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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蛋 发表于 2008-11-30 10:04

他很想告诉壁虎,莎士比亚在几百年前就写过《驯悍记》,这说明自古以来,爱上泼妇的男人大有人在。但是他知道跟壁虎谈莎士比亚是浪费他们两个人的时间。
  “不管这女人是不是在单相思,先搞清楚再说。当然,如果他们真的有点什么,郑恒松这段时间郑恒松也许会故意疏远她。但有关系总会暴露的,不管他们多小心。你说呢?”司徒雷问道。
  “好吧,我再去听听消息。”壁虎笑了笑答道。
  “郑恒松现在住在哪里,你搞清楚了没有?”司徒雷问道。
  “还没有。自从李耀明死后,他就居无定所,现在谁也不知道他住在哪里?”
  “他不是还有个妹妹吗?”
  “我找过,她搬家了。”
  “哈!他真是小心啊。”他笑道,这时,他的另一部手机传来一阵“滴滴”的响声,他一看,又是顾子群。
  “好了,那就这样。早点睡。”他急匆匆对壁虎说。
  壁虎不喜欢寒暄,也没幽默感,“再见。”说完就干脆地挂了电话。
  司徒雷接了顾子群的电话。电话里背景声音相当嘈杂。
  “怎么样?”他问。
  “张建民坐了一会儿后,来了一个女人,两人说了没几句就吵了起来,接着张建民突然跳过花坛跑了……”顾子群的声音里充满了无奈。
  “跑了?——他看见你们了?”他皱起了眉头。
  “他有可能是看见我们的一个兄弟了。后来我们追他,他钻进了一条小弄堂……对不起,老板。”顾子群羞愧地说。
  他喝干了酒杯里的酒,没有立刻接口。
  “我们会继续找他的,就算他跑到天涯海角……”
  “你听到他跟那个女人说了些什么吗?”他打断了顾子群的保证。
  “没听到具体的说话内容,只听到他叫那个女人乔娜,连叫了两声。”
  

狗蛋 发表于 2008-11-30 10:04

4.宴会之前
  
  
  早晨7点,还在酣睡的莫兰被一阵尖锐的门铃声吵醒,她跌跌撞撞,打着哈欠走到客厅,透过猫儿往外看一眼,原来是高竞。
  “你怎么来得这么早啊!”她打开门让他进来。
  “你不是说你们今天早上8点半就要去医院吗?”高竞进屋后,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的睡衣看。
  “可现在才7点。你为什么不多睡会儿啊?”她看看墙上的钟,又捂着嘴打了个哈欠。
  “我向来起得早,我已经到附近的公园跑过步了。公园环境真不错,以前我都是在马路上跑步的,老闻汽车的废气。”
  “哦,是吗?”莫兰懒懒地回答,她还想睡觉,但她知道已经不可能了。
  “当然。”他答道,接着四下张望了一番,扯了下她的花睡衣,轻声问道:“你爸妈在吗?”
  “他们去买菜了。”
  “乔纳呢?”
  “她去上班了。”
  “哈!我来得正好!”他的音量立刻提高了八度,他一把搂住她的腰,俯下身,狠狠亲了下她的脸,问道,“我香吗?”
  “香?哪有啊?”莫兰懵懵懂懂地问,她还没完全清醒。
  “你再闻闻,你闻闻就知道了。”他笑嘻嘻地把自己的脸凑了过去。
  莫兰抱住他的脸,在他软软的皮肤轻轻一吻,一股清新的薄荷香立刻塞满了她的鼻孔,她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嗯,嗯,我的小黑刮过胡子了,香喷喷的,真好闻。”薄荷的味道让她的精神为之一振。
  “我来之前特意刮的,用的是你给我买的须后水。”他道。
  “嗯。乖。”她“啵”地一声又亲了他一下,接着走到冰箱前,从里面拿了瓶可可牛奶给他,问道,“你早饭吃过了吗?”
  “还没呢。你家有什么可吃的?随便什么都可以。”他扯开了可可牛奶的包装纸。
  莫兰去厨房逛了一圈,又走回来。
  “我家只有昨天我爸做的猪肉香葱小包子和紫米粥,你要吃哪个?”她问道。
  “包子!包子!”他嚷道。
  “要几个?”
  “小包子有多大?”他慎重地问。
  “比小笼包大一点点。”
  “你家还剩多少个?”他又问。
  跟肉有关的任何食物他都爱吃,不过,听他这口气好像准备扫荡她家的冰箱。
  “我家还剩20个。”她胆战心惊地答道。
  “那给我10个。”
  莫兰很想对他说,你一下吃掉10个,我吃什么呀?另外10个我还得留给我爸妈呢。但她最后还是没把这句话说出来。自从知道他过去曾因经济困难而挨过饿后,她就由不得地纵容他多吃饭,她没办法忍受他饿肚子,连想一想都觉得心里发痛。
  “10个就10个。”她爽快地说。她想,大不了过两天我再做一次,只不过擀面有点麻烦。要是有个擀面机就好了。

狗蛋 发表于 2008-11-30 10:05

司徒雷刚起床不久,就接到两个下属的电话,第一个是事无巨细都要想他汇报的顾子群。
  顾子群比他小两岁,原是S市某轴承厂的财务部职员,1992年因为爱上同厂一个漂亮的女工而触怒了厂长,之后被诬陷偷窃厂里的财物送进了监狱,他被判了三年。1995年某天晚上,司徒雷跟这位厂长正在饭店谈生意,刚出狱不久的顾子群带了把匕首进来报仇,结果被打得遍体鳞伤,要不是司徒雷出面说情,他即便不被打成残废,也会被再次送入监狱。
  在送顾子群去医院的路上,司徒雷劝他:“兄弟,人家能管这么一家大厂,上面一定有人,你斗不过他的,还是乖乖回去过几天太平日子吧。以后别再干这样的傻事了。”
  “他把我女朋友搞了,我女朋友在我坐牢后自杀了!妈的!这畜牲!只要我还有一口气,我就要看着他死。我打不死他!我就毒死他!只要他活着,这辈子,我都会咬住他不放!”顾子群恶狠狠地瞪着车顶,满是鲜血的嘴一张一合。
  一年后,这位厂长果然死于一次神秘的食物中毒事件。
  司徒雷知道是谁干的,他很喜欢顾子群身上的这股子韧劲和狠劲。被欺负后,发誓要报仇的人大有人在,但真的能以一己之力大仇得报的人并不多,何况还是势单力薄,毫无背景的小人物。
  案发后,顾子群被警方列为重要嫌疑人之一,是司徒雷适时伸出援手,找人为其设计了天衣无缝的不在场证明,才使他得以成功从警方的视线中逃脱。从那以后,顾子群便忠心耿耿跟上了他。
  顾子群有两大特点,一是爱汇报,二是不说谎。司徒雷认为爱汇报这点可能跟他的国企背景有关,至于不说谎,司徒雷觉得,即便在一个罪犯王国,诚实也是值得推崇的美德,更何况,这种美德并不妨碍顾子群成为一个好杀手,该下手的时候,顾子群绝不会手软,那个贪财好色的厂长就是个很好的例子。
  “老板,张建民至今没有消息。现在该怎么办?”顾子群问道。
  “继续找。”他喝了一口清茶命令道,接着又问,“他家里那边都准备好了吗?”
  “早就准备好了,只要他一回家,就能马上解决。……就怕是,他不一定会回家。我们派人守在他丈母娘家附近,他没回过那里,自从他老婆死后,他连孩子都没去看过。”顾子群声音沙哑,显然是忙了一夜。
  司徒雷想了想道:
  “看昨晚的情形,他应该还会去找那个姓乔的女人。”
  “就是那个乔娜?”
  “她是A区公安分局的档案员,她跟郑恒松也有点关系。盯住她应该会有收获。”他慢悠悠地说。
  “明白了。老板。” 顾子群道。
  
  
  第二通电话来自赵栋。
  28岁的赵栋是一位资深黑客,五年前,因闯入某银行的电脑系统,将别人账户中的三万元转入自己的账户而被捕,后来是司徒雷打通关节,把他从监狱救出来的。赵栋出狱时,刑期尚未服满一半。从那以后,赵栋便甘心情愿为他效命。
  前一天晚上,在跟壁虎聊过之后,他马上联系了这位性格古怪的电脑高手。
   “雷哥,我已经查到了高竞的手机号、车牌、警员编号和登记住址。”赵栋的声音永远懒洋洋,带点女人腔,司徒雷仿佛看见他正窝在堆满杂物的小屋里,对着电脑在啃三明治,他的暹罗猫芭比则盘着身子在旁边的破沙发上打瞌睡。
  “他女朋友呢?”他问道。
  “哦哦,让我瞧瞧,她叫莫兰,父亲是个中医,叫莫中玉,母亲原来是外语学院的法语系副教授。他们两个好像在法国住了好些年,不过根据出入境记录,他们最近已经回到了S市。我还查到一篇关于这个莫老头的专访,说他最擅长的是解决疑难杂症,喜欢美食,擅长烹饪,他的女儿从小就跟他在厨房转悠,呵呵,听上去,到他们家吃饭比上饭馆还带劲,我有多久没吃顿像样的饭了?自从我妈死后,我就没去过我家的厨房,我真可怜,呵呵,还有,他们家经常招待一些达官贵人,莫老头的老丈人是外交官,曾经在法国呆过很多年,朋友不少,有些当官的还是莫中医的病人……不过,猜猜我最感兴趣的是什么?”
  “是什么?”
  “那篇文章上面说,莫老头的病人遍布全世界,他每周都会收到各地病人寄来的信和舌苔照片,他们家有个抽屉专门放那些照片,哈哈,想想看,一打开抽屉,全是舌头,……哈哈哈,真想见识见识。”赵栋尖声笑起来。
  “赵栋,说说高竞的女朋友。”他打断了对方。
  “她啊,是个离婚女人,1979年出生,2002年她跟梁永胜律师结了婚,2005年离了。真有意思,我无意中又查了一下梁永胜的婚姻纪录,呵呵,猜猜梁永胜离婚后娶了谁?”
  “谁?”司徒雷没想到高竞的女朋友有婚史。
  “莫兰现在的男朋友高竞的妹妹,高洁。哦哦,混乱的男女关系。我喜欢。”赵栋吹了声口哨。

狗蛋 发表于 2008-11-30 10:05

司徒雷刚起床不久,就接到两个下属的电话,第一个是事无巨细都要想他汇报的顾子群。
  顾子群比他小两岁,原是S市某轴承厂的财务部职员,1992年因为爱上同厂一个漂亮的女工而触怒了厂长,之后被诬陷偷窃厂里的财物送进了监狱,他被判了三年。1995年某天晚上,司徒雷跟这位厂长正在饭店谈生意,刚出狱不久的顾子群带了把匕首进来报仇,结果被打得遍体鳞伤,要不是司徒雷出面说情,他即便不被打成残废,也会被再次送入监狱。
  在送顾子群去医院的路上,司徒雷劝他:“兄弟,人家能管这么一家大厂,上面一定有人,你斗不过他的,还是乖乖回去过几天太平日子吧。以后别再干这样的傻事了。”
  “他把我女朋友搞了,我女朋友在我坐牢后自杀了!妈的!这畜牲!只要我还有一口气,我就要看着他死。我打不死他!我就毒死他!只要他活着,这辈子,我都会咬住他不放!”顾子群恶狠狠地瞪着车顶,满是鲜血的嘴一张一合。
  一年后,这位厂长果然死于一次神秘的食物中毒事件。
  司徒雷知道是谁干的,他很喜欢顾子群身上的这股子韧劲和狠劲。被欺负后,发誓要报仇的人大有人在,但真的能以一己之力大仇得报的人并不多,何况还是势单力薄,毫无背景的小人物。
  案发后,顾子群被警方列为重要嫌疑人之一,是司徒雷适时伸出援手,找人为其设计了天衣无缝的不在场证明,才使他得以成功从警方的视线中逃脱。从那以后,顾子群便忠心耿耿跟上了他。
  顾子群有两大特点,一是爱汇报,二是不说谎。司徒雷认为爱汇报这点可能跟他的国企背景有关,至于不说谎,司徒雷觉得,即便在一个罪犯王国,诚实也是值得推崇的美德,更何况,这种美德并不妨碍顾子群成为一个好杀手,该下手的时候,顾子群绝不会手软,那个贪财好色的厂长就是个很好的例子。
  “老板,张建民至今没有消息。现在该怎么办?”顾子群问道。
  “继续找。”他喝了一口清茶命令道,接着又问,“他家里那边都准备好了吗?”
  “早就准备好了,只要他一回家,就能马上解决。……就怕是,他不一定会回家。我们派人守在他丈母娘家附近,他没回过那里,自从他老婆死后,他连孩子都没去看过。”顾子群声音沙哑,显然是忙了一夜。
  司徒雷想了想道:
  “看昨晚的情形,他应该还会去找那个姓乔的女人。”
  “就是那个乔娜?”
  “她是A区公安分局的档案员,她跟郑恒松也有点关系。盯住她应该会有收获。”他慢悠悠地说。
  “明白了。老板。” 顾子群道。
  
  
  第二通电话来自赵栋。
  28岁的赵栋是一位资深黑客,五年前,因闯入某银行的电脑系统,将别人账户中的三万元转入自己的账户而被捕,后来是司徒雷打通关节,把他从监狱救出来的。赵栋出狱时,刑期尚未服满一半。从那以后,赵栋便甘心情愿为他效命。
  前一天晚上,在跟壁虎聊过之后,他马上联系了这位性格古怪的电脑高手。
   “雷哥,我已经查到了高竞的手机号、车牌、警员编号和登记住址。”赵栋的声音永远懒洋洋,带点女人腔,司徒雷仿佛看见他正窝在堆满杂物的小屋里,对着电脑在啃三明治,他的暹罗猫芭比则盘着身子在旁边的破沙发上打瞌睡。
  “他女朋友呢?”他问道。
  “哦哦,让我瞧瞧,她叫莫兰,父亲是个中医,叫莫中玉,母亲原来是外语学院的法语系副教授。他们两个好像在法国住了好些年,不过根据出入境记录,他们最近已经回到了S市。我还查到一篇关于这个莫老头的专访,说他最擅长的是解决疑难杂症,喜欢美食,擅长烹饪,他的女儿从小就跟他在厨房转悠,呵呵,听上去,到他们家吃饭比上饭馆还带劲,我有多久没吃顿像样的饭了?自从我妈死后,我就没去过我家的厨房,我真可怜,呵呵,还有,他们家经常招待一些达官贵人,莫老头的老丈人是外交官,曾经在法国呆过很多年,朋友不少,有些当官的还是莫中医的病人……不过,猜猜我最感兴趣的是什么?”
  “是什么?”
  “那篇文章上面说,莫老头的病人遍布全世界,他每周都会收到各地病人寄来的信和舌苔照片,他们家有个抽屉专门放那些照片,哈哈,想想看,一打开抽屉,全是舌头,……哈哈哈,真想见识见识。”赵栋尖声笑起来。
  “赵栋,说说高竞的女朋友。”他打断了对方。
  “她啊,是个离婚女人,1979年出生,2002年她跟梁永胜律师结了婚,2005年离了。真有意思,我无意中又查了一下梁永胜的婚姻纪录,呵呵,猜猜梁永胜离婚后娶了谁?”
  “谁?”司徒雷没想到高竞的女朋友有婚史。
  “莫兰现在的男朋友高竞的妹妹,高洁。哦哦,混乱的男女关系。我喜欢。”赵栋吹了声口哨。

狗蛋 发表于 2008-11-30 10:05

莫兰现在的男朋友高竞的妹妹,高洁。哦哦,混乱的男女关系。我喜欢。”赵栋吹了声口哨。
  这对司徒雷来说,同样是件新鲜事。
  “是很有趣。”
  “高竞的妹妹现在去新加坡了,她离婚获得了100万。不过,我没找到她在新加坡的地址。你知道,没登记在电脑上的信息,我就无能为力了。”赵栋说。
  “莫兰的经济条件怎么样?”这话问得有点多余,就刚才赵栋提供的信息,他已经判断莫兰即便不是公主,也应该算是个“千金小姐”。
  “哦……她有两张信用卡,一张100万,另一张33万,这都是人民币,另外她还有一个外币账户,金额不明。好,来看看他父母,她老妈郭敏是个富婆,名下的房产在S市就有8套,在北京有一套四合院,北京我没去过,不知道那路段价值多少,不过四合院,呵呵想想都不会便宜,在云南她也有一处住宅,北京和云南的房子大概是她老爸留下来的,原来房主名字叫郭震云,可惜除了这个名字别的我都查不到,老头死的时候,还没电脑,所以登记得不完全。至于那个莫老头,他们现在住的西林路的那套房子是他的,他的存款加起来,大概有……五百万左右,在法国也许还有账户,谁知道!坦白说,我想娶这个女人,老头老太死了,这些不都是那个女人的?高竞运气不错。”
  “西林路?”司徒雷在这段长篇大论中抓到了这三个字,“他们住在西林路几号?莫兰家还有什么亲戚?”
  “档案登记的住址是西林路888号西林花苑28号12楼A座。他们的亲戚么,我看看……”电话里传来敲击电脑键盘的声音,“莫老头的亲戚都死光了,父母双亡,有个兄弟10年前死的,再来看看莫老太,她的父母也死了,她有个妹妹也死了,他们家好像没亲戚,死得真干净……哦,等等,等等”赵栋的声音忽然急促起来,“莫老太的妹妹跟她老公早就离婚了,我查不到那个男人的信息,不过他有个女儿叫乔纳,现在也是个警察,呵呵,好巧,也在A区警察局。”
  真的很巧。乔纳居然跟莫兰是表姐妹。
  
  
  莫兰蒸包子的时候,高竞一直在她身边转来转去,一会儿拉拉她的头发,一会儿扯扯她的衣服,一会儿又把鼻子凑到蒸锅前闻一闻。
  “你就这么饿吗?”莫兰觉得他的样子就像个放学回来等吃饭的中学生。
  “一闻到这股味儿就饿了。要蒸多久啊?”
  “马上就好了,别着急。”为了防止他猴急去掀锅盖,她拉着他的手硬把他拉出了厨房,“来,跟我说说,你昨天跟松哥谈得怎么样?”她想到一个话题可以把他的注意力从包子上面引开。
  一提起这事,高竞脸上立刻露出几分得意。
  “莫兰,你猜得没错,他果然是要我帮他破案。他还要摆鸿门宴呢,今晚7点,松鹤楼。到时候他会请所有的嫌疑人都到场,我也会去。”
  “真的?”莫兰大感兴趣,连忙问,“我能不能去?我有很多参加宴会的衣服,都没机会穿呢。”
  “你啊……”高竞低头喝他的可可牛奶,“郑恒松说你和乔纳都不能去。”他迅速瞥了她一眼,马上又补充道,“不过,他会把整个宴会的过程都录下来,到时候,如果你有兴趣,可以看看录像。这是郑恒松说的。” 大概看出她有点不高兴,他解释道,“莫兰,郑恒松这么考虑是有道理的。这次的罪犯特别危险,我跟郑恒松都不想把家人扯进来。郑恒松现在几乎不回家,上次我碰见郑冰,连她也搬了,郑恒松还叫我不要告诉任何人自己的新地址。”
  被他这么一说,莫兰的心陡地紧张起来。
  “真的有那么危险吗?”她问。
  “当然。所以这段时间,我也会尽量少来你们家,”他放下了可可牛奶,握住了她的手,“我怕会给你们家带来麻烦。因为今晚之后,内奸就知道我是负责帮郑恒松调查案子的人了。他们也许会把矛头指向我。”
  “难道郑恒松想把你这个秘密调查员的身份向嫌疑人公开?”莫兰叫道。
  “是的。”
  “可我一直以为他会让你暗中调查的。”莫兰嘀咕了一句。
  “公开我的身份,我才能名正言顺地调查。他们都是警察,如果没有尚方宝剑,我寸步难行啊。”
  “可是那么危险……”
  “你放心吧,我不怕危险。我会一个个找他们谈的,我相信撒谎的人总会露出破绽的。”高竞沉着地说。
  莫兰很喜欢看他充满自信的模样,但同时,她心里又有些不悦,她觉得任何事情都不应该成为他们不能见面的理由。
  “那你真的不来我家了?”她拉拉他的手问道。
  “我偷偷地来。”
  “好。”她点点头。
  他笑着看了她一会儿,问道,“你不生气啦?”
  莫兰白了他一眼。
  “我不跟未成年人生气。”她道。
  “不生气就好,啊,好饿,我去看看包子好了没有。”
  莫兰来不及阻止,他已经哼着小调奔进了厨房,两秒钟后,莫兰听到“哎呀”一声惨叫,接着就是锅盖掉在地上的巨响。
  不用问,这个得意忘形的未成年人,一心想吃猪肉包子,结果被从锅里冲出来的蒸汽烫到了,她心里叹了口气,从抽屉里拿了盒烫伤药膏走进了厨房。

狗蛋 发表于 2008-11-30 10:05

顾子群的电话又进来了。
  “老板,高竞的车现在停在西林花苑。”
  “是吗?看来他是去找他的女朋友了。先把人认准再说。”司徒雷一边打电话,一边拉开睡衣的腰带,快步走进卧室。他现在急着要去换衣服,今天早晨他有家庭聚会。8点半他约了两个弟弟喝早茶,他的小弟弟今天会把女朋友带过来跟他见面,为此他还特别准备了一个红包。
  他听到顾子群在电话那头恭敬地说:
  “我看也是,老板。”
  “在高竞的车上动手脚时小心点,他是个有经验的警察。”他提醒道。
  “明白,老板,我们也不是第一次干。”
  “好吧,子群,我们中午再联系,我现在要去跟云康他们吃饭。除非事情有进展,否则不要打电话给我。”他急着要收线了。
  顾子群明白了他的意思,赶紧说:
  “知道了,老板,祝你好胃口。”
  “谢谢。”司徒雷道。
  他按断电话,打开衣柜,从里面取出一套银灰色西装。
  这时,他感觉两只软绵绵的小手从身后抱住了他。他想,大概是他刚才说话的声音吵醒了床上的小情人。
  “雷。怎么起得这么早?”她把头靠在他背上,双手摩挲着他赤裸的前胸,娇声问,“你要上哪儿去啊?” 她的长发掉在他头颈里,他觉得有点痒。
  “我有事要出去。你可以多睡会儿。”他回头朝她笑笑,拉开了她的手,现在他可没心思跟她亲热。
  “我不睡了,上午还有课呢。”她不甘心自己的柔情碰到软钉子,把身子靠在他身上有意识地摩擦了两下,他觉得有点心烦,禁不住看了一眼腕上的手表,快八点十分了。
  “那我让老陈送你。”他道。
  “不,我想让你送我。我喜欢你的车。”她又伸出双臂勾住了他的脖子。
  “让你的同学看见你有个开大奔的中年男朋友对你有好处吗?”他语带讥讽地问道,同时把她的手从脖子上拉下来,开始急匆匆地穿衣服。
  “当然有好处,我要让他们羡慕我,妒忌我。……送我嘛,送我嘛……”她扯着他的衣角耍赖。
  他没理会她,穿好衣服,习惯性地把手伸进了衣袋。咦?奇怪,那个放着3000元现金的红包哪里去了?他回过头朝她望去,这几天除了打扫房间的佣人外,唯一能出入他卧室的人就是眼前的这个女大学生了。
  “你动过我口袋里的钱吗?”他问她。
  这话让她浑身一颤,她先是胆怯地朝后退了一步,接着又马上抱住他撒起娇来。
  “对不起哦,我正好看中了一件衣服,我真的好喜欢啊,可是我身边没钱。你不要生气嘛。你生气我好害怕啊。”
  就在那一瞬间,他忽然觉得站在面前的不是昨晚那个跟他纠缠在一起的美艳女大学生,而是一个刚刚从粪坑里爬上来的女人,他觉得她奇臭无比,于是本能地推开了她。
  “胆子不小,居然敢掏我的口袋。”他冷笑一声道。
  他记得上个星期才给过她几万块钱零用。不可思议,一个女大学生两星期的日常开销居然超过他。她以为她是谁?不过是个贱女人!他平生最恨贪得无厌又虚荣的女人。
  “不过才3000块。你可是大老板啊,不会这么小气吧?对了,我昨天买衣服的时候还给你买了顶帽子呢,你要不要试试?”她妩媚地朝他微笑。
  他充满厌恶盯着她,就在她转身准备去拿帽子的时候,他双手扣在她细细的肩膀上,一把将她摔在地上,他觉得自己就像在摔一根用久的拖把。
  “马上给我滚!”他冷冷地喝道。
  她被他突如其来的怒气吓住了,坐在地上瞪着他,说不出一句话来。
  他低头看了她两秒钟,最终确定她的姿色不过平平后,一脚跨过她的身体朝门外走去,他听到身后传来她惊慌失措的叫声:
  “雷哥,你不送我了?雷哥,你上哪儿去啊……”

狗蛋 发表于 2008-11-30 10:05

好了没有?”顾子群心急火燎地问。
  “快了快了,马上就好。”身材瘦小,戴着眼镜的“猴子”手脚麻利地在高竞的车里忙乎着,他今天的任务是在高竞的车里装两个窃听器。
  “你今天花的时间是上次的两倍!给我快点!让他发现了,我们都得完!”顾子群一边说,一边下意识抬起头朝12楼望了望,他知道他什么都看不见,但他还忍不住这么做。
  “老大,这次是警察,我们得把他的车检查一遍,谁知道除了报警装置,他车上还有什么?妈的,这些条子都很狡猾!我操,他的车可真干净!想找个地方装我的宝贝都装不上。”
  “快点!”顾子群看了看表,已经过去快10分钟了,他不知道高竞会在楼上待多久。
  “好了,好了,就差一步了。”猴子正在捣鼓一个装在车载音响里的窃听器。
  滴答,滴答,滴答。
  过去了三秒钟。
  “ok,完工!”猴子尖叫了一声。
  “别的都装好了吗?”
  “装了!装了!”猴子抓起高竞前挡风玻璃上挂的一个小手枪玩偶,笑道,“嘿,他还在车里挂这玩意儿,真他妈的好玩!”
  “别碰它!快下来!”顾子群吼道,接着命令另一个手下,“快把报警器接上。”
  “妈的,终于轮到我了。”那个叫猪排的手下低吼了一声,推了一把下车的猴子,“你他妈的,是不是拉屎拉不干净?搞那么多时间!”
  “嘿,拉屎可比干这个舒服。”猴子流里流气地耸耸肩,两人同时怪笑起来。
  顾子群看了下腕上的手表,现在是8点40分,又过去三分钟了,不知道高竞还要在楼上呆多久,他最怕他们干到一半时,高竞突然出现。如果发生这样的情况,他们当然不可能跟高竞枪战,因为司徒老板禁止他们跟警察正面起冲突,所以,如果他们真的遇到这样的倒霉事,除了逃没别的办法。以高竞一个人的力量也许无法同时抓住他们三个,但只要有一个落在他手里,这个人就活不成了。司徒老板是不会让人有机会出卖他的。他不希望这两个跟了他三年的手下白白丢了性命,所以,他禁不住又扯开嗓子催促道:
  “少啰嗦,不想被警察抓就给我快点!”
  “放心吧,老大,猪肠是个快手。”猴子劝他。
  猪肠的动作果然很快,不出两分钟就完工了。
  “好了,老大。”猪肠下车时,一边说一边小心翼翼地锁上了车门。
  “没忘记什么吗?”顾子群看了一眼他们身后的那辆车,问道。
  “放心,万无一失。”猪肠道。
  猴子朝他打了个ok的手势。
  他放心了,立刻转身就朝自己的车走去,他们的车就停在离高竞15米远的花坛后面,两个手下说说笑笑紧跟在他背后。
  事实证明,他们很幸运,
  他刚刚关上车门,就听到猴子兴奋地说:“嘿,那条子好像来了。”
  顾子群朝前方望去,发现一个皮肤黝黑,身材挺拔的高个男子正向那辆车走去,这应该就是高竞了,谢天谢地,他好像没注意到他们的存在,也许谈笑风生地慢慢离开反而比慌乱地逃走更容易被对方忽略。不过,当他看见高竞掏出车钥匙准备开门时,他的心又禁不住吊到了嗓子眼。过去有一次,他们在某人的车里动手脚,离开时报警器没装好,结果一打开车门报警器就叫个不停,如果高竞的车也出现这样的状况……他知道他这么想完全是庸人自扰,但他控制不住,很久以前,他在工厂做财务的时候,就容易紧张,他怕他做的帐被人看出问题,总是对了一遍又一遍,司徒老板说这是强迫症,让他平时多做做深呼吸,可谁有这闲心?……他目不转睛地盯着高竞,直到后者静悄悄地把车门打开,他才长舒了口气。
  “嘿,我们警察先生的马子长得真不赖。”猴子说。
  顾子群看见高竞笑盈盈地把车门大开着,一个穿褐色短大衣的年轻女子和一个花白头发,精神健硕的老头正朝他走去。
  顾子群已经收到了老板助手发来的信息,他知道这个漂亮女子叫莫兰,是高竞的女朋友。
  虽然跟电影明星相比还差点,但已经可以算是绝代佳人了。
  他很喜欢她这种介于少女和少妇之间的打扮,典雅成熟又不失天真俏皮,既有职业女性的干练,又有少女的柔情温婉,这跟小琴很像,小琴也很会打扮。
  他认识小琴的时候,她跟原来的老公离婚了,但依然年轻漂亮充满活力,跟她说话,会忘记她的年龄,她的过去,直到现在,他耳边还经常能听到她的笑声。
  这个莫兰也在笑……(大概是那老头说了什么笑话?)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强迫症又犯了,当他盯着她瞧的时候,他感觉她的目光朝他这边射来,就像电刨在他身上擦过,他不觉得痛,只觉得害怕。她会不会发现我们了?是不是该立刻把车开走?
  他听到猪肠和猴子在继续聊女人。
  “她啊,马马虎虎,睡了才知道好不好。”猪肠格格笑着,懒洋洋地点起一支烟。
  “你说的真他妈有道理!老板是怎么教我们的?人不可貌相啊。我昨天就认识一个身材超级好的!妈的,可惜没说几句就跟人走了……”猴子的口气里充满了遗憾,“那个男人长得像头猪……”
  她到底有没有朝他这边看?是他的错觉还是真的发生过?
  他抓住车门的把手,迟疑了几秒钟,最后决定把车开走。23

狗蛋 发表于 2008-11-30 10:06

高竞把莫兰和莫中医送到泰安堂中医院后,便急匆匆告辞。
  “你这么急要上哪儿去?”莫兰把他送出医院时问他。
  “我刚刚收到张建民的短信,现在得马上去他家。”高竞神情严肃地低头看表,现在是9点一刻,他估计赶到张建民家大概是9点40分。
  “你说的短信就是刚刚在车上发给你的那个?”
  “对。”高竞点头道,“他约我去他家跟他见面。”
  “他是不是有话要跟你说?”
  “我觉得是。”高竞想起一件事,于是停下脚步,问她,“莫兰,刚刚在你家,你好像要跟我说张建民的事,后来你爸爸来了,就没把事情说下去。你想说什么?”
  “哈,要不是你提起,我还真的忘了呢。昨晚大概十一点多,张建民来找过乔纳。”莫兰若无其事地说。
  “什么?!”他大惊,心里禁不住怪她,莫兰,这么重要的事,你为什么现在才跟我说?
  莫兰瞥了他一眼,好像看透了他的心思。
  “我睡眠不足,把这事忘了,对不起啊。”她白了他一眼。
  他看到莫兰一脸想骂他的神情,连忙拉拉她的衣服,低声下气地说:“我又没怪你。你快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她看看他,憋了一会儿才说:
  “昨晚大概是11点半吧,乔纳接到张建民的短信,说有事找她,他们通了几条短信,最后约好在附近的公园门口见面。乔纳想抓他,她打了你和郑恒松的电话,谁知道你的电话打不通,郑恒松的电话关机了。”
  “昨晚那个时候,郑恒松在我家,他的手机没电了,他在用我的手机安排今晚宴会的事。”高竞解释道。
  “怪不得。”莫兰挽着他的胳膊往外走,“后来乔纳只好通知局里的同事到公园门口去等张建民,可谁知她刚一下楼,张建民就出现了,原来他根本没去公园,他就等在我们家楼下。”
  高竞想,张建民是个有经验的警察,具有很强的反侦查能力,凭乔纳要想抓住他可没那么容易。
  “后来呢?”他问道。
  “他们吵了起来。张建民向乔纳要东西。”
  “什么东西?”
  “他说王若琳临走时拿了他箱子里的东西,估计就是乔纳说的照片和日记。”莫兰道。
  “他还说什么?”
  “他说他发现自己的东西被王若琳拿走后,既没跟踪王若琳,也没杀她,更没拿走乔纳的包。”
  “那他怎么会在那个时间出现在那家茶餐厅附近?”高竞禁不住问,他不知道是在问莫兰,还是在问自己。
  “这我也不清楚,他没向乔纳解释,也可能是想解释,但没来得及。”
  “没来得及?”高竞不明白。
  “哎呀,你知道乔纳的脾气的啦,他们说了没几句就吵起来了,乔纳说,她不过骂了他两句,张建民就像中邪似的,突然推开她跳过花坛逃走了。”
  “逃走了?乔纳到底骂了他什么?”高竞真希望有盘昨晚他们两人见面的录像。
  莫兰瞥了他一眼道:“我想他不是听到乔纳说了什么话才逃走的。他认识乔纳很多年了,应该了解乔纳的脾气,他知道乔纳会是这种反应,他也是料定乔纳会找人埋伏在公园门口,才在楼下等她的。”
  “如果他不是因为这个原因逃走的,难道是……他看到了什么?”高竞猛然煞住脚步,张建民会有这样的举动,一定是看到了他认为会对他不利的人,不管是司徒雷的人还是那个“内奸”都有可能,会是谁呢?……忽然,他觉得心头一紧,如果张建民真的看到了什么,那不就说明,那些人已经知道莫兰家的所在了?

狗蛋 发表于 2008-11-30 10:06

高竞把莫兰和莫中医送到泰安堂中医院后,便急匆匆告辞。
  “你这么急要上哪儿去?”莫兰把他送出医院时问他。
  “我刚刚收到张建民的短信,现在得马上去他家。”高竞神情严肃地低头看表,现在是9点一刻,他估计赶到张建民家大概是9点40分。
  “你说的短信就是刚刚在车上发给你的那个?”
  “对。”高竞点头道,“他约我去他家跟他见面。”
  “他是不是有话要跟你说?”
  “我觉得是。”高竞想起一件事,于是停下脚步,问她,“莫兰,刚刚在你家,你好像要跟我说张建民的事,后来你爸爸来了,就没把事情说下去。你想说什么?”
  “哈,要不是你提起,我还真的忘了呢。昨晚大概十一点多,张建民来找过乔纳。”莫兰若无其事地说。
  “什么?!”他大惊,心里禁不住怪她,莫兰,这么重要的事,你为什么现在才跟我说?
  莫兰瞥了他一眼,好像看透了他的心思。
  “我睡眠不足,把这事忘了,对不起啊。”她白了他一眼。
  他看到莫兰一脸想骂他的神情,连忙拉拉她的衣服,低声下气地说:“我又没怪你。你快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她看看他,憋了一会儿才说:
  “昨晚大概是11点半吧,乔纳接到张建民的短信,说有事找她,他们通了几条短信,最后约好在附近的公园门口见面。乔纳想抓他,她打了你和郑恒松的电话,谁知道你的电话打不通,郑恒松的电话关机了。”
  “昨晚那个时候,郑恒松在我家,他的手机没电了,他在用我的手机安排今晚宴会的事。”高竞解释道。
  “怪不得。”莫兰挽着他的胳膊往外走,“后来乔纳只好通知局里的同事到公园门口去等张建民,可谁知她刚一下楼,张建民就出现了,原来他根本没去公园,他就等在我们家楼下。”
  高竞想,张建民是个有经验的警察,具有很强的反侦查能力,凭乔纳要想抓住他可没那么容易。
  “后来呢?”他问道。
  “他们吵了起来。张建民向乔纳要东西。”
  “什么东西?”
  “他说王若琳临走时拿了他箱子里的东西,估计就是乔纳说的照片和日记。”莫兰道。
  “他还说什么?”
  “他说他发现自己的东西被王若琳拿走后,既没跟踪王若琳,也没杀她,更没拿走乔纳的包。”
  “那他怎么会在那个时间出现在那家茶餐厅附近?”高竞禁不住问,他不知道是在问莫兰,还是在问自己。
  “这我也不清楚,他没向乔纳解释,也可能是想解释,但没来得及。”
  “没来得及?”高竞不明白。
  “哎呀,你知道乔纳的脾气的啦,他们说了没几句就吵起来了,乔纳说,她不过骂了他两句,张建民就像中邪似的,突然推开她跳过花坛逃走了。”
  “逃走了?乔纳到底骂了他什么?”高竞真希望有盘昨晚他们两人见面的录像。
  莫兰瞥了他一眼道:“我想他不是听到乔纳说了什么话才逃走的。他认识乔纳很多年了,应该了解乔纳的脾气,他知道乔纳会是这种反应,他也是料定乔纳会找人埋伏在公园门口,才在楼下等她的。”
  “如果他不是因为这个原因逃走的,难道是……他看到了什么?”高竞猛然煞住脚步,张建民会有这样的举动,一定是看到了他认为会对他不利的人,不管是司徒雷的人还是那个“内奸”都有可能,会是谁呢?……忽然,他觉得心头一紧,如果张建民真的看到了什么,那不就说明,那些人已经知道莫兰家的所在了?

狗蛋 发表于 2008-11-30 10:06

顾子群正在车外抽烟,猴子叫他:“老大,那个条子在车里打电话。”
  他立刻钻回了他们的商务车。
  高竞果然在打电话。
  “嘿……张建民吗?”一听到这个名字,他的手心禁不住出汗了,张建民终于找到你了!
  “我已经在路上了。我们不是约好在你家见面吗?”高竞说话的口气与之前他在车里跟女朋友说话时的口气判若两人,现在,他更像个整天用枪指着罪犯脑袋的冷酷刑警,而不是一个找妈的孩子。录音里一阵沉默,显然高竞在听张建民说话,隔了一会儿,高竞的声音重新响起,“为什么?……张建民,你这样东躲西藏解决不了任何问题……我说了,我已经在路上了,有什么事,我们碰头再说。……什么?不要去你家?为什么?”高竞很惊讶,顾子群也一样,看来张建民提出要改变约定地点了。为什么?难道张建民发现了什么?
  录音里又是一阵沉默,看来张建民在解释,高竞耐心地听了一会儿,最后说,“好吧,我就相信你一次。我们一个小时后再联系。”
  张建民为什么不让高竞去自己的家?为什么?
  很清楚,张建民知道自己的家不安全。
  可是,他怎么会知道?他是不是已经回过家了?会不会他在自己家门口做了什么手脚?顾子群正兀自思考,猴子又把耳机递给了他。
  
  
  高竞不太明白张建民的意思。
  “你真的想去我家?告诉你,别去。为什么?因为那里有问题,如果你不听我的,也许一进门就得死。”张建民的声音断断续续的,很不清楚,高竞问他不在家里会面的原因是什么,他解释了一大堆:
  “我不知道,说不清。我昨天回去过,今天也回去过,但是今天和昨天不一样,鞋子被移动过了,我家只有我和我老婆有钥匙,除了我们,不可能有谁能进屋……但是我发现鞋子被人调换了位置,拖鞋放在外面了,原先是放在里面的,架子上的陶瓷小菩萨少了一个,遥控板,电视机遥控板也被动过了,原来放在冰箱上,现在却在茶几上,我在茶几上原来放的是DVD的遥控板,它们看上去很像,所以,只要有人动一动我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除了我,谁还会在我家看电视?……也许,还有别的我没发现的……总之,高竞,不要去我家,我是为了你好。我们再约时间。”张建民的声音短而急促,充满了紧迫感。
  这番话让高竞想起了几个月前他和郑恒松一起在群众利益酒吧外面的那次历险。那天晚上,他把车停在酒吧门口仅仅五分钟,等他从酒吧出来时,就发现车下面装了一颗小型炸弹,后来是跟郑恒松帮他拆除了隐患。
  对了!
  鞋被调换了位置……
  陶瓷小菩萨少了一个……
  遥控板被动过了……
  张建民的这几句话不断在他耳边回响,他不知不觉拿起了手机。他决定打给郑恒松。
  “松哥。”
  “是我。”郑恒送接电话很快。
  “我现在要到张建民家,我需要防爆组协助出动。”
  “可以。你要他们什么时候赶到?”郑恒松的声音干脆果断。
  “20分钟后,我在张建民家门口等他们。”
  “可以。”郑恒松答得毫不含糊,接着又问,“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我还不确定。但……有疑点就得去查。”高竞道。
  “好,有什么事及时跟我联系。”听上去郑恒松打算挂电话了,高竞连忙叫了一声:
  “松哥!”
  “什么事?”
  高竞犹豫了下,才说:“有一件事。乔纳昨晚跟你联系,没打通你的电话。张建民昨晚去找她了。”
  “是吗?她怎么样?没事吧?”郑恒松关切地问。
  “她没事,但好像受了刺激,张建民后来跑了,她没抓住他。嗯……那个……松哥,要不你给她打个电话吧,听莫兰说,她昨晚整夜没睡,一直在到处找你。”高竞结结巴巴地建议,他觉得自己真不该说这话,领导谈恋爱关他什么事?要不是莫兰叮嘱他关照郑恒松,他才懒得说这些。
  “好,我会的。”郑恒松笑着说。

狗蛋 发表于 2008-11-30 10:07

张建民果然发现了问题。高竞现在要防爆组出动了。
  如此看来,他们在张建民那里下的功夫算是都白费了。
  但顾子群并不感到沮丧,因为从刚才高竞肆无忌惮的通话内容看,第一,他还没有发现自己的车被动了手脚,顾子群想到这里真想拍拍两个手下的肩,说一声,干得好!;第二,乔纳跟郑恒松应该是恋人关系,相信这条信息对老板非常有用。
  “老大,下一步该怎么办呢?”猴子问他。
  “等。”他两眼注视着前方的烧腊店,优哉游哉地说。
  “等什么?老大。”猪肠打了个瞌睡醒来后问道。
  “当然是等高竞跟张建民的下一次通话。他们还会再联系的。”不知为何,他现在一点都不紧张了,他很想去吃一份广东烧腊。刚刚在高竞的车上,莫兰的父亲莫老头,光说怎么烤叉烧就说了10分钟,接着又说怎么用梅子酱做鸭子,听得他们三个都饥肠辘辘。
  “爸,别再说了,我可不想帮你做什么梅子酱鸭子了,太麻烦了。”最后,还是莫兰提出抗议,老头才停止说他的美食经。
  顾子群回想起来,觉得她的声音很好听。
  人的声音总会引发不同的联想。有的会让你联想到菜场的鸭子,有的是白酒,还有的是丝绸或者半导体,但她的声音让他想到的是春天的风。
  但春天的风刚刚吹过,就来了阵冬天的风。
  莫老头说了一句话,差点让吓出心脏病。
  “嘿,要是现在有人在窃听我们,他一定会馋得流口水。”老头得意洋洋地说,“我以前就是用这办法抓住躲在我车里的小偷的。”
  前半句听得三人面面相觑,后半句才让他们放下心来。
  “老大,前面有家烧腊店,我们去买份叉烧来吃,怎么样?”猪肠建议道。
  “嘿,哥们,好主意。刚刚听他说,我才想到,妈的,我好久没吃叉烧了!”猴子拍大腿赞同。
  顾子群回头瞥了两个手下一眼,从兜里掏出一张50的纸币递给猴子。
  “喏,去买点叉烧,再买两听啤酒去,动作快点!”
  “哈哈,好嘞!”猴子拿了钱,乐呵呵地下了车。

狗蛋 发表于 2008-11-30 10:07

高竞站在张建民家门口,一个身穿厚厚防护服的防爆组组员手里拿了个巴掌大小的圆形黑色物体走到他面前。
  “找到了,就是这东西。”那人说。
  高竞拿起这个黑色物体仔细端详了一番问道:
  “威力多大?”
  “可以把他家炸得稀巴烂。当然,也可能会波及到几户邻居,但对整栋楼不会有很大的的危险。”防爆组成员将那个小炸弹放在自己手里把玩着,轻蔑地说,“过去有人用差不多的东西炸过公共汽车,一辆车25个人,最后死两个,伤三个,在自己家土作坊弄出来的东西就是这样,样子土,威力也小。”
  “一共有几颗?”
  “两颗。一颗在电视机里面,另一颗在卫生间水池里,只要一开电视,或者一抽马桶,就会——碰!完蛋!”防爆组成员面无表情地说。
  看电视和用卫生间,通常都是主人才会有的行为。看来装炸弹的人意图很明显,他们就是针对屋主张建民。这样处心积虑地想杀他,是不是因为张建民的手里掌握了对他们不利的东西?想到这里,高竞越发迫切想要见到张建民了。但是,他接连给张建民打了三个电话,对方手机都不在服务区。
  直到15分钟后,他在开车回局里的路上,张建民的电话才打进来。
  “怎么样?高竞?”张建民压低嗓子问他。
  “找到两颗小炸弹。”
  “看来我猜得没错。”张建民道。
  “是的。谢谢你。”
  “不客气。”
  “我们得尽快见个面。”
  张建民没吭声。
  “张建民,我们得谈谈。”高竞加重语气说。
  “高竞,我没杀若琳。”隔了一会儿,电话那头才传来张建民压抑的声音,“没错,我们之间是有点问题,但我没杀她,再怎么说,她都是我孩子的妈,我怎么会杀她?”
  “张建民,这些我们见面后慢慢谈。你现在在哪里?我马上过来。”高竞急急地问,他觉得在电话里没法把事情谈清楚。
  张建民又陷入了沉默。
  “张建民!”高竞大声叫。
  “让我想想……”
  “你在犹豫什么?”高竞心想,不是你自己打电话给我的吗?你打电话给我不就表明你想跟我联系吗?现在怎么又拖拖拉拉起来?
  “郑恒松不相信我。”张建民说。
  原来是因为郑恒松。
  “张建民,郑恒松跟李耀明是多年的老朋友,你想他接受你说的一切,必须要给他证据和时间。而且,你首先得相信他。你相信他吗?”高竞觉得张建民并不相信郑恒松,也许,因为替郑恒松说话,连带着,张建民对他也会产生敌意和怀疑。
  张建民声音低沉地说:“我找过他,我跟他说过很多,但他不相信我。我说什么都没用,他觉得我就是内奸!就因为我跟司徒雷是中学同学。”
  “我刚刚说了,要让郑恒松相信你,你得首先相信他。”高竞隐隐觉得张建民似乎更想见郑恒松,也对,郑恒松是总负责,只要说服了郑恒松,就能为自己洗刷清白,于是他问:“张建民,你还想再见郑恒松吗?你想不想跟他再好好谈一次?”
  张建民沉默不语。
  “郑恒松把你跟他说的话都告诉我了,这说明他一直在思考你的话。给他个机会,再谈一次怎么样?”高竞劝说道。
  “你是他的人吗?”张建民似乎仍然顾虑重重。
  “他是我的领导这没错,但是,我跟李耀明不熟。我只管追查真相。其它的我不管。”
  张建民不说话。
  “我来安排怎么样?”高竞道。
  “你怎么安排?我不会去局里跟他见面,他会找人抓我。”隔了会儿,张建民问。
  高竞想了想道:
  “我们今晚7点在松鹤楼吃饭,郑恒松也会去,你可以在楼下大堂等,或者你到了附近之后跟我联系。我们到时候找个地方一起聊聊。”
  张建民足足考虑了五秒钟,才说:“好吧。”
  “一言为定。”
  高竞说着挂了电话。
  
  
  “老大,你看张建民这小子今晚会不会去松鹤楼?”猴子一边用手捞着叉烧吃,一边问。
  “不知道,我们如实告诉老板就得了。”顾子群喝着冰啤酒答道。
  “那我们要不要去?”
  猪肠低声笑起来。
  “笨蛋!我们当然要去。不过,我们只负责在外面盯着。是不是,老大?”
  “不错,只要我们消息可靠,老板会派别人去的。”顾子群道。
  “妈的,快点解决,快点收工,老子晚上还有球赛!”猴子大声道。
  “啪”!顾子群回身打了下猴子的脑袋。
  “什么屁球赛!不想活了是不是?说话小心点。”顾子群说完把冰脾气的罐子扔出窗外。
  猴子讪讪地笑笑,把一块叉烧整个塞进嘴里。

狗蛋 发表于 2008-11-30 10:07

高竞站在张建民家门口,一个身穿厚厚防护服的防爆组组员手里拿了个巴掌大小的圆形黑色物体走到他面前。
  “找到了,就是这东西。”那人说。
  高竞拿起这个黑色物体仔细端详了一番问道:
  “威力多大?”
  “可以把他家炸得稀巴烂。当然,也可能会波及到几户邻居,但对整栋楼不会有很大的的危险。”防爆组成员将那个小炸弹放在自己手里把玩着,轻蔑地说,“过去有人用差不多的东西炸过公共汽车,一辆车25个人,最后死两个,伤三个,在自己家土作坊弄出来的东西就是这样,样子土,威力也小。”
  “一共有几颗?”
  “两颗。一颗在电视机里面,另一颗在卫生间水池里,只要一开电视,或者一抽马桶,就会——碰!完蛋!”防爆组成员面无表情地说。
  看电视和用卫生间,通常都是主人才会有的行为。看来装炸弹的人意图很明显,他们就是针对屋主张建民。这样处心积虑地想杀他,是不是因为张建民的手里掌握了对他们不利的东西?想到这里,高竞越发迫切想要见到张建民了。但是,他接连给张建民打了三个电话,对方手机都不在服务区。
  直到15分钟后,他在开车回局里的路上,张建民的电话才打进来。
  “怎么样?高竞?”张建民压低嗓子问他。
  “找到两颗小炸弹。”
  “看来我猜得没错。”张建民道。
  “是的。谢谢你。”
  “不客气。”
  “我们得尽快见个面。”
  张建民没吭声。
  “张建民,我们得谈谈。”高竞加重语气说。
  “高竞,我没杀若琳。”隔了一会儿,电话那头才传来张建民压抑的声音,“没错,我们之间是有点问题,但我没杀她,再怎么说,她都是我孩子的妈,我怎么会杀她?”
  “张建民,这些我们见面后慢慢谈。你现在在哪里?我马上过来。”高竞急急地问,他觉得在电话里没法把事情谈清楚。
  张建民又陷入了沉默。
  “张建民!”高竞大声叫。
  “让我想想……”
  “你在犹豫什么?”高竞心想,不是你自己打电话给我的吗?你打电话给我不就表明你想跟我联系吗?现在怎么又拖拖拉拉起来?
  “郑恒松不相信我。”张建民说。
  原来是因为郑恒松。
  “张建民,郑恒松跟李耀明是多年的老朋友,你想他接受你说的一切,必须要给他证据和时间。而且,你首先得相信他。你相信他吗?”高竞觉得张建民并不相信郑恒松,也许,因为替郑恒松说话,连带着,张建民对他也会产生敌意和怀疑。
  张建民声音低沉地说:“我找过他,我跟他说过很多,但他不相信我。我说什么都没用,他觉得我就是内奸!就因为我跟司徒雷是中学同学。”
  “我刚刚说了,要让郑恒松相信你,你得首先相信他。”高竞隐隐觉得张建民似乎更想见郑恒松,也对,郑恒松是总负责,只要说服了郑恒松,就能为自己洗刷清白,于是他问:“张建民,你还想再见郑恒松吗?你想不想跟他再好好谈一次?”
  张建民沉默不语。
  “郑恒松把你跟他说的话都告诉我了,这说明他一直在思考你的话。给他个机会,再谈一次怎么样?”高竞劝说道。
  “你是他的人吗?”张建民似乎仍然顾虑重重。
  “他是我的领导这没错,但是,我跟李耀明不熟。我只管追查真相。其它的我不管。”
  张建民不说话。
  “我来安排怎么样?”高竞道。
  “你怎么安排?我不会去局里跟他见面,他会找人抓我。”隔了会儿,张建民问。
  高竞想了想道:
  “我们今晚7点在松鹤楼吃饭,郑恒松也会去,你可以在楼下大堂等,或者你到了附近之后跟我联系。我们到时候找个地方一起聊聊。”
  张建民足足考虑了五秒钟,才说:“好吧。”
  “一言为定。”
  高竞说着挂了电话。
  
  
  “老大,你看张建民这小子今晚会不会去松鹤楼?”猴子一边用手捞着叉烧吃,一边问。
  “不知道,我们如实告诉老板就得了。”顾子群喝着冰啤酒答道。
  “那我们要不要去?”
  猪肠低声笑起来。
  “笨蛋!我们当然要去。不过,我们只负责在外面盯着。是不是,老大?”
  “不错,只要我们消息可靠,老板会派别人去的。”顾子群道。
  “妈的,快点解决,快点收工,老子晚上还有球赛!”猴子大声道。
  “啪”!顾子群回身打了下猴子的脑袋。
  “什么屁球赛!不想活了是不是?说话小心点。”顾子群说完把冰脾气的罐子扔出窗外。
  猴子讪讪地笑笑,把一块叉烧整个塞进嘴里。

狗蛋 发表于 2008-11-30 10:07

5.宴无好宴
  
  “谢谢。”她低头接过了胡椒粉瓶。
  这是秦芝云第三次对高竞说这两个字了,第一次是她进门时差点被门口拱起来的地毯绊倒,正好高竞门口适时扶了她一把,第二次是她问他郑恒松在哪里,他告诉了她,第三次就是这次,她要胡椒粉,他递给了她。高竞觉得,这是他听到过的最没有诚意的感谢。因为三次谢谢,无一例外,她都没朝他看,两次在看别的地方,一次在看胡椒粉瓶。
  但即便是这样,高竞还是忍不住要多看她一眼。今晚的宴会,最吸引他注意的就是她。她穿着一条黑色带亮片的羊毛连衣裙,脸上化着明艳的妆,,乌黑的头发随意在脑后一扎,手上抓着一个小小的黑色皮包,指甲上的粉红色指甲油发出耀眼的光。他万万没有想到,五大三粗,长相颇为丑陋的李耀明竟然会有一个如此美艳动人的妻子,虽然同样是一身黑,但她的样子一点都不像个悲伤的烈士遗孀,倒像是个来参加晚宴的贵妇人。
  “来来,高竞,认识一下,这是李耀明的夫人,秦芝云。”当郑恒松很热情地给他们作介绍时,他的第一反应是怀疑自己听错了。
  “谁?谁的夫人?”他扭头问郑恒松。
  “李耀明的夫人。”
  “他也有夫人?”
  “当然。”郑恒松不动声色地横了他一眼。
  他自知失言,马上给自己找台阶:“哦,我刚才没听清。”
  秦芝云没理会他,朝郑恒松笑着伸出了手。
  “好久不见了,阿松,你最近好吗?”她的声音低沉婉转,说话时,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郑恒松。他们以前肯定认识,高竞想。
  “我就那样。你知道,当警察就是一个字,忙。”郑恒松微笑着跟她握手。
  “忙得连接个电话都没时间吗?”她也笑了,但话语里带了几分嗔怪。
  郑恒松摊摊手,一脸无奈。
  “有时候,还真的是没时间。”
  她看着他,把头转向一边,朝已经坐在餐桌上的关保国挥挥手,随后又把头转回来对郑恒松说:“我也很忙,本来我今天不想来的,。”
  “你不来,我可是会伤心的。”郑恒松说,她的眼睛忽地一亮,但郑恒松的下半句话立刻又让她的目光黯淡了下去,“替老李伤心,今天是他的生日。”
  她盯着他的脸,用她的黑色小皮包打了他一下,笑道:
  “你可真是他的好朋友。”接着她环顾四周,问道,“什么时候开席?我是不是最后一个到的?”
  “先坐下吧,我们还得等一个人,等人到齐了就开席。”郑恒松带着安抚的口吻说道,随后,他走到餐桌边,殷勤地替她拉开了一张椅子。
  她像女王一样施施然地坐下,抬头对郑恒松妩媚地一笑,没说谢谢,但高竞觉得她说了比这多得多的话。他们以前肯定认识,不仅认识,而且还很熟,不仅很熟,也许郑恒松还跟她有过点什么,看这女人刚刚用包打郑恒松的样子,就知道他们的关系非同一般。
  郑恒松招呼完秦芝云后,回到高竞的身边。
  “她是谁?”他马上问。
  “李耀明的夫人。”
  “仅仅如此?”高竞低声问,“今天你可是在召开嫌疑人大会,你把她请来,难道她也是你的嫌疑人之一?”
  “耀明出事前,他们在闹离婚。她跟耀明的关系从几年前开始就出现裂痕了。”郑恒松表情轻松,好像在跟他聊天气,声音却异常冷静。
  “这事跟你有关吗?” 高竞忍不住轻声问道,为了不让圆形餐桌上的人看出他们在谈什么,他也努力让自己保持微笑。

狗蛋 发表于 2008-11-30 10:08

没关系。”郑恒松神态自若。
   “松哥,你说过,我问你什么,你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是不是?”高竞不喜欢被人欺骗,但他感觉郑恒松在糊弄他。
  郑恒松看看他,叹了口气,把手搭在他肩上,低声说:“好吧,10年前,我跟耀明曾经同时追过她,但耀明在一次行动中救了我的命,所以我退出了,就这么简单。我跟她什么都没有。懂吗?”
  这勉强还算是个诚恳的回答,但高竞还是忍不住又追问了一句:
  “你跟她真的没什么?”
  “千真万确。”郑恒松从牙缝里挤出四个字。
  高竞瞥了一眼正在朝他们这边望的秦芝云,说道:“她在看你,就算是小学生也能看出她对你有意思。”
  郑恒松朝秦芝云回眸一笑,冷冰冰地说:“看我有什么稀奇?我在局里向来都是万众瞩目的人物。”
  嚯!你以为你是成龙啊!高竞真想回敬一句,但又怕再说下去郑恒松会发火,因为后者已经在向他瞪眼睛了。
  好吧,今天就先放过你。
  高竞跟郑恒松对视了两秒钟,终于把目光移开了。
  “还有谁没来?”他问郑恒松。
  “赵杏兰。”
  “她?”高竞最不想见的就是这个女人,跟她一起吃饭,真是倒胃口,“她也是嫌疑人?”他问郑恒松。
  “她当然是。她参加了那次行动,是她发现李耀名的尸体的,她也是最早知道行动计划的人之一。”郑恒松道。
  高竞疑心顿起。
  “怪了,她很少亲自参加行动。每次都是别人带队,她后来才赶到。”
  “我也觉得奇怪。”郑恒松意味深长地朝他笑笑。
  看来郑恒松对赵杏兰也充满了怀疑。但现在不是讨论这个问题的时候。
  “吃个饭还要迟到,她怎么还不来?”高竞没好气地问。
  “呵呵,她是为了表明她是副区长的夫人,而不是我的下属。”郑恒松笑着说。

狗蛋 发表于 2008-11-30 10:08

莫兰在网上查到松鹤楼的地址后,便计算了下路程,按理说打的过去当然最方便,但现在是6点半,她家在市中心,附近有很多办公楼,这个时间正好是下班高峰,她不确定自己是否能叫到车,所以她最后决定乘地铁。虽然地铁也很挤,但地铁够快,三站路外加步行一小段就能在30分钟内到达目的地。
  她可不想在家门口傻等出租车,她曾经有过半小时都没叫到车的惨痛经历,每当这时,她都特别希望自己也有辆车。她相信有了车,她就不会因为经常迟到而被人骂了。可她也知道,就算有车,爸妈也不会让她开,尤其是老爸,每次跟他说她想学开车。他都朝她瞪眼睛。
  “学什么开车?让别人替你开车不是更好?”老爸总是那套话。
  “可是我们这里出租车很难叫,上次我等了半小时呢。”她不服气,她很羡慕会开车的女性,觉得她们特别帅。
  “叫不到车就乘地铁。要不就晚点到,人家又不会吃了你。”老爸自己也是老迟到,所以才会这么说。妈妈曾经告诉过她,年轻时他们约会,老爸也总是迟到,而且从来不道歉,还总是编出一大堆理由,最经典的理由是,“我在政治学习,他们觉得我思想觉悟不高,派了个出身好的小姑娘的来给我上政治课,不过,除了毛主席,我最爱你,所以我看都没看她一眼。”莫兰觉得老爸还真会哄人。
  说到她开车的问题,妈妈的意见跟老爸空前一致。
  “兰兰,你去看看那些交通事故的报道,司机总是首当其冲。所以,你还是乖乖做乘客吧。让别人服务不是挺好的吗?”妈妈总是这么说。
  莫兰被妈妈说得也怕起来,所以至今没有学过开车。
  她挎着包急匆匆朝地铁站走,迎面不断遇上从地铁里走出来的上班族们,她心想,如果我现在还在杂志社上班,现在应该也是他们中的一员吧。有时候,她还真的想回到以前的日子,如果不用每天9点就赶到杂志社,如果老板又不是那么讨厌的话,她觉得上班也未尝不是件愉快的事,至少不会被人骂是无业游民。以前追求过高竞的郑冰是怎么骂她的?现在想想都来气。
  人潮不断从地铁口涌出,莫兰小心地退到旁边,正当她快要接近地铁口的时候,一个穿宝蓝色滑雪衫的男人迎面朝她冲来,莫兰还没反应过来,就感到脸上一凉,好像被溅到了什么东西,接着她闻到一股浓烈的辣椒味。
  “啊——”她本能地惊叫起来,一个恐怖的念头从她脑子里飞过,浓硫酸!有人向我浇浓硫酸了?浓硫酸是什么味?哎呀,中学化学课没学好,老师教的都忘了。不过,电视里好像播过,有人被浇了浓硫酸,脸上会像被火烧似的,剧痛无比,现在好像没什么感觉,就是觉得有点辣……到底是什么东西?
  她稳定了下情绪,壮起胆子,从包里掏出纸巾(我还有力气掏纸巾,是不是说明不是浓硫酸了?)她哆嗦着用纸巾向脸上抹去,柔和的纸巾碰到脸部没有什么感觉,辣味也在几秒钟之内消失殆尽,她拿着纸巾走到一家便利店门口,借着里面的日光灯,低头一看,纸巾上一片红色,她又把它放在鼻子底下闻了闻,好像的确是辣椒味。
  怎么回事?有人向我泼辣椒水?
  “滴铃铃……”这时,手机铃声骤然响起,吓了她一大跳。
  打开手机,她发现是个陌生的电话号码。犹豫片刻,她还是接了。
  “喂。”她道。
  “你是莫兰吗?”是一个带点娘娘腔的男人声音。

狗蛋 发表于 2008-11-30 10:08

莫兰在网上查到松鹤楼的地址后,便计算了下路程,按理说打的过去当然最方便,但现在是6点半,她家在市中心,附近有很多办公楼,这个时间正好是下班高峰,她不确定自己是否能叫到车,所以她最后决定乘地铁。虽然地铁也很挤,但地铁够快,三站路外加步行一小段就能在30分钟内到达目的地。
  她可不想在家门口傻等出租车,她曾经有过半小时都没叫到车的惨痛经历,每当这时,她都特别希望自己也有辆车。她相信有了车,她就不会因为经常迟到而被人骂了。可她也知道,就算有车,爸妈也不会让她开,尤其是老爸,每次跟他说她想学开车。他都朝她瞪眼睛。
  “学什么开车?让别人替你开车不是更好?”老爸总是那套话。
  “可是我们这里出租车很难叫,上次我等了半小时呢。”她不服气,她很羡慕会开车的女性,觉得她们特别帅。
  “叫不到车就乘地铁。要不就晚点到,人家又不会吃了你。”老爸自己也是老迟到,所以才会这么说。妈妈曾经告诉过她,年轻时他们约会,老爸也总是迟到,而且从来不道歉,还总是编出一大堆理由,最经典的理由是,“我在政治学习,他们觉得我思想觉悟不高,派了个出身好的小姑娘的来给我上政治课,不过,除了毛主席,我最爱你,所以我看都没看她一眼。”莫兰觉得老爸还真会哄人。
  说到她开车的问题,妈妈的意见跟老爸空前一致。
  “兰兰,你去看看那些交通事故的报道,司机总是首当其冲。所以,你还是乖乖做乘客吧。让别人服务不是挺好的吗?”妈妈总是这么说。
  莫兰被妈妈说得也怕起来,所以至今没有学过开车。
  她挎着包急匆匆朝地铁站走,迎面不断遇上从地铁里走出来的上班族们,她心想,如果我现在还在杂志社上班,现在应该也是他们中的一员吧。有时候,她还真的想回到以前的日子,如果不用每天9点就赶到杂志社,如果老板又不是那么讨厌的话,她觉得上班也未尝不是件愉快的事,至少不会被人骂是无业游民。以前追求过高竞的郑冰是怎么骂她的?现在想想都来气。
  人潮不断从地铁口涌出,莫兰小心地退到旁边,正当她快要接近地铁口的时候,一个穿宝蓝色滑雪衫的男人迎面朝她冲来,莫兰还没反应过来,就感到脸上一凉,好像被溅到了什么东西,接着她闻到一股浓烈的辣椒味。
  “啊——”她本能地惊叫起来,一个恐怖的念头从她脑子里飞过,浓硫酸!有人向我浇浓硫酸了?浓硫酸是什么味?哎呀,中学化学课没学好,老师教的都忘了。不过,电视里好像播过,有人被浇了浓硫酸,脸上会像被火烧似的,剧痛无比,现在好像没什么感觉,就是觉得有点辣……到底是什么东西?
  她稳定了下情绪,壮起胆子,从包里掏出纸巾(我还有力气掏纸巾,是不是说明不是浓硫酸了?)她哆嗦着用纸巾向脸上抹去,柔和的纸巾碰到脸部没有什么感觉,辣味也在几秒钟之内消失殆尽,她拿着纸巾走到一家便利店门口,借着里面的日光灯,低头一看,纸巾上一片红色,她又把它放在鼻子底下闻了闻,好像的确是辣椒味。
  怎么回事?有人向我泼辣椒水?
  “滴铃铃……”这时,手机铃声骤然响起,吓了她一大跳。
  打开手机,她发现是个陌生的电话号码。犹豫片刻,她还是接了。
  “喂。”她道。
  “你是莫兰吗?”是一个带点娘娘腔的男人声音。

狗蛋 发表于 2008-11-30 10:08

你是莫兰吗?”是一个带点娘娘腔的男人声音。
  “我是的……你是……”莫兰确定自己从来没听过这个声音。
  “呵呵,认识高竞吗?”对方好像在笑。
  “你是谁?”
  “先回答我的问题。莫兰。”那人叫她名字的时候,故意拖了个婉转的长音。
  莫兰握着电话默不作声。她脑子里不由自主地嘣出几句话来:他知道高竞!他知道我!他知道我跟高竞的关系!他打这个电话就是为了确定我是不是他要找的人!也许,还是他向我泼的辣椒水!想到这里,莫兰禁不住四下张望起来,打电话的男人会不会就在附近?
   “莫兰,莫兰,怎么不说话?”那个男人好像很喜欢叫她的名字,他的声音让她浑身起鸡皮疙瘩。
  她没在附近发现可疑的人,又把注意力集中到电话上。
  “我认识高竞。”她道。
  “哦,那么,就是你,莫兰。”那个男人喜滋滋地说。
  就是你,莫兰。这句话的潜台词应该是——我要找的就是你,高竞的女朋友莫兰。
  “是你浇了我辣椒水?”莫兰直言不讳地问道。
  “辣椒水?哦,我没想到是辣椒水,我以为是清水,把你的衣服弄脏了吧?”
  “嗯哼,可想而知。我的白衣服上面沾了一片红色。”莫兰假装抱怨道,她穿的其实是褐色的短大衣。
  “你运气不好。今天不该穿白色。”那人幸灾乐祸地说。
  看来他应该不在周围。莫兰松了口气。
  “是你向我浇的辣椒水?”莫兰再次问道,现在她已经基本恢复平静,开始有心情跟他攀谈了。依现在的情况,她确定应该不是这个人干的。
  “NO,我不干这种事,我干更高级的事。”那人说。
  “更高级的事?比如什么?给我打电话?”
  “不,更高级。”那人好像远离了听筒,莫兰听见他在暴躁地叫嚷,“芭比!回来!你这混蛋!”过了好一会儿,他软绵绵的声音才再次出现在电话那头,“抱歉,我在跟我的情人说话。好吧,既然确定是你,我的任务也算完成了。有人要我通知你,这次是清水,哦,不,这次是辣椒水,下次可能是硫酸……对不起,我只负责把话带到。”
  不出所料。这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威胁电话。
  这个人应该跟警察局内奸的案子有关。
  她没答话。
  “别担心,莫兰,只要你答应他们的要求,他们是不会这么干的。”这个人说,口气好像在安慰她。
  “他们是谁?”
  “他们会找你的。我只负责打电话,我说了。当然,这不是我的工作,我的工作更高级,今天给你打电话,纯粹是我工作之余的消遣,我窝在家里的时间太久了,想出来透透气。”这个男人似乎深吸了一口气,“我想跟个漂亮女人说说话。不介意吧?”
  漂亮女人?他是随便一说,还是看见过我?
  再说,他又不在我身边,怎么知道我长什么样?
  难道他有我的照片?
  “你有我的照片?”莫兰问道。
  “是的。”
  “哪儿来的?”
  “这是个秘密。”那个男人低声笑道,“我还知道你为什么叫莫兰。你本来叫莫悠然,上小学时因为你常迟到,总被老师罚抄自己的名字,你一气之下就给自己改了名字。呵呵,为了这件事,你那个当中医的老爸劝了你好几天。其实,莫兰,我觉得还是原来的名字好听。悠然,多好听的名字。如果以后我有孩子的话,我就取这个名字,男女还可以通用。”
  连这个他都知道!他已经把我家摸得一清二楚。
  莫兰觉得浑身冰凉,握着电话的手都麻木了。
  “你老爸在泰安堂看病是不是?听说他擅长诊治疑难杂症,什么时候,我也找他看看病,我常常失眠。”他停顿了一下,“其实,我只是想找个漂亮女人说说话,我周围都是丑女人,以我妈为首,都很丑,大暴牙,可怕,还好,她已经死了,不然她会一直跟我住在一起。可是,真奇怪啊,我以为她死后我就能过自己的生活,我是指再也没人管我了,我可以重获自由,但结果呢,我却白天黑夜把自己锁在家里,锁在那个我跟她两个人生活了23年的小屋子里。我不知道这是为什么。”那个男人似乎又长舒了一口气。
  莫兰很意外他会向她倾诉这些。
  “那,那是因为你对人际交往缺乏自信。你感到把自己封闭起来会更安全。”她不明白,自己在被浇了一通辣椒水后,怎么还会有心情当这个罪犯的心理医生,但她还是忍不住开了口,“也许,你应该适当参与一些社交活动。就像现在这样,经常给人打打电话,交一些朋友。或者,你还可以写信给一些周刊的情感专栏,有些专栏作家很擅长替人排解苦闷。”
  “我写过,但是他的回信纯粹是屁话。文笔可真好,可读性很强,可我看了十几遍,也看不出它对我有什么帮助。我得出的结论是,生病的时候找作家,只会是死得更快,因为他不会告诉你怎么活下去,只会告诉你,死是多美的一件事。”
  “你不是还有芭比吗?”莫兰试探道。
  “她,她很自我,我觉得跟她在一起,仅仅是我需要她,她并不需要我……”那人停顿了好久,说,“好了,莫兰,我已经把话带到了,他们会找你的。今天应该是我们第一次通话,也是最后一次。我用的是公用电话,别企图找到我,拜拜。”
  莫兰还来不及说再见,就听到廓托一声,对面的电话挂了。

狗蛋 发表于 2008-11-30 10:08

“你是莫兰吗?”是一个带点娘娘腔的男人声音。
  “我是的……你是……”莫兰确定自己从来没听过这个声音。
  “呵呵,认识高竞吗?”对方好像在笑。
  “你是谁?”
  “先回答我的问题。莫兰。”那人叫她名字的时候,故意拖了个婉转的长音。
  莫兰握着电话默不作声。她脑子里不由自主地嘣出几句话来:他知道高竞!他知道我!他知道我跟高竞的关系!他打这个电话就是为了确定我是不是他要找的人!也许,还是他向我泼的辣椒水!想到这里,莫兰禁不住四下张望起来,打电话的男人会不会就在附近?
   “莫兰,莫兰,怎么不说话?”那个男人好像很喜欢叫她的名字,他的声音让她浑身起鸡皮疙瘩。
  她没在附近发现可疑的人,又把注意力集中到电话上。
  “我认识高竞。”她道。
  “哦,那么,就是你,莫兰。”那个男人喜滋滋地说。
  就是你,莫兰。这句话的潜台词应该是——我要找的就是你,高竞的女朋友莫兰。
  “是你浇了我辣椒水?”莫兰直言不讳地问道。
  “辣椒水?哦,我没想到是辣椒水,我以为是清水,把你的衣服弄脏了吧?”
  “嗯哼,可想而知。我的白衣服上面沾了一片红色。”莫兰假装抱怨道,她穿的其实是褐色的短大衣。
  “你运气不好。今天不该穿白色。”那人幸灾乐祸地说。
  看来他应该不在周围。莫兰松了口气。
  “是你向我浇的辣椒水?”莫兰再次问道,现在她已经基本恢复平静,开始有心情跟他攀谈了。依现在的情况,她确定应该不是这个人干的。
  “NO,我不干这种事,我干更高级的事。”那人说。
  “更高级的事?比如什么?给我打电话?”
  “不,更高级。”那人好像远离了听筒,莫兰听见他在暴躁地叫嚷,“芭比!回来!你这混蛋!”过了好一会儿,他软绵绵的声音才再次出现在电话那头,“抱歉,我在跟我的情人说话。好吧,既然确定是你,我的任务也算完成了。有人要我通知你,这次是清水,哦,不,这次是辣椒水,下次可能是硫酸……对不起,我只负责把话带到。”
  不出所料。这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威胁电话。
  这个人应该跟警察局内奸的案子有关。
  她没答话。
  “别担心,莫兰,只要你答应他们的要求,他们是不会这么干的。”这个人说,口气好像在安慰她。
  “他们是谁?”
  “他们会找你的。我只负责打电话,我说了。当然,这不是我的工作,我的工作更高级,今天给你打电话,纯粹是我工作之余的消遣,我窝在家里的时间太久了,想出来透透气。”这个男人似乎深吸了一口气,“我想跟个漂亮女人说说话。不介意吧?”
  漂亮女人?他是随便一说,还是看见过我?
  再说,他又不在我身边,怎么知道我长什么样?
  难道他有我的照片?
  “你有我的照片?”莫兰问道。
  “是的。”
  “哪儿来的?”
  “这是个秘密。”那个男人低声笑道,“我还知道你为什么叫莫兰。你本来叫莫悠然,上小学时因为你常迟到,总被老师罚抄自己的名字,你一气之下就给自己改了名字。呵呵,为了这件事,你那个当中医的老爸劝了你好几天。其实,莫兰,我觉得还是原来的名字好听。悠然,多好听的名字。如果以后我有孩子的话,我就取这个名字,男女还可以通用。”
  连这个他都知道!他已经把我家摸得一清二楚。
  莫兰觉得浑身冰凉,握着电话的手都麻木了。
  “你老爸在泰安堂看病是不是?听说他擅长诊治疑难杂症,什么时候,我也找他看看病,我常常失眠。”他停顿了一下,“其实,我只是想找个漂亮女人说说话,我周围都是丑女人,以我妈为首,都很丑,大暴牙,可怕,还好,她已经死了,不然她会一直跟我住在一起。可是,真奇怪啊,我以为她死后我就能过自己的生活,我是指再也没人管我了,我可以重获自由,但结果呢,我却白天黑夜把自己锁在家里,锁在那个我跟她两个人生活了23年的小屋子里。我不知道这是为什么。”那个男人似乎又长舒了一口气。
  莫兰很意外他会向她倾诉这些。
  “那,那是因为你对人际交往缺乏自信。你感到把自己封闭起来会更安全。”她不明白,自己在被浇了一通辣椒水后,怎么还会有心情当这个罪犯的心理医生,但她还是忍不住开了口,“也许,你应该适当参与一些社交活动。就像现在这样,经常给人打打电话,交一些朋友。或者,你还可以写信给一些周刊的情感专栏,有些专栏作家很擅长替人排解苦闷。”
  “我写过,但是他的回信纯粹是屁话。文笔可真好,可读性很强,可我看了十几遍,也看不出它对我有什么帮助。我得出的结论是,生病的时候找作家,只会是死得更快,因为他不会告诉你怎么活下去,只会告诉你,死是多美的一件事。”
  “你不是还有芭比吗?”莫兰试探道。
  “她,她很自我,我觉得跟她在一起,仅仅是我需要她,她并不需要我……”那人停顿了好久,说,“好了,莫兰,我已经把话带到了,他们会找你的。今天应该是我们第一次通话,也是最后一次。我用的是公用电话,别企图找到我,拜拜。”
  莫兰还来不及说再见,就听到廓托一声,对面的电话挂了。

狗蛋 发表于 2008-11-30 10:09

赵杏兰一进门就道歉:“不好意思,郑局长,我来晚了,对不起,对不起,一会儿我罚酒三杯。”她一迭连声地说。
  “赵科长,我们可是等你好久啦。”郑恒松笑容可掬地迎上去跟她握手,随后俯身在她耳边说了句什么,她顿时笑弯了腰。
   “别胡扯,我们家老何可不是这种人。”她笑着捶了他一拳道,“他们不是去欧洲考察了吗?今天正好回来……”郑恒松握着她的手,又在她耳边说了句什么,她又格格笑起来,“去去去,都老夫老妻了,开什么玩笑!”
  高竞看着两人的亲热模样就想吐。他心道,郑恒松,你还真会演戏!局里谁不知道赵杏兰一心想撬掉你的位子?她到总局可是说了你不少坏话,光我听到的就有两车皮了。要是有个人对我这样,我才懒得理她,你倒好,对她,比对那个向你抛媚眼的大美人都热乎,当领导的人就是不一样!还好,我没有想当局长的奢望,只想当个破案的警探。
  “她是谁?”他正在心里感叹郑恒松的演技时,一个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他知道,是大美人在问他,“谁?”他问道。
  “跟阿松在一起的人。”她口气里充满了轻蔑,甚至不屑于称赵杏兰为“女人”。
  “她是毒品科科长赵杏兰。”高竞道。
  她眉毛轻轻向上一挑。
  “哦,是她。”
  “你从没见过她?”高竞趁机问她,他闻到她身上有股淡雅的香水味。
  “没有。只听到过名字。”她的左边嘴角微微翘起,充满讥讽地说,“李耀明以前一直叫她老警花。我以为真的是朵花呢!”
  老警花?高竞没想到李耀明还有这种幽默感,他禁不住笑起来。听到有人讽刺赵杏兰,他打心眼里觉得爽,如果李耀明还活着,他真想跟老李握握手。
  看到他笑得如此开心,她立刻明白他也不喜欢赵杏兰,于是朝他嫣然一笑问道:“你叫什么来着?”
  “高竞。高矮的高,竞赛的竞。”高竞道。
  “高竞。”她注视着他,笑着说,“认识你很高兴。”
  “嗯。我也是。”高竞点头道。这时,他发现坐在他对面的罗立阳一直在看他。
  罗立阳曾经是高竞在警校时的枪法老师,两人曾经有过一段很深的师生情。当年,高竞跟母亲不和,罗立阳经常开导他,有时候还留高竞在自己家住。高竞知道,罗立阳这些年一直都不顺,先是离婚,后来又跟警校的校长不和,被迫离开警校,到警察局工作后,从最基层的干起,干了8年,如今已经52岁的他,眼看就快退休了,但职位跟自己的学生高竞仍然相差两级,他现在是反黑组的小队长,跟张建民平级。大概就是因为这个原因,这些年罗立阳一直都在刻意回避他,就算高竞主动请他喝酒,他也总是婉言谢绝。
  “罗老师,我记得你喜欢喝绍兴黄酒。”高竞站起身,把一瓶黄酒放在转台上转到罗立阳面前。
  “谢谢。”罗立阳笑着瞄了一眼那瓶酒,说道,“高科长,不要叫我老师,那已经是好久以前的事了,别再提了。”
  高竞觉得好像被针刺了一下。
  “哪儿的话,老师就是老师,……”对罗立阳,高竞总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合适,他只是觉得心里难过,以前带他去郊区树林练习枪法的罗立阳可不是这样的。
  “高竞,我们来比比,看谁先打中那只翠鸟,好不好?”
  当年18岁的高竞和37岁的罗立阳站在树林的入口处,两人同时看见高高的枝头上停着一只绿色翅膀的漂亮小鸟,他们叫不出那只鸟的名字,罗立阳就叫它翠鸟。
  “管它叫什么!我们是练习枪法,不是上生物课!”罗立阳意气风发,声音洪亮,他回过身来,眼睛锐利地盯着他,问道,“有胆量跟我比吗?高竞?”
  “有什么不敢的?老师,你应该听说过青出于蓝胜于蓝这句话吧?”18岁的高竞也不甘示弱。
  “哈哈,口气不小,那就看你的了?”罗立阳一边说,一边丢给他一把气枪。
  “不过……老师,打鸟是不是太残忍了,我们比打树叶好不好?”高竞以前养过一只小鸭子,后来被他母亲不慎踩死了,他为这件事难过了好久,他觉得鸭子跟鸟差不多算是同类,他有点下不去手。
  “高竞,你连鸟都不敢打,以后怎么打罪犯?罪犯可是人。”
  高竞不说话。
  罗立阳回头看了他一眼,随后抬头仰望着那些参天大树,沉思片刻,说道,“你说得也对,鸟是无辜的。好吧,我们比速度,看谁打下的树叶又多又快,每张树叶上只能有一个枪眼,怎么样?
  “哈哈,老师,你就认输吧。我可是经常打树叶玩的。”高竞把枪扛上了肩。
  结果,输的是高竞。

狗蛋 发表于 2008-11-30 10:09

结果,输的是高竞。
  “人家都说,一日为师,终生为父……”高竞走过去给罗立阳倒了杯黄酒。
  “你太客气了。高科长。”罗立阳笑着朝他点点头。
  “老罗,是不用跟高竞客气。就算他当了局长,他也是你的学生。”坐在罗立阳旁边的周越笑着说,同样是事业不得志,周越就显得洒脱许多,关于他跟赵杏兰的过节,他说的最多的:“命,都是命。命中注定,那个位子不是我的,有什么好争的。”
  关保国在旁边插嘴问道:“老罗?高竞是你的学生?”
  “好多年前的事了。”罗立阳冷漠地说。
  “啊,对了,我记得你以前在警校干过。”关保国笑着瞄了一眼高竞道,“呵呵,青出于蓝胜于蓝啊,老罗,你应该高兴啊,学生这么有出息。”
  真是火上浇油!高竞狠狠盯了关保国一眼。
  关保国是李耀明的继任,也就是现在反黑组的科长,算是罗立阳的上司。
  他比高竞大五岁,长着一张容易被人遗忘的脸,因为有个得精神病的母亲,他至今单身,一个人住在一套阴暗狭小的两居室里。传闻说,他以前当过好多年的卧底,也曾立过不少战功,但高竞怎么都没能从这个形象有点猥琐的男人身上看出半点英雄气概来,他只知道,在局里,关保国人缘不错,是个听话的好部下,跟同事的关系也大都不错,至少从来没听说他跟任何人发生过不愉快。至于他跟李耀明的关系,大部分人都认为相当融洽。
  高竞跟关保国在工作上接触很少,不过,总体上他不喜欢这个人。因为每次见面,这个人总是对他的衣服大惊小怪。“高竞,这件衬衫可是名牌啊,在国内很少看见这个牌子,你在哪儿买的?”“高竞,你这件皮风衣很别致啊,多少钱?”关保国声音很大,每次说这些话时,总是引来众人对高竞的围观,常常让高竞尴尬万分,他后来就直截了当地对关保国说,“你不要问我。我所有的衣服都是我女朋友替我买的,我什么都不知道。她让我穿什么,我就穿什么。”为了证明他确实有个女朋友,他还拿了他跟莫兰的合影给对方看,“这就是我女朋友,漂亮吗?”当时他想,你敢说不漂亮,我就揍你。现在他想想真后悔,他没料到关保国也是嫌疑人之一。
  罗立阳对关保国的话置若罔闻,自顾自喝了一口黄酒。
  “罗老师,要不要让服务员去把酒温一温?”高竞问罗立阳。
  “不用,我喜欢喝冷酒。”罗立阳温和地朝高竞笑了笑。

狗蛋 发表于 2008-11-30 10:09

莫兰决定打道回府,她没办法穿着一件被弄脏的衣服到处跑。她走进小区时,正好碰到表姐乔纳也在急匆匆往家赶。
  “嘿,你不是去松鹤楼了吗?”看见她,乔纳颇为惊讶。
  “你瞧瞧,我现在还怎么去?”莫兰快哭了,她凑到乔纳跟前,向后者展示自己身上的辣椒水污渍。她后悔褐色短大衣当时敞开着,里面的白衬衫上现在也有很多红色的污点。
  乔纳皱起鼻子闻了闻她身上的衣服。
  “你撞翻了一个臭豆腐摊?”
  “什么臭豆腐摊,这是辣椒味,你没闻出来吗?”莫兰越想越气,她决定回家后,立刻把身上的这套衣服送去干洗,她不想在家里闻到这股味儿,更不想让这股味儿玷污她家的洗衣机。
  “臭豆腐摊上不都有辣椒水吗?就为了这么些小斑点,你就不去当你的女侦探了?太不敬业了。”乔纳好像觉得这没什么大不了的。
  “小斑点?吓!你真该去配眼镜!”莫兰气不打一处来,但她转念一想,跟乔纳说这些真是找错人了,如果现在被泼的是乔纳,她肯定会毫不犹豫地穿上脏衣服去饭店。
  “到底是怎么回事?”乔纳问她。
  “我被坏人泼了辣椒水,人家说,如果我不答应他们的要求,下次就泼浓硫酸。”莫兰没好气地说。
  “啊?有这种事?什么要求?”乔纳停住了脚步。
  “还没说,今天给我打电话的好像只负责转达他们的意思。不久之后,就会再有人来找我的?”莫兰耸耸肩,“乔纳,我已经变成坏人的目标了。”
  “你报警了没有?”乔纳严肃地问她。
  “我会告诉高竞的。好了,我们快回家吧。别在这里说话。没准有人在监视我们。”莫兰拉着乔纳的袖子往前走。自从接到那个电话后,莫兰总觉得背后有一对眼睛在盯着自己。那个打电话的男人竟然知道她以前叫莫悠然!她实在百思不得其解。
  “你应该报警!”走进楼道时,乔纳吼了一句。
  “我知道。别说了,快走。”莫兰催促道。
  两人进了电梯。
  乔纳抬头看了一眼电梯顶,说:“现在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
  “对,怎么了?”莫兰觉得表姐的口气有点奇怪,好像还有下文。
  “我有件事要跟你说。”乔纳严肃的表情里透着神秘和兴奋。
  “什么事?”莫兰问,忽然,她脑海里闪现出一个画面,乔纳在抽水马桶前呕吐,“啊,你怀孕啦!”她捂住嘴惊叫道。
  “放屁!”乔纳瞪了她一眼。
  莫兰拍拍胸口,松了口气。
  “那你干吗非要在电梯里说?完全可以回家再说。”
  “我等不及了,现在就要说。”乔纳道。
  “你辞职了?!”莫兰回身指着她问。
  “别打岔!”乔纳吼道,莫兰立刻闭上了嘴,“我今天下班时收到一封若琳寄给我的信。那上面说,她有件东西放在她的同学柯云那里了,让我去拿。”乔纳语速很快地说。
  “啊!真的?那你有没有跟那个同学联系?”莫兰兴奋地问。
  “我给她打过电话了,她让我明天去她工作的银行拿。那家银行就在若琳的单位旁边。妈的,若琳很可能藏了什么秘密文件在她那儿!说不定就是从张建民那里偷来的东西,张建民那天还问我要东西呢!哇哇,若琳很可能把那些东西分开放了,也许他真的没拿到。”
  “啊。太棒了!我们明天一起去拿!”莫兰禁不住抓住了表姐的手腕。
  

狗蛋 发表于 2008-11-30 10:10

高竞不想在饭桌上引起纷争,他看了一眼郑恒松,这时他发现不知何时,原来坐在他身边的秦芝云已经坐到了郑恒松边上,此时两人正在窃窃私语,不知道乔纳看到这种情景会是什么感想。
  “周越,行动的时候,你在什么方位?”眼看着赵杏兰跟周越要争起来了,高竞立刻打圆场。
  “我和老罗各带了两个人从正门进入,我们先是假扮客人,在酒吧里分散开,各自站好位置后,等老李和张建民从后门进入给我们信号,我们就拔枪抓人。”
  “老李给你们信号了吗?”高竞问。
  “给了,他通过对讲机告诉我,他到了。”周越道。
  “当时酒吧有多少客人?”
  “十来个。有男有女。”
  “你还记得你们中哪一个离老李他们所在位置最近吗?”
  “那……”周越笑了笑说,“应该是我。我不是告诉过你,我听到他在说话吗?”
  “你没告诉过我他说了什么,现在还记得吗?”
  “他说——你怎么在这儿?”周越皱着眉头想了想道,“我不敢肯定,大致就是这个意思吧。当时我以为他在说我,但是我一回头,没看见他,后来我才知道,他躲在一根柱子后面。”
  高竞把脸转向关保国。
  “那你呢,关科长,行动的时候,你的位置在哪里?”
  “我在门外守候,准备随时接应。里面一响枪,我就带人从前门冲了进去。”关保国津津有味地嚼着鸡爪,看都不看高竞一眼,但高竞觉得的他的眼珠在眼眶里迅速地来回移动着。
  这时候,罗立阳悄无声息地开门走了进来。
  “来,来,老罗,你来得正好,跟你的学生高竞说说,那次行动时,你的位置在哪儿。”关保国看见他,马上向他招招手,同时他用小毛巾擦擦手,站起了身。
  “我的位置?”罗立阳皱皱眉头。
  关保国没理会他的疑惑,回头对高竞赔笑说。
  “对不起,我上个厕所。”
  “啊……,没关系。等你回来我再问。”高竞连忙说。
  这时,赵杏兰也站了起来,她热情地招呼关保国。
  “小关,正好,我有件事要跟你说,走,我们出去谈。”
  “好。”关保国答应着,两人一起出了门。
  “那次我的位置……”罗立阳坐下后,才慢悠悠地回答:“我就在酒吧的角落里,我负责协助周越,要说具体在哪个角落,不好说,我一直转来转去,在观察酒吧的内部环境。”
  “你知道老李的位置吗?”
  “大致知道,但我没看见,也没注意。我们进去的时候,酒吧里还在放音乐,我年纪大了,那么些音乐对我来说太吵了,所以……”罗立阳略微犹豫了一下才说下去,“我用棉球塞住了耳朵,我觉得这样好一些。”
  在行动中用棉球塞住耳朵肯定是违反纪律的,但是谁也没对此发表意见,高竞不是罗立阳的上司,自然更不会说。
  “那么,我是不是可以说,你们几个都参加了那次行动?”高竞问道。
  罗立阳把老鸭汤转到面前,给自己舀了一碗汤。
  “是的,都参加了。”罗立阳懒洋洋地答道。
  “罗老师,赵科长发现老李尸体的时候,你在哪里?”高竞问。
  罗立阳看了他一眼,说道:
  “我跟关保国在一起,我在盘问那些客人。”

狗蛋 发表于 2008-11-30 10:10

“没发现老李和张建民,你不觉得奇怪?”
  罗立阳喝了口汤道:“在行动中,各人都在各人的位置,暂时看不到并不代表这个人出事了,而且,我们一出酒吧,就遭到了枪击。当时根本没空去注意老李他们。”
  这提醒了高竞,他想起当时他跟郑恒松去勘查群众利益酒吧时,曾经发现酒吧的木招牌上有几个零星的弹孔。从弹孔的数量看,酒吧门口曾经发生过枪击,但还没激烈到构成枪战。
  “当时关保国在酒吧内继续盘查剩余的客人,我负责把可疑的人带回门口的车上,可一出门就遭到了枪击,结果我押的人跑了,我也受了伤。”罗立阳一边低头喝汤一边说。
  “罗老师,你受了伤?”高竞完全不知道这件事。
  “对,老罗是受了伤,肩膀上中了一枪。”周越插嘴道。。
  “那我怎么不知道?”高竞低声嘀咕了一句。
  罗立阳笑了起来。
  “我这样的小人物,受点小伤算什么?”他道。
  这时,赵杏兰和关保国两人有说有笑地从门外走进来。
  “怎么样?高竞,都问完了吗?”赵杏兰坐回到自己的位子上,给自己舀了一碗老鸭汤,半开玩笑地说,“你这样可严重影响我们的胃口啊。”
  高竞也觉得自己问得太多了,于是他说:“好,现在既然大家都在,郑局长也在,我就问最后一个问题。你们有没有在行动那天看见谁出现在不该出现的位置。”
  郑恒松此时已经跟秦芝云结束了密谈,她又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高竞注意到她脸色发红,情绪好像有些激动。郑恒松刚才跟她说了些什么?
  “要说谁在不应该的位置,我觉得就是……周越了。抱歉……”赵杏兰的语气里没有一丝歉意,反而还有些得意,“他说在搜查整个酒吧,但是我没看见他。”
  “我也没看见你,我就在酒吧里,我只是在8点25分左右听见了你的声音。你叫了一声,但可能当时酒吧里太吵,没人听见。过了大约5分钟,你才开始尖叫,赵科长,你的反应好像慢了些。”周越冷冷地盯着赵杏兰,一字一句地说,“在关保国到达之前,只有你一个人站在尸体旁,至少有五分钟。”
  “胡扯!周越!你这是在含血喷人!”赵杏兰变了脸色。
  周越不理她,别过头来对高竞笑了笑说:“我现在来回答你的问题,高竞,如果说谁在不应该的位置,那就是赵科长。她的位置应该在前门她自己的车里,她向来都只是坐在车里等下属的报告,这次怎么会突然跑到尚未清理完毕的现场,而且还深入到现场的内部,跑到后门,亲自发现了尸体,我觉得这很奇怪。”
  “周越!你说话要负责任!”赵杏兰拍桌子怒吼。
  “抱歉,我也只是实话实说。”周越道。
  这是高竞第一次看见这两人针锋相对,他心里有种很不舒服的感觉,也许是他第一次看见周越露出锋芒吧。周越提供的线索很值得推敲,但他明白现在深究这个问题,只会使两人的矛盾激化,所以,他故意冷淡他们两人,转而问罗立阳:“罗老师,你有没有发现什么?”
  罗立阳迟疑了片刻,才回答:
  “没有。我什么都没发现。”
  “真的?”高竞觉得罗立阳的口气里有些不确定。
  罗立阳不安地瞄了他一眼,手指在桌上打着节拍。
  “那……要不,让我再回去想想。”他道。
  “好,我们明天再谈。”
  罗立阳默默地点了点头。
  “保国。你呢?”高竞问关保国。
  “我也没有。”关保国笑着摊了摊手。
  饭桌上一阵沉默。

狗蛋 发表于 2008-11-30 10:10

饭桌上一阵沉默。
  “好了,我看今天的饭吃得也差不多了,时间也不早了。”赵杏兰似乎准备走了,她的手已经搭在包拉链上,这时郑恒松说话了。
  “不忙,不忙,赵科长。”郑恒松笑容可掬地说。
  “郑局长,我们家老何都呼我了……”赵杏兰死死抓住了她的黑色提包,好像那里面藏着秘密文件。
  郑恒松走到她前面,把她的包夺过来放回原处。
  “再坐一会儿。”他声音柔和地说。
  还没等赵杏兰作出反应,郑恒松就拍拍高竞的肩道:“叫他上来吧,他该等急了。”
  “现在?”高竞以为自己听错了,他不确定让张建民出现在这种场合是明智之举。
  “让他上来,既然大家都在,可以对对答案。我想听听他怎么说。”郑恒松道。
  餐桌上的人面面相觑,不安的情绪立刻弥漫了整个房间。
  “谁要来?”秦芝云用两根手指支撑着她的脑袋,优雅地问道。
  郑恒松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去叫他。”他对高竞说。
  高竞起身离开饭桌走出了包房。在走出那个房间的时候,他感觉身后的目光聚成了一道强光,几乎要把他的背射出一个孔。高竞心里恶狠狠地想,你们这群嫌疑人一定很渴望知道谁会来吃晚餐吧,也好,张建民没准会说出什么让某人害怕的东西来,也许某人还会因此露出马脚,郑恒松大概就是这么想的。
  走下楼梯时,他掏出手机,拨通了张建民的电话。
  但电话通了,他听到的却不是张建民的声音,而是个女人的声音。
  “你是谁?”高竞惊诧地问道。
  “你是谁?”那女人操一口东北腔的普通话反问。
  “这个手机是我朋友的,请问你是谁?”
  “我是松鹤楼的饭店服务员,刚刚在走廊里捡到了这个手机。如果是你朋友的,就叫他到四楼来拿吧。”那个女人似乎匆匆想挂电话。
  高竞觉得情况不妙,按理说,张建民是不会把手机丢在走廊上的。
  “好,我马上来,你在电梯口等我,你叫什么?”高竞急急地问。
  “小梅。”那个女服务员说完立刻挂了电话。
  高竞急匆匆由他所在的二楼乘电梯直达四楼,在电梯里,他用短信向郑恒松作了报告。
  他一走出电梯,就有个穿红色旗袍的女服务员迎了上来。
  “欢迎光临。”她向他展示职业性的微笑。
  “我找小梅。”高竞说。
  她站定了,看着他。
  “刚才的电话是你打的?”她问。
  “是的。你就是小梅?”
  “对。我就是。”她点了点头。
  “手机呢?”高竞一边说,一边掏出警察证向女服务员亮了一下。
  女服务员似乎吃了一惊,她下意识地上下打量他,然后匆匆奔向服务台,不一会儿,她拿了个手机走过来。
  “就是这个。”她把手机递给他,像是要急于甩掉一个麻烦。
  高竞看了看那个手机,把它塞进口袋,问道:“这里都是包房吗?”
  “是的。”
  “我要逐一检查一下。”
  “这……”女服务员面有难色。
  “放心,我不会影响其他客人,这里几间包房有人?”他一边问一边已经走向了最近的那间包房。
  “都满的。一共15间。”女服务员慌不迭地跟在他后面。
  高竞觉得张建民如果在四楼,那他只会出现在两个地方,一是包房,二是男厕所。
  “男厕所在哪里?”他回头问那个女服务员。
  “在那儿。”女服务员手一指,他立刻朝那边奔去。
  男厕所里有两个客人,但没有张建民的影子。

狗蛋 发表于 2008-11-30 10:10

不在厕所,那他会在哪里?会不会在大堂?也或者,他会不会已经离开饭店了?但即便是这样也没道理把手机扔在四楼啊。不管了,先查包房再查大堂。
  “这里最小的包房有多大?”高竞问。
  “可以坐四个人。”女服务员跟在他身后一边走,一边回答。
  “这层楼有几间?”
  “这层楼没有小包房,小包房都在二楼。”女服务员说。
  二楼?高竞刚刚所在的梅花厅就在二楼。妈的!高竞在心里狠狠骂了一声。
  他快速奔到电梯口,按了按钮,但电梯迟迟没有上来,心急如焚的他大声问女服务员:“楼梯在哪里?”
  “在那里。”女服务员指了指电梯后面的一扇门,高竞立刻冲了过去。
  他飞快地奔到二楼,抓住一个正在送餐的服务员就问:“这里的小包房在哪里?有几间?”
  “有五间,不过现在都客满了,如果你要……”女服务员话说到一半,高竞就亮出了警察证。
  “带我去看看这五个包间。”高竞冷静地命令道。
  “好,好吧。”女服务员诚惶诚恐地点了点头,转身朝前走,给他带路。
  可是,他们接连看了四间包房,都有客人在用餐,张建民不在其中。张建民会不会在底楼的大堂?也或者……他已经离开了饭店?但是,如果这样,他的手机怎么会在四楼的包间区?
  女服务员走到长廊转弯处,停下了脚步。
  “没有了。”她道。
  “你不是说有五个包间吗?”
  “另外那间的客人刚刚结账走了,现在正在收拾。”女服务员看着他,似乎在揣摩他的心思,最后她说,“如果你要去看的话,请跟我来。”
  这间包房叫明月厅,高竞发现,它距离郑恒松所在的包房仅几步之遥,而且它就在厕所旁边。
  高竞进去时,两个服务员正在收拾碗筷,餐桌上有四盆菜,三个酒杯,菜几乎都没动,一个女服务员正要去拿那几个酒杯,高竞禁不住叫起来:
  “等一等!”
  女服务员吓得连忙缩回了手。
  “我是公安局的。”高竞亮了下自己的证件,他问道,“这个包房有几个客人?为什么菜都好像没动?”
  “我们也说,这客人好浪费啊。”
  “这里有几个客人?”
  “说是两个,但后来走的时候是三个,另外一个是临时叫来的吧,其中一个好像是喝醉了。”女服务员说。
  喝醉了?高竞心中一凛。会不会是张建民?
  “喝醉的那个是男是女?”高竞问道。
  “是男的。”
  “最先到的是他吗?”
  “对,是他点的菜,他说是两个人用餐。”女服务员困惑地望着他。
  “他长什么样?”
   “嗯……中等个子,长得挺魁梧的,四十岁左右。”女服务员好像很为难,不知道该怎么表达。
  “那另外一个呢?他不是说有两个客人吗?”高竞问。
  “没看见。我上菜的时候,都是那个客人一个人,后来上完了过来看过一次,也是他一个人,不过,我一个人要管好几个房间,也许我没注意。但我知道,结账的时候,他的房间里多了两个,都是男人,他们说那个客人喝醉了,特地叫他们来结账的。”
  “他们是用现金结账的吗?”
  “是的,现金。”
  看见女服务员又要去拿那酒杯,高竞马上阻止:“别动,什么都别动!这里警方接管了。”
  女服务员吓得连忙退到一边。
  “啊,这样的话,我得跟领班说一声。”
  “别动就是了。他们走了多久了?”
  “大概五分钟吧。”
  妈的,就在他上四楼的时候,他们离开了饭店。高竞想,如果那个喝醉的男人就是张建民的话,那恐怕是凶多吉少。
  可是饭店门口不是有郑恒松的人吗?他们离开时,难道没引起他们的注意?
  对了,那些人只是保护郑恒松他们几个的安全,防止黑道上的人来捣乱,但是并没有让他们注意一个喝醉的客人。
  张建民真的喝醉了吗?

狗蛋 发表于 2008-11-30 10:11

当晚十点,莫兰和乔纳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电视新闻。
  一条新闻引起了两个人的注意。
  “今晚9点半,在本市东段地铁华北站发生一起严重的意外事故,一名男子在列车行驶到站时,突然纵身跳下站台,该男子在被送往医院途中不治身亡。这次事故导致地铁运营受阻10分钟左右.经警方勘查,该男子身上未带任何证件,随身只带了一张借书证,借书证上显示他的姓名拼音是,zhang Jian Ming,请该男子家属尽快跟警方联系,联系电话是×××××××”
  “张建民!”乔纳从沙发上跳起来,指着电视屏幕嚷道。
  “张建民!张建民!”乔纳拉着莫兰的衣袖,嚷道。
  “我听到了。”莫兰在吃香草冰淇淋,“电视上没说他是怎么死的。如果是被列车压死的,他的脸应该也会被压坏吧?”
  “那又怎么样?”乔纳激动地在房间里走来走去,“他怎么会死了?是畏罪自杀?受不了良心的谴责?还是后悔了?妈的,他昨晚的样子看上去好像还挺伤心的!可是……”看见莫兰还在吃冰淇淋,她怒道,“你居然还能吃得下冰淇淋?”
  “干吗吃不下?我最爱吃香草味的了,而且我今天被坏人暗算了,要用冰淇淋压压惊。”莫兰忽然想起了一件事,她压低嗓子说,“对了,我今天的事不要告诉我爸妈,不然他们要担心的。”
  “当然,我怎么会说?”乔纳大声道。
  “小声点!想吵醒他们吗?!”莫兰着急地提醒。
  乔纳气呼呼地盯着她问道:“我刚刚说的话,你听到没有?”
  “我听到了。我的意思是,如果脸被地铁压坏了,也许不是他。我看过很多侦探小说,罪犯都是以这个方法人间蒸发的。”莫兰心不在焉地说。
  “哦?”乔纳的眼珠转了转,“你的意思是说,把借书证丢在那里只是障眼法,其实死的是别人?”
  “对,有这种可能。不过……”莫兰想了想道,“也难说。如果要让那个死人代替自己的身份,没那么容易,张建民不是还有个女儿吗?只要查个DNA不就知道那个死者是不是他了。而且,用身份证或警察证更能说明那个人的身份,借书证,好像有点……”莫兰觉得借书证出现在这里很耐人寻味,“张建民喜欢看书吗?”她问道。
  乔纳想了想道:
  “妈的,他喜欢!他是有张借书证。若琳有一次对我说,他受伤后,就去图书馆办了张借书证,他每周都会去那里呆上半天。”
  “难道这个人真的是张建民?”莫兰举着半勺冰淇淋停在半空中。
  “谁知道,等高竞他们鉴定后才能有定论。”
  莫兰慢慢把冰淇淋送到嘴里。
  “你知道张建民平时都看什么书吗?”过了好一会儿,莫兰才问。
  乔纳盯着她的脸,问道:“这对你重要吗?”
  “我不知道,但我觉得……”她的话还没说完,乔纳就斩钉截铁地说:
  “我马上找我在图书馆档案室的朋友,我要他们给我查!”她大步流星地走进了卧室。
  莫兰听到她拨电话的声音。
  
出人意料,居然有张借书证。
  司徒雷不明白,为什么张建民会把那张借书证藏在鞋里,乃至他被推下地铁时,两个手下都没有发现他身上还藏着这么个东西。
  “老板,他摔下去时,鞋掉了,我们这才发现,他把那玩意儿藏在鞋里了。”手下杜函紧张地问道,“这……会不会有问题?老板。”
  “的确出人意料。不过,他是个职业警察,他很有心计……”司徒雷沉吟片刻后安慰道,“好了,一切还算顺利,去休息吧。”
  “是。”杜函恭敬地说。
  电话挂了之后,司徒雷马上联系了赵栋。
  “嘿嘿嘿,雷哥,又有什么吩咐?”赵栋热情地问道。
  “今天过得怎么样?”
  “哈哈,很愉快,我跟美女说过话了。她的声音很好听。”赵栋就象所有精神有些异常的天才那样,一半时间聪明透顶,另一半时间却天真得像个孩子。
  “哦,是吗?她什么反应?”司徒雷问道。
  “她很冷静,没有被吓坏,也没哭,我真高兴她是个理智型美女,她就像什么来着,……对了,公共汽车上的扶手,车子摇晃的时候,你抓住它就会感到安全。你不会想到,雷哥,当我抱怨我的人生时,她还安慰我,替我出主意呢,我感动得都快哭了,哇,她跟我妈给我带来的异性世界完全不同,我第一次感觉一个女人比芭比更吸引我。我觉得她是那种会牵着别人鼻子走的女人,我相信如果她说什么,高竞会听她的。”
  “但愿如此。”司徒雷温和地说。
  他仿佛看见赵栋在一边打电话,一边抹眼泪,芭比则在沙发上呼呼大睡。
  赵栋出狱后,被他安排在一套一室一厅的小屋里,他几乎足不出户,只有下雨天,他才会兴奋地打着雨伞冲出家门转一圈,平时,只有送餐的人才能敲开他的门。司徒雷相信这种孤僻,一方面是源自母亲从小对他的过度保护,另一方面,是因为他对自己的外貌缺乏信心。他长得的确很丑,司徒雷第一次看见他也不免怀疑自己的判断力,长得这么蠢的人真的会有个聪明的脑袋吗?
  赵栋身材矮小,眼神呆滞,戴着厚片眼镜,年纪轻轻就已经谢了顶(所以他出门时总戴着帽子),最要命的是他的牙齿,参差不齐外加有一半露在嘴唇外面,他曾对司徒雷说,我只敢在自己家里张嘴说话和大声笑。
  “你比我强,有时候,我在家里也不敢说话或大声笑。因为怕被人监听。”司徒雷试图宽慰他。
  “可是你有钱,你总能找到地方笑。你不笑,也有人会逗你笑。哪像我啊,唉……长得难看吧,又不是爱因斯坦。”赵栋自我解嘲。
  “你也会有钱的,跟我干,只要每天坐在家里帮我查资料,我每月会给你5000,怎么样?”司徒雷问他。
  当时赵栋回头看着他,隔了一会儿才说:“你只要给我2000就够了,除了买快餐和水电,我没什么开销,再说孤独的人也不需要那么多钱。我不会去银行,钱放在家里麻烦。”
  很难想象,像赵栋这样的人会因为贪财,把别人账户上的钱转到自己的账户。他曾经对警察说,他这么做不是为了花钱,只是为了试试自己的技术,他本来打算把钱转回去的,但忘了。警察相信了他的前半句,后半句被认为是狡辩。但跟赵栋接触后,司徒雷相信他当时说的是真话。
  “没关系。天才都是孤独的。况且,我会来看你。”司徒雷曾经这么安慰他。
  他对她的欣赏应该是一个孤独极了的男人才有的无奈感叹吧。
  赵栋还在兴奋地说着话:
   “……她跟我说,她的白衣服被弄脏了,哈,我敢打赌她是在试探我,所以她昨晚穿的衣服应该是除了白色以外的任何颜色。从这点,我看出她好奇心很重,反击能力很强。在接到我这个电话以后,她没准会让高竞到处找我。你可以派你在警局的内线去打听一下,如果高竞开始在查一个跟母亲在同一个地方住了23年的性格孤僻的本地年轻男人,那就说明我的莫兰不管是记忆力还是分析能力都很强。啊,还好我搬了家,还好我故意露出的情报不多。哈哈。另外,像她这样有钱,又有品味的女人,在衣服被弄脏后,一定会送干洗店,所以,如果你要跟踪她,可以在明早之前派人去找找离她家最近的干洗店。”
  “好主意,不过,她还不够这个级别。”司徒雷不觉得一个警察的女朋友会有多了不起,他不想为她浪费太多力气,而且他相信他现在派去的人应该可以很快完成任务。
  “轻视她,你会后悔的,老板。”赵栋郑重其事地说,
  “好吧,我考虑一下。”司徒雷笑了笑道,“今天找你有别的事。”
  “有什么吩咐?”
  “想办法进入图书馆的系统。我要知道张建民平时看什么书。”
  “ok,明天给你答复如何?今晚我要好好做个梦,啊啊,好幸福,今天跟美女过招了。”赵栋的声音里充满了陶醉。
  “她有那么美吗?”
  “我发张照片给你,不算很美,但已经够美了,反正我看着舒服。我喜欢她衣服上的小绒球。”
  “好吧,那我就见识见识。”司徒雷笑着挂了电话。
夜里十点,高竞和郑恒松一起坐在停尸房外面冰冷的长凳上。
  “他说两个客人?”郑恒松低声问。
  “是的。看来,他约了人吃饭。那个人给他喝了点什么东西,导致他昏厥,之后,他再通知同伙,把张建民运出饭店,扔到地铁里。”
  “衔接得不错。”郑恒松点点头,“我本来以为他会躲在暗处,谁知道他还约了人吃饭。”他叹了口气,“我已经问过了,他们是看见两个男人拖着一个喝醉酒的男人离开。他们记下了车牌,但是,车牌是假的。”
  “四楼的手机,我估计是有人故意扔上去的。就是为了把我引上四楼。”高竞也觉得沮丧,总觉得好像是自己害死了张建民。他实在搞不懂,为什么张建民要在松鹤楼约人吃饭,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那间包房离我们的房间很近,那个跟张建民约好吃饭的人,也许就在我们今晚见的那几个人之中。”郑恒松说。
  “秦芝云不算,她好像没出去过。”高竞提醒道。
  “不,她出去过。她是出去以后回来才坐到我旁边的。”郑恒松说,“你也许没注意。”
  高竞真的没注意。

狗蛋 发表于 2008-11-30 10:12

6.银行之外的历险
  
  “啊!……若琳死了?”柯云愕然地望着莫兰和乔纳,随后用力抓住了乔纳的胳膊,声音颤抖地问道,“什么时候?”
  “就是前天中午。”乔纳沉着脸说。
  “前天中午?”柯云一脸不解地放开了乔纳,过了好久才喃喃地说,“我们那天上午还碰过头。”
  “那天上午你们是什么时候碰的头?”莫兰问道。
  柯云的眼睛里泛出泪光,她找了张纸巾出来。
  “那天上午她大概10点45左右来的,她把那包东西塞给我,说她的朋友乔纳会来拿,我没想到……”柯云的眼泪掉了下来。
  莫兰轻抚柯云的手臂。
  “谁也没想到会出这样的事。”她轻声安慰道。
  “那天上午她还好好的……我真没想到……”柯云说不下去了。
  乔纳愣愣地看着她,沉默了一会儿才低声说:“别哭了,哭解决不了问题,现在最重要的是抓住杀害她的凶手。”
  柯云抬起泪蒙蒙的眼睛,重重点了点头道:“你说的对。可是,我能帮上什么忙呢?”说完这句,她快速抽了好几张纸巾捂住嘴,“对不起,我忍不住。”接着,她就呜咽起来。
  看见柯云如此伤心,莫兰觉得自己的鼻子也酸酸的,她不知该怎么安慰柯云,这时,她耳边突然响起乔纳粗暴的声音。
  “妈的,哭有什么用?你等我们走了再哭好不好?”
  哎呀!真是的!人家这么伤心,你这是什么态度!?而且你跟人家还是第一次见面呢。也太没礼貌了!莫兰白了乔纳一眼,赶忙对柯云说:“她是个直脾气,想什么说什么,你别动气啊”。
  不料柯云用纸巾擦了擦眼睛,却笑了出来。
  “若琳把东西交给我时,说她的朋友乔纳很讲义气,是值得一辈子交的好朋友,可就是像个大蛤蟆,一张嘴就呱呱叫,让我别见怪。呵呵,我今天见到了,还真是的。”
  这下乔纳伤心起来,她呼地一下从柯云的桌上的纸盒里扯出一大圈纸巾来,抹着眼泪说:“这个死若琳,临死还说我的坏话!”
  “哎呀,你叫人家不要哭,自己怎么又哭了?”莫兰推了她一下,心想,幸亏现在是午休时间,不然柯云的同事看见她们哭作一团会怎么想?
  乔纳不理她,兀自擦眼泪,过了会儿,才对柯云说:“我们改天再一起哭她好不好,今天我等会儿还得上班,我只请了半天假。”
  这句话让莫兰忍俊不禁,但同时,她又觉得自己的眼眶也湿了,她连忙忍住。她可不想哭,总得有一个人保持清醒才行。
  柯云看着乔纳点点头哽咽地说:“好的。”她用纸巾擦干眼泪,过了一会儿才用稍显平静的口吻问道:“你们有什么要问我的吗?”
  “让我表妹问你吧。”乔纳看看莫兰,好像在对她说,该你了。
  莫兰点点头。
  柯云把目光转向莫兰。
  “那天她跟你说过些什么吗?”莫兰温和地问道。
  柯云想了好一会儿,才说:
  “她没说什么,就是反复叮嘱我,要亲手交给乔纳。”
  “还有别的吗?你在仔细想想。”
  柯云低头沉吟了会儿,忽然又抬起头,“对了……她好像跟我提起过一件事,我不知道重要不重要,她说她那天本来是约了朋友吃午饭的,但在路上碰到一个她老公的同事,她怀疑那个人在跟踪她,所以就急中生智走进了银行。”
  这主意不错,莫兰想,一般到银行,多数人都认为是来办理业务的,不会想到是来找朋友的,何况柯云的办公室还在二楼。即便那个人的确是在跟踪她,也不可能跟上二楼。
  “她有没有说,那个老公的同事叫什么名字,是男是女?”乔纳急切问道。
  柯云摇摇头。
  “我只听到她嘀咕了一句,说那个人一定是跟她老公商量好了。”

狗蛋 发表于 2008-11-30 10:12

中午一点,高竞一走进A区公安分局空荡荡的食堂,就看见郑恒松一个人坐在角落里正在吃慢悠悠地午餐,他大步走了过去。
  “情况怎么样?”高竞走到跟前时,郑恒松问。
  “张建民是摔死的,他跌下去时,脑袋正好撞在铁轨上,这是他的直接死因,”郑恒松朝他挥挥手,他在郑恒松对面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那么他是不是喝醉了?”
  “酒精浓度很低,他没喝多少酒,但法医在他体内发现安眠药成分。就是说,是有人先用安眠药把他弄昏,然后再由另外两个人把他抬到地铁站,扔下了站台。”
   郑恒松没说话,把一杯奶茶移到高竞面前。
  “现在还在寻找目击证人,我相信能够找到。”高竞忙了一上午,还没来得及喝口水,嗓子早就渴得冒烟了,他抓起那杯冰奶茶,一口喝干了它,随后把茶杯“啪”地一声放在桌上,“我们调查到,有个男人在昨天下午两点左右打电话到松鹤楼,指名要定明月厅。可惜饭店预订包房,不会留下电话录音。”
  “是的。”郑恒松皱着眉头慢悠悠舀了一小口白粥送入嘴里。
  高竞看着郑恒松的慢动作,就想到乔纳大口吃大肠面的情景,“我跟松一起吃饭,就好比龟兔赛跑,我得先让他半小时。”乔纳曾经这么对他说,他原先不信,现在相信了。
  “高竞。”他听到郑恒松在跟他说话,马上抬起了头。“你今天特地约我在这儿见面,还要我帮你叫一杯奶茶,不单单是为了说这些吧,这些在办公室也能说。到底什么事?”
  “当然不止这些。”高竞点点头,壮起胆说,“我有话要问你。”
  “你问吧。”
  “昨天,你跟秦芝云说了什么?”
  郑恒松皱起了眉头。
  “高竞,我昨天已经跟你说了,我跟她没关系。”
  “我也不是无缘无故问你这个问题。我今天调来了张建民这四个月的通话记录,当然我还没来得及全部核对,我现在只核对了一个星期。我发现,就在他被杀前的一个星期,他跟秦芝云通话频繁,几乎每天就有电话,前天,他们连续通了三个电话。……如果张建民这两天一直在找她,那就很可能会约她出来吃饭,也许有些话他认为在电话里说不清楚,最好还是当面谈。他不知道秦芝云也会被邀请来这个饭店参加你的饭局,这一点我没跟张建民说过,所以即便秦芝云同时会出现在两个饭局里,他也一无所知。再说,她是个女人,张建民也许觉得她不足以对自己构成威胁,缺乏防备的他可能就在不知不觉中,喝了下药的酒。”高竞说到这儿再度感到口干舌燥,他高声对食堂的工作人员叫道,“老李。给我上杯冰水,快一点!”
  “这天气哪有冰水?要不要来碗冷的红豆汤?”老李答应道。
  “好啊,快上!”高竞答应道,随后回头对郑恒松继续说:“我原来觉得这个女人问题不大,因为她好像不太可能到群众利益酒吧去杀她的丈夫李耀明,但现在,我觉得也未必,因为杀人不一定要亲自动手。”
  “她跟张建民频繁通话?”这句话似乎引起了郑恒松的注意。
  “我有证据。”高竞沉稳地说。
  郑恒松笑了笑道:“好,高竞,分析得不错。你想知道我昨天跟她说了什么是吗?”
  “是的。”
  “我昨天跟她说,我知道她在耀明死的那天晚上在哪里。”
  高竞一惊,连忙问:
  “她在哪里?”
  “她也在那个酒吧。”
  “啊?那为什么登记的客人名单里没有她的名字?而且,这你是怎么知道的?有人告诉你的?”
  “酒吧被封之后,我跟乔纳一起去过那个酒吧,我在地上发现了一个小亮片。秦芝云很喜欢晚上出去时穿带亮片的黑衣服,昨天你也看见了。而且,恰巧在行动的前一天晚上,耀明对我说,秦芝云最近经常晚上出去,半夜才回来。”郑恒松喝了一口粥,抬头看着他道,“其实我也没一定的把握,昨天只是试试她,但她很紧张。”

狗蛋 发表于 2008-11-30 10:13

中午一点,高竞一走进A区公安分局空荡荡的食堂,就看见郑恒松一个人坐在角落里正在吃慢悠悠地午餐,他大步走了过去。
  “情况怎么样?”高竞走到跟前时,郑恒松问。
  “张建民是摔死的,他跌下去时,脑袋正好撞在铁轨上,这是他的直接死因,”郑恒松朝他挥挥手,他在郑恒松对面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那么他是不是喝醉了?”
  “酒精浓度很低,他没喝多少酒,但法医在他体内发现安眠药成分。就是说,是有人先用安眠药把他弄昏,然后再由另外两个人把他抬到地铁站,扔下了站台。”
   郑恒松没说话,把一杯奶茶移到高竞面前。
  “现在还在寻找目击证人,我相信能够找到。”高竞忙了一上午,还没来得及喝口水,嗓子早就渴得冒烟了,他抓起那杯冰奶茶,一口喝干了它,随后把茶杯“啪”地一声放在桌上,“我们调查到,有个男人在昨天下午两点左右打电话到松鹤楼,指名要定明月厅。可惜饭店预订包房,不会留下电话录音。”
  “是的。”郑恒松皱着眉头慢悠悠舀了一小口白粥送入嘴里。
  高竞看着郑恒松的慢动作,就想到乔纳大口吃大肠面的情景,“我跟松一起吃饭,就好比龟兔赛跑,我得先让他半小时。”乔纳曾经这么对他说,他原先不信,现在相信了。
  “高竞。”他听到郑恒松在跟他说话,马上抬起了头。“你今天特地约我在这儿见面,还要我帮你叫一杯奶茶,不单单是为了说这些吧,这些在办公室也能说。到底什么事?”
  “当然不止这些。”高竞点点头,壮起胆说,“我有话要问你。”
  “你问吧。”
  “昨天,你跟秦芝云说了什么?”
  郑恒松皱起了眉头。
  “高竞,我昨天已经跟你说了,我跟她没关系。”
  “我也不是无缘无故问你这个问题。我今天调来了张建民这四个月的通话记录,当然我还没来得及全部核对,我现在只核对了一个星期。我发现,就在他被杀前的一个星期,他跟秦芝云通话频繁,几乎每天就有电话,前天,他们连续通了三个电话。……如果张建民这两天一直在找她,那就很可能会约她出来吃饭,也许有些话他认为在电话里说不清楚,最好还是当面谈。他不知道秦芝云也会被邀请来这个饭店参加你的饭局,这一点我没跟张建民说过,所以即便秦芝云同时会出现在两个饭局里,他也一无所知。再说,她是个女人,张建民也许觉得她不足以对自己构成威胁,缺乏防备的他可能就在不知不觉中,喝了下药的酒。”高竞说到这儿再度感到口干舌燥,他高声对食堂的工作人员叫道,“老李。给我上杯冰水,快一点!”
  “这天气哪有冰水?要不要来碗冷的红豆汤?”老李答应道。
  “好啊,快上!”高竞答应道,随后回头对郑恒松继续说:“我原来觉得这个女人问题不大,因为她好像不太可能到群众利益酒吧去杀她的丈夫李耀明,但现在,我觉得也未必,因为杀人不一定要亲自动手。”
  “她跟张建民频繁通话?”这句话似乎引起了郑恒松的注意。
  “我有证据。”高竞沉稳地说。
  郑恒松笑了笑道:“好,高竞,分析得不错。你想知道我昨天跟她说了什么是吗?”
  “是的。”
  “我昨天跟她说,我知道她在耀明死的那天晚上在哪里。”
  高竞一惊,连忙问:
  “她在哪里?”
  “她也在那个酒吧。”
  “啊?那为什么登记的客人名单里没有她的名字?而且,这你是怎么知道的?有人告诉你的?”
  “酒吧被封之后,我跟乔纳一起去过那个酒吧,我在地上发现了一个小亮片。秦芝云很喜欢晚上出去时穿带亮片的黑衣服,昨天你也看见了。而且,恰巧在行动的前一天晚上,耀明对我说,秦芝云最近经常晚上出去,半夜才回来。”郑恒松喝了一口粥,抬头看着他道,“其实我也没一定的把握,昨天只是试试她,但她很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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