!!同样,在这个世界,哪怕时间再短,我要活出精彩来!!而明日,便是见证,重获那份绝世风采!
挺了挺脊背,我含笑如花。
月色轻亮明媚,只将身影拉的纤细修长,清风含笑,仿佛在低喃赞语————
一夜酣睡,清晨醒来,却是个朗朗晴天,天高气爽!
仿佛老天爷先给了个好兆头!
我匆匆梳洗毕,换上昨夜向东方晴借来的一套男装,东方与我身量相似,穿上却十分合身。瞧瞧镜中的自己,一套水蓝色的织锦的长衫显得身形修长,腰间束了条翡翠玉的腰带,到生出许多温文尔雅来!
替我梳发的小桃满意得上下打量,抿嘴笑道“ 姑娘这身打扮,活脱脱一个俊俏公子,呆会子出门,不知道要迷倒多少大姑娘小媳妇!!—— 我劝姑娘,还是拿块帕子遮一遮罢 ”
我扑哧一笑,却故做轻佻道“ 小桃姑娘美若桃李,小生爱慕已久,不如今日,小生做个东,请姑娘出去游玩?”
小桃哪里经的起我的玩笑,早已羞红了脸,娇嗔道,“ 姑娘又欺负小桃了!!”
我正欲辩解,却见一个小厮在门口洪声喊到,“ 南宫姑娘,东方少爷问您收拾妥当了么?他的马车已在外头等您!”
我忙整了整衣衫,回道,“这就来!!”
那小厮见我一身男装,却是一楞,一边走一边还摸着摸,“ 怎么忽的变做男的,真是奇了!!” 那呆头呆脑傻呼呼的模样甚是有趣,惹我同小桃哈哈大笑。
“ 小桃,你家风少爷呢?”
“ 少爷一早出城去了,说是后天才能回来,嘱咐奴婢同姑娘说一声,有什么需要,尽管同奴婢说便是。”
“哦!!” 我一皱眉,什么要紧事,要耽误他这许多天!!
说话间已来到大门外,东方正靠着马车等我,见我,却是眼睛一亮,笑道,“冉儿,你这般打扮,俨然是个翩翩俊公子哪!”
他今日穿了条白色丝缎的长袍,衬着他那雪白的肌肤,越发显得俊俏。于是也笑道“东方兄是依旧俊美文雅啊!!”
“ 好了,快些上车吧,时辰也不早了!!”
“ 恩”
马车轻颠着前行,我看着忽然沉静下来的东方,知他心绪不宁。
“东方,你在紧张么。”
他飞快看了我一眼,慌忙解释道“ 冉儿,我不是怀疑你的计策,只是担心有人会来闹事——”
我淡淡一笑,“你指的是对面那家福贵茶馆的老板陈富贵么——我听小桃说这人品行甚坏,凭着一张利嘴四处欺人。”
“恩,其实这茶楼生意不好同他也有些干系。自我开业后,他一面将店里的价格降低,一面常命人来找岔。只怕,今日也不例外。—— 俗话说,明枪易挡,暗箭难防。他若来明的,我倒也不怕,只怕他——”
我拍了拍他的手,安抚道,“莫要担心,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自有法子应付。”
“大少爷,路被堵住了,走不过去。”马车来回一震晃,忽然停下 ,车夫焦急的声音在外响起。我同东方一惊,一左一右,忙掀开帘子,正欲问个究竟,却被眼前所见情景吓了一跳!!只见马车离茶楼还有70多米,可茶楼门前已是人潮涌动 ,粗略估算竟有千余人,却将半条街挤了个水泄不通。多数都是一副书生打扮,三五一簇地在闲聊,手中都还拿着几日前发的宣传弹。我同东方互看一眼,惊喜溢于颜表,想不到效果如此轰动!!
“ 车夫,马上往后退,从另一条街饶到茶馆后门。”看着光景,要想从这人墙中穿过,怕是不可能了,我当机立断,却从另一条小巷拐到后门。
“冉儿,想不到来的人竟如此多!!” 东方声音已带这不可抑制的激动,双眼闪着兴奋的光芒。
我淡淡一笑,“还叫我冉儿,今天记得要称呼我为南宫公子。”这只是开始,接下去的计策是否成功才是关键。
到了二楼,却见敏儿正焦急地来回踱步,见我二人,脸上又喜又嗔,“你们可来了,我都快急似了。——见着外面这阵帐,我自个先晕了——”
“你呀,要是能晕,那不是见鬼了”东方笑骂道。知她又在调皮了。
敏儿俏皮地吐了吐舌头,绕着我走了个圈子,一脸暗叹“冉姐姐,想不到你穿女装漂亮的像个仙女,就连男装也这般俊俏!我若不知道你是女子,说不定就心动了,——哈哈哈!看来,今天你要抢走大哥的风采了!”
“好了,莫要贫嘴了,东西都准备好了么?”
“嗯,都好了!”
“东方,那我们开始吧!”
东方此刻已是自信满满,见我一脸神采飞扬,信心越发足了,忙召集了伙计又训了一番话,“——好了,大伙都提起干劲来,今个我们来迎个开门红!”
“是!!” 伙计们见老板如此信心十足,原本飘忽的心也定下来了,喜滋滋地跑回各自岗位。”
下楼时,我悄悄拉住敏儿问道“ 那炮仗可给我留了几个?”
“ 恩。留了。”
我心下一喜,怕她追问,忙道“那就好,快去叫那舞狮的准备,一放完鞭炮,他们便要开始起舞了。”
“噼哩啪啦,——”鞭炮响的惊天动地。 一股喜气随着那散落的纸花儿,洒向人群。
鞭炮声一停,锣鼓声立刻响起,茶楼大门缓缓打开,出来一个头带笑面佛、手执葵扇的人,只见他缓缓将两头狮子引出,那狮子一身鲜红,极是喜气,双眼灵活,憨态可掬。只见他们忽上忽下, 一会子是狮子出洞,一会子是狮子下山、一会又是过桥、一会却在饮水、形形动作无不惟妙惟肖,看的人趣味横生。周围人群更是喝彩声阵阵!我也不是没见过舞狮,只是在这个情景下看了,仿佛才能亲身临立这份欢喜,不觉看的分外认真!!
最后,舞狮在一招“簪花挂红”后结束,人们脸上虽隐有失望,却更多的是欢喜。
我朝东方打了个眼神,东方立刻走到门口正中,朗声道“各位书生才子,街坊邻居,今天清泠茶阁重新开业,东方晴在此多谢大家来捧场。——今天,我们还准备了个特别节目,那就是清泠诗茶盛会。我衡阳历来才子众多,我东方晴虽一界商人,却也仰慕各位才子的文采风流,所以愿提供这样一个机会,在场所有才子均可参加,让大家在此以文会友。我还特别邀请了衡阳第一书院松鹤书院的文青松先生和刘水清先生作为本次大会的裁判。还有在场所有才子也将一起参与评判。本次大会将评选出状元一名,我清泠茶馆将奖励名画一幅,还有今后一月内,凡来清泠茶馆,完全免费!!”
“好啊!!”东方话还未说完,人群就已骚动了起来,这些个才子个个自恃文采出众,平日里却只能闲在家中,无人赏识,今天有机会一展头角,何况还有名画作奖,哪会不奋勇争先!!
我见时机也已成熟,便叫东方将人群放了进去。一会子功夫,楼上楼下,都已坐满了。伙计们也开始上上下下忙碌开了。经过我的培训,他们已深刻理解何为优质服务,个个面带微笑,服务到位,令客人们更加是心花怒放!!
“想不到清泠茶馆这般雅致,倒是个喝茶养性的好去处阿!!”
“是啊是啊,而且才子入云,今后可在此以文会友了!呀,那不是张才子吗——快过去打声招呼!!”
见人们都已坐定,我对敏儿道,“敏儿, 这诗茶盛会便交由你主持了,可记得我昨日嘱咐你的么? ”
“记得,冉,——不,南宫公子每条嘱咐,小女子都刻在脑子里了,你就莫在罗嗦了。”
“敏儿你这丫头,说话还是这般没大没小,好 了,快去吧!!”东方无奈地揉揉脑袋。
敏儿娇笑道“大哥这般不信任我,你等着瞧吧”
说罢 便向大厅中央走去。
我同东方忽视,无奈摇头,这丫头,什么时候才能稳中些!!
大厅正中已摆好了一张大圆桌,桌子后面正对大门端坐着两位裁判,皆是白发长须,一幅老学者风范,只是一个却是严肃,一个却笑的如同弥勒佛。四周的才子纷纷向二人行礼。
走到二老面前,敏儿清了清嗓子,“各位衡阳城的才子, 清泠诗茶盛会现在开始。我先把规则说一下,本次比试的主题是茶,所有诗句须围绕茶来写。共分四场,第一场挑选写的好的10位,第二场挑5位,第三场挑3位,最后一场拚出大会状元来。每场时间为一炷香,过时作废。大家都清楚了么?“
“清楚了去!!”才子们早已迫不及待,纷纷大声应道。
敏儿满意地点点头,将香点好放在圆桌上,“好,从现在开始计算!!”
再抬头看四周时,各才子早已开始苦思冥想了!!
一刻钟还为结束,一青衣男子率先站起,骄傲得睨了 众人一眼,“小生已有一首!!”
“噢,那请张才子上来写罢!!”
那叫张才子走到桌前,执起笔一蹴而就。写完一脸得色站在一侧。
敏儿拿起诗句,念到“茶烟一缕轻轻扬,搅动兰膏四座香,
烹煎妙手赛维扬.非是谎,下马试来尝. ”
“好!!”先叫出来的却是那文青松,只见他脸上愉悦,道“张才子果然文思敏捷,那闻香下马意境十分妥帖!!”
东方笑道“倒也有几分艳采,只是太傲了些”
我淡淡道,“未经磨砺,自然血气方刚!!”
然周围却响起一阵喝彩,也有那不服气,高声叫道“我也来——”
于是一场茶诗盛会比的是热热闹闹。各个才子纷纷挖空心思,一场一场轮下来,只余三人,张才子,方才子,还有一位柳才子。三人旗鼓相当。 剩下的,便在一旁瞧热闹。
狗蛋 发表于 2008-12-28 05:45
诗茶盛会结束后,我惦念着明日龙天行就要带来,便辞了东方回家。其实,原本龙天行与我也没有甚深仇大恨,我既这么辛苦才从宫中逃出,便不该再招惹他。然一想到死去的朗星朔,心中又会无端端生出几分愧意和怒意。凭甚么他能同北苑风流快活,别人却只能在阴间地府作亡命鸳鸯!!人人都拿他没辙,我偏生要想些法子治治他!!
正想着,突闻到一股奇异的香味。小桃应知我不爱香味,怎么今个用熏香了吗?--不对,这味道有古怪!! 我一惊,正想站起身来喊人,哪知双脚一软,便失去了知觉。
古人常说,乐极生悲!!现在想想,许多古语,确实是凝结了千年智慧的精辟之论。
我已不知该用什么来形容眼前自己的情况,——应该算是被绑架了吧!!我苦笑,龙天行还真是幸运!!哪像我,自来古代,却是一劫接着一劫!!
被他用迷香绑架已过了七天,他是个很奇怪的人!明明带着很多钱财,却偏偏穿得破破烂烂,瘦长身躯非常淡薄,满脸胡须看不清容颜,只露出一双阴骛的眼来。他总是把玩着许多奇奇怪怪的药品子,我亲眼看到,他用那些要,将路上每个得罪他的人,折磨的痛苦不堪!!我清晰记得,他将一瓶蓝色药液,泼在一个对他嗤之以鼻的美丽少妇的脸上,液体沁入肌肤,肌肤开始慢慢溃烂,化成血水,一张脸血肉模糊,烂作一团。少妇凄厉痛苦的叫声,如夜晚鬼魅的叫声,像针扎在我的心口,痛得几乎将我的心撕裂!!我惊恐地看到他露出疯狂而扭曲的笑来,那狂散的眼神让我忽然明白,他根本就是个疯子!!一个彻头彻头彻底的疯子!!然而这份获知,也让我的心堕入了冰窟。
从绑架至今,他未曾对我说过一句话,无论我问什么,他都不回答。但我从心底对他生出一股彻骨畏惧,他的每个眼神,都让我全身发麻,毛骨悚然!!难怪外公说,世上只有一种人惹不得,那便是疯子!!
他的神志明显有问题,眼神有时候浑浊不清,有时候锋利如刀,有时候残忍如兽,有时候又温情脉脉!!你根本无法猜透他在想什么?更不知道,他打算对我做什么?我唯一知道的,他正带着我前往琉璃国!!
其实很多时候,死亡并不是最恐怖!!人们害怕的,是迎接那未知的命运!譬如走到一间阴森森的屋子里,如果你事先知道里面等待的是死亡,害怕是固然的,但也只是害怕而已;若是你走进去只是黑漆漆一片,你根本无法预料,黑暗中会有什么向你扑来,是毒蛇,还是猛兽?我的心,开始忐忑不安,第一次感到,未来,原来这般难以把握!!
一口没一口地吃着碗中的白米饭,我偷眼瞧呆坐在窗口的那人。他依旧是呆呆看着琉璃国的方向,好似全然没注意到我的动作,其实我知道,我的一举一动,根本逃不过他的视线。从我第一尝试逃跑失败后,我便知,要逃走并非不易。但我不会放弃。我自小个性拗执,绝不甘心听人摆布。再加上来这世界经历的灾难多了,人仿佛也变得更加成熟坚韧!我深知,要逃跑,须先松了他的心。于是我还是一次次逃跑,一次次又被他抓了回来。然后慢慢将逃跑的次数变少,这两天甚至故意作出一幅认命状,不再逃跑。我知道,只有这样才能让他彻底松懈了,我才有机会成功!!
我放下了筷子,“我们还有多久才到琉璃国?!!”
他不答。却突然走过来,捏着我的下巴,喂我吃了一粒黑色药丸子。那药丸又苦又涩,吞下去搅得胃一阵难受,我又惊又怕,拼命扣自己的喉咙,想将它吐出,只呕的肚里胃酸泛滥,却依旧不见那药丸子出来。
“你究竟给我吃了什么?” 我狠狠地瞪着他,恨不得将他撕烂。
他脸上却突然笑了,极其兴奋,“对了,就是这眼神!!蜜儿,我终于想出治你眼睛的法子拉!!哈哈,蜜儿,这下你便不会再恨我了吧!!”他的眼神疯狂散乱,看的我胆战心惊。这是我第一次听到他讲话,他的声音像毒蛇一样冰冷滑腻,一阵恶心感上来,我难受得弯腰,又是一阵呕吐。却发现自己手上的肌肤颜色开始慢慢变暗,变粗糙。
他突然停下笑容,恶狠狠地看着我,目光像一把冰刀,“10日后,等我们到了琉璃国,我要将你的眼珠子挖出来!!嘿嘿,你休想逃走!!——你刚刚吃了我的变容丹,整个骨骼容貌都会完全变样,没有人会认出你来!!只有服了我的解药,才能恢复!!只要你乖乖随我到琉璃国,将你的眼珠子保护好,待我给蜜儿换上,我便会恢复你的容貌!!”
什么?!!“那我不是成了瞎子!!”慌忙找了镜子一照,一颗心直直坠了下去,镜中人,已无法用丑陋来形容,简直是狰狞恐怖!!我又慌又怒,长长的指甲几乎掐到了肉里。
“做瞎子好过做死人!——我不是在求你!!你也知道得罪我有什么下场!!”他冷冷笑着,让我想起了那少妇凄惨的模样, 我从来不知道,一个人的笑容竟这般碍眼,这般可恶。
我很想大声地喊“我宁愿做个死人!!”可是不行,我不甘心,不甘心这样任他摆布!!还有10天,我一定可以找到机会逃走的,我可以的——!!
心已气得发抖,但硬生生压下!
我不再说什么,因为我知道,再多说什么也没用!!他,不会放过我!!
为了他口中那个什么蜜儿!!
他已经疯狂了!!
我安静地跟着他,我不知道他是不是还在我身上下了其他毒药。
我小心翼翼观察自己身体的反应,幸好,似乎都很正常!!除了容貌改变了。
想到容貌,我不觉苦笑,一路上早已招来不少厌恶的眼神!!果然众生都爱表象,一副好皮囊总好过一副恶叉样!!摸了摸自己皱巴巴的脸,现在的这幅模样,连我自己看了都害怕!!最可恶的是,他连我的声音也变了,原先细腻慵懒的声音变作粗哑如拉锯般嘈杂。
我恨恨瞪了眼正闭目休息的他,一只手还拿着红色药品。
蓝色是毁容的,红色好像是能让人心智发狂,绿色那瓶好像见他用来弄瞎人家的眼睛,紫色那瓶好像是让人奇痒难当!哎,怎么竟是些毒药,不知哪瓶才是解药?还剩5天就要到琉璃国了,眼看时间越来越近,他却日日夜夜看守着我,让我不得脱身。心中心急如焚,偏偏无可奈何!!
“你们的菜上齐了!!”店小二笑嘻嘻地将饭菜端上来,一低头,却与我打了个照面,他抽了口冷气,忙将眼移开,道声“两位慢用”,便慌慌张张得离去!!
这样的情况我已见的多,初时还觉难受,现在已是懒得例会!!只顾低着头吃饭,这几日下来,我倒有些知道他的习气,许是我同那蜜儿眼睛相似的缘故,他最见不得我去看别的男人,若我瞧一个人盯的久了,他便要寻食,拿药害人家!!一路上因此害的人倒不少,我后来明白过来,为免他又去害人家, 却不敢抬头看人!!
“龙少爷,我们做那靠窗的位置罢!!” 等等,这个声音怎么这么耳熟,心猛地一跳,抬起头来,直觉抽了一口冷气。
怎么会是他们?!!!
来人共有四个,一个是龙天行,一个是无期,还有两个是龙天行的两名随身侍卫!紧靠着我们坐下。龙天行也不经意地朝我看了一眼。见我直勾勾地看着他,却是一怔。我假装若无其事地低下头,心下百转千回,暗自奇怪他们怎么不随大军一起出发?
手腕处突传来一阵刺痛,却是那疯子正狠狠扣住我的手腕,目露凶光‘怎么,认识?”
“ 是,天底下的美男我都认识!!”我忍住疼痛,没好气地道。他这人,你若说东,他非觉得是西,我若说不认识,他肯定又要怀疑!
“哼,”冷哼了一声,他这才松开手,眼中却是郁气弥漫。
我心下一动,若我告知龙天行真相,许他能救我!不行,这样不是刚逃出狼窝又进虎穴!!若我将真相说出,岂不牵连了皇后!!何况,若要再进那污浊浊的皇宫,还不如被这疯子剜去双眼!!——不过,或许可利用他们来逃脱!!!
如此一想,又朝他们看去。奇怪,平日里龙天行的眼神总是意气风发,咄咄逼人,今个怎么这般阴郁,好似愁绪弥漫!!
“少爷,那丑女怎么一直在看你!!”
我脸一寒,好你个无期,真是够白痴!!你这么大声说话,当我听不见么!!
“快些吃饭,还要赶路!”龙天行却不理会,淡淡道。
我猜这家伙肯定认为我在垂涎他的美色!!好啊,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闯!!
我眼珠子一转,漫不经心对那疯子道“ 我猜蜜儿,定喜欢临桌那样的男子!!”
我知这疯子思维易于常人,时而精明,时而糊涂,但偏偏喜好吃醋!!我恼着拿他没折,便常以蜜儿为幌子,出言气他,却是百试百灵,今次果然也不例外!!只见他假装去催小二上菜,从他们身边经过。他下毒的手段非常高明!!随看似无事,但从他嘴角那枚笑意,我却已知,他们要遭殃了!!只是不知被下的什么药!!
我微微一笑,拭目以待。
半桌菜都快吃完了,依旧不见他们有什么反映,正纳罕,却忽见他们的眼神有些不对!!突然见四人齐齐站起,好似全身十分燥热难挡,扭着身躯,手忙脚乱地开始解开衣服!!竟像似在跳脱衣舞!!莫非他们被下了惑情散!!
---看着他们身上的衣服越来越清凉,店里四周的人都惊地楞住了,女子们则纷纷红着脸尖叫!!哪知这叫声,越发刺激了他们脑中的药性!!!几个人脱得几乎一丝不挂,双眼发红,疯子一般地去追那些个女子!!顿时,店了一片混乱,店老板吓得连滚带爬地跑了出去,一边跑一边喊“ 来人啊!!快去找官差啊!!”
龙天行好似意识到了,捂住头猛敲,哪知还是抵不过药性,一抬头,却见我正桀骜地看者他,却猛的冲上来抱住我“ 紫澜,紫澜,!!是你么?”我一惊,心重重跳了一下,
身子一僵,难道被他认出来了!!脑子还未转过来,动作却已先出去!!
“ 啪!!啪!!——”使尽全身力气,重重甩了他两巴掌,或许这个动作早已在我心中练了千百遍了吧,打出去的时候,竟觉四肢百骸通体舒畅,仿佛一口积郁了许久的怨气终于得以释放!!疯子许是怕他伤了我的眼睛,忙将他打晕在地。
斜眼看见着门外大队官差正跑过来,后面还跟着大帮群情愤慨的百姓!!我心下一喜,也好,让你这金贵龙子也尝尝牢狱的滋味吧!!
不,光这样还太便宜了!!我冷冷一笑,猛的从疯子身上紫色药品夺过,倒在他身上!!
疯子吃惊地看着我,许是从没见过露出这般 邪恶的眼神吧!!
我看见一群官兵气势汹汹进来,用铁索将他们锁住,大声喝道“先将这帮淫贼拖了去游街!!再将他们关入大牢!!”
他们被狠狠地带了出去,不知他们醒过来,看到这样狼狈的自己,会有什么反应!!!堂堂太子,将军,竟被当作淫贼游街示众,只怕这恶名要跟着他们一身一世,遗臭万年了!
对着他们的背影,我泛起一个很浅很淡很忧伤的笑容,郎星朔,夏紫澜,我能为你们做的,仅是如此!!
许久,我淡淡起身,对疯子道“我们走吧!!”
狗蛋 发表于 2008-12-28 05:45
5天,
4天,
3天,
2天,
时间一点点逼近!!风中常常传来一股残酷的血腥味!!我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神经过敏~~!!但这股味道,让我忍不住想作呕。
昨天,我们终于越过了锦绣皇朝的边界线,进入了琉璃国!!然,一路所见所闻,却给我带来了此生最大的震撼!!第一次,这么真实地,赤裸裸直面战争!!仅是一线之隔,却恍如两个世界。一边和乐安详~一边却是战火蔓延后的苍痍世界。到处是断瓦残壁的破落家园,血肉模糊的无名尸体。失去亲人抱头痛哭的妇女,瘦骨嶙峋奄奄一息的孩子----
这里叫安乐镇,可我们看到的分明是个战乱凌虐后的修罗道场!!是人类互残的血
腥炼狱!!!为什么?为什么人类如此好战呢!文明与和平不好吗?为何要崇尚野蛮和暴力?
看着这些无辜的孩子们,他们眼中只剩绝望后的茫然;我只觉得心阵阵绞痛!!!失去亲人的她们,需要用多少时间来磨灭这份残酷入骨的记忆,或许一辈子都不够!!
战争,不过是权力者的游戏,欲望驱使他们以此获得自己的利益,然,最终身受其害的,却是那些可怜的百姓!!
鼻腔一阵酸涩,我攥紧了拳头,指甲仅仅掐入皮肉,仿佛只有身体的疼痛,才能消弭心口的刺痛!!第一次,感觉到自己这样苍白无力!!只觉悲痛莫名!!
“疯子,把干粮给我!!!”
疯子呆怔,我也不管他,一把夺过,跑去分给街对面蜷缩成一堆的孩子们。他们都好小,不过是定儿一样的年纪。他们衣着破烂,眼下已是初冬十分,寒气逼人,冻得他们瑟瑟发抖。
他们警戒地看着我,像充满防备的野兽。是谁让他们失却了天真,露出这样的表情。我忍住夺眶欲出的眼泪,撕下衣角,铺在地上,然后将干粮都放上去,推到他们面前,然后后退!!
我看到他们慢慢犹豫,然后猛地一窝蜂冲上前。只有一个孩子没动。我看到他的眼神冰冷,他向我走来,“你能给我们吃的,但是你能还我爸爸妈妈吗?”
他笑着,冰冷而残酷的笑着,我不敢相信这样的笑容,会出现在一个孩子的脸上!!我已什么都答不出来,因为他要的,我给不起!!
“这个世界,本就是弱肉强食!! 除非你有一天能站在权力之巅,否则,你永远无法阻止这一切!!”疯子突然笑了起来,眼神不再是散乱,悲悯地看着我!!我一怔,权力之巅吗?
他扣住我的手臂,拖了我就走,一边还残酷地嘲弄,“死心吧,你不是神,无法阻止这一切!!你现在自身都难保!!”
我看到那孩子的眼神一直在追逐我,目光炽热地让我难挡!!
我默默无声,任疯子将我带离。路上到处都是抢掠,一片混乱!!官兵成了盗贼,普通百姓也做了劫匪!!总之,这世界癫狂了!!亏得疯子在身边,否则,只怕我早已身首异处了!!
“明天日落时分,我们就会抵达琉璃国的落霞城!!”疯子告诉我,蜜儿就在那里!!我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但我只选择安静地坐着,我已习惯了掩藏害怕。越到危机的时候,越要镇静,这个道理我深知,而我也知道,疯子此刻对我的防备已松懈!
窗外月色如流水,他突然吹起萧来。那萧声初听十分欢快,中间慢慢变得缠绵,然后突然发狂似的,变得激昂,哀痛,幽怨缠绵,我知道,他又陷入了用那个女人回忆编织的世界!!
萧声嘎然而止,他的眼神开始迷茫。我知,机会来了!!
“蜜儿漂亮么?!!”
“蜜儿么?“他的眼突然现出梦幻般的柔情,“她在我心中是世间最美丽的女子!!她的眼中总是绽放着自信的光芒,就像太阳一样耀眼。你知道么?她被称作琉璃第一才女,她同你一样,喜欢乔装成男儿,同人家比诗!! 每次她作诗时的眼神,都是那般神采飞扬!!就同你那日比试茶诗的时候一模一样,———世上也只有这样的眼,才配的上她!!!---”
我脸色一白,原来这就是他绑架我的理由!!祸起缘由,竟是那场茶诗盛会!!真是千算万算也算不过天意阿!!
“你很快就可以见到蜜儿了,是不是很开心啊!!”
“嗯!!”他点了点头,一幅乐陶陶的模样。
“你猜蜜儿定然极漂亮!!你身边老带着这些个药瓶子,拉拉杂杂一堆。假如有一天她不小心误碰了那痒粉,该怎么办?”
“哈哈,这个简单,我既然有毒药,自然也有解药。只须涂擦荷香露即可!!”
“那若是不小心吃了惑情散呢?”
“服正气丸!!”正陷入感情遐想中的疯子却未起疑,却是又问必答。
“若她误服毒药,也变丑了,那该怎么办呢?”我假装漫不经心地继续问道,一颗心却早已紧张得如雷鼓动。
“没关系,我便给她服玉真丹!!”
玉真丹?!我一喜 ,好似他那些药品的盖子内刻着一行字,估计应是药的名字。那日抢紫色药瓶的时候却瞄到了一眼,看来只须将他那些药瓶子偷到即可!!
见已套出线索,我也不敢多问,深怕他起疑心 !!便捡了些赞美蜜儿的话胡乱说,却将他斗的心花怒放!!
我说我饿了,疯子不理会我。因他储备的所有干粮,都被我分光了。
我说,你若不给我吃的,我便没力气保护好我的眼睛。
疯子没办法,只得将我点了穴,放在一间破屋子里。然后出去找吃的。我知道这是逃跑的好机会,可是我动不了!!正恼怒中,我看到一个小小的脑袋探进来。我一惊,竟是那孩子!!
他慢慢走近,脏兮兮的小脸上一双眸子却清亮无比。
“你被点了穴道?”
我一愣,点点头。只是他小小年纪,怎么也懂。难道古代这点穴是家常便饭?
“你被那个男人劫持了么?”
“是。”
“我可以救你!”
我眼一亮,这孩子,不简单!!!
“你有什么要求?”
“你虽然很难看,但却聪明!!”那孩子傲慢地看着我。
汗,被小孩子这么直白的一说,我只觉头皮发麻,苦笑不得!!
见我不语他又道“——其实也没什么?我现在一个亲人也没有,你给我做个伴吧!!
给他做伴,还真是骄傲的说法,这孩子果真心高气傲!!
“ 我必须要去一个地方,找一样东西!未必能一直给你做伴!!”我不想骗他,我终究要回到现代去!
“我可以陪你去!”他突然飞快伸出手,在我胸口戳了两下,我只觉全身血液顺畅,力气恢复!
我看着他,倔强的小脸依旧傲慢,然隐藏眼眸处的那份孤寂却是赤裸裸地清晰!!他不过是个怕寂寞的孩子,我的心一软。
伸出手来摸摸他的头,我柔声笑道“我叫南宫冉,以后我们姐弟相称吧!!”
他一愣,脸上惊喜一闪而过,却故意装出一幅无所谓的样子“我叫景河——不好,有人来了!!"
我一惊,不会是那疯子回来了吧!!忙收拾起角落的包袱,索幸他将包袱留下,药也全在里面。景河机警地跑到门口左右瞧瞧,
我上前一把拉住景河的小手,“我们从后面跑!!”景河一惊,讷讷地想挣脱我的手,奈何我却使劲握住,他见摔不开,只得听凭我拉着他狂奔!!
也不知跑了多久,脚已酸胀无力。我回头瞧瞧,一片漆黑,还好,那疯子没追上来,
“我们歇息一会儿吧!”我放开景河的手,手心早已被汗浸湿!!
景河也不说话,在我身边坐下。
“你习过武?”
“我父亲是武师!!”
“没有亲人了么?”
“都死了。三天前,叛军的一小只军队来这里抢粮食!见人就杀,见东西就抢.然后,这里就便作现在这幅模样!!”他的声音里有不符年龄的沧桑悲怆,听得我心口一紧,几乎要滴出血来!
正欲出言安慰,却听一个阴森森的声音突然响起。“放心吧!!你很快就可以到地府去陪他们了!” 我惊恐地看到疯子骑着马站在10米开外,脸上带着嗜血的癫狂笑容!!
呼吸开始急促,心像被压了巨石般透不过气!!不该连累景河的,我一咬牙,猛地将景河往后一推,“你快跑阿!!我来拖住他!” 那知他却定定不肯走。“我来帮你!!”
我看到那疯子骑着马冲了上来, 急中生智,飞快从包袱重掏出一瓶不知道是什么药,一咬牙,对准他的脸上砸了过去!!那瓶盖在半空中突然脱落,白色药粉在空中散开,被风一吹,却朝着他脸上扑去,他一惊,忙收回了剑往边上一偏。但一左半脸还是沾了粉末。
只见他痛苦得狂叫一声,从马上跌落下来,在地上来回打滚。见状,我飞快地将马绳握在手中,将那马抢过。
“景河,快上马!”
景河一个箭步,竟跃上了骏马,我一咬牙,忍住虚软的双脚,也爬了上去!!亏得我在读书时曾迷恋过骑马,此刻竟派上了用场。
我使劲一用力,催着马一路飞驰,隐没于苍茫夜色中!
也不知在黑夜中奔跑了多久,我们不敢停留,也不敢回头!深怕一回头,看到的是那张令人惊怖的脸。这种恐惧,就是生死一线间吧!突然,我看到前面无数火把在慢慢涌动,空气中传来恐怖的厮杀声。
景河的声音有些颤抖“不能往前,肯定是这儿的两队强盗在厮杀!”
我刚要调转方向,我却听得身后传来嗒嗒的马声,难道是那疯子,他怎么这么快就追来了?
我只觉一阵心颤!
可是,前有盗贼,后有追兵,两侧都是河流,深不可测,该怎么办?
后面的马蹄声越来越近,前面的火把越来越明亮!!我已清楚看到火把中相互厮杀的两队盗贼,数量极多,竟有千余人。
我一咬牙,向那明亮之处冲去!那两队人马战况非常激烈。人人都杀红了眼,对突然冲入的我们视若无睹!
我便在这刀林剑雨中一路横冲,眼见已穿越到中央,心下一喜,哪知那马突然一声嘶叫,被砍断双腿,倒了下去,
只见四周满脸胡须的盗贼脸色狰狞地涌向我们,有一个已挥着一把大刀直直对着我劈下!
手起,刀落,我闭上眼睛,瞬间浮现母亲温柔的面容。
母亲,对不起,我曾答应你要好好活着,可惜,我要来陪你了。
一声惨呼,粘稠的液体突然溅到我的脸上!奇怪,怎么身体没有痛楚,我睁开眼,那盗贼瞪大了眼睛,一支箭,直直穿透了他的心脏,很准,很狠,他慢慢倒下,鲜血汩汩淌出!
我看到他的身后,一匹高大的黑色骏马旁若无人地冲了进来,美丽的黄金的面具,在月夜下闪耀着邪魅而致命的光芒!
他朝我伸出手,我看到他嘴角勾起一个狂傲的笑容
他说,“过来,来到我身边!”那语气,狂放的像似未曾将这数千个盗贼放在眼中!
他就这样,像童话中拯救公主的王子般华丽登场,赐予奇迹,那一刻我愣愣地僵住,不知该用什么表情来面对他!!
狗蛋 发表于 2008-12-28 05:46
我很想伸出手,放下肩上的包袱,如同落难的公主,享受王子的救赎!但是,他是王子,而我却不是公主,至少现在不是!!
他,认出我了吗?
瞧他的模样,应当是特地赶来相救的!可是我现在这幅丑陋的模样,连龙天行、无期他们都认不出来,凤飞城又怎会将我认出呢?!
疑惑像蛛丝般纠缠,越缠越多,心口火玉变得炽热,景河的小手却异常冰凉!这一冷一热的极致中,我只觉心乱如麻?
伸出一半的手,不觉收了回来!
“南宫冉,你还不过来!想死在这群盗贼手上么!”凤飞城略带不耐的眼神扫了我一眼,冷冷道。当他说完这句话的时候,我只觉身子一个天旋地转,连同景河竟已安然坐在马上了!
等等,他叫我什么?南宫冉?我忽然明白,原来他——并未将我认出,心下不觉悠悠长叹了一口气,又是失望又是安心,这滋味竟似百味参杂!
只是,这生死攸关,千钧一发的时刻,我不敢多问,也不敢多说。周围的盗贼见状,一窝蜂地涌上来,团团将我们围住,一双双狰狞地眼像毒蛇般紧紧缠绕着我们。
凤飞城挥着剑,策马急驰冲出包围,势不可挡!!
他宽阔的背挡住了视线,让我看不见杀戮!然一声声惨叫声却在耳边凄厉响起!
景河坐在我同他中间,小脸依旧冰冷!仿佛眼前根本没发生任何事情!
我忽觉瑟瑟, 只能闭上眼睛,感受疾风刮过脸上的疼楚!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停下!我睁开眼,却发现似乎身处高山之巅,缠绕于浓雾之中。
景河同我先后下了马,一转身,发现对面有2个人若隐若现地踏雾而来!却是1个年轻男子同一个十分冷艳的女子。
“这就是雪的女人?——天哪,这么这么丑!!——雅不是说她是个十分出色的女子吗?——主上,莫非你救错人了!!”左手边的浓眉男子走近前来一看,还未说完,却见景河出其不意狠狠踢了他小腿一脚,让他抱腿痛呼。“谁许你这样说我姐姐!”
我心下一暖,忙拉住景河,冷笑道“傻孩子,只要心不丑, 人丑些又有什么关系!——他们爱怎样说变随他们去!这世间徒有其表之人多的是!”
那冷艳女子按下欲发作的男子,清清淡淡道,“果然有些见解。主上,雪的眼光倒也独特!”说毕,目光瞧向凤飞城时,一腔冰冷化作万股柔情。
我一怔,冷然看着一直未开口说话的凤飞城,心底冷不丁烧起一把怒火“你们搞错了,我不是司夜雪的女人!”
“什么?你不是南宫冉!”
“不可能,雅的情报不可能会出错!”话刚落口,那男子和女子同时惊呼了起来!
果然是风颂雅,只是不知他是如何得知我被掳至此的?
我一边纳闷一边淡淡解释 “我是南宫冉不假,但我同司夜雪只是朋友!”
“是么?”凤飞城淡淡地看着我,眼眸深出流淌出几不可见的笑意和趣味。我忽觉这样郑重解释的自己很傻,怎么样都让人觉得有些欲盖弥彰的味道。于是索性一扭头,转开话题“司夜雪呢?怎不见他?”
凤飞城并不回答,却从身上掏出一块令牌,递给了那叫洛梅的女子。“洛梅, 云飞,你们先走吧!——7日后我自然会回去”
只见洛梅脸上一僵,睇了我们一眼,“可是主上,——您要带他们在身边么?”
“洛梅!”凤飞城语气陡然一冷,周身散发出凌厉的怒意!“你逾职了!”
云飞一惊,忙拉了洛梅跪下,“主上恕罪!——属下二人立刻出发!”
我目送那女子一脸哀怨的离去,带着不甘与酸涩,忽然为她可怜起来!一个为主,一个为仆,在这个时代,只怕她这份爱恋,要付诸流水了!,
阳光慢慢穿透云层,将浓雾驱散,四周的景致变得明朗!山顶上,只剩我们三人!
他看着我,带着探究!
我看着他,回以桀骜!
我把包袱交给郁郁不乐的景河,摸摸他的头,指着远处大树下一块石头,温笑道“景河,你先去那边的石头上歇会吧!”末了,又不放心嘱咐一句,“小心包袱,莫要乱动里面的药瓶子!”尤其那里面,还有我来不及服用的解药。
景河是个伶俐的孩子,自然明白我的意思,虽然不高兴,但还是乖乖走了过去。
支开景河,我这才与凤飞城直视。这是个强势的男人!他的目光充满了凛冽的霸气,强劲地几乎让人透不过气。一般的人,见到他这股气势,怕要先腿软了吧!然我是个不服输的女子,越是身处劣境,越是不愿意对人屈服。他有他的骄傲,我也有我的自尊。母亲常说,我最大的毛病,便是太好强。所以,我毫不退却地回视,一股诡异之气在我同他之间弥漫!
“你是第二个敢用这样眼神看着我的女人!”他突然笑了,这一笑景似暖日融雪,将原本那股僵硬的诡异之气驱散。
我一愣,原本严阵以待,准备应付盘问的言辞竟一句也用不上,自知以现在的面容,做什么表情都只会徒增恐怖,索性维持面部零表情,淡淡道,“ 倒是我的荣幸!”
“你不问她是谁?”
“若你想说,你自然会告诉我;若你不想说,我问了又有何用!”
“你倒是个有趣的人!”
“是吗? ”嘴角一僵,有趣?我吗?
“我知你心中有许多疑问?”他轻抚着身旁的骏马骢,那马似觉得十分惬意,仰起头长鸣了一声!
“只怕你心中疑问也不少?”
“不如我们来玩个游戏,每个人轮流回答对方的问题!” 他忽得淡淡勾起嘴角,玩味一笑“也让我见识一下,雪和雅口中的聪慧女子!”
“可以,只是不得欺骗!只能实话实说!——谁先来!” 心一动,这倒是个好机会。兴许可以套出时空之石的下落来。
“我从不占女人的便宜!”他倒是一派大方,这就是所谓男人的自尊么!我也不同他客气,道出心中疑惑。
“昨夜你及时搭救,显然不是碰巧。我知消息定然是风颂雅传给你的,只是你从未见过我,而且我又中了毒完全变了副模样,为何你能认出我来?”
“毒郎君卫君山的独门迷香,奉山镇客栈的惑情散!”他说很简单,但也足够清楚。毒郎君肯定是指那疯子,看来疯子戏弄龙天行时,将自己的身份曝光了,否则茫茫人海,就算风颂雅的消息再灵通,只怕一时也难以寻到我们的踪迹!
“风颂雅根据那日将疯子将我迷晕的迷药断定是毒郎君虏走了我。我记得那日看见奉山镇客栈的旗帜下角有个风字,听说所有带风字标记的客栈全是风颂雅所开。毒郎君用惑情散戏弄了那几个人,将事情闹大,所以你们确定了我们的行踪。然后一路跟踪,可是如此!”
他赞许地点点头,“不错,正是如此。毒郎君独来独往,身边突然多了个女子,除了你自然没有其他人。而且他擅长使毒,素来喜欢将女子容颜变丑,只是卫君山的使毒功夫太过厉害,雅派来的人根本无法接近你。几天前听说你们进入琉璃国境内,便飞鸽传书将事情的原委告诉了我。——这答案你可满意!!”
我点点头,“轮到你了!”
他幽深的目光看了我一眼,看似慵懒,却暗藏犀利,“我的问题只有一个,——告诉我,,你究竟是谁?”
我一惊,几乎被他热辣辣的目光灼伤!一颗心好似被高置云端,开始不安鼓噪。他问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他看出什么了?难道他已知我就是夏紫澜。不可能,这天底下知道夏紫澜没死的,只有皇后和北鹤!他又怎么可能知道!还是,他在试探我?
心中一个声音在说:不如,将事情真相如数相告,求他将时空之石借我一用,也免得自己再费周折!
然另一个声音立即反对:不行,他同我不过一面之缘,还不知他是个怎样的人,怎可轻易信他!!而且那时空之石是他们国家的镇国之宝,他又怎会轻易将宝物相借?何况我又是炸死脱身,锦绣皇朝太子妃的身份又极其尴尬,少一个人知道我的真实身份,便少一份危险。
想到这,我微微变了脸,见我不答,他淡淡道“从昨夜我救你开始到现在,你似乎一点都不惊讶我是谁。、若你我素不相识,合该在昨夜就问一句‘你是谁?”——但是你没有。--答案只有一个,你早知道我是谁!“
我一惊,他果然观察入微,在那样危急的时刻,还能注意到我的反应。只是我又怎能告诉他,我早已见过他一面,从他的声音便已确定他是谁了呢!我在惊疑忧郁,他却步步紧逼.\" 说,你究竟是谁?\"
那股强烈的压迫感,几乎让人招架不住
我一咬牙,挺起脊背,反诘道“我是谁真的那么重要吗?还是你担心,我会对你们造成威胁!——”
“想不到锦绣皇朝的女子这般牙尖嘴利。”
“我也想不到凤羽国赫赫有名的战神,会对一个弱女子这般咄咄相逼!”
“你果然知道我是谁?!!”
“是,我们曾经见过一面!” 罢了,豁出去了。今个若不给他个答案,只怕他也不会善罢甘休!
“在哪里?”他一怔,大约想不到我竟会直爽承认。
我深吸一口气,一个字一个字道“皇——”
正当我打算和盘托出时,却被景河硬生生打断。只见他慌慌张张跑了过来,喊道“姐姐,半山腰上好像有一群人过来!”
凤飞城飞快地朝下面看了一眼,狂肆的眼中突然射出两道冷光,“这些家伙,还真是纠缠不休阿!——”
我一惊,看着样子,是来了大麻烦,顾不得回答一半的问题,忍不住问道“来的是什么人!会对你不利么?”
“你还真是个有趣的女子,刚才还对我一幅咬牙切齿的模样,这么这会子倒关心起我的安危来了。”他笑着打趣,但脸色却异常凝重。
“你!”虽知他是故意宽我的心,但我还是忍不住瞪了他一眼!
“放心,我既然答应了雪,就决不会让任何人伤你一分 !”
说毕,匆匆带着我和景河绕到一处茂密的树丛后,那儿有一处突兀高起的土坡,拨开掩着的一层厚厚杂草,竟露出一个半人高的幽深山洞来,“你们先到那山洞里躲着,除非我叫你否则千万别出声。”
“那你呢?” 心没来由鼓噪起来,不禁有些为他担忧,“对方似乎有10多个人,你对付得了吗?
他淡淡一笑,“一千个盗贼我都未放在眼里,何况区区十只蟑螂!----对了,你刚才说你在哪里见过我?”
“等你灭了那10只蟑螂,我自然会告诉你!”我没好气地回道,若真像他说的这般好对付,他便不会叫我们躲藏起来了。
“你的眼神同她好像!” 他一怔,眼中闪过疑惑。
“谁? ”
“一个很特别的女子!”他笑着说,狂傲的眼里竟翻涌柔情。
当厚草彻底掩住洞口前的一刻,我看到他身后绚美的朝阳彻底冲破阻碍它的云层,散发出千万到金色光芒,为他染上一层朦胧的金色羽衣,美的竟让我有种落泪的冲动!
山洞很黑,我什么也看不到。
我很不安,握着景河的手,微微有些颤抖,心口更是堵的慌。这种感觉很难受!仿佛即将发生一件大事!
我隐约听到外面传来兵器打斗的声音,可是听不真切。
我拿过景河手中的包袱,我知道,疯子的包袱里除了毒药,还有很多宝贝。我记得他有一个夜明珠,可以在黑暗中发出光芒。我摸索了一会儿,摸到一个柔软的羊皮袋子,打开,却见一道绿色的光芒溢出,原来是一颗晶莹剔透的绿色珠子。
我刚想借着它的光,看看疯子说的解药可在,那珠子却突然从羊皮袋子里浮出!慢慢浮到空中。
我吃惊的连忙往后退,哪知背后就是石壁,一声碰撞,那块火玉扑通从胸口掉出。
更加令人惊奇的事情发生了,它居然也慢慢浮到半空中,和那绿珠子碰到了一起,散发出火焰般的妖异光芒,那光芒越来越亮,将山洞照的通明一片,
山洞里突然卷起一阵狂风,
我看到景河惊慌失措的小脸。
但意识却开始模糊不清。只觉有一股强烈的力量在吸引着我的意识!
狗蛋 发表于 2008-12-28 05:46
一阵剧烈疼痛后,我的灵魂突然被弹出身体,漂浮在半空中。
我看到景河拼命摇动自己突然倒下的身体,苍白的小脸失去了血色。
我听见他大喊,“喂,你醒醒啊!——你怎么了!”景河这小家伙,没别人在场果然就不叫我姐姐了。我有些郁闷,可看到他惊慌失措的模样,终是于心不忍,于是大声告诉他“我没事,”可是景河什么也听不到,他根本就看不到我的存在!
“怎么了?”听到景河的呼叫,凤飞城突然冲了进来,带着满身的鲜血,触目惊心。
“那块玉和珠子突然碰到了一起,然后姐姐就昏迷了~~!!”
“火玉?火玉怎么会在这里?——还有绿色之心?” 看到浮在半空中的绿色珠子和火玉,凤飞城惊地叫了出来!!
我很想靠近他们,可惜一股强大的吸力突然向我席卷而来,让我在疾速的光影变换中失去了知觉。
等我清醒时,发现自己依旧浮在半空中。
看看四周,不再是雕木的古代建筑,而是现代化的设备。 白色的房间,白色的床单, 穿白色大衣的人。是了,难怪感觉这么熟悉,这不就是我家的私人医院么。
我再低头一看,那个安安静静躺在病床上的人,那熟悉面孔不就是我吗? 我猛然醒悟,只觉心跳加快,心中一阵狂喜,想不到我真的穿越时空,回到了现代!
看来凤飞城送给我的那块火玉就是时空之石!看来是机缘巧合下,那颗绿色的珠子,激发了火玉穿越时空的功能!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正想漂下去,钻进自己的身体里面,病房的门突然打开,进来的却是我的父亲和医生!
“霍医生,我女儿怎么样了?”
“南宫先生,很抱歉,我们已经尽力了!——令爱苏醒的机率几乎等于零!”
“不可能,我不相信冉冉这么脆弱!——医生,请你在想想办法,只要你能救醒我女儿,无论付出多少代价,我都愿意!”听到医生的话,父亲脸色突然变得苍白而憔悴。这是第一次,看到父亲,居然会为我变了脸色,忽然有种想落泪的感觉。我以为,他从未在乎过我。
‘南宫先生,请你冷静一点。——我们会再想办法的!下周,美国那边会派一位非常厉害的医生过来,或许他有办法! ”
父亲没有回答,只是走到床前,爱怜地抚摸我的脸, 我站在他对面,清晰地看到,他眼中的温柔。我忽然觉得既高兴又难过,父亲,为什么我在你身边的时候,你从未给与我一丝温柔,难道真的要等到失去以后才感到可惜吗?
“董事长,韩先生来了? ”父亲的秘书严可馨推门进来,毕恭毕敬地道..。
“让他进来!”父亲迅速站起,恢复一脸漠然,冷冷道。
“父亲,冉的情况怎么样了?” 那熟悉的声音响起,我看到了我这辈子最不愿意看到的人,——韩鑫。他看上去很很糟糕,胡子拉碴,一幅憔悴不堪的模样。我冷冷得笑着,韩鑫,你以为作出一幅痛苦不堪的样子,就能瞒过我那精明的父亲,你太小看他了!
“韩先生,我想你搞错了吧!你和冉冉都还没结婚,这声父亲我可担当不起!”
“我知道我没有保护好冉儿。我对不起您!——可是请您相信,我是真心喜欢冉儿!我一定会想办法救醒冉儿!------如果可以,我愿意用我的生命来交换!”每一句苍白的话经过韩鑫的嘴,总能变得特别真诚,让人丝毫怀疑不得。那时,他也用这种真诚的语气,让我相信,他就是我今生守候的人!
我来到他的对面,很近的距离,几乎能听到他心跳的声音,我很想问一句“你真的爱过我吗?”可惜他听不到。
父亲嘴角嘲讽地上扬,轻哼一句,不再多说什么,径直离去!
医生也跟着离去。房间里只剩下他,还有,沉睡的身体。
他很安静地坐着,看着沉睡中的我,他的脸上泛着柔光,温柔到令我不敢致信。我听到他低喃,“幸亏你没死,否则,我该怎么活下去呢?”
话语清晰地传入我的耳中,我不敢致信,一个亲手将我推下海的人,竟然会说出这一番话来!一阵酸涩涌上心头,像吃了芥末似的又辣又呛!
韩鑫,我不懂,我真的不懂你!——或许,我该亲自问一问你!
打定主意,我就向自己身体里钻,哪知那身体像上了一层保护膜似的,只要我一接近,就将我弹开,无论我怎么努力也进不去!这情景,好象沙漠中饥渴的人看到水却喝不到的感觉, 直气得我心急如焚!
忽见窗外一个纤细柔弱的身影闪过,是我同父异母的妹妹,南宫惠!
韩鑫眉皱了皱,走了出去!我不由自主地跟在他的后面,心中开始忐忑不安,似乎预感到,真相就在眼前!
偏僻的花园一角, 我看到一向温柔的妹妹眼中,竟闪过残忍的光芒!--
“想不到她这么命大,掉到海里这么久还不死。幸亏是昏迷不信,否则我们所作的一切,就白费了。 对了, 医生怎么说?”
“苏醒的机会只有万分之一!”
“鑫,为了我们的将来,为了我肚子里的孩子,她必须死!——只要她死了,我就能继承南宫家的一切。”
“这件事你别插手!我自有分寸!”
“你是不是舍不得了!“
“你在胡说什么!“
“什么我胡说,我早就发现了,您看她眼神非常不对劲!你说,你是不是假戏真做,爱上她了!”
“南宫惠,你非得到这节骨眼上来和我耍脾气么?”
“那你为什么不赶紧除掉她!-”
“ 你以为你父亲这么好骗么?他只是没证据,现在他把我盯得死死的,只要我一出手,不就是自投罗网!“
“可是,可是——要是,她醒过来,我们俩就真的完蛋了!你是知道她的性格的!她说过她最憎恨背叛,她一定会报复我们的!——我现在每天晚上作噩梦,梦见她突然醒过来,我真的好怕,在这样下去,我会崩溃的!!”
“你放心,——我不会让她醒过来的!——她永远只能做个睡美人!”
原来如此,我的妹妹和心爱的男人联手来害我!
心碎了一地,我看不到眼泪,却清晰感受到那挺不住的悲伤。
真是讽刺阿,老天爷,你让我穿越回来,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个真相么? 好让我再一次体验背叛的滋味么?心底的不甘,愤怒,还有绝望如潮水般澎湃,我只觉一阵晕眩,身体又被那股强大的力量牵引!!
“夏紫澜!夏紫澜!我该拿你怎么办呢? ”我听到一个轻柔的声音在耳边低语。那声音好温柔,好舒服。
我努力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那张既熟悉又陌生的俊脸,只是狂傲的脸上,写满了担忧。
动了动手指,能摸到实体了!
怎么回事,又回到了古代?!!我苦笑连连。
“你醒了?可有什么地方觉得不舒服么? ”凤飞城看我愣愣苦笑,以为我身体又有什么不妥,忙问道。
“我很好——躺了多久?”动动胳膊,突然觉得很酸涩。
“一整天!”
“ 景河呢?”
“ 睡着了!——这小家伙倒极是关心你!” 指指远处缩成一堆的小小身躯,凤飞城笑道。
“你应该知道我是谁了吧?”
“我希望你亲口对我说!”
“有些事,说出来人们未必会相信!”
“如果是你说的我相信!”
“相信是要付出很大代价的,可能最残酷的,就是背叛。”
“为什么要哭? 在梦里!”
“做了一个很遥远的梦,梦到了一些不开心的事,还有一些残酷的人!” 想到韩鑫,我脸色一暗。纵然不再爱他,然而得知真相,还是令我十分难受!
“忘记那些让你不愉快的事吧!”
“可是, 有时,遗忘远比记忆来的艰难!”我苦涩得笑笑。
“那么,就用新的记忆来填满,直到没有空间来摆放那些旧的回忆!”
“凤飞城,借你的肩膀靠靠!”
凤飞城揽过我,让我靠在他肩上,他的肩旁非常宽阔结实,我忽然觉得很安心!
凤飞城怜惜地看着我,指尖轻柔滑过我的脸颊,“好好休息吧!”
“ 恩!“我疲惫得闭上眼睛, 不愿意再多想。
我睡得极不安稳,没多久便醒来,却发现凤飞城不在身边。
于是弯腰跨出山洞找了一圈,外面还是夜色笼罩,却不见他的身影,忽然感到心慌不安!他去了哪里?
一阵清冽山风吹过,却冷的利害,忙转身回到山洞中。山洞里放了颗夜明珠,故而十分明亮。景河睡的正酣,不忍吵他,便轻手轻脚的取过放在他身侧的包袱。既然凤飞城已知道我是谁,我也没必要再用这幅丑样子来瞒他了。何况毒总是早解的好,万一时间久了,解药过期可就麻烦了。
正想着,已发现疯子说的玉真丹,是几颗白色的剔透的药丸子。 说也神奇,服下一会子功夫,便发现手上的皮肤慢慢变白,最后恢复原来的样子。山洞里没有镜子,我只得摸摸脸,发现已不再粗糙,变作光滑,想是恢复原先的模样了!
狗蛋 发表于 2008-12-28 05:46
正看着那夜明珠发呆,洞外一阵响动,我忙回过头一看,是凤飞城回来了,只是胸口微微鼓出一块,好似塞了什么东西似的。
看到我,凤飞城先是一愣。随即一阵旋风似地冲到我的面前。摊开厚实的大手紧紧握住我的手,很紧很紧,仿佛害怕我突然消失似的。 那常年握惯兵器起的粗糙茧子,摩擦着我手上如玉的肌肤,只觉微微刺痛。
他用两丸黑水晶似的眸子,直勾勾地看着我,脸上却是掩藏不住的激动和狂喜 “你怎终于恢复原来的容貌了?——这是怎么回事?—— 为何这毒突然解掉了?”
脸上微微一烧,我不动声色地将手抽出,淡淡道“嗯,我从卫君山那儿偷来了解药,不过昨天一直没时间服用。”摸了摸脸,仍是不放心地问“完全恢复原来的模样了么?”
他认真打量,忽然皱起了眉来,“倒有些不同了!”
我一惊,一颗心立刻被吊到了半空,急急问道“怎么?留下什么疤痕了么?!还是变丑了!”
他轻轻磨搓着自己的下巴, 带着沉静的微笑 “放心,容貌和我初见你时一点没变!只是美的有些不同!那时的你,是清晨带着露珠的花蕾,美的安静,美的小心,美的戒备!现在的你——”
他突然停住不说,带着意味深长的叹息,伸出手来轻抚我的眉。“到底是谁?让你眉头深锁?到底是谁?让你美的这般悲伤?”
我的脸一僵,心脏仿佛被击中要害似的,剧烈痉挛,很疼痛。我很害怕这种被人看透的感觉,好像连悲伤都无从遁形!
“跟我来!”看我脸色晦暗,闷闷不乐,凤飞城却突然拉着还在沉思的我,出了洞外。
夜风迎面而来,我打了个哆嗦,凤飞城解下披风披在我的身上,我感激地看了他一眼,突见他坏坏一笑,猛地将我拦腰抱起,“抱紧我!”
我吓得慌忙搂住他的脖子, 你要做什么?”
“我们要飞了!” 我看到他狭长的凤眼里闪着耀眼的光芒!
飞? 什么意思?
身子突然腾空,竟来到了树丛的顶端!凤飞城双足点着树枝,像一只鸟儿一样飞翔。
我惊讶地看着下面的景致在飞快流动。原来真的离开了地面,这就是轻功么?好神奇阿!突然暂时抛弃了烦恼,开始兴奋起来!
“好自由阿!飞的感觉~!!这就是轻功吗?”拉着他的衣襟,我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他微微一笑,身子突的一个下沉,稳稳落在一棵极其高大壮硕的树上。树枝突然承载了我们的重量,猛烈地上下摇晃,惊的夜栖的鸟儿四散逃离!
我低头一看,发现离地竟有三层楼那么高,吓得紧紧抱住他的腰。一声闷笑从头顶传来,抬头看到是他促狭的笑容。
好啊,这家伙是故意的!我恼地狠狠瞪了他一眼,却只换来他更加趣味盎然的眼神!
我们就这样并排坐在树枝上,上下摇晃。让我想起来,很多年前,在花园里荡秋千的情景!那时的我,哪里会有这许多烦恼!
“唧唧,唧唧——”一个极细的声音自凤飞城突起的胸前传来,我疑惑地看看他,他却神秘一笑,从胸口掏出一个圆滚滚的小毛球,“这是送给你的?”
“ 送我的?”我瞪大了眼睛看着他,什么东西啊?
凤飞城拉过我的手,摊平,将那个小毛球放在我的手上。那毛球极小,只有半个巴掌那么大。那圆滚滚的小球在手心蛰伏了一会子,才小心翼翼地露出2只小小的爪子来!毛茸茸地爬在掌心,直觉又痒有酥!什么,这小东西竟是个活的生物!我惊得瞠目结舌。
“别小瞧了这小家伙,它可费了我半个晚上的功夫呢!”凤飞城一边小一边拨弄。
小毛球是十分不满凤飞城的拨弄,又唧唧叫了两声,把原本缩成一团的身子摊开,露出了小脑袋。
“好可爱啊!”我忍不住轻笑了出来,轻轻拨拨它又圆又厚的小耳朵,却见它两颗黑豆子似的眼珠滴溜溜转动,似乎一点都不害怕!
“这是什么?我从未见过~!!”
“这是玉明山上的雪兽,十分罕见。久养之后 ,能通人性。”
“雪兽啊?!!。—— 我看倒有些像雪球。圆滚滚的一团!!——对了,它叫什么名字?”见我不再拨弄它,那小雪狐又圈回一个小球。
“现在它属于你,名字自然由你来起。”抬起头,却撞见凤飞城宠溺地看着我,原本霸气凌厉的眼眸,此刻却像一池温泉,泛着暖暖雾气!
没来由一痛,这样的眼神我也曾在另一个男人眼中见到过。我涩涩别开头,不愿意再多想,只淡笑道“叫它小毛球罢!与它多匹配~!!”
“你喜欢就好!” 凤飞城身子微微往右一倾,刚好挡住树叶缝隙中向我吹来的寒风。月光下映的他越发脱俗俊美。我忽然想起小莲形容他的话来,“但觉得是个嫡仙般的俊美男子”果然说的很对!
小毛球依旧圈着身子,发出一阵阵类似呼噜的怪声,我惊诧地看着他。
他笑着解释,“别担心,它是睡着了。——雪兽最爱睡懒觉!我以前同师傅学武时,曾养过一只!不仅好睡,而且贪吃,十分调皮!每次母后派人送上山来的新鲜水果,总满不住它那神通广大的鼻子,十有八九,都被它悄悄偷吃掉!”
我莞尔一笑,心下暖意淡淡弥漫。许久没聊这等轻松的话题,这会子听他说他的宠物如何如何将他的食物偷吃掉,如何如何在他作的课业上,用爪子沾上墨水涂鸦,如何半夜乘他睡觉时,把他的裤子叼走挂到山下农家女儿的床前?不觉听得津津有味。
“后来呢?” 我好奇地问。“你没将它带身边么?”
“师傅自师母去世后一直郁郁寡欢,我便将它留在师傅身边给他作伴!”
“你同你师傅感情十分好吧?” 每每提到他师傅,他的眼中便会涌起钦佩和尊敬,我忽然很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能叫凤飞城这样狂傲的人如此佩服!
“师傅是我的恩人,若没有他,我只怕早就被人害死了!——你知道么?我一出生便被人下了毒!父王母后担心我在宫中不安全,所以才借学艺之名,将我送到师傅那里!”
“没办法,谁叫你是凤羽国的未来君主!这天下有多少人想当皇帝,便有多少人想害你!——你这一生,注定走不得寻常路!——谁叫你生在帝王家!!”我叹了口气,皇帝岂是那么好当的!“所谓高处不胜寒!我听说许多皇帝为了怕被人下毒,从小便开始吃少量的毒药,为的就是慢慢让自己的身体能适应毒药。其实,帝王家有什么好的? 整天为了权利争来争去,不是骨肉相残,就是同室操戈,到最后,亲情、爱情,全都丢弃!得不偿失,有什么好的!!”
“所以你才离开皇宫,离开龙天行吗?”他目光灼灼地看着我,仿佛要将我看透似的!
我冷冷一笑“龙天行? 他算什么!! 我离开,是因为我不属于那里! 我离开,是因为我有一件不得不去做的事情?”只要我呆在皇宫里,只要我还顶着锦绣皇朝太子妃的称号,我便永远无法摆脱做一颗棋子的命运!而我,也永远无法回到现代!
“什么是不得不去做的事?”他突然捉住我的手,很用力,掐的我手指骨节泛白!我看着他的眼,仿佛一道美丽的枷锁,想要将我一生锁住。
“总有一天你会知道!但是现在,恕我无法相告!”
“为什么我觉得你像只鸟儿,随时可能张开翅膀,飞走!!” 他叹息道,伸出右手拦住我的腰,左手摸搓着我的下巴。这样暧昧金的动作,我直觉得反抗,可是,他却霸道的扣住我的手,不许我挣扎半分!“我们曾经错失, 你可知我费劲一切心机赶去赴与你的三月之约,空等不见佳人的心情是多么沮丧?当得知你是太子妃,听闻你被圣火烧死时,我有多绝望?现在你在我身边,”他的指尖划过我的眉,我的眼,我的唇,轻轻柔柔的,但我的肌肤却像被烈火烤着般热辣辣的, “你的眉、你的眼!!我真真切切感受到你的体温,——这一次,我绝不再让你离开我!-------你,是属于我的!!——从我见到你的第一眼,我便决定,让你作我的女人!!”
凤飞城忽然笑了,笑得狂肆而美丽,那种美是致命的!我只觉一个激灵,背竟微微发颤!!“我决定的事情,就算是老天爷,也不能违逆我!!——所以,你别想在跑了!”
我冷冷看着他,深吸了一口气。
我一只只掰开他紧紧纠缠着我的指头。
我笑着对他说,“不!”
我看到他黑云压城的表情,感受到他铺天盖地的愤怒!但我依旧笑着,“不,我不属于你!”
他阴鹜的眸子里,闪着两簇火苗。“你是第一个,敢对我说不的女人!!”沙沙沙, 仿佛感知了他的怒火,树叶在清冷细风中,战战兢兢发抖。
我仰起头,看着天边的月亮。许是天将亮的缘故,月亮只剩半个弯钩子,光华微弱。
“我的荣幸!!” 垂下眼,轻抚掌心睡得安稳的小毛球,淡笑着抛出一句不软不硬的话 ,硬生生将他满腔怒火熄灭。我知道,这个男人被宠坏了,这估计是他第一次尝到拒绝的滋味吧!可是, 世间的事,哪有事事顺心的呢?!!
“你,哎!——真是气死我了!”他苦笑着看了我一眼,最终万般怒火,只化作一声叹息
我平静地看着他,充耳不闻他的不满,只是伸出冰凉的手,指着即将隐没的月钩, “凤飞城,你知道吗? 在我的故乡有个传说,月亮上住着一个十分美丽的仙子,叫做嫦娥。她原本是射日英雄后羿的妻子,夫妻二人恩爱异常。他的丈夫从西王母处要来不死之药,说是两人分吃可长生不老,一人独吃可升天漫游。————最终,嫦娥按捺不住邀游天庭的好奇之情,偷吞了全部仙丹妙药。结果,药性发作,身体变轻,不由自主飘飘悠悠进了月宫。从此离开了深爱她的丈夫,在荒芜的月宫之中过着无边的寂寞岁月。”
对着月亮,我将这流传了千百年的神化娓娓道来,许是从未听过的缘故,他听得很入神。“为了成仙,离开深爱她的丈夫,难道她不后悔? ”他转过头来,怔怔地看着我。
“许是自由比爱来的更重要一些!!——每个人,总会有一两件舍弃一切也不得不去做的事”不知为何,忽然想起那句“嫦娥应悔偷灵药,碧海青天夜夜心”诗来。但是,我自小个性执拗,一旦下定决心,便只会勇敢走下去,就算会后悔,也绝不会回头。
如果说,我是嫦娥,那现代便是我的月宫!我的心中有千万个不甘心,不甘心就这样放任韩鑫他们逍遥法外!所以,此刻,我心心念念,想的就是一定要回去,把他们赐给我的痛苦,加倍奉还!何况,我已找到穿越的方法。
“你到底想告诉我什么?” 他冷静的看着我,一谭幽似泉的眸子深不见底。
我淡淡一笑,“像你这样的男子,世上会有千千万万个女子来爱你!”
“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他突然执起我的手,闪电般地在我的掌心印下柔柔一吻,“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如此抗拒感情!——但是我愿意等!这个吻,是我的专署印章,待到来年春暖花开时,我希望,你能成为我的王妃!”
我当场石化!对上他的目光,依旧是那般狂傲自信,只是多了分坚定明亮。心下犹如被巨石撞击般震惊,百般滋味纠结!这,这,这算什么?古代的求婚么?
“哈哈哈,想不到堂堂的战神,竟也会在这花前月下,谈情说爱!”还没等我回过神来,却听到一个洪亮的声音响自下面传来,我一惊,对面10米外的树下,不知何时,竟站着三个人!
凤飞城嘴角冷冷一勾,还没搞清楚怎么回事,便被他闪电般地拦腰抱起,稳稳落在地上!
“朗烈将军来此,想必不是专门为了来调侃本王的吧!”凤飞城轻轻将我放下,原先的柔情瞬间消失,只剩下一股威不可欺的王者霸气!
借着淡淡月光,我这才将那三人看清。
然而,目光对上右侧男子熟悉的面孔时,我们脸色均是一白!!
怎么会是他?!
狗蛋 发表于 2008-12-28 05:46
我不会忘记每一个伤害我的人,但更不会忘记每一个帮助我的人。眼神交汇处,我微露感激。
北鹤,想不到,我们这么快就见面了。 他只淡淡的瞥了我一眼,便将目光移开,但眼底却滑过了一丝几不可见暖意。
我知我的心意已传到,便敛了敛心思,不敢露出半分与他相识的表情。
“凤大哥,你怎么还是老样子,板着一张脸!也不怕吓着身旁的佳人!”那个叫朗烈的男子笑眯眯地走上前来,上下打量我!
恩, 听他这口气,和凤飞城好像十分熟识!我不觉松了口气!不是对敌就好, 否则我与北鹤的立场多少尴尬?
不过他到底是谁? 我纳闷地瞧了凤飞城一眼,却发现他脸上挂着淡淡的笑,上前两步,两人同时伸出右手,在空中一击掌,豪迈一笑“只要你不来捣乱,便天下太平!”
郎烈得意地哈哈大笑,“怎么?你也知我魅力举世无双!怕我抢走你的佳人不成!”
噗,我闷笑一声,这个郎烈,不仅长着一张可爱的娃娃脸,连说话,也是这般孩子气。他身后的北鹤和另一个男子,均翻着白眼,露出一脸无奈的表情。
“是么?原来你存着这个心思。不如我将你的这番话,照搬给蝶儿听。”凤飞城眉一挑,淡淡道。
“阿!不要阿!我会被她砍死的!——凤大哥,我英明神武俊美无敌的好师兄。你千万不要告诉蝶儿——你都不知道,我上次只是小小的,小小的称赞了一下别的女人,结果不小心被她听到了!——结果她居然把我吊在树上一天一夜!”
“你呀,老大不小的人了,也不知收收这顽劣性子!——对了,我听说你们要与锦绣皇朝开战,怎么你却跑到此地来了?”
“哎,你也知道,朝中大臣一派主战,一派要议和!父王耳根子软,主意一天一个变,哪里定的下来!”
凤飞城看了我一眼,柔声问,“你乏了么?要不我先送你回去歇息!我还有些事与郎烈商议!”
“确是乏了,我那先回山洞了。你不必送我!”我淡淡点头,知他不欲将我搀和进去。
“北鹤,你护送这位姑娘吧!——姑娘抱歉了,打扰你们的甜蜜时光!”郎烈笑嘻嘻道,眼睛在我和凤飞城脸上瞟来瞟去,一脸兴味方浓的模样。
我懒得理会他的风言风语,婉转到了声多谢,便径直离去,北鹤朝郎烈行了个礼,也随后跟上!
已是深秋时分,山上树木极多,金黄的叶子落了一地,厚厚囤积,踩上去,松松软软,沙沙作响。
我们走的很慢,一前一后,安静地走着。
“北鹤,想不到,还能再见!”随手折了跟枝条,在手中把玩,我回过头,对他展颜一笑!
北鹤怔怔看了我一眼, 黯然道“是啊!”
“怎么,你有不开心的事么?”我停下脚步, 定定看着他。
他深吸了一口气,眼中闪过落寞、失望还有深深的愤怒。“他——才是你出宫的真正理由吧!——我以为你爱的是星朔 !所以我助你逃出皇宫!——但是现在看来,我错了!错的离谱!” 我看到他狠狠将手心捏成拳头,一拳出去,用力打在树上,仿佛在宣泄心中激烈的情绪,震的那树剧烈摇摆。
我一惊,慌忙解释道。 “你误会了!我——”
“不用解释了!难道,我刚才所见的一切,都是假的吗?——我真为星朔悲哀!他为你而死,你却转身投入他人的怀抱!”他嘲讽地这我,一如他初见我时的表情。
我的心猛地一紧,一股酸涩和无奈在胃中翻涌,连舌尖都变得奇苦无比。真是竹本无心,奈何总节外生枝!
我苦涩一笑, 总不能告诉他,我不是真正的夏紫澜吧。“先生,夏紫澜的心,永远和朗星朔在一起,这世上,绝没有人可以将他们分开!”因为他们,已在黄泉相会! ”
北鹤的脸色,这才微微缓过来, “那你为何和凤王子这般——俄——亲昵?
“先生,请你信我!——我与凤飞城绝无苟且。我之所以留在他身边,既属巧合,也是有不得以的苦衷!”
他无奈地看着我,一脸正色,“正所谓男女授受不清。——你一个女儿家怎可如此轻待自己的名节!”
我一愣,莞尔一笑,是呢,再开通的古人也还是迂腐的!原来他刚才一直在在意这件事啊!
“先生,我自有分寸!我们能再次相会也算缘分!应该高兴才是!怎么你到像个食古不化的老夫子般罗嗦了呢!”揉了揉太阳穴,见他不再生气,我这才松了口气,抿嘴笑道!不知为何, 遇见他总有些他乡遇故知的感觉。
“你啊,还有心思在此开玩笑,你可知龙天行也已到此!—— 小心些, 若被他撞见,可就大事不妙了!”他依旧一脸肃,只是脸上表情不再紧绷,慢慢柔和下来。
“是么!”心忍不住快了一拍,他也到了?是得思量着离他远些。只是不知道凤飞城为何要呆在琉璃国?他的王叔正兴兵作乱,若没有特别重要的事,他决不会在次逗留?
略一沉吟,我小心问道“先生见多识广,可听过“绿色之心”么? ”
“什么?!绿色之心?!南宫姑娘,你是从谁那儿听来的?是凤王子告诉你的么?”我看到他脸色哗然大变,激动异常 ,心知那绿珠子果然有蹊跷!
“不, 是听一个叫卫君山的疯子说的。”我不露声色,旁敲侧击。有些事情若直接问凤飞城,反倒不合宜,
“卫君山!!毒郎君卫君山?!你怎么会遇到他?!
“是他将我捉去,要剜了我的双眼,替一个叫蜜儿的女子医治眼睛!——是凤飞城救了我!”想到那个疯子,我便气地牙痒痒。
狗蛋 发表于 2008-12-28 05:46
我不会忘记每一个伤害我的人,但更不会忘记每一个帮助我的人。眼神交汇处,我微露感激。
北鹤,想不到,我们这么快就见面了。 他只淡淡的瞥了我一眼,便将目光移开,但眼底却滑过了一丝几不可见暖意。
我知我的心意已传到,便敛了敛心思,不敢露出半分与他相识的表情。
“凤大哥,你怎么还是老样子,板着一张脸!也不怕吓着身旁的佳人!”那个叫朗烈的男子笑眯眯地走上前来,上下打量我!
恩, 听他这口气,和凤飞城好像十分熟识!我不觉松了口气!不是对敌就好, 否则我与北鹤的立场多少尴尬?
不过他到底是谁? 我纳闷地瞧了凤飞城一眼,却发现他脸上挂着淡淡的笑,上前两步,两人同时伸出右手,在空中一击掌,豪迈一笑“只要你不来捣乱,便天下太平!”
郎烈得意地哈哈大笑,“怎么?你也知我魅力举世无双!怕我抢走你的佳人不成!”
噗,我闷笑一声,这个郎烈,不仅长着一张可爱的娃娃脸,连说话,也是这般孩子气。他身后的北鹤和另一个男子,均翻着白眼,露出一脸无奈的表情。
“是么?原来你存着这个心思。不如我将你的这番话,照搬给蝶儿听。”凤飞城眉一挑,淡淡道。
“阿!不要阿!我会被她砍死的!——凤大哥,我英明神武俊美无敌的好师兄。你千万不要告诉蝶儿——你都不知道,我上次只是小小的,小小的称赞了一下别的女人,结果不小心被她听到了!——结果她居然把我吊在树上一天一夜!”
“你呀,老大不小的人了,也不知收收这顽劣性子!——对了,我听说你们要与锦绣皇朝开战,怎么你却跑到此地来了?”
“哎,你也知道,朝中大臣一派主战,一派要议和!父王耳根子软,主意一天一个变,哪里定的下来!”
凤飞城看了我一眼,柔声问,“你乏了么?要不我先送你回去歇息!我还有些事与郎烈商议!”
“确是乏了,我那先回山洞了。你不必送我!”我淡淡点头,知他不欲将我搀和进去。
“北鹤,你护送这位姑娘吧!——姑娘抱歉了,打扰你们的甜蜜时光!”郎烈笑嘻嘻道,眼睛在我和凤飞城脸上瞟来瞟去,一脸兴味方浓的模样。
我懒得理会他的风言风语,婉转到了声多谢,便径直离去,北鹤朝郎烈行了个礼,也随后跟上!
已是深秋时分,山上树木极多,金黄的叶子落了一地,厚厚囤积,踩上去,松松软软,沙沙作响。
我们走的很慢,一前一后,安静地走着。
“北鹤,想不到,还能再见!”随手折了跟枝条,在手中把玩,我回过头,对他展颜一笑!
北鹤怔怔看了我一眼, 黯然道“是啊!”
“怎么,你有不开心的事么?”我停下脚步, 定定看着他。
他深吸了一口气,眼中闪过落寞、失望还有深深的愤怒。“他——才是你出宫的真正理由吧!——我以为你爱的是星朔 !所以我助你逃出皇宫!——但是现在看来,我错了!错的离谱!” 我看到他狠狠将手心捏成拳头,一拳出去,用力打在树上,仿佛在宣泄心中激烈的情绪,震的那树剧烈摇摆。
我一惊,慌忙解释道。 “你误会了!我——”
“不用解释了!难道,我刚才所见的一切,都是假的吗?——我真为星朔悲哀!他为你而死,你却转身投入他人的怀抱!”他嘲讽地这我,一如他初见我时的表情。
我的心猛地一紧,一股酸涩和无奈在胃中翻涌,连舌尖都变得奇苦无比。真是竹本无心,奈何总节外生枝!
我苦涩一笑, 总不能告诉他,我不是真正的夏紫澜吧。“先生,夏紫澜的心,永远和朗星朔在一起,这世上,绝没有人可以将他们分开!”因为他们,已在黄泉相会! ”
北鹤的脸色,这才微微缓过来, “那你为何和凤王子这般——俄——亲昵?
“先生,请你信我!——我与凤飞城绝无苟且。我之所以留在他身边,既属巧合,也是有不得以的苦衷!”
他无奈地看着我,一脸正色,“正所谓男女授受不清。——你一个女儿家怎可如此轻待自己的名节!”
我一愣,莞尔一笑,是呢,再开通的古人也还是迂腐的!原来他刚才一直在在意这件事啊!
“先生,我自有分寸!我们能再次相会也算缘分!应该高兴才是!怎么你到像个食古不化的老夫子般罗嗦了呢!”揉了揉太阳穴,见他不再生气,我这才松了口气,抿嘴笑道!不知为何, 遇见他总有些他乡遇故知的感觉。
“你啊,还有心思在此开玩笑,你可知龙天行也已到此!—— 小心些, 若被他撞见,可就大事不妙了!”他依旧一脸肃,只是脸上表情不再紧绷,慢慢柔和下来。
“是么!”心忍不住快了一拍,他也到了?是得思量着离他远些。只是不知道凤飞城为何要呆在琉璃国?他的王叔正兴兵作乱,若没有特别重要的事,他决不会在次逗留?
略一沉吟,我小心问道“先生见多识广,可听过“绿色之心”么? ”
“什么?!绿色之心?!南宫姑娘,你是从谁那儿听来的?是凤王子告诉你的么?”我看到他脸色哗然大变,激动异常 ,心知那绿珠子果然有蹊跷!
“不, 是听一个叫卫君山的疯子说的。”我不露声色,旁敲侧击。有些事情若直接问凤飞城,反倒不合宜,
“卫君山!!毒郎君卫君山?!你怎么会遇到他?!
“是他将我捉去,要剜了我的双眼,替一个叫蜜儿的女子医治眼睛!——是凤飞城救了我!”想到那个疯子,我便气地牙痒痒。
狗蛋 发表于 2008-12-28 05:46
我以为他们的故事,人尽皆知?”勾人的桃花眼一挑,北鹤若有所思地看着我,
我疑惑地看着他,摇摇头。我才来这世界,不过几个月的光景,自然有许多事都不知道!
“12年前,琉璃国有一个才貌双全的女子,名叫上官蜜。听说她三岁习文字,四岁读经文,五岁能赋诗,被誉作琉璃国第一才女!自她及笄,求亲的人几乎踏破了他们的家门。卫君山便是她的爱慕者之一。奈何,上官蜜心高气傲,却出了许多刁钻难题,考验前来求亲的人。甚至放下豪言,谁能答出她的问题,无论对方是乞丐或者皇帝,是美或者丑,都心甘情愿下嫁。
然 日子一天天过去,仍没有人答出,求亲的人纷纷含羞离去。 从此,人们便把上官蜜当作了高领之花,只可远观,于是前来求亲的人日渐稀少。原本以为事情就这样不了了之。 哪知半年后,突然传出卫君山要与上官蜜成婚的消息。于是好奇的人纷纷前去观礼,以求得知卫君山是如何赢得上官蜜的芳心的。然而婚礼当天,人们惊讶的发现新娘不仅面无喜色,而且腹部凸起,竟是早已珠胎暗结。一场婚礼笼罩在极诡异的气氛中,只有新郎一人独自欢喜,其余的人,皆是一脸忧色!正当拜堂之际,却突然出现一个男子,欲将新娘带走。卫君山出手阻拦,却误将上官蜜毒瞎。从此,上官蜜鸟无音讯,而卫君山也神志大乱,走火入魔!,,成了现在的毒郎君!你见他可是蓬头垢面,时而清醒时而糊涂?!”
“是!原来如此,看来卫君山虽然可恶,对这上官蜜,倒是情深谊浓!——只是这同绿色之石,有什么关系?”
“说起绿色之心,所知之人并不多。若论其事由,当从千万年前说起。你应当也知,现在这片大陆形成于上古之时,由上古之神彝神创造。因此,在千万年前,它本是一体一国,由一位君主晨帝管理。而非现在这般四分五裂,各自为政。那时彝神为了助晨帝管好四方土地,便赐予他:绿色之心,火霄红玉,白羽玄石这三件宝物。晨帝去世前,立下诏书,将这三件宝物,作为镇国之宝,代代相传!谁知经历了许多年,也不知是到了哪朝哪代,王子极多,于是生出了篡位野心。从此战乱四起,而各方野心勃勃的势力,也纷纷叛乱,自立门户。王子们经过一番骨肉相残后,王朝元气大伤,也在一夕之间分崩离析,成了现在这种各国鼎立的局面。”
我点点头,这些情况,我早已听无期说过。现今世上,以四国为强,即南锦绣,北凤羽, 东天狼,西魔罗、。而中间的琉璃国虽次于四国,但由于处于四大强国中间,令四方都不敢轻举妄动,所以也还算安稳!当然,这只是之前的情况!现在,他内乱交加,四方强国定然都对他虎视眈眈,只怕,国之将倾!
何况凤羽国的王子,锦绣皇朝的太子,还有天狼国的王子齐齐出现琉璃国,想也知道,定然不同寻常。
“可是,这又与卫君山有什么关系呢”
“你听我慢慢道来。传说只要拥有这三件宝物,便可通达天地,扭转乾坤,再次一统大地。所以,战乱之中,众人为这三件宝物争得头破血流,最终三件宝物不知流落何处!——不过据我所知,现在,火霄红玉应在凤羽国,绿色之心应落入了魔罗皇室。惟有白羽玄石下落不明!---卫君山,便来自魔罗皇室!”
\"什么,那个疯子难道是魔罗皇室的人?\"我不敢置信地看着北鹤,怎样也无法将那个蓬头垢面的人和皇室联系起来.虽说皇室中的人也不可能个个出类拔萃,但总也不至于拿办破落.
\"魔罗皇室的人向来封闭自守,鲜少踏入其他几国.不过,他的确是现任魔罗国王的王弟,只是已被驱除出皇室而已!\"
绿色之心,火霄红玉,白羽玄石?看来那绿珠子就是绿色之心,凤飞城也这样喊过。原来如此,难怪他包袱里竟会有绿色之心。想必是他离开时偷偷带走的!
而那块火玉 定然就是火霄红玉。如果按照这传说的说法,只要同时拥有这三件宝物,就能扭转乾坤。扭转乾坤?穿越时空之河不也是扭转乾坤嘛!!想不到事情变得如此玄幻,若非亲身经历,我决计不敢相信,凭着这些珠子玉石,就能穿越时空之门。
略一拧眉深思, 一丝惊喜掠上眉头!看来前日,我之所以不能完全穿越,定时因为少了白羽玄石的缘故。对了,只要找到它,我一定可以顺利回到现代!!想着想着,突觉豁然开朗,原本惴惴不安的难题,在一夕之间找到答案,心口那份喜悦,像是源源不断的泉水般涌出,只将心口涨得发热。 仿佛感知我心中难以抑制的激动, 连小毛球也在我怀里不安分的蠕动。
“ 南宫姑娘,你怎么了?为何一脸兴奋!”见我莫名激动了起来,北鹤皱了皱眉,
“啊,没有啊!”我尴尬一笑,忙敛了表情,自知刚才有些失态。 “我只是好奇,这白羽玄石到底在何处?”
“若你当我是朋友,便听我一句劝!早些离开这是非之地。千万不要与这三件宝物扯上关系!”北鹤的语气很淡很轻柔,然却有一丝莫名的恐惧。“欲望会使人沉沦,有时候,宝物会遮蔽人的彗眼,让人们迷失方向!哪间宝物上,不是染满了鲜血!”
“多谢,我心中有数!”我淡淡一笑,感激他的关心,但心中却已暗暗下定主意,一定要找到那第三件宝物!“对了,前面就是山洞, 你回去复命吧。不必陪我进去。”
北鹤远远瞧了一眼,山洞外一派平静,想了想,“我还是送你进去吧!”
我嫣然一笑,“放心,里面有没什么毒蛇猛兽。只有一个孩子睡在里面”
正说着,忽然听的腹中传来一阵叽里咕噜,原来一天没进食,是我的五脏六腑在抗议,我尴尬得吐吐舌,“不过我倒有些肚子饿了——”
“是么,山腰有些果子树,我去摘些给你吃!”北鹤温和一笑,话未说完,人已施展轻功,掠出几丈之外“你在山洞中等我,我很快就回来!”
天边,以泛起鱼白肚,晨光即将来临。
我伸了伸懒腰,确实有些乏了,匆匆向前走了几步。来到山洞洞口,里面一片寂静,想来景河还在安睡。于是小心翼翼得扒开洞口的后草,轻手轻脚钻了进去。
奇怪,不是放了夜明珠么? 怎么山洞里一片漆黑。我正纳闷,冷不丁黑暗中闪电般伸出一只枯瘦如柴的糙手来,紧紧扼住我的喉咙!!大力得几乎要将我的脖子折断。我只觉呼吸困难,全身冰冷而僵硬,胸口闷气得几乎要将胸腔爆开!一种熟悉个恐惧用上心头,——那一瞬间,我几乎看到,死亡之神拿着镰刀站在对面,对着我森森冷笑!
狗蛋 发表于 2008-12-28 05:47
“你以为你逃的了吗? 快把绿色之心还给我!”黑暗中,阴森森的声音再熟悉不过。果然是他!!疯子卫君山。一阵寒意迅速自背脊升起。
“咳咳~~ !!放~~放开我!!”好难受,喘不过气。
我知道他没有用尽全力,否则我早被他掐死了。但是还是拼命得挣扎,本能地倾尽全力扭身反击,左手五指弯曲如钩,扣住了勒脖的手臂,尖锐的指尖甲狠狠掐入肌肉。企图摆脱脖间的像钳子一般僵硬的手掌。
双脚一阵乱踢,却踢到脚边的包袱,“砰”一声,包袱好似被踢到山洞两旁的岩壁上,扑簌簌散开,从里面又滚出两个夜明珠来。霎时山洞明亮若白昼。
我看到卫君山狰狞的脸,和疯狂而骇人的眼神。全身犹如跌落零下二十度的地窖般冰冷,脸上却渗出一层细汗来!我知道,这次,他是真的动了杀意。
“不给,就杀了你~!!还有那个小鬼!!”他突然松开右手,指向山洞后方。
小鬼?说的是景河吗? 我脸色哗然大变,顺着他的右手望去,却见景和被绳子捆的牢牢的被扔在地上,嘴上还紧紧赛着布条子。因为没法出声,只能用一双几乎冒出火来的眼睛,恶狠狠地瞪着卫君山。如果卫君山是一张纸,只怕早就被他瞪的烧了起来。
“你,你先放了他!我会把绿色之心给你。”脖间的力道微微变轻,我大口喘着气,让自己不至于窒息。
“你当我三岁的孩子么?放了他!哼,先把绿色之心交出来!”
糟糕,绿色之心根本不在我身上。北鹤也许呆回就会回来,可是卫君山用毒如此厉害,若北鹤不是他的对手,反倒把他也给牵扯进来。啊,对了,凤飞城!他明知我在卫君山手中还敢敢单骑前来相救,他一定有把握能制住卫君山。我得想个法子,把他引到凤飞城那里去。理清思绪后,我快刀斩乱麻,
“这,这么贵重的东西,我当然,当然不会放在身上。”
“在哪?快说!”卫君山猛地一拳击碎山洞一拳击碎山洞中放着的四脚矮凳,震得木屑四飞,一边厉声喊道。惊的连怀中的小毛球也变得不安分。
“我把它藏在一个很隐秘的地方!只有——咳,咳——只有我知道!——你,你先把景河放了,我带你去!” 看了看景河,眼中歉意流转。景河,是我连累你了,放心,无论如何,我也要保你安全。看到我的目光在他脸上打转,景河一脸迷茫,好似不知道我为何用这样的眼神看着他。是了,我现在恢复了容貌,想必他一下子人认不出来了!
“好!” 突然,脖间的手慢慢松开,疯子冷冷地着我,勾起一个诡异地笑容,直看的我全身发毛。
奇怪了,他居然爽快答应?!
片刻之后,
“我给你半个时辰的时间,只要你能赶在蜡烛烧到干草之前带我拿回绿色之珠,并赶回来,那他就不会烧死。否则,哼哼,哈哈哈哈哈!”
“卫君山,我终于明白上官蜜为什么不愿意嫁给你了!——像你这样残忍的人!根本就不配有爱!” 我脸色铁青地看着他,满腔怒火熊熊燃烧,恨不得立刻冲上前将他撕成碎片。他居然将干草铺满景河四周,然后把半截蜡烛插在草堆中间。只要露在上面的半截烧完,就会烧到干草,引燃整个山洞,那时,景河也会被活活烧死。
“啪,——你再敢胡说,我立刻杀了你!” 来不及咀嚼清景河眼中听到上官蜜时的那股莫名惊诧。火辣辣的一巴掌落在脸上,将我所有情绪瞬间燃烧爆炸。脸上肌肤火烧般的疼楚,根本及不上心中的委屈、愤怒、不甘、伤心。
这是我有生以来,挨的第一个巴掌。长久压抑心中的无奈和失落像涨潮的海水般,以雷霆万钧的速度在胸口奔腾!又一次,尝到了无奈的滋味。在这个时代,我就像失去保护的树叶,更本经不起任何一阵风吹雨打。就连一个疯子,都能主宰我的生死!
不甘心,真的好不甘心!酸涩的泪水,在眼眶中打转!我狠狠截住,不让它流出!为什么,我处处要受到别人的欺凌!嫣妃是,龙天行是,疯子也是!难道,在这个时代,我真的一无是处吗? 真的只能任人摆布吗?
“你会后悔的!”我怨恨地看着卫君山,第一次,有想杀人的冲动!他将我高傲的自尊心,无情地击碎践踏!这比杀了我,还叫我难受。
“哼,还嘴硬!——蜡烛已经烧上!不想看他死去,就快带我去!” 卫君山粗鲁地将我推出洞口。怀着满腔怒意的我,根本没发现,原本藏在胸口的小毛球,不见了!
依着记忆,我领着疯子朝凤飞城的方向飞奔。想着山洞中无辜的景河,心中好似有万只蚂蚁在啃咬,只觉心乱如麻。一边诅咒疯子,一边暗暗祈祷,北鹤快些回到山洞,救出景河。
没命跑了许久,终于来到目的地。然看着空荡荡的林子,我当场怔愣!没有人!一个人也没有!
我回头,看到疯子冰冷而残酷的笑容!“绿色之心,在哪里?”他伸出手来。一步步逼近。
“我记错地方了!不在这里!”心底黑压压的恐惧攀涌,我只能一步后退,无助的摇头!
“你骗我!——你,在骗我!!——杀了你!”一抹红光在他眼中妖冶闪过,忽然想起那日韩鑫勒住我的脖子,推我下海的刹那,也是这样嗜血的目光!
“扑扑簌!”脚下的泥簌簌落下,我已经退到了山边,下面就是悬崖,云雾缠绕,深不见底。我心惊胆战地看了一眼,慌忙回头。前有追兵,后又悬崖!难道我真要命绝于此吗?
“你杀了我,你就找不到绿色之心了?”
和疯子说道理,是没有用的,因为他们永远都不会讲道理。我绝望地看着疯子挂着残酷的笑,伸手将我向悬崖下推。
“凤飞城!!”我尖叫,身体一个不稳,直直向后倒!不,我不要这样死去!谁来救我!
突然,两条人影如闪电般出现!
白的白衣如雪,不惹尘埃;黑的漆黑如夜,邪魅横生!
他们一左一右拉住我的手,将我带来崖边!
白的是司夜雪,黑的是凤飞城。
很多年后,当我回忆起过去的点点滴滴,原来,他们从那时候开始,就已经闯入我的生命,筑起两道牢不可破的城墙,为我挡风遮雨!
身子腾空飞起后,又轻飘飘落下。
一只手,握着我的左手,修长而冰凉,像极了腊月的寒雪。然而微微颤抖后,手掌心的冰冷渐渐褪去,涌上来的却是火一般的灼热。
另一只,紧紧握着我右手,坚毅而有力,带着微热的天然体温,像一股暖流,透过我的肌肤,将温暖以不容抗拒的强悍渗入我的血液,带来澎湃热潮,安抚一直跳跃心尖的不安与恐惧。
我感受到他们心中那排山倒海的怒意,那愤怒的火焰,熊熊燃烧,只逼天宇。
他们神色复杂地看着我,带着不忍和担忧。我知道,现在的自己,很狼狈,狼狈到让我想放声大哭!
双脚虚软无力,我习惯性地向右侧过身子,将一身重力压在右侧的人身上,硬生生不让自己倒下。至少,不要在疯子面前倒下,这会让我更加无地自容。我看不到凤飞城的表情,我只看到司夜雪的双眸一暗,一潭碧波终化作沉寂一片。
他慢慢松开我的手,闪电般地冲上前,疯狂地对卫君山展开攻击,连同心中的怒火,像是埋藏在雪山下的火山,压抑千年,终于一朝喷发。
而我的右手,始终被那人紧紧握着,很用力,非常用力,像是一生都不会再放开!
忽然有种想落泪的感觉,为着这样两个男子。我并非全然不幸,在这个时代,至少,还有这样两个人,在为我忧心!虽然不知道,这份忧心,能否亘古不变,至少,现在,心有微暖。
狗蛋 发表于 2008-12-28 05:47
雪的剑很快,很轻灵,快到根本让我看不清任何一个动作.我只看到一团雪白,和着漫天枫叶飞舞,身姿优雅,很美.但那剑气,却带着凛冽的刚劲。难怪古时有剑舞,那种力中带着韵律的姿态,确是惊艳绝伦。
我不是习武之人,看不懂里面的招式变幻,但看到卫君山一脸凝重,脸色铁青的模样,就知道打败他,只是时间的问题。虽然,我恨不得自己冲山前去,狠狠给他两刀,但刚刚经历濒临死亡的恐惧,已让我心力交瘁,只能任凤飞城扶着,在一旁静静观战。
“神,南宫姑娘,你没事吧?”正凝神静气看司夜雪和卫君山激烈打斗,却见风颂雅夹着景河一阵风地飞到眼前。一面大口喘着粗气,一面心焦火燎地问。
看到景河可,我心下一喜,顾不得回答风颂雅的问题,慌忙挣脱开凤飞城的手,忽略他的不悦.捉着景河的肩,上上下下打量。“景河,你没事吧?”
见他全身上下都妥妥当当,心中悬着的那颗大石,这才稳稳落下。
“哧溜”还未等景河回答,却从他胸口蹦出一团毛绒小球,跳到我的肩上,原来竟是小毛球,真见鬼了,他什么时候跑到景河那里去的?我欣喜地摸摸它的小脑袋,不知为何,好似在它那两粒圆豆子一样的小眼珠里看到了得意。得意?奇怪, 我怎么用形容人的词来形容它了!
景河没有回答我的话,全副心思都放在了一旁打斗的两个人身上。他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原本孤傲却干净的两颗黑眼珠里,折射着强烈的憎恨,还有浓如黑云翻滚的杀气,看得我胆战心惊! 那里边,已有超越孩子所能承载的情绪,这让我感到不安还有心疼!
我正盯着他出神他出神, 却突听得风颂雅一声疾呼,“雪,小心他的暗器!”话未说完,凤飞城的身影瞬间移至雪的面前,快到令我瞠目。
只见他冷冷地抖开宽大的袖子,一个旋转,借着那旋力,轻松淡定地裹住狂蜂般袭来的暗器。哐啷一声, 他将所有暗器卷入手中,然后一抖右手,将那些暗器如数送回。卫君山猝不及防,来不及躲闪,胸口、手臂、大腿却中了数十发,扑到在地,全身痉挛。鲜血自伤口汩汩流出,将他身体染的艳红一片。
凤飞城冷冷地看着他,对着他,发出来自地狱般的刺骨笑意,“不自量力!——若不是看在你是魔罗皇族的份上,我早就将你一掌毙命!”
卫君山躺在地上,脸色惨淡,面目扭曲,像条野狗似得喘着粗气。我知道,他很痛苦,他的呻吟也很痛苦,可是我一点也不同情他,像他这样的毫无理由地伤害别人的人,是该给些教训。让他也知道,被伤害的痛苦。
然而,我想不到的是,景河冲了上去。高举着明晃晃的精致匕首,
我看着卫君山的右臂,硬生生被他切落,
我看到飞起的鲜血,在景河的脸上妖艳绽放
我看到他嘴角上漾开一波残冷的笑,失却了孩子的天真烂漫
忽然明白,原来同这孩子的偶然相遇,一切都非偶然.
原来他那时侯冰冷的眼神,是对着我身后的疯子;
原来他那时侯说把爸爸妈妈还给他?是冲着疯子而去!
原来,他早就知道疯子是谁了吧?
一股淡淡的哀愁心底滋生,泛滥到四肢百骸,究竟在这个世界,什么才是真实?连一个孩子,都有这样的心机!
“是你害死了我爹爹,是你害死了我娘亲,是你害我成为了一个孤儿!————”
景河紧紧握着匕首抵住他的脖子,眼里是两簇鲜红之花,那花的名字,叫仇恨。
那花,艳红一片,在他的眼中满天满地铺张,盛放,遮蔽了他所有的思绪,让他只看的到那个人,只看的到那腥甜的血红。
胸口突然一阵绞痛,像是心脏被人狠狠揪住,不停拧转,反复拧转,痛到几乎直不起身子。是否有一天,回到现在,面对韩鑫,我是否也会变成这样,心中爱与情全部消弭,只化作复仇的魔物!
卫君山死鱼似的眼睛牢牢盯着那柄精致的匕首,眼里流转凄厉,“你就是上官卿的那个孽障!哈哈哈,蜜儿蜜儿啊!想不到,你还是骗了我!为什么?为什么?我这么爱你!而你却要辜负我!!”他有哭又叫,狂乱的眼神带着绝望和凄楚,狠狠地用头撞击地面,仿佛断壁的痛楚还不足以消弭心中的痛!此时的他,也不过是个受爱折磨的可怜人罢了!
景河飞快地举起匕首,对准卫君山——
“小鬼!不要轻举妄动!杀了他,这后果可不是你承担得起的!”
说完这话的时候, 凤飞城已夺下了景河手中的匕首,将他轻轻扔到我面前。
\\\\\\\\\\\\\\\";哎哟!\\\\\\\\\\\\\\\";景河一个没站稳,身子直直后倾,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小脸气的绯红。瞪得大大的眼睛几乎要冒出火来。“匕首还我,那是娘亲送我的!”
“你就是上官蜜和上官卿的儿子?”点住疯子的穴道,凤飞城若有所思地把玩匕首,那匕首十分精致,刀身轻薄却寒光恻恻。
“是!他害死了我爹娘。你干吗不让我杀了他?” 景河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我想拉住他,奈何被他死命挣开。
“他的确罪该万死,然而这一刀却不该由你来送。”凤飞城看了我一眼,我知道,他既是解释给景河听,又是在询问我,是否真想一刀杀了那疯子。
“为什么?!!”
“这应是你母亲赠给你的遗物吧。你可知她为何赠你这把匕首?”
“自然是让我用它报仇雪恨!”
“真是白糟蹋了你母亲一番苦心。”凤飞城冷冷睨了他一眼,轻轻用手划过匕首, 从刀尖到刀尾。远山尽出,金色的晨光终于浮出地平线,映射在匕首上,化作几道轧眼的七色彩圈,一圈一圈印染开来。我借着那光,依稀看到匕首上刻着一行蝇虫小字 “我儿珍重”。我儿珍重,原来如此!
“你母亲以才智闻名天下,若让她设计杀死一个对她如此痴迷的人,原也不是难事。她之所以不动手,是因为她想让你好好活着。——你还小,不懂这世界, 这世界存在着很多规则,以及无可奈何的邪恶。如果你还没有足够的力量保护自己,那么就先别想着报仇。他虽疯疯癫癫,但却身属魔罗皇族,若你杀了他,这一生一世,便逃不开魔罗皇族的追杀。现在的你,有足够的力量来保护自己吗?”凤飞城的声音很冷,冷到似乎不见感情,然而我去从他那双烧着火焰的眼中,嗅到一丝不寻常的情绪。
“我,我,大不了一死,反正爹娘都不在了,我一个人孤孤单单在世,活着也没甚么乐趣!”景河的眼圈渐渐红了,泪水几乎夺眶而出。我心便似塞了棉花似,抖得一软,他还只是个孩子啊!
“死, 是懦弱的逃避。你母亲赠你这把匕首,不是让你去报仇送死,而是让你先学会坚强和保护自己!好好活着,不要辜负了你母亲!——要知道,逝者是永远无法挽回的,只有生者才有希望。 ----生命是最值得珍惜的!拿出勇气来,做个男子汉,好好活下去,直到有一天,有足够的力量,来完成你的愿望。”凤飞城将匕首还给了景河,拍拍他的肩,虽然依旧是一脸冰冷,但那语气却软了下来。原来,他竟在鼓励景河。
如果我没有看错,刚才的他。流露一份异样的孤寂,是的,那无边无际的孤寂,深不见底。为什么? 我不懂!我也一直以为,像他这样的天之骄子,可以轻易得到太多的东西,所以不懂得珍惜。看来不是!只有失去过人,才会懂得珍惜;只有经历过死亡,才更懂得生命的脆弱。凤飞城,在你光鲜靓丽的身后,究竟发生过什么样的故事?
我怔怔地看着那一大一小,静默地站着沉思。我不知道,以景河这样的年纪,能否理解凤飞城的话。但我希望他能接受,因为,这一定也是他母亲的愿望。
许久,景河慢慢地将匕首贴在脸上,一脸坚定地抬起头,“大哥哥,我知道了。我——不会让娘亲失望的!”
凤飞城的脸上漾起一个淡笑,淡若浮云,轻似微风,却足以叫日月失色,天地变颜!
我怜惜地拉住景河的手,“景河,你在这世上不会是孤单的呀,你不是说,要给我做伴的么??怎么,好不容易我将容貌变回,你便不认我,不理我了么?”
景河愣愣地看看凤飞城,又看看我,白玉的小脸依旧倔强而好强,眼眸深处,那一片艳红终于慢慢褪去颜色,回到山间小溪似的清朗一片,两行热泪,终于潸然流下。
阳光开始渐渐变浓,洒在每个人脸上,有着淡淡的温暖。雪、风颂雅看着我们,脸上也挂起了微淡的笑意!小毛球从我怀里跳到景河肩上,两颗乌溜溜的小眼睛闪着灵气,拿着小脑袋慢慢蹭着他的脖子,仿佛也在安慰他。 无论如何,为了什么原因,杀人,总不是件令人愉快的记忆。虽然讨厌那个疯子,但我不想让这个孩子,在这么一个纯真烂漫的年纪,就留下一生的梦魇!
正在这时,一阵尖锐诡异的怪笑突然响起,打破这一片和谐宁静。“不愧是战神!说的话和使的剑一样有力阿!莫怪左铉轶这般忌惮你,一心要取你性命!哈哈,哈 哈,!果然是闻名不如见面啊!!”
那声音好似来自四面八方, 你根本看不到人影,让人莫名心慌。
雪和风颂雅立刻来到我们身边,警戒地看着四周。忽然,从四周的林子里抛来无数个黑球,那黑球一落到地上,便化作阵阵黑色浓艳烟。熏得人眼泪直流,看不清周围的景色。
我仓皇地咳了两声,身子立刻圈进一个厚实而宽阔的怀抱。我讷讷地想推开,想使劲时却发现什么力气也使不不出来。然后便一阵晕眩,陷入一片黑暗,失去了知觉。
狗蛋 发表于 2008-12-28 05:47
正看着那夜明珠发呆,洞外一阵响动,我忙回过头一看,是凤飞城回来了,只是胸口微微鼓出一块,好似塞了什么东西似的。
看到我,凤飞城先是一愣。随即一阵旋风似地冲到我的面前。摊开厚实的大手紧紧握住我的手,很紧很紧,仿佛害怕我突然消失似的。 那常年握惯兵器起的粗糙茧子,摩擦着我手上如玉的肌肤,只觉微微刺痛。
他用两丸黑水晶似的眸子,直勾勾地看着我,脸上却是掩藏不住的激动和狂喜 “你怎终于恢复原来的容貌了?——这是怎么回事?—— 为何这毒突然解掉了?”
脸上微微一烧,我不动声色地将手抽出,淡淡道“嗯,我从卫君山那儿偷来了解药,不过昨天一直没时间服用。”摸了摸脸,仍是不放心地问“完全恢复原来的模样了么?”
他认真打量,忽然皱起了眉来,“倒有些不同了!”
我一惊,一颗心立刻被吊到了半空,急急问道“怎么?留下什么疤痕了么?!还是变丑了!”
他轻轻磨搓着自己的下巴, 带着沉静的微笑 “放心,容貌和我初见你时一点没变!只是美的有些不同!那时的你,是清晨带着露珠的花蕾,美的安静,美的小心,美的戒备!现在的你——”
他突然停住不说,带着意味深长的叹息,伸出手来轻抚我的眉。“到底是谁?让你眉头深锁?到底是谁?让你美的这般悲伤?”
我的脸一僵,心脏仿佛被击中要害似的,剧烈痉挛,很疼痛。我很害怕这种被人看透的感觉,好像连悲伤都无从遁形!
“跟我来!”看我脸色晦暗,闷闷不乐,凤飞城却突然拉着还在沉思的我,出了洞外。
夜风迎面而来,我打了个哆嗦,凤飞城解下披风披在我的身上,我感激地看了他一眼,突见他坏坏一笑,猛地将我拦腰抱起,“抱紧我!”
我吓得慌忙搂住他的脖子, 你要做什么?”
“我们要飞了!” 我看到他狭长的凤眼里闪着耀眼的光芒!
飞? 什么意思?
身子突然腾空,竟来到了树丛的顶端!凤飞城双足点着树枝,像一只鸟儿一样飞翔。
我惊讶地看着下面的景致在飞快流动。原来真的离开了地面,这就是轻功么?好神奇阿!突然暂时抛弃了烦恼,开始兴奋起来!
“好自由阿!飞的感觉~!!这就是轻功吗?”拉着他的衣襟,我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他微微一笑,身子突的一个下沉,稳稳落在一棵极其高大壮硕的树上。树枝突然承载了我们的重量,猛烈地上下摇晃,惊的夜栖的鸟儿四散逃离!
我低头一看,发现离地竟有三层楼那么高,吓得紧紧抱住他的腰。一声闷笑从头顶传来,抬头看到是他促狭的笑容。
好啊,这家伙是故意的!我恼地狠狠瞪了他一眼,却只换来他更加趣味盎然的眼神!
我们就这样并排坐在树枝上,上下摇晃。让我想起来,很多年前,在花园里荡秋千的情景!那时的我,哪里会有这许多烦恼!
“唧唧,唧唧——”一个极细的声音自凤飞城突起的胸前传来,我疑惑地看看他,他却神秘一笑,从胸口掏出一个圆滚滚的小毛球,“这是送给你的?”
“ 送我的?”我瞪大了眼睛看着他,什么东西啊?
凤飞城拉过我的手,摊平,将那个小毛球放在我的手上。那毛球极小,只有半个巴掌那么大。那圆滚滚的小球在手心蛰伏了一会子,才小心翼翼地露出2只小小的爪子来!毛茸茸地爬在掌心,直觉又痒有酥!什么,这小东西竟是个活的生物!我惊得瞠目结舌。
“别小瞧了这小家伙,它可费了我半个晚上的功夫呢!”凤飞城一边小一边拨弄。
小毛球是十分不满凤飞城的拨弄,又唧唧叫了两声,把原本缩成一团的身子摊开,露出了小脑袋。
“好可爱啊!”我忍不住轻笑了出来,轻轻拨拨它又圆又厚的小耳朵,却见它两颗黑豆子似的眼珠滴溜溜转动,似乎一点都不害怕!
“这是什么?我从未见过~!!”
“这是玉明山上的雪兽,十分罕见。久养之后 ,能通人性。”
“雪兽啊?!!。—— 我看倒有些像雪球。圆滚滚的一团!!——对了,它叫什么名字?”见我不再拨弄它,那小雪狐又圈回一个小球。
“现在它属于你,名字自然由你来起。”抬起头,却撞见凤飞城宠溺地看着我,原本霸气凌厉的眼眸,此刻却像一池温泉,泛着暖暖雾气!
没来由一痛,这样的眼神我也曾在另一个男人眼中见到过。我涩涩别开头,不愿意再多想,只淡笑道“叫它小毛球罢!与它多匹配~!!”
“你喜欢就好!” 凤飞城身子微微往右一倾,刚好挡住树叶缝隙中向我吹来的寒风。月光下映的他越发脱俗俊美。我忽然想起小莲形容他的话来,“但觉得是个嫡仙般的俊美男子”果然说的很对!
小毛球依旧圈着身子,发出一阵阵类似呼噜的怪声,我惊诧地看着他。
他笑着解释,“别担心,它是睡着了。——雪兽最爱睡懒觉!我以前同师傅学武时,曾养过一只!不仅好睡,而且贪吃,十分调皮!每次母后派人送上山来的新鲜水果,总满不住它那神通广大的鼻子,十有八九,都被它悄悄偷吃掉!”
我莞尔一笑,心下暖意淡淡弥漫。许久没聊这等轻松的话题,这会子听他说他的宠物如何如何将他的食物偷吃掉,如何如何在他作的课业上,用爪子沾上墨水涂鸦,如何半夜乘他睡觉时,把他的裤子叼走挂到山下农家女儿的床前?不觉听得津津有味。
“后来呢?” 我好奇地问。“你没将它带身边么?”
“师傅自师母去世后一直郁郁寡欢,我便将它留在师傅身边给他作伴!”
“你同你师傅感情十分好吧?” 每每提到他师傅,他的眼中便会涌起钦佩和尊敬,我忽然很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能叫凤飞城这样狂傲的人如此佩服!
“师傅是我的恩人,若没有他,我只怕早就被人害死了!——你知道么?我一出生便被人下了毒!父王母后担心我在宫中不安全,所以才借学艺之名,将我送到师傅那里!”
“没办法,谁叫你是凤羽国的未来君主!这天下有多少人想当皇帝,便有多少人想害你!——你这一生,注定走不得寻常路!——谁叫你生在帝王家!!”我叹了口气,皇帝岂是那么好当的!“所谓高处不胜寒!我听说许多皇帝为了怕被人下毒,从小便开始吃少量的毒药,为的就是慢慢让自己的身体能适应毒药。其实,帝王家有什么好的? 整天为了权利争来争去,不是骨肉相残,就是同室操戈,到最后,亲情、爱情,全都丢弃!得不偿失,有什么好的!!”
“所以你才离开皇宫,离开龙天行吗?”他目光灼灼地看着我,仿佛要将我看透似的!
我冷冷一笑“龙天行? 他算什么!! 我离开,是因为我不属于那里! 我离开,是因为我有一件不得不去做的事情?”只要我呆在皇宫里,只要我还顶着锦绣皇朝太子妃的称号,我便永远无法摆脱做一颗棋子的命运!而我,也永远无法回到现代!
“什么是不得不去做的事?”他突然捉住我的手,很用力,掐的我手指骨节泛白!我看着他的眼,仿佛一道美丽的枷锁,想要将我一生锁住。
“总有一天你会知道!但是现在,恕我无法相告!”
“为什么我觉得你像只鸟儿,随时可能张开翅膀,飞走!!” 他叹息道,伸出右手拦住我的腰,左手摸搓着我的下巴。这样暧昧金的动作,我直觉得反抗,可是,他却霸道的扣住我的手,不许我挣扎半分!“我们曾经错失, 你可知我费劲一切心机赶去赴与你的三月之约,空等不见佳人的心情是多么沮丧?当得知你是太子妃,听闻你被圣火烧死时,我有多绝望?现在你在我身边,”他的指尖划过我的眉,我的眼,我的唇,轻轻柔柔的,但我的肌肤却像被烈火烤着般热辣辣的, “你的眉、你的眼!!我真真切切感受到你的体温,——这一次,我绝不再让你离开我!-------你,是属于我的!!——从我见到你的第一眼,我便决定,让你作我的女人!!”
凤飞城忽然笑了,笑得狂肆而美丽,那种美是致命的!我只觉一个激灵,背竟微微发颤!!“我决定的事情,就算是老天爷,也不能违逆我!!——所以,你别想在跑了!”
我冷冷看着他,深吸了一口气。
我一只只掰开他紧紧纠缠着我的指头。
我笑着对他说,“不!”
我看到他黑云压城的表情,感受到他铺天盖地的愤怒!但我依旧笑着,“不,我不属于你!”
他阴鹜的眸子里,闪着两簇火苗。“你是第一个,敢对我说不的女人!!”沙沙沙, 仿佛感知了他的怒火,树叶在清冷细风中,战战兢兢发抖。
我仰起头,看着天边的月亮。许是天将亮的缘故,月亮只剩半个弯钩子,光华微弱。
“我的荣幸!!” 垂下眼,轻抚掌心睡得安稳的小毛球,淡笑着抛出一句不软不硬的话 ,硬生生将他满腔怒火熄灭。我知道,这个男人被宠坏了,这估计是他第一次尝到拒绝的滋味吧!可是, 世间的事,哪有事事顺心的呢?!!
“你,哎!——真是气死我了!”他苦笑着看了我一眼,最终万般怒火,只化作一声叹息
我平静地看着他,充耳不闻他的不满,只是伸出冰凉的手,指着即将隐没的月钩, “凤飞城,你知道吗? 在我的故乡有个传说,月亮上住着一个十分美丽的仙子,叫做嫦娥。她原本是射日英雄后羿的妻子,夫妻二人恩爱异常。他的丈夫从西王母处要来不死之药,说是两人分吃可长生不老,一人独吃可升天漫游。————最终,嫦娥按捺不住邀游天庭的好奇之情,偷吞了全部仙丹妙药。结果,药性发作,身体变轻,不由自主飘飘悠悠进了月宫。从此离开了深爱她的丈夫,在荒芜的月宫之中过着无边的寂寞岁月。”
对着月亮,我将这流传了千百年的神化娓娓道来,许是从未听过的缘故,他听得很入神。“为了成仙,离开深爱她的丈夫,难道她不后悔? ”他转过头来,怔怔地看着我。
“许是自由比爱来的更重要一些!!——每个人,总会有一两件舍弃一切也不得不去做的事”不知为何,忽然想起那句“嫦娥应悔偷灵药,碧海青天夜夜心”诗来。但是,我自小个性执拗,一旦下定决心,便只会勇敢走下去,就算会后悔,也绝不会回头。
如果说,我是嫦娥,那现代便是我的月宫!我的心中有千万个不甘心,不甘心就这样放任韩鑫他们逍遥法外!所以,此刻,我心心念念,想的就是一定要回去,把他们赐给我的痛苦,加倍奉还!何况,我已找到穿越的方法。
“你到底想告诉我什么?” 他冷静的看着我,一谭幽似泉的眸子深不见底。
我淡淡一笑,“像你这样的男子,世上会有千千万万个女子来爱你!”
“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他突然执起我的手,闪电般地在我的掌心印下柔柔一吻,“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如此抗拒感情!——但是我愿意等!这个吻,是我的专署印章,待到来年春暖花开时,我希望,你能成为我的王妃!”
我当场石化!对上他的目光,依旧是那般狂傲自信,只是多了分坚定明亮。心下犹如被巨石撞击般震惊,百般滋味纠结!这,这,这算什么?古代的求婚么?
“哈哈哈,想不到堂堂的战神,竟也会在这花前月下,谈情说爱!”还没等我回过神来,却听到一个洪亮的声音响自下面传来,我一惊,对面10米外的树下,不知何时,竟站着三个人!
凤飞城嘴角冷冷一勾,还没搞清楚怎么回事,便被他闪电般地拦腰抱起,稳稳落在地上!
“朗烈将军来此,想必不是专门为了来调侃本王的吧!”凤飞城轻轻将我放下,原先的柔情瞬间消失,只剩下一股威不可欺的王者霸气!
借着淡淡月光,我这才将那三人看清。
然而,目光对上右侧男子熟悉的面孔时,我们脸色均是一白!!
怎么会是他?!
狗蛋 发表于 2008-12-28 05:47
我不会忘记每一个伤害我的人,但更不会忘记每一个帮助我的人。眼神交汇处,我微露感激。
北鹤,想不到,我们这么快就见面了。 他只淡淡的瞥了我一眼,便将目光移开,但眼底却滑过了一丝几不可见暖意。
我知我的心意已传到,便敛了敛心思,不敢露出半分与他相识的表情。
“凤大哥,你怎么还是老样子,板着一张脸!也不怕吓着身旁的佳人!”那个叫朗烈的男子笑眯眯地走上前来,上下打量我!
恩, 听他这口气,和凤飞城好像十分熟识!我不觉松了口气!不是对敌就好, 否则我与北鹤的立场多少尴尬?
不过他到底是谁? 我纳闷地瞧了凤飞城一眼,却发现他脸上挂着淡淡的笑,上前两步,两人同时伸出右手,在空中一击掌,豪迈一笑“只要你不来捣乱,便天下太平!”
郎烈得意地哈哈大笑,“怎么?你也知我魅力举世无双!怕我抢走你的佳人不成!”
噗,我闷笑一声,这个郎烈,不仅长着一张可爱的娃娃脸,连说话,也是这般孩子气。他身后的北鹤和另一个男子,均翻着白眼,露出一脸无奈的表情。
“是么?原来你存着这个心思。不如我将你的这番话,照搬给蝶儿听。”凤飞城眉一挑,淡淡道。
“阿!不要阿!我会被她砍死的!——凤大哥,我英明神武俊美无敌的好师兄。你千万不要告诉蝶儿——你都不知道,我上次只是小小的,小小的称赞了一下别的女人,结果不小心被她听到了!——结果她居然把我吊在树上一天一夜!”
“你呀,老大不小的人了,也不知收收这顽劣性子!——对了,我听说你们要与锦绣皇朝开战,怎么你却跑到此地来了?”
“哎,你也知道,朝中大臣一派主战,一派要议和!父王耳根子软,主意一天一个变,哪里定的下来!”
凤飞城看了我一眼,柔声问,“你乏了么?要不我先送你回去歇息!我还有些事与郎烈商议!”
“确是乏了,我那先回山洞了。你不必送我!”我淡淡点头,知他不欲将我搀和进去。
“北鹤,你护送这位姑娘吧!——姑娘抱歉了,打扰你们的甜蜜时光!”郎烈笑嘻嘻道,眼睛在我和凤飞城脸上瞟来瞟去,一脸兴味方浓的模样。
我懒得理会他的风言风语,婉转到了声多谢,便径直离去,北鹤朝郎烈行了个礼,也随后跟上!
已是深秋时分,山上树木极多,金黄的叶子落了一地,厚厚囤积,踩上去,松松软软,沙沙作响。
我们走的很慢,一前一后,安静地走着。
“北鹤,想不到,还能再见!”随手折了跟枝条,在手中把玩,我回过头,对他展颜一笑!
北鹤怔怔看了我一眼, 黯然道“是啊!”
“怎么,你有不开心的事么?”我停下脚步, 定定看着他。
他深吸了一口气,眼中闪过落寞、失望还有深深的愤怒。“他——才是你出宫的真正理由吧!——我以为你爱的是星朔 !所以我助你逃出皇宫!——但是现在看来,我错了!错的离谱!” 我看到他狠狠将手心捏成拳头,一拳出去,用力打在树上,仿佛在宣泄心中激烈的情绪,震的那树剧烈摇摆。
我一惊,慌忙解释道。 “你误会了!我——”
“不用解释了!难道,我刚才所见的一切,都是假的吗?——我真为星朔悲哀!他为你而死,你却转身投入他人的怀抱!”他嘲讽地这我,一如他初见我时的表情。
我的心猛地一紧,一股酸涩和无奈在胃中翻涌,连舌尖都变得奇苦无比。真是竹本无心,奈何总节外生枝!
我苦涩一笑, 总不能告诉他,我不是真正的夏紫澜吧。“先生,夏紫澜的心,永远和朗星朔在一起,这世上,绝没有人可以将他们分开!”因为他们,已在黄泉相会! ”
北鹤的脸色,这才微微缓过来, “那你为何和凤王子这般——俄——亲昵?
“先生,请你信我!——我与凤飞城绝无苟且。我之所以留在他身边,既属巧合,也是有不得以的苦衷!”
他无奈地看着我,一脸正色,“正所谓男女授受不清。——你一个女儿家怎可如此轻待自己的名节!”
我一愣,莞尔一笑,是呢,再开通的古人也还是迂腐的!原来他刚才一直在在意这件事啊!
“先生,我自有分寸!我们能再次相会也算缘分!应该高兴才是!怎么你到像个食古不化的老夫子般罗嗦了呢!”揉了揉太阳穴,见他不再生气,我这才松了口气,抿嘴笑道!不知为何, 遇见他总有些他乡遇故知的感觉。
“你啊,还有心思在此开玩笑,你可知龙天行也已到此!—— 小心些, 若被他撞见,可就大事不妙了!”他依旧一脸肃,只是脸上表情不再紧绷,慢慢柔和下来。
“是么!”心忍不住快了一拍,他也到了?是得思量着离他远些。只是不知道凤飞城为何要呆在琉璃国?他的王叔正兴兵作乱,若没有特别重要的事,他决不会在次逗留?
略一沉吟,我小心问道“先生见多识广,可听过“绿色之心”么? ”
“什么?!绿色之心?!南宫姑娘,你是从谁那儿听来的?是凤王子告诉你的么?”我看到他脸色哗然大变,激动异常 ,心知那绿珠子果然有蹊跷!
“不, 是听一个叫卫君山的疯子说的。”我不露声色,旁敲侧击。有些事情若直接问凤飞城,反倒不合宜,
“卫君山!!毒郎君卫君山?!你怎么会遇到他?!
“是他将我捉去,要剜了我的双眼,替一个叫蜜儿的女子医治眼睛!——是凤飞城救了我!”想到那个疯子,我便气地牙痒痒。
狗蛋 发表于 2008-12-28 05:47
我不会忘记每一个伤害我的人,但更不会忘记每一个帮助我的人。眼神交汇处,我微露感激。
北鹤,想不到,我们这么快就见面了。 他只淡淡的瞥了我一眼,便将目光移开,但眼底却滑过了一丝几不可见暖意。
我知我的心意已传到,便敛了敛心思,不敢露出半分与他相识的表情。
“凤大哥,你怎么还是老样子,板着一张脸!也不怕吓着身旁的佳人!”那个叫朗烈的男子笑眯眯地走上前来,上下打量我!
恩, 听他这口气,和凤飞城好像十分熟识!我不觉松了口气!不是对敌就好, 否则我与北鹤的立场多少尴尬?
不过他到底是谁? 我纳闷地瞧了凤飞城一眼,却发现他脸上挂着淡淡的笑,上前两步,两人同时伸出右手,在空中一击掌,豪迈一笑“只要你不来捣乱,便天下太平!”
郎烈得意地哈哈大笑,“怎么?你也知我魅力举世无双!怕我抢走你的佳人不成!”
噗,我闷笑一声,这个郎烈,不仅长着一张可爱的娃娃脸,连说话,也是这般孩子气。他身后的北鹤和另一个男子,均翻着白眼,露出一脸无奈的表情。
“是么?原来你存着这个心思。不如我将你的这番话,照搬给蝶儿听。”凤飞城眉一挑,淡淡道。
“阿!不要阿!我会被她砍死的!——凤大哥,我英明神武俊美无敌的好师兄。你千万不要告诉蝶儿——你都不知道,我上次只是小小的,小小的称赞了一下别的女人,结果不小心被她听到了!——结果她居然把我吊在树上一天一夜!”
“你呀,老大不小的人了,也不知收收这顽劣性子!——对了,我听说你们要与锦绣皇朝开战,怎么你却跑到此地来了?”
“哎,你也知道,朝中大臣一派主战,一派要议和!父王耳根子软,主意一天一个变,哪里定的下来!”
凤飞城看了我一眼,柔声问,“你乏了么?要不我先送你回去歇息!我还有些事与郎烈商议!”
“确是乏了,我那先回山洞了。你不必送我!”我淡淡点头,知他不欲将我搀和进去。
“北鹤,你护送这位姑娘吧!——姑娘抱歉了,打扰你们的甜蜜时光!”郎烈笑嘻嘻道,眼睛在我和凤飞城脸上瞟来瞟去,一脸兴味方浓的模样。
我懒得理会他的风言风语,婉转到了声多谢,便径直离去,北鹤朝郎烈行了个礼,也随后跟上!
已是深秋时分,山上树木极多,金黄的叶子落了一地,厚厚囤积,踩上去,松松软软,沙沙作响。
我们走的很慢,一前一后,安静地走着。
“北鹤,想不到,还能再见!”随手折了跟枝条,在手中把玩,我回过头,对他展颜一笑!
北鹤怔怔看了我一眼, 黯然道“是啊!”
“怎么,你有不开心的事么?”我停下脚步, 定定看着他。
他深吸了一口气,眼中闪过落寞、失望还有深深的愤怒。“他——才是你出宫的真正理由吧!——我以为你爱的是星朔 !所以我助你逃出皇宫!——但是现在看来,我错了!错的离谱!” 我看到他狠狠将手心捏成拳头,一拳出去,用力打在树上,仿佛在宣泄心中激烈的情绪,震的那树剧烈摇摆。
我一惊,慌忙解释道。 “你误会了!我——”
“不用解释了!难道,我刚才所见的一切,都是假的吗?——我真为星朔悲哀!他为你而死,你却转身投入他人的怀抱!”他嘲讽地这我,一如他初见我时的表情。
我的心猛地一紧,一股酸涩和无奈在胃中翻涌,连舌尖都变得奇苦无比。真是竹本无心,奈何总节外生枝!
我苦涩一笑, 总不能告诉他,我不是真正的夏紫澜吧。“先生,夏紫澜的心,永远和朗星朔在一起,这世上,绝没有人可以将他们分开!”因为他们,已在黄泉相会! ”
北鹤的脸色,这才微微缓过来, “那你为何和凤王子这般——俄——亲昵?
“先生,请你信我!——我与凤飞城绝无苟且。我之所以留在他身边,既属巧合,也是有不得以的苦衷!”
他无奈地看着我,一脸正色,“正所谓男女授受不清。——你一个女儿家怎可如此轻待自己的名节!”
我一愣,莞尔一笑,是呢,再开通的古人也还是迂腐的!原来他刚才一直在在意这件事啊!
“先生,我自有分寸!我们能再次相会也算缘分!应该高兴才是!怎么你到像个食古不化的老夫子般罗嗦了呢!”揉了揉太阳穴,见他不再生气,我这才松了口气,抿嘴笑道!不知为何, 遇见他总有些他乡遇故知的感觉。
“你啊,还有心思在此开玩笑,你可知龙天行也已到此!—— 小心些, 若被他撞见,可就大事不妙了!”他依旧一脸肃,只是脸上表情不再紧绷,慢慢柔和下来。
“是么!”心忍不住快了一拍,他也到了?是得思量着离他远些。只是不知道凤飞城为何要呆在琉璃国?他的王叔正兴兵作乱,若没有特别重要的事,他决不会在次逗留?
略一沉吟,我小心问道“先生见多识广,可听过“绿色之心”么? ”
“什么?!绿色之心?!南宫姑娘,你是从谁那儿听来的?是凤王子告诉你的么?”我看到他脸色哗然大变,激动异常 ,心知那绿珠子果然有蹊跷!
“不, 是听一个叫卫君山的疯子说的。”我不露声色,旁敲侧击。有些事情若直接问凤飞城,反倒不合宜,
“卫君山!!毒郎君卫君山?!你怎么会遇到他?!
“是他将我捉去,要剜了我的双眼,替一个叫蜜儿的女子医治眼睛!——是凤飞城救了我!”想到那个疯子,我便气地牙痒痒。
狗蛋 发表于 2008-12-28 05:48
我以为他们的故事,人尽皆知?”勾人的桃花眼一挑,北鹤若有所思地看着我,
我疑惑地看着他,摇摇头。我才来这世界,不过几个月的光景,自然有许多事都不知道!
“12年前,琉璃国有一个才貌双全的女子,名叫上官蜜。听说她三岁习文字,四岁读经文,五岁能赋诗,被誉作琉璃国第一才女!自她及笄,求亲的人几乎踏破了他们的家门。卫君山便是她的爱慕者之一。奈何,上官蜜心高气傲,却出了许多刁钻难题,考验前来求亲的人。甚至放下豪言,谁能答出她的问题,无论对方是乞丐或者皇帝,是美或者丑,都心甘情愿下嫁。
然 日子一天天过去,仍没有人答出,求亲的人纷纷含羞离去。 从此,人们便把上官蜜当作了高领之花,只可远观,于是前来求亲的人日渐稀少。原本以为事情就这样不了了之。 哪知半年后,突然传出卫君山要与上官蜜成婚的消息。于是好奇的人纷纷前去观礼,以求得知卫君山是如何赢得上官蜜的芳心的。然而婚礼当天,人们惊讶的发现新娘不仅面无喜色,而且腹部凸起,竟是早已珠胎暗结。一场婚礼笼罩在极诡异的气氛中,只有新郎一人独自欢喜,其余的人,皆是一脸忧色!正当拜堂之际,却突然出现一个男子,欲将新娘带走。卫君山出手阻拦,却误将上官蜜毒瞎。从此,上官蜜鸟无音讯,而卫君山也神志大乱,走火入魔!,,成了现在的毒郎君!你见他可是蓬头垢面,时而清醒时而糊涂?!”
“是!原来如此,看来卫君山虽然可恶,对这上官蜜,倒是情深谊浓!——只是这同绿色之石,有什么关系?”
“说起绿色之心,所知之人并不多。若论其事由,当从千万年前说起。你应当也知,现在这片大陆形成于上古之时,由上古之神彝神创造。因此,在千万年前,它本是一体一国,由一位君主晨帝管理。而非现在这般四分五裂,各自为政。那时彝神为了助晨帝管好四方土地,便赐予他:绿色之心,火霄红玉,白羽玄石这三件宝物。晨帝去世前,立下诏书,将这三件宝物,作为镇国之宝,代代相传!谁知经历了许多年,也不知是到了哪朝哪代,王子极多,于是生出了篡位野心。从此战乱四起,而各方野心勃勃的势力,也纷纷叛乱,自立门户。王子们经过一番骨肉相残后,王朝元气大伤,也在一夕之间分崩离析,成了现在这种各国鼎立的局面。”
我点点头,这些情况,我早已听无期说过。现今世上,以四国为强,即南锦绣,北凤羽, 东天狼,西魔罗、。而中间的琉璃国虽次于四国,但由于处于四大强国中间,令四方都不敢轻举妄动,所以也还算安稳!当然,这只是之前的情况!现在,他内乱交加,四方强国定然都对他虎视眈眈,只怕,国之将倾!
何况凤羽国的王子,锦绣皇朝的太子,还有天狼国的王子齐齐出现琉璃国,想也知道,定然不同寻常。
“可是,这又与卫君山有什么关系呢”
“你听我慢慢道来。传说只要拥有这三件宝物,便可通达天地,扭转乾坤,再次一统大地。所以,战乱之中,众人为这三件宝物争得头破血流,最终三件宝物不知流落何处!——不过据我所知,现在,火霄红玉应在凤羽国,绿色之心应落入了魔罗皇室。惟有白羽玄石下落不明!---卫君山,便来自魔罗皇室!”
\"什么,那个疯子难道是魔罗皇室的人?\"我不敢置信地看着北鹤,怎样也无法将那个蓬头垢面的人和皇室联系起来.虽说皇室中的人也不可能个个出类拔萃,但总也不至于拿办破落.
\"魔罗皇室的人向来封闭自守,鲜少踏入其他几国.不过,他的确是现任魔罗国王的王弟,只是已被驱除出皇室而已!\"
绿色之心,火霄红玉,白羽玄石?看来那绿珠子就是绿色之心,凤飞城也这样喊过。原来如此,难怪他包袱里竟会有绿色之心。想必是他离开时偷偷带走的!
而那块火玉 定然就是火霄红玉。如果按照这传说的说法,只要同时拥有这三件宝物,就能扭转乾坤。扭转乾坤?穿越时空之河不也是扭转乾坤嘛!!想不到事情变得如此玄幻,若非亲身经历,我决计不敢相信,凭着这些珠子玉石,就能穿越时空之门。
略一拧眉深思, 一丝惊喜掠上眉头!看来前日,我之所以不能完全穿越,定时因为少了白羽玄石的缘故。对了,只要找到它,我一定可以顺利回到现代!!想着想着,突觉豁然开朗,原本惴惴不安的难题,在一夕之间找到答案,心口那份喜悦,像是源源不断的泉水般涌出,只将心口涨得发热。 仿佛感知我心中难以抑制的激动, 连小毛球也在我怀里不安分的蠕动。
“ 南宫姑娘,你怎么了?为何一脸兴奋!”见我莫名激动了起来,北鹤皱了皱眉,
“啊,没有啊!”我尴尬一笑,忙敛了表情,自知刚才有些失态。 “我只是好奇,这白羽玄石到底在何处?”
“若你当我是朋友,便听我一句劝!早些离开这是非之地。千万不要与这三件宝物扯上关系!”北鹤的语气很淡很轻柔,然却有一丝莫名的恐惧。“欲望会使人沉沦,有时候,宝物会遮蔽人的彗眼,让人们迷失方向!哪间宝物上,不是染满了鲜血!”
“多谢,我心中有数!”我淡淡一笑,感激他的关心,但心中却已暗暗下定主意,一定要找到那第三件宝物!“对了,前面就是山洞, 你回去复命吧。不必陪我进去。”
北鹤远远瞧了一眼,山洞外一派平静,想了想,“我还是送你进去吧!”
我嫣然一笑,“放心,里面有没什么毒蛇猛兽。只有一个孩子睡在里面”
正说着,忽然听的腹中传来一阵叽里咕噜,原来一天没进食,是我的五脏六腑在抗议,我尴尬得吐吐舌,“不过我倒有些肚子饿了——”
“是么,山腰有些果子树,我去摘些给你吃!”北鹤温和一笑,话未说完,人已施展轻功,掠出几丈之外“你在山洞中等我,我很快就回来!”
天边,以泛起鱼白肚,晨光即将来临。
我伸了伸懒腰,确实有些乏了,匆匆向前走了几步。来到山洞洞口,里面一片寂静,想来景河还在安睡。于是小心翼翼得扒开洞口的后草,轻手轻脚钻了进去。
奇怪,不是放了夜明珠么? 怎么山洞里一片漆黑。我正纳闷,冷不丁黑暗中闪电般伸出一只枯瘦如柴的糙手来,紧紧扼住我的喉咙!!大力得几乎要将我的脖子折断。我只觉呼吸困难,全身冰冷而僵硬,胸口闷气得几乎要将胸腔爆开!一种熟悉个恐惧用上心头,——那一瞬间,我几乎看到,死亡之神拿着镰刀站在对面,对着我森森冷笑!
狗蛋 发表于 2008-12-28 05:48
“你以为你逃的了吗? 快把绿色之心还给我!”黑暗中,阴森森的声音再熟悉不过。果然是他!!疯子卫君山。一阵寒意迅速自背脊升起。
“咳咳~~ !!放~~放开我!!”好难受,喘不过气。
我知道他没有用尽全力,否则我早被他掐死了。但是还是拼命得挣扎,本能地倾尽全力扭身反击,左手五指弯曲如钩,扣住了勒脖的手臂,尖锐的指尖甲狠狠掐入肌肉。企图摆脱脖间的像钳子一般僵硬的手掌。
双脚一阵乱踢,却踢到脚边的包袱,“砰”一声,包袱好似被踢到山洞两旁的岩壁上,扑簌簌散开,从里面又滚出两个夜明珠来。霎时山洞明亮若白昼。
我看到卫君山狰狞的脸,和疯狂而骇人的眼神。全身犹如跌落零下二十度的地窖般冰冷,脸上却渗出一层细汗来!我知道,这次,他是真的动了杀意。
“不给,就杀了你~!!还有那个小鬼!!”他突然松开右手,指向山洞后方。
小鬼?说的是景河吗? 我脸色哗然大变,顺着他的右手望去,却见景和被绳子捆的牢牢的被扔在地上,嘴上还紧紧赛着布条子。因为没法出声,只能用一双几乎冒出火来的眼睛,恶狠狠地瞪着卫君山。如果卫君山是一张纸,只怕早就被他瞪的烧了起来。
“你,你先放了他!我会把绿色之心给你。”脖间的力道微微变轻,我大口喘着气,让自己不至于窒息。
“你当我三岁的孩子么?放了他!哼,先把绿色之心交出来!”
糟糕,绿色之心根本不在我身上。北鹤也许呆回就会回来,可是卫君山用毒如此厉害,若北鹤不是他的对手,反倒把他也给牵扯进来。啊,对了,凤飞城!他明知我在卫君山手中还敢敢单骑前来相救,他一定有把握能制住卫君山。我得想个法子,把他引到凤飞城那里去。理清思绪后,我快刀斩乱麻,
“这,这么贵重的东西,我当然,当然不会放在身上。”
“在哪?快说!”卫君山猛地一拳击碎山洞一拳击碎山洞中放着的四脚矮凳,震得木屑四飞,一边厉声喊道。惊的连怀中的小毛球也变得不安分。
“我把它藏在一个很隐秘的地方!只有——咳,咳——只有我知道!——你,你先把景河放了,我带你去!” 看了看景河,眼中歉意流转。景河,是我连累你了,放心,无论如何,我也要保你安全。看到我的目光在他脸上打转,景河一脸迷茫,好似不知道我为何用这样的眼神看着他。是了,我现在恢复了容貌,想必他一下子人认不出来了!
“好!” 突然,脖间的手慢慢松开,疯子冷冷地着我,勾起一个诡异地笑容,直看的我全身发毛。
奇怪了,他居然爽快答应?!
片刻之后,
“我给你半个时辰的时间,只要你能赶在蜡烛烧到干草之前带我拿回绿色之珠,并赶回来,那他就不会烧死。否则,哼哼,哈哈哈哈哈!”
“卫君山,我终于明白上官蜜为什么不愿意嫁给你了!——像你这样残忍的人!根本就不配有爱!” 我脸色铁青地看着他,满腔怒火熊熊燃烧,恨不得立刻冲上前将他撕成碎片。他居然将干草铺满景河四周,然后把半截蜡烛插在草堆中间。只要露在上面的半截烧完,就会烧到干草,引燃整个山洞,那时,景河也会被活活烧死。
“啪,——你再敢胡说,我立刻杀了你!” 来不及咀嚼清景河眼中听到上官蜜时的那股莫名惊诧。火辣辣的一巴掌落在脸上,将我所有情绪瞬间燃烧爆炸。脸上肌肤火烧般的疼楚,根本及不上心中的委屈、愤怒、不甘、伤心。
这是我有生以来,挨的第一个巴掌。长久压抑心中的无奈和失落像涨潮的海水般,以雷霆万钧的速度在胸口奔腾!又一次,尝到了无奈的滋味。在这个时代,我就像失去保护的树叶,更本经不起任何一阵风吹雨打。就连一个疯子,都能主宰我的生死!
不甘心,真的好不甘心!酸涩的泪水,在眼眶中打转!我狠狠截住,不让它流出!为什么,我处处要受到别人的欺凌!嫣妃是,龙天行是,疯子也是!难道,在这个时代,我真的一无是处吗? 真的只能任人摆布吗?
“你会后悔的!”我怨恨地看着卫君山,第一次,有想杀人的冲动!他将我高傲的自尊心,无情地击碎践踏!这比杀了我,还叫我难受。
“哼,还嘴硬!——蜡烛已经烧上!不想看他死去,就快带我去!” 卫君山粗鲁地将我推出洞口。怀着满腔怒意的我,根本没发现,原本藏在胸口的小毛球,不见了!
依着记忆,我领着疯子朝凤飞城的方向飞奔。想着山洞中无辜的景河,心中好似有万只蚂蚁在啃咬,只觉心乱如麻。一边诅咒疯子,一边暗暗祈祷,北鹤快些回到山洞,救出景河。
没命跑了许久,终于来到目的地。然看着空荡荡的林子,我当场怔愣!没有人!一个人也没有!
我回头,看到疯子冰冷而残酷的笑容!“绿色之心,在哪里?”他伸出手来。一步步逼近。
“我记错地方了!不在这里!”心底黑压压的恐惧攀涌,我只能一步后退,无助的摇头!
“你骗我!——你,在骗我!!——杀了你!”一抹红光在他眼中妖冶闪过,忽然想起那日韩鑫勒住我的脖子,推我下海的刹那,也是这样嗜血的目光!
“扑扑簌!”脚下的泥簌簌落下,我已经退到了山边,下面就是悬崖,云雾缠绕,深不见底。我心惊胆战地看了一眼,慌忙回头。前有追兵,后又悬崖!难道我真要命绝于此吗?
“你杀了我,你就找不到绿色之心了?”
和疯子说道理,是没有用的,因为他们永远都不会讲道理。我绝望地看着疯子挂着残酷的笑,伸手将我向悬崖下推。
“凤飞城!!”我尖叫,身体一个不稳,直直向后倒!不,我不要这样死去!谁来救我!
突然,两条人影如闪电般出现!
白的白衣如雪,不惹尘埃;黑的漆黑如夜,邪魅横生!
他们一左一右拉住我的手,将我带来崖边!
白的是司夜雪,黑的是凤飞城。
很多年后,当我回忆起过去的点点滴滴,原来,他们从那时候开始,就已经闯入我的生命,筑起两道牢不可破的城墙,为我挡风遮雨!
身子腾空飞起后,又轻飘飘落下。
一只手,握着我的左手,修长而冰凉,像极了腊月的寒雪。然而微微颤抖后,手掌心的冰冷渐渐褪去,涌上来的却是火一般的灼热。
另一只,紧紧握着我右手,坚毅而有力,带着微热的天然体温,像一股暖流,透过我的肌肤,将温暖以不容抗拒的强悍渗入我的血液,带来澎湃热潮,安抚一直跳跃心尖的不安与恐惧。
我感受到他们心中那排山倒海的怒意,那愤怒的火焰,熊熊燃烧,只逼天宇。
他们神色复杂地看着我,带着不忍和担忧。我知道,现在的自己,很狼狈,狼狈到让我想放声大哭!
双脚虚软无力,我习惯性地向右侧过身子,将一身重力压在右侧的人身上,硬生生不让自己倒下。至少,不要在疯子面前倒下,这会让我更加无地自容。我看不到凤飞城的表情,我只看到司夜雪的双眸一暗,一潭碧波终化作沉寂一片。
他慢慢松开我的手,闪电般地冲上前,疯狂地对卫君山展开攻击,连同心中的怒火,像是埋藏在雪山下的火山,压抑千年,终于一朝喷发。
而我的右手,始终被那人紧紧握着,很用力,非常用力,像是一生都不会再放开!
忽然有种想落泪的感觉,为着这样两个男子。我并非全然不幸,在这个时代,至少,还有这样两个人,在为我忧心!虽然不知道,这份忧心,能否亘古不变,至少,现在,心有微暖。
狗蛋 发表于 2008-12-28 05:48
雪的剑很快,很轻灵,快到根本让我看不清任何一个动作.我只看到一团雪白,和着漫天枫叶飞舞,身姿优雅,很美.但那剑气,却带着凛冽的刚劲。难怪古时有剑舞,那种力中带着韵律的姿态,确是惊艳绝伦。
我不是习武之人,看不懂里面的招式变幻,但看到卫君山一脸凝重,脸色铁青的模样,就知道打败他,只是时间的问题。虽然,我恨不得自己冲山前去,狠狠给他两刀,但刚刚经历濒临死亡的恐惧,已让我心力交瘁,只能任凤飞城扶着,在一旁静静观战。
“神,南宫姑娘,你没事吧?”正凝神静气看司夜雪和卫君山激烈打斗,却见风颂雅夹着景河一阵风地飞到眼前。一面大口喘着粗气,一面心焦火燎地问。
看到景河可,我心下一喜,顾不得回答风颂雅的问题,慌忙挣脱开凤飞城的手,忽略他的不悦.捉着景河的肩,上上下下打量。“景河,你没事吧?”
见他全身上下都妥妥当当,心中悬着的那颗大石,这才稳稳落下。
“哧溜”还未等景河回答,却从他胸口蹦出一团毛绒小球,跳到我的肩上,原来竟是小毛球,真见鬼了,他什么时候跑到景河那里去的?我欣喜地摸摸它的小脑袋,不知为何,好似在它那两粒圆豆子一样的小眼珠里看到了得意。得意?奇怪, 我怎么用形容人的词来形容它了!
景河没有回答我的话,全副心思都放在了一旁打斗的两个人身上。他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原本孤傲却干净的两颗黑眼珠里,折射着强烈的憎恨,还有浓如黑云翻滚的杀气,看得我胆战心惊! 那里边,已有超越孩子所能承载的情绪,这让我感到不安还有心疼!
我正盯着他出神他出神, 却突听得风颂雅一声疾呼,“雪,小心他的暗器!”话未说完,凤飞城的身影瞬间移至雪的面前,快到令我瞠目。
只见他冷冷地抖开宽大的袖子,一个旋转,借着那旋力,轻松淡定地裹住狂蜂般袭来的暗器。哐啷一声, 他将所有暗器卷入手中,然后一抖右手,将那些暗器如数送回。卫君山猝不及防,来不及躲闪,胸口、手臂、大腿却中了数十发,扑到在地,全身痉挛。鲜血自伤口汩汩流出,将他身体染的艳红一片。
凤飞城冷冷地看着他,对着他,发出来自地狱般的刺骨笑意,“不自量力!——若不是看在你是魔罗皇族的份上,我早就将你一掌毙命!”
卫君山躺在地上,脸色惨淡,面目扭曲,像条野狗似得喘着粗气。我知道,他很痛苦,他的呻吟也很痛苦,可是我一点也不同情他,像他这样的毫无理由地伤害别人的人,是该给些教训。让他也知道,被伤害的痛苦。
然而,我想不到的是,景河冲了上去。高举着明晃晃的精致匕首,
我看着卫君山的右臂,硬生生被他切落,
我看到飞起的鲜血,在景河的脸上妖艳绽放
我看到他嘴角上漾开一波残冷的笑,失却了孩子的天真烂漫
忽然明白,原来同这孩子的偶然相遇,一切都非偶然.
原来他那时侯冰冷的眼神,是对着我身后的疯子;
原来他那时侯说把爸爸妈妈还给他?是冲着疯子而去!
原来,他早就知道疯子是谁了吧?
一股淡淡的哀愁心底滋生,泛滥到四肢百骸,究竟在这个世界,什么才是真实?连一个孩子,都有这样的心机!
“是你害死了我爹爹,是你害死了我娘亲,是你害我成为了一个孤儿!————”
景河紧紧握着匕首抵住他的脖子,眼里是两簇鲜红之花,那花的名字,叫仇恨。
那花,艳红一片,在他的眼中满天满地铺张,盛放,遮蔽了他所有的思绪,让他只看的到那个人,只看的到那腥甜的血红。
胸口突然一阵绞痛,像是心脏被人狠狠揪住,不停拧转,反复拧转,痛到几乎直不起身子。是否有一天,回到现在,面对韩鑫,我是否也会变成这样,心中爱与情全部消弭,只化作复仇的魔物!
卫君山死鱼似的眼睛牢牢盯着那柄精致的匕首,眼里流转凄厉,“你就是上官卿的那个孽障!哈哈哈,蜜儿蜜儿啊!想不到,你还是骗了我!为什么?为什么?我这么爱你!而你却要辜负我!!”他有哭又叫,狂乱的眼神带着绝望和凄楚,狠狠地用头撞击地面,仿佛断壁的痛楚还不足以消弭心中的痛!此时的他,也不过是个受爱折磨的可怜人罢了!
景河飞快地举起匕首,对准卫君山——
“小鬼!不要轻举妄动!杀了他,这后果可不是你承担得起的!”
说完这话的时候, 凤飞城已夺下了景河手中的匕首,将他轻轻扔到我面前。
\\\\\\\\\\\\\\\";哎哟!\\\\\\\\\\\\\\\";景河一个没站稳,身子直直后倾,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小脸气的绯红。瞪得大大的眼睛几乎要冒出火来。“匕首还我,那是娘亲送我的!”
“你就是上官蜜和上官卿的儿子?”点住疯子的穴道,凤飞城若有所思地把玩匕首,那匕首十分精致,刀身轻薄却寒光恻恻。
“是!他害死了我爹娘。你干吗不让我杀了他?” 景河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我想拉住他,奈何被他死命挣开。
“他的确罪该万死,然而这一刀却不该由你来送。”凤飞城看了我一眼,我知道,他既是解释给景河听,又是在询问我,是否真想一刀杀了那疯子。
“为什么?!!”
“这应是你母亲赠给你的遗物吧。你可知她为何赠你这把匕首?”
“自然是让我用它报仇雪恨!”
“真是白糟蹋了你母亲一番苦心。”凤飞城冷冷睨了他一眼,轻轻用手划过匕首, 从刀尖到刀尾。远山尽出,金色的晨光终于浮出地平线,映射在匕首上,化作几道轧眼的七色彩圈,一圈一圈印染开来。我借着那光,依稀看到匕首上刻着一行蝇虫小字 “我儿珍重”。我儿珍重,原来如此!
“你母亲以才智闻名天下,若让她设计杀死一个对她如此痴迷的人,原也不是难事。她之所以不动手,是因为她想让你好好活着。——你还小,不懂这世界, 这世界存在着很多规则,以及无可奈何的邪恶。如果你还没有足够的力量保护自己,那么就先别想着报仇。他虽疯疯癫癫,但却身属魔罗皇族,若你杀了他,这一生一世,便逃不开魔罗皇族的追杀。现在的你,有足够的力量来保护自己吗?”凤飞城的声音很冷,冷到似乎不见感情,然而我去从他那双烧着火焰的眼中,嗅到一丝不寻常的情绪。
“我,我,大不了一死,反正爹娘都不在了,我一个人孤孤单单在世,活着也没甚么乐趣!”景河的眼圈渐渐红了,泪水几乎夺眶而出。我心便似塞了棉花似,抖得一软,他还只是个孩子啊!
“死, 是懦弱的逃避。你母亲赠你这把匕首,不是让你去报仇送死,而是让你先学会坚强和保护自己!好好活着,不要辜负了你母亲!——要知道,逝者是永远无法挽回的,只有生者才有希望。 ----生命是最值得珍惜的!拿出勇气来,做个男子汉,好好活下去,直到有一天,有足够的力量,来完成你的愿望。”凤飞城将匕首还给了景河,拍拍他的肩,虽然依旧是一脸冰冷,但那语气却软了下来。原来,他竟在鼓励景河。
如果我没有看错,刚才的他。流露一份异样的孤寂,是的,那无边无际的孤寂,深不见底。为什么? 我不懂!我也一直以为,像他这样的天之骄子,可以轻易得到太多的东西,所以不懂得珍惜。看来不是!只有失去过人,才会懂得珍惜;只有经历过死亡,才更懂得生命的脆弱。凤飞城,在你光鲜靓丽的身后,究竟发生过什么样的故事?
我怔怔地看着那一大一小,静默地站着沉思。我不知道,以景河这样的年纪,能否理解凤飞城的话。但我希望他能接受,因为,这一定也是他母亲的愿望。
许久,景河慢慢地将匕首贴在脸上,一脸坚定地抬起头,“大哥哥,我知道了。我——不会让娘亲失望的!”
凤飞城的脸上漾起一个淡笑,淡若浮云,轻似微风,却足以叫日月失色,天地变颜!
我怜惜地拉住景河的手,“景河,你在这世上不会是孤单的呀,你不是说,要给我做伴的么??怎么,好不容易我将容貌变回,你便不认我,不理我了么?”
景河愣愣地看看凤飞城,又看看我,白玉的小脸依旧倔强而好强,眼眸深处,那一片艳红终于慢慢褪去颜色,回到山间小溪似的清朗一片,两行热泪,终于潸然流下。
阳光开始渐渐变浓,洒在每个人脸上,有着淡淡的温暖。雪、风颂雅看着我们,脸上也挂起了微淡的笑意!小毛球从我怀里跳到景河肩上,两颗乌溜溜的小眼睛闪着灵气,拿着小脑袋慢慢蹭着他的脖子,仿佛也在安慰他。 无论如何,为了什么原因,杀人,总不是件令人愉快的记忆。虽然讨厌那个疯子,但我不想让这个孩子,在这么一个纯真烂漫的年纪,就留下一生的梦魇!
正在这时,一阵尖锐诡异的怪笑突然响起,打破这一片和谐宁静。“不愧是战神!说的话和使的剑一样有力阿!莫怪左铉轶这般忌惮你,一心要取你性命!哈哈,哈 哈,!果然是闻名不如见面啊!!”
那声音好似来自四面八方, 你根本看不到人影,让人莫名心慌。
雪和风颂雅立刻来到我们身边,警戒地看着四周。忽然,从四周的林子里抛来无数个黑球,那黑球一落到地上,便化作阵阵黑色浓艳烟。熏得人眼泪直流,看不清周围的景色。
我仓皇地咳了两声,身子立刻圈进一个厚实而宽阔的怀抱。我讷讷地想推开,想使劲时却发现什么力气也使不不出来。然后便一阵晕眩,陷入一片黑暗,失去了知觉。
狗蛋 发表于 2008-12-28 05:48
大蛋糕,漂亮衣服,还有好多礼物.
呀,这不是我10岁生日那天的情景么?
父亲牵着我的手,让我坐在了掌控整个南宫集团的最高席位上。
他说,这就是我送你的生日礼物。那个坐席通体用纯金打造,正中掐上硕大璀璨的红宝石,在一片金光灿灿的光芒中,闪着妖异的红光。
“你喜欢这个位置吗”父亲笑着问,他的笑永远都是那么高深莫测。
“不喜欢!”我老老实实地回答。
“为什么?”
“那椅子好硬,搁得我屁股发疼,一点儿也不舒服~!!还有,下面叔叔伯伯们的眼神好吓人啊!像是要把我一口吃了似的!”我翘着嘴气嘟嘟地说。
“哈哈哈,我的小傻瓜!你可知,那个位置有多少人想坐,可惜他们连边也碰不到。——冉儿,你记住,你是我的女儿,注定要站在权力顶端!”
\"; 啊!!======\"; 我从梦中惊醒,一摸额头,却是冷汗一层!
一个身影飞快地冲进来,“冉儿,怎么了?”是凤飞城!冉儿,他未免叫的太亲昵了吧 。我尴尬至极,不着痕迹地推开他欲覆上我额头的手,淡淡问道\";景河呢? \"; 他眉一挑,故作不悦,“一醒来便想着他,我可是要吃味的!”
我一怔,脸上起了赧色。这话委实说得失了分寸,倒叫我回也不是,不回也不是。于是只得装了回聋子,扭开头,全当没听见。揉揉太阳穴,仔细追溯残存脑中的记忆,应是在山上的林子里才对,怎么这会子看看四周,倒像是客栈的模样?还有,在林子里撒下那黑色小球的又是谁? 细细一琢磨,不觉疑窦丛生。
见我一脸茫然,他叹了口气,坐于床前将事情的前后经过娓娓诉与我听。
瞧瞧外面,天光明亮,正是正午时分。原来我已昏迷了一天一夜,林中的一切是昨日清晨发生。郎烈不仅是天朗国的12王子,也是凤飞城的师弟,两人同拜在玄机天人门下,情谊深厚。昨日,他同郎烈商议完后,便抄近路回去,偏巧我不识路,多饶了圈子与他错开。
“ 我先是遇到了雅和雪,后来才在那半山腰遇到那小鬼。他、将事情的原委告诉了我们,知你又被卫君山捉住,这才急急赶去相救。”
“奇怪,锦河怎么逃脱的?我叫北鹤帮我去寻些吃的,原该是他回山洞救了锦河才对?”
“郎烈同我商议完,便将北鹤急急召回离去,来不及将食物给你送去山洞,只得交给了我。凤飞城神秘一笑,从怀里拎出小毛球,“——真正救小鬼的是它!是它咬断了绳子,救了那小鬼。”
“什么?是它救了景河?”我惊诧地瞪大了眼。小毛球朴得一声跳到我手里,抬起圆圆的脑袋,得意非凡地冲我“唧唧”叫了数声,像是邀功一般,想不到这小家伙竟如此通人性。常听得人家提起动物通人性,知主人心意,但也只是听说而已,想不到,还真让自己碰到了,这世间万物究竟隐藏了多少奇妙之事,真是令人匪夷所思!
我抿嘴一笑,轻抚的它的头,笑意盈盈,“我代景河多谢你了!——赶明一定多买些你喜欢的果子,好好犒劳你!”我听凤飞城说过,这小家伙,最喜欢吃水果,只要是水果便来者不拒。
小毛球听了我的话,又唧唧叫了两声,似十分开心。我莞尔一笑,有时候,动物真是比人可爱的多!
“对了,卫君山呢?” 心下不觉有些惴惴不安。疯子的存在像一颗随时会引爆的炸弹,总将我至于危险境地。
“叫人救走了。——放心,他的一只手臂被废了,又被我以内力震坏经脉,以后,只怕连行走都有困难,断然伤不了你!”
我一喜,心下微微一宽。突的想起林子里那些突如其来的黑色小球。倒似有些像现代的烟雾蛋。于是问道“是被那个怪笑的人救走的么?”
“正是。卫君山原是魔罗皇室的王子,不知犯了什么过错被撤出皇籍,驱逐出国。但魔罗皇族一向护内,即便他犯下滔天大罪,也不许他人来裁决。”
“所以你放了他?”我冷冷一笑,“原来你是忌惮魔罗国,怕引起事端?”
凤飞城眸子一沉,面色一寒,“你不信我?你应知,我不是为了这个原因胆怯。何况,魔罗国国王性格一向谨慎,断不会为了一个犯了错的皇子,与我为敌!——我这么做,是为了那小鬼好!要一个孩子去杀人,无疑是在他的心底埋下一生一世的阴影。就算是为了报仇,只怕午夜梦回十时分,那沾血的红艳依旧会叫他心惊。何况,他父母双亡,孤苦哀戚,报仇是唯一支撑他活下来的动力。若真叫他现在就报了仇,这世上,怕没什么是值得他留恋的。”
我一怔,原来他竟考虑得如此通透。一个人若对世间没甚么牵挂和依恋,心便也跟着死了。以景河这孤烈的性子,只怕会一死了之,到地低黄泉与双亲相会去。
“你——为何对景河这般好?”虽看似态度恶劣,却是一而再,再而三的为他着想。
他叹了一口气,“七年前,我在琉璃国被刺客追杀,他父亲上官卿曾救我一命。——那时候,他还只有三四岁的模样!那匕首,便是我赠与他父亲的。只是那上面的字,应是上官蜜后来刻上去的!——我并不想阻止他去报仇,只是想让他等到有足够力量保护自己的时候,再做决定!”
“原来如此,想不到世间际遇如此神奇,看来真是天意。”怅然长叹,虽然恨那疯子,但罢了。恶人自有恶人磨,他这一生,也算是不幸了!
顿了顿,我终于问出了心中藏匿了许久的疑惑,“为什么不问我原因?你不想知道我为什么要离开皇宫?”
“对于我来说,重要的不是你为什么离开?而是,你已经离开!而且还在我身边——这就足够了。 ”
“ 你不怕,我有其他企图?”我才不信,将他国的王妃带在身边,他难道一点都不担心这是龙天行的诡计!
“你会吗?”凤飞城洒然一笑,表情却是一脸笃定。
“我不敢保证。”我惆怅一笑。 事实上,我的确有所图谋!
“真是个诚实的答案!——有朝一日, 果真如此,那我也认了,谁叫我爱上一个如此捉摸不透的女子!——但我希望,那一天,永远不要来临!”凤飞城摇头苦笑,原本眼中深埋的孤寂,却似洪水般泛滥。我的心没来由一软,这孤寂,多么熟悉。那是站在高处的苦寒,那是无人相知无人可信的悲哀!突然想起梦中的一切,10岁那年,父亲的温柔一刀,将我正式推入了南宫家权力之争的漩涡,从此,所有人对我的眼神变了。欢笑渐渐远离,孤寂却与日俱增!得到与失去, 原来是这般紧紧捆锁!
舍得舍得,世间的事,究竟是有舍才有得,还是有得就会有舍!
“爱?”我冷笑,心中未愈合的伤口一点一点被挖开,那人也曾说过爱我,可是结果呢?
无边无际的悲伤在心底化开,飘作寒冬大雪,片片飞舞,凉彻心骨。“你难道想说,对我一见钟情么?”
“碧玉池边惊鸿一瞥,夜夜难忘!”凤飞城的眼游走在我的脸,眼里有化不开的浓烈。可惜我看不到!
“爱情不过是刹那间的昙花一现,以其绝美迷惑人心。然而花开过后却芳华尽失,片点堪怜余香都不存。所谓一见钟情是不存在的!——你能保证,那时的难忘能亘古不衰?!即便沧海桑田,也有改变的一天,何况,脆弱的感情!——你只是觉得我特别罢了!——仅是如此!人类很容易把类似感情的东西当作感情,然后沉溺其中!”我凄迷一笑,恍惚中,仿佛回到那年夏日,我走在伦敦街头与那人擦肩相碰。我对他露出阳光般的灿笑,他说那笑容令他怦然一动,从此沉沦!
凤飞城黑眸一沉, 突地站起身来,绕道窗前,推开雕木糊纸的窗子。一阵寒风刮进,吹起青丝乱舞,看来深秋已过,寒冬意浓。
“瞧见那株梅花了么?”凤飞城连同被子将我抱起,走到窗前。
我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却是一株腊梅,孤立于窗外。冬天原本是万物凋零的日子,四周一切景物,都透出一股不可言喻的萧瑟。唯有那株梅树,虽树叶落尽,树枝疏朗,然那傲然身姿仰天伸展,却透着一股不可言喻的生命力,在这萧条季节恣意蔓延,让它鲜活了起来!
“ 记得初见你时,我只看到一双眸子,透着强烈的求生欲望和永不妥协的倔强顽强!好像那腊月的寒梅,无论经过多少冬日的酷寒折磨,却不予屈服,依旧花开灿然,暗香逼人!——那样耀眼而坚定的眼神,即便在男子中,也难得一见。第一次,深深被一个女子打动。我相信,拥有这样一双眸子的女子,应该淡定而勇敢。无论经历多少苦难,都当含笑以对人生!”
泪,似珠串自脸颊滑落,滴在唇上,有股淡淡的涩意。
是啊?我究竟在畏惧什么呀?我不过在爱情的路上绊了一次脚,折了一次腰而已!
不,我不是在畏惧爱情!我只是畏惧了人与人之间的信任与背叛。或许,现在的人,太想得到,偏偏又害怕付出。一旦付出了,没得到应有的回报,便觉分外残酷。于是索性便紧锁了心,以为不付出,就不会被伤害。其实这样,只会让自己更加绝望!
泪汩汩而下,让凤飞城慌了手脚。
看着手足无措的他,心底流淌出一股暖流,很细,却很暖。好久没有人,对我说过这样的话了!自母亲去世后,习惯一个人面对,一个人坚强。父亲一味地对我苛责,却从不对我鼓励半分。原来,我等了这样的鼓励已经等了好久好久。其实,再坚强的人,也有怯弱的时候。人的心,很脆弱,一句话,一件事便可在心口留下一生的伤痛;人的心,也可以坚强,因为再大的伤口,只要还活着,总有一天,会愈合,虽然还有疤痕,但也只是记忆里的一个标记。告诉你曾经的经历而已。
“真的可以去相信吗?爱情?还有其他?” 我像个无助的孩子般看着他,他黑色的眼睛里,映出我渴望的眼来!
“答案,在于你!——你和我都是那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的人,所以,这个答案,你应该自己去找!——快些脱去那层悲伤外衣,那只会磨去你的意志,换来你的消沉!你应当是骄傲的、耀眼的!” 敛去狂傲,他温柔地再我耳边低语!身后,吱嘎一声,房门微开了一条缝,又紧紧闭上,我只来得及捕捉到一闪而过的蓝色的背影,以及那声像春雨一样细长的叹息!他便消失在长廊的尽头。
那天,就这样,他一直抱着我,在我耳边低语鼓励!让我体味到一种已遗失很久的感觉。那便是关怀!很温暖的关怀,没有虚伪的恭维,没有利益的纠葛。很纯粹,很纯粹的关怀!
而我,则放声大哭,将长久累积的不甘与委屈,尽情发泄! 透过迷蒙泪眼,我仿佛看到那株寒梅正傲雪怒放,风中,隐约送来徐徐暗香!
狗蛋 发表于 2008-12-28 05:49
“叩叩叩”,也不知哭了多久,门外响起一阵刻意压轻的敲门声。
我慌忙推开他, 微窘得转过身子背对着门,小心擦拭眼泪。哭完后,心里舒坦了许多,但面上却热辣辣地烧了起来,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在男人面前哭得这么凄惨,实在有些狼狈!
“进来!”
“参见殿下!”我微侧过身子,偷眼一瞥,伏在地上请安的是一个年约五旬的青衣老者,长着一张国字脸,脸色略带红黑,身材削瘦。
“免礼。什么事!” 凤飞城淡淡起身,脸上的柔情尽数敛去。狭长邪肆的凤眼只是那么随意
一扫,却如闪电一般凌厉。
“殿下,一切已准备妥当!”那老者抬头恭敬地回话。
“好。云飞可有消息传来!”
那老者看了我一眼,似乎有些犹豫。“这------ ”
“但说无妨!这里没有外人”心猛地一颤,抬起头,却见他勾了勾嘴,淡淡一笑。一双星眸灿亮。我尴尬至极,直觉得想逃避这样暧昧的话语。
那老者听完,脸上布满惊诧,不由得又多打量了我几眼。
我深吸了口气, 勉强挤出个笑容, “躺了许久,身子骨有些僵硬,你们在此慢聊,我出去走走!”说毕,正想起身下床。
哪知他却一个箭步走到床前,牢牢将我按住,“你现在身子虚,吹了风就不好,还是躺着歇息吧!”
我无奈地瞪了他一眼,只得在一旁听着。
那老人见气氛不对,慌忙道“老臣一直在此等候消息。昨夜云都尉传来消息,5日前叛军第一次攻城。他们的人马众多,远远超过了原先情报里说的5万人数。尤副将军前日出战,身负重伤,现下军心大乱,只怕情况不妙!”
“什么!尤乐受伤了?!我临行前不是叫他死守城中,莫要出去迎战! ——黄承是如何监的军!怎如此放任他自作主张!”凤飞城凤眼微眯,周身泛着说不出的危险羁狂,叫人心惊胆战!
老者的额角已惊出一层汗来,却不敢擦拭,“殿下,尤副将军的脾气您是知道的,黄大人也拦他不住!”
冷眼一扫,凤飞城冷笑“我还以为他仗着左铉轶无所不敢,这会倒知道发怯了!”
“殿下,老臣怀疑,此次叛军出袭,同左相国有些干系!”
“何处此言?!”
“叛军的情报,是左相国提供的。可现在看来数量分明不对,怕是他与凤肃王早有勾结!”
握着拳头轻叩床板,凤飞城淡淡道“不会。我那位四王叔凤肃王一向自恃甚高,定然不屑和左铉轶合作。哼,只怕是同他结盟的那些游牧族,都已被左铉轶收买。左铉轶不过是想借刀杀人,用他来对付我罢了!”
“那个如何是好?!现下边城被他们围住,尤副将军派人向冷相国求援!”
“尤乐真是糊涂,向他求援,只怕援兵一年都不会到!”凤飞城脸色一沉,“你立刻传信给云飞,叫他派人向镇守西关的姚中远搬兵救急!”
“可是西关到边城要40多日,只怕——”
“已无他法,只能靠我们苦撑过这40天了。”凤飞城脸色一凝,“你下去准备一下,即可启程,我们要在5日内赶赴边城!”
“是!”老者脸色一紧,“老臣告退!”
“等等,祝大人, 叫雪进来一下!”
看着那个祝大人退出房门,凤飞城从怀里摸出一个巴掌大的方形小锦盒,孔雀蓝色绣花古朴而别致,“伸出手来!”
我疑惑得瞥了他一眼,乖乖伸出手。
想是看出了我的疑惑, 他淡淡一笑,“放心,我不会害你。打开瞧瞧!”
我依言打开一看,冷不防抽了口气,放在里面的,赫然是火玉和那绿色之心,两件宝物用一层黑色薄纱隔开,却越发衬得红的红,绿的绿,鲜艳夺目!
心中涌起一阵狂喜,我正烦恼该怎开口问他,想不到他倒先提起。略略定了定神,我强捺住心中狂喜。,面上却是一派风平浪静,“这是做什么?”
狗蛋 发表于 2008-12-28 05:49
他浮起一个高深莫测的笑,黑梅子似的眼眸里,放射出慑人心魄的光芒,“你应当知道它们是设么,也应当知道有多少人想要得到他!”
我一惊,这会子说不知,的确矫情了些,于是坦然点头承认“曾听人提过,应算是无价之宝!”
“左铉轶,我那位一心想杀了我谋朝篡位的相国,一直寄意夺取这三件宝物。这几个月来,我在锦绣皇朝和琉璃国,到处追寻,便是为了阻止他得到这三件宝物。想不到,我久寻不得的宝物,尽然在你手中!那日见到绿色之珠,我真是惊诧至极!”
原来如此,难怪他放着战事不管,原来也是为了这三件宝物。“这是我从卫君山那里无意得来的。也算机缘巧合。对了,你也是为了那个传说?听说得到三件宝物便可扭转乾坤!”我好奇地看着他。
“不,事实上,我并不相信光靠石头和珠子,就能一统天下!——就算可以,我更愿意,凭借自己的力量,来扫平国家祸患。知道吗。我一直希望,有朝一日,这世间能够恢复和平,没有战争,没有杀戮,人人都能安居乐业!——让一切阴谋和血腥,都尘封历史,虽风逝去! ”
他说这话的时候,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眼中投射的那种坚定无所畏惧的光芒,像雨后拨开厚厚云层的那一束阳光,明亮并充满了希望!一瞬间,似乎连整个屋子都亮堂了起来。
心里像燃了一把火,莫名地感动起来,还有一丝喜悦。这喜欢悦一丝丝的透着爽脆,一下一下的刮去心上覆着的尘埃,让一颗心渐渐得变得柔和了。他似乎总轻易能给人以希望,在他眼里,看到的不是现在,而是未来,是美好的未来,即便现在经历残酷的风霜雨雪,但一定会等到春暖花开的那一天!
凤飞城展颜一笑,意气风发“富贵荣华,终会烟消云散,那些对我来说,并不重要! 但我希望能有一番轰轰烈烈快烈伟业,也不枉人生一遭!”
我笑着,笑意深浓。为他的理想,为着他的胸襟!忽然想在这个时空多留一点时间,看一眼这个坚定不移朝自己目标努力的人,究竟能给这世界,带来多大的冲击!突然觉得热血澎湃起来,仿佛自己,也在同他一起奋斗一般!
“那这两件宝贝,你打算——” 看了看手中的锦盒,眸子一暗。可是,我终究不属于这个时空,在这里,我的力量太薄弱,这让我有一种很深的挫败感!那是我20多年岁月中,从未体验过的强烈挫败感!
“火宵红玉,我一早就赠给你,自然是你的!绿色之心因你出现,想来也是与你有缘。”
“你要给我!”我惊呼起来,看着凤飞城一脸无波的表情。“为什么?”人人欲得的宝物,他竟然轻易就送给我。
“因为你想要!”
我一怔,心口涌起复杂滋味,“仿佛在你面前,我无所遁形。什么事都瞒不过你似的!”
“是么!”他飒然一笑,掠了掠我额前散落的青丝,“好好收着吧!这段时间,你现在落霞城呆着。这儿是雅开的客栈,他可以好好保护你!等战事结束,我再来找你!——那时,我等你的答案”
我知道他等的答案是什么? 可是,“我想和你一起去!”
“不!”
“为什么?!!”
他笑而不答,却冲着门大喊“雪,进来吧!”
门吱嘎一声打开,进来一个蓝色的身影。他一脸面无表情,蓝色的眸子,冰凉一片。
凤飞城从他身边走过,拍拍他的肩,“我在马车上等你!”说完,大踏步都走了出去,没有再回头。
我看到雪的面上一僵,那如深海之蓝的眼眸,流转着万千情绪,但他却只是安静地站在那里!
我想说些什么,来化解这尴尬的气氛,但张嘴的时候,却化作一声叹息。
我们就这样静静对望。仿佛有一世纪那么久,他才从桌上拿起凤飞城放下的一碗药,“药凉了,我去叫人给你热热!”
看着那个萧瑟的身影,走到门口,我的心紧了一紧。一股酸涩在心底弥漫。
“不用了。你,是在避开我么?”
身影晃了晃,他终停在了门口,背对着我冷冷反问,“我为什么要避开你!”
“如果没有,你为什么不敢回过头来看我!”不知为何,心底涌起一阵恼怒。
“ 南宫姑娘,你多虑了。我不知道雅他们是不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让你误会了。我只是觉得姑娘很善良,并没有其他非分之想。许是因为你是第一个对我说,我的眼睛很美的人!所以,——所以,我只当姑娘,是朋友——殿下的心意,我领了,只是他误会了我对你的情谊!”他的话语冰冷而平静,但是我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是否也是这般平静。他说完这些话,就离开了,连一点阻止的机会都没有给我,像是避开蛇蝎一样地匆匆逃离。随同凤飞城一起奔赴边城!
我站在窗口,看着他们,他们也从马上回过头来,看着我,阳光射在他们身上,泛开一圈圈光晕,让我有些看不清楚他们的表情。我直觉地用手挡了挡,不知是逃避阳光,还是逃避他们的眼神!
风颂雅派来伺候我的小丫头绿芙眨着眼睛,好奇地问我“姑娘,你在看谁?”
我淡淡得合上窗子,茫然道“不知道!真的不知道!”只是,心底却有棵名为思念的小苗在发芽,为着那个狂肆如风的人,还有那个如海一样忧郁的人!
日子一天天过去,我的身体渐渐好转。落霞城是景河的故乡,我陪同他回去了一趟。他的家已经破败成一团。他带着我,饶到屋后的花园, 他父母地坟墓,就安葬在那里。我一直以为,上官蜜只是眼睛瞎了,并没有死,原来不是。卫君山给景河和上官卿下了毒,逼迫上官蜜同他成亲。上官蜜以要先医治眼睛为理由,将他支开。想乘他离开的这段乘他离开的这段时间,寻找解毒之法。哪知他的毒太蹊跷。景河还是个孩子,时间一长,被那毒折磨得快撑不住,上官卿为了救儿子,冒险吸毒,哪知,只吸到一半,毒发生亡。上官蜜悲痛欲绝,拼了命吸掉剩下的毒,保住儿子性命后也随夫君共赴黄泉。所以,景河才会这般恨卫君山。只是那次我初见景河的时候,景河一脸脏污,竟没叫卫君山认出来!
“爹娘,你们放心,我会好好活着。好好保护自己。总有一天,我会替你们报仇!”景河跪在地上,小小的脸上有着倔强,可眼角那颗泪珠却出卖了他的伤心。一双拉着我的手,冰凉似水。我只能用两只手紧紧握住他,给他以支持,和温暖。
琉璃国的战乱渐渐平息,原来,琉璃王也是个非常狡猾的人,他不仅请来龙天行的救援,还请来了魔罗国的救兵。两国皆有心吞并琉璃国,奈何又忌惮对方的实力,于是谁也不敢轻举妄动。琉璃国一时间反倒太平。
风颂雅的这间客栈,其实是一个情报收集处。我住在客栈最后面的阁楼里,与前面隔了一堵高墙,客栈里的人对我很恭敬,我知道,这是因为凤飞城的缘故。
景河正照着凤飞城留给他的秘籍练习功夫。风颂雅说他极有练武天赋。我原本也跟着学了两天,想着不成个女侠,好歹也学点防身,能对付些个小流氓的。哪知练了之后才觉辛苦。蹲个马步便要几个月,我哪里抗的牢。景河这小鬼见我马步蹲了不到3分钟便腿软,一边在我旁边的梅花桩上窜上窜下,说是练习轻功。一边取笑我,“姐姐,你还是莫学了吧。我看你这般资质,只怕学个三五十年,也未能列入三流高手行列。”
我一恼,正想反击,却又被他的下一句话平了怒气,“我会好好学的,一定可以保护好姐姐。所以姐姐,你就别受这个苦了罢!”看着他认真的笑颜,心底又是一软,练功的确很苦,也亏的他小小孩子有这般定力,每日坚持不懈,常练得双手起泡,叫人看了心疼。也罢,自己着实没这个天赋也就罢了。不如捡些自己能做的事做吧!
所谓我能做的事,当然是经商。这家客栈同时经营食宿,生意不好不坏。略有尴尬。许是战乱渐平的缘故,住宿的人少了,吃饭的人倒多了。于是我便将现代的一些菜肴的配料以及做法教给他们,让他们自个边做边琢磨。一时间,这些个实惠的新鲜菜,还真招来了大群的人,人流旺盛,倒也能带了些个信息资源,顺便创造财富。我大概从风颂雅那里了解,凤羽国资源地处北寒,物资较为匮乏,所以让风颂雅在各国通商,一边收集情报,一边敛财补充军用。
算算时间,已是12月中旬,凤飞城他们离开了,大约有12天。这儿的天气冷得极快,一天仿佛能降好几度。不几天功夫,早晨起来,已能见到水缸结了层厚厚的冰。绿芙告诉我,边城的温度比这儿还要低的多,肯定已经是大雪盖顶了。
我极其怕冷,身上已穿上绿芙给我做的厚厚冬衣。裹得像个粽子一样,尤觉冷。看看窗外的梅树,已冒出几朵小花苞儿。忽然为他们担起心来,这样冰冷的天,不知穿的暖否,不知,有没有受伤。我给小毛球作了一个暖暖软软的小窝,它安分得在里面睡觉。吃吃睡睡,无忧无愁,就数它的日子过的最逍遥!
风颂雅极忙,偶尔会出现,带来一些最新的军情,但那军情,只是让我越来越着急,凤飞城他们的情况,并不是很好!凤肃王结合那些游牧族,竟齐集了20万兵马,分三路进攻。边城是凤羽国的主要路口和要塞。边城离皇都极近,且路上军事重城甚少,一旦夺下边城,便可长驱直入,直奔皇都。因此,叛军第一路叛军人马最多,约有8万,主帅就是凤肃王,直逼边城。然而边城的人马只有1万左右。另外两路分两头,一是边城西边的彗河城,另一队进攻边城东边的绛香城。以此牵制住两边的救援。令边城只能依靠皇都的救兵!可是,皇都的兵马基本上在左铉轶的掌控。只要他不伸出援手,便只能等西关的援兵!情形极其被动。而且天渐寒冷,只怕城中的守兵越发难支撑了!
又过了8日,凤飞城他们消息突然全失。风颂雅也不见踪影,只将我一颗心急的七上八下。
"; 姑娘,姑娘,茶都凉了!您在想什么呢?"; 绿芙的声音突然在身后想起,我猛的被吓了一跳,手中的茶杯一个不稳,摔碎在地,那清亮的声音,却叫我心惊不已,右眼开始跳个不停,仿佛是一种预兆!
我蹲下身子,想要收拾碎片,一颗心越来越沉,该不是他们出事了吧!
";姑娘,奴婢来收拾把.你在一边坐着,可别伤了您的手 !";
绿芙将我推开,看似轻轻,但力道大而不痛,,却叫我反抗不得.我知道,她懂武功,而且还不错.应该说,这客栈里的每个人,看似不起眼,其实都是身藏不露.所以,凤飞城才放心让我在这里吧.只是,日子一天天流失,第三件宝物半点消息也探不到,他们又身处险境,倒叫我等的心焦.
"; 绿芙,风公子今天可曾回来过?";
";不曾,姑娘你是想知道殿下的情形吧?”
“嗯.”
“姑娘放心,殿下天人转世,定能应付的了。 不过,我们客栈今天到有大事!”绿芙笑着宽我的心,再给我泡上一杯茶,体贴的又加了些木炭,拨旺火盆,好让屋子里暖些。
“什么大事?”
“姑娘的菜不仅揽来了落霞城里男女老少, 还将北苑公主引来了。这下子,咱们客栈可要扬名了!”
“什么,北苑公主要来!就她一个人么?”我吃惊的瞪大眼,右眼又开始不安跳动。
“应该是同她夫君,锦绣皇朝的太子一起吧!”
哐仓,茶杯再次砸碎!
许久,轻轻抚摩在掌心肥了一圈的小毛球,
"是么?!!"龙天行,原来是他!
我扬起一个懒洋洋的笑容,一脸无害!
狗蛋 发表于 2008-12-28 05:49
抬起头来!”冰冷的声音,带着不可抗拒的威严.
我一个激灵,是了,会用这样冰冷平静的语气,证明他并未认出是我。否则,一个已死之人突然出现在他面前,就算胆子再大,焉能波澜不惊?
我行事向来谨慎,知他也是个厉害角色,应对时更是多添了三分心思七分小心。出门前,又特地对着镜子细细修饰,连脖子手臂都未曾放过,一同涂黑;不仅画了两道粗眉,还粘了两撇小胡子,直至与我朝夕相处多日的景河都认不出,这才敢来。就算他眼睛再尖利,也不可能一眼认出。他的惊诧大约是为了我那肆无忌惮的眼神,那原也不该属于一个身份低位的店小二,是我大意了。反复一思量,心下宽慰不少。于是暗暗舔了舔唇,敛去眼中锋芒。心中揣测着,该如何回话。
“放肆,没听见我的话么?抬起头来!”一个怔愣的功夫,那声音已隐隐约约透着怒气和不耐烦。
“太,太子殿下,有,有何吩咐?” 我压着嗓子说话,刻意让声音粗嘎些。微微抬起头时,面上只剩怯懦惶恐。抖抖瑟瑟缩着身子,一幅未见过大世面的市井小民形象。
“你这肤色,可是天生?”
“呃?”没常识,又不是非洲黑人,谁家小孩刚生出来便漆黑似碳。“回,回太子话。小人幼时肤色也是白的,11岁那年得了个怪病,不知怎得病愈后身子便发黑,再也不曾恢复。大夫说,许是胡乱吃药的缘故!”
我知,在这个档儿,若答得疙疙瘩瘩,不爽利,那便完蛋了,于是卯足了劲编排谎话。果然,一说怪病,众人齐齐往后退了一步,又惊又疑地看着我,深怕被传染。
“是吗?——掌柜的?” 龙天行微微一皱眉,眼神却溜向了我的脖子和手上。见也是一般暗黑,一双森冷眸子里的讥笑越发明显。
“在,殿下有何吩咐?”慌忙哈腰上前。
“他来此多久了? ”
柳掌柜一个怔愣,悄悄扫了我一眼。
“刚来,几日光景!” 我当机抢先回答
“混帐东西,殿下又没问你!哪里轮得到你开口。”柳掌柜自然也是个机警人,见情形不对,立刻指着我破口大骂,一边将我往后堂撵。“ 定是你这幅黑炭头模样,扫了殿下雅兴,还不快给我滚下去!”
“小人该死,小人该死!” 心中一喜,顺着他铺的话,我往后堂走去。哪知刚走两步,一只手臂突然挡在胸前,我抬起头,是仲博。他露出一脸无害的温笑。我却在心里暗叹了口气, 就知,没这般容易蒙混过去。
“掌柜的,何必发这么大的火。”
掌柜的脸色一白,立刻赔笑着打哈哈 “大人,小人是怕这下作东西污了殿下的眼,所以——”
仲博淡淡一笑,却不理会。走到我面前,一双黑眸子里一眼望去难测深浅
“你说的怪病,我从未听过。不过,世上倒是有那么一族人,也只有他们,才有这样的肤色!
——想必阁下是黑羽族的吧,想不到贵族族长这般客气,我们既已收到你们的帖子,自然会登门造访,何必,要你在此恭迎?!”
什么黑羽族?我怎么听不懂??不过听他的口气,竟是冲着这个黑羽族去的。
我正待解释。却忽听的“噗噗!!”数声,不知从何处发来数枚暗器,却将大堂中所有烛火尽数扑灭,周遭顺时陷入一片漆黑,谁也瞧不清谁。
“有刺客!”
“快护太子!”的
“来人,快去烛火来!”
黑暗中,人越发容易慌乱,再加上又嚷又叫的,整个大堂里哄乱成一团!
我刚想乘乱离开,哪知身子一腾空,竟被人拎住领子提到横梁上。耳边响起一个细碎的声音,“你也是我族中人们?怎么会在此地?!”
清冷的嗓音带着淡淡的疑惑,像雷电般击中我的心脏,震的我当场呆愣。
为什么?这个声音这样的熟悉!
难道,是她?
心中的疑惑和惊讶,像滔天骇浪般像我袭来,几乎将我淹没。
咬了咬牙,飞快地伸出手,摸索她的胸部,那柔软的触觉,清晰地述说,刚才救我的人,的确是个货真价实的女子。
“哇!”她被我冷不防一摸,吓得尖叫了出来。我一惊,慌忙侧过身捂住她的嘴,可惜为时晚已。
“刺客在梁上,来人啊,刺客在梁上!”
“掌灯,快掌灯!!”
龙天行身边的侍卫,自然是精挑细选,机灵的很。只一会工夫,便自慌乱中回过神来。下面虽然一片漆黑,辩识不清,但循着刚才的惊叫,那群侍卫渐渐摸索着,围到了我们藏身的悬梁下方。
心抖得一凉,也顾不得解释许多,我推了推她,催促道。“东方,快走!”
东方身子一僵,带着不解。 “冉,是你么?”
“是我。”她果然猜出我是谁了。只因,她曾笑着对我说,现在为止叫她东方的,只有我一个。
情势危急,她不再多问,倏得拉住我,飞快地施展轻功,带着我翻过柱子,掠到门外。我只感到身子被她紧紧拽住,忽上忽下,耳边只有凌厉风声呼呼作响。
瞬间功夫,东方已带着我,离开客栈约50米开外。
门外,是个清冷萧瑟的寒夜,虽无银月高挂, 但满天的星斗,却隐约将大地照得三分明亮。我可以清晰地看清身旁人的容颜,还是一副男儿装束,还是一副明媚尔雅的模样,果然是——东方晴。
她半信半疑地看着我,我盈盈一笑,将胡子撕掉,用袖子使劲将脸擦干净。露出原来容貌,她这才如释重负地长吁了一口气,笑道“冉,你怎么变成这幅模样,若不是声音,我还真不敢相信是你!”
我淡淡一笑,扭头一看,惊见客栈里的灯渐渐亮起来,一群侍卫慌慌张张从客栈里追了出来。一边举着兵器,一边高喊 “阿,刺客在那里,快追!”。
“东方,他们追来了!”我侧过头,灿烂的星光下,只看到东方线条柔和的脸庞,还有宛如会发亮的细瓷肌肤。
她松开手,对我展颜一笑“别担心!”说罢吹了声口哨,一批黑色骏马从不远处的一棵大树后疾驰到我们面前。
“快上马!”
一抖缰绳,那马载着我们如闪电般疾驰,将追兵远远抛下。
我坐在她身后,看着她单薄的身体随着骏马地飞驰而起伏晃动,我一直以为,她只是个商人,一个精明的商人。原来我又看走眼了。想不到看似柔弱的东方竟会武功,而且似乎很高,能轻松带着和她差不多身形的我飞檐走壁。
心底忽然叹息起来,来这世界,似乎身边的每一个人,都不简单。
东方催促着骏马,向西北方直驰。很明显,看着她熟捻毫不犹豫的态势,马是事先安排好的,逃跑的路线,也是事先安排好的。看来,她的到来,绝对不是偶然。只是她究竟为何突然出现在琉璃国,为何会突然出现在客栈。还有她到底和龙天行口中的那个黑羽族,有什么关系?一颗心心沉甸甸地下坠,眼前的一切,仿佛都是谜团,而我却像那波浪中飘摇起伏的浮萍,根本摸不清方向。
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寒夜的风,似刀子一般刮得脸生疼,吸了吸鼻子,我轻声问。
“东方,你带我去哪里?”
“去见一个人!”
“谁?”
“风颂雅!”阴冷的夜风中,只断断续续传来三个字!像是被扯断的珍珠链子,一粒粒撒落!让我的心, 无端端纠紧,仿佛是,不好的预兆!
破旧的庙宇门口,立着2名面容漆黑的褐衣男子,见我们进来,对着东方恭恭敬敬行了个礼,“长老!——你可回来!人救到了么?”
我一惊,看这几人的肤色,应该就是龙天行他们所说的黑羽族,想不到东方竟是他们的长老,看他们如此尊敬的模样,想不到东方如此年轻,在该族地位却颇高,只是为何他的肤色却是白的?
东方许是看出了我的疑惑,明媚的眼眸中暗流涌动,仿佛吃了一罐又苦又涩的药,但偏偏,到嘴边时,却连半个苦字也说不出来。
微疲地点点头,她伸手一挥“嗯,你们先在庙外守着。我进去看看风公子的情况!”
他带着我,正欲举步进去,却不料被左手边的瘦长男子伸手拦住去路。他冷冷扫了我一眼,脸现不悦。
“长老,现下情况危急,我们不该再为了不相干的人,在此浪费时间!”
“方护法,此事我自有主张!”
“长老,你怎么处处挂念外人安危,难道族长的性命就不值甚么了么?”那方护法急了起来,不觉拔高了声音,脸露嘲讽。
“放肆!你还有没有把我这个长老放在眼里!” 东方微恼地看了他一眼,沉声斥到。
“长老息怒,方浩只是挂念族长安危,并非有意冒犯!”右侧的方脸男子,见东方已有怒意,忙拉拉那方护法袖子,示意他收敛态度。
东方深吸了一口气,放柔语气,“方护法的心情我自然明白。那叛贼已与锦绣皇朝太子勾结,想强夺白羽玄石,偏偏族长下落不明,的确令人心焦。可是着急也没有用。我刚才已前去查探了一番,所幸族长并未落入龙天行手中。——何况叛贼人多势众,此刻我们不该同他们硬拼。我已同大长老约好,清晨在此汇合,再作打算!”
说罢,不再理会他们,拉着我径直走了进去。我却从这短短几句对话,理出了大概。原来,白羽玄石,竟在他们手中。是天意么,竟让我又无意间,获知了第三件宝物的下落。如此一来,我离现代,又近了一步。
狗蛋 发表于 2008-12-28 05:49
天色未明,大地依旧笼罩在深浓的黑暗中。马车哒哒前行,。
雅半眯着眼,躺着休憩。敏儿在外头驾车。
折腾了大半夜,身子有些乏了。正闭目想好好休息一番,景河一张怒意横呈的小脸却突然闯入脑中。糟了,我怎么把他给忘了,这孩子现在定然在为我焦心。
一个激灵,我豁地睁开眼,“风公子,我们可不可以先回一躺客栈?”
“不妥,前几日,我拿到了探子发来的飞鸽传书,里面是边城军中内贼的名单。现下冷相国正派人追杀我。我之所以让东方晴带你出来,便是不欲暴露客栈与我有关。”
“军中出了内贼?”我抽了一口冷气,这是行军的大忌,何况在这样以少抵多的不利
情况下,岂非雪上加霜。
“哎,”雅叹了一口气,愁道“不止如此,援军未到,城中兵器已快用尽。现在是人心惶惶,若不是殿下坐镇,只怕早乱了。”
“为何不向后方城镇求援,即便不能提供援兵,总可送些兵器粮草过来?”
“边城往北只有一条通道,两侧都是高山。下一个城池是[wiki]魏[/wiki]城。魏城守城是冷相国的侄儿。早已发了数封求援信,那斯回信答应得好好,但却不见送来半物资。真当可恶至极。”
我沉下脸,看来那个冷相国是打定主意困死凤飞城。可是即便如此,雅也不至于非要我去不可。
“这些都不是关键,对吗?你还瞒了什么?”我厉眼看他。
他一惊,幽雅的眸子意味深长地看着我“ 我并未打算瞒你。不过你的心思果然敏锐。—— 前些日子,殿下遭人暗算。他中的暗器是用极寒之物打造,一入人体,便不见踪影。若不取出,会因寒气攻心而丧命。只有用火玉,才能熔化,且不伤害殿下的身体。”
哐仓,仿佛听到内心深出纠结的玻璃墙开始破碎,我以为自己不会再去在意任何人,原来不是。不知不觉间,他已在我心底占了一个位置吗? 我自嘲地笑笑。
无奈道“那我更要回客栈了,那东西,在客栈。”
我悄悄地回到了客栈收拾行礼,刚点好蜡烛,换回一身白色的女儿装。却发现景河怒气冲冲地踢门而入。小小年纪,气势惊人。
“你去哪了?知不知道我很担心你。”
看他冒火的眼睛,我知是吓到他了,忙柔声安抚“ 没事,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吗。”
“你在收拾行李?还打算去哪?” 眼中危险的光芒一闪,他狠狠瞪了我一眼。
“我有很要紧的事要出一趟远门,你在此乖乖呆着,等我回来,好吗?”
“甚么要紧的事,我看你是嫌我烦了,所以要一个人离开——”他突然低下头,肩膀颤抖,快要哭出来的样子。
我一慌,忙道“怎会嫌你烦,我是不想让你和我一起涉险阿。”
“好,为了证明你的话,那你带我一起去。”扬起头,他露出狡猾的笑,哪里有要哭的样子。
什么嘛,竟被这小鬼摆了一道。 我又气又好笑,敲了他一个暴栗, “小鬼甚么时候学的这般滑头!好啦,快回房收拾,我们马上出发。”
小毛球在床上吱吱地又跳又叫,像是抗议。我和景河齐回头对它笑道“知道,怎会忘了你!”
遣了景河同柳掌柜知会了一声,我带着景河,出了阁楼往后门悄悄去。
刚下了阁楼,却发现前面走来两个人影,
“公主,咱们回去吧?半夜三更的,好可怕。”
“不要,我倒要看看后面阁楼住的甚么娇客,客栈里的人为何不肯让本公主住那里?”
听说话的声音,竟是北苑和她的宫女。我一惊,刚想躲开,却先被她们发现了。
“甚么人,见了公主不行礼?”一声骄喝,她们提着灯笼飞快照过来。
糟糕。断不能叫她们招来侍卫。
我一抬头,对着北苑,泛起一个宛如恶魔般的阴森森笑容.用幽灵般毛骨悚然的声音,低低细语,“公主,我死的好惨阿————公主,我死得好惨阿!!”
“啊,——鬼阿!”那红衣宫女果然认出我来,吓得尖声大叫,扑通一声,晕倒在地,口吐白沫。
北苑也好不到哪里去,捂着眼,跌落在地,根本不敢看我,惊得哭了起来,“紫澜妹妹,不是我害你的!真的不是!呜呜,你别来找我啊!”
我乘机拉着景河飞快,走的远远,回头看,发现北苑还伏在地上不敢睁眼。我得意一笑,果然,鬼神之事,还真是最易吓人。可惜我只穿了白色的衣衫,要是在贴上白面膜,估计效果更好.
"姐姐,"
"恩?"
"你刚才,笑得好像真的女鬼.难看死了!"他亮晶晶的小眼看着我,不屑一顾.
脸色一僵,这个死小鬼.
马车就在后门,我们上去后飞驰而去。
雅看着我一脸僵硬,好奇地问,“怎么刚才听得一声鬼哭狼嚎似的尖叫,我还以为见鬼了?”
斜睨了一眼景河,我扑嗤一笑,“是见鬼了。”
笑罢,心中一忧,但愿龙天行不要信以为真。否则追究起来,还真是麻烦了。
边城外5里范围内,皆在叛军掌控。我们自然不会苯到去硬闯。
在雅的指引下,我们从东侧最边的一片森林中行进。那里有一条极隐秘的小路,可安全通往边城,不被叛军发现,只是要多花2天时间。
天气与日变冷,这里的气温极是奇怪,好像一天能降10来度。行到第三日,寒雪扑面,大如鹅毛。撩起帘子,外头一片雪白,银装素裹。呵出冷气,仿佛都能变成冰,冻结半空。
第五日,天地盖白,除了偶尔露出的树枝,瞧不见一丝其它颜色。地上的雪越来越厚,行进越发困难。不只如此,由于体能消耗大,大伙的食量也大增。临行又太过匆忙,包袱了带的食物不多,只能靠寻些林子里的野兽和植物弥补冲饥。
“歇一会吧,别介人未到,命先丢了。”我拧了拧眉,看看大家的脸色,均是苍白异常。为了加快行程,大家轮流着驾车,日夜兼程,想来都有些体乏身虚。
雅怜惜地看看敏儿,见她一脸憔悴,不舍道“好罢。你们在此,我去找些食物来。”说罢跳下马车。“我随你一起去!”敏儿顾不得疲乏,忙跳下车子,跟了上去。
“等等,把盐包带上。”我飞快地从包袱里取出特意叫景河准备的盐包,扔给雅 “将采集到的植物割开一个口子,放进一小撮盐,然后仔细观察这个口子是否变色,若它变色,便证明有毒,不能食用。”
雅接过盐包,疑惑地看了我一眼。
我笑道,“放心吧,这法子管用。”
目送他们的身影相互搀扶,渐渐离去。忽然有些羡慕,这几日同甘共苦下来, 这对冤家,总算是感情稳定。斗嘴虽依旧存在,但那成分里,却多了些浓情蜜意 。敏儿的笑容也日渐明媚。 幸福,许这就是吧。不在锦衣玉食,而在于一颗飘泊的心终于可以停顿。
揉揉眼,那白雪的光芒射得眼睛有些不舒服。忽然心惊,这些日子都要在雪地里度过,古代又没有雪镜,很容易得雪盲症。得想个法子。
“景河, 找些布条来。”回头对景河道。
“ 啊?”
找了些狭长的布条,在中间开了条口子,做成简易的护目镜,虽不如真的雪镜好用,但总比不带要好。
“姐姐,为什么要带这个奇怪的东西?”好奇宝宝瞪大了眼问。
“因为它可以保护你的眼睛,不被紫外线伤害”我呵呵一笑,不理会他的反抗,硬替他带上。
“紫外线是什么线?它是紫色的吗?”
“这——” 我一僵,代沟阿,代沟阿,果然是时代代沟。若到现在,谁不知道紫外线。耐下性子同他解释了半天,他还是一幅迷迷糊糊的样子,我只得作罢“反正你带上就是了!”
“姐姐,你懂得好多阿!”
“是吗?这些是常识,我以后会慢慢教你。好了,瞧你眼都快睁不开了,快些躺下睡觉。”我柔声笑道,拍拍他的脑袋。
他乖乖躺下,伸出一只手,牢牢的握住我右手的食指。我叹了一口气,这好像成了他的习惯,他是怕我突然离去吧!这样的依恋,是否太过强烈。若有一天,我突然离开,我不敢想象,他会怎样?
在我的坚持下,大家虽面如赧色,终还是戴上了护目镜。所以,虽在白雪皑皑中行进,大家也未患雪盲。
天亮、天黑、日复一日。
第七日,天晴,雪止。我们安全抵达边城。看着高耸的城墙,我忽觉心中热血涌动。
狗蛋 发表于 2008-12-28 05:49
这儿是城墙的最东侧,饶了个弧度,离正城门颇远。下面是葱葱郁郁的森林,因战事未及此处,固城楼上头只有稀稀落落几个残弱兵卫守候。
风颂雅的身份似乎颇高,只出示了一块古铜色的令牌,不多时,那些兵卫就从高高的城楼上放下用绳索编制的软梯。
我们四人沿着软梯,忍着刺骨地风,晃晃悠悠,翻过垛墙,攀上城楼。却见上面,七八个瘦弱老兵,紧握长矛,神色戒备地看着我们。
风颂雅忧心凤飞城的伤势,顾不得许多,便急切地拎起右侧一个瘦弱兵卫领子问道
“殿下此刻在何处?”
那兵卫被他骇人的目光怔住,吓得脸色一白,哆嗦道“回,回大人,小人不知。”
风颂雅脸色一沉“司副将呢?”
“在,在正楼处巡视。”
松开他的衣领,风颂雅转过身子看着我们,道“我们先去找雪吧!”说罢举步就想离去。哪只刚走下一级台阶, 却从旁闪出一个40上下的老兵,脸色虽恭敬,眼中却含着几分警戒。
“大人请留步,容小人前去通报一声。”
“不必,我知道正楼在何处。”
“大人,——殿下有令,现在是非常时期,任何人不得轻易走动”
“大胆,你没见到这是什么吗?”风颂雅黑眸一沉,再次出示令牌。
“大人,这是军规,小人不敢不从!” 见雅一脸怒火,那老兵虽脸色变了变,但却依旧不肯退让丝毫。
眼见争执要起,我上前一步,拦住欲发怒的雅,“即已来此,便多等一刻又何妨。军中自有军中的规矩,他不过是善尽职责,不必为难于他。”说罢,对那老兵使了个眼色“——你快去通报罢”
“是,小人立刻去。”那老兵感激地睇了我一个眼神,快步离去。
看风颂雅脸色依旧面色紧绷,十分不悦的模样, 我笑道。“雅,大凡领兵,军纪都该严明。否则上令下不行,岂非乱套。”几日甘苦同行下来,我同他,也少了原先那份生疏客套,开始直呼名讳。
“我并非责怪他,只是有些担心殿下的伤势。”
“你是关心则乱。 主帅有事必定军心大乱。可你瞧他们神色虽紧张肃穆,却并不慌乱。可见,此刻凤飞城,至少无性命忧患。” 我指了指一旁守在垛墙口的兵卫,虽看似疲乏,却仍紧盯下方,无丝毫慌乱懈怠,
“但愿如此——”他叹了一口气,解下披风,为打了个喷嚏的敏儿披上。敏儿盈盈一笑,甜如蜜糖。
我淡淡一笑,走到垛墙处,遥望苍茫大地,一片雪白。虽是正午时分,日居正中,但那冬日阳光却要比平日里柔和许多。或者,在这冰天雪地中,它也乏力了吧。
景河跟上来,紧紧握住我的手,明亮的眼睛泛着不可解“姐姐,你在看什么?”
“地狱!”
“啊?地狱不是人死后才去的么?”
我轻轻捧起他冰冷的小手,呵着热气,慢慢磨搓,帮他取暖。景河阿 ,我该如何和你解释,但凡征战之地,皆是人间炼狱。生命在这里,贱如野草,倏忽之间,便可消逝,不留痕迹。
正自叹息,身后,突地传来雅欢喜的声音。“雪,你来了?”
身子莫名一绷,我霍得转过身子,看到,城楼阶梯下,远远走来一个高大的身影。他拾阶而上,一步一步,稳如山。淡黄如丝般的细碎光线,安静地流淌在他略显苍白的脸上,映得眸子里那抹深蓝,碧波荡漾。走上最后一阶台阶,他停住,目光看着我,只一瞬,连咀嚼都来不及,就已风轻云淡地略过。
心底忽然冒出一缕秋叶般的萧瑟哀愁来,雪,与我生分了。
我黯然垂下眼帘,忽忆起我们相携逃难的那些日子。那时的他,虽总是对我冷落冰霜,但那份冰凉之意,却从不曾深及眼底。那像今时这般,看似客套,内里却尽是惨淡冷漠。好似过往共历生死劫难的时光,只我一人记得,只我一人挂怀。而之于他,却不过是天空里随意飘过的一朵雪花;那样漫不经心,那样无足轻重。
在这莫名其妙的时空里,我真心实意想当作朋友的,并不多,他也算一个。可是------心里突然委屈起来,无端端得委屈起来。
雪却像完全没注意到我似的,碧蓝的眸子,只是盯着雅,轻声问“别来无恙?”
雅幽暗疲乏的眸子一晃,心有余悸地伸手去捂胸口受伤处,又转头看了看敏儿,微微一笑“得以安全抵达,已是幸事,中间虽吃了些苦楚,不过,值得。” 那笑里,竟将一腔男儿豪情化做万股柔情。
雪自然听不懂他眼底笑意为何而来,“这些日子没收到你的消息?正担忧是否出了岔子。想不到你竟能穿过敌营到此?”
“我传了多封密报,均被叛贼截下,所幸机缘巧合。从一个熟识的商人那里得知,黑森林有条鲜为人知的密密通道,可抵边城,这才冒险一试。----”
“什么?密道!!我竟不知黑森林有密道。不是说那片林子中有妖魅惑人,但凡进去的人,都会迷路,困死在林中再也出不去!你是如何找到出入的?”
“这些皆是后话,留到日后慢慢详说。殿下此刻情况如何?我有要事禀报? ”许久不见的二人,像是有千般话语压在胸口,迫不及待地聊了起来。一时间,竟顾不得旁人。
我静静伫立一旁凝望,认真打量雪。只见他棱角分明脸庞虽俊美如夕,却面色惨白,也削瘦许多。眼中更是血丝满布,眼底黑黑一圈,想来是多夜不曾合眼了吧。 战事这般不利,这些日子,他一定消耗了大量体力和脑力,或许,有些心力交瘁了吧。心中那股酸涩渐渐淡去,影影绰绰浮起的,却是怜惜。
捏了捏自个被冻得的麻木的手心,想着刚才对他的嗔怨,竟像个孩子似的不懂事,心底不觉有些懊悔。一咬下唇,我自讽一笑,南宫冉啊南宫冉,你究竟在烦恼什么。经历了这许多劫难,难道你还不明白,这世界万事,哪能事事如意。尤其是人与人之间的情谊。
我虽不十分明白,却也有几分察觉,雪注视我的目光,带着异样的专注。可我知道,关于感情,给得起的,便要大大方方地给,给不起的,勉强也无济于事。虽然不知将来会如何,或许会突然喜欢上他,但现在,我清楚地明白,自己,还仍只是将他当作朋友。
仔细想来,与雪相处的日子,多半是他在帮我,护我。而我,却不曾真正为他做过些什么。既然我真心交这个朋友,又何必在乎,他对我是什么态度。朋友是拿真心换的。若不愿意付出,又何必期待得到回报。或许,我要做的,只是忠于自己的心情就好,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以朋友的立场,为他分担一些忧愁。至于今后会如何,那就看命运的造化吧!
忽然忆起,年迈的外公,堆着那波浪似的层层皱纹,笑眯眯地对我说,“人啊,都是自个再跟自个较劲,自个让自个不自在,其实想开了就没什么。”外公,你说对了。原来真是我自己吐丝成茧将心困住,只因为太害怕失去,那来之不易的温暖和关怀。却让暧昧的心情,在心底纠缠,烦恼了自己。
抬起头,看一眼高旷的天空,阳光在肌肤上留恋,虽淡,那暖意却怎样也拂不去。心中的郁气尽数消散,换上的,却是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很愉悦的轻松。
原来,人生真如山涧流水,一路曲折无数,何不豁达以待,就当是爱宠自己,
“姐姐,你怎么一会皱眉一会发笑?”景河轻轻扯扯我的手,乌亮亮的眼睛疑惑地盯着我。
“没甚么!”我是摸摸他的头,淡淡一笑,目光重新飘回一旁已压轻了声音交谈的二人。
不知雅说了句甚么,只见雪立刻脸色大变,面如土色。只说来一句“随我来!”便匆匆带着我们一群人离开东城楼。
那城楼下行的楼梯是露天的,在城墙最边侧,地面均用青砖铺成。白晃晃的厚雪被扫到两旁,挨着城墙根儿像山峦一样堆得高高低低。但那剩余的一点残渣子,却顽愚得狠,化作坚硬滑溜的冰块子,牢牢粘在地上,稍一不留神,便可将人摔个踉跄。
雪走在最前面,走的飞快。雅紧随其后,扶住敏儿的,像护着宝贝一般。我则紧紧牵牢景河,小心翼翼一步一步走下去。由于裙摆极长,纵是我拿出十二分警觉来, 脚底仍不小心踩了裙摆,一个滑溜,一声“哎哟!”, 身子已直直挺挺往倾倒。眼见后脑勺就要磕碰到那坚硬的地面,原以为皮肉之苦再所难免,然眼前却突然一花,身子被一双强健的手臂拦腰扶住。抬起眼对上的,还是那双碧蓝的眸子。心里冒出一股暖意,小心站直身子,盈盈一笑,决定率先打破僵局“多谢!还以为你不打算理会我”
许是笑容太过明媚,许是想不到我竟会说出这样坦率的话来, 雪怔愣了一下,脸色也跟着柔了下来,眼底一抹无可奈何深深化开,
我踢踢腿,幸亏不曾扭伤,于是笑道。“放心,没事。继续走罢!”
再走时,雪特意放慢了脚步。
下了东城楼,来往穿梭的士兵渐渐多了起来。雪匆匆唤了两人,将敏儿和景河送去客房歇息。他则领着我和雅,直奔凤飞城的住所。
一刻钟后,正走在回廊转角处, 却见前面突然
冲出一个脸色惊慌的女子,正是曾在琉璃国有过一面之缘的那个冷艳女子。她却没认出我来。
“洛梅,怎的如此惊慌?”看到洛梅这副仓惶的模样,雪和雅的面色已先变得惨白如纸,而我的一刻心也直直沉了下去。莫非,还是没赶上?!
洛梅艳丽的脸上却是泪珠滚落,哭得肝肠寸断。“呜呜,你们,你们快进去看一下殿下,他,他吐了好多血。我要去找医生,我要去”
洛梅已吓得语无伦次,
雪的“糟糕,想不到那毒提前发作。事不宜迟,我们快去替殿下解毒,再耽误只怕危在旦夕!”
危在旦夕!我直觉脑子轰得一声,像是有一团雪球狠狠向我砸来,砸得又猛又急。落在心口,化作冰凉一片,连同我的心,一同降温。
“快带路!”我几乎是吼了起来,想到那个骄傲但却温柔,那个美丽但却孤单的男子,流着血,残喘着,随时可能离开这个世界,可能消失在我的眼前。我一直都知道,失去,其实是很容易的,心忽然疼了起来。虽不如过往遭遇背叛时那种钻心的疼,却依旧疼地让我发颤。
雪携着我施展轻功飞奔,雅和洛梅紧随其后。
风呼呼刮过脸颊,如刀割般生疼,但我的脑中只重复着一个字。那就是快,快,快。
一会工夫,我们已冲至凤飞城的居室门前,守卫正紧紧守在门前。见雪到来,慌忙行了个礼。“参见司副将!”
雪,微一点头,肃容道“别让其他人进来,就说殿下正在商议要事。”
“是”侍卫恭敬点头,推倒两侧。
雪正欲推开朱红木门,却见右侧走廊尽头飞奔来一个头上绑红丝带的士兵,连滚带爬跌倒我们面前,“司副将,大事不妙,敌军又在攻城了。快,快禀告殿下!!请他出城迎敌!”
天哪!这是什么捞子状况。凤的毒未解,敌军却摇旗宣战。不战,便是示弱,若站,深受重毒的凤,只怕连出战的力气都没有!
我一拧眉,只觉心惊肉跳。刀光剑影,血肉横飞的征战镜头,便像那布幕电影似地,在脑中闪店般划过,清晰无比。一直真真切切憎恶杀戮,却终究还是卷了进来。进退不得,又不能做视不理。悠悠荡荡叹了口气。却见周围的人脸色均是惊惧。尤其那报信的,更是哆哆嗦嗦。看来,此刻战情,真的是千钧一发。
狗蛋 发表于 2008-12-28 05:50
雪的双眼已冒出火来,“ 你在外等候,我进去同殿下禀报。” 说罢,推我们进门,迎上的却是一股热流,与门外的冰天雪地截然不同,有些许温暖如春的意味。
飞快地掩上门,穿过客厅来到卧室。卧室门口一个浓眉的年轻男子,正持剑来回焦走。见了我们,浓眉一皱,立刻冲上前来,“你们怎么都来了。 洛梅,大夫呢?”
“ 云飞,别担心,我们已将解药带了。”
“这可好了。还等什么,快进去呀!” 翻起卷帘,云飞急得直跺脚。
进内冲至榻前,却见纱幔垂下,影约有个人影躺在里面。床边一个十六七岁的婢女正在拧湿毛巾。见了我们,慌忙施了个礼,然后撩起纱幔。只见凤飞城直蹦蹦躺着,双目紧闭,面色惨白。屋子里放了许多火盆,碳火明旺,暖得身自热烘烘的。然一摸他的身子,却冷地像冰块似的。看着眼前毫无生气的凤,我只觉身子像是被僵住,动弹不得。仿佛看见多年前,母亲,就是这样躺着,悄无生息地离我而去。画面交叠,心如刀绞。
“不要死,…不要……”恍惚间,我喃喃道。
四周目光如雪花班纷纷落在我的身上,洛梅盈泪的杏眼迸射冰冷的寒意,“你又是谁?”
我一怔,是了,她和云飞见我的那次,模样还未恢复,难怪他们忍不出来。
雅坐到床侧,一摸脉搏,眼眸一沉。“闲话少说,冉儿姑娘,快将火玉给我”。飞快摸出火递给他,紧张的心开始砰砰跳个不停。
刚想开口问问情况,一把锋利的短剑已架在脖子上,颈间一片冰寒。侧脸对上的,洛梅怨毒愤恨的脸,“大胆贼子,竟敢窃取殿下随身宝物。”
窃取?心下冷冷一笑,若无其事地推开持剑的手。“有这许多力气,不如留着阵前杀敌。难道你认为,你们殿下无能到连自己的贴身宝物都守不住!”
“你……” 硬生生被我呛了一句,她气急,却偏偏无话可驳。只得泄愤似地将那短剑在空中一滑,剑过后,一片纱缦慢悠悠飘落。我头痛的摇摇头,这女子,初看冷静,想不到也是这般毛糙,不分场合胡乱地争风吃醋。。
“洛梅,不得无理,她是殿下的贵客。”雪慌忙夺过她的剑,冷冷警告。
“好了你们被吵了,是不是不想救殿下!”雅恼地转国身子,怒喝道。
“凤飞城的毒解了吗?”
“殿下情况如何?”
齐齐的问声。
雅长长舒了一口气,面色一松“亏得殿下功力深厚,护住心脉。抢回了一线生机。我已经用火玉化开他身上的寒气,又喂他吃下解毒丹。应无大碍。”
正说着,突然“叩,叩,叩,”敲门声如疾雨班骤响,门外影约传来焦急喊声“殿下,殿下,敌军又在催战,现在城头一片慌乱,恳请殿下出来主持大局!殿下!您听到了吗?”
众人脸色一变,冲到门前,云飞怒道“喊什么,殿下已在商议对策。”
那小兵吓得曲膝而跪,“可是,黄大人命小人请殿下到城楼一同商议。”
“放肆,这里哪里论得到他来发号施令。你回去回了黄大人,殿下自有安排。”雪勃然大怒,一掌拍向那木门,震得那木门怦怦作响。
“是,是,小人遵命!”那小兵吓得鼻涕眼泪一把,慌忙告退。
我面色一沉,看来,那个什么黄大人就是凤飞城曾提过的那个黄承。看来这几日凤飞城不曾出现,他已起了疑心。只怕,敌军的这次攻城,多半就是为了试探凤飞城是否真的中毒。
回到房中,人人面色沉重。
我轻声问“雅,他什么时候能醒来?”
“再过12个时辰。”
“12个时辰!不行,来不及了”雪脸色一僵,一咬牙,“你们在此守侯殿下,我代他出去迎战。”说罢站起身就往外走。
我慌忙拉住他,“不要冲动,现在情况复杂,不可轻举妄动。”
“他们几次来叫嚣,我们均未出城迎战,再如此,只怕会更长了他们的志气灭了我们自己的威风。”
“糊涂。现在你们兵弱人少,武器马匹又不足,拿什么去迎战。出了城便是送死。他们只叫嚣,却不攻城,就是想引你们出去。你去了不是上了他们的当。”我恼道,忽忆的在百战奇略里曾读到过守城之数,"凡战,所谓守者,知己者也。知己有未可胜之理,则我且固守,待敌有可胜之理,则出兵以击之,无有不胜。此刻强攻,绝非上策。"
“雪,冉儿姑娘说的有理。”雅利光一闪,目光炯炯得看着我,“不知姑娘可有良策。”
良策?!头皮一阵发麻,我既不十分了解当前的情况,哪里会有良策。虽然熟读古人的兵书,但也终只是纸上谈兵,不曾真正行兵打仗过,万一用错,岂不害了他们。
“冉儿姑娘,——”雅失望一叹,“算了,女儿家,拿的是绣花针又非宝剑,哪里会知打仗的事。是我失礼了。”
“女儿家未必只能拿绣花针。”不服气一咬牙,心中的那份骄傲,那容得他轻视女人的能力 “依我看来,眼前出战只是白白折损兵力。不如先稳住敌人,迷惑他们,让他们不敢轻举妄动。”
“迷惑敌人?”
心一沉,豁出去了,
“第一要做的,现在立刻将那些内贼连同他们亲信部下全部纠出囚禁,防止军情外泄。
第二,城楼前大量增插旌旗,召集百姓假扮作士兵摇旗呐喊,就说援军已到。
第三,马上扎1000个稻草人,至于用途,明日晚再告诉你。"
话语铿锵落地,四周一片寂静,我惶惑不定地抬眼看他们,莫非我还是太天真。这些法子虽在古代奏过效。搬到这儿来,却不适用?
“ 冉儿姑娘,你究竟是从哪里冒出来的?!”雅意味深长地看着我,眼中那抹光芒,烧地明亮。
“厄,什么意思!”我一惊,小心戒备地看着他。
“在下只是佩服姑娘,这么快就能作出应对之策。莫非出自将帅之家?”
松了一口气,原来是这样,害得我以为。“曾读过一些兵书,故尔略知一二,只是不知能奏效否。”
“依我知,凤肃王一向生性多疑,若无万分把握不会轻易出手。若见城头援兵忽到,虽起疑心但定会先撤兵,等内贼给他消息”雪略一沉吟。
“那最是好,事不疑迟,你们先缩减镇守其他几个城门的士兵,到正楼,然后火速派人召集百姓会聚到城头,记住声势越浩大越号。至于这些内贼,要不动声色地将他们分开囚禁,不能让他们彼此见面。”
“为什么不立刻将这些内贼立刻处死?”云飞不解地问。
心下灵机一动,我淡笑,“或许留着他们,以后会更有帮助。”他们里面,总有几个会是贪生怕死,总有几个会倔强不屈,在这样以弱敌强的情况下,若硬碰硬,决无好处。他们利用内贼传递军情,我们何尝不可反国来利用他们传递假军情迷惑敌人呢。
“那扎稻草人又是为了什么,难不成,你想用他们上场杀敌!”洛梅冷冷道。
“我知道,攻城守称战中,箭是很重要的武器。你们现在剩的不多了罢?”
“是不多,勉强能撑个2场战事。”
“个中奥妙,明晚便知。”抿嘴一笑,草船借箭的典故如此经典,既然我有机会,当然要亲自验证一下,诸葛孔明的妙策了。想到这,忽觉有趣起来。
接过雅递送的内贼名单,雪一挑眉,“好,就这么办!我立刻去捉拿这些人,云飞你速去命人将镇守他处的将官,抽出精壮士兵,调至城楼处。洛梅,你去……”
“你疯了么,她这随口一说,若不奏效,殿下醒来,岂不怪罪!”洛梅脸色大变。
“殿下既将战事托付与我,一切后果由我一人担待!”话语落地,如石激浪。众人见雪已下定决心,便不再多言。顷刻间,众人散去,各司其事,只留一室静谧。
我和雅留下,一边照顾凤,一边等候消息。
播了播火盆中的炭火,让它燃得更旺。又走到床前,见雅正给他运功疗伤,凤的面色渐渐回转红润,呼吸也平稳起来,一颗吊着的心,这才渐渐放稳。
不敢打扰,便轻声唤过那小婢女,叫她去泡壶茶来,这一日下来,滴水未尽,极是饥渴。
婢女应声下去,不会功夫,已端了茶和点心上来。胡乱吃了些点心后,那眼皮竟渐重起来,原来这几日赶路下来,其实已经身心体乏。不多时,便沉沉睡去。
浩瀚雪地上,两骑骏马正厮杀的火热,而自己偏偏被困当中,怎样也出不去。入眼的,是刀锋剑影,血肉横飞;入耳的,是惨烈嘶叫,凄如鬼魅。
猛得睁开眼,原来是惊梦一场。一抹额头,冷汗一层。回忆起梦中景象,竟然那般真实,真实到让我心惊肉跳。 积案上火烛已经燃起,红蜡泪滴滴流落,已经天黑了么?站起身子,却见那小婢女已不在房中。雅正坐在床侧靠着闭目休憩,似乎费了太多功力,脸色微有青白。
轻手轻脚走过去,伸手摸摸凤的额头,似乎已恢复正常体温。正欲收回手,却见他梦得睁开眼,凤眼里射出的炯炯利光。下一刻,葇夷却被一双厚实手掌握住。万料不到他会提早醒来,我登时慌了神,尴尬后退一步。
狗蛋 发表于 2008-12-28 05:50
可哪知他虽中毒未愈,相比我而言,那力气尤大的很,被他轻轻一扯,我的身子又跌坐回床上。
松开紧握住我的手。他嘴角微微噙着笑,凤眼一挑,眼神犹如一道明媚的春光,映衬在那张绝世俊美的脸上,消去了平日里那份高高在上的霸气邪魅,敛去了权势相争夺中的勾心斗角,剩的,仅是一丝丝勾人心魄的柔情。那柔情,纯粹得不掺一丝杂质。
白皙的手,温热的指尖,轻柔划过我的脸颊,留恋似得来回游走。指尖滑过的痕迹,像下了烙印一般,热辣辣地发烫。这一瞬间,不知道为何,我竟连半句话也说不出来。
床侧,高脚雕木案台,笼了淡色薄纱的雅致烛台安安静静立着,烛光在内忽高忽低,忽明忽暗。淡暖的烛光映在他如梦般的脸上,优雅地摇曳起舞,像是踏着极美的韵律在吟颂:思君如流水,何有穷已时。思君如陇水,长闻呜咽声。思君如明烛,煎心且衔泪……
薄唇一张一启,像是自嘲似的,他微微叹息“刚才,在梦里见着你了。——原来,思念已经入骨……”
只这一句!我怔忡。
原来,被这样需要着。
微酸、微疼,微喜,还夹杂着许多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这种奇妙的感觉,在我心底发酵蔓延,像滚雪球似的,先是小小的,到后来,慢慢地越滚越大。轰轰烈烈,在每根神经、每根血管中横冲直撞,最后澎一声,在脑子里像烟花般爆炸、开花,洒下星星点点感动。
心头百般犹疑,恍如一团乱麻,不知从何理起。
痴痴站起,相望无语。只剩夜烛银光映面。
“我在等你的答案。——” 他问得沉静。
我转开头。不语。
“认真看着我,你又在避我!”他微恼,眼里有无可奈何的娇宠。
“你说过,会等我到春暖花开时。”别再逼我,你可知道,我终究要离开这世界,难道,还要多带一份牵挂走。
“如果心里已经有了答案,这时说,和那时说,答案都不会变。”轻咳两声,他的气息又急促了起来。
“你身体还未恢复,先养好身子。这一城百姓还等着你解救。至于其他的……一切都等到战事结束后再说吧。”看着他双唇干裂,心底柔软处只觉像被细针轻轻扎了一下,微疼。走到桌前,倒了水,小心喂他喝下。
最后一滴甘露进唇,他突然狡黠一笑“刚才的你,极像个贤惠的妻子。不若,就嫁我罢!”三分无赖,七分恳切。
狠狠在他手心里拧了一把,见他痛得眉毛眼睛纠做一把,这才泻恨似的松手,努力笑着,“叫你乱说!” 放下杯子,才觉心口相被滴了一滴蜡泪,又烫又痛。
惆怅一笑。忽忆懵懂时,曾拉着母亲的手问,“爱情究竟是什么?”
母亲笼着秀眉,眼里水光粼粼 “ 爱情,是全天下最美丽、最狡猾、最残忍的花。因为,你永远不知道,她何时来临?可一旦绽放,你却连拒绝的力量都没有。” 轻抚胸口,只觉得闷闷的,难道,在我还迷茫时,她已经转身向我招手,只是,来得这样不是时候!
心下百转千回,忽见靠在床侧的雅眼皮动了动,心抖地一跳。是我疏忽了,一个练武的人,耳朵是多么灵敏。凤醒的时候,他大约就已经醒来。
慌忙退一步,敛去所有情绪,低声叫到,“雅,醒醒。”
雅呢喃了两声,睁开眼。依旧一派优雅,像是什么都没听到,什么事都没发生似的。作的第一件事,便是恭恭敬敬先向凤飞城行了个礼。“殿下,您运功看看,体内的毒是否已彻底清除?”
气息瞬变,眨眼功夫,躺在床上的凤已将刚才毫无防备的表情尽数敛去,换上的,是傲立万人之端的统帅威严。虽面上病容犹存,但却已开始徐徐散发出凛冽霸气,仿佛沉睡的雄狮猛的被惊醒一般。
搁开雅欲扶他的手,他支起身子,“已无大碍——传人将我的盔甲取来。”
雅一惊,忙劝道“殿下,亏的您功力深厚才能提前醒来。可此次确实伤了元气,还是多休息些时日才妥当。”
“怎能让他们称了心意。……我昏睡了多久?”抿了抿薄唇,他冷哼一声,幽黑的眼神如雄鹰般锐利,森森怒意在眉宇间熊熊燃烧。看来,真是激怒了他!
“不到两日……”见凤已在披衣,雅无奈至极,一个箭步跨到我身侧。睇来眼色,奴奴嘴,示意我上前一劝。
我摇头婉拒。这样的情况下,我不能劝,也劝不了。战事如即急火,群人无首更是糟糕。
雅急得攒眉,故意咳了两声,压低声音道“冉儿,你就去劝一劝罢!”
我苦笑,“不是我不愿意去。可是覆巢之下,安有完卵。满城百姓的安危系于一线,你叫他如何安心躺着。不若随他去,这原是他该担待的责任。”
果然,凤飞城起身下床,立刻问道“现在城中战事如何?可有援军消息?”
“好消息!好消息!”雅正欲回答,却被一声声洪亮叫声打断。一怔楞,一转头,便瞧见一群人风风火火冲了进来。
跑在最前头的正是云飞,一脸笑逐言开的模样。后面几个,除了洛梅,却都不认识。云飞似极其兴奋,走进来后,便莽莽撞撞地冲到我的面前,竟没瞧见床侧站着凤飞城。反而直勾勾看着我,像见了好哥们似的,大力拍着我的肩膀,一边还大笑“哈哈,没想到你一个姑娘家还真有两下子!佩服佩服!”
“ 哎哟”没来得及躲闪, 一阵钻骨的痛意飞快在肩头散开。脸色一变,我呲牙咧嘴,一声痛呼。这家伙的手掌是用铁做的么, “啪啪”拍在肩上,几乎骨头都要被他拍散,痛得我眼泪都沁了出来,他却还在那一个劲地傻笑。
“云飞!快住手!”一声怒喝,眼前一花,身子已被凤飞城拉到一侧。轻柔扶住我的肩,他心疼地问“可有伤到?”心下一暖,摇摇头。暗呼幸运,总算逃离那双魔掌。
云飞却傻了眼。在一旁讷讷喊道“殿,殿下?!”
“殿下,您醒了?”一群人也喜得大叫,尤其是洛眉 ,眼里已泪花闪闪。
“你们眼里还有我这个殿下?吵吵闹闹,当这里是酒楼茶肆么?饶你们都是带军的将领,自己都如此莽撞,怎么管束好下属。”凤飞城气极,“砰”一拍茶几,桌上白瓷茶杯应声而虽,清绿的液体蜿蜒流出。
见凤飞城黑着一张俊脸,众人这才警觉他正怒火明旺,慌忙拉着傻立一旁的云飞,跪下。“殿下赎罪,属下等莽撞了!”
“哼,”剑眉一挑,凤冷哼一声。这一声虽轻,入到众人耳朵,又是一惊,越发跪得战战兢兢。
一时间气氛僵持,我轻扯了扯他的衣袖,朝他咧了个笑,见他眉头渐渐舒开,这才放心得向雅眨眨眼。雅是玲珑人,见状,忙站了出来打圆场,“殿下息怒,不如听听他们有什么好消息?
一说到好消息,云飞眼唰得一亮,面上是难奈的激动“多亏了这位姑娘的主意。见城头旌旗与守兵猛,敌军果然立刻后退三里,不敢攻城。僵持到适才,他们敌不过夜风寒冷,已撤兵回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