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蛋 发表于 2008-12-1 11:35
卷二 镜中的豪宅
第一章
“什么时候开始有兴趣养宠物了啊?白发鬼。”说话声是从忘身后的屋顶上传来的。
“呵呵,”忘的嘴角挂上了笑容,慢慢转身,抬起头看向屋顶。“什么时候回来的?”
“我的地狱修行终于告一段落,真是辛苦啊!~”屋顶上的说话者大大地伸了个懒腰,坐起身子,一只手搭在弯曲的膝盖上,低头俯视着忘,月光从他的身后照来,宽松的白色衬衫,破洞的牛仔裤,一身休闲的打扮,栗色飘逸的短发随风轻轻摆着,由于背光,只能看到脸部的轮廓和上扬的嘴角,脸陷在黑暗中,但是这样也无法掩盖他犀利的目光……
“你的微笑勾引小女生还行,我可是免疫的啊。”
“这么久不见,还真是一点都没变呢。”
“那女孩……”屋顶的人抬头看了看远处,“你似乎给了她一份不得了的礼物,你很久没有出手了,怎么这次这么大手笔?”
忘只是微笑着,没有回答。
“随你吧,就算你不说我也会查清楚,”那人站了起来,走到背面屋顶,跃了下去,“但是,忘,你可别忘记了契约。”
无数的桃花瓣乘着风飘落在地上,如同吹着粉色的风,带着阵阵淡淡的香气,身临其境,如此优美的景致,还以为自己是站在仙境中,就算来了很多次,这种感觉依旧如故。在这片桃林中,穿插着一个白色的精魅,白色的长袍和银色的长发,高挑修长的身材,精致的五官,姘比女性的美貌,以及,那夺人心魄的幽暗的紫色眸子……
警方的盘问已经结束,由于受害者,也就是我的证词,这件事以意外告终,李云明的尸体已经火化,医生认为何倩是由于丈夫死亡的打击,造成精神受创,因而需要住院治疗恢复。
走进何倩的病房,她的状态还算不错,但是对于那几天里发生的事,她的记忆十分模糊,也许,这对她来说是件好事,毕竟,她已能够接受事实。
“身体怎么样了?”我把花插进床头柜的花瓶中,一边的刘仪放下了手中的水果。
何倩放下了手中的书,取下眼镜,微笑着跟我们打招呼,“天天躺着,腰板都硬了,老实说,我宁愿回公司去上班呢。”
看着何倩的脸色,比之前好了很多,虽然还有些疲惫的样子,但是脸色红润了不少。
“别老想着工作了,病人的任务就是好好休息。”
“恩,你呢,伤口怎么样了?”
“早没事了,”我抬起臂膀,撩起袖子,纱布早已被拿掉了,手臂上只有一条不太起眼的疤痕。
何倩直起身子仔细看了看,“真的呢!”她轻轻摸了摸疤痕,“才几天的工夫,真是没想到呢。”
“小强一般的生命力啊!~”刘仪凑过来突然冒出这么一句,惹得大家都笑了起来。
不知聊了多久,突然传来了敲门声,我们三个一起回头,看到门口站着一个秘书打扮的女人。
“何总,不好意思打扰到你们,我有些资料要给您看下。”
何倩点了点头,看样子人家要谈正事了,于是,我们很识趣得告了别,退出房间。
走到电梯口,刘仪去了洗手间,我一个人无聊得等着她。
“你是来接我走的吗?”
我转过身,身后站着一个佝偻的老婆婆,拄着拐杖,脸上,手上的皮肤皱巴巴的,满头的白发,看样子有七,八十岁了。
“你是在跟我说话吗,婆婆?”我微微弯下腰。
“你是来接我去阴界的吗?”婆婆的年纪看起来很大,但是说话还是很清楚。
这个老太婆,把我当成牛头马面吗……就算想说我不漂亮,也不用这么损我吧……
克制着怒火,脸上挂上尴尬而僵硬的笑容,“你是不是搞错了,婆婆。”
那老婆婆听到我的话似乎有点意外,低下头,自言自语道:“,怎么,难道我看错了,可是你身上气息明明不是活人的……”
“你说什么?!婆婆?”我听错了吗?这老婆婆刚才说的话……
“啊!婆婆你在这里啊!”不远处急匆匆得跑来个年轻护士,一把扶住老婆婆,“拜托你别老是乱跑啦,这样会给我们造成很多麻烦的啊。”
那护士随后抬起头来,对我抱以一个歉意的微笑:“不好意思啊,给你添麻烦了。”
“啊,没有没有。”面对白衣天使的纯真笑容,我倒是有点尴尬。
“这位婆婆有没有对你说什么奇怪的话啊?”
“啊?”护士的话令到我很意外,难道她知道?
“你别放在心上啊,”那护士抬起一只手,手指在脑袋边上转了几下,“这位婆婆脑子有点不太清醒,常常说些奇奇怪怪的话。”
那护士对我千谢百谢之后,搀着老婆婆走开了,虽然护士叫我别放在心上,可是我的心里对那老婆婆的话还是有点介怀,正在望着他们离开的背影时,突然后背被重重得拍了一下。
“看什么呢?”
我回头一看,原来是从洗手间回来的刘仪。
刘仪对着我望的方向做了个了望状:“难道这医院有帅哥?”
真是被她打败了……不管她如何得反抗,一把把她拉进了电梯。
这天早上看错了时间,早了一个小时到学校,难怪一路上过来怎么人都看不到几个,看着空荡荡的教室,还是决定到校园里兜一圈,以便消化我的早餐。
路过学校的美术展览馆,被一幅海报吸引过去,这才发现展览馆正在展出美术系的作品,虽然我的艺术细胞并不发达,但是相比闭起眼睛都能走的校园,还不如去欣赏一下未来的艺术家们的作品。
走进美术馆,空荡荡的没几个人,看着这些抽象派,后现代派,在完全搞不清楚的情况下,寻找着一些艺术熏陶。
走着走着,突然被一幅油画所吸引,不自觉得停下了脚步。
这是一幅比较写实的风景油画,大面积的兰色湖泊,湖上波光磷磷,远处的湖岸边还有小树林,湖边有一座的小小别墅,与自然风景和谐得融为一体,仔细观察那别墅的窗口,隐隐约约得还能看到家具,不竟佩服画家的仔细。视线向下移了移,画的下面帖着块牌子:一等奖,大学二年级代表作品,作者:高思远。
“好美啊……”相信见到这幅画的人都会不禁发出这样的赞叹。
“你要离得远点会看得更清楚。”
身后传来了说话声,转头一看,不远处正站着一个男生,他的个子不是很高,但是人很清瘦,样貌清秀,一头黑发,刘海留的很长,有点遮挡眼睛,戴着黑框眼镜,褐色的眼珠闪着柔和光,窗台处阳光正好照在他的身上,整个人有点模糊的感觉。
那男生慢慢走过来。
“喜欢吗?”
“恩,这画上的风景很美。”
“呵呵,相信吗,这曾经是真实存在的地方。”
我转头看了看那男生的表情,他的视线一直都没有离开那幅画,他的表情似乎是在回忆。
“可是现在已经没有了,由于城市的扩张……”
“你怎么知道?难道你是作者?”
那男生点点头,转向我,“不好意思,我还没有自我介绍,我叫高思远,也就是这幅画的作者。”
“啊,我叫司徒月心。”
高思远微笑着对我点了点头,随后又转头看向了那幅画。
“你自己似乎也很喜欢这幅作品呢,得了一等奖,很厉害啊。”
“呵呵,是啊,可惜……那之后就没有什么起色了,可能我的才华都用尽吧……”他低下了头,似乎有点落寞的样子。
难道是被我触到了感伤处,突然有种说错话的感觉,是不是该说些什么补救一下。
“艺术家的路都不好走啊,不过你现在就有被认可的作品了,真的很厉害啊!”
“谢谢。”高思远再一次展现出了阳光般的笑容,但是,我总觉得在这笑容下被遮盖着淡淡的阴郁……
回到教室,学生们都在谈论着什么,我刚坐到位子上,刘仪就跑了过来。
“喂,听说了吗?”刘仪故做神秘状问我。
“听说什么?”
“今天有个转学生要来呢,听说是个男生,不知道长的怎么样啊~”
“疑?你春心动啦?那上个月那个体育系的来告白你怎么不接受?”
“那个啊,只有肌肉脑袋空空的家伙,谁会要!要有好的我才会考虑~”
“小心等到人老珠黄就真的没人要罗。”
一阵上课铃打断了教室里嘻嘻哈哈的声音,学生们都回到各自的位置坐好,教室的门被打开了,走进来的是班主任。
“同学们,今天有一位转学生要加入我们班级,”随后班主任示意外面的人进来,“林了缘,你进来吧”
门外走进来一个男生,一手插着口袋,一手把包挎在肩上,悠闲得走进教室,栗色的头发随着身体的动作轻轻摆动着,一付阳光的运动男生的样子,他一进教室,班上的女生就起了骚动。
“好帅哦~”
“我喜欢的类型呢!”
“真不错,好象明星!”
而男生们则是清一色的嘘声。
何倩转过头来,对我做了个胜利的手势,诡异得一笑,哦,不对,应该说色咪咪的一笑才对……
班主任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你们要是把这份心思放在学习上就好了……”随即,他指了指后面的空位子,转头对那男生说,“林了缘,你就坐那边的空位子。”
“好的,老师。”
那男生绕过老师背后,走了过来,其间带过无数女生的目光,其中也包括刘仪,我正在鄙视刘仪的时候,突然一阵强烈的视线感向我袭来,正好是那个叫林了缘的转学生走过我身旁的一刹那,我抬起头与他的视线相交,那冰冷的感觉仿佛整个人都被他冻住了似的……
这是什么??是敌意?还是危险的警告?……
狗蛋 发表于 2008-12-1 11:35
第二章
课自习的工夫,那转学生身边围满了女生,唧唧喳喳的。
“你是哪里人啊?”
“四海为家。”
“你住哪里?”
“城外,我家房子很大哦。”
“你喜欢什么?”
“一切美好的东西,特别是像你们这样的漂亮女生。”
“呀~你好坏哦~~~”
被身后嘈杂的声音骚扰的同时,还要被四周男生们鄙视的目光穿透,我突然觉得我坐的这个位子好可怜,以后可能没有太平日子可以过了……
整个上午的课都很沉闷,那个转学生从上课开始就一直趴着睡觉,流了一课桌哈拉子,被老师叫醒的时候还是睡眼惺忪的样子,引来班上阵阵窃窃的笑声,我突然觉得早上的感觉可能是我的错觉,于是得出的结论是早饭不可以吃得太饱。
这天我如同往常一样,来到何倩的病房,意外的,她竟然不在病房内,可能正好离开了吧,我扫了一眼房间,何倩的病床上堆了一堆纸,我走了过去,有一张掉落在地上,我伸手捡了起来。
这张纸上有几个人的照片,同时罗列了一些个人资料,职业的一栏写的是调查员,我没有仔细看就放回到了床上,毕竟,这可能是人家的公司机密。
跟着何倩便进了房间,她看到我在房间里,微笑着过来打了招呼,迅速把床上的纸码好收进抽屉里,随后便与我闲聊,打发着医院里无聊的时间。而我们两个都没有察觉到,医院对面的楼顶上,有一双眼睛一直在观察着我们。
“恩,生活真是平淡呢,”说话的人靠在护栏上,身体懒懒的前倾着,一手托着下巴,楼顶的风吹着他栗色的头发,跳跃似得摆动着,嘴角挂着令人感到不安的微笑,“你到底,在隐藏什么?”
今天一早就开始下大雨,天灰蒙蒙的,不管教室里多么得嘈杂,还是有种昏昏欲睡的感觉,心里正盘算着要不要翘课回家,班主任却突然走进了教室,整个班级一下子安静下来。
班主任招呼班长上来,给了她一叠纸,让她分发给每个学生。
“这是市立美术馆的入场券,今天全年级去参观范伟的画展。”
班上一阵沉默,随后又嘈杂起来,有想去的,也有反对的,但是更多的是像我这样打算半途溜走的,连请假都省了,真是天助我也!~
“这个画展全部人都要去,回来一人交一篇观后感,”班主任推了推眼镜,镜片上一阵高光滑过,随后诡异得一笑,“顺便提醒一些人,参观完画展后我会在出口处分发观展记录卡,填好明天交上来,没有交的人心里有数。”
全班的哀号声反衬着唯一的一个笑脸,我总觉得班主任那诡异的微笑怎么看都像是恶魔……
外面虽然下着大雨,但是市立美术馆今天却是难得的热闹,一群大学生在里面挤来挤去,期间还夹杂着几个面带欣慰的老艺术家,我从他们旁边挤过的时候,听到他们在议论。
“现在的年轻人真是热爱艺术啊。”
“是啊是啊,我们也可以后继有人啊。”
其实我们是被逼无奈才对……
在人堆里挤来挤去,我和刘仪被挤散了,我正伸长了脖子张望刘仪的位置时,突然被人流挤向一边,跌撞进一个人的怀里,由于失去了重心,我整个人向下倒去,还好被那个人拦腰抱住,我死死抓住那个人的衣服,稳住了身体。
“你没事吧?”
从没有感觉到一个人的手臂会如此得有力,我抬起头,那个人的呼吸落在我的脸颊上,一阵热热的感觉,心跳的声音就在耳边似的,已分不清楚是因为跌倒受惊,还是因为与那黑水晶般的眸子的交会。
反射神经起作用的时候,我几乎是跳开似的离开他的臂膀,他似乎我对我的反应有点吃惊,呆了呆,才放下了手臂。
感受到身边投来无数怨恨的目光时,我已知道刚才投入的是新进情圣——林了源的怀抱。
“谢……谢谢……”啊,为什么我说话有点结巴?
林了源整了整衣服,抬头仔细看了看我,“你没事吧?”
“啊!很好很好,没事没事”说完拔腿就跑了,跑到另一个展厅终于停了下来,拍了拍有点急喘的胸口,真是的,干吗紧张得要逃啊……
一想起这个叫林了源的转学生,就不自觉得那天他冰冷的眼神,与现在所见的这个人完全不像是同一个人似的,我越来越确定早饭吃得太饱会产生错觉.
“月心,月心,”
寻声望去,迎面跑来的是刘仪,“真是的,你跑哪去了?”
“我刚才……算了,没事。”想想还是不要说了,免得又被刘仪抓到把柄。
“跟我来,我找到个好东西。”
说着,刘仪就拖着我一路向前,转过两个厅之后,在一幅很大的油画前停了下来。
“怎么样?漂亮吧!”
我抬头看去,那是一幅肖像画,画上的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女,可爱俏丽,十分漂亮,一身淡黄色的蕾丝洋装,衬着一头卷卷的金发,浅蓝色的眼珠如同湖泊一般的清澈,就像是天使的画像。
“好美啊……”不禁发出赞叹,突然有种不虚此行的感觉。
“她叫范玛丽,是画家范伟的女儿。”
身边响起了说话声,我转过头,才发现原来身边站着的是高思远。
“呀,是你啊!”在这里遇到他着实让我感到意外,他转过头对我微笑示意,其实想想也很正常,他也是我们学校的学生。
“范伟不是中国人吗,他的女儿怎么看都是个老外啊。”旁边的刘仪一边看着那画像一边问道。
狗蛋 发表于 2008-12-1 11:35
范伟的妻子是美国人,原来是个小有名气的百老汇舞台剧演员,她叫爱丽.史丹佛。”
“爱丽.史丹佛?那个因为结婚而退出舞台剧的演员啊!”刘仪大叫了起来,“可她结婚时才二十五岁啊,那个范伟都是老头子了吧!!”
“对,他们差了20岁。”高思远微笑着回答道。
“哇,爱情真伟大……”刘仪一边摇着头一边叹气。
“范玛丽是混血儿,看她的肤色和五官轮廓就知道了。”高思远一直看着那幅画,连眨眼的动作都没有,好象整个世界就只有他和那幅画似的。
“据说这幅“爱女的肖像”是范伟临终前的最后一幅作品呢,所以价值不扉!”一边的人议论着,这就是在俗人的眼里,金钱衡量着艺术。
“不对,”高思远低下头,神情里有说不出的古怪,“‘爱女的肖像’并不是范伟的遗作……”
“你说什么,高思远?”
高思远如梦初醒似的,突然回过神,“啊,没有,没什么……”,随后转头又看了那肖像画一眼,那是意味深长的一眼,他的眼神中似乎在说着什么,随后又低下头,一个人走开了。
“真是个怪人。”刘仪看着高思远的背影,转头对我说:“听说他是美术系的保送生,没有参加高考就直接录取了,成绩不怎么样,但是画画很厉害,可能天才都很奇怪吧。”
高思远吗?他的确是个很奇怪……
大雨连着下了2天,好不容易放晴了,感觉灰暗的心情也被太阳一扫而空,这天刚踏进教室,就被刘仪一把拖了过去。
“哎呀!!月心,我真是太运气了!!”
“怎么,你中彩票了?”
“不是啊!!你看这个!”
刘仪摊开了早报,当天的头版头条:由于连续两天的大雨,导致云林山山体滑坡。
“前两天朋友还叫我去爬山啊,还好没去,你说是不是很幸运!!”刘仪在旁边兴高采烈的欢呼着,我却被这篇报道吸引住了,新闻上说山体滑坡还冲出来两具尸体,可能是登山的殉难者,一边还登了殉难者的照片,而这两张照片,我在哪里见过似的……啊!!我想起来了,是那天在何倩的病房,我从地上捡起的那份资料,其中就有这两个人!!
到底是怎么回事?
“刘仪,这报纸你还要吗?”
“啊?”刘仪停下了古怪的欢呼动作,“我不要了,你要看就拿去吧。”
我收起了报纸放进包里,盘算着放学后去找何倩问问。
而这次我却没有注意到,角落里一直在观察我的黑色眸子……
一下课我就直奔医院,到了何倩的病房门口,我正准备敲门,却听到里面传出的说话声。
“何总,我们已经向媒体施加了压力,他们不会对这件事做完全报道。”
“很好。”
“玉林山的企画案现在已经完全中止,这样下去对我们造成的损失很大。”
“还有两个人没有解决。要尽快把他们找出来。只有先找到他们……”
这是什么对话??她们在谈论的东西,难道是……
我正呆在门外不知如何是好,向后退去却撞到后面端着工具路过的护士,护士手中的托盘掉落在地上发出巨大的响声,那些工具散了一地。
“你走路没长眼睛啊!!”那护士的嗓门好大,我急急蹲下去帮护士把掉落的东西都捡起来,连声抱歉得送回到护士手上,那护士飞了我一个白眼气呼呼得走开,我一转身才发现何倩的病房门早已打开,那个秘书打扮的女人正站在门口,我的头皮一下就炸了,刚想跑,那秘书一把把我拉进房间,门砰的关上了。
从没有想到女人的力气有这么大,我的手臂被她拉得生疼,还没等我反应,那秘书倒先开口审问。
“你在门口多久了?!都听到了些什么?!”
那秘书气势汹汹的样子好象考问似的,我揉着手臂没有理睬她,心里产生了一种准备慷慨赴义似的感觉。
“好了,莫尼卡!!”一边的何倩发话了,那秘书马上憋了下去,何倩转过头来看着我,“月心,你来多久了,快说,你听到什么了?”
何倩的声音还是跟以往一样的温柔,我看了看她,说道:“你们……不是在讨论要杀人吗?解决什么的……”
何倩与那秘书互望了一眼,随后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哈,月心,你电视剧看太多了。”
“怎么,你们不是在讨论这个?”
“当然不是,怎么可能啊。”何倩笑得腰都直不起来了。
“但是,你资料上的人,确实有两个人死了吧,新闻上都报道了……”
“你都看到了?”何倩听了我的话停止了大笑,一脸严肃,“你果然还是看到了……”何倩低头沉思了一会,又抬起头来,“算了,我就告诉你吧。”
“这怎么行!何总,这是我们公司的机密啊!!”那秘书急急阻拦道。
“没关系,告诉她的话说不定还能对我们有所帮助。”
说着,何倩招呼我到她身边坐下,随后递了一张照片给我。
“这件事要从这座豪宅说起。”
狗蛋 发表于 2008-12-1 11:36
第三章
这是张已经有点年头的黑白照片,微微的有点泛黄,照片拍的是一座砖砌4层结构的豪宅,深色的大门深嵌在房子的第一阶,两边各有六个窗户,向上两层也是一样,第四层是阁楼,只有一个竖长型的窗户突出着,整个房子的构造比较中规中矩,门前一条浅色的石砌小路,中间是一个圆形的喷水池,小路两边连着草坪,灰色的围墙包围着这一切,高大的铁栏门大开着,照片就在这个位置被拍下的。
“这房子是战前一个英国上尉建造的,也算是有点历史了,几十年前被人买下,但是后来空置了很久,现在这房子已经快报废了。”
说着,何倩又递给我一张照片,这张比较清楚,照片的右下脚还有日期,是几个月前拍的,照片上依旧是那做豪宅,但是已经很破败了,许多玻璃已经破损,那圆形的喷水池也已经坍塌,连附近的树木都已枯死。
“一年前,我们有个企划案,要在玉林山建一个别墅区和高尔夫球场,于是,我们设法联系到了那房子的主人,买下了那块地,派施工队去打算把那块土地推平,可是……”何倩停了下来,眉头紧锁,半晌,她抬起头来看着我。
“奇怪的事就在这里,施工队当天推倒了围墙和房子右面的几面墙体,休息一下,准备第二天的工作,可是当他们第二天再回到这房子的时候,这房子又完好如初,好象之前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之后几天都是如此。”
“开始以为是恶作剧,但是这根本不可能,因为没有人能够一个晚上就把房子修复,而且是修复到跟原来一模一样,连残缺的地方都一样。”那秘书莫尼卡在一边面无表情的说着,空洞的眼神好象是把什么都看穿了一样。
“难道没有派人去查看过吗?” 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嘛!我心理盘算着。
“当然有。”那秘书说道,“那时以为是恶作剧,监工留了两个工人守夜,但是这两个工人因为害怕就一起去解手,等他们再回去,结果就吓得连夜跑了回来。”
“啊?他们看到什么了。”
莫尼卡叹了口气,“我觉得是他们两个偷懒的借口啦,他们说,一回去就看到房子已经完好如初,他们正觉得奇怪,突然发现三楼的窗户前有光在煽动,仔细一看,才发现是一个白色的影子拿着蜡烛走过三楼的走廊,随后那影子好象也发现了他们似的,在其中一个窗户前停了下来,对着他们看,那两个工人吓得拔腿就跑。因为这个传闻,没有人再敢去那里。”
“变成闹鬼的传闻了啊……”我正奇怪,转头看了看何倩,何倩正在翻着资料,随后从资料里抽出一张纸来。
“我们当然也是不相信这些鬼神之说,所以后来,公司决定派个调查小组去,由五名优秀的调查员组成,原来的计划是每天都要传输数据回来,刚开始,一切都很顺利,每天都有收到他们的报告,所有的资料均无异常,直到七天前,调查小组进入那座豪宅……”何倩停了下来,双手紧紧握在了一起。
“这是我们最后收到的报告。”我被莫尼卡的声音吸引,转过头去看她。她从文件夹里抽 出一张纸递到我面前。
纸上的内容:
7月15日
前略……
对玉林山的调查已接近尾声,所有的数据与企划数据相同,并没有什么会影响到开发的数据出现,对于此次调查的重点——豪宅,外部观察也未发现有任何不妥,明天我们将进入豪宅做彻底的调查,我们并不相信那些闹鬼的传闻,人为因素的可能性比较大,事情的真相,待到明天应该就会水落石出。
“他们进去之后就和我们失去了联系,我们尝试了所有方式来联系他们,均没有回音,这五个人就好象蒸发了一样……”
“这就是那五个人的资料。”何倩把一张纸递给我,这就是我之前在何倩病房捡起的那份资料。
何倩指着纸上的人说,“刘衡,柯也良这两位你已经知道了,他们的尸体在昨天已经发现。”
我看着纸上的照片,回忆着在报纸上看到的内容,“对,就是山体坍塌所发现的尸体,报道说是山难的殉难者,可是,发生坍塌的是云林山,他们是在玉林山失踪的吧?”
云林山和玉林山是姐妹山,但是,两座山之间也有几十公里的距离。
“的确是这样,但他们的尸体也的确是在云林山的坍塌事故中被发现,而且……你看看这个。”
何倩又递来一份报告,打开,密密麻麻的都是字,报告里还夹着几张照片,我拿起一张来看,照片上拍的是一个土堆,土堆里隐约埋着个人,但是又不像是人,因为那不是人能摆出的姿势,由于被埋在土中,看的不是很清楚。
“这是验尸报告的复印件,”何倩看了看我又继续说道,“报告上说,他们的尸体造受过重压和扭曲,全身多处扭断,这情形,就好象把人扔到水泥机里搅拌一样。”
照片从我的手上跌落下去,我捂着嘴,努力平复着胃里翻腾的感觉。
“验尸报告还指出一点,尸体的肺部和喉咙里有泥土,而且根据现场人员的证词,在发现他们的时候,他们还活着,也就是说,在发生坍塌时他们都还活着,在身体扭断的情况下……”
听到这里我的脸色已经刷白了,这报告里的内容颠覆着我的常识,只是用不可思议这个词的话已不够形容我所听见和看见的东西。
“但是,这两个人是我们找到的第二和第三名失踪者,”何倩的手指移到另一个名字的照片下,“李立,他是我们找到的第一个失踪者。”
莫尼卡又递来了一份报告,看着这份报告,我迟疑了一下,半晌,还是克制着颤抖的手接了下来,看着这本黑色封面的报告,有了第一次的经验,我半天不敢打开。
何倩看我没有反应,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把我手上的报告接了过去,她一手按着报告,没有打开,眼睛望向了窗口,“李立的尸体是四天前发现的,也就是调查组失踪的三天后,他的尸体在我们新开发的商务写字楼——天顶大厦的天台出现。”
狗蛋 发表于 2008-12-1 11:36
天顶大厦?这名字好耳熟,好象在什么地方听过……
莫尼卡瞟了我一眼,好象鄙视我不知道似的说:“天顶大厦是我们公司在城西开发的商务写字大楼,是城西最高的建筑。”
何倩点点头,随后又看向我说:“那天晚上,值班巡楼的工作人员听到楼顶一声闷响就赶紧跑过去查看,随后在楼顶发现了尸体就报了警。我们赶过去的时候法医已经有了初步的判断——堕楼身亡。”
“堕楼??!!”
“恩,随后的检查也证实了这一说法,尸体的内脏和骨骼由于巨大的冲击受到了完全的破坏,他的胸骨全部刺破胸腔露了出来,内脏和烂泥已经没什么区别了,鲜血飞溅得到处都是,这情形,就像是从几十层高楼的楼顶摔下来一样……”
“什么!”我大叫着跳了起来,“这怎么可能!他是摔死在最高建筑的楼顶,能从哪里跳啊,飞机吗!!”
何倩苦笑了一下,“也只能这样想了,但是警方调查过,那天晚上并没有飞机飞过那个区域。”
我整个人都呆住了,难道还是UFO扔的不成……
“还有一件事,”何倩神秘兮兮得看了莫尼卡一眼,随后又转向我,“那个夜间巡楼的工作人员在发现他的时候,他还活着。”
我的头皮哄的一下就炸了,无法想象一个人变成那个样子了还能活着,他是怪物吗?……
“当时的天很黑,那个工作人员的视力也不是太好,”莫尼卡在一边补充道,“发现尸体,哦,不,那个人的时候由于看不清楚,所以跑得很近,等他看清楚的时候吓得瘫倒在地,连滚带爬的跑下楼,他事后回忆起来,那时,他好象听见李立在说话,反反复复得就一个字:出。”
出??
“这是什么意思?”
何倩摇摇头,“我们也不知道,只是根据他当时的发音写的,具体是什么意思,恐怕只有李立自己知道了。”
看着手上的调查小组人员的资料,有三个已经确认死亡,还剩下的两个——吴大卫和蔡朝,目前可能是唯一的两个幸存者。
照片上的两人年纪看起来都不大。三十岁不到,一副精英的样子,蔡朝还戴着眼镜,增加了一份书生气,至于吴大卫,看着有点眼熟的感觉,好象在哪里见过,又好象没有……
“他们是最后的生存者,也是我们最后的希望。”何倩望着我的眼神,似乎是想从我这里得到答案似的,可是这件事太离奇,已经超出了我的想象,更何况是否有将自己置之如此危险的事件中的必要……
“抱歉,这件事实在太过离奇了……”我低下头,害怕去看何倩的表情,但是我实在不想与这件事扯上关系。
“恩,我明白。”何倩的声音很温柔。
离开医院回家的路上,我一直在想这件事,恐怕这么离奇的事没有几个人能解答了,没有人……那个白色的身影,忘?为什么他的身影此时会显现在我的脑中?也许……我急急从公交车上跳下,转上了去灵觉寺的公交车。
踏上那美丽的桃林,闻着那熟悉的淡淡的花香,走着还算熟悉的小路,一步步得靠近那林中的小屋,忘是不是又站在小屋旁悠闲得欣赏着桃花?
渐渐看到小屋了,但是却没有见到那个白色的身影,四周安静得一个人也没有。
“你来见主人?”
我被身后冰冷的说话声吓了一跳,转身一看,原来是侍女桃面无表情得站在我身后,她是什么时候走过来的?怎么我一点脚步声都没听到??好象鬼一样的女人……
“恩,我来找忘的,请问他在吗?”
桃依旧表情不变得看着我,看得我心里直发毛,这是什么意思……
“主人有事,如果你愿意可以在这里等他。”说完,桃转身就离开了。看着桃的背影,心里想着:桃是非常漂亮,如果不是那种冰山似的感觉,一定很受欢迎,不知道她在忘的身边多久了,而忘似乎很信任她……
一个人走到小屋前的长廊上坐着,等人真是一件很无聊的事,还好桃林的景色不错,可以欣赏美景打发时间,等着等着,竟不知不觉睡着了,也不知睡了多久,直到听到一个温柔的声音轻轻唤着我的名字。
“醒醒,月心。”
我感觉到有人很轻柔得拍着我的肩膀,反正我知道一定不是老妈,她只会狠狠得掀起我的被子,然后一脚把我从床上踹下去。
“醒醒,月心,在这里睡会感冒的哦。”
那个人的声音很好听,而且很熟悉,好象在很久很久以前就听过似的……
我慢慢睁开眼睛,正好对上他紫色的眸子,几乎已经可以碰上那长长的睫毛,几乎是同时的,我感到一阵燥热从脸颊曼延到脖子根,身体像触电似的向后闪。
“忘!!”
忘见到我的反应似乎也有点意外,直起身子,微笑得看着我,随后他伸出手摸了摸我的头。
“来很久了吗,月心?”
狗蛋 发表于 2008-12-1 11:36
第四章
不知道是因为害羞还是有点激动,我把头侧了侧,避开了忘的手。
“我可不是宠物啊,忘。”说完才感觉到我的口气有点像是在撒娇似的……不会引起忘的误会吧……
“恩……”我抬头看了看忘的表情,没什么变化,“忘,我来找你的确有点事。”
我从包里拿出那张报纸,打开,递给忘,看着忘轻轻把报纸接过去,我把整件事跟忘说了一边。
“哦~真是件很奇怪的事呢。”听完整件事,忘托着下巴看着那篇报道。
我看着忘的侧脸,那长长的睫毛和紫色的眸子,想起刚才凑得那么近的距离,不知不觉又脸红起来。
“今天很热吗?”忘突然问我,“怎么你的脸很红似的。”
“啊!是,是啊!!”我急急回答,还做出扇风的姿势,突然觉得自己很傻……
忘转过头,看着报纸,“怎么,对这个事件感兴趣?”
“恩,多少都有一点,而且,这件事跟我的一个朋友有关系。”
“朋友吗……”
又展现出那弯月牙似的微笑,紫色的眸子如同宝石般耀着光,好象要把灵魂都吸进去似的,突然发现被忘这样看着,我的视线就无法离开他了,只能吱吱呜呜得点着头。
“这件事不在普通人的常识范围,贸然介入是十分危险的。”忘的神情变得严肃起来。
“可是,还有两个人生死不明啊!”
忘看着我没有说话,半晌,他站起身来走到庭院的小水缸边,从地上拾起两片花瓣,托在左手手心,嘴里轻轻念着什么,右手的食指和中指从花瓣上轻轻滑过,随后将花瓣轻放在水面,不一会儿工夫,轻浮在水面的花瓣就沉下去一片,飘起几个小小的水泡浮到水面也消失了,水面上只剩下一片花瓣继续飘着,划出淡淡的涟漪。
忘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 “为什么要冒险……”
“怎么了?”看着忘古怪的表情,心里不禁滑过一丝不安。
“还剩下一名幸存者……” 忘轻轻得叹了口气,“他们使自己的处境变的危险,而导致了最可怕的结果。”
“什么?”
忘的话总是让我摸不着头脑。
“人是好奇心旺盛的动物,当进入一个陌生的环境时往往十分富有冒险精神,但这也是危险的契机,勇士与死亡,仅仅是一线之隔。”忘转过头来看着我,“如果实在想不通的话,不妨回到原点看看,答案有时候就在离问题很近的距离。”
风扬起层层的桃花瓣从我的眼前飘过,突然觉得忘的样子有点模糊,也许是因为风扬起了他纤长的银色发丝,也可能是被那紫色的眸子模糊了灵魂的颜色……
一个人在回家的路上,转头一看,正好站在美术馆门口,怎么不知不觉走到这里来了?反正都来了,就进去看看吧。
美术馆里只有零零落落几个人,慢慢得踱着步,看着墙上一幅幅的画,范伟的画展还没有结束,之前一次来的时候我已经看过了,不过当时人太多,光顾着挤向出口就剥夺了我所有的注意力,现在倒是个机会好好欣赏一下,也搞不清自己怎么会有这个雅兴。
学着人家,放慢脚步,品味着名画,更换着一个又一个的展厅,范伟的主要作品都是写实派的风景油画,绿色几乎是所有油画的主体,看的出他是个十分喜欢山林的人。
突然,眼中的余光带过一抹金色,这在范伟的作品中是很少出现的颜色,我转过头,看向前面大展厅墙上展示的油画。
那就是范伟的遗作,《爱女的肖像》,画上的女孩十四,五岁的样子,金色的卷发和黄色的蕾丝洋装,金黄色是这幅半身人物肖像画主体色调,这次,绿色只是作为背景的填充色出现,五官轮廓的细致描绘和精确的肤色,表明她是个非常娇美可爱的混血儿,整幅画的精细程度可见范伟对这个女儿有多么的疼爱。而最吸引我的,就是女孩那双兰色的眼珠,清澈如同湖泊一般,好象灵魂都在其中似的。
“本展馆今日即将关闭,还有15分钟时间,请各位尽快离开展馆,谢谢。”
广播里一边又一边得播放着通知,不知不觉竟然在美术馆里呆了这么久,真是难得的一次。回过神,环视了一下四周,竟然已经一个人都没有了,大家离开的速度也太快了吧。
我转过头,想在看一眼那幅《爱女的肖像》,却突然觉得这幅画怎么好象跟刚才看到的有点不一样了?我走进了仔细看了看,好象又没发现什么不同的地方……等等!那是什么??
在肖像上眼睛的位置多了一点红色,刚才明明没有的!!那一点红色从兰色的眼珠下面慢慢涌了出来,越来越多,最后竟然流了下来!《爱女的肖像》流出了血泪!!!
我惊恐得向后倒退了几步,原本的可爱笑容现在看来也变得阴森恐怖,血泪越流越多,流过了面颊,洋装,最后竟然流过了画框一直流到了地上,数道血泪流到画下的墙边,汇聚成一摊血水,慢慢得蔓延开来,一直蔓向我的脚边,想叫,却叫不出声……
“啊!!”我一下挺起身体,看了看四周,“是做梦啊……”最近好象常常做噩梦呢。伸手抹去额头上的冷汗,最近的噩梦都是很有征兆的,现在这么一块大石头压在心里,看来明天真的要跑一趟美术馆了……
利用午休的工夫,我独自一人跑到了美术馆,如同平时一般,美术馆中只有寥寥无几的几个人,也许是因为人少地方大的缘故,展馆内给人的感觉比外面要凉快些,宽敞的展厅比较安静,这情形与梦中是如此相似,不禁令我有些发憷。
梦中所见的情景一下就跳进脑海,不由得手心开始冒起冷汗,但是,想想现在毕竟还是在现实中,鼓起勇气,直奔《爱女的肖像》。
直到那金黄色的轮廓隐约出现,远远得,我发现一个熟悉的背影站在那幅肖像画前,安静得看着画,我走过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狗蛋 发表于 2008-12-1 11:36
“高思远!”
高思远似乎也被我吓了一跳,瞪大了眼睛看着我,半天才反应过来。
“司徒月心?”
“是啊,好巧哦,会在这里会碰到你。”
“恩。”高思远点了点头,眼神又恢复了平时那有点茫然的样子。
“你好象很喜欢这幅画呢!这应该是我们第二次在这里巧遇了吧?”
“恩,这幅画很美。”说着,他又转过头看着那幅肖像。
这算是回答我吗?突然有一种强烈的被忽视感……
高思远看那幅画的眼神,怎么说,近似于一种迷恋,好象全世界只剩下他和那画似的,有时候,他还会发出一些很轻的声音,就好象在和画说话似的,不仔细听是不会注意到的。
“我记得你说过,她叫范玛丽,是吗?”
高思远没有看我,点了点头。
我转头看着高思远,“画上的她好象只有十五,六岁,到现在应该已经是大人了吧,不过也一定很漂亮呢。”
高思远的神情突然黯淡了下来,他低下头,轻喃着说,“她不会再长大了……”随后,他抬起头看着画,眼神中流露出不可言语的悲伤。
我有一种说不出的奇怪感觉。高思远难道认识她?
“你是……高思远?”
我的思路被身后传来的说话声打断,转过头,身后站着一个女人,她的身边还站着两个高大的黑衣保镖。
那是一个金发碧眼的外国女人,虽已年近中旬,但依然不能掩盖她的美貌,一席米色的丝质长裙,将曼妙的身材展露无疑,大波浪的金色卷发如同瀑布一般披下,蓝色的眼珠嵌在立体的五官中,将她西方人的特征完全表露。但是,眼前的这个女人的美丽我总觉得在哪里见过似的,在哪里……对了!是《爱女的肖像》!这个女人跟范玛丽的长相如此得相似,难道她是……
“你好,爱丽阿姨。”
她就是爱丽.史丹佛?范玛丽的母亲!
高思远的回答解答了我心中的疑问,难怪她们的相貌如此得相似,这也更确定了高思远是认识这家人的,究竟他们是什么关系?
爱丽微笑着看着高思远,“果然是你啊,我们有多久没见了?五年还是六年?”
“八年。”
“已经八年了啊,时间过得真快呢。”
说着,爱丽转过头来看着我,“这位是?”
“我,我叫司徒月心。”
“漂亮的小姑娘,是思远的朋友吗?”
爱丽的笑容很漂亮,笑起来眼睛就变成了一道弯月,这笑容,跟某人十分得相似……
高思远看了看我,微微得点了点头,“恩,算是吧。”
“呵呵,是觉得害羞吗?”爱丽微笑着,“我也没想到这次回来竟然能够再遇到你,我住的地方离这里不远,愿意来聊聊吗?”
高思远看着爱丽没有做反应。
“带上你的朋友一起来吧。”说着,爱丽就转身离开了,而她的其中一个保镖做了个“请”的姿势,我和高思远互望了一眼,看来这邀请是不能拒绝了……
虽然说是邀请,多少都有点胁迫的感觉,上了爱丽的另一辆车后,看着一路都沉默的高思远,我不知该如何开口。
“对不起,把你也卷了进来。”高思远带着一脸歉意得望着我,隐隐透着一点苦笑,“不过你放心,也不是什么坏事,晚点就可以回去的。”
“不觉得该给我解释一下吗?”我看着高寺远,他的表情先是一愣,随后转过头看着车窗外,窗外的景物快速得掠过,高思远的记忆回到了过去,给我讲述了他以前的故事……
高思远是玉林山下一个农户家的孩子,他的父亲管理着山脚的一片果林,除了拿去做商品的大部分,父亲每次还要送一部分到山上去,父亲说山上住着一个大人物,常常关照他们一家,所以父亲有时候也帮他们做做跑腿的工作。有次家里没什么人在,父亲觉得把他一个人放家里不放心,于是带着一起上了玉林山。
那也是高思远生平第一次见到那么大的房子,父亲说这房子虽然大,人却不多,除了主人一家三口之外,只有几个负责打扫的女仆,一个厨娘和一个园丁。
走过庭院的喷水池,父亲敲响了深棕色的木质大门,很快,女仆便打开了门,随着父亲走了进去,这大房子内的一切看得高思远目瞪口呆。宽敞的门厅大堂,尽头是通向二楼的的人字楼梯,墙上挂着一幅硕大的玫瑰园的油画,大盏的水晶吊灯高高得吊在顶上,大堂的两边各有两扇门通向其它的房间,墙边放着木柜一般的大钟,通过透明的玻璃,可以看到大钟的钟摆左右摇摆着,不断得发出“哒,哒”声。高思远正好奇得到处望着,突然觉得父亲握着自己的手突然紧了紧,他转头看着父亲,父亲的背微微弓着,正紧张得望向那高大的人字楼梯。
高思远转头顺着父亲的目光望向那楼梯上,很快就见到了父亲口中的大人物——范伟,这个身材健壮的中年男人,留着短短的落腮胡子,不苟言笑,令人产生一种望而生畏的感觉,他的身边是个身材曼妙的美丽女人,那是高思远第一次见到外国人,后来他知道,那是范伟的妻子,爱丽.史丹佛。
同一时刻,高思远也见到了一个天使,她美得就像画里走出来的一样,安静得跟在他们的身后,父亲说,她是这家的小姐,叫范玛丽。
狗蛋 发表于 2008-12-1 11:37
第五章
“你儿子?”
范伟取下口中的烟斗端在手上,低头看着身高远不及他的高思远,没有什么表情。
“是……是的,因为只留他一个人在家有点不放心……”
父亲抓着自己的帽子放在胸前,高思远感到父亲的声音似乎有一点颤抖,不禁抬头望了父亲一眼,这才发现父亲微弓的背从进这房子起就没有直起来过。
父亲很怕这个人……
高思远又转头看了看范伟,从那个男人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非常的压迫人,从来没有感觉到一个人有如此的高大过,不自觉得向父亲的身后挪了挪。
眼神飘过范伟,突然注意到一直在他身后的女孩,金色的轮廓好象闪着光似的,脸上挂着可爱的微笑,发现到女孩的眼神好象在看自己,高思远的脸上一阵热,立刻低下了头。
女孩咯咯得笑出了声,伸出手拉了拉范伟的衣服,范伟转过身弯下腰,女孩在范伟的耳边轻言了几句,范伟转过头看着女孩,突然微笑了起来,大手在女孩的头上轻抚了几下,随后直起身子,对高思远的父亲说道,“我们进屋里谈,至于孩子,就让他们自己去玩吧。”随后便转身走进了房间。
父亲一楞,弯下腰关照高思远不要到处乱跑,乖乖留在原地,随后就放开了他的手,跟着范伟进了房间。
看着房间的门嘭得一声关上了,年纪小小的高思远不知所措得呆呆得站在原地,直到他注意到身后一直看着他的女孩范玛丽。
范玛丽一步一步得走向高思远,一直走到他的面前只差一步的距离停了下来,蓝宝石似的眼珠一眨不眨得看着他,樱桃似的小嘴开口说话了。
“我叫范玛丽,你呢?”
银铃似的声音绕着他转了两圈,脸憋红了半天的高思远半天才吐出几个字来。
“高……高……高思……远……”
随后马上又把头深深的埋进肩膀里,脸红得就像只美国蛇果一样。
范玛丽蓝色的大眼睛眨了眨,掩着嘴哈哈大笑起来,随后她一把抓起高思远的手。
“我们一起去玩吧!”
说着就拽着高思远往后院跑,高思远还没来得及反应,跟着范玛丽跑了几步才想起父亲的话,一个劲的摇头向后退。
“不行的,父亲关照过……”
范玛丽还是一个劲得拉着高思远,两个人就此玩起了拉力。一边的爱丽看了直笑,走过去轻轻得拍了拍高思远的肩膀,“没关系的,你去玩吧,我来跟你父亲说。”
一样的蓝色眼珠,闪光似的吸引人,看着爱丽亲切的目光,高思远像着了魔似的点点头,范玛丽露出小恶魔似的微笑,一使劲拉着高思远直奔后园。
后园大大的花圃种着各种各样的花,其中以红玫瑰居多,据说是因为爱丽和玛丽两母女都非常喜欢这种花,范伟特别命人种上的。
两人在花圃中跑来跑去玩捉迷藏,不知道是玩的太兴奋了还是被浓烈的花香迷了神,高思远觉得有点累了就坐到台阶上休息,这时,玛丽也跑了过来,坐到他的身边,手上还握着一朵玫瑰花。
“送给你。”
玛丽把玫瑰花递到高思远的面前,盛开的玫瑰散发着阵阵香气,诱人的红色如同在向你招手,无法拒绝的美丽,不知不觉中,高思远伸出了小手。
“小心……”
玛丽话还没有说完,高思远像触电似的抽回了手,手指上立刻涌出了一粒血珠。玛丽立刻抽出手帕,一圈一圈的包上,直到整条手帕都包上了,受伤的手指变成了布球。
玛丽看了看自己的杰作,很满意似的呼了口气,指着落在地上的玫瑰说:“这种花有刺的,很厉害哦,不小心的话会弄伤手的。”
高思远呆呆得看了看布球,抬起头,也回了玛丽一个甜甜的微笑,“谢谢。”
玛丽的脸不知为什么突然红了起来,眼睛睁得老大,好象很吃惊的样子,半晌,又低下头,双手捧着脸颊,但是脸的颜色一直都没有变。
高思远看着玛丽刚想开口问,远处传来爱丽的呼喊声,两人回头一看,爱丽还在不停得向他们招手,看来父亲们的会议已经结束了,要回去了。
两个人各自站在父亲身边,看着父亲们礼节上道别。
玛丽看了看高思远,又拉了拉范伟的衣角,范伟低下身子,玛丽在范伟的耳边耳语了几句,范伟皱起眉头看着玛丽摇了摇头,玛丽的嘴立刻就嘟了起来,眉头像挂了把锁似的紧扣在一起,范伟一看,叹了口气摇了摇头,直起身子,开口道:
“以后有空的话把你儿子也带来吧……”
高思远和父亲都一愣,范伟又继续说道:
“玛丽的身体不是很好,不能出去,既然她跟你儿子合得来,希望可以让他们两个做个伴。你常常要为我办事,如果你放心不下他,可以带他来我这里。”
父亲看了看高思远,点了点头,“既然范先生都说了,那以后就让我儿子来给玛丽小姐做个伴吧。”
一边的高思远看着玛丽,玛丽的脸笑得像花开一样……
“自此以后,我可以自由出入范家,有时候父亲出门一段时间,我就可以去范家住。说起来,玛丽是我的第一个朋友,也是我认识的第一个女孩子。”高思远一直望着窗外,头倚在车窗玻璃上。“我跟她是一起长大的,她很活泼,也很爱笑,但是她的父母从来都不允许她离开那房子,可能是过度被保护了吧,所以,她也只有我这一个朋友。跟其他孩子一样,虽然有时候也会有小吵小闹,但是快乐的时光占了多数,”高思远停了下来,眼神灰暗了下去,“直到那件事……”
狗蛋 发表于 2008-12-1 11:37
“我一直都很喜欢厅堂墙上挂的那幅“玫瑰园”,常常一个人看着那画发呆,后来有次被人拍住了肩膀,我回头一看,是范先生。他是个十分严肃的人,那也是他第一次跟我说话。”
高思远的脸上出现了久违的微笑,但是他的眼神告诉我,他的思绪还在过去,我所能做的,就是安静得倾听。
“他问我是不是很喜欢画,我点头了,然后他又问我,想不想自己画?说实话,当时真是吓了一跳,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没想到,他把我带进了他的画室,那是任何人都不允许进入的房间,看着那一幅幅的画,当时就入迷了。范先生递给我一只画笔,他问我‘想学吗?’看着手上接过的画笔,我几乎是用喊的声音回答他——想!”
“所以,范伟是你绘画的启蒙老师?”
高思远点点头,“范先生是位天才画家,也是位严格的老师,为了能达到他的要求,我无时无刻不在刻苦努力,但也因此,玛丽开始觉得我忽略了她……”高思远的眼神变得更加得灰暗阴沉,如同下暴雨前的天空,阴云密布。“有次,玛丽来找我大吵了一架,面对她的责问,当时的我也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这也令她更加的生气,把我赶了出去。我知道她一定很生气,所以每天都跑去想向她道歉,但是,那之后我再也没有见过她,后来跟一个女仆打听到,自从那天之后玛丽的身体就不太好,一直是卧床休息,一连几周我都没有见到她,直到,那天我捧着玫瑰,再次来到范家,我才知道,一周前,玛丽就已经……”
高思远将头别了过去,我看不到他的表情,但是我看到了滴落在他手背的泪珠。
“自从玛丽走后,范先生就把自己关在画室中,一步不出,每天女仆会定时将饭菜送到画室的门口,就这样,直到两个月之后,他从自家阁楼上跳了下来,摔断了脖子。”
“你是说,范伟是自杀?”
“可能吧,至少警察是这么定论的,所有人都证明范伟的神志不清醒,他一直都相信女儿还活着,常常一个人在画室里说话。他上阁楼的那天,他的太太和一个女仆都曾叫过他,但是,他就像是没听见一样,没过多久,他就跳楼了。”
高思远转过头来,他的眼睛还是有点湿润。
“这件事之后,爱丽就遣散了所有人,离开了那座房子回了美国,再也没有回来,直到今天在这里见到她,我真的很意外。”
“你说范伟把自己关在画室中两个月,他在干什么??画画吗?难道是那幅《爱女的肖像》?”
“不是,”高思远疑惑得看着我,“《爱女的肖像》是玛丽15岁生日的礼物,他们一家都很喜欢那幅画,那天生日会我也在场。在这幅画完成的数个月后,玛丽才走的。”
“那是在干什么?”我托着下巴,感觉思路走进了死胡同。
“他的确是在画画,”高思远看着前方,茫然若思,“曾经有女仆在给他送饭的时候,见门开着就偷偷得望了一眼,房间里面很黑,四周散乱着很多画和画架,只有中间的一个画架是摆正的,上面架着一幅画,被挂着的白布挡住了大半。”
“画?什么画?”
高思远摇了摇头,“不知道,那女仆还没来得及看清那画,就突然被吓得逃走了。”
“吓得逃走了?她看到什么了?”
高思远叹了口气,“也不知道是不是那女仆看错了,她说黑暗中突然出现范先生的脸,却看不到身体,脸色铁青铁青的,脸上的肌肉怪异得扭曲着,好象在笑又好象不是,结果,那女仆就吓得逃走了。”
“难怪你那天说什么《爱女的肖像》不是范伟的遗作……”
“恩,”高思远点点头,“没人知道他死前最后创作的那幅画,因为根本就没人见过,所以大家都以为他最后的作品是《爱女的肖像》,所以这幅画的收藏价值非常大,价格也非常高。”
“范伟最后的遗作……”我低下头,突然一个念头从我的脑海中一闪而过,我猛得抬起头,看着高思远,“最后的遗作!如果说有人能见过的话,那只有一个人……”
高思远微笑着冲我点头,“对。”随后又抬起头看着前方。“只有那个人能解开疑问……”
前方的一栋私人会所越来越清晰起来,深色的墙体微微有点反光,看不出是什么材质,突出的前庭是用整块的落地玻璃封起来的来宾接待处,我们坐的车正绕过喷水池缓缓开上了台阶。等车停稳之后,保镖将车门打开,我和高思远都下了车,迎面走来了一位漂亮的迎宾小姐,面带微笑得向我们欠了欠身。
“是高先生和司徒小姐吗?”
我和高思远互望了一眼,点了点头。
“那两位请跟我来。” 迎宾小姐做了个“请”的姿势,随后转身在前面带路,我和高思远急急得跟在她的身后。
会所内的人不多,路过的几个都会用奇怪的眼神看我,一开始还没什么,可是次数多了就开始怀疑身上是不是沾了什么脏东西,左看右看都没发现。跟着迎宾小姐进了电梯,一旁的阔太太看到我们进来还故意往边上挪了挪,跟旁边的人窃笑起来,这时我才明白不是衣服的问题,是人的问题,心里还真有点不是滋味。一旁的高思远看了看我,把手搭在我的肩膀上,展示了一个招牌笑容,多少让我的心里好受些。
出了电梯,跟着迎宾小姐左转右转,走到一个房间的门口停了下来,迎宾小姐轻轻得敲了敲门,“史丹佛小姐,您的客人到了。”
“让他们进来。”房间里传出爱丽的声音。
“你们可以进去了。” 迎宾小姐打开了门。
走进房间,地方很宽敞,房间的墙上挂了很多画,爱丽坐在中间的高级沙发上,面前的茶几上放着杯红酒。
爱丽满面堆笑,“终于来了,我等你们很久了”
狗蛋 发表于 2008-12-1 11:37
第六章
爱丽的微笑很漂亮,但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她总让我觉得笑不出来,因为她给我的感觉不是很舒服。
身旁的高思远从进房开始就没说过话,他的视线一直在扫视着挂在房间墙上的那些油画,不时得还走近了仔细看,一脸凝重的表情。
爱丽一手端着红酒走到高思远的身边,看着高思远盯着的那幅画,“很眼熟,是吗?”
高思远将视线移回到爱丽的脸上,眼神中带着点怒。
“在这里挂着的,其中几幅的确是范伟的真迹,是我这次带来的参展作品的一部分。这次可以跟这么多收藏家一起办这个画展,我很高兴,而最高兴的事,还是这次遇上了你。”
接触到高思远的眼神,爱丽笑了笑,看着手中的红酒,晃了晃,“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不过,我是他唯一的遗产合法继承人,这也是我的权利。”
“你现在可以得到一切你想要的,还不够吗?!”
第一次听到高思远那么大声,被吓了一跳,莫名其妙被拖进这件事的我完全搞不清楚状况,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难道还有些事是高思远没有告诉我的?
爱丽愣了一下走回到桌子旁,放下酒杯,背靠在桌子上,“得到我想要的吗?你又知道我想要的是多少?”
“老师的作品,任何一幅都有极高的价值,但是,你几乎拍卖了老师所留下的全部作品!”
“极高的价值?那是多少?几百万美金?”挂在爱丽脸上的冷笑并没有褪去,“这些都不够我想要的。”
爱丽斜过头看了看高思远,高思远紧珉着嘴,没有说话,但是握成拳的双手却在微微得颤抖。
“好了,”爱丽直起身子,“我知道你在怪我,怪我没有保留老师的作品,但是,我也是人,我也需要生活,结婚之后我就不再工作,他走了之后我不再有经济来源,如果不变卖他留下来的画,我靠什么生活?”
“你不用跟我说这些,我知道,也无权过问。”高思远冷冷得说。
爱丽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走到高思远的面前,轻轻得握起他的手,“我知道,老师在你心中占有重要的地位,他走了,我也很伤心,但是生活还是要继续……”
高思远抽回了手,冷冷的转过头,这反应似乎也在爱丽的意料之中,因为她没有表现出多少惊讶,只是在注意到我的存在后,尴尬得笑了一下,随后转过身,走向了旁边的一扇紧闭的门。
“其实我这次叫你们过来,也是想了一个心愿,”爱丽没有转身,我所看到的是她大波浪的金色长发,看不到她说话的表情。
“我想让你们看的,是我丈夫,也就是范伟的遗作。”
“《爱女的肖像》吗?我们在展览会时已经看过了。”感觉到气氛有点尴尬,看看高思远没有反应,只能由我来接话,如果现在有镜子,我知道,一定会照到一张有点尴尬的脸,是我的……
爱丽转过身看着我们,脸上挂着一掼的微笑,“虽然外界是这么认为的,但其实,《爱女的肖像》并不是我丈夫的遗作,这一点思远也应该很清楚,他真正的遗作……”
爱丽的手握在门把手上面,稍一用力,就轻轻得推开那扇门。
我想起刚才高思远给我讲的,范伟真正的遗作也许是打开谜之门的钥匙,如果答案真的就在这扇门背后……心里想着,不知不觉变得紧张起来,转头看了看身边的高思远,他的眼睛直直得盯着那扇门,他现在心里也许想的跟我一样。
不知道为什么,感觉那门开得很慢,缝隙一点一点变大,房间里面很暗,感觉没什么光线,直到爱丽把门打开成九十度,我才隐约看到,房间尽头的墙上挂着一幅画。
爱丽走进房间,打开灯,招呼我们进来,我和高思远走向房间,我知道,我们现在每走一步就越接近那钥匙……
这是间不大的房间,厚重的窗帘拉得严实,房间里不透光,整个房间只放着一点少得可怜的就家具,一张大的红木书桌和一把沙发椅,书桌上放着点仿欧洲的文具用品,甚至还有一个插着三根蜡烛的蜡烛台,房间的墙上挂着一幅画,用红色的厚厚的绒布盖着,但是还是看的出它是竖向悬挂的,走到画前,抬头仰望着它,那种神秘感使人兴奋。
“这幅画的故事也许高思远已经告诉过你了,”爱丽微笑得看着我,随后又转头看向那幅画,“我丈夫在完成它之后就跳楼自杀了,也许这是很不好的名声,但也因此会增加它的神秘感。”
说着,爱丽的手伸向那块红色的绒布,一点一点拉开,随着绒布的移开,精美的深色木制画框和一块块得油画色彩展现出来,我们几乎是屏着呼吸,期待着谜底的揭晓。
随着绒布的完全揭开,油画完整得展现在我们眼前,我禁不住啊得叫出了声,这幅画是那么得眼熟,并不是我见过这幅画,而是我见过一张相同的照片,何倩给我看过的那张黑白照片,几乎是从相同的角度,画上的豪宅和景物色彩鲜艳,在光线下看就好象活的一般,门庭前的喷水池好象正在喷着水,反射出阳光丝丝的光线。那画框就如同是一扇窗户,而我们正通过这扇窗户看着不远处的房子。
“这就是老师最后的遗作?……”
不知道呆在这幅画前多久了,听到高思远的声音令我回过了神,转头看了看高思远,他的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
“这是……这不是以前老师的家吗……”
听得出来,高思远的声音都有一点颤抖,其实我也一样,原本以为看到这幅画便可以揭晓谜底,但是,现在似乎是陷入了一个更模糊的谜团……
范伟是以风景创作为主的,这是众所周知的事,但是,为什么他临死之前要创作这么一幅画?还有关于他死前的那些传言,似乎这些都已经是无法求证的事了,而在事隔八年之后,那座豪宅又经历了怎样的变化?进入的五位调查员已有三人离奇死亡,剩下的二人还生死不明,而爱丽此时又带着这幅画出现在这里,究竟这其中有着怎样的联系?……
“爱丽阿姨,我想请问一下……画上的这座房子就是你们以前住的地方吗?”
“是的。”爱丽点了点头。
“那……这座房产也是属于你的罗?”
狗蛋 发表于 2008-12-1 11:37
爱丽用很奇怪的眼神看着我说,“只能说以前是属于我的,丈夫死后我就离开那里了,这座房子一直空置了很久,直到两年前,有一家房地产公司找到了我,说想要开发这个地区,后来谈妥了价格,我就把它卖了,反正,我也不想再回到那里了。”
果然,是何倩所在的公司向爱丽买下了此处的房产……
“那你知不知道有关这座房子的传闻?……”
“传闻?……”爱丽的眼神闪烁了一下,“不,我没听说过什么传闻。”
“那……”
“你为什么现在带着这幅画出现在这里?”
高思远突然开口打断了我的说话,他的口气还是很硬,但是爱丽似乎并不为此在意,她微笑着看着高思远,
“为了不埋没他的才华。”
“埋没?才华?”高思远不解得看着爱丽。
爱丽点点头,“这幅画的名字叫《镜中的豪宅》,也是范伟最颠峰的作品,你看这幅画有多美,如果只是把它藏在家里而不让世人欣赏的话,岂不是太浪费了?”
爱丽看着那幅画,眼神变得有点迷离,是在欣赏,还是在遐想?我不知道……
“我也没想到那么巧会在画展上遇到你们,也许这是天意,你的老师希望你是这幅画的第一位欣赏者,你是最合适的人,他如果知道一定会很高兴的……”
“住口!!”
高思远大声吼叫着,深深得低着头,额前的刘海挡住了眼睛,皓白的牙齿紧紧咬在一起,双手紧握着拳头,全身不住得发抖……
高思远给人的感觉是那么得温文而雅,从来没有想过他会有这样的表现,我被吓得倒退了两步,看着他不敢出声。
“够了吧,你这种人……”
这句话是一个字一个字得从高思远的嘴里吐了出来,我依稀听到牙齿摩擦的声音,整个气氛迅速得凝固起来,好象空气都不在流动了。
“说什么欣赏,你所在乎的,只是它值多少钱罢了。为什么你要回来?为什么你要办这个画展?呵呵,原来我还想不通,但是看到这幅画我就都明白了。”
高思远抬起头看着爱丽,他的眼睛由于愤怒泛着红色的血丝。
“你的如意算盘打得真好,先联系各大收藏家一起开这个画展,将老师的名声再次炒作起来,使他成为焦点,再以范伟真正的遗作的头衔推出这幅画,拍卖会一定会炒的沸沸扬扬,到时候想不出名都难,这是你所保留的最后的资产了,也是最大的一笔,无论如何你都要将它推到顶峰,以获得最大的利润,对不对!!”
高思远的话令我震惊,爱丽脸上所展现出的错愕的表情,似乎也验证了高思远的推测,我现在感觉趟的不是一滩混水,而是一个深不见底的沼泽,想不通自己是怎么被扯进来的……
“表面上戴着友善的面具,其实是希望我们也成为你宣传的一颗棋子,那么好心让我们看这幅画,其实是希望借我的眼睛来验证这幅画的真实性,现在我告诉你,这幅画是老师的作品,你满意了吗?!”
说完,高思远摔门而去,巨大的声响再次震动了我的耳膜和心脏,不能再留在这里了,向爱丽打过招呼我便转身想要离开,就在我转头的一刹那,我好象看到爱丽的脸上挂起了一个诡异的满意笑容……
离开会所后,我终于追到了高思远,他的情绪似乎稳定了不少,跟在他后面走了一段路之后,我看了看四周,似乎已经离开了城市的范围,四周是稀疏的几块农田,路人也少了不少,急急追到高思远的旁边。
“这是要去哪里?”
“去一切的起源地,” 高思远的眼睛坚定得忘着前方的路,“这里离我们家的桃林不是很远,步行大约半个多小时,如果你要回去的话,最好现在就回头。”
“我也一起去!”
也许是我肯定的回答让高思远感到意外,他停下来看着我,而我要做的,就是回报他一个阳光般灿烂的笑容,然后大踏步得走向前,阳光洒过我的肩头,有如英雄出师一般的气势!没走出几步,我就想起一件事。
“我好象……不认识路哦……”
高思远嗤得笑出了声,捂着肚子,笑弯了腰。
“喂,至于嘛?”看着他的反应,我的嘴都要嘟起来了。
高思远勉强直起了腰,走到我的身边拍了拍我,“跟我走吧。”
“还没到吗??”我累得腿都直不起来了,高思远还说走半个多小时,现在一个小时都不止了。
“我们已经到了。”高思远不急不慢得说。
“什么?!”
已经到了!我直起身子看着四周,也许是太累了,都没发现自己早已置身在一片树林中,这是一片并不是很茂密的林子,每棵树都不是很高的,但是排列得很整齐,树上还没有结果实,我也看不出这是什么果树。
“砰!”
不知道从哪里传来一声沉重的声音,好象有什么东西重重得撞在地上,我正四处张望着,突然听到高思远的喊声。
“那是什么?”
我顺着高思远手指的地方望去,发现离我们不远的地方倒着一个人,脸朝地得躺在那里一动不动,身上还有几片飘落的树叶,刚才那里明明没有人的……
我和高思远四目相望,难道是一具死尸?……
狗蛋 发表于 2008-12-1 11:38
第七章
面对这具突然出现在面前的尸体,我只觉得全身鸡皮疙瘩都在跳,自从上次看到具半干尸之后,那种恐怖的心理阴影到现在还是挥之不去,两腿在原地打颤,半步都不能移动,倒是一旁的高思远冷静不少,我见他咽了口唾沫,慢慢得朝那尸体靠了过去。
一直移动到了那尸体旁边,高思远慢慢得蹲了下去,仔细得看了看,又回过头来看着我,我看他额头的汗水一个劲得往下流,胸口剧烈的起伏,我知道他跟我一样的紧张,不过没办法,谁叫这荒山野岭的就你这一个男的呢!我点了点头,抛给高思远一个充满魅力的坚定的眼神,心理想着:大哥,你就硬着头皮上吧……
高思远带着无奈的表情转过头,看着那尸体许久,终于还是鼓起了勇气提起手,微微颤抖着伸了过去,那速度就比蜗牛快一点。看着他行动,我的心也被提到了嗓子眼,心脏好象跳到了喉咙口似的,脑子里竟闪过一些电影里描写尸体的场面,越是想冷静,就越是控制不住……
此时的我也是高度紧张,我想高思远是打算把尸体翻过来看清楚他是什么人,因为他的手就要碰上那尸体的肩膀了,就在高思远准备把手压下去的时候,那尸体突然动了一下,刷的就坐了起来!!
不会吧!!大白天的诈尸啊!!我惊叫着连往后退了数步,直到背后被棵树顶住了才停下来,前面的高思远我也不知道他是怎么移动的,连手带脚得退了好几步,然后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我们两个的眼睛都直钩钩得盯着那具诈起的尸体,四周静得吓人……
那“尸体”直起身子后,大大得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好象突然发现到我们似的,转过头来看着我们。
“怎么是你们?”
这声音听着怎么有点耳熟?我慢慢凑近了,仔细看了看那“尸体”红润的脸,注意到那栗色的头发……
“你是……林了缘??”
百分之百确认,我面前这具“诈尸”就是那个新来的转学生,如果跟他熟的话一定狠K他一顿,让他把我刚才飞窜的三魂七魄都找回来!……
“你怎么会在这里?”我一边安抚着受伤的心灵,一边问林了缘。
“我到这里来摘梨吃啊,”说着,他还指了指头顶,我抬头望去,树梢间果真挂着稀稀落落的几只小梨。
“吃饱了就在树上打了个盹,没想到就摔下来了。”
原来我之前听到的撞击声就是他掉落在地上的声音,看着他一脸天真无辜的表情,好象他完全不知道刚才发生的事……
“我说……从树上摔下来,你不疼吗?”我有点不可思议的看着林了缘。
林了缘左右扭了扭身体,又歪了歪头,然后很确定的说:“没事,不疼啊。”
真是个怪物……
“请问……你们认识吗?”
“啊,不好意思,都忘记了,”对林了缘研究了半天,才发现我完全忽略了一边的高思远,没办法,谁叫他安静的让我们都忘记了他的存在。
“这是我的同学,林了缘。这是我们的学长,美术系的高思远。”
我煞有介事的给他们介绍起来,而他们两个人居然还傻呼呼得握了手,这几分钟之内的变化真是叫人想不到。但最想不到的是,当我们离开之后,林了缘居然还是跟着我们,一路说说笑笑,好象小学生春游似的,看他那样子,除了那张阳光俊秀的脸孔外,跟只猴子没什么差别,真是想不通,刘仪她们看上他啥了……
“我说林了缘,你要跟我们跟到什么时候?”我有点不耐烦的问他。
一路在前面跑跑跳跳的林了缘,听到我的话,停止了手上无聊的甩树枝的动作,转过头来,“你们上山是干吗去的?”
你不知道我们去干吗还跟着我们吗?……
“我们要上山找一点东西,没事的话,你最好还是离开吧。”走在最前面的高思远没有回头,感觉他说话的口气有点冷漠。
“怕我做电灯泡打扰你们约会啊?”林了缘一边嬉皮笑脸,一边加快了脚步跟上了高思远,一手搭上他的肩膀,做兄弟状,“放心,我很识相的。”
你一点都不识相……不行,前面的路太危险,不能让无关的人扯进这件事。我快步赶到他们前面,放慢速度,转头说话。
“林了缘,我说你还是……啊!!”
伴随着我的尖叫声,整个身体失去平衡,贴着山体就滑了下去,看着泥块和落叶从身边滑落,双手乱抓却什么也抓不住,眼见自己要滑落到一个地坑中,天啊,我还年轻啊,我还有很多事没做,还有很多好东西没吃过啊!……
突然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停止了下滑的趋势,睁开眼,向下一看,下半身已经挂在地坑边缘了,一抬头,发现正抓着我手臂的是林了缘,他紧贴着躺在地面上,另一只手挂着边上的树枝。
“别乱动啊,司徒月心,你很重啊!”
XX@@••如果不是命在他手上,我一定把他一脚踢到地坑里去!
“你们两个没事吧?!”
头顶传来高思远焦急的呼喊声,他正跪在滑道的边缘张望着我们。
“我们没事!”林了缘抬起头回应,“我把司徒月心先拉上来,你接住她啊!!”
说着,我被林了缘慢慢得往上提,身上阵阵得发疼,看来是刚才滑下的时候被地上的石头给撞伤的,我扒着边上的小树枝,两脚乱蹬,艰难得往上爬去。上方的高思远早早得就伸出了手,一抓到我的手就使劲得把我拉了上去。
我被拉到滑道边缘的时候,耳边好象听到啪的一声声响,还没等我反应过来,林了缘抓着的树枝不堪负荷,折断了,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放开了我的手,我和高思远只有转头的时间,眼看着林了缘滑下了地坑,然后传来了一声沉闷的哎呦声。
我和高思远相互看了一眼,又转头看着那地坑,刚才还在和我们在一起的生命,还不到几分钟便消失了,没想到我的诅咒这么灵验,以后我再也不诅咒人了!怎么说,他也救过我的命啊!老天爷,只要能把他还回来,让我做什么都行……
刚刚才感到鼻子有点发酸,还没来得及感慨的时候,突然看到林了缘的头唰得一下竖了起来,呆掉之后才反应过来,这好象是我今天第二次被他吓到了……老天爷,我刚才说的话,请当我没说过……
狗蛋 发表于 2008-12-1 11:38
“靠,痛死我了,还好这坑不是很深。”林了缘一边揉着肩膀一边抱怨道。
我跟高思远都大大得出了口气,正想招呼林了缘快点上来,突然发现到他的脸色有点变,随后听到他喊道,“喂,原来这坑里还有个人!”
花了好大的工夫才把坑里的人弄了上来,跟着把林了缘也拉上来,我们才放松下来,几个人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得喘着气。
这间隙,我仔细观察着被从坑里拉上来的人,那是个女人,一身登山的行头,可能是掉到坑里的缘故,身上脸上都很脏,额头有一点血痕,看来是滑下去的时候撞到了头,我靠过去,轻轻得擦掉了她脸上的泥土,她的五官渐渐清晰起来,这人怎么这么眼熟?……
啊!想起来了!她是莫尼卡,何倩的秘书!
我刚张口,却突然见她有了反应,动了动身体,慢慢睁开了眼睛。见到我,她似乎有点意外,慢慢爬起来。
“莫尼卡,你怎么会在这里?”
莫尼卡捂着头,那是她撞伤的地方,我刚才看过,起了个大包,不过应该只是外伤,至于有没有脑震荡,就要到医院去检查了。
我以为她被撞到耳背,加大音量又问了一次,她捂着额头,抛来一个厌恶的白眼,“知道了,我又不是聋子,别在我耳朵边上叫。”
“原来你听的到啊。”这家伙的反应真是叫人不爽,这是对救命恩人的态度吗?
这句话引来莫尼卡的又一个白眼,随后她又反问我:“你们怎么会到这里来?”
“我们……来写生的,”我看了看高思远和林了缘,他们两个都不做反应得看着我,“你呢?你怎么会来这里?”
“我来做实地勘察。”莫尼卡揉着额头,半闭着眼。
“你一个人勘察?哪里?”
莫尼卡叹了口气,从马甲的口袋里取出一张照片,递给我,我伸手接过照片。照片上是一片树林,有个男人正在树林中走动,突起的草堆和石块挡住了男人膝盖以下的位置,但还算看得清楚,他似乎并没有发现拍照的人,眼睛直直得看着远方。
“这是……”从照片上的侧面感觉这个男人有点眼熟,但是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从照片上来看,他应该是吴大卫。”莫尼卡回答道。
吴大卫?我想起来了,在何倩那里我曾见过他的照片,他就是剩下的两名失踪者之一!我突然想起来忘说过还有一名幸存者,既然有照片,那会不会就是他?
“这张照片是几天前被我们的一个勘察小组拍到的,后来公司派了一只搜救小组上山,却没有任何收获,为了确定,我就自己跑一趟了。”
“为了确定,你就自己一个人上山?”林了缘在一边插嘴道,嘴角还挂着一个奇怪的微笑。
“对啊,一个人上山也太危险了,莫尼卡,难道你……”我同意林了缘的看法,她单身一人上山,总觉得目的有点可疑。
“我并不是一个人啊,现在不是遇到你们了。”莫尼卡打断了我的话,站了起来,“如果你们还想要上山的话,那我们现在就要出发了。”说着,她整了整包,迈开脚就往山上走。
怎么看都不像个受伤的人嘛……我对两个男生看了一眼,一起站起了身,跟着莫尼卡后面出发了。
算不上茂密的山林,却也阻挡了不少下午的阳光,一行四人往山腰进发。四周时时传来鸟鸣声,地上的树枝和落叶被我们踩的吱吱作响,扶着老树一步一步前进,看着从树叶的缝隙间斜射下来的几缕阳光,感受着还算清新的空气,倒也觉得几分惬意,一时也忘记了我们前来的目的,作为登山运动倒也不错。
但是转头看着我前面的三个人,心里一连串的疑问跳出来,令我不知不觉间放慢了脚步。
爱丽这次的归来应该解开了高思远心里的几个疑问,但也带来了新的疑问,现在他要去范家的豪宅旧址是想要找什么?还有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巧遇?从进入这座山起就意外碰上了两个奇怪的人,何倩的秘书莫尼卡,一个人上山实在是奇怪,她来这里的目的究竟又是为了什么?至于这个一路都跟着我们,“碰巧”遇到的转学生林了缘,有那么巧会在这里“巧遇”吗?
“司徒月心,你在那磨蹭什么呢?”林了缘正对我喊着,不断挥手招呼我快点,他的喊声让最前面的两人停下脚步回头看着我。感受到三个人都抛来了“你是蜗牛啊”的眼神,我急急加快了步子赶了上去。
“不好意思,山路难走嘛……”
招呼大家继续上路,没走几步,却感觉到不太对,怎么好象少了一个人的脚步声啊?回头一看,发现莫尼卡正站在原地发呆,眼睛直直得盯着前方,好象被什么东西给完全吸引住。我走到她身边,拍了拍她。
“莫尼卡?”
居然没有反应?
她在看什么?
我转头顺着她的目光望去,郁郁葱葱的山林中,隐约有个鬼魅似的人影在与我们平行移动,虽然速度不是很快,阻挡的树木也不是很多,但是他的身影却是时隐时现,最奇怪的是,我们之间的距离不是很远,却听不见他一丝的脚步声,而这个人影,正渐渐得向我们靠近过来……
狗蛋 发表于 2008-12-1 11:38
第八章
可能由于背光的缘故,那人影看起来特别的暗,已至于整个脸都陷在黑暗中。看着他摇摇晃晃得向我们走来,就好象他不知道前面有人似的,不知道为什么,我的腿一步也迈不开……
“咔嚓!”
不知道是谁踩断了地上的树枝,发出很一声清脆的响声,在这寂静的山林中,小小的声音被放得很大,此时我的魂魄好象也被这声音拉回身体,脑袋一下清醒不少。
那黑色的人影似乎也被这声音怔到了似的,在原地呆了呆,却突然一个转身向后跑去,这行动让我措手不及,还来不及做反应,却听到身边的人大声呼喊。
“哥哥!!”
什么?刚才莫尼卡叫什么?
一瞬间突然发生那么多事我发现我的脑子转不过来了……
“哥哥!等等!”
听到莫尼卡的呼喊声,那人影停了下来,呆站在原地没有动。莫尼卡赶了上去,一把抓住了他,好像生怕他会消失一样。
“哥哥!哥哥!真的是你!”
莫尼卡紧紧拥住了那人影,泪水滑过她的脸颊,带走了她脸上的一些泥土。
“太好了,哥哥,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在原地呆站的我们,彼此互望,交流着“不知道,怎么回事?”的眼神,而此时,我被两声“嘘嘘”声吸引,转头一看,是林了缘。
林了缘弩了弩嘴,又对我眨了眨眼,眼神里传来的信息:你过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我吃了一惊,回了他一个怒目:为什么是我?
结果林了缘一个媚眼抛来:你们比较熟嘛~
…………
我轻轻得走向莫尼卡,不时注意着那个人影,不知道是不是被抱住的缘故,那人影一动不动,随着我的视线角度的变化,那人的脸孔清晰起来,直到我走到莫尼卡的身后,莫尼卡的头不再阻挡我的视线时,我终于看清了那人的真面目。
“吴大卫!!”
我惊呼起来!没有错,他应该就是那两名幸存者之一,而且竟然是莫尼卡的哥哥?难怪我看到他的照片时会觉得那么眼熟,他跟莫尼卡的相貌一定程度上是那么得相似,所以莫尼卡会拿着那张照片独自一人上山,好不容易有亲人还幸存的证据,是无论如何都是不会放弃的。
看着这感人的场面我实在是不忍打断,就这样不知过了多少时间,也许是莫尼卡哭累了,于是大家干脆都坐地上稍是休息。
莫尼卡一直挽着吴大卫的手,就像是失而复得的宝贝,脸上一直洋溢着笑容。而吴大卫却总是在发呆,难得会抬起头来看看我们,看他的精神状态,一定是受了很大的刺激,才会令这样一个精英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吴大卫原来是你的哥哥。”我静静得问莫尼卡。
莫尼卡点点头,“我很小的时候,父母就出车祸死了,是哥哥把我带大,所以,我跟哥哥从小到大感情都很好,为了方便照顾我,哥哥还跟我进同一家公司,因为专业不同所以在不同的部门工作。”莫尼卡顿了顿,又继续说道:“自从发生了那件事,哥哥失踪之后,我每天都好担心,好不容易得到哥哥可能还生还的消息,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放弃的,搜索队找不到,我就自己找!还好,上天不负苦心人,终于还是被我找到了……”
说着说着,莫尼卡的眼泪又滑下来了,这是喜悦的眼泪,她的脸上一直挂着微笑,我轻轻得递上一包纸巾,又看了看吴大卫,他还是那么木纳的表情,对外界没什么反应。
我不禁想起了何倩给我看的照片和她讲的那些事,想起尸体恐怖而凄惨的样子,究竟他们发生了什么事?现在吴大卫可能是唯一的幸存者,但是他现在这个样子,又能告诉我们多少情况?
正想着,突然发现吴大卫转过头来看着我,彼此正好对上了视线,我一怔,转过了头。
刚才怎么有种麻麻的感觉?
“月心……是不是有什么事是关于那房子而你没有告诉我的?”
许久没有开口的高思远突然问我这个问题,一下子令我哑言,想想在知道他要去那豪宅之后,我的确没有将何倩所说的那件事告诉他,毕竟这间事太匪夷所思,现在想想,这里面似乎是有点关联,而这关联点就是这座豪宅。
“并不是我不想告诉你,只是太过离奇,而且我也不确定这里面的关联……”
突然感受到高思远和林了缘对我投来的“你说是不说!”的眼神,我投降了……
之后的半小时是我滔滔不绝的讲述和莫尼卡的不间断补充,两个男生则是各做各的反应:林了缘瞪大了眼睛津津有味得听着故事,不时发出各种惊讶声;高思远则是在一旁一手托着头作沉思状,我都不知道他有没有在听我讲话。
“原来如此,看来这座房子还变得很危险。”高思远说话的时候并没有看着我,他似乎还在想些什么。
“你们想去那座豪宅?”莫尼卡感到很诧异,“不可以,那里太危险了。”
“是啊,简直就是个山林版的百幕大三角嘛。”
听这话,不用看我也知道是林了缘说的。
“可是这很奇怪,我小时候出入过那么多次,一个好端端的房子不可能突然这么大变化。”
狗蛋 发表于 2008-12-1 11:38
莫尼卡看了看她哥哥,又转过头来说道:“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但可以确定这是事实。”
“失踪了之后又出现,而且死状凄惨”,林了缘作沉思状,“会不会,这些人回来的时候发生了什么意外?”
“意外?什么意外可以把人变成那种样子?”莫尼卡将林了缘问得哑口无言。
“而且,他们失踪的这段时间又去了哪里?”高思远抬头看向了吴大卫,“问下经历过的人,也许……”
“不行!”莫尼卡提高了嗓门,“看看他现在的样子,你们觉得他能告诉你们什么?”
“但是……”
“好了好了,你们两个都不要争了!”我赶紧拦在两人中间,不知道他们这样争下去会怎样,我转头看着莫尼卡,她脸上那焦急的表情,好象我们要把她哥哥抢走似的。
“莫尼卡,你哥哥现在是唯一的知情人,我们可以先试一下,不管他能告诉我们些什么,更何况,还有一个人生死未卜,我想他的家人一定也很担心,你也知道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不是吗?”
莫尼卡低头想了一会,最后还是无奈得点点头:“好吧,可是,如果他不愿意回答,你们也不可以逼他!”
我点点头,微微撇头扫了一下后面的两个男生,林了缘又露出了那种坏坏的笑容,还对我翘了翘大拇指:有你的!
我慢慢靠近吴大卫,仔细观察了一下:从坐下开始,他就一直紧握着双手,衣服被钩破了好几处,身上和脸上都是脏兮兮的,面颊微微得凹陷了下去,眼镜没有了,眼睛有点浑浊,眼神涣散得好象什么东西都看不见似的,不知是不是这山林暗淡的阳光的缘故,他的脸色看起来苍白得不似活人……
我正看着他,他突然又转过头来与我的视线对上,吓了我一跳,那种古怪的感觉又出现了……
我镇定了一下,开口问他:“吴大卫,你失踪的这几天去了哪里?”
没有反应……
“你知道自己在哪里吗?”
没有反应……
“认识她吗?”我指着莫尼卡。
没有反应……
他对我的所有问题都没有反应,这样无法继续下去,我看了看莫尼卡,又转头看了看后面的两个男生,怎么办?
高思远慢慢得靠到我的旁边,拍了拍我的肩膀,对我点了点头,给了我一个坚定的眼神,随后转过去看着吴大卫,徐徐说道:“我们小组五人接受了新的任务,去调查一栋可疑的房子,这栋房子在一座山腰上,被山林环抱着,四周的景致真是不错,难怪公司会看上这里,我的小组进入山林对附近的环境调查了数天,每天向公司回复报告,并未发现任何异常,于是,组长决定该是时候进入那座豪宅调查了,说实话,我并不相信那些鬼神的传说,但是想想可以在愚昧的世人面前揭露事实的真相,真是见另人兴奋的事……”
高思远的声音越来越轻,他的眼睛一直盯着吴大卫,一刻也不曾移开,虽然吴大卫还是没什么反应得低着头,看着自己紧握的双手。
“你在做什么?!”我压低了声音问高思远。
高思远对我做了个禁声的手势,即使是这片刻的工夫他的眼睛也没有离开吴大卫。
“……我们各自整理好了东西,跟着李立组长走进那栋豪宅……”
吴大卫竟然开口说起话来!我不可思议得看向高思远,他只是对我笑笑,又做了个禁声的手势,随后指了指吴大卫。
“进入豪宅之后,我们四处观察了一遍,虽然已经老旧到几乎废弃,但是,这房子的格局还是相当好的,而且保存得也很完整。
一直到晚上,我们整理了一天的资料,打算传回公司,却发现无法传送,网络一点信号都没有,当时以为只是信号不好,打算第二天再传资料,于是我们放下资料各自去休息,但是到了第二天状况并没有任何改善,我们开始怀疑是这房子有问题……于是大家各自分开再次做详细调查,但是无论怎样的调查依旧一点收获都没有,不知过了多久,我们再次聚集在一起,一无所获另调查陷入僵局……
后来蔡朝来问我时间,他说他的表停了,我才发现原来我的表也停了,不,不止我们,所有人的表都停止了,再抬头看看天空,太阳还在早晨我们看到的位置,也就是说,真正停止的是时间?
狗蛋 发表于 2008-12-1 11:39
第九章
“也许我们不该留在这里,当时小组便决定离开,可是当我们走到敞开的大铁门前,组长李立却不允许我们再前进一步,他独自一人走前几步,伸出手对着虚空试探了好几次,最终还是退了回来,他说那里有一层看不见的东西,把路挡住了。为了安全,我们回到豪宅寻找其它的出路……
刘衡和柯也良调查一楼,李立独自去调查三楼房间,而我和蔡朝去调查二楼的房间,由于房间有很多,我们各自分开,我走进了楼梯右边的第一个房间,这好象是一个不太大的书房,到处都是灰尘和蜘蛛网,桌椅随意得歪倒在地上,木制的地板每踩一步木头都会发出“咯吱”的声音,每个房间都差不多是这样,我也就没有特别在意,蹲在地上清理椅子上的灰尘。
有人在我耳边说话!
我猛得站起身,不断得环顾四周,明明一个人都没有的地方,却到处传来很多人的说话声和走动的声音,声音并不是很清楚,好象隔着一层膜,却真真切切得在刺激我的耳膜,我不断得大喊:“是谁!”却得不到任何答复,那声音还是自顾自得继续着,而且渐渐清晰起来。
我好怕,我能做的只有逃出那房间,却发现蔡朝正站在走廊上。
他看到我,走过来问我是不是有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我很奇怪难道他也听到了?两个房间隔得那么远,却同时出现?……
我跟蔡朝两个都觉得不寒而栗,这个时候楼上突然响起了一阵奇怪的脚步声,很急促,也很重,随后便听见李立的惨叫,我们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就看见李立坠过我们旁边的窗户,那一瞬间,我看见他的眼睛和嘴巴都张得好大,手脚在空中拼命抓着,却没有任何阻拦的飞速下坠……
等我们反应过来,扒着窗户向下望时,地上却什么都没有,就好象刚才没发生任何事似的,难道是我产生的幻觉?我转头看着蔡朝,他也是一脸的迷茫与惊讶,总不会是两个人一起看到的幻像吧?我们立刻赶上三楼,把全部房间都找了一遍,连李立的影子也没找到,于是我们再次回到一楼,那个应该是李立掉落的位置,地上的泥土一点痕迹都没有,就算要搬移尸体那么点时间也来不及……
我们正感到万分疑惑的时候,刘衡和柯也良也走了过来,说起刚才的事,他们两个好象完全不知道,因为他们没有听到任何东西落地的撞击声。
我们四个将整个地方反反复复的找了很多遍,直到最后确认李立的确是失踪了……
回想起李立从楼上坠下,当时在场的还有蔡朝,我和他目睹了整个过程,而当时刘衡和柯也良正在一楼调查。恐怕除了自己以外,所有人都有可疑,而其他人也是一样的想法,这个地方古怪异常,连呆在这里的人也变得诡异,李立的失踪使这个地方的气氛变得紧张起来,而更重要的是,我们带来的本就不多的食物越来越少了,当务之急是尽快离开这里……
没有任何可以指示时间的东西,而且无论怎样破坏这个地方,一段时间之后又会回复原状,每个房间都充满着恐怖诡异的气氛,你根本无法一个人呆在那里……”
吴大卫紧紧抱着头,眼睛瞪得老大,双眼毫无聚焦得盯着地上,充满了恐惧,脸色越来越苍白,甚至可以说发青,浑身不住得颤抖。这不禁另我担心,这范家的豪宅究竟是个怎样的地方,如此摧残人的精神……
“然后是刘衡和柯也良……
我们在那里不知道被困了多少天,那天,他们两个突然想起后院有个紧锁的温室还没有检查过,这两天这个温室常常响起一阵类似人低吼的声音,也许是个机会……但是蔡朝却阻止他们,他认为这豪宅的活动越来越频繁,现在去检查的话太危险。但是我们已经在这里困得太久了……哪怕只有一线希望也要去尝试!
我们不顾蔡朝的反对将温室的门锁敲掉,打开了门,但是由于害怕,我们还只是站在门口向里张望。
那是个非常残破的温室,有一个篮球场那么大,一打开,迎面扑来一阵泥土的味道,那感觉就像站在山林中一样。直直望去,可以看见对面连接着豪宅的木门,也是紧闭着,连接的位置似乎是豪宅的厨房。温室里的植物全部都已变成了枯枝,白色的像化石一样,地上铺着白色的细纱似的泥土,就像在地上罩了一层纱。
等了一段时间没见任何的变化,刘衡和柯也良再也按耐不住冲进了温室,四处查看了一下没有任何可疑的地方,便跑到对面的门那里试图将它打开,试了几次,牢固的门没有任何反应。他们无奈得只能返回,但当他们走回到一半的时候,温室突然震动起来,低吼声也响起,随着震动越来越大,吼声也越来越响,我不断的呼喊他们两个快点出来,但是波浪似的翻滚的土地却极为阻碍他们的行动,看着他们一脚深一脚浅,艰难得向我们跑来,我伸出手,想拉他们一把,就在我的指尖即将碰触到他们的手时,他们身后的土地突然翻起一张黑色的大嘴扑向我们,我看的惊呆了,是蔡朝将我拦腰向后扑倒在地,我倒地的同时耳边一阵巨响,响声淹没了刘衡和柯也良的喊叫,直刺我的耳膜,但是那声音又骤然消失,等我再回头,那温室又回复了原来的样子,好象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他们两个……被温室吃掉了……”
“被吃掉了……被吃掉了……咯咯……”
吴大卫反反复复得说着这句话,圆睁的眼珠颤抖着不知道是在看哪里,嘴角上扬好象在笑的样子,与那张惨白的脸搭配,令人毛骨悚然……
“不要再说了!”莫尼卡叫了起来,“你们没看到他的状态很不好吗?不要让他再说下去了!”
莫尼卡的情绪变得有点激动,急于了解情况的高思远跟她争论起来,可怜的林了缘被夹在中间,帮哪边都不是,急得直抓头。
我明白,高思远也是为了最敬爱的老师,而莫尼卡是为了保护她最爱的哥哥,好不容易失而复得的亲人。的确,我们也看得出吴大卫的状态很不好,不,应该说是很不正常,听了他的叙述,我们知道调查小组被困在豪宅中,而且,一个接一个得失踪,就像被这房子吃掉了一样,但是联想起他们尸体的样子和位置,我发现还是有很多地方不明白,更何况,吴大卫是怎么逃出来的?……
“蔡朝呢?……他怎么样了?……”
在我说完这句话后,我发现所有人都呆呆得看着我,就好象突然被提醒一样,我也不明白自己怎么会突然说出这句话,就好象这句话根本不是我说的一样……
“对啊……蔡朝……”吴大卫如同大梦初醒一般,突然反应过来抬起头看着我,“他还在那房子里……我怎么可以只顾自己……他救过我的命……”
说着吴大卫转身向那豪宅飞奔而去,待我们反应过来,他已经跑出去好远。
“你们还在发什么呆!追啊!!”林了缘边喊边追了出去。
这小子反应还真快……
来不及想太多,我们也急急追了上去。比起跑道来,山路湿滑,而且有众多树枝之类的障碍物拖累速度,渐渐感觉到体力不支,心中对体育老师一万个道歉,真该好好上体育课,如果当初没用那么多时间说体育老师的坏话,现在也不用这么可怜了……
吴大卫早已经跑得没影了。
我们几个都跑得分散开来,最终,我还是决定停下脚步,双手直在腿上,连续不停得追赶令我感觉胸口快要炸开来似的,大口大口得吸着空气,好象一停下来就会缺氧窒息似的。我现在只企求吴大卫可以出现在我面前,让我伸手就可以抓住他,我会跟他说:“拜托你不要再跑了……”
狗蛋 发表于 2008-12-1 11:39
但是当我获得了足够的氧气抬起头,却突然发现在我面前的东西比吴大卫的出现还要惊讶,为什么我一路跑来都没有注意,范家的豪宅此时就安静得矗立在离我不足百米的距离……
真真切切得看到这座豪宅,它跟何倩的照片一般无二,大铁门,灰色小路,破败的喷水池和老旧残破的豪宅,想起它可能是座吃人的房子,心里不禁得一阵发憷,但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感觉到这座房子在呼唤我似的,耳边不断得有一个声音在说:“进来啊……进来啊……”我的腿不知不觉的迈了出去……
“司徒月心!”
身后突然传来的呼喊声停止了我的动作,脑子好象一下子清醒了似的,这才发现无意中我已经走到了豪宅的门口,只差几步就跨了进去……
好险啊……
拍着自己的胸口,我回头一看,原来在身后喊住我的是林了缘,他正左顾右盼得走到我面前。
“看到吴大卫了吗?”
我摇了摇头。
“我刚追他追到这里,那家伙一闪就不见了,”他看了看我身后的豪宅,“会不会跑进去了?”说着就往里走。
我一把拦住他,“你忘记吴大卫刚才说的话了?进去了可就出不来了!”
“对哦!”林了缘赶紧向后退了两步,又转头看了看四周,“其他人呢?”
我又摇了摇头:“没见到,刚才追吴大卫的时候就跑散了。”
我转头看了看林了缘,心里感谢了他一下,虽然他是个空有一张脸,没脑的家伙,但如果刚才不是被他叫住,我可能已经走进了这个出不去鬼地方……
“也许我们该去找找其他人……”
靠这豪宅太近了,总觉得不舒服,那古怪的声音又在慢慢耳边响起,我极力保持着清醒,林了缘却似乎没受到什么影响似的,果然是因为没脑的缘故吗……
我们刚刚走开没几步,就听到铁门处传来响动,
“哥哥,等等我!”
一回头就看到莫尼卡伸着手,正在焦急得追赶什么似,从我旁边擦身而过,我还没有来得及开口,她便已经冲入了豪宅!
“莫尼卡!”
我可以肯定,她从我旁边经过的时候就好象完全没有看见我们似的,但是,她当时与我的距离相当近,近得跑过的时候,她的长发扫到了我的脸,那细微的感触现在还留在我的脸颊上,试问,她怎么可能无视面前的两个大活人冲进这危险的地方?……
但事实就是这样……冲进了豪宅前庭的莫尼卡这才停了下来,此时似乎才发现到她已经踏入了这个恐怖的豪宅,而她脸上的表情,就如同见到了地狱……
“月心,小心!”
高思远的呼喊声在我身后响起,我还没来得及反应,就感觉到被什么东西猛撞了一下,身体重重得向前摔去,在空中一个长长的惯性抛物线后,呈大字型跌落在地上,我还没感觉到胸口传来的一阵阵闷痛,背上又结结实实得挨了一下“泰山压顶”……
被又摔又压弄的七荤八素的我,好不容易把脸从泥土里拔起来,忍着身上的巨痛,却发现一个地狱般的现实——我被撞进了豪宅的前庭,回想起自己原来站的位置,哪怕再走一步就会跨入这诡异的 豪宅的范围,更何况是被巨力给撞了进来……
是哪个天杀的害我!!
迅速回头,原来那个压在我背上,看起来完全没有离开的意思的人肉炮弹竟然是高思远!此时他也是一脸愕然得看着那矗立在我们面前,似乎是在嘲笑我们的豪宅……
“高思远!高思远!!”
我几次呼喊都没有反应,我想他的大脑正在尝试接受这一悲惨的现实,自力更生靠自己!还好清瘦的高思远就像他的外表看起来的那样,作为一个男生来说不算很重,我使出浑身的力气把他翻了下去,赶紧爬起来,反复确认四周的景象后,终于还是要接受这个事实……
现在还留在外面的只剩下林了缘了,我转过头,看着他,真是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该对他说什么,张着嘴,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独自在铁门外的林了缘,一副惊讶而尴尬的样子,呆呆得看了我们一会儿,突然又转过头,不知在山林里看到了什么,他突然一个跨步,竟然自己走过了铁门!
“你为什么要进来啊!!”
这句话从我张了半天的嘴里蹦了出来,我们每个人非自愿得进入豪宅可以理解,但是林了缘的行为就实在是令人费解了。
林了缘毫无表情得看着我,抬起一只手翘起大拇指,指了指后面。我的视线越过他的肩膀看向他身后的空地,那个原来是我们刚才站的地方,现在多了个鞠瘘的的身影,弓着背,犹如一只鬼魅似的,用奇怪的姿势缓慢得移动着,圆睁的眼珠好象快要爆出来似的,不停得左右晃动着好象一直在寻找着什么,他转头看过我们的方向,却又好象看不见我们似的。那张发青的狞笑着的脸,已经让我无法与刚才见过的吴大卫联想在一起,冽着的嘴里发出牙齿碰撞的声音,还有一种难以想象是人类是发出的尖锐而可怕的笑声……
“被吃掉了……咯咯咯……被吃掉了……”
那一瞬间,我的呼吸好象都停止了,所有人都不敢发出一点声音,安静得连针掉在地上的声音都可以听见……
直到吴大卫转过身,朝山林走去……
“哥哥!”
莫尼卡突然大叫起来,如梦初醒一般,急急得想要追上去,却被从地上爬起来的高思远一把抓住,我真害怕莫尼卡的喊声会不会把那只鬼魅似的吴大卫再引回来。
此时身后突然响起一个喊声,
“不要靠近那里!!”
什么?难道这个诡异的豪宅里,除了我们四个以外,还有其他人在?
狗蛋 发表于 2008-12-1 11:39
第十章
寻声望去,声音的主人穿着破损的衣服,看起来十分消瘦,长相斯文,但是他的脸色比较灰暗,微微凹陷的眼窝还架着碎了一块玻璃的眼镜,干裂的嘴唇苍白而无力,但是人看起来还算有精神。
“不要靠近那里!”蔡朝又重复了一边,眼珠不住得上下打量着我们。
“你是?……”
“你们是谁?”蔡朝见我走向他,警惕得向后退了一步,见状,我立刻停下了脚步,回头看了看莫尼卡。
“是……蔡朝?”莫尼卡出声了,口气中带着点不可思异的意味。
蔡朝反复看了她很久,突然兴奋得大喊起来,“莫尼卡?!”又突然沉下脸,担心而焦急得说:“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来找我哥哥……哥哥他……”
听到莫尼卡提起吴大卫,蔡朝低下了头,“你们跟我来……”转身走向豪宅。
跟着蔡朝走进豪宅,虽然已经十分破败,但从它的格局看得出当年这里是多么得豪华,可想而知,范家当初是多么得富有,但是与现在的破败相对比,又出现一种富贵如过眼云烟的感慨,看了看身边的高思远,他不断得审视着周围的一切,这里对他来说是那么得熟悉又那么得陌生……
想起刚才的事,我忍不住问高思远:“刚才干吗把我撞进来?”
听到我的疑问,高思远露出有点尴尬而诧异的神情:“我也不知道,我明明看到是吴大卫在你旁边要抓你的样子,我一时情急冲过来想把他撞开,但是等我抬起头却发现撞的是你……”
“莫尼卡,你呢?”我转过头看着前面的莫尼卡。
“我也是,我追着哥哥一路跑过来,他却突然消失,等我停下脚步,就在前庭了。”
“你从我身边跑过的时候有听到我叫你吗?”我问她。
“听到你叫我?”莫尼卡转过头来很诧异得看着我,“我跑过来的时候没有见到任何人呀!”
“什么?可是你就从我身边擦过呀!”伸出手一把抓住林了缘,他被我的动作吓了一跳,“这个人也可以作证啊!”
呆呆的林了缘看看我,又转头看着莫尼卡,慢吞吞得点了点头。
莫尼卡张了张嘴,好象想说什么,却又没有说出口,满面疑惑得转过了头。
这样看来,我们几个都直接或间接得被一些幻想引进了这豪宅,想起之前隐约被豪宅召唤的情形,就不寒而栗,现在已经如它所愿,我们几个都走了进来,究竟,这房子想要做什么?
“有没有人想问我是怎么会进来的?”林了缘突然举手发言,眼睛还微微得飘向我。
“我想应该没有了。” 林了缘的话打断了我的思路,让我有点没好气,更何况他的情形有眼睛的人应该都看到了。
看着他失望得低下头,还叹了口气,我竟然有点想偷笑的感觉……
跟着蔡朝左拐右拐得来到最尾的一间房门口,只见他用了点力,伴着“吱呀”一声声响,有点破旧的房门慢慢展开。
可能是因为房间位置不太好的缘故,这个房间很暗,窗户被几条木板钉着,只有难得的几条光线可以溜进来,在光线中慢慢漂浮的灰尘都看得特别清楚,这样就显得房间的角落特别暗,越过明亮的光线,角落里隐约靠着个人,头侧向一边,脸对着旁边的墙壁,看不清他的样子。
“那是谁?”我问。
“是吴大卫。”蔡朝说话的声音很没力气。
“哥哥!”
一听是自己的哥哥,莫尼卡破涕为笑,急急跑了上去,她刚碰到那人,却尖叫一声,跌坐在地上。
怎么回事?我们赶紧跑上去,扶起莫尼卡。她的眼睛瞪的老大,看着地上的人,像受到惊吓般,张着嘴,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我顺着她的视线看向那人,他穿的衣服与我们之前遇见的吴大卫一模一样,甚至连破损的地方都一模一样,半侧着脸,面对着墙壁,如死灰似的脸上毫无表情,半睁的眼睛里灰蒙蒙的,好似有层膜,整个人就这样蜷在角落里一动不动,双手无力得垂在地上,弯曲向一个奇怪的方向,我刚想开口叫他,却发现他似乎有点不一样的地方,就好象已经……
“他已经死了……”身后传来蔡朝无力的说话声。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莫尼卡的声音在不停的颤抖,“我们……明明刚才还见过他……”
“先是李立,再是刘衡和柯也良,然后是吴大卫……”蔡朝好象在自言自语似的。
“李立,刘衡和柯也良他们几个人的情况,吴大卫已经告诉我们了,李立是坠楼,尸体失踪;刘衡和柯也良则是消失在温室……”
“是吴大卫告诉你们的?”蔡朝打断了我的话,战战兢兢的语气好象在害怕着什么。
“是啊……”看着蔡朝的反应,我们几个面面相窥。
“怎么可能……”蔡朝的脸色越来越苍白,以至于身体都开始发抖起来,他突然抬起头看着我们,眼睛瞪得老大,“吴大卫早就死了……”
“什么!”
蔡朝没有理会我们集体投来的难以置信的眼神, “我们被困在这里,精神上的压力已经很大,我和吴大卫亲眼看着这一切的发生,特别是刘衡和柯也良消失后,吴大卫像发了疯似的,从地上爬起来就直冲到铁门那里,他似乎想要通过那看似敞开的铁门去到外面,我想阻止他,但是他却拼命摆脱我,直撞那看不见的墙壁,我原本以为他会被弹回来,谁料到他的身体却被夹在那看不见的墙壁里,我听见他的惨叫,听见他身上传出的骨头崩裂的声音……我冲上去想把他拉回来,但是他的身体被死死卡住,突然我感觉到那力消失了,我和他重重得向后摔去,在我摔倒的一瞬间,好象看见什么东西从他的身体里冲出来……
那个时候,我被重重摔在地上,吴大卫就摔在我脚边,撞击的疼痛令我一时抬不起头,但是我更担心吴大卫,我努力撑起身体去查看他的情况,但是当我抬起头,却被铁门外的一个身影吸引住……门外的人是吴大卫!我反复得确定没有看错!但是那与我所熟悉的吴大卫又有所不同,门外的那个人看得出非常的兴奋,因此而大张着嘴,圆睁着眼睛反复得看着自己,喉咙里发出“咯咯咯”的奇怪的笑声,不断得重复说着:“我出来了!我出来了!”
可是,吴大卫明明就在我的身边……我伸手推了推他,他没有任何反应,我想加大点力再试一次,但是他的身体却像是承受不住一样瘫软下去,我这才发现原来他全身的骨头都碎裂了,他已经死了……”
“那我们在外面见到的……”
“我想……那是他的鬼魂……”
瞬间,房间内死一般的寂静,除了呼吸的声音,其它都像消失了一样……
留在那间房里实在不舒服,所有人都退了出来,回到豪宅的大厅,商量着下一步该怎么办。在向蔡朝了解了一些情况之后,可以确认,吴大卫告诉我们的内容是真实的,而现在,作为这豪宅的第二批客人,我们可不希望重蹈前人的覆辙,现在所能做的,就是尽快找到出口,但是为了安全考虑,我们决定一起行动。
狗蛋 发表于 2008-12-1 11:39
五个人把一楼的房间一间一间得翻过,,最终还是失望得回到大厅休息。
“我都找过无数遍了,无论怎么找都是一样的结果。”蔡朝说话的声音有气无力,似乎对一切都已看穿。
“无论如何,我们还是要自己试试。”高思远的口气很坚定。
“恩。”我点点头,这个时候不能放弃希望,我可不想年纪轻轻就被困死在这里,更不想成为那些死相恐怖的尸体被人调查。
“那么……我哥哥呢?……”莫尼卡的眼睛一直看向那看似是出口的大铁门,虽然外面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但是这是在她知道自己的亲人已死后的第一句话,看着她那迷茫的样子让人觉得很心痛……
“恩,”高思远看了看我们继续说道,“他好象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
“也许,会这样一直在这山林中游荡下去,将更多的无辜者引入这吃人的房子。”林了缘一直低着头,说话时毫无表情。
“不会的!哥哥不会做这种事的!”莫尼卡的情绪变得有点激动。
“那我们呢?我们自己不就是最好的证明吗?” 林了缘微微抬起头,直视着莫尼卡,那逼人的视线压得莫尼卡怔住了。
“好了,现在最主要是找到出口离开这里!”我急急将话题岔开,虽然知道这次争辩不会引起争吵,但是现在的气氛反而更为紧张,因为现在的林了缘,是我从来都没有见过的……
“对啊!”林了缘突然跳了起来,又恢复了平时的样子了,“我们去楼上调查一下。”说着就拉着我的手往楼上跑。
“危险!不要单独行动啊!”高思远从后追上我们,莫尼卡则搀扶着蔡朝跟在队伍的最后。
将二楼一半的房间调查完毕,与一楼的结果一样,这不禁让我们觉得很失望,回想起吴大卫的恐怖经历,我突然有一种“也许这房子睡着了”的想法,正在暗自庆幸,却没有察觉到,这所豪宅正悄然发生着一些变化……
进入二楼最后一间房间,这间房间很大,也许可以算是二楼最大的房间了,墙壁上到处是裂痕和脱落的墙面,墙上挂的画已模糊得不可辨认,在房间的左半边放着一张的木质桌子,桌上落着厚厚的灰尘,两边的椅子东倒西歪了一地,残破不堪,桌上放着几只蜡烛台,还有一些陶瓷碎片, 大大的壁炉倚在右边的墙壁里,外圈的铁围栏已锈损不堪,地上铺着一张积满了灰尘的地毯,地毯的一半被一张残破的大沙发压着。
“这里……好象是个小客厅。”莫尼卡东张西望得观察着这间房间。
“恩,这里的确是,”高思远自进入这间房间后神情就变得有点古怪,他似乎正在努力回忆着什么。
“高思……”我的声音还没有完全出口,就被林了缘一个禁声的手势制止了,大家全都安静了下来,也许期望他能给我们带来一些线索。
“沙沙沙,沙沙沙……”
我隐约听到一些奇怪的声音,好象是有人在走动,又好象是有人在说话,竖起耳朵仔细听,那声音越来越清晰,从房间的每个角度袭向我,顿时浑身的神经都紧绷起来,难道吴大卫所说的事情发生了?
我转头看向其他人:“你们听到什么没有?”
“恩。”林了缘点点头,也许他是最镇定的一个了,因为我看到另两个人的脸色已经发白了,如果现在有面镜子,我也可以看到自己的脸色跟他们差不多……
房间里的声音越来越清晰,就好象声音只隔着一层膜直接传进我的耳膜,甚至都可以感觉到有人从你身边走过,有人在离你不远的地方谈笑风生,但是无论你怎样寻找,都看不到有半个人影,房间还是原来残破的样子,身边的人都紧闭着嘴巴,惊恐的观察着自己的四周。
唯一没有被影响的似乎只有高思远,他独自一人,慢慢得走向那壁炉的方向,“我记得小时侯常常和玛丽在这里玩,范老师和爱丽阿姨就会坐在这沙发上看着我们……”
随后他走到墙角,又自言自语道:“这里应该还有一扇门,那是玛丽最喜欢躲藏的地方……”说者,他伸手去抓门把手……
“没用的!那门打不开的!”蔡朝大声呼喊着。
“不要再过去了,高思远!”看着高思远离我们越来越远,我不禁担心发生在刘衡和柯也良身上的事也会发生在他身上,冲上去想把他拉回来。
没想到,那门把手被高思远轻轻一转,不费吹灰之力就打开了,由于它是向内开的,我们几个无法停止身体的动作,把高思远一起撞进了里面的小房间,众人像叠罗汉似的摔倒在地,身后的门“砰”的一声,自己重重得关上了。
幸好下面还有高思远垫底,我不至于摔得很痛,等我们反应过来,已经集体被锁进这间光线极暗的小屋。
“不好!门锁上了!”林了缘正努力得转动门把手,把手里发出“卡,卡”的声音,好象被锁死了。
“看看这里还有没有其它的出口!”蔡朝指挥着我们四处搜索着。
这是一间大概只有六,七个平方的储藏室,靠墙放着几个空无一物的木架子,有些木栏已腐烂得掉落在地上,地上积的地毯似的灰尘满布我们摔倒的痕迹和杂乱的脚印,空气中充满了灰尘的味道,呛得我们直咳嗽,虽然老旧,但墙壁还是很结实,摸索了半天,终于确定这里没有其它的出路。
“没办法了,看来这门是我们唯一的出路了,现在只有想办法把门撞开。”说着,林了缘就开始撩胳膊了。
“等等,你们听!”莫尼卡侧耳付在门上,全神贯注,她的表情越来越恐惧,“你们听外面的声音,清晰得好象真的在隔壁一样!”
“什么!”
五个人齐齐把耳朵贴在门上,真的!外面的声音清晰而真实,有人在走动,有人在说话。脚边光线闪动吸引了我的注意,从门缝里射来的光线很亮,而且有时还会忽明忽暗,就好象有人在门口走过,阻挡了光线。
我吓得倒退了好几步,指给其他人看,一阵沉默,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很凝重。
“留在这里也不是办法,死就死吧!出去看看!”林了缘的表情是那么得视死如归。
没有人说话,大家都只是点点头,也许打开门,外面就有一张大嘴在等着我们……可是留在这封闭的小屋,恐怕早晚也会饿死。想着,摆好了姿势,众人一字排开,看看大家的样子,怎么脑子里会突然跳出来“狼牙山五壮士”?这个时候想笑也笑不出来了,只能苦笑一下……
喊叫声,撞击声,坍塌声……
小屋的门经受不住我们五个的体重加速度,哄得就倒了,身体毫无阻碍得向外冲去趴倒在地上,摔了个狗啃泥,正疼得我龇牙咧嘴的时候,一双脚从我的面前走过,怎么会有人?!我本能得直起身子,印入我眼帘的却是我怎么想也想不到的事……
原来破败的房间现在却是金碧辉煌,雪白的墙壁上找不到一点裂纹,家具都像新的一样,整齐如一,壁炉里正生着火,发出“劈啪”的声音,几个女仆正在仔细得打扫着房间,房子的中间,站着几个人在说话……
“怎么回事?”身边的人发出了感叹的疑问。
我也很想知道,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狗蛋 发表于 2008-12-1 11:39
第十一章
“你们快回头看看!”身后传来了莫尼卡的喊叫声。
回头?怎么了?我本能得回头去看。
什么?那是我们刚才所待的小屋吗?棕色的木门关得严严实实,可是我明明记得那破败的木门已经被我们撞倒在地上了啊!转过头看了看身下,光洁的地板上映出了自己模糊的影子,那破破的木门没有了……
眼前所见的事就像在我的脑袋里炸了个雷,瞬间就失去了思考的能力,脑子里面一片空白。
“不觉得奇怪吗?”高思远一脸的疑惑,“我们弄出这么大的响动,怎么这里的人好象没有一点察觉?”
“找个人问问不就好了。”说着,林了缘爬了起来,物色了个比较年轻漂亮的女仆,靠了上去。
“这位小姐,我想请问一下……”
那女仆不理不睬,没有反应。
林了缘的脸色有点尴尬,他理了理头发,摆了个比较帅的POSE,又开口道:“这为漂亮小姐,请问一下……”
这次那女仆刷得转身走开,林了缘的脸色有点发青了……
“嗤!”不知道是谁没有忍住,笑出了声,我抛给林了缘一个“抱歉”的眼神,跟着就靠到我前面站的一个正在擦着墙柜的女仆那里想要询问一下。
我站在那女仆的背后,正想着是伸手拍她一下引起她的注意呢?还是直接出声吸引她,却没想到她突然一个转身向我走来!
“月心,小心!”
耳边传来了高思远的呼喊声,但是,对于已经发生的事,声速也无可挽回,我跟那女仆的距离实在是太近了,她只需要三步就可以撞上我。
我双眼一闭,准备迎接脑门的洗礼,但等了几秒钟,感觉什么也没发生,难道她转身发现我及时停下了?微微得睁开一只眼睛,模糊中好象眼前一个人都没有,赶紧睁开双眼确定,的确是一个人都没有?怎么回事,那女仆去哪了?
我的面前是个高级的深棕色木柜,总不会有暗门让人消失到里面去吧,跟着又转头左右看了看,周围没有人,那她能去哪?难道凭空消失了不成?等等,还有一个地方我没看,但是,这怎么可能……
想着,我慢慢转身望向身后,一个女仆的背影正慢慢朝我身后的方向走去,她不可能那么快绕过我的,除非……她是从我的身体里穿过……
这只是我的猜测,但是,高思远他们投来的不可思议的眼神验证了我的猜测。林了缘似乎看出了我的疑惑,安静得走到他刚才想搭讪的那个女仆的旁边,伸出手,中途又停了一下,似乎有些疑虑,但他皱了皱眉头,好象下了什么决心一样,继续了之前的动作。接下来的画面如果在电视上看到,我一定说那是CG特效,但现在是真真实实得发生在我的眼前,林了缘的手从那女仆的身体中毫无阻拦得穿过,而那女仆一点反应都没有,好象完全不知道一样……
也就是说,刚才也发生了一样的事?!
不仅仅是人!所有的家具,摆设也都一样,就好象是个虚无的影子,不存在的假象,我们碰不到这房里任何的东西,而这里的人也看不到我们,感受不到我们的存在,难道我们已经死了?变成鬼魂了吗?
不!这怎么可能!
我们赶紧离开了那房间,出来却发现,改变的不仅仅是这一个房间而已,恐怕是整个豪宅都是,一间一间得看过二楼的房间之后,可以确定,这恐怕已经不是我们原来所在的豪宅了……
当我们集体把疑惑的目光都投向蔡朝时,他连连摇头:“你们别看我!我在这里这么久了也是第一次遇上这种事!”
得到了这个答复后,我们颇感失望,我正觉得有点垂头丧气,却突然发现,身边的高思远眼神有点变直了。
“你怎么了?高思远?”
我试着叫了叫他,他的反应非常的迟钝,半晌,他抬起一只手指着前方。
“那是……我?……”
什么?顺着他的手指望去,面前的好象书房的房间内,一个酷似高思远的背影,正站在一排书架前,翻看着一本书。
我们慢慢得靠了上去,走到了他的面前。当我看到他的脸时,我惊呆了。
这个正在认真得读着书本的男生真的很像高思远,为什么要说像?因为他的样子实在是要小许多,看起来只有十多岁,稚气未脱,甚至脸上还有浅浅的雀斑印,难道这就是高思远小时候的样子吗?
我们看着高思远,恐怕他本人的疑惑比我们还要深。
高思远慢慢的退到了窗口,他看着自己的幻影惊讶得说不出话来,突然,窗外似乎有什么东西吸引了他的注意,他猛得趴在窗上张望了一下,就迅速转身朝门外跑去。
我还来不及叫他的名字,他就跑得不见人影了,我们急急追了上去,临行前,我瞥了一眼窗外,窗外正对着玫瑰花的庭院,究竟他看到了什么这么慌张?
穿过人字楼梯,跑过一楼的大厅,一路所见的豪宅皆是金碧辉煌,之前所见的破败的样子已经荡然无存,我想,现在所见的就是这豪宅当年的样子了吧。身边不断得有各种各样的人走过,虽然知道他们都是触摸不到的幻影,但是他们的存在又是那么的真实。
我绕过一楼大厅时,注意到了一个人,那大波浪的金色长发和婀娜的身段以及那漂亮的脸孔,另人一眼就可以注意到,那人就是爱丽,但是,与我所见过的爱丽唯一不同的是,她的脸上少了很多岁月的痕迹,看起来是那么得年轻漂亮,那么得吸引人。在她的身边还站着一个健壮的中年男人,大大的国字脸,头发剃得极短,加上落腮胡子,显得非常得干练,手中托着一只烟斗,一脸严肃得在跟别人说话,我想,那个人应该就是范伟了吧。
但是现在不是观察他们的时候,我追着高思远,一路跑过后门,一个诺大的玫瑰园映如我的眼帘,口中禁不住发出赞叹的声音。
一片血红色的玫瑰花,在风中轻轻得摇弋着,好似在对你点头微笑,那娇艳欲滴的样子,让你百般的怜爱。如果你忍不住,对它伸出手,就会被它隐藏在枝叶下的刺恨恨得亲一下,让那鲜红的玫瑰在你的手上也开一朵。
玫瑰,就是那么一种喜欢嘲笑人的高傲植物。
“怎么一点味道都没有?”莫尼卡的疑问把我的思绪又带了回来。
“什么香味?”我疑惑得问她。
“玫瑰的香味啊!这么一大片玫瑰园,应该很明显才对。”她看着我说。
对啊!伸出鼻子仔细得在风中嗅了嗅,的确是没有一点玫瑰的香味,相反,这里充满着一股淡淡的说不出的怪味道,有点像是某种化学品,这味道有点熟悉,一时半会却也想不起来……
此刻,高思远正远远得站在我们前面,看着花园的中央,一个白衣少女正背对着我们,端坐在草地上,整理着手上的玫瑰花,嘴里哼着小调,悠然自得。
我想我能够猜到那少女是谁,虽然我只在画里见过她,虽然我现在见的只是一个背影,但是,那感觉是如此的相似,那个应该在八年前就离开人世的美丽的混血儿……
高思远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日夜思念的人此刻就在自己的眼前,但是他不敢再踏出一步,也许是生怕惊动了这个虚无的幻影,生怕她会消失一样,他只是站在原地,静静的看着她。
那少女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停止了手上的动作,转过头来,看着高思远,珉嘴一笑:“思远,你还站在那里干什么?还不快过来。”说着,对高思远招了找招手。
高思远一愣,似乎是没有想到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半晌,他点点头,慢慢得走过去,安静得坐在少女的旁边,那少女又恢复了之前的动作,整理着手上的花。
“玛丽?”高思远轻轻的唤着那少女的名字。
“恩?”那少女应了声,没有抬头,眼睛还是看着手上的动作。
狗蛋 发表于 2008-12-1 11:40
“真的是你吗?”
“呵呵,思远,你在说什么呀?”那少女笑了,眼睛眯成了月牙。
高思远一把抓住了那少女的手,少女被高思远的动作吓了一跳,手上的玫瑰花落在了雪白的裙子上。
“真的是你!”高思远兴奋得拥住了少女,声音里带着颤抖,少女的表情先是吃惊,随后又转变成安慰的微笑。
“思远,你今天怎么怪怪的?”
“不,没有,我没事。”
高思远依依不舍得放开那少女,仔仔细细得看了她很久,“没想到我还能见到你……”
少女微笑着,“你在说什么呀,我们不是每天都见面吗?只是……”少女的脸上挂上了些许疑惑的神色,“你今天的样子怎么看起来不太一样?”
“哪里不一样?”高思远似乎还沉浸在重逢的喜悦中。
“你今天看起来……成熟许多,我记得你原来还比我矮一些呢,怎么现在比我高了呀?”
高思远一时语塞,难道玛丽的记忆还停留在八年前?不,这才提醒我们,玛丽在八年前不就已经死了吗?……
高思远看着少女,刚张口想要说什么,一个身影压在了他们身后。
“也许你该先问问她这里是什么地方。”
蔡朝说话的时候阴沉着脸,背着光的样子看起来有点可怕。
“他们是谁?你的朋友吗?”少女看着我们,好奇得问高思远。
高思远看了看少女,又看着我们,深锁着眉头……
“不觉得奇怪吗?这里的一切都是幻影,惟独这个女孩能看到我们,也许从她身上可以找到点线索!”莫尼卡急急的说。
“高思远,我记得你跟我说过,玛丽在八年前就死了,不是吗?”我疑惑得看着高思远。
听了我的话,大家都把难以置信的眼神投向了高思远,也许正期待着高思远能解答这些疑问,但是高思远只是一直低着头没有说话。其实就算问了高思远恐怕也问不出个答案来。
“我?……死了?”少女不置可否得笑了笑,“这是在开玩笑吗?”
“我也不知道,”半晌,高思远终于开口了,“但是能再次见到玛丽我真的很高兴,也许这是上天的恩赐……”
“见一个已死了八年的人?”林了缘的口气似乎有点冷。
“等等!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少女打断了我们的对话,她看起来似乎有点生气,“我不喜欢你们这样的说话语气,如果再这样,我就要请你们都出去了!”
刹时间,天空似乎有点变暗了,风也大了起来,风声中隐约带来野兽似的嚎叫声,似乎这房子可以感受到少女情绪的变化而做出反应一样,其他人似乎也注意到这些变化,都安静得闭上嘴,看着这里的变化,难道这少女可以操纵这里吗?
我们几个从后门回到豪宅内,为了避免玛丽听到我们的对话。远处真实的幻影们走来走去,有时候觉得,也许我们对他们来说才是真正的不存在。
“玛丽的样子和那幅《爱女的肖像》简直就是一模一样啊!”
我看着高思远,他不可能没有发现,这房子所表现的一切,根本就是八年前的样子,也就是说,这里还是玛丽死之前世界,难道是我们回到了过去?又不像……为什么只有玛丽可以看到我们的存在?
“恩,要找到出口,恐怕得先弄清楚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林了缘的语气很慎重。
“能跟玛丽交流的人只有你了,”我看着高思远,也许玛丽就是解开这一切的钥匙,而能够使用这把钥匙的人,只有高思远。
高思远沉默得点点头,随后转身走进了厨房,玛丽正安静得坐在案台上。其余的人都附耳在门上,期望可以最先找到线索。
许久,他们两人都没有说话,在门后偷听的我们有点急,面面相窥,却都没有办法,现在只有安静得等待。
“思远,还记得吗?小时候我们玩结婚游戏,那时我就说要做你的妻子,”玛丽红着脸,摆弄着手上银制的蜡烛台,“我还说过,到了晚上,我会在这房子最高的地方,举着蜡烛做你的灯塔,给你照明回家的路……”
高思远点点头,“记得……”
“不过,你老是在画画,有时候我都觉得你爱画超过爱我……”说着,玛丽嘟起了小嘴,转了转蓝色的眼珠,抬起头看着高思远,“不过,有件事我要向你道歉……”
“什么?”高思远抬头看着玛丽,因为玛丽是坐在高高的案台上,两人的距离并不差多少。
“就是那次,我对你发火啊……”说着,玛丽又红着脸低下了头,“我知道自己脾气不好,其实那天我来找你只是想拜托你多点时间来陪我,可是也不知道为什么,一见到你,就想起你老是不陪我,忍不住就对你发火,后来还把你赶了出去……”说着,玛丽有瞥了瞥嘴,看着高思远,“在那之后,我好几次都想向你道歉,可是一直都见不到你,没有向你道歉的机会……”
“其实,那个时候我有过,但是老师说你身体不好,不允许我们见面……”高思远看着玛丽,满脸歉意得说。
“我身体不好?……”玛丽奇怪得看着高思远,低下头似乎在回忆着什么,摇了摇头,又好象什么都没想起来。“我们有多久没见面了?”玛丽突然问了这么个问题,脸色有点奇怪。
“多久?这……”高思远似乎突然意识到了这个问题,该怎么回答?难道告诉玛丽是八年?不行!“很久了吧……”
“很久吗?为什么我记忆中的你还是那么小?”玛丽的脸色更苍白了,眼神中有说不出的古怪。她突然抬起头看着高思远,伸出手抚摩着他的脸,幽幽得说:“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成熟?为什么我没有这之间的记忆?”
高思远突然握住玛丽的手,深情而焦急的望着玛丽:“玛丽,别再想了!没事的,从现在起我不会再让你离开我了!”
玛丽被高思远的动作怔住了,红着脸,张着嘴,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不会吧,他们的对话就这样?感觉好象老情人相会啊!”林了缘苦着一张脸,像只螃蟹似的趴在门上。
我白了他一眼,“那你还听得那么起劲?”
林了缘被我说得一时语塞,鬼笑一下,又探起头和我一起猫在门玻璃上偷看,不停得对高思远做暗示,真恨不得自己代替他。也不知道是不是我们的心声被高思远听到了,他突然抬起头看了看我们,我们赶紧又做了一堆的手势暗示他问出口。
高思远叹了口气,有低下头看着玛丽:“玛丽,你有离开过这里吗?”
玛丽奇怪得看着高思远,“离开这里?你知道的,我从小到大都没有离开过这里,”说着,她又低下头,“随便乱跑,爸爸会生气的……”
“那,你不觉得这房子有些奇怪吗?”
“奇怪?哪里?”
“现在这里多了好多人,走来走去的,几乎每间房间都有人。”
“你这么一说,倒也是,不过人多热闹啊,以前爸爸不喜欢外人,不允许别人来家里,不过,现在他怕我寂寞,总是招待很多人来家里呢。”玛丽笑得眯起了眼。
“每间房间都可以让人进吗?”
“恩,也不是”玛丽的眼珠转了转,好象突然想起来什么,接着说道,“只有一间房间是不允许任何人进入的。”
“哪里?”
“你也知道的啊,”玛丽圆睁着眼睛看着高思远,“就是爸爸的画室啊。”
画室?门外的我们好象打了强心针一样,彼此的眼睛里都快嘣出了光,终于有点线索了,下一步就是直奔画室。
狗蛋 发表于 2008-12-1 11:40
第十二章
画室位在一楼左侧最西面的一间房间,也是这豪宅唯一不对称的地方,因为它是独立突出的一间房间,是范伟做画的地方,在得到范伟的同意时,高思远也会在里面做画练习,这是个连玛丽也没进去过的地方。
此时的画室,厚重的木门紧闭着,令它变成一个完全独立而神秘的空间,站在着画室门口,也许出口就在这门后,却没人敢去打开这秘密的大门。
“真的,就是这里?”
也许林了缘问了个很白痴的问题,但是也终于打破了这长时间的沉默。
“没错,就是这里。”
高思远回答得很确定,眼睛看着那木门一刻也没有离开过,也许他的思绪已回到了过去,那些跟老师一起在这画室中学习的日子。
众人面面相窥,大家的心里都有同一个疑问:谁来打开这扇门?
“你们……是不是想要进画室?”玛丽圆睁着眼睛看着我们,那张精致的脸庞跟画上的一模一样,不禁佩服范伟的功力。
大家都没有反应,半晌,高思远点了点头。
“不行!不可以的!”玛丽的眉间像挂了把锁,拧在了一起,樱桃的小嘴也嘟了起来,“爸爸知道要生气的,绝对不行!”
难道玛丽还不知道范伟已经死了?就在她死后的两个月,她挚爱的父亲跳楼自杀了。
“没关系的,玛丽,”高思远微笑得看着玛丽,双手握着她纤细白皙的肩膀,“老师现在不在这里,我们就进去一会儿。”
“你是说我们偷偷得进去?”玛丽蓝色的大眼珠骨碌碌一转,随后眼睛又眯成了月牙,“好啊,我早就想进去看看了,爸爸老是不让我进去,我们现在就进去看看!”
说着,玛丽像只快乐的野兔,蹦着轻快的步子来到门前,伸出双手用力一推,木门稀开了一条缝,看来这门并没有锁,透过这条缝可以看到,房间里面非常得暗,没有一丝的光线。
门又推开了一点,玛丽正在朝房间内张望着,突然,她像触电似的向后一退,脸色惨白。
“里面……里面……好象有人……”玛丽一把抓住高思远,惊恐的眼神紧紧得盯着他,“那个……好象……是爸爸……”
听到这句话,所有人都怔住了,看玛丽的反应,不可能是她在开玩笑,难道,在这画室里的……
高思远拍了拍玛丽的肩膀,安慰着她,“别怕,没什么的,我去看看。”说着,走到了门边。
那缝隙还是很小,能看清的范围不大,模糊得看到隐约有几个架子。高思远侧了侧脸,为了能让视线看得更广些。当他看到房间的右侧时,浑身像通了电似的一怔,有个人影背对着门,正安静得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由于光线实在太暗,只能模糊得分辨出那是范伟平时穿的衣服。
是老师!?
这是高思远的脑子里首先跳出来的字,浑身一个凛冽,后背一阵一阵得冒冷汗,突然一双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吓得他一跳,转头一看,是林了缘。
林了缘看了看高思远,没有说话,随后并排得站在他旁边,双手扶在右边的门上,看着高思远,点了点头。
高思远看了林了缘的眼神,心里也镇定了许多,两人意会之后,一起发力,画室的门被推开了。
随着一阵空气流通的风,画室的入口敞开了。房间里的光线很暗,因为三面窗帘拉得严严实实的,我们赶紧把窗帘拉开,不太刺眼的阳光瞬间照亮了整个画室。
站在门边的原来是个等人高的普通的木质木偶,外面美术用品店里常常有卖的那种,是用来做人体结构模型的,木偶的身上套着范伟的衣服,平时不用的时候也被用来做衣架。
看着那模型,高思远长长得呼了一口气,轻轻得拍了拍站在他身边的玛丽的头,两人相视一笑,原来刚才是虚惊一场。
我环视了一眼这间画室,面积挺大的,感觉足有二十来个平方,一边是门,其余三面都开了大窗户,采光相当的不错,角落里放了几个木柜,柜子上放了不少石膏头像模型。房间的中间是个矮桌,桌上罩了块脏兮兮的白布,布上放着堆塑料的水果,看来是画素描用的。矮桌的四周放了些画架,架上的画看起来只完成了一半,画具散在四周,就好象做画的人刚离开似的。
整个画室观察下来也没什么特别之处,不禁感到失望,回想起高思远之前跟我说的,难道只是因为这是范伟的工作室,所以才不允许他人进入吗?
“真奇怪,”蔡朝突然咕哝了一句,“在这豪宅里,几乎每间房间都有那些人的幻象,为什么唯独这间没有?”
我又环视了一遍画室,真的!这里一个人的幻象都没有,不仅如此,我伸手可以触摸到画架和石膏像,甚至是这房里的每一件东西,感觉是那么的真实,这么明显的差异我怎么没发现到!
“你们快来看这个!”莫尼卡站在房间的中央喊着我们。
“怎么了?”大家急急围了上去。
“你们看……”
顺着莫尼卡手指的方向,就在我们不远处的一个画架上,架上的画被罩了一块干净的白布,奇怪的是那块白布在轻轻得荡着,就好象有人在布的后面吹着气,可是这房间的窗明明都是关着的……
看着,我浑身冒起了冷汗,这感觉太诡异了。
但是,就这样看着,却像着了魔一样,那么得想知道被这白布后面罩着的是什么,不知不觉中,走到画架前,伸出手……
高思远的惊叹声在我耳边响起,回过神才发现白布竟被我扯掉了,被白布罩着的是一幅画,而且这幅画我之前见过。
“《镜中的豪宅》?”
看着这幅画,我脱口而出。是的,这是我们之前在爱丽那里所见到的,范伟的最后遗作,只是,它看起来又有那么点不一样……
也许是看出了我的疑虑,高思远在一旁解释道:“这还是未完成品,”说着,他凑近了仔细看了看,接着说道:“没错,的确是老师的真迹,刚刚才上好了底色。”
“但是,那喷水池好象已经完成了。”林了缘凑了上来。
“但是,为什么在上完底色后唯独先将喷水池完成?”莫尼卡奇怪得问。
“老师有先完成主景细节的习惯,”高思远解释道,“而且老师说过,流动的有生命的水是最难刻画的。”说着,他看着那画,无比赞扬得说道,“你们看,这喷水池多美,水流丝丝的动态,穿梭在其中的光线被刻画的细致入微,连最细微的水珠都没有遗漏……”
“好了好了,”林了缘调侃道,“你看你,再凑上去你的口水都要流到画上去了,可别糟蹋了它。”
我忍不住笑出声来,真是佩服这家伙,在这种地方了还有心思搞怪。
而此时的高思远却突然发起呆来,动了动鼻子,好象在嗅着什么气味。
“怎么了,高思远?”奇怪着他的反应,我开口问道。
高思远转过头来看着我,摇了摇头说:“没什么,也许是我太敏感了。”
“敏感什么?”
“这画室……感觉少了点东西……”
“少了东西?是什么?”我赶紧追问道。
听到我们的对话,所有人停下了动作看着我们,这对话太令人费解了。
高思远看了看大家,摆了摆手道,“也没什么,就是感觉这里少了点味道,一般画室里都会有一股颜料的气味,你们看这里这么多画具和画,门窗又紧闭着,这种气味应该被积蓄得很浓了才对,但是……”说着,他又嗅了嗅鼻子,“这里完全没有这种味道。”
高思远也算得上是半个画家了,对这种味道很熟悉,毕竟是一直在打交道的,被他这么一提,我们才豁然发现,是啊,这么重要的东西怎么会缺少了呢!
不!等等,也许是因为……
我赶紧跑到画室外面,嗅着空气寻找那样东西,难道……
狗蛋 发表于 2008-12-1 11:41
我的古怪行动把大家都引了出来,他们都奇怪着我的举动,跟着我一路跑回了大厅里。
我刚想走出去两步,林了缘一把拉住我,另一只手顺势搭上了我的额头,我赶紧把他的手拍掉.
“你干什么?!”
“我还以为你烧坏脑子了,”说着,林了缘把我放开,“你在干什么呢?”
我看了看林了缘,又看了看他身后的其他人,大家一脸得莫名其妙。
“你们都没发现吗?”我说道,“这豪宅里有一股奇怪的味道。”
“怎么又是味道,”林了缘一脸鄙夷得看着我,“这次又少了什么味道了?”
“不是少了,”我飞了林了缘一个白眼道,“是多了,大家的仔细闻闻,这豪宅里到处都有一股颜料的味道!”
所有人的鼻子动了动,一脸豁然开朗的表情。
我接着说道:“这里到处都有着那么股颜料的味道,最早在玫瑰园里,莫尼卡提起时我才注意到,但一时也没想起这是颜料的味道,刚才被高思远一提,才突然想到的。之前我们都太惊讶于这房子的种种诡异之处,而把它给忽略了!”
林了缘不断得嗅着鼻子到处闻,“被你这么一说倒真是……”
“所以我想再确定一下,”我转头看着大门外的庭院,那个我们最先踏入的地方,“也许解开这个迷就可以知道我们到底在哪里了。”
所有人都慢步走到前庭,仔细得辨别着空气,室外的太阳永远都是挂在那个角度,我们不知道时间流逝了多少,敞开着的大铁门是那么得具有吸引力,却像一根皮鞭在鞭挞着我们的求生意念。
还是那股颜料的古怪的化学气味在刺激着我的鼻腔,可以确定,这豪宅的每个角落都充满着这股味道,甚至连室外的空气都是,而最应该,也是唯一该有这味道的地方,却因为过强的对比,反而显得没有了。
一个大胆的假设一下划过我的脑海,可是,这可能吗……
看着我因为疑虑而拧起来的脸,林了缘拍了拍我道,“司徒月心,你是不是想到……”
我转过头看着林了缘,他的脸上挂着和我一样的表情,“林了缘,难道你也想到……”
林了缘沉默得点点头,“我想,我们两个想到一块去了。”
“可是你不觉得这太匪夷所思,太不可能了吗?”
“也不是,”林了缘挠了挠太阳穴,又继续说道:“因为只有这个答案可以解释一切。”
“你们在说什么?”身后的蔡朝有点急不可耐得问道。
“我来解释吧,”林了缘拍了拍我的肩膀,转过身看着其他人。
“我知道我们在哪里了。”
“什么!”这句话引起了不小的骚动,“你说你知道了?!”
“是的。”林了缘顿了顿,又继续说道。
“我们进入了一个封闭的特殊空间,这大家都已经看到了,这个空间与外面的世界有许多的连接口,但是其中能被称为安全出口的可能只有一个,如果打开的是错误的连接口,是非常危险的,就好象李立,刘衡,柯也良和吴大卫。”
“首先是李立,他也是第一个发现出口有异变的人,但是他没有想到在这所豪宅内还有重多危险的连接口。
我猜想他出事时,应该是以为自己找到了出口,你们听到的那阵杂乱的脚步声应该是他冲向连接口时所发出的,而他所发现的连接口应该就是那个。”林了缘抬手指向三楼的窗户,“李立兴奋得冲向窗户,却没想到一头栽了下去,在你们见到他堕楼之后,和在他接触到地面之前,他就通过连接口回到了原来的世界,很不幸的,那连接口打开的位置是在天顶大厦的上空。”
“然后是刘衡和柯也良,”我接着说道,“吞入他们的连接口在温室,他们的尸体是云林山山体滑坡后被发现的,那张黑色的大嘴恐怕是云林山发生山体滑坡时翻腾起来的山石泥浆。”
“但是为什么我们之后去却没事呢?”蔡朝急急问道。
“连接口并不是一直打开的,”林了缘插嘴道,“只能说他们是很不幸得撞上了连接口打开的时候。”
一阵沉默,大家一脸的不可思议,这个答案正在严重挑战着我们的常识,不过,我们所经历的一切本来就不符合常识。
看着众人一脸的茫然,林了缘又继续说道:“人的身体无法承受两个空间之间的挤压,看看数位牺牲者的死时的状态就知道了。”
“即使用空间理论能解释这一切,但是我们还是不知道我们所处的空间究竟是哪里啊。”莫尼卡着急得问。
“不,种种迹象都已经告诉我们了,”我缓缓得说道,“我们所处的这个空间实际是一幅画。”
“《镜中的豪宅》?”高思远脱口而出,也许在他的心中早已有了对此的猜测。
我点点头,“是的,这也解释了为什么到处都是颜料的味道,因为这里的一切本就是一个画中的世界。但是我们无法解释为什么这幅画的作者——范伟,会拥有这样的能力。”
我们的理论只能解释一半,还是有众多的答案没有找到。
“只有一个出口……”蔡朝喃喃自语,“我们怎么办?不可能找到一个试一个,难道要被困死在这里?”
“不,我们还有机会,”林了缘的语气镇定,“也许我们多次与出口擦身而过。”
阵阵闪电撕裂着天空,一个惊雷滑过,倾盆大雨洗刷着都市的烟尘。
城市中,一处街道的灯光骤然熄灭,整个区域陷在一片黑暗中。
等了一会儿,灯也没有亮起来,爱丽顺手抓了桌上燃着三只蜡烛的银制蜡烛台,起身走出了房门。
“真是的,高级私人会所连备用发电机都没有,收了那么高的会费都不知道干吗。”
手中的烛火轻轻摇逸着,身后的影子也随着烛光变幻出各种奇怪的形状,大雨敲击着整齐排列在走廊一侧的窗户,发出沉闷的声响,对比外面的狂风暴雨,这黑暗狭长的走廊内的安静却也让人有那么点不适应。
抱怨着,爱丽打算去一楼大厅投诉一下,只身一人穿过黑暗的走廊,现在不是旅游季节,会所也没办什么活动,入住的客人并不多。
看着这狭长的走廊,又看了看手中的蜡烛,爱丽回想起以前在自家的豪宅里,类似的走廊每天都要走过无数回,苦笑了一下,摇了摇头,以前的日子有什么好想的,现在的生活不比以前舒适百倍。是的,我要把握住现在的生活,这才是我想要的!
对了,那幅画!那幅画太重要了,可不要有什么闪失才好,还是去看一看才安心。
一个闪电过后,爱丽转身走向她放画的房间。
狗蛋 发表于 2008-12-1 11:41
第十三章
“与出口……擦身而过?什么意思?众人不解得问道。
“这豪宅里最与众不同的那间房间。”我缓缓得说道。
众人相视,“画室?”这回答几乎是异口同声。
“我在想,那画室为什么这么特殊?后来我想到了,也许它是最接近现实世界的地方!”
“你是说,画室就是出口?”蔡朝的口气很兴奋,好象一个被关在黑暗中的人见到了许久不见的阳光。
林了缘摇了摇头,“不是,那只是最接近,我想是因为那里是创作出这幅充满魔力的画的地方,也是遗留了范伟最强烈的念的地方。”
看了看大家的反应,我又接着说道:“如果我们没有高思远,不知道过去的那些事的话是不会发现这些的。”
“那是什么意思?”莫尼卡焦急得问道。
“既然它是最接近现实,也是最真实保留现实的地方。”林了缘挥了挥手,示意大家不要急,接着说道:“这个世界与现实世界的第一个连接口,要将两个世界接通,就必须要在画上打开一扇大门……”
“你是说……喷水池?”高思远慢慢吐出这几个字,脸上挂满不可思议的表情。
林了缘微笑着点点头,“连接两个世界首先首先打开的通道的大门,而这扇大门也就是画上最先完成的地方。”
众人转过头,齐齐看向身后闪着美丽的蓝色光晕的喷水池,轻溅起的水珠飞散在水池的四周。踏入豪宅,这蓝色的喷水池是第一个争夺眼球的景物,它是那么得精致,即便如今破败了,它也向守护神似的立在这里,只是我在想,如果我们没有踏入这画中的世界呢?破败的喷泉池早已没有水流了,那我们岂不是会像调查组一样永远无法离开这里?又或者是这画中的世界被我们之中的某个人激活了?
想着,我的视线移向了前方站着的高思远和玛丽……
此时,一直站在我身旁的林了缘突然低声问我,“你是怎么想到这喷水池的?”
“突然想起了一个朋友曾经对我说过的话,” 我没有转头看他,脑中回想起忘当时说的话, “他说,如果实在想不通的话,不妨回到原点看看,答案有时候就在离问题很近的距离。所以,我回到最初来寻找答案,这一切的开始……”
脑海里浮现出忘的样子,独自一人优美得矗立在桃花雨中,粉红色的花瓣衬着他飘逸的白色长发,风轻拂过他长长的睫毛,一对修长的紫色星眸,暗藏着的深深的忧伤……为什么我突然觉得这画面是如此得熟悉?好象很久以前便深深得刻入我的灵魂中似的……
“朋友……吗……”林了缘转过头,突然低喃了一句,声音很轻,以至于我和他那么近的距离都很难注意到,而最让我介意的是随后在他嘴角上挂上的那一抹诡异的微笑,犀利的光从那黑水晶般的眸子里一闪而逝,如同恶魔的爪子,紧紧抓住我的心脏,那绝对不是我所认识的林了缘……
“你们快过来呀!”
其他人都走到了喷水池边,赶紧招呼我们这两个还呆呆站在原地没有动人。林了缘瞬间又变回了原来的样子,微笑着答应了一声,拉着我跑了过去。
怎么好像他本人并没有察觉到自己刚才的变化?
虽然推测出口在这里,但是连接的另一端会打开在哪里,我们完全不知道,不会又是什么天空,海底吧……众人围着那喷水池,呆呆得看着,没有人敢上前尝试,毕竟要承担的结果太严重,小命,大家都只有一条而已。
“这个……出口……你们有把握吗?”蔡朝的口气有那么点颤抖,眼神中充满了疑虑。
老实说,这毕竟只是我们的猜测而已,真正要面临了才发现要实行是多么得困难。我的手心里一直冒着汗,心里毛毛的,说不出的感觉,但是这推断是我提出的,让别人来试似乎不合适。
“我来吧!”林了缘走上前了一步,脱下外套塞在我上,撩起了衬衫的袖子,现露出手臂漂亮的线条,“我相信司徒月心,也相信我自己,”说着,他仰起头,向后撸了撸头发,头一低,刘海又掉了下来,遮掉了他半边的眼睛,随后转过头来抛了个眉眼给我,“如果我被卡住了,记得要把我拉回来哦。”
听着这个玩笑,我怎么也笑不出来了,勉强把嘴角挤了上去,点了点头,看着他转身走向喷水池的背影,我的双手紧紧得攥着他塞在我手上的外套……
林了缘独自走到喷水池边,停了下来,闭起眼睛,握起胸口的项坠碰了一下他薄薄的嘴唇,口中默念着什么,随后,单膝跪在喷水池的围边上,双手支撑着边沿,身体慢慢得向前倾,上半身渐渐没入到那美丽的喷泉中……
我的心都吊上嗓子眼了,紧张得看着林了缘浸入到那清澈透明的喷泉中,眼睛死死盯着他,一眨都不敢眨,脑海里不断得出现那些牺牲者恐怖的尸体……使劲摇摇头,不会的,这次应该不会有事的,我相信……
突然,林了缘的身体往前一冲,我一个凛冽,不好!赶紧丢掉手上的外套,一个箭步冲上去抱住他的腰,就使劲向后拉。但是林了缘好像被一股很强的力吸住了在往喷泉里拉,一看情形不对,我赶紧招呼其他人上来帮忙。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把林了缘给拉了出来,但是由于惯性太强,向后退了好几步,最后跌坐在地上。顾不得屁股上火辣辣的疼,我赶紧爬起来去查看林了缘。
“恩!头还在,胳膊还在,骨头没断,没明显外伤……”
把林了缘全身上上下下检查了个遍,确定他安然无恙后,我终于松了口气。
“豆腐吃好啦?”林了缘撑着身体,脸上挂着诡异的笑容,贼贼得看着我,看得我浑身发毛,甩了他一个白眼,“看你有没有事而已。”
林了缘笑了笑,爬起来,拍了拍手上的灰,微笑着对大家说:“现在可以确定这是出口了!”
“真的?!”
“恩!”林了缘点点头,“我刚才被吸进去的时候,看到对面是一间房间,如果不是被你们拉回来,我想我刚才已经通过了。”
欢呼声不言而喻,在这里被困了那么久,最高兴的就要数蔡朝了,这个调查小组唯一的幸存者。
现在,我终于可以大声得宣布:“我们回去吧!”
林了缘穿起外套,第一个跳了进去,跟着是莫尼卡和蔡朝。
我招呼着高思远,“赶快走吧!”
高思远点了点头,“恩,你先去,我马上就来。”
我看了看高思远,又看了看他身边的玛丽,点点头,转身跳进喷泉中。
看着我离开,高思远转过头,拉着玛丽的手,“玛丽,跟我一起走!”
“不行的,”说着,玛丽低下了头,“爸爸不允许我离开这里的,更何况我从来都没有出去过,外面的世界,我怕……”
“相信我!”高思远紧紧得抓着玛丽纤细的肩膀,“我带你到外面的世界去,我想给你看另外一片天地,一个比这里更美的世界,我会一直陪着你,相信我!”
玛丽看着高思远的眼睛,那双自己日夜思念的褐色宝石,他的语言是那么得吸引着自己,那么得不可抗拒,如同咒语一般紧紧抓住她的心。玛丽红着脸低下头,还有什么能拒绝这温柔的呼唤?不,没有,没有任何理由拒绝!玛丽轻轻得点了点头……
高思远是那么得高兴,像孩子似的欢呼,紧紧抱着玛丽,却又是那么得小心,好象稍一用力就会把她打碎似的。玛丽的脸红得好象苹果一样,心里却是荡着春风,也许,这种感觉就叫做幸福……
狗蛋 发表于 2008-12-1 11:41
蓝色的水流飞快得从我身边逝过,夹杂着许多气泡,如极光似得变化着,那景色很怪,也很美,虽然感觉是身处水中,呼吸却很顺畅。我被一股强大的吸力吸向一个黑洞洞的洞口,洞外的光线很暗,隐约看到洞外有一个人似乎就在对面,还来不及反应,眼前突然一黑!
好象地球的引力突然恢复了似的,我往前摔了出去,还没来得及开口叫出声,又猛的被什么给拦腰抱住,条件反射得死命抓住他,紧紧闭着眼睛不敢睁开。
“我说……”一个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感觉是那么近,甚至可以感觉到他说话时的呼吸抚过我的耳朵。
“你要抱我抱到什么时候?”
这声音那么得耳熟,猛得睁开眼睛,一转头,林了缘的脸立刻撑满我所有的视线,我们的鼻尖只相隔了1毫米……原来抱住我的就是这家伙!不仅如此,我的手还勾着他的脖子!感觉到身体在迅速得升温,赶紧七手八脚得挣脱他,踏上了结实的地面。
“其实如果你再轻一点,我不介意再抱你一会儿~”
林了缘嬉笑得看着我,看得我一阵一阵的头皮发麻。满脸的燥热感,我转过头去,免得又被他抓住了笑柄。
房里的光线很暗,可能是因为没有开灯,什么东西正不断得敲打着嵌在墙上的大大的窗户,室外的天空闪过一阵一阵的光,被暴风雨洗刷的都市景物是那么的熟悉,终于回到原来的世界了!心里一阵幸喜。再环视这房间内,怎么这么得眼熟!看着墙上挂的那幅画,是《镜中的豪宅》!啊!我想起来了,之前和高思远来过这里,这里是那个私人会所!原来连接出口的位置就是这幅画!
正惊叹着,一阵古怪的声音刺进我的耳膜,转过头,只见高思远已经落了地,林了缘正一手扶着他以防他冲撞出去,难怪他会站在那里,刚才的画面一下又浮现在脑海,不觉又一阵燥热袭来……
身后的房门“咔”得一声打开了,响起了一个尖锐的声音,“你们是什么人!”
转过头一看,原来是爱丽举着蜡烛站在门口,她看到我们似乎也非常的惊讶,但是随即又紧张起来,冲过来,挡在我们和画之间,“你们……是怎么进来的?你们想干什么!”
我刚想开口解释,另一个声音却突然从画中响起。
“妈妈?”
我抬起头,玛丽的上半个身体已经出现在画外,她并不像我们会被迅速得掉落出来,感觉更像是可以控制速度得悬在空中。突然见到爱丽,她是那么的惊讶和幸喜。
“玛……玛丽!”扭过头,见到女儿的爱丽一点也没有高兴的样子,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恐惧,她的身体不住的颤抖,那张脸甚至因恐惧而扭曲……
“不……不可能!你已经死了!”
“是我啊,妈妈!”
玛丽张开手臂,也许是希望得到母亲的拥抱,但她腰部以下的身体还没有从画中出来。
“不要过来!”
爱丽尖叫着,举起手中的蜡烛台向玛丽扔了过去!
“不要啊!”
爱丽的动作是那么的突然,以至于我们反应的时候已经晚了!我和林了缘冲上去,才刚拉住爱丽,但那蜡烛台早已脱开爱丽的手,跃过高思远,在空中划出一个漂亮的抛物线……
我拉住了爱丽的手臂,是想要阻止她的动作,但就在我的指尖接触到她的一刹那,无数的画面跃进我的脑海……
舞台,灯光,鲜花,掌声……
一切都是那么得灿烂,爱丽微笑着接受这些属于她的赞美,那时的她,年轻,漂亮,是舞台一颗闪耀的新星,无数男人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在百老汇,这个无数人梦想的地方,她拥有无限光明的前途,原本以为可以一生如此得风光,却因为在那个圣诞节舞会上邂逅的那个男人,改变了她的一生……
圣诞节那天的演出,爱丽已经觉得相当得疲劳,原本是不想去参加那个社交舞会的,但是剧团的老板亲自打来了电话邀请,拒绝他似乎不太好。
“反正呆一会儿就走好了。”
爱丽的心理这么盘算着,重新化了妆,换上一套紫色的低胸礼服,匆匆离开公寓,叫上一辆黄色的出租车,驶向举办舞会的高级酒店。
爱丽到达酒店的时候,舞会早已经开始了,参加这个舞会的都是社会上名人政要,能被邀请参加是很荣幸的事。爱丽展示出她职业的微笑,非常优雅得与在场的人一一打招呼,她的心理很明白,自己是这个会场中最美丽闪耀的女人,吸引着所有男人的目光,她享受着这一切。
优美的音乐响起,独白似的歌词从爱丽的喉咙中悠扬得飘出,盘旋在舞会大厅中。这是著名的歌剧<歌剧院魅影>中的选段,是女主角克莉斯汀内心渴求成为歌剧女主角时的一段演唱,爱丽展示着她高超的歌唱技巧,她的歌声将克莉斯汀的愿望表达得那么得凄美。在她唱歌的时候,会场中没有一点声音,大家都沉浸在她优美的歌声中,她也享受着这种感觉,似乎没有白来这个舞会。歌唱结束后,爱丽走到一边,拿起一杯香槟,细细抿了一口,突然有人走到了她身边,转头一看,是歌剧团的胖团长,在胖团长的身边还站着一个健硕的中年男人,也是日后改变她一生的男人——范伟。
胖团长热情得给爱丽介绍着范伟,这个来自东方的伟大的画家,在她唱歌的时候就迷上了她。爱丽并没有在意,这样的人每天都有,礼节性的攀谈了一会,爱丽便借口离开了。
自此以后,只要有爱丽参加的歌剧范伟就一定会出现,每场结束,花店的人就会送来一大束红玫瑰,里面付着范伟的卡片,只是如此的追求爱丽还没有放在心上,当时的她所想要的,是可以当上剧团的女主角,最闪耀的顶点,为此,她一直在努力着,利用着每一次机会,不惜牺牲一切……但是每次的结果都令她失望,但是那一次,就在她已经放弃的时候,胖团长却意外的公布,由于第一女主角受伤,由第一配角,也就是爱丽自己担当新剧的女主角,这意外得来的一切,另她难以置信!爱丽努力得排练着,她是那么得珍惜这次机会,无论吃什么样的苦她都能忍受,每天都只幻想着,在舞台上成为女主角的那一刹那。
在排练的后台,胖团长带着舞会上的男人去见爱丽,这次,这个男人是以新剧的最大赞助人的身份出现的,胖团长笑得那么开心,满面的横肉挤在了一起,不断得赞扬着这个东方的画家,而最主要的是为了告诉爱丽,这次女主角的机会是这个男人赐予的!
是的,爱丽很感激他——范伟,是他给了自己机会圆这个最大的梦想!胖团长反反复复告诉爱丽,为了保住女主角的位子,也为了剧团的生存,做一些必要的牺牲是值得的。自此,爱丽与他开始频繁得约会。
爱丽其实并不讨厌这个东方人,虽然有时候要做一些自己并不喜欢的事,但是这是规则,要生存下去就要遵守这个规则,爱丽很明白。这个东方人并不怎么喜欢说话,有的时候甚至很沉默,但这也减少了没有话题时的尴尬,也许爱丽只是把这看成一场交易,一场再普通不过的交易,但是在范伟递上结婚钻戒时,爱丽傻眼了,她没有想到这个男人是认真的。
爱丽拒绝了,毫不留情,她还有大好的前途,不想就此被婚姻捆住,也许是该与这男人结束关系的时候了,爱丽离开了范伟,范伟大笑着呵斥着爱丽:你会后悔的!你会求我让你回到我身边的!
爱丽并没有在意范伟的话,她即将成为女主角了,即将踏上百老汇的顶峰!但是,她忘了,她得到这个机会是因为范伟的一句话,而如今,范伟的复仇开始了……
狗蛋 发表于 2008-12-1 11:41
第十四章
排练还是如往常一样继续着,在离开范伟的这段日子里,爱丽每天的生活就是抓紧每一分钟练习,而范伟也没有骚扰过爱丽,日子过的紧张而平淡,但是爱丽很享受这一切,期待着公演的那一天的来临,期待着真正成为女主角的那一天。
但是真的到了那一天,一切似乎都转变了……
公演首天只卖出去不到六成的票,也许是宣传没有做好……爱丽这样安慰着自己,依旧卖力得演出着,期望好的口碑可以使日后的票房有所好转,但是,事与愿违,此后的票房越来越差,公演三周的平均票房只有三成,迫不得已,主办方提前结束了演出,胖团长的脸色从没有那么难看过,虽然他在说着一些激励的话,却掩盖不住团里其他成员的闲言碎语,大家似乎都把矛头指向了爱丽,女主角的位子似乎是不用想了,连配角也没有保住,那之后,爱丽只能担任些三流的角色,这令爱丽无法忍受,三个月后,爱丽离开了原来的团,寻找着其他的机会。
但是厄运似乎并没有就此放过她,自从那次演出失败后,爱丽似乎被人看成了票房毒药,没有团愿意接受她,即便是接受了,也只是演一些不入流的跑龙套的角色,收入微薄得可怜,三餐都成问题,为了节约开支,爱丽搬出了原来那套舒适的公寓,在一个贫民窟似的地方租了套间房间,每天奔波于剧团之间,贫困的生活令原来那个璀璨的姑娘变成了现在可怜而憔悴的样子,很快,她连那破小的房子也租不起了,房东偷偷换了锁,强行扣留了爱丽的衣物以抵她拖欠的房租,把她赶了出去,失去所有财产的爱丽独自沦落在下着毛毛细雨的街头……
为了一块小小的面包,为了能有张床舒服得睡上一宿,爱丽可以出卖自己仅有的肉体,只为了能活下去,她已不再去剧团了,因为她现在的样子连一个没有台词的小角色都无法争取到,昔日的璀璨已不符存在,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一个人哭泣……
当爱丽想要放弃一切时,那个男人又出现了,他坐在舒适的银色劳斯莱司里,打开车门,眼睛看都没有看她,轻轻挥了挥手招呼爱丽进车,那样子就好象在招呼一个不值钱的妓女,也许他对一条狗的怜悯也比对这个昔日爱过的女人多。车门关上了,劳斯莱司慢慢得行驶起来,混在繁华都市的车水马龙中,慢慢驶向郊外。
真不愧是高级轿车,车内的空间很宽敞,但是车内的气氛却是那么得冰冷,坐在后座的一男一女没有开口说过话,车内只有发动机很轻的嗡嗡声在不断得回响着。
银色劳斯莱司停在郊外一栋别墅的车库内,车上的人已经都离开了。爱丽在享受了一顿丰盛的晚餐和舒适的沐浴之后,已经陷进一张铺着鹅毛的丝绸大床上进入了甜美的梦想,这是她几个月来最舒服的一天了,就好象又回到了过去,那天晚上,爱丽的脸上始终带着微笑……
第二天早晨,爱丽睁开眼,就发现床头柜上放着一只银托盘,托盘里是一件叠好的雪白无暇的丝绸的结婚礼服,而在礼服上,放着一枚钻戒,正反射着晨光,闪耀着美丽的光辉。爱丽拿起那枚戒指,看了许久,然后,缓缓得将那枚戒指送上自己左手的无名指上……
范伟不允许婚后的爱丽出去工作,因为他觉得女人结婚后就不该再去外面抛头露面,爱丽也顺从着丈夫的一切要求,从不去忤逆他的意思。夫妻之间的谈话极少,冰冷的丈夫极少主动去与妻子说话,甚至连面都不见,平淡而乏味的日子就这样过了几年,玛丽诞生了。
这个美丽的女儿如同天使一般,范伟对女儿百般的疼爱,爱丽原本以为女儿的降生可以缓和夫妻间的关系,但似乎范伟的注意力永远只停留在女儿的身上。由于玛丽从出生开始肺部功能就不是很好,于是范伟买下位在中国玉林山的一栋别墅,举家搬迁。
搬来中国,爱丽是百般的不愿意,放弃美国那么优越的生活条件,跑到中国还是山里去居住,无聊的生活可想而知,但是,即使反对,丈夫也不会听他的,无奈,爱丽开始了在中国的生活。
在玉林山的这栋别墅挺大的,环境虽好却远离城市,范伟还是跟以前一样,轻易不允许他们离开别墅的范围,特别是他的宝贝女儿,要什么都顺着,百般溺爱,但是唯一就是不允许女儿踏出别墅一步,想想女儿只有这么一个小天地,爱丽有时候也很可怜她,但转念想想,自己不是更可怜吗……
为了排遣女儿的寂寞,范伟种了一片玫瑰园,这对爱丽来说也是一份惊喜,玫瑰也是她最爱的花,虽然知道这是丈夫为女儿种的。
也许只要一生做个默默无闻的妻子就可以了,这是爱丽屏持的信念,也许对范伟来说,自己只是一件华丽的衣服,显示他有多么的成功,伟大而成功的画家,丰厚的收入,美丽的妻子,完美的家庭……
真可怜啊,笼中的金丝雀,无论叫声多么得欢快也只是为了企求生存罢了。
直到打开那篇日记,那罪恶的深渊……
那一天是大扫除,佣人们忙碌着,爱丽无聊得在豪宅里转来转去,刚巧她路过书房,一个小女仆正在弹书架的灰尘,这些书放在这里很久了,厚厚的灰漫天飞,小女仆被呛得直咳嗽,手上一划,正好碰掉了一本书,砸在小女仆头上,小女仆疼得蹲在地上,半天睁不开眼睛。见状,爱丽走到她身旁让她去休息,刚想离开,脚边踢到了什么东西,低头一看,是本书趴在地上,封面上几个烫金大字《伟人传记》,爱丽顺手将书拿了起来,本来打算放回去的,转过书才发现里面都是范伟的字迹,原来这本是他的日记!藏在这种地方,谁会想到!本来是为了闲来无事找点事做,偷看范伟的日记,但是爱丽看到的却是与自己切身有关的……
12月24日,晴
……
今天在舞会上见到了世上最美女人,她就像星星般在我的眼中闪耀,占据了我的整颗心……
2月5日,晴
……
送了很久的花,该有点实际行动了,在那破旧的剧团投资了不少钱,终于有所回报,今天我以最大赞助人的身份去见了我的女神,看着那委琐的胖团长的样子,真是可笑,活像个拉皮条的……
5月5日 晴
每天都是那么得快乐,只要女神陪在我身边。我知道我不善于交谈,但她似乎并不在意,我太爱她了,真想把她永远留在身边啊!是的,我要跟她结婚,我会给她幸福的!我要尽快准备起来了,要让一切都是那么得完美!我是多么得期待见到求婚那刻她的表情,一定是很幸福的微笑……
5月13日,雨
……
今天真是恶魔的日子,我最爱的女人离我而去,我不会原谅她!不,我不能原谅她!我给了她那么多,她却这样的背叛我!我要惩罚她!我要让她知道背叛我的下场!
6月2日,阴
……
今天是公演的日子,你的好日子也到头了,我限制了一半以上的售票,没有人会去看你的演出的!只是一个没什么名气的小剧团,想要控制你们简直易如反掌!那委琐的团长,只要给他钱他什么都干,哪怕只是叫他流传一些小小的流言……
9月10日,雨
……
原来的剧团呆不下去了吧,哼哼!其他的也一样,像我这样的人要打击一个小演员是那么得容易,你只是一只卑贱的狗四处流浪罢了,别以为这样就完了,后面还有好看的!
11月9日,雨
……
真可怜啊,连贫民窟都容不下你了,流落街头肮脏的老鼠!卑贱的妓女真是适合你的工作呢!哈哈,我多想让你知道我此刻的心情,是的,这就是背叛我的下场,牢记这个教训吧!
当然,慈悲的我也会再给你机会的,以后你就会学乖了,乖乖得留在我身边做一条摇尾企怜的狗,在我高兴的时候可以施舍给你一块啃过的骨头,哈哈……
狗蛋 发表于 2008-12-1 11:41
爱丽的身体在不住得发抖,是忧伤?是震惊?更多的是愤怒!
这个男人,这个剥夺了一切的男人!他毁了我的前途,毁了我的梦!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他一手造成的!我不能就这么放过他,是的!我要复仇!我要让他知道自己最爱的东西被夺走是什么感觉!我要让他知道没有希望是什么感觉!我要让他下地狱!!
“太太,这种安眠药对失眠的效果还是比较好的,不过请注意不要长期或过量服用。”家庭医生从黑色的挎包里取出一瓶药,递到爱丽的手上。
“过量服用会怎样?”爱丽接过药瓶,看着瓶上的标签,问道。
“这药长期或过量服用会影响肺部功能。”医生将桌上的医疗器械放回到包里,“不用担心,太太的身体很健康,只是有点失眠而已。那我先告辞了。”
“谢谢,医生。”
在医生转身离开的同时,爱丽的嘴角扬起了一个诡异的的弧度……
“厨娘,小姐的点心准备好了吗?”
“是的,太太,就放在那呢。”胖胖的厨娘指了指放在不远处案台上的一个精致的碗,笑咪咪得说道:“今天是小姐最爱吃的芒果布丁。”
“是吗,我去看看。”说着,爱丽踱到那小碗前,背对着厨娘,乘厨娘转身准备食物时,偷偷从口袋里摸出一只漂亮的蓝色小瓶,打开瓶盖滴了两滴液体在小碗里,随后又迅速收起小瓶。
“闻着就很香呢,快给小姐送去吧。”爱丽转过身,微笑着对厨娘说。
“是的,太太,马上就送。”说着,厨娘招呼了一个女仆将碗端走了。
每天,每天,如此得日复一日,复仇的火焰燃烧着,直到一切的结束……
“啊!!——”
玛丽的尖叫声刺破我的耳膜,将我突然惊醒。
蜡烛台穿过玛丽的身体,重重得砸在油画上,火焰迅速得在油画上蔓延开来,玛丽还没有从画中出来,她尖叫着,拍打身上的火焰,那是那火却越烧越旺,滚滚的浓烟开始侵蚀着空气……
这突如其来的状况,另所有人都慌了手脚,高思远拉起桌布,扑打着油画上的火焰,带着火的纸片和燃尽的灰烬开始四处飞扬,顺着桌布的风扑向窗帘,小小的光点,慢慢向四周开始扩散,房间内的温度越来越高。
“我没有错,我没有错……”倒在地上的爱丽嘴里不断得喃喃得说,浑身颤抖得看着燃烧的油画和尖叫的女儿,表情惊恐而扭曲,那样子看了让看了让人感觉不知是可怜还是害怕……
燃烧的油画慢慢显露出背面,原来在《镜中的豪宅》后面还有一幅油画!由于燃烧的速度很快,后面的油画也已经起火了,我努力得辨别着,白色的连衣裙,金色的卷发,那是……玛丽!是我们现在所见到的玛丽的样子!她的脚下踏着一片玫瑰,如同在豪宅的玫瑰园中。
火势蔓延得很快,房间内的自动灭火喷淋装置没有启动,没几秒钟的工夫,房间里面已经一片火海,阵阵热浪蒸得我的喉咙发干,眼睛已经被浓烟熏得睁不开了。
“不行了!我们要离开这里!”林了缘打开门,招呼着大家赶快出去,自己则去抱起哪个还在瑟瑟发抖的爱丽,奋力冲出火海。
我不停得呼喊着高思远,他像没听见似的还在不断得扑打着画上的火焰,我只能冲过去拼命拉他出去,“快走,高思远!太危险了!”
“不行!玛丽还没有出来!你们别管我了,快走吧!”高思远继续扑打着火苗,他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把玛丽救出来,全然不顾自己的危险。
“你们还在这里做什么!” 看我们这么长的时间还没出去,林了缘又跑了回来。
“高思远……咳咳……”烟呛得我的喉咙直发干,我觉得自己快变成木乃伊了。
林了缘摇了摇头,冲上去一把抓住高思远就往外拉,“没时间了,快走!”
“不行!玛丽还在这里,我不能离开!”说着,高思远丢掉手中已经烧得所剩无几的桌布,伸出手想去拉玛丽。
“玛丽!玛丽!”
高思远的喊声几乎是撕心裂肺的,玛丽也呼唤着高思远的名字,竭尽全力伸长手臂,她的身体似乎已经无法离开那画了,眼看着两人的指尖即将碰触到,高思远一挥手,他的手指穿过了玛丽的手指,高思远整个人怔住了……
“还不明白吗!范玛丽早已经死了!”
林了缘大声呵斥着高思远,好象想要借着声音让高思远清醒过来似的,不管高思远如何得反抗,林了缘还是将他拖了出去。
房间里的热浪,人已经无法再在里面再呆下去了,阵阵红光跳动着,玛丽的尖叫声回荡在房间里……
我们逃到室外的时候,消防车也正好到达了,一阵爆炸声刺入耳膜,吓得下面所有的人蹲的蹲,跑的跑,我抬头看去,原来是窗户玻璃耐不住着灼热的高温而爆炸了,而那正是我们原来所在的房间,神经的弦松了下来,看看身边的人,大家都抬着头忘着那窗户,我想,大家的心理一定都在担心玛丽。
“报告队长,”远处跑来一个年轻的消防队员,向站在消防车旁的中年男人敬了个礼,又继续说道:“刚才有逃出来的人说,听到403房间有女孩子的叫声,上面火势很大,我们冒险进去,但是没有发现任何人。”
中年男人叹了口气,点点头。
是吗,消防队员也没有发现玛丽吗……
漫天飞舞着无数的星点似的火光,连空气也被煅烧出绮丽的色彩,如同精灵们举行的舞会,灰烬肆无忌惮得漫步在空气中,随意得降落在任何它们喜欢的地点。小小一点画布,带着被烧焦的黑边,飘落在高思远的脚边,无声无息。高思远弯下腰,捡起画布,凝视了它很久……
“……即便被熊熊的地狱之火所燃烧,但我还是向往天堂……”爱丽不断得低喃着这句话,眼睛无神得不知在看着哪里,像孩子似的抱着自己的膝盖,不停得摇动着身体。
我记得这是《歌剧院魅影》中,怪人最后所说的话,现在在爱丽的口中,显得那么的凄凉……
在《歌剧院魅影》中,为了所爱的克莉斯汀,怪人杀死了三个人,最后被侦探追逐自杀而死,但是,如果没有人对怪人的行为追究责任呢?如果大家都默许着怪人的行为,怪人带着克莉斯汀到地下世界,会强迫着她与自己一起生活吗?如果真的是这样,克莉斯汀恐怕也会最终杀死怪人从而逃离他的控制吧……
可笑的开始,可恨的过程,可悲的结局……
……我是个不吉祥的怪人,即便被熊熊的地狱之火所燃烧,但我还是向往天堂……
狗蛋 发表于 2008-12-1 11:41
终章
“爸爸……爸爸……”
“玛丽……是你吗?玛丽!”
范伟抬起头,原本的健硕的样子已经没有了,消瘦而憔悴的脸上爬满了皱纹,整个人一下老去很多,深陷在那浓重的黑眼圈中一双眸子,闪耀着兴奋的光。
那会是玛丽吗?无数次在梦境中出现的女儿,无数次的幻影在眼前闪现,范伟的灵魂都在被煎熬着,哪怕只有一次也好啊,可以用自己的手臂拥抱女儿……
“是我呀,爸爸!”
玛丽的身影慢慢走出黑暗,越来越清晰的展现在范伟的面前,一席白色的连衣裙,清醇可爱,旋旋的卷发跟着身体的规律跳耀着,如同金子般闪着光,她的脸上始终挂着那熟悉的甜美微笑,如同从画中走出来的天使。
多么真实的感觉啊!
“玛丽!太好了,你终于回来了!”范伟兴奋得直起身体,他已经忘记了所有的疲劳和压力,忘记了为了完成那两幅画所度过的无数个不眠的夜晚,这一刻,这最为期待的一刻,他的宝贝女儿,他的生命回来了。
“看啊,这是我给你画的,”范伟翻起放在身边的一幅画,“画上还有你最爱的玫瑰花,喜欢吗?还有这幅,”范伟转过他面前的画架,将画面展示给玛丽看,“这是我们的家,我把他们放在一起,你就可以永远留在这里了!”
玛丽的脸上,依旧挂着那笑容,表情几乎没有任何的变化。突然,她拉开了群摆,转了个圈。
“看我,爸爸,玛丽漂亮吗?”
“恩!漂亮,我的宝贝玛丽是最漂亮的天使!”
“呵呵!我太高兴了,爸爸!我们一起来跳舞吧,好吗?”
“恩!”
玛丽踏着轻快的步子,转着圈,离开画室,一路跳上了豪宅的楼梯,看她的样子是那么得快乐,如同一首优美的旋律般,沿着楼梯,不断向上。
范伟一直跟在玛丽的身后,痴痴得笑着,拖着缓慢的步子爬着长长的楼梯,全然没有听见周围的声音,他的眼里只有玛丽……
“看那,玛丽的白裙子多漂亮啊!快来啊,爸爸!”
玛丽不停得招呼着范伟,踏进了豪宅最高的阁楼。
“玛丽,等等我!”
范伟跟着玛丽一直走到了阁楼的窗户边,玛丽轻盈得跳上窗沿,继续着她的舞蹈。
“天空多美啊,爸爸!”
玛丽抬起头,阳光温柔得撒在她的脸上,感觉是那么得享受,随后,玛丽轻轻得跨出窗口,身体就这样玄在空中,好象她的脚下正踏着一块看不见的玻璃。
“看,玛丽可以在天空中飞翔哦!爸爸,你也一起来嘛!~”
玛丽张开双臂,笑容更为灿烂,她的样子是那么得讨人喜欢,那么得让人不忍拒绝。范伟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向女儿走去……
砰!——
撞击的闷响声还在回荡着,范伟的脑后溢着一滩血,还在缓缓的流动,他努力得睁开眼睛,看着天空,女儿的笑容印在他的瞳孔中,脸上还是维持着微笑。缓缓的,范伟的手无力得伸向天空,似乎想要抓住什么一样,喃喃得,念出了最后的话。
“玛丽……我的……天使……”
醒来的时候,我已经泪湿了一片枕巾,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做这样的梦。
会所的火灾,整整烧了三个多小时,那些名画都只剩下了焦黑的画框,还在滋滋得冒着黑烟,现在,它们都只是些不值钱的垃圾了。
我在精神病院见到了爱丽,她的思维回到了过去,回到了她刚做舞台剧演员的时候,她总是在不停得在念着台词。与其面对破产的痛苦和弑女的罪孽,也许这对她来说,才是一种解脱。
莫尼卡收拾了吴大卫的遗物,看来她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
蔡朝交上了调查报告,但是何倩将它封存了,毕竟这里有太多的秘密。而豪宅的怪异现象,似乎在那场火灾之后就消失了,但是,整个房子好象被烧过一样,变得焦黑,但不管如何,这块土地已经可以使用了,相信在豪宅推倒之后,人们很快就会遗忘这次的事件。
那天的火灾,已经将所有的一切都掩埋了……
狗蛋 发表于 2008-12-1 11:42
我再次踏足那片桃林,是几天之后的事,在粉红色的桃花雨中再次见到那白色的身影,不知为什么,突然感到安心许多。他还是那样微笑着迎接我,紫色的眸子闪耀着哀伤的光……
我把这次的经历告诉忘,他只是静静得听着,没有做什么太大的反应,许久,他叹了一口气。
忘告诉我,制造画中世界的是一种叫魂契的咒,当一个人想要得到一件非常想要得到的东西时,会产生一种强烈的念,而对范伟来说,这念就是唤回已经死去的心爱的女儿,这种妄念是很美味的粮食,会唤来其它的一些东西,而这些东西最爱吃的是人的灵魂,但是灵魂不会轻易得到,除非那个人自己愿意交出来,所以就有了魂契这种咒,也就是以灵魂做交换。范伟将玛丽的鬼魂安放在她的画像内,又创作的豪宅的画作为她的居所,只是没想到,他将魂契的力量放到那么大,连现实的空间都拖了进去……
我问了忘,他所说的那些东西是什么?忘微笑着看着我,却没有回答……
那天,我去找高思远,有人告诉我他一直都在学校的画室,自从那场火灾之后,他好象一直在画室画画。
画室的门没有关,我轻轻得推开门走了进去,画室里只有高思远一个人,他正在安静得作画。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高思远?”
高思远转过头来看着我,他的眼圈好黑,可能是几天没睡的关系,人显得很憔悴,目光有那么点呆滞。
“司徒……月心?”
他有点不可思议得看着我,也许是没想到我会来找他,可是他自从回来之后就没什么消息,我多少都有点担心,现在看到他没事了,我心里的石头也落了地,只是他的样子,有那么点怪……
“你回来那么多天了也没什么消息,所以我就来看看你啊。”我微笑着说,转过头,看着画架上那幅他正在画的画,那是他的得奖作品,也就是我在学校画展上看到的那幅,只是,似乎有那么点变化……
“这里,怎么多了片玫瑰园?”我指着那画上的洋房的旁边,原来确实是没有的。
高思远笑了笑,“恩,这是刚加上去的,别碰,颜料还没有干。”
我赶紧把手收了回来,高思远看了看我,微笑着说:“这两天我一直都在画室里改这幅画,好象我所有的灵感都涌现在这幅画上,我要让它更接近于现实的样子,不,是要比现实更美!”
一提到画,高思远颓废的目光开始变得有神起来,好象那就是他的兴奋点,我转过头仔细看了看画,突然,画上的一些东西吸引了我的目光
画上的蓝色湖面,有一块小小的突起物,虽然颜色十分接近,纹路却不太一样,在确认颜料已经干透后,我伸手摸了摸,果然,有很明显突起的感觉,看来这里粘了块什么东西,凑近了仔细看了看,与湖泊同样的蓝色,却又像个小小的旋涡,那样子,感觉好象在什么地方见过……
对了!玛丽的眼睛!《爱女的肖像》上,玛丽的眼睛就是这样的!只是这张看起来小很多……不知为什么,我的脑海里浮现出被烧掉的那幅玛丽的画像。
“我答应过玛丽,要给她看外面的世界,一个更美的世界,”高思远突然开口,他的眼睛始终盯着那幅画没有移开过,就好象他是在对着那幅画说话一样。
我突然觉得,我在这画室里是个多余的存在,显得那么得格格不入,这里始终有一种古怪的气氛围绕着,而这种感觉令我浑身觉得不舒服。
我眼里的余光突然瞥到那画动了一下,画怎么可能自己会动?!我转过头,仔细看着那画,没有啊,并没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啊!正当我怀疑自己的眼睛是不是有问题时,画上又一阵闪动……
不!这次我绝对没有看错!画上那洋房的位置的确动过!我仔细得看着,没过一会儿,一个身影出现在洋房的窗口,我当即惊讶得说不出话来,因为我所见到的画上的身影竟然是玛丽!!
“知道吗?我真的没想到竟然还能见到玛丽。”身旁的高思远幽幽得说。
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觉得这画室的光线暗了许多,虽然知道高思远就在我的旁边,可是他的身影就是让人感觉有一点模糊得看不清,而他的声音又向是从这画室的四面八方传来的,让人辩不清方向。
“哪怕只有一点可能,哪怕只能再见一面,”高思远自顾自得继续说着,他的脸兴奋得有点扭曲,似笑又不是,那样子让我感到恐惧,那不是我所认识的高思远……
透过窗户可以看到画上,玛丽整理着洋房内的桌子,那是我原来赞美高思远注意细节的地方,但是现在,那显然已经变成了别人的家。跟着,玛丽离开了房子,走到玫瑰园,弯下腰闻着花香,看她的样子似乎很开心。但是,为什么我的感觉是那么得不舒服,一阵阵的寒冷向我袭来……
身后,响起了高思远飘渺的声音。
“对了,你知道魂契吗?……”
狗蛋 发表于 2008-12-1 11:42
卷三 贵人村
第一章
这两天学校里格外热闹,学生们都很兴奋,因为马上就要到黄金周了,已经被学校折磨了很久的我们终于可以放松一下,同学们个个脸上都洋溢着笑容,诉说着自己长假里的安排。
我只能默默的叹了口气,没什么花头的我好象只能窝在家里,过一个非常平凡的长假。
“叹什么气呀?”刘仪拍了拍我的肩膀,笑咪咪得看着我,还没等我开口,就毫不留情得点破我的心事,“一定又是在想怎么在家里过长假吧!不用想了,我直接告诉你,肯定是抱着零食和电视过的!”
说完,刘仪哈哈大笑起来,这家伙,真是不能给她逮到一点机会!
“喂!怎么你撞到我都不道歉?!有没有家教啊!”一个尖锐的女声大叫起来,班级里一下安静下来,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过去。
两个女生正站在门口,一个趾高气昂,一个唯唯诺诺,面对着面,空气中充满了火药的味道。
趾高气昂的女生,叫做邹亚美,留着及耳根的染成亚麻色的散发,时下很流行的那种,让人感觉很俏皮可爱,可惜,这与她的气质可不怎么合适,听她的声音就知道了,活像个脾气火暴的小太妹,不过,她还没到那个程度,不过是个矫揉造作,任性随意的大小姐罢了,她的父亲是个有点钱的爆发户,把女儿宠成这样也不奇怪。
低着头不言不语的那个叫聂思思,柔顺乌黑的长发扎成两把,垂在胸前。老实说,我对她没多大印象,自从大一进入这个班级,就没跟她说过几次话,印象中她是个很乖,很文静的女生,总是喜欢一个人呆着,也没什么朋友,所以,她时常成为其他学生欺负的对象。有时,我和刘仪会跑去和她说话,也许是觉得她挺可怜的,总是一个人,其实清秀的她拥有很美的笑容,只是你不接近她是不会发现的。
“喂!我叫你道歉!听到没有!”邹亚美又提高了音量,大声吼着聂思思,好象聂思思不言不语的样子有损了她的威严似的。
半晌,聂思思依旧是低着头,没有一点声音,班级里传来窃窃的笑声,邹亚美感觉面子要挂不住了……
“难道你聋了!……”
说着,邹亚美抬起手,好象想要扇一巴掌下去似的,聂思思已经紧闭着眼睛别过了头。
“你想干吗!”半空中有人抓住了邹亚美的手,阻止了她的动作,火冒三丈的邹亚美当即转过头,刚想呵斥妨碍他的人,但一看到那人高大的身影,又立刻变成一只温顺的小猫,只是还有那么点不服气的样子。
“是张杰啊,你怎么来了。”
“路过。看到发生这种事,我怎么能不来。”
说话的男生叫张杰,是比我们高一年纪的学长,学校足球队的队长,一米八七的个子,是学校有名的帅哥,开朗的性格迷倒无数美眉,只可惜,已经名草有主了,他的女朋友就是大小姐邹亚美。
哎……鲜花插在牛粪上……
“什么叫这种事呀!她走路不长眼睛,撞在我身上,你看,把我都弄疼了!我叫她道歉有错吗?!”
邹亚美的口气嗲的我鸡皮疙瘩都掉下来了。
张杰看了看邹亚美的手臂,抬起头看着聂思思,语气轻柔得问道:“是这样吗?”
聂思思一个劲得摇头,她的头低得快钻到地下去了。
一对着聂思思说话,邹亚美又变回了原来那个泼辣样,“还狡辩!你……”
“好了吧!你怎么不说是你霸着门口的路,妨碍别人出入啊!”
刘仪的大侠脾气又来了,总是看不惯人家欺负弱小。冲到邹亚美面前,几乎是指着她的鼻子说的。
我笑着摇了摇头,这也不是第一次了,不过,邹亚美那乖张任性爱欺负人的脾气确实是令人讨厌,于是我也加入了阵营。
“如果不想被人撞到,拜托下次呆在不妨碍交通的地方,否则就是有碰瓷的嫌疑了。”
“你们说什么!你们哪只眼睛看到我妨碍了!”邹亚美又大声吼起来,看着有人帮聂思思说话,她的火更大了,全然不顾自己的形象。
“不用看,用听的也知道你在哪里了!那么大嗓门,好象警报器似的,就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你的位置!”
邹亚美瞪大了眼睛,气得说不出话来。她使劲拉了拉张杰的衣服,瞪着他,“看我被人家欺负,你也不帮我啊!”
张杰没有理睬她,他这样的男生是不削加入女生的战争的。
看张杰没有反应,邹亚美一把拉过之前说话的男生,“姚远!你倒是说话啊!”
姚远是邹亚美的小跟班,总是跟前又跟后,帮着做事情,他喜欢邹亚美是地球人都知道的事儿。这个人干干瘦瘦跟猴精似的,一双细小的眼睛,总是喜欢斜斜得盯着人看,眉毛淡得跟没有似的,整个就是一个奸人样,不过,你可别小看了他,因为偷窃他还进过班房,现在,因为邹亚美他老爸出钱,跟着邹亚美进了这学校念书。
看着我们三个都是女生,姚远在我们面前挥起了拳头示威,“谁敢欺负我们家亚美呢!找死的站出来!”
刘仪刚想发飙,突然一双手搭上了我们的肩头,“呦!看看谁在这张牙舞爪呢!”
原来是林了缘,一双手搭在我和刘仪的肩膀上,懒洋洋得说话。
姚远突然像只泄了气的皮球,窝在一边不吱声了。见状,邹亚美的火气更大了。
“都是群没用的家伙!”
邹亚美大叫着,推开人群,摔门而去。
“亚……亚美,亚美!”姚远叫着邹亚美的名字,赶紧跟了出去,离开时,还不忘回头瞟了我们一眼。
班上的人哄笑着散开了,总算也没有引起什么事端。
“不好意思,”张杰走过来跟我们倒了个歉。
“你别跟我们说。”刘仪说话的语气还是有那么点不客气,看来她对这帅哥并不感冒。
张杰微笑着走到聂思思的面前,温柔得说道:“不好意思,亚美就是那脾气,你别放在心上。”
聂思思红着脸,又是一个劲的摇头,拨浪鼓似的,我真担心那细细的脖子会支持不住那摆动。
“谢谢!”说完,张杰转身离开了,而聂思思的视线还是尾随着他……
“喂,看什么呢!”刘仪一下拍上聂思思的肩膀,把她吓了一跳,“回魂了没?”刘仪又调侃得问。
“谢……谢谢!”聂思思对我们鞠了个躬,两条柔顺的辫子顺着身体,做了个钟摆的运动,随后她便急急得回到她的座位上。
“哎,她就是这样一个人呢。”刘仪无奈耸耸肩,笑了笑。
“啊啦,没我事啦~那我回位子上继续睡觉去了。”说着,睡眼惺忪的林了缘打着哈欠,又慢慢挪回了他的位子上睡回笼觉去了。
一个小小的插曲结束了,只是给无聊的校园生活增加了少许的调味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