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异怪谈】《鬼灵报告》作者:大力金刚掌
[b]【灵异怪谈】《鬼灵报告》作者:大力金刚掌 连载中[/b]
[size=4]序 关于清微派
清微派为符箓三宗分衍的支派之一,是唐末产生的新符箓道派,也是唐宋间融道教诸派精华而新构成的道派,创始人为唐末广西零陵(今广西)人祖舒,该派称其符法出于清微元始天尊故得名,鼎盛于元至明初,清初间有传承。
清微第二十四代掌教名曰吕守璞,是全真龙门第八代律师。其下传弟子吕徵,也是全真龙门派传人,但此人是否也懂清微道法并不得而知,且此二十三、二十四之代传人,是清微派有记载可查的最后两代传人,其上承何人亦无记载。明中叶后,道教衰落,清微派详情也就难以考知。 [/size]
[size=2][color=gray][ 此贴被mxj122138在2008-07-13 16:40重新编辑 ][/color][/size] 【灵异怪谈】《鬼灵报告》作者:大力金刚掌 连载中
序 关于清微派
清微派为符箓三宗分衍的支派之一,是唐末产生的新符箓道派,也是唐宋间融道教诸派精华而新构成的道派,创始人为唐末广西零陵(今广西)人祖舒,该派称其符法出于清微元始天尊故得名,鼎盛于元至明初,清初间有传承。
清微第二十四代掌教名曰吕守璞,是全真龙门第八代律师。其下传弟子吕徵,也是全真龙门派传人,但此人是否也懂清微道法并不得而知,且此二十三、二十四之代传人,是清微派有记载可查的最后两代传人,其上承何人亦无记载。明中叶后,道教衰落,清微派详情也就难以考知。
[ 此贴被mxj122138在2008-07-13 16:40重新编辑 ] 第一部 不堪回首 第一章 病危通知
“三千八百八!?”钟鬼灵脸上的青筋与服务员亲切的笑容形成了鲜明对比,“不是两千五么?”
“先生对不起,我们的价签摆错了,两千五的是3250,N70三千八百八。”服务员继续微笑,好象摆错价签这种事算不上什么大问题。
“哦…好的…”钟鬼灵抹了把汗,“我再看看…”
“先生,用不用我拿真机给您看一眼?”
“呃…不用了…谢谢你…”钟鬼灵满怀留恋的看了一眼柜台,挺不情愿的走出了手机店。
掏出烟点上,钟鬼灵无奈的看了看步行街上来来往往的俊男靓女,个个挂iPOD拿时髦手机,“妈的,这世界上怎么这么多人比我有钱呢…?”感叹之余,忽然感觉嘴里的烟嘬来嘬去好象一点味儿都没有,把烟卷拿在手里一看,原来是根断烟,过滤嘴底下裂了一道大口子…
“他妈的…又来了…”钟鬼灵的脸上不禁涌出一线愤怒,掏出坦克轧过般褶皱的烟盒看了看,还好,还有一根,仔细观察了一下,还好没断…刚把烟放在嘴里,掏出打火机一点,只听刺啦一声,打火机火石飞了…
“他妈的…有种就给我滚出来…!!”握着报废的打火机,钟鬼灵简直怒不可遏,大庭广众之下竟然开始自言自语的大叫起来,“你他妈的到底有完没有…!!”钟鬼灵并不在乎来往人群怪异的目光,继续左顾右盼的上下打量,就好像周围藏着什么人一样。
“小伙子…这个是你扔的…?”就在钟鬼灵大山大叫的时候,人群里忽然挤出了一位戴红箍的老大妈,走到钟鬼灵跟前用手指了指地上的断烟,“这是步行街,不许乱扔烟头,罚款十块…”
“哎…?”光顾着嚷嚷了,面对这位突如其来的大妈,钟鬼灵心里又是一阵郁闷,“大妈,今天我没带钱…再见…”就在老大妈低头掏发票的时候,钟鬼灵舌尖一顶上牙膛,憋足了一口气猛的转身逃跑,等老大妈抬起头,发现这个年轻人已经狂奔到一百米以外了,速度之快恐怕参加奥运会都能为国争光了…
一口气狂奔了足有一公里,钟鬼灵才在一处快餐店的门口停了下来,刚想买瓶冰镇矿泉水润润嗓子,口袋里那部一天至少充两次电的黑白屏手机忽然叮叮当当的响了起来,“喂?请问您是陆孝直先生的家属么?”
“是我…您哪位?”
“这里是医科大学总医院,陆孝直先生现在正在手术,请您务必来一趟…还有,病危通知书需要您签一下字…”
“病危…!?他怎么了他!?”钟鬼灵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师弟昨天还活蹦乱跳的,今天怎么忽然病危了!?
“是这样的,他出了交通事故,现在正在抢救,希望您尽快来医院…”
“哦…好的我马上过去,医药费大概多少钱!?”一提到钱,钟鬼灵脑袋又大了,她娘的这年头干什么都要钱,什么都不干逛大街照样有人打电话催命,什么世道啊…
“押金已经交过了…您来签字就可以…”
“哦好的…”一听不要钱了,钟鬼灵长出了一口气,心里却一个劲的纳闷,自己那个没工作的师弟连吃拉面都得到自己这蹭,怎么可能忽然冒出一位好心人去给他交钱?莫非是交通肇事者?唉算了,管他是谁呢…不用交钱就好…挂上手机,钟鬼灵看了看钟表店灯箱上的表,还好,离公交车站不算远,坐三站公交下车跑快点大概跑两公里就能到,没必要打车…
说到钟鬼灵这个名字,可能会有人问,好好一个人为什么要叫这么诡异的名字?呵呵,其实钟鬼灵本名钟良,鬼灵是他的道号,师傅陆青阳说他生来命犯鬼灵,又和传说中的捉鬼天师钟馗姓一个姓,所以便给他起了这么个道名。
师从陆青阳、皈依清微教,是钟鬼灵人生的巨大转折点,在拜师之前,钟鬼灵也就是钟良的童年可谓是多灾多难,有人说他命苦,有人说他命大,这两种说法看似矛盾,但若放在钟鬼灵身上,则正是他拜师以前的人生缩影。“不幸中的万幸”这句话在中文中多少带一点褒义的色彩,但如果所有的“万幸”都只能在“不幸”中才能发生呢?
[ 此贴被mxj122138在2008-07-13 16:41重新编辑 ] 第一部 不堪回首 第二章 不幸中的万幸
钟良出生在1978年9月一个不冷不热的夜晚,其“不幸”中掺杂着“万幸”的童年,自这一刻起开始便拉开了序幕。
说来也怪,在钟良出生的当晚,有两只野猫一直在钟良家门外打架,从这两只猫开始打架的一刻开始,钟良的母亲就开始肚子疼,不出五分钟便开始出现分娩的征兆,因为距离预产期少说还有一个半月,所以面对这种突发事件,家里没有任何准备。就在救护车疯狂驶向医院的路上,钟良竟然出生了,从肚子疼到降生不过二十分钟,说奇迹也好,怪谈也好,但总而言之,虽说生的突然且外加早产,但整个生产过程还算顺利,母子送到医院后都没什么大碍,所有人都觉得这是不幸中的万幸。钟良的父亲当过兵,思想上受部队影响比较重,当晚便给孩子起名叫钟良,意思是希望孩子长大后能够忠于国家忠于党,作一个善良的人。
虽说出生当时侥幸死里逃生,但再往后可就没那么幸运了。满月的时候,一场屡治不退的高烧外加一个半瓶子醋的实习医生又差点要了钟良的命,但碰巧这时候医科大学的一位老专家来钟良住院的医院办事,为奄奄一息的钟良作了一些简单的诊断后便断定其高烧原因是病毒感染而并非实习医生所诊断的细菌感染,遂当即决定将临床药物由抗生素换成了干扰素,算上离奇的早产在内,这是钟良第二次被“万幸”从死亡线上拉了回来。
七岁那年,钟良再次霉运大作,放学回家翻墙头时一不小心从墙上摔了下来,当时只是感觉肚子疼,后来疼的实在受不了了,送到医院一检查便被诊断为脾脏破裂,
这种内伤以别说是当时,就算放在今天,如果不及时手术,死亡率也是100%的。这时,久违的“万幸”又给钟良带来了救星——在钟良被确诊后转院的同时,全市唯一一个能做脾脏缝合手术的大夫正好从国外回来,连家都没来得及回,下了飞机便上了手术台…
八岁时,沉寂了一年之久的“不幸”之光似乎又发作了——钟良跟父母去北戴河旅游时,膝盖被水下的礁石划了一道口子,虽说创面不大,但伤口挺深,当时钟良的父母都觉得海水能杀菌所以并没注意,只是用卫生纸给孩子擦了擦伤口,而让钟良父母没想到的是,从北戴河回来后钟良便开始发高烧,一直烧到了40度且伴有抽搐症状,送到医院后大夫一眼就看见了钟良腿上的口子,问明来龙去脉后,劈头盖脸就把钟良的父亲骂了一顿,说钟良的病就是因为父母的不负责任造成的,至于病情么,毫无悬念…破伤风。更具讽刺意义的是,按医生的分析,海水里含有盐分,仅在海中受伤并不容易感染破伤风,患病原因很可能是当时擦伤口用的卫生纸上带有破伤风杆菌…以当时的医疗条件而言,如果没及时注射破伤风针的话,这种病的死亡率是相当高的,就算能够侥幸存活,也难免有些后遗症,而让全家人外加大夫都感到意外的是,这孩子凭其看似单薄的身子骨,不但顽强的活了下来,且没留下任何后遗症…
如果说前几次的“不幸”只算是演习的话,九岁时的经历可算得上是钟良的第一次实战了。
1988年,钟良在课间做操时昏倒,经过数次转院后被确诊为白血病。这个消息对于钟良的家庭而言打击自然是毁灭性的,住院期间,钟良每天的医药费高达数百元,钟良母亲单位的效益不好,每月仅能领取工资额的40%,当时厂里还一个劲的盘算卖厂房卖设备,公费医疗就不要想了,而父亲单位的效益虽说还算可以,但按规定,职工子女的医药费只能报销50%,对于如此高额的医药费而言,即使仅花一半的钱,也足够全家人喝一壶的。
俗话说风水轮流转。然而在钟良身上,轮流转的似乎只有“不幸”与“万幸”这两个词,患上绝症既然是“不幸”在先,那么之后也便该轮到“万幸”上场了。就在全家人几近绝望的时候,好消息又来了,钟良的父亲钟海辰的骨髓配型与钟良吻合,可以进行骨髓移植。十万分之一的巧合啊!又是不幸中的万幸!这个消息无疑给绝望中的钟海辰打了一针兴奋剂,计划好亲戚朋友的借钱“指标”后,钟海辰开始四处借钱筹集手术费。
[ 此贴被mxj122138在2008-07-13 16:41重新编辑 ] 八十年代的工资,基本上都还是以百元为单位计算的,所以借钱这种事也只能以“聚沙成塔”的精神四处拼凑,一万块不嫌多,一百块不嫌少,经过了近半个月的求爷爷告奶奶之后,钟海辰总算筹齐了手术费,拿着从一位老同学家借来的三千块钱,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让位疲惫的父亲瞬时浑身发软,虽说儿子现在还在医院做化疗,但此时的自己却再也没有精神去医院熬夜了,眼下钟海辰最想的,便是回家洗个澡睡个觉,等明天精神抖擞的去医院接受“骨穿刺(当时抽取骨髓的唯一方式)”。
骑车回到家门口,钟海辰不禁一愣,只见一位破衣烂衫的老人斜着靠在门外一动不动,看发迹与胡子好像是个老道,用手试了试鼻子,还有气,只是昏过去了。虽说当时报纸上时常报道一些假和尚假道士上门骗钱的新闻,但善良的钟海辰却并没有放任老道冻在门外,而是将其拖进屋后靠在了暖气旁边,并为其泡了一碗方便面。
闻到方便面的香味后,老道渐渐的挣开了眼睛,千恩万谢之后一顿狼吞虎咽便吃光了方便面,钟海辰看这位老道好像真是饿坏了,便又把准备自己吃的面让给了他。
攀谈中钟海辰得知,这个老道姓陆,道号青阳子,老家在山东,是道教清微派的传人,因为祖庭没落,所以现在整个道观就自己和一个小徒弟,这次带着徒弟下山是因为听说大城市的人有钱,便想来卖一点丹药给人扎扎针赚点生活费,但可惜大城市的人虽说经济宽裕,可却不像道观周边那些山里人一样什么东西都信,加上自己一不会骗人二不懂吹牛,所以根本没人信,最后不但钱没赚到,反而连回去的路费都没有了。本来,这位老道长只是想挨家挨户敲门要点吃的,顺便带一点回去给徒弟,可敲了十几家的门都没人理,因为已经一天多没吃饭了,加上天冷,所以才会昏倒。
当钟海辰得知这个陆老道的小徒弟还留在不远处的供热管线旁边,等着师傅回去送吃的时,心里难免泛起了一阵心酸,正所谓是同命相怜,在自己看来,陆老道这个比自己儿子还小的徒弟,似乎更命苦,自己的孩子多少还能上学,得了病还能想办法治,而眼前这位陆老道的那位小徒弟,却只能在大冬天半夜里盼望师傅能带点吃的回去,万一他要是也得了和儿子一样的病,岂不是只能等死?
想到这里,钟海辰便带上陆老道把小徒弟也接回了家。军人出身的钟海辰,本就爱打抱不平,此刻碰上这种事,怎么忍心在三九天的大半夜让一个老人和孩子冻在外边?
见了这个所谓的小徒弟,钟海辰着实吓了一跳,倘若在晚上冷不丁看见这么个人,一般人还真得吓个好歹的。只见这个小徒弟比儿子略为矮一点,蓬头垢面的,左边脸上有一块巴掌大的暗紫色胎记,面积占了整张脸的三分之一还多,比《水浒》里描写的青面兽杨志还夸张。按陆老道的说法,这孩子是自己八年前在长途汽车站捡的,很可能脸上的胎记就是父母将其抛弃的原因,但这块大的出奇的胎记虽说在一般人看来很丑,但道教清微派却称之为“紫瑞祥云”,也就是说这孩子有紫气护体,天生就是修道学法的料。陆老道虽然说的很认真,但钟海辰却全当是笑话听,心说你们师徒俩连饭都吃不上了还护体呢,先护住了胃口再说吧…
说句实话,当历史车轮运转到上世纪八十年代末时,夜不闭户的时光早已是一去不返了,能碰到像钟海辰这样的好心人,陆老道自然是感动得不知如何是好,作为一个出家人,他唯一能祝福钟海辰的便是类似于“好人一生平安”或“好人有好报”一类的话。不听这些话还没什么事,但一听陆老道如此祝福自己,钟海辰只能一个劲的苦笑,陆老道见状忙问其原因,钟海辰便把儿子身患绝症的事向陆老道讲述了一遍,陆老道听罢,在询问过钟良的出生时间(即生辰八字)后,先是皱着眉头若有所思了一阵,而后忽然呵呵的笑了起来,这一笑可把钟海辰笑迷糊了…
[ 此贴被mxj122138在2008-07-13 16:42重新编辑 ] 第一部 不堪回首 第三章 料事如神
按陆老道的说法,钟良命犯“十世冤煞”,所谓“十世冤煞”,就是十世冤屈的恶鬼所化之煞,之所以屡次大难临头,全是这个“十世冤煞”的功劳,其目的只有一个,便是置钟良于死地,只有这样它才能化解怨气投胎转世。
听陆老道这么一说,钟海辰差点气吐血,心说你个老不死的,我好心把你从外边救进来,你怎么这么咒我儿子?不过生气归生气,钟海辰倒想听听这个陆老道往下还有什么花样,如果真是骗钱的,肯定有露出尾巴的时候,到那时候老子就把你轰出去,只是可怜这个小徒弟,跟了你这么个骗子师傅算倒了霉了…
但让钟海辰想不到的是,老道的话越说越准,甚至连当年孩子出生时有猫打架的事都知道,还说除了“十世冤煞”之外,钟良的生辰八字还犯了一个叫“十世哀煞”的东西,按陆老道的解释,所谓十世哀煞,就是十世下人任由主子使唤捉弄的怨气所化之物,其目的和“十世冤煞”正好相反,被“十世哀煞”冲身之人往往会接二连三的走霉运,但肯定不会危及性命,相反的,作为“十世哀煞”而言,必须在犯己之人寿终之前将自身怨气以近似“恶作剧”的方式发泄干净才可投胎转世,如果在怨气发泄完之前犯己之人先走一步,那么它就必须再等十世,所以“十世哀煞”其往往会千方百计延长犯己之人的寿命。
说到野猫打架,陆老道不禁一笑,说那是两种东西在夺这个身子,结果势均力敌,所以此刻的钟良身上那两种东西应该都在,之所以发生的一系列不幸,基本上都是“十世冤煞”的杰作,而之后的那些突如其来救星,恐怕又都是“十世哀煞”给招来的。道教清微派认为,“十世善,则为仙;十世恶,则为魔;十世冤怨,则为妖焉。”按陆老道的说法,原来钟良自打降生之日起,身上就带了两个妖怪。
听到这,钟海辰将信将疑,信吧,眼睁睁的这些什么十世这个十世那个的,在自己听来简直跟胡说八道没区别,不信吧,这陆老道说的头头是道,孩子这些年遭了哪些祸,救星都从哪来一个都不错,例如脾脏破裂的那次,陆老道说救星从天上来,可不是嘛,人家大夫下了飞机就直奔手术室啊…
犹豫之际,钟海辰便想问问孩子这次得绝症的救星要从哪来,骨髓移植,救星就是自己啊,这陆老道要是说不出来,恐怕就得出门挨冻了。
听完钟海辰的问题,陆老道微笑着指了指自己,扬言救星就是他,钟海辰听罢差点喷血,想笑又不好意思,你是救星?有本事明天抽骨髓你去啊…?
因为被这个可爱的老道气乐了,所以钟海辰并没有真的轰陆老道出门,而是留他们师徒在家睡了一宿。陆老道的话,虽说钟海辰是当玩笑听的,但陆老道自己可没当玩笑说,第二天一早,陆老道便向钟海辰要一百块钱的往返路费,说要回道观取东西再回来救孩子,以报答钟海辰的收留之恩。一百块钱啊,钟海辰一听火儿就上来了,心说还真是个骗钱的,自己在单位食堂吃饭,两个月的伙食费都用不了一百块钱,这老不死的还真好意思开口。
见钟海辰不信,陆老道也并没强求,而是写了个小纸条递给钟海辰,说自己和徒弟就在家门口等着,什么时候信了什么时候回来就行,看了一眼纸条,只见上面写了四句话:
见儿先见妻,
见妻先见泪。
见泪奈何如,
父子泪中窥。
这下把钟海辰可气坏了,心说这个陆老道可真够恶毒的,为了一百块钱竟出如此毒咒,老子今天就留在医院过夜,你要等就等着冻死吧…!想罢,钟海辰气呼呼的把纸条扔在了地上,骑车便去了医院。
怀揣救命钱,钟海辰可谓是春风得意,十几里地的路程感觉没蹬几下就到了。然而如此的满腔热血,等待他的确是妻子的泪眼与大夫的沉默——钟良的化疗效果很不理想,孩子的身体产生了抗药性,细胞杀死不成功,就目前情况而言,暂时不能进行骨髓移植!而当钟海辰问及何时能够进行骨髓移植以及其成功率时,得到的答复却是:孩子太小,身体素质又差,而此时又产生了抗药性,冒然加大剂量的话可能随时会有生命危险且很难抢救,但以现有剂量达到手术条件的可能性几乎是零…
无菌室的窗户前,钟海辰看着孩子化疗时的痛苦表情,真恨不得和孩子换个位置,哪怕把癌细胞都转移到自己身上呢,只要能救儿子的命就算自己死了也行啊!就在这时候,无菌室里的钟良也看见了外面的父亲,眼泪刷的一下便涌了出来,虽然听不见声音,但从口形却不难看出来,孩子在说:“爸爸我难受…”看儿子这么一说,钟海辰只感觉鼻头一酸,眼泪在眼眶子里转了好几个圈,对孩子象征性的攥了攥拳头微笑了一下后,钟海辰便离开了无菌室的窗户,因为自己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况且让儿子看见自己哭的话,恐怕不利于树立儿子的治疗信心…
找了个没人的地方,钟海辰终于忍不住了,两行眼泪刷的一下便滑了下来。“不能哭…我不能哭…如果连我都放弃了,那孩子怎办…?”用手抹了一下眼睛,钟海辰咬着牙硬是把眼泪憋了回去。
找了块干净地方后,钟海辰想抽根烟想想下一步怎么走,如果近期不能做手术的话,这一天几百块的医药费还得继续,钱还得接着借啊…
手伸进兜里摸烟时,钟海辰发现兜里除了烟盒之外还有一团纸,拿出来打开一看,只见上面写了两句话,看字迹应该也是那个陆老道写的:虔诚方可度,泪尽自然知。看完这张纸后,钟海辰不由得浑身一震,心想莫非这是陆老道为了骗钱偷偷塞进自己口袋的?可转念一想,从自己来医院到现在,一切经历和陆老道那个纸条上写的一模一样啊,莫非那个陆老道真的是料事如神?
虽说将信将疑,但此时此刻的钟海辰已经没得选择了,不就是一百块钱么,几千块钱的医药费都砸进去了,而孩子的病情非但没见好转反倒产生抗药性了,这钱跟打水漂也没什么区别,既然事已至此,又何必在乎再多花一百呢?想到这,钟海辰也顾不得抽烟了,抬起屁股直奔存车处…
[ 此贴被mxj122138在2008-07-13 16:42重新编辑 ] 第一部 不堪回首 第四章 盖尸布
要说也怪,刚才去医院的时候外面并没刮风,而在钟海辰骑车回家找陆老道的时候却赶上狂风大作,有一段路钟海辰竟不得不下车推着走。不过刮风归刮风,钟海辰救儿子的信念却丝毫没减,等自己骑到家门口的时候,发现陆老道还真和小徒弟坐在门口。
和陆老道道了半天歉后,钟海辰从兜里摸出四五张一百块钱的票子,让陆老道快去快回,实在不行就坐出租车,而陆老道却一把推回了钟海辰的钱,只从中间取了一张,说自己徒弟小,坐火车买半票就行,而自己的道观在山里,也没什么出租车,所以往返路费一百块足矣。
直到此刻,钟海辰才开始真正相信陆老道要钱的动机,倘若真是骗钱的,哪有多给钱还不要的?
千恩万谢以后,钟海辰干脆骑车把陆老道和小徒弟送到了火车站,上车前,钟海辰一个劲的形容自己孩子有多痛苦,并希望陆老道能早点回来,陆老道听闻一笑,直言孩子究竟有多痛苦自己这个外人比你这个当爹的更清楚,什么时候回来自己心里有数。
当晚,看着缓缓远去的火车,钟海辰心里终于有了一丝希望,人么,本就如此,在绝望的顶端,哪怕就算明明知道稻草救不了命,却还是要拼命去抓一下试试…
一天、两天、三天…直到第十天头上,钟海辰终于有点沉不住气了,一个劲的后悔当初为什么没问明白陆老道那个道观究竟在哪,孩子一天比一天瘦,倘若那陆老道再不回来可就真完了,可恰巧就在这天晚上,正当钟海辰没精打采的骑车回到家门口时,发现那个陆老道正跟小徒弟站在门口一个劲的东张西望,看见这位神仙终于回来了,钟海辰的累劲一下子就没了,简直像见了亲爹一样,下车便握住了陆老道的手。把陆老道让进屋后,钟海辰本想再吐点血请陆老道到饭馆吃一顿,但却被陆老道一口回绝了。只见陆老道从破布兜子里零七八碎拿出了一大堆东西,而后又从道袍里解下了一把二尺多长的铁剑,从剑柄的成色看应该是有年头了,正在钟海辰端详铁剑的时候,陆老道忽然递给了钟海辰一个木头盒子和一张黄纸,打开盒子,只见盒内有一团黑乎乎的药膏状的东西,但比药膏要稀一点,而纸上却歪歪扭扭的画了一个人形图案,虽说并不逼真,但画的却很细,有鼻子有眼的。
拿着这两样东西,钟海辰一个劲的问陆老道要如何救儿子,怎么个救法,什么时候去救,陆老道听闻一笑,说自己要留在家里做法,且家中不能有女人,而钟海辰则要自己去医院救儿子。
陆老道这么一说,钟海辰又开始犹豫了,心说家里不能有女人,救儿子又要自己去,这不是摆明了家里不能留任何人么?万一偷东西怎办?
发现钟海辰犹豫,陆老道不禁一阵叹气,摇了摇头便开始收拾东西要走,钟海辰一看也虚了,毕竟是救命稻草啊,这次放手可就不知道还有没有下次了…跟陆老道前言不搭后语的解释了一通以后,陆老道可算把东西又拿出来了,一阵忙活之后便在钟良睡觉的床四外插了一圈的香(说是一圈,其实也没几根),最后交待钟海辰要照着黄纸上的图案,用手指头蘸着木盒子里的东西在孩子的病房窗户外头画一个一模一样的,并一再强调一笔都不能少,十分钟之内绝对不能擦,就算豁出性命也要画完保住,否则孩子可就真完了…
拿着木头盒子和黄纸,钟海辰一路狂飙的骑车到了医院,此刻钟良刚做完化疗,看见父亲来了还挺高兴,但钟海辰可没心思跟儿子打哑谜,而是掀开盒子开始用手指头蘸着黑色药膏在窗户玻璃上画起了小人。
起初,看见父亲在窗户上画小人,钟良还以为父亲在逗自己开心,一个劲的傻笑,但笑着笑着脸色就变了,哇的一声便嚎了起来,呼的一下便用被子蒙住了脑袋,见儿子如此举动,钟海辰也是一愣,下意识的一回头,原来一个女护士正站在自己身后,两只眼睛像狼一样闪闪发亮,脸色黑青黑青的,虽说这个护士眉眼应该还算漂亮,但两眼的凶光与黑青的脸色可着实让钟海辰打了个冷战。
[ 此贴被mxj122138在2008-07-13 16:43重新编辑 ] 第一部 不堪回首 第五章 遇恩师
保卫科里,钟海辰一个劲的赔好话,说自己是因为儿子的病情恶化所以才控制不住情绪的,保卫科的同志本来想报警的,但得知此人的儿子得了白血病症后,考虑到这个人要是进了公安局,孩子可就没人照顾了,也便没报警,教育了一宿便又将其放了出来。
刚出保卫科,钟海辰的妻子便满面春风的迎了上来,说孩子今天早上化验,发现近几天的化疗结果居然很理想,再过两天就可以安排手术了,所有大夫都说是奇迹,不过昨天晚上画在窗户上的小人却无论如何也擦不下去了,酒精汽油都试过了,就是擦不掉,好像颜色已经渗入玻璃里边了,所以医院要求钟家赔玻璃。
听到这个消息,钟海辰也是长出了一口气,但在高兴之余脑袋里也是一阵的纳闷,那个木头盒子里装的到底是什么东西?为什么沾在手指上的一擦就掉了却能渗进玻璃?那可是玻璃啊!硫酸都渗不进去的…
回到家后,钟海辰发现陆老道和小徒弟正在地上呼呼大睡,身子底下仅铺了几张报纸,这一幕让钟海辰的心理百感交集,好人啊!为什么好人都这么倒霉?
来到儿子的床铺前,钟海辰发现床单上有一圈黑印,大概像个人形,也不知道这陆老道昨天晚上到底施了什么法。
就在钟海辰准备拿两床被子偷偷给陆老道师徒盖上的时候,陆老道忽然醒了,笑呵呵的问钟海辰结果怎么样,钟海辰当然是千恩万谢,甚至直接从孩子的手术费里摸了一部分钱出来想送给陆老道,却被陆老道一口回绝了。而当钟海辰问陆老道想要什么时,陆老道的回答却让钟海辰差点晕倒。
抽着钟海辰递过来的烟,陆老道很郑重的提出要收钟良为徒,跟着自己上山修炼,按陆老道的说法,“十世冤煞”三番五次的想置孩子于死地,但确没一次能成功,它每失败一次,怨气就会增加一点,昨晚施法也仅是将其请回家呆一宿,好让那个保命的“十世哀煞”有机会救孩子,“十世冤煞”身上的怨气积攒了十辈子,是不可能在一朝一夕间除掉的。
而那个保命的“十世哀煞”的专长是让人走霉运,每次性命之危虽说不是它弄的,但也算霉运,孩子每走一次霉运,其怨气就会化解一点,一个增加,一个化解,照这样下去“十世冤煞”在孩子身上很快便会占得上风,到那时候可就谁都救不了了,眼下只有带孩子上山修道,将冤煞之怨以道法化之,方可留孩子一条命在。
听陆老道这么说,钟海辰也挺害怕,但又实在不想让孩子跟这个“青面兽”小徒弟一样,跟着陆老道去受罪,出于一种侥幸心理,钟海辰以孩子小学还没毕业,识字少不好教为理由委婉的拒绝了陆老道,陆老道也不生气,只是给了钟海辰一个纸包,让其感觉实在危险的时候再打开看,之后找钟海辰要了五十块钱路费便带着小徒弟离开了钟家。
骨髓移植手术很成功,钟良恢复的也很快,没多久便又回学校上课了,因为脑袋瓜聪明,所以虽然落下了几个月的课程,但钟良并未办理休学手续,而是在父母的辅导下追上了课程进度,且一直到小学毕业,成绩都还不错。当钟海辰问及钟良,画小人那天晚上到底看见了什么时,钟良的回答却让人汗毛孔发紧:本来,钟良看见父亲在窗户上画小人,心里觉得好笑,挺高兴的,而这时候,却看见背后却多了一个穿黑衣服的人,披头散发好像是个女的,而且张着嘴,好像下巴脱臼了,嘴里的牙齿全是尖的…
钟良十二岁这年,天津市下了一层“地甲”(冬天清晨路面上结出的一层硬薄冰),所有公路都滑的像溜冰场一样,不少路段出现了追尾事故,而钟良身上久违的“不幸”似乎又复苏了,就在钟良过十字路口的时候,脚下一滑忽然摔了个大马趴,与此同时,一辆面包车闯过红灯直冲着趴在地上的钟良便开了过来,看见这一幕,连路边的交警都是一闭眼,心想这孩子肯定完了。可就在这时,苟延残喘的“万幸”好像还有点残余力量,只听“咚”的一声巨响,面包车在距离钟良也就十米远的地方忽然开始向右猛拐,轮胎曾着钟良的头皮擦了过去,哐当一下装在了电线杆上。
发现孩子竟然没事,连交警都不敢相信,跑到面包车跟前一看,发现面包车之所以忽然拐弯是因为右前胎爆了,刚才咚的一响原来是爆胎的声音,面包车司机下车后脸色惨白,经交警询问得知,原来这辆车属于报废车辆,开了好几年都没什么毛病,但此时也不知为什么,离合器和刹车突然同时失灵,才会失去控制冲出停车线的…
虽说没轧到脑袋,但钟良的头皮却被轮胎蹭破了,血流了一脸,而且滑倒时摔的也不轻,处理完面包车司机后,交警便打电话到钟海辰的单位通知其来接孩子。看着儿子脸上的鲜血,钟海辰心中暗到不妙,看来这一次那个保命的“十世哀煞”好像真的有点力不从心了,虽然交警一个劲的说这孩子命大,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一类的话,但在钟海辰眼里,孩子命越大危险可就越大啊…
回到家中,钟海辰找出了老道留的纸包,打开一看原来是其道观的“地址”,说是地址,实际上跟西方海盗的藏宝图也有一拼了,除了坐哪趟火车写的比较明白外,其余的路线描述一律是乱七八糟,什么长途汽车开车十个小时后路左边有个补胎的,顺着房后的小道走一上午碰见台阶就上山什么的,这都哪对哪啊…
虽说舍不得,但钟家夫妇实在是不忍心再让孩子冒险了,按着老道留的地址,钟海辰带着儿子一路打听,费尽了周折可算找到了那个深山老林中的“道观”,说的好听是道观,其实也就是山里的三间小茅屋,其中还有一间是厨房,整个“道观”连尊神像都没有,除了几个破柜子和两张床以外便再没有其他的家具了。来到道观后,陆老道好像事先知道这父子俩要来,连茶都沏好了。虽说老道很热情,但钟海辰的心里还是郁闷的紧,让过惯了城市生活的孩子在这生活,能行吗?
[ 此贴被mxj122138在2008-07-13 16:44重新编辑 ] 第一部 不堪回首 第六章 借寿
虽说不太放心,但钟海辰还是咬着牙把钟良交给了陆老道,其实陆老道也知道自己这个“道观”几斤几两,知道城里人把孩子放在这肯定不放心,便在钟海辰临走时留了一个镇农机站站长的地址姓名,说自己以前救过这个人的命,现在和自己关系很好,如果想给孩子寄钱寄衣服什么的,写这个地址就行。父亲钟海辰拿着地址离开后,钟良便算正式皈依清微教了。
入教后第一件事,师傅陆青阳便给钟良起了个道名叫鬼灵,一来是因为其与捉鬼天师钟馗同姓,二来是因为其命犯鬼灵,起这么个名字也算以煞治煞,并嘱咐道:不离清微,不可更名。
起初,钟鬼灵对于这深山老林的生活还算新鲜,但日子长了就不习惯了,冰激凌,没有;巧克力,没有;电子游戏,更是没有…最糟糕的是,这个看似和蔼可亲的陆老道,动不动便对自己拳脚相加,甚至命令那个丑八怪师弟教训自己,提到师弟,那一时期的钟鬼灵真是恨透了这个“大红脸”。
这个师弟便是那个脸上长胎记的小徒弟,因为是师傅捡来的,所以随了师傅的姓,道名孝直,虽说个子没有自己高,但力气却大的很,过不了两个照面肯定得被他按趴下,师傅好像也很偏袒这个人,只要自己犯了一点点的错误,便怂恿其教训自己,而他要是犯了错误,师傅却从未怂恿过自己打他。
日子就这样一直过了五年,五年之中,师傅对钟鬼灵的教育只有一点:要想不被师弟欺负,就得比他厉害,钟鬼灵也算有志气,日夜偷偷练习,连睡觉前都不忘做俯卧撑,整整五年时间,钟鬼灵终于能勉勉强强和这个大红脸师弟打平手了。
要说也怪,钟鬼灵来道观之前,这个陆老道每个月肯定要下山四五次去周边乡村卖药扎针,如果碰上有办丧事的还要顺便做做法事以此赚点生活费,而自从钟鬼灵到了道观之后,师傅每个月只下一次山,而且时间很短,也就一天,其余时间则全是在屋里闭眼打坐,嘴里念念有词不知道说些什么,但师徒三人的生活费却从没断过,虽说吃的不怎么样吧,但若没有经济来源,念经不可能变出大米饭啊,起初,钟鬼灵年纪小并未注意这一点,但随着年龄的增长,钟鬼灵越想越不对劲,直到这一天钟鬼灵回家办身份证,才了解了其中的“真相”,原来这些年家里每个月都会给自己寄钱,少则几十多则几百,而这些钱自己却一分钱都没看见!
虽说没把事情挑明,但等钟鬼灵再次回到道观时说话也硬气了很多,毕竟这些年大伙吃我家喝我家啊,而对于钟鬼灵态度的变化,师傅陆青阳并未在意,而是继续念经打坐,而钟鬼灵的生活也并未因为自己知道了“真相”而加以改变,每天还是和以前一样:砍柴、下山买米、练筋骨、背口诀、习医术、外加被师弟欺负…
可能是身上的“十世哀煞”作怪,从师这几年,师傅似乎就没正眼看过自己,为此,钟鬼灵还想自己做法把这东西除了,但结果均是以失败告终。此外,还有一件让钟鬼灵郁闷的事便是,自己这个师弟好像天生有什么特意功能:以前在小时候,自己经常看见一些不可思议的事,例如某年轻人背着个可怕的老婆婆打乒乓球之类的,当初并不觉得什么,可等自己岁数大了一回想便觉得很怪,但偏偏这个时候自己又看不见了,而这个师弟仿佛还能看见,自己和师弟也替师傅下山做过几次法,自己需要开“天聪”才能看见的东西,这个丑八怪师弟竟然用那个胎记之中的眼睛直接就能看见,按师傅的说法,他脸上有“紫气”,紫气在天,所以那也叫“天眼”,不是是个人就有的,为此钟鬼灵着实郁闷了一阵,心说脸上长一片大紫斑难道成了优点了…?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直到钟鬼灵23岁那年,师傅忽然破天荒的叫自己过去而未叫师弟。
“鬼灵啊,你身上的‘十世冤煞’师傅已经帮你除了,你也可以下山了。”说这句话时,陆老道是闭着眼说的。
“十世冤煞?”听师傅这么一说,钟鬼灵恍然大悟,因为自己入道观以来就没再出过什么危险,日子一长,身上有东西这回事早就忘的一干二净了,没想到师傅今天又提起了这个东西。
听到身上的东西被除了自己可以下山了,钟鬼灵本来挺高兴的,但此时陆老道又从身子底下拿出了一个存折,打开一看,大概有四万多块钱,看见这个存折,钟鬼灵也纳闷,这个穷师傅平时连咸菜都得分两顿吃,怎么这么有钱?
“这是你爹妈寄给你的钱,我没给你动…”陆老道仿佛知道徒弟在想什么,“拿着这钱带着你师弟下山讨生活去吧,今天便是你们留在观里的最后一天。”
听师傅这么一说,钟鬼灵立即察觉到了不对劲,忙问原因,原来,从钟鬼灵上山的一刻开始,陆老道便开始以道法化解十世冤煞之怨气直到此时此刻,本来,陆老道五年前便应寿终了,可为了把钟鬼灵身上的东西赶利索,老道不惜从来世借了五年的阳寿,关于这些年以来的生活费,陆老道坦言,自知阳寿不多,已经没有多余的时间下山卖药赚钱了,一咬牙便去了一趟北京,在一位道学界同修的介绍下把师传的宝剑“青锋剑”卖给了一位商人,大概卖了三万多块钱,而这十多年以来师徒三人的生活费,原来用的都是卖宝剑的钱!
拿着褶皱的存折,钟鬼灵早已是泣不成声,后悔自己当年误解师傅,没有好好的尽为徒之道,这时师弟孝直也过来了,问明原因后,这个平时从来也不爱说话的人竟然也哭了起来。闭着眼,陆老道压着最后一口气说出了临终前的愿望:如果兄弟二人将来长本事能挣大钱的话,最好能把那把宝剑买回来,而当钟鬼灵问及宝剑究竟卖给了谁时,陆老道脑袋一歪,便没有再说一句话…
[ 此贴被mxj122138在2008-07-13 16:44重新编辑 ] 饭桌上,陆孝直坦言,当时自己看见四个人一人一角在抬着这辆车跑,便知道这车早晚得出事,直听得这位老板两眼发直,干脆直接管陆孝直叫神仙了。
攀谈中,陆孝直得知,这位大老板姓孙,是一家房地产公司的老总,于是便想让这位孙老板帮忙介绍份工作,而这位孙老板在得知陆孝直是道教清微派的门生,转擅驱鬼镇邪的符禄之术后,也是如遇救星,坦言有一笔大买卖想找陆孝直帮忙,并承诺事成之后有十万块的酬金。十万块!这对于每天身上现金不多于十块钱的陆孝直来说应该算得上是天文数字了,激动之下,陆孝直连什么买卖都没问便盲目的答应了这位孙老板。
按孙老板的描述,最近拿了一片拆迁地,但却碰上一个所谓的“钉子户”死活不肯搬家,且开出的价码是地产商承诺拆迁费的五倍还多,碰上这种事,开发商自然不会轻易妥协,而没想到到了最后,这位“钉子户”竟然开始以跳楼相威胁,而就在公司派出的代表与这位站在楼顶的“钉子户”谈判时,其一脚没站住竟然真的掉下去了。六层楼啊!坠楼者七孔出血当场死亡。
碰到这种事,作为开发商而言自然也不想把事情闹大,便给了死者家属一笔钱以息事宁人,可没想到到了工程开工的时候却又出了事,项目打桩的时候,一根桩死活也打不下去,而这根桩的位置,恰巧就在这个“钉子户”坠楼的地方。
请地质、设计方面的专家现场勘查未果后,孙老板也请了一些所谓的“能人”,但所有人在看过这根桩后,几乎异口同声的表示无能为力,坦言此为处乃为“地眼”,此处若有冤魂则易成大虐,轻易是搬不倒的。
“地眼!?”听孙老板这么一说,陆孝直的脸上也是一阵不自然,虽说各个道派对许多怨孽与术术的称呼不同,但“地眼”却是一种统一的叫法,地行七章*、七余*(茅山术称其为七关*、七陔*,分别为某一地区的阳气与阴气走向的坐标),七章走阳七余走阴,七章的交汇点清微教称其为:地亘*,而这“地眼”便是七余的交汇点,也就是单位面积内阴气交汇的地方,并不是每个地方都有“地眼”,只有因区域的居住格局、地形地貌等特征出现某种特殊排布时,阴气的走向才会出现交叉的现象,才会形成“地眼”,普通的冤魂孽魄是很好收拾的,但若恰巧有人冤死在“地眼”上,麻烦可就大了…
看陆孝直听说“地眼”后也是一脸的苦相,孙老板一不做而不休,干脆把酬金涨到了二十万,对于这个孙老板来说,如果这根桩打不进去,整个项目的设计图、规划图都要改,先前进行的所有工程也必须从头再来,到那时候损失可就不知得有几个二十万了…
虽说听师傅说过所谓“地眼”的厉害,但陆孝直并未真的碰见过“地眼”,本着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心态,陆孝直便一口答应了孙老板的要求,并承诺第二天便去事发地点“现场作业”。
这天晚上,看着师弟是被大奔送回来的,钟鬼灵也是一阵纳闷,一个劲的问陆孝直到底怎么回事,但陆孝直因为一心想给师兄一个惊喜,也便没说实话,只是说自己被这辆车撞了一下,司机过意不去才送自己回家的。钟鬼灵也就信了,没想到第二天,便接到了陆孝直出交通事故被送到医院抢救的电话。
虽说在接电话的时候没细想,但在去医院的路上钟鬼灵却是越想越不对劲,按师傅的说法,自己这个师弟紫气护体,怎么可能好么样的出这么厉害的交通事故?连病危通知书都下来了?而且更奇怪的是,按打电话的时间分析,出事故的时间就应该在白天,到底是什么东西这么大的来头,竟然大白天的能把有紫气护体的人折腾成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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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解*:
七章:即茅山术的“七关”,在茅山术中,所谓七关,即云垦关、尚冂关、紫晨关、上阳关、天阳关、玉宿关和太游关,分别与北斗七颗星(贪狼、巨门、禄存、文曲、廉贞、武曲、破军)相对应,七关代表着任何一个城市农村或人口集居地的生气流向。详情请见本人旧作《茅山后裔》第一部撞客第十章七星钉魂阵。
七余:即茅山术的“七亥”,水中或陆上聚阴之所的阴气走分为七个脉眼,称为“七陔位”,即“当云陔”、“连山陔”、“化血陔”、“坎叱陔”、“坎末陔”、“大央陔”、“辰艮陔”,详情请见本人旧作《茅山后裔之兰亭集序》第三部第三十五章引葬大阵。
地亘:“七章”也就是茅山术中的“七关”走向,如有交会的的地方,在清微道法中即称为“地亘”。
注*:因为同属符箓道派,故,清微道法与茅山道术在理论上相似的地方很多,只是名称有所不同。
[ 此贴被mxj122138在2008-07-13 16:45重新编辑 ] 第一部 不堪回首 第八章 祸不单行
手术室门口。
拿着师弟陆孝直的病危通知,钟鬼灵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
患者陆孝直先生,现正在我院住院治疗,诊断为胸腔内出血、颅内出血、髋骨粉碎性骨折、左腿股骨骨折、左胫骨骨折,虽经积极救治,但目前病情颅内出血、胸腔内出血仍趋于恶化,随时可能危及生命,特下达病危通知。尽管如此,我们仍会全力救治,同时向您告知:为抢救患者,医院不能事先征得您同意的情况下将依据救治工作的需要,使用和采取应急救治所必须的仪器、设备、药品及治疗手段,请予以理解、配合与支持,如果您还有其他要求请在接到“病危通知书”后及时向我院反映……
“我的娘啊…这…这不会是让火车给撞了吧…”拿起笔,陆孝直哆哩哆嗦的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大夫,这…到底是什么事故?怎么给撞成这样了…!?”
“问他们!”医生指了指旁边几个打着领带的人,“病人他们送来的…!”
顺着医生指的方向,钟鬼灵发现楼道里不远处站了几个穿短袖体恤衫打领带的人,正探头探脑的往手术室的门缝里看,时不时还嘀咕两句。
“哎…你们好…”钟鬼灵走到这几个人跟前,皮笑肉不笑的打了个招呼,“多谢几位送我弟弟来医院…”的
“您是陆先生的哥哥…?”听钟鬼灵说陆孝直是自己弟弟,为首的一个大个立即一脸堆笑,“我们是金石拓达房地产开发公司的,陆先生和我们公司孙总出去办事,回到公司办公楼门口刚下车就出事了,孙总安排我们送他过来的…”
“孙总…?”钟鬼灵脑袋上一堆问号,“孙总是…?”
“是我们公司老板…”大个更然一脸堆笑,“当时孙总也受了点外伤,但不严重,到医院上了点药就回去了…,让我们在这盯着…”
“你们公司老板…和我弟弟一起出去办事…?”钟鬼灵眉头紧皱,“你们知道是去办什么事么?”
“哎…这个我们可不知道…”为首的大个连忙摇头,“对了,孙总让我们把这个交给陆先生的家属…”说着,大个从手包里拿出了一个封好的信封递给了钟鬼灵。
接过信封摸了摸,仿佛是张银行卡,“这是什么?”钟鬼灵拆开了信封,发现了一张崭新的一卡通*,此外还有一张纸条,上面写了“512212”六个数字,不用想也知道是密码。“这是干什么?”钟鬼灵看了看一卡通,又看了看大个,“哥们,你说句实话,我弟弟出的这个事故,跟你们那个孙总到底有没有关系?”
“哎哥们,你可千万别误会,刚才孙总交待过,这个是给陆先生的酬金,是孙总请陆先生办事的酬金!跟交通事故没关系!肇事的车跟我们公司也没关系,司机是外地人,酒后驾车,已经被警察带走了!”大个一个劲的解释道,“另外,医院估计您兄弟这个伤,要想都治好的话,没个几万块钱下不来,刚才孙总特地让会计开出的支票,已经预付了足够的医药费!”。
“孙总找他办事?”钟鬼灵将信将疑,心说自己那个师弟平时最多是干点刮腻子贴瓷砖一类零活,难不成这房地产公司的老总请人刮腻子也派车接车送?
“是啊!事好像是办成了,但没想到陆先生出事了!孙总也感到很遗憾…”大个道,“不过说来也怪,出事的时候,大货车是朝孙总这边撞过来的…不知道为什么孙总没事,陆先生却受了这么重的伤,而且据孙总说,大货车开的并不快,陆先生应该有足够的时间躲开的,可他当时就跟傻了一样,站在原地发呆啊!真是邪门…不过哥们你得相信,这件事绝对是意外!跟我们公司和孙总绝对是一点关系都没有!”
“意外?”钟鬼灵叹了口气,在钟鬼灵看来,这绝对不是什么意外,尤其是听大个一说师弟像傻子一样站在原地不知道躲车,便更觉得奇怪了,“请问…你们公司在什么地方?……”
父亲钟海辰来到医院后,钟鬼灵便打了辆车来到了这家所谓的金石拓达房地产公司所在的写字楼,说明来意后却被告知老总不在公司,且很可能当天不来公司了,无奈,钟鬼灵又打车回了医院,临下车准备掏钱结车费的时候,钟鬼灵一摸口袋可傻了眼——他娘的,钱包呢…?
把身上所有的口袋掏了一遍仍旧没找到钱包,钟鬼灵的腿肚子此时已经朝前了,钱包里不但有自己的工资卡、身份证和一百多块钱现金,更要命的是还有刚才房地产公司的人给的那张一卡通,甚至连写着密码的纸都在一块,这要是丢了…钟鬼灵已经不敢再往下想了,“我说哥们,这次玩笑开大了吧…”钟鬼灵心里又把身上这个所谓的十世哀煞骂了一遍,虽说这种倒霉事自己已经习惯了,但这次可是非同小可,连师弟用命换来的酬金都丢了,这师弟要是醒过来,非缠着药布和自己拼命不可…
打了个电话把父亲从楼上叫下来结了车费以后,钟鬼灵就像丢了魂似的两眼发呆,大概回忆了一下,打车去房地产公司的时候,还掏钱结车费来着,在那个房地产公司的前台也没掏过钱包,再回来就没了,会丢在哪呢…?老天爷,别玩我了…
“他妈的…等孝直这事过去以后,就算是同归于尽,老子也得把那个什么十世哀煞除了…这他妈一天到晚生不如死的,是人过的日子么…”打电话把工资卡挂失以后,钟鬼灵真是上吊的心都有,心说平时扭个脚丢个块八毛的也就算了,没想到这次能搞出这么大的…
不知不觉几个钟头过去了,钟鬼灵的母亲也来到了医院,因为考虑儿子第二天还得上班,索性决定自己和老头子在这守着,让钟鬼灵回家。“真是他妈的…祸不单行啊…”找爹妈要了点零钱,钟鬼灵没精打采的回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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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解*:
一卡通:招商银行发行的储蓄卡。
[ 此贴被mxj122138在2008-07-13 16:46重新编辑 ] 《鬼灵报告》第二部 周氏兄弟 第九章 方云主
刚到家门口,钟鬼灵不由得一愣,只见一辆崭新的江苏牌照奔驰车停在家门对面,与四周破破烂烂的旧房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车里仿佛还坐着人。
说实在的,钟鬼灵家所在的胡同,绝对是被市政部门遗忘的角落,就是那种十几年间数亿次疯传拆迁,到最后一次都没拆成那种,住在这里的人对“拆迁”这种字眼已经免疫了,基本上是抱着破罐破摔的心态住房子,到处是私搭乱盖,门前的小马路十年前走“解放”没问题,到现在过“夏利”都费劲,一般情况下停个“狗骑兔子”还比较正常,此时竟然停了辆奔驰,这让钟鬼灵不由自主的泛起了嘀咕。
“这附近没住着有实力开奔驰的人啊…莫非是那个房地产公司的老总良心发现负荆请罪来了…?”钟鬼灵皱着眉头,走到奔驰车前往车里看了一眼,没想到车玻璃竟然摇下来了,只见驾驶位上坐着一个留着花白胡子的半大老头,浑身上下一身黑缎子面唐装,咋一瞅像是大清早公园里练气功的,怎么看也不像是会开车的。
“钟鬼灵?”没等钟鬼灵说话,老头先开了口。
“哎?是我,您是…?”这一问把钟鬼灵也问了个措手不及。
“这个是你的…?”老头边说边拿了个钱包出来,“看看少没少东西!”
“哎…哎哟…”钟鬼灵一看老头手里拿的正是自己的钱包,赶忙接过来看了看,一分钱都没少,那个孙总给的银行卡和密码单都在,自己的工资卡也在,“谢谢您!您怎么称呼啊?”
“我姓方,叫方云主。”老头开门下车,一按遥控器锁了车门,“你住在这?”
“哎…是啊…您…您进屋喝杯水吧…”说实话,钟鬼灵这话也就是客气客气,自己家里乱七八糟的,还真不好意思把人家开奔驰的往屋里带,没想到这方云主倒没跟他客气,等钟鬼灵拿钥匙开了门以后,竟然自己推门进了院子。
“公司前台捡到了你的钱包…”进屋后,方云主四下看了看,“我是按着你身份证上的地址找过来的…”
“真是辛苦您啦…现在像您这样的活雷锋可不多了…”钟鬼灵给方云主倒了一杯水,“您是…孙总?”失而复得,钟鬼灵心里简直是乐开了花,早就把老头姓方的事忘了。
“我姓方…”老头微微一笑,“听说你弟弟只收了二十万就帮着人家把‘地眼’除了?”
“地眼?什么地眼?什么二十万?”方老头的话把钟鬼灵说的莫名其妙。
“你不知道?”方云主一皱眉,干脆把那个金石拓达房地产公司盖楼遭遇地眼的前前后后说了一遍,“你说的那个孙总叫孙嘉,为了除那个地眼,他给我开出三百万,我都没接,没想到你弟弟二十万就敢接…等他好了以后告诉他,年轻人挣钱的机会多的是,下次可就没这么侥幸了…”
“您等等…您是说,他搞成这样,是因为帮那个姓孙的除‘地眼’!?”听方云主这么一说,钟鬼灵的火瞬时窜到了脑门子,心说这个孙嘉可真是名副其实啊——孙子到家了!给人家开三百万,给自己师弟开二十万,摆明了欺负老实人啊!?
“年轻人,稍安勿躁,稍安勿躁…”一看钟鬼灵急了,方云主反而微微一笑,“你弟弟有紫气护体,应该不会有性命之忧,吃一堑长一智就可以了,这种事就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你就算再生气,难不成去打孙嘉一顿?”
“打他太便宜他了!老子要以牙还牙!”钟鬼灵咬牙切齿道,“不弄点什么东西把那个姓孙折腾出屎来我就不姓钟!”说罢便要翻箱倒柜找东西,可是刚掀开箱子盖,忽然又觉得不对劲,赶忙回过头,发现方云主正眯缝着眼看着自己。
“方前辈…我…”钟鬼灵这才发现自己的失态,“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太生气了…”
“嗯…”方云主一叹气,好像并未计较刚才的事,“话说回来,孙嘉工地上的那个地眼我看过,既然能把那东西除了,看来你弟弟也不是等闲之辈。不知他师从何人呢?”
“实话跟您说,他是我师弟…”钟鬼灵把自己身染十世怨煞,之后随师傅陆青阳上山学道,直到最后师傅羽化,自己跟师弟陆孝直下山的事说了一遍。
[ 此贴被mxj122138在2008-07-13 16:37重新编辑 ] “陆青阳?”听了这个名字之后,方云主眉头一皱若有所思,但没说话。
“您认识我师傅?”钟鬼灵道。
“不…不认识…”方云主摇摇头,“没想到现在还有这种能人,唉,可惜…”
“请问您和那个孙嘉…是朋友?”关于这个方云主和孙嘉的关系,钟鬼灵早就想问,只不过一直没找到机会。
“他是我的客户…”方云主一笑。
“客户?”钟鬼灵一皱眉,心说孙嘉是开发房地产的,莫非这个方云主是卖水泥的?“什么客户?”
“你知道香港有个‘华人基金会’么?”方云主道,钟鬼灵摇头。
“这是个全球性的组织…”方云主并未直接回答钟鬼灵的问题,而是开始给钟鬼灵讲解这个“香港华人基金会”…
原来,这个所谓的香港华人基金会是一位姓秦的美籍华人参与创办的,其资金大都用于一些科考项目,最初,基金会的资金来源大都靠东南亚一些大企业或大富豪的资助,后来由于东南亚金融危机爆发,许多企业或富豪便停止了对基金会的资助,为解决资金问题,创办人便想出了这么一个办法,便是以基金会名义承接民间各类私人委托,有点类似于私人侦探,但服务项目却多了很多,小到男人出轨捉奸偷拍,大到珠峰登顶南极探险,只要你出得起钱且不违法,基金会便会为你找到最合适的人选以及提供军用级甚至特工级的先进装备,当然,事成之后这些装备基金会是要回收的…这其中当然也不乏承接一些关于灵异事件的委托,完成委托之后,基金会会从委托人的出资中收取一部分佣金,其余的则是完成任务者的报酬。
按方云主的话说,基金会对于大陆的业务是近两年才开始的,现在还处于起步阶段,能够接受委托且可信赖的执行人不是很好找,自己也是经朋友介绍为基金会工作的,此次来天津,就是为了“考察”委托人的情况。
“敢情就是一中介啊…”钟鬼灵暗道,“这么说…那个姓孙的是您的委托人?”
“没错…今天他找我过去,就是想让我确定一下那个地眼是不是真的被除了…”方云主点了点头,“其实我倒不愁钱花,但这次请我出山的是我的老同学,我不想驳他的面子,我心想,能不能办放在一边,至少我跑了一趟…但没想到却碰上这种事…”
“那个什么基金会,是不是接了委托就一定要办成?”钟鬼灵问道。
“基金会不会给任何人这种承诺的,很多业务都要考察,一是考察是否违法,二是考察可行性。”方云主道,“那个孙嘉如果付款给基金会,要六百万,所以他跟我商量私下给我三百万…”
“嘿…不愧是干房地产的…”钟鬼灵暗道,连房地产中介那套玩意都用上了…
“我这次来…是想问问你弟弟…不…是你师弟…”方云主思索了一阵,“愿不愿意加入,代替我的位置,如果你是他师兄,想必本事也不小,如果你有把握的话,很快就可以去住别墅…”方云主边说边看屋子里的陈设,微微一笑,他这一笑可把钟鬼灵笑了个大红脸,年轻人么,都有点虚荣心,人家开奔驰,自己住这种房子,本来就有点自卑,这么一说更觉得没面子了。
“就现在,就在你们天津,还有一单委托,委托人开价是孙嘉的两倍,而且承诺先付款,怎么样?”方云主盯着钟鬼灵,伸出了一个手指,想也不用像,是一千万。
说实话,这一根手指头,还真伸的钟鬼灵有一丝心动,但转念想了想师弟那张充满血腥的病危通知书,还是打消了接受委托的念头,谁家的一千万也不是大风刮来的,肯出这个数解决的问题,绝对不是小问题,躺在医院的师弟就是证明,自己万一一时冲动接了这种要命的买卖,没准爹妈就得白发人送黑发人了…
看钟鬼灵一犹豫,方云主并没继续拉拢,而是拿出了一张名片递给了钟鬼灵,声称自己一礼拜后回江苏,言外之意留给钟鬼灵一礼拜的考虑时间,钟鬼灵虽说没当回事,但还是很恭敬的接过了名片装在了钱包里,毕竟人家学雷锋做好事把钱包给你送回来了么…
[ 此贴被mxj122138在2008-07-13 16:37重新编辑 ] 《鬼灵报告》第二部 周氏兄弟 第十章 鉴宝
转眼功夫三天已过,这几天正好赶上一个新品牌的饮料铺货,把个钟鬼灵累得腿肚子朝前,好不容易熬到了礼拜六,钟鬼灵最想的就是在家里大睡一场,而到医院照顾师弟的事,则推给了自己的母亲。
睡梦中,钟鬼灵被电视里哗啦哗啦的掌声吵醒,迷迷糊糊下床,发现老爹正在看一个请专家鉴别古董古玩的节目。
说实在的,钟家自从十几年前吐血给孩子看病之后,经济状况就再也没缓解过,钟鬼灵上山学道之后,家里好不容易刚把帐还上,钟鬼灵的母亲又下了岗,此时又赶上钟鬼灵的爷爷做手术,绝对是破屋又遭连夜雨。这些年以来,钟鬼灵的老爹钟海辰也天天琢磨怎么挣钱,但无奈自己一不会偷二不会抢,想做买卖又没本钱,买彩票更没那命,所以便天天幻想老爷子留下的那箱子遗物里能蹦出什么值钱的宝贝,关于这个鉴别宝贝的节目更是期期不落。这天也一样,钟鬼灵也习惯了,点了根烟根老爹一块坐在了沙发上,开始琢磨用那20万块钱干点什么好,本来,钟鬼灵对于这种节目没什么兴趣,但这次的节目却让钟鬼灵的眼珠子差点掉在地上…
电视里,一个戴着眼睛,长的白白嫩嫩的年轻人将一把寒光闪闪的宝剑交给了主持人,而四周的观众依旧是礼节性的鼓了几下掌,似乎这东西跟上一个泥罐子一样,也没什么冷门可言,然而,在钟鬼灵眼里,这可是本世纪最大的冷门,那个白胖子手里拿的,不就是当年师傅卖掉的那把“青锋剑”么…
“爸…!爸你快看!!”钟鬼灵连烟也顾不得抽了,一起身来到了电视机跟前,“爸!你看这把剑!”
“嗯?怎么了?”钟海辰不知道怎么回事,也跟儿子凑到了电视跟前,看着这把明晃晃的宝剑,感觉似乎有点眼熟,但又想不起来再哪见过了。
“这是我师傅的剑啊!”钟鬼灵目不转睛的盯着电视屏幕,“当年我师傅卖了这把剑换了我们十年的生活费!”
“哦…”钟海辰点了点头,又坐回了沙发,“你师傅那可是个好人啊…”
“唉!不是好人不好人的事!”钟鬼灵也懒得跟老爹解释了,继续盯着节目的进展,在现场观众竞猜宝贝价值的时候,四组方阵的最高估价才两万块钱,甚至还有估八百的,这不免让钟鬼灵心里一阵高兴,不管怎么说,看来这帮人都是外行,不出意外的话,师弟挣的这二十万块钱正好赎宝剑,哪怕自己再添点呢…但没想到,到了最后一个环节——专家估价的时候,给出的价格让在场所有人都吃了一惊,而钟鬼灵则差点心肌梗死:只见主持人缓缓的翻过标价牌,脸上还带着神秘的笑,钟鬼灵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等牌子翻过,全场哗然一片,钟鬼灵更是一屁股做到了地上——170万。
“从冶炼工艺以及制作工艺上看,这确实是一把魏晋时期的兵器,这件藏品具有很高的艺术价值,对研究我国魏晋时期的冶铁工艺也有很积极的意义…”只见专家在台上振振有词,钟鬼灵的心里这个骂啊,心说奸商啊奸商,我师傅卖剑的时候已经快八十了,瘦的跟火柴棍一样,对于这么个可怜的老头,一路风餐露宿到北京卖剑,这么宝贵的东西,你个王八蛋才给了三万块钱,有朝一日你小子要是落到我手里,看我不整死你的…
骂归骂,但眼下这宝剑既然有了着落,这钟鬼灵倒是真有心气把这宝剑买回来,想的简单,除去师弟挣的20万,还差150万,以卖一个肾10万块钱计算,把全家的肾都卖了也不够啊…“150万…这不是要老子的命吗…”钟鬼灵在屋里转来转去,忽然想到了方云主给的名片…
“先去看看…,万一没谱的话不接就是了,实在不行就联系电视台去找找那个卖剑的白胖子,跟他说明实情,把20万块钱都给他,反正他也不亏,如果硬是不卖的话…师傅,原谅徒弟不孝啊…不是舍不得买,实在是没钱啊…”打定了主意后,钟鬼灵拨通了方云主的手机。
电话中得知,方云主住在远洋宾馆*,约好见面时间后,钟鬼灵一咬牙干脆先到滨江道买了一身高级衣服,虽说咱没钱,但也不能时时刻刻都显得低你一头啊…
天津远洋宾馆,28层套房。
“怎么?改变主意了?”方云主合上笔记本电脑,给钟鬼灵倒了一杯茶。
“是这样的,方前辈,我想知道,这么挣钱的工作,为什么你不去做?”钟鬼灵想先套套话。
“哈哈哈,小伙子,我就知道你担心这个!”方云主不慌不忙道,“我来问你,你知道对面工地上的工人每个月能挣多少钱么?”方云主指了指窗外不远处的工地。钟鬼灵摇头。
“一个月只有几百块钱…”方云主道,“你知道等那个写字楼盖好以后,坐在里头吹着空调办公的人能挣多少么?一天就能挣这个数!知道为什么吗?”说罢,方云主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就因为这个!”
“您是说,让我去干脑力工作?”钟鬼灵不知道方云主到底想说什么。
“不全是,但也差不多!”到云主道,“我知道你在担心会跟你师弟碰上一样的事,但是这次你大可放心,你师弟做的事,就好比盖房子的工人,而我找你做的事,就好比这个!”说罢,方云主又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实话跟您说,我只有小学文凭,初中都没上过,让我去搞科研您可找错人了…”钟鬼灵眉头一皱,不知道这脑力工作为什么也要找学道的人。
“基金会不负责科研范畴的委托…”方云主摘下老花镜,坐在了钟鬼灵的旁边,“我说过,这次来天津,一共有两项委托,现在孙嘉工地上的地眼已经让你师弟解决了,但另一项,的确让我头大…”说到这里方云主探了口气,“出道这么多年,跑遍了全国都没碰到过这种邪门的事,想不到会在天津碰见……”
注解*:
天津远洋宾馆:隶属于中远集团旗下的中散公司的涉外三星级酒店,位于海河之滨,可俯瞰市中心全景
[ 此贴被mxj122138在2008-07-13 16:38重新编辑 ] 《鬼灵报告》第二部 周氏兄弟 第十一章 细节
“邪门的事?方前辈,您这话…,是什么意思?”方云主这么一说,钟鬼灵反倒糊涂了,研究阴阳五行这些东西,为的不就是与这些常人看来“邪门的事”作斗争么?在正常人看来“邪门的事”,在这些行里人看来应该是正常的事,换句话说,这个圈子就不应该有“邪门”这个词汇,这方云主看外观仙风道骨像是有点本事的,怎么会吐出这种字眼来?
“嗯…小伙子,你是干什么工作的?”方云主问道。
“我…我是干饮料的…”钟鬼灵也弄不明白这个方云主到底想说什么。
“你们天津的建材圈里,有个做五金件的老板,整个津京地区的五金市场他垄断了七成,这个人叫周五金,不知你听说过没有?”
“做五金的?周五金?”钟鬼灵一皱眉,“外号还真没听说过,您告诉我他真名叫什么?”
“不是外号…”方云主道,“这个人就叫周五金,姓周,名五金……”
按方云主的话说,这个周五金原名周五鑫,只有小学文化水平还是后来自学的,但看上去很有文化涵养,像个高级知识分子,也挺有派头,此人生于1959年,当时正值大跃进期间,中央号召生育,所谓“有了人就有了一切、众人拾柴火焰高”等等,到处都在涌现所谓的“英雄母亲”,每家三个孩子不嫌多,五个孩子很正常,甚至还有生七八个孩子的家庭,这周五金便是家里第五个儿子。
说来这周五金也算倒霉,刚出生不久便赶上了三年自然灾害,家里缺吃少穿很是困难,周五金的老家是东北的,父母也都是东北人,因为前四个孩子最小的也有五岁,都记事了,所以也便把襁褓中的周五金送到了东北农村周五金的爷爷家寄养,本来说到了上学的年纪就接回天津的,但正巧在周五金学龄那几年又闹起了文革,周五金的父亲被打成了“敌特”,大儿子因为饿极了到生产队菜地里偷菜也被当小偷抓了起来,一判就是七年,周五金的母亲因此突发脑溢血一命呜呼,也正是在这一时期,周家与东北爷爷家也断了音信。
此时的周五金正在东北农村茁壮的成长,虽说吃喝不愁,但却从没上过学,虽说偶尔听爷爷念过几封父母写来的信,但因为自己记事后就从来没见过父母,也没什么感觉。后来爷爷去世,周五金自己种了几年地便当了倒插门的女婿,搬到了临村。
“娶”周五金的闺女姓王,比周五金大三岁,上边有四个哥哥,下边有两个弟弟,都是狠角色,此外这闺女还有个大爷,手下也有四五个儿子,外号王家大队,从老子到儿子个个都是方圆二十里没人敢惹的主,据周五金自己形容,当初也是那闺女看上了自己,被逼婚倒插门的。
可以想象,在这样的家庭中当倒插门的女婿,其身份地位是何等的卑微?可以说根本就没什么幸福可言,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后来周五金偷偷喜欢上了一个女知青,还偷偷写了一封情书给女知青,没想到这女知青却直接将情书交给了王家,吓的这周五金身上只带了十块钱便跑路去了外地。
改革开放之前,周五金捡过破烂、挖过煤、拾过粪,甚至有一段时间靠偷东西为生,这期间,周五金的二个哥哥曾经按着父亲交待的地址去东北找过这个未曾谋过面的弟弟,但却一无所获。后来,周五金只身来到了天津,也想找到自己的家人,但一不知道地址,二不知道名字,只能在一个五金店里当起了伙计。虽说没文化,但周五金脑袋好使,没过几年便自己当起了老板,之后便是滚雪球似的发展壮大…
有了钱之后,周五金第一件事便是在报纸、电台和电视台做广告,广告词很简单也很实在:我叫周五金,1959年出生,1960年被送到东北,家有哥哥四个,父母是否健在不知道,现寻找父母兄弟,知道我爷爷叫什么便可证明亲属关系,请打电话联系……
广告发出后,没几天便有一个老大爷携几个中年人找到了周五金,一番抱头痛哭之后,这周五金一家算是团圆了,但也正是这次团圆,也正是周家血光之灾的开始…
找到父母兄弟之后,周五金先是买了几套连排别墅,给哥哥们一人一套,而父亲则在兄弟几人之间轮流住;之后便把自己几个哥哥都揽到了自己公司里,帮自己张罗买卖,起初还挺好,但自从2002年开始,周家的人便一个接一个的离奇惨死,每年一个,起初是周五金的父亲,之后是四个哥哥,平均每年一个,开始所有人都以为是巧合,后来到三哥离奇死亡的时候周五金开始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对劲,现在老四也死了,按年份顺序,今年便会轮到他周五金。
“房子我已经看过了,没有问题;他们几个的生辰八字虽说不知道具体时辰,但按日子而言也没什么问题…”方云主站起身,开始在屋里来回溜达,“就算是巧合,咱们也要找到充分的理由说服这个周五金,那小子现在已经得了疑心病了,每天呆在屋里不敢出来…”
“难道…给他做思想工作…这也属于道学的范畴?”钟鬼灵的心理泛起了嘀咕,虽说自己嘴皮子还可以,但这件事基本上可以说是天马行空,就算真是巧合,想说服又从何说起啊…?
“他爹死是元月…他大哥一月死,二哥二月死,三哥三月死,四哥四月死…”方云主喃喃道,“加上这周五金从小在农村长大,怪事遇上的也多,所以坚信周家是犯了什么大仙才会遭此重劫…我和他谈过,也了解过一些细节,从这些细节看…说实话,我也觉得这事很有蹊跷…”
“细节…?”钟鬼灵一愣,“什么细节?”
“他们死的细节!”方云主道,“他们的死因和死相,很不成正比…”
[ 此贴被mxj122138在2008-07-13 16:38重新编辑 ] 《鬼灵报告》第二部 周氏兄弟 第十一章 细节
“邪门的事?方前辈,您这话…,是什么意思?”方云主这么一说,钟鬼灵反倒糊涂了,研究阴阳五行这些东西,为的不就是与这些常人看来“邪门的事”作斗争么?在正常人看来“邪门的事”,在这些行里人看来应该是正常的事,换句话说,这个圈子就不应该有“邪门”这个词汇,这方云主看外观仙风道骨像是有点本事的,怎么会吐出这种字眼来?
“嗯…小伙子,你是干什么工作的?”方云主问道。
“我…我是干饮料的…”钟鬼灵也弄不明白这个方云主到底想说什么。
“你们天津的建材圈里,有个做五金件的老板,整个津京地区的五金市场他垄断了七成,这个人叫周五金,不知你听说过没有?”
“做五金的?周五金?”钟鬼灵一皱眉,“外号还真没听说过,您告诉我他真名叫什么?”
“不是外号…”方云主道,“这个人就叫周五金,姓周,名五金……”
按方云主的话说,这个周五金原名周五鑫,只有小学文化水平还是后来自学的,但看上去很有文化涵养,像个高级知识分子,也挺有派头,此人生于1959年,当时正值大跃进期间,中央号召生育,所谓“有了人就有了一切、众人拾柴火焰高”等等,到处都在涌现所谓的“英雄母亲”,每家三个孩子不嫌多,五个孩子很正常,甚至还有生七八个孩子的家庭,这周五金便是家里第五个儿子。
说来这周五金也算倒霉,刚出生不久便赶上了三年自然灾害,家里缺吃少穿很是困难,周五金的老家是东北的,父母也都是东北人,因为前四个孩子最小的也有五岁,都记事了,所以也便把襁褓中的周五金送到了东北农村周五金的爷爷家寄养,本来说到了上学的年纪就接回天津的,但正巧在周五金学龄那几年又闹起了文革,周五金的父亲被打成了“敌特”,大儿子因为饿极了到生产队菜地里偷菜也被当小偷抓了起来,一判就是七年,周五金的母亲因此突发脑溢血一命呜呼,也正是在这一时期,周家与东北爷爷家也断了音信。
此时的周五金正在东北农村茁壮的成长,虽说吃喝不愁,但却从没上过学,虽说偶尔听爷爷念过几封父母写来的信,但因为自己记事后就从来没见过父母,也没什么感觉。后来爷爷去世,周五金自己种了几年地便当了倒插门的女婿,搬到了临村。
“娶”周五金的闺女姓王,比周五金大三岁,上边有四个哥哥,下边有两个弟弟,都是狠角色,此外这闺女还有个大爷,手下也有四五个儿子,外号王家大队,从老子到儿子个个都是方圆二十里没人敢惹的主,据周五金自己形容,当初也是那闺女看上了自己,被逼婚倒插门的。
可以想象,在这样的家庭中当倒插门的女婿,其身份地位是何等的卑微?可以说根本就没什么幸福可言,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后来周五金偷偷喜欢上了一个女知青,还偷偷写了一封情书给女知青,没想到这女知青却直接将情书交给了王家,吓的这周五金身上只带了十块钱便跑路去了外地。
改革开放之前,周五金捡过破烂、挖过煤、拾过粪,甚至有一段时间靠偷东西为生,这期间,周五金的二个哥哥曾经按着父亲交待的地址去东北找过这个未曾谋过面的弟弟,但却一无所获。后来,周五金只身来到了天津,也想找到自己的家人,但一不知道地址,二不知道名字,只能在一个五金店里当起了伙计。虽说没文化,但周五金脑袋好使,没过几年便自己当起了老板,之后便是滚雪球似的发展壮大…
有了钱之后,周五金第一件事便是在报纸、电台和电视台做广告,广告词很简单也很实在:我叫周五金,1959年出生,1960年被送到东北,家有哥哥四个,父母是否健在不知道,现寻找父母兄弟,知道我爷爷叫什么便可证明亲属关系,请打电话联系……
广告发出后,没几天便有一个老大爷携几个中年人找到了周五金,一番抱头痛哭之后,这周五金一家算是团圆了,但也正是这次团圆,也正是周家血光之灾的开始…
找到父母兄弟之后,周五金先是买了几套连排别墅,给哥哥们一人一套,而父亲则在兄弟几人之间轮流住;之后便把自己几个哥哥都揽到了自己公司里,帮自己张罗买卖,起初还挺好,但自从2002年开始,周家的人便一个接一个的离奇惨死,每年一个,起初是周五金的父亲,之后是四个哥哥,平均每年一个,开始所有人都以为是巧合,后来到三哥离奇死亡的时候周五金开始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对劲,现在老四也死了,按年份顺序,今年便会轮到他周五金。
“房子我已经看过了,没有问题;他们几个的生辰八字虽说不知道具体时辰,但按日子而言也没什么问题…”方云主站起身,开始在屋里来回溜达,“就算是巧合,咱们也要找到充分的理由说服这个周五金,那小子现在已经得了疑心病了,每天呆在屋里不敢出来…”
“难道…给他做思想工作…这也属于道学的范畴?”钟鬼灵的心理泛起了嘀咕,虽说自己嘴皮子还可以,但这件事基本上可以说是天马行空,就算真是巧合,想说服又从何说起啊…?
“他爹死是元月…他大哥一月死,二哥二月死,三哥三月死,四哥四月死…”方云主喃喃道,“加上这周五金从小在农村长大,怪事遇上的也多,所以坚信周家是犯了什么大仙才会遭此重劫…我和他谈过,也了解过一些细节,从这些细节看…说实话,我也觉得这事很有蹊跷…”
“细节…?”钟鬼灵一愣,“什么细节?”
“他们死的细节!”方云主道,“他们的死因和死相,很不成正比…”
[ 此贴被mxj122138在2008-07-13 16:38重新编辑 ] 《鬼灵报告》第二部 周氏兄弟 第十二章 煞局
“他们兄弟几个人,死法不一样,但医学上的死因都一样!”方云主问道,“有从楼上掉下来死的,送到医院一检查,摔伤不足以致命,有游泳溺死的,但送到医院检查,肺里没有水,也就是说,在溺水以前人就已经死了,至少也是深度昏迷,诸如此类…”
“那医学上的死因是什么?”钟鬼灵问道。
“不知道。没有死因,就是医学上的死因!他们几个死前都出过事,但都不足以致死,但却都死了!大夫查不出死因!没有内伤,即使有外伤也不足以致命;没有中毒现象,甚至连公案局也介入过,还做过什么国际先进的化验,说是什么检测神经毒素,也没查出来…”方云主道,“最怪的还有一个细节,不知道与他们的死有没有关系,那就是他们死前的头几天晚上都一个劲的说梦话…如果只有一个人是如此,那可能是巧合,但他们四个人死前都说过梦话,可是他们的家里人,尤其是媳妇,都说自己跟老头子一张床睡了几十年,都没见过老头子有说梦话这个毛病!我也怀疑他家是不是真犯了什么东西的忌,只不过现在没有头绪,就算想查,也不知道该从何查起…”
“梦话…!?”钟鬼灵猛然一皱眉,“方前辈,这种情况我见过!…或者说是…听说过…”
“你见过或是听说过?怎么讲?”方云主忙问。
“有点像,但又不全像…”钟鬼灵皱眉道,“我和师弟下山之前,有个村里死了人,据说还是个大学生,全乡唯一一个在北京上大学的,我们俩去超度,当时那个大学生他爹妈已经哭的送医院了,听说那大学生死的就很怪,本来挺健康的人,据说还是学校田径队的运动员,什么病都没有,头天晚上睡觉前还好好的,半夜家里人还能听见他说梦话,但到早晨起来就死了,我回去问师傅,师傅说兴许是中了什么‘煞局’,要知道他晚上说的什么梦话,没准能弄明白真相,后来我又去过那个村,问过他们家里人,但谁都没听清…”
“煞局?”方云主一皱眉,仿佛有点不解。
“嗯,我觉得是八成惹到什么人了,蓄意报复…”钟鬼灵道,“我师傅对煞局很有研究…”
“小兄弟,不怕你笑话,家师是全真龙门俗家弟子,本以心法见长,我本人虽也研习过茅山术*,但从没接触过‘煞局’这东西…小兄弟,希望你能给我上上课…”说罢方云主微微一笑,象征性的抱了抱拳。
“前辈这么说真是折煞晚辈了…”钟鬼灵赶忙起身,对这个方云主的印象简直就是180度大转弯,本来觉得这个人开奔驰住酒店笑里藏刀的,应该是个很轻浮的老头,但现在看来,这个人在“专业”范畴的态度还是蛮端正的,知之为知之,不知就是不知,当着一个小辈,不懂也没装懂,这在当今社会可真是太难得了,“其实我也不知道,也都是听我师傅提过两句,说实话,咱们这个圈子里有闲功夫研究这种冷门行当的人的确不多…”钟鬼灵的嘴皮子也不是白练的,就地给方云主找了个台阶…
按钟鬼灵的话说,“煞局”是介于道术中的阵法与风水布局之间的东西,基本上可以归结为旁门左道。
在历史的长河中,道术的发展史基本上就是一部“害人”与“反害人”的斗争史,在众多道门先祖的眼中,自然界天然形成的冤孽都很好对付,最让人头疼的就是种种“人造冤孽”以及那些以害人为目的孽阵邪局,而在那些匪夷所思的害人阵局中,“煞局”虽说毫不起眼,但却是操作难度最大、最难被察觉的邪局之一。
不同道派的先人对于“煞局”的作用原理与威力的看法也不大相同,其中,茅山宗师宋千昶*认为“煞局”是“造煞以制人”的阵局,就是运用人造的“煞位*”长期对某人的健康状况与精神状态进行侵蚀与破坏,最后导致中局者身染恶疾或精神崩溃,这种看法大体上是从风水学的角度出发的;而太一道祖师萧抱珍*则有着“煞重则怨散、煞轻则怨怼,以轻煞犯重怨,是以招之其祟”的看法,意思是“煞气太重,则怨孽会被驱散,煞气太少的话,怨孽会被激怒或挑拨,以此原理促使冤孽作祟”,这种看法则是从道术的角度出发的。
[ 此贴被mxj122138在2008-07-13 16:39重新编辑 ] 虽说一些道派的先人也曾经注意过“煞局”这种东西,但因此局毕竟是害人之局且用之不多,所以在后世并没引起各个教派的重视,现今在传的道术典籍中也没有对“煞局”的正面记载,仅在一些道门野史中有一些略带争议的传说,其中争议最大的便是“宋徽宗赵佶当上皇帝是否是‘煞局’的功劳”。
赵佶的父亲宋神宗赵顼共有十四个儿子,其中八个早夭,活到成年的仅有六子,其中最大的是六皇子赵煦,神宗皇帝也按照常理把帝位传给了他,赵佶是神宗第十一个儿子,在幸存者中排行第三,中间还隔了个九皇子赵佖,理论上讲是没理由当上皇帝的,就算赵煦忽然挂了,按照常理也应该是九皇子赵佖当头儿,可让所有人没想到的是,当赵煦真的驾崩前后,九皇子赵佖却忽然双目失明,这皇帝的位子自然而然也便落到了赵佶这里。外表上看,只能说赵煦命短、赵佖命苦,但在一些道门中人的眼里,事实似乎并不是“命好”与“命苦”这么简单:
首先,赵佶的哥哥,宋哲宗赵煦驾崩时年仅24岁,且死的极为突然,经过太医与宫廷术士的联合会诊之后,基本排除了为邪术所害的可能,但最终却始终未能诊出具体病症,再一些对煞局略有研究的能士看来,赵煦的死符合中“煞局”的特征。
其次,九皇子赵佖的突然失明,这一点就不用说了。
再者:赵佶本身非常迷恋道术,即位后多次下诏搜访道书,设立经局,甚至自称为“教主道君皇帝”,这也正暗示了赵佶本人与当时一些道门能士的秘密关系,此外,他还按照道士的指点对外虚报自己的生辰八字,根据一些道派的文字记载,赵佶对外宣称的生辰八字正是九五之尊的命数,历史上很少有皇帝对外炫耀自己的生辰八字,赵佶的这种做法无疑是此地无银三百两的体现…
———————
注解*:
煞位:在道术的理论中,对煞气的钻研大多局限于震慑冤孽,而在风水学理论中,对煞气的研究则更趋于其对人的影响。
传统的阳宅风水认为小到笔尖桌角,大到棱角鲜明的建筑或自然形成的山峰、断崖等,都存在煞气,棱角正对的方向则为“煞位”,会聚集大量的煞气,易对人的健康、心理等产生不良影响。此外,形状特殊的建筑或景观也有存在煞气的可能,例如立交桥、摩天大楼等。
全真龙门与茅山术:明朝以后,道教依“道法承授”不同而分为全真、正一两大道派,龙门派与茅山派分别是这两大道派的分支门派。
阳身、阴身:清微道法中,称肉身为“阳身”,魂魄为“阴身”。
宋千昶:茅山派第五代律师,生卒年不详。
萧抱珍:河南卫州人(今河南汲县)道教太一派创始人。
[ 此贴被mxj122138在2008-07-13 16:39重新编辑 ] 虽说一些道派的先人也曾经注意过“煞局”这种东西,但因此局毕竟是害人之局且用之不多,所以在后世并没引起各个教派的重视,现今在传的道术典籍中也没有对“煞局”的正面记载,仅在一些道门野史中有一些略带争议的传说,其中争议最大的便是“宋徽宗赵佶当上皇帝是否是‘煞局’的功劳”。
赵佶的父亲宋神宗赵顼共有十四个儿子,其中八个早夭,活到成年的仅有六子,其中最大的是六皇子赵煦,神宗皇帝也按照常理把帝位传给了他,赵佶是神宗第十一个儿子,在幸存者中排行第三,中间还隔了个九皇子赵佖,理论上讲是没理由当上皇帝的,就算赵煦忽然挂了,按照常理也应该是九皇子赵佖当头儿,可让所有人没想到的是,当赵煦真的驾崩前后,九皇子赵佖却忽然双目失明,这皇帝的位子自然而然也便落到了赵佶这里。外表上看,只能说赵煦命短、赵佖命苦,但在一些道门中人的眼里,事实似乎并不是“命好”与“命苦”这么简单:
首先,赵佶的哥哥,宋哲宗赵煦驾崩时年仅24岁,且死的极为突然,经过太医与宫廷术士的联合会诊之后,基本排除了为邪术所害的可能,但最终却始终未能诊出具体病症,再一些对煞局略有研究的能士看来,赵煦的死符合中“煞局”的特征。
其次,九皇子赵佖的突然失明,这一点就不用说了。
再者:赵佶本身非常迷恋道术,即位后多次下诏搜访道书,设立经局,甚至自称为“教主道君皇帝”,这也正暗示了赵佶本人与当时一些道门能士的秘密关系,此外,他还按照道士的指点对外虚报自己的生辰八字,根据一些道派的文字记载,赵佶对外宣称的生辰八字正是九五之尊的命数,历史上很少有皇帝对外炫耀自己的生辰八字,赵佶的这种做法无疑是此地无银三百两的体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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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解*:
煞位:在道术的理论中,对煞气的钻研大多局限于震慑冤孽,而在风水学理论中,对煞气的研究则更趋于其对人的影响。
传统的阳宅风水认为小到笔尖桌角,大到棱角鲜明的建筑或自然形成的山峰、断崖等,都存在煞气,棱角正对的方向则为“煞位”,会聚集大量的煞气,易对人的健康、心理等产生不良影响。此外,形状特殊的建筑或景观也有存在煞气的可能,例如立交桥、摩天大楼等。
全真龙门与茅山术:明朝以后,道教依“道法承授”不同而分为全真、正一两大道派,龙门派与茅山派分别是这两大道派的分支门派。
阳身、阴身:清微道法中,称肉身为“阳身”,魂魄为“阴身”。
宋千昶:茅山派第五代律师,生卒年不详。
萧抱珍:河南卫州人(今河南汲县)道教太一派创始人。
[ 此贴被mxj122138在2008-07-13 16:39重新编辑 ] 第十三章 一波又起
“那赵佶当皇帝靠的到底是不是煞局?”方云主皱眉道。
“不知道……”钟鬼灵一摊手道,“野史都这么传,但毕竟是古代的事了,又没有什么靠谱的记载……不过按我师傅的看法,应该就是煞局!以前,各道派对于煞局的观点大致分为两种,一种是赞同茅山宋千昶的看法,认为煞局就是在风水上动手脚,和道术无关,但另一派则是赞同太一萧抱珍的观点,认为煞局是挑拨怨孽,与风水无关,但我师傅在这之上做了个总结,将二者合二为一,分出了‘人煞’和‘鬼煞’,速度快且致命的,大致就是‘鬼煞’所致,而速度慢且一时半会害不死人的,基本上就可以归结为‘人煞’……”
“果然是年轻有为啊……看来我没找错人……”方云主笑着点了点头,“那你觉得,周家的事,煞局的可能性有多少?”
“这个现在不好说……”钟鬼灵道,“这种东西很不好察觉,比如,农村盖房,有的人在墙里砌一把刀,刀尖直对着房主的床铺,主家就容易长年累月的得病,我师傅说这其实就应当算作‘煞局’的雏形,这东西无阴无阳,罗盘什么的根本就找不出来,绝对是害人于无形……”
“这个我明白……”方云主叹了口气,“不过周家的人根本就没得过病,都是直接死的,如果真是有人找茬的话,目的应该就是要他们的命……”
“所以我觉得,不管是不是煞局,最好先让他换个地方住,原来的地方咱们亲自住进去,也许能找到一些眉目……”钟鬼灵道。
“有道理……”方云主点头道,“这样,小伙子,这两天你跟我去周家走一趟,把你说跟我说的话再跟那个周五金说一遍,直接劝他买房子搬家……”说罢,方云主长出了一口气,“既然你来了,我就迟几天回江苏……”
“什么?”一听方云主要回江苏,钟鬼灵不由得一愣,“这的事没办完,您……”
“我早就说过,来天津是为了照顾我老同学的面子,小伙子,跟你说句实话,我的老本行是看风水,画符驱邪我可不再行……最近江苏那边有一个朋友要买写字楼找我帮忙去挑,因为周家这个事,我已经拖了人家一个多月了,现在这房价一天一个样,已经不能再拖了……”方云主一摊手,钟鬼灵也傻了,本以为是个世外高人呢,原来是个看风水的……“方前辈,这件事我也没有十成的把握……如果办不成,是不是就拿不到钱?”
“嗯……也不能说拿不到,顶多是拿的少一点而已……”方云主道,“如果办不成,基金会会以每天一百美元的价码付你辛苦费,这个数跟那一千万自然没法比,但肯定比写字楼里那帮‘白领’挣的多……如果你觉得合适就可以接……实话告诉你,我觉得那个周五金,现在是疑心病大于那个什么‘煞局’,如果你实在找不到源头,就干脆当他的私人保镖,让他平平安安的活过今年,破了一年一死的戒,就算他不给你钱,至少跟基金会那边也有个交代……”
“一天一百美元?”钟鬼灵低头琢磨了一下,心想够本,自己一个月公司换成美元也就两百多点……“那万一他还是死了呢?”
“小伙子,世界上没有稳赚不赔的买卖……”方云主似乎有点不耐烦,“我买股票已经套了一百多万了,说白了,想赚钱就得担风险……”
“明白了……”钟鬼灵心里暗自嘀咕,看来这个方云主八成也是老不正经,头一次听说干这行的还有玩股票的……哦……忘了,严格意义上讲,此人算不得行里人,也就是个风水先生……
“如果你答应的话,我现在就给我那个老同学打电话,他会传真一份表格过来,填完表,你就算正式给基金会工作了……”方云主想了想,又打量了一下钟鬼灵,“周五金好以貌取人,你这身穿戴肯定不行……”
“这还不行?”钟鬼灵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正版的阿迪达斯啊!一千多块呢……”
骄阳似火暖风徐徐,一辆黑色奔驰S320轿车飞快的驶离了远洋宾馆的地下车库,直奔滨江道永正裁缝店*……
三天后。
说实在的,钟鬼灵自打生下来就没穿过这么合体的衣服——一身雪白的立领中山装,还真有点高人之后的感觉,据那个方云主说,做这身衣服光是加急费就够买好几身“阿迪达斯”的,就更甭提面料费和加工费了……
穿上新衣服,钟鬼灵正对着镜子臭美之际,手机又响了起来,一看号码,方云主。
“这个死老头子……不是说明天么?”钟鬼灵一皱眉,按下了接听键,“喂……方前辈……什么?他闺女?自杀?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就刚才!”电话中,方云主的语气充满了突然与无奈,“他说昨天就有点反常,开始以为是又失恋了不高兴,直到今天出事才发现不对劲!”
“怎么个不对劲法?”钟鬼灵问道。
“先去医院!他闺女跟你师弟在一家医院呢……”方云主道,“我现在已经出发了!你也过来吧!见面细说!”
“行吧……”钟鬼灵挂上电话,整了整衣领,转头正好看见老爹拿着密封饭盒推自行车正要出院,“爸,你先别走,我也去医院,咱俩一块打车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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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解*:
永正裁缝店:著名的以“量体裁衣”为主营业务的连锁制衣企业,男士正装约三千元起,上至十几万、几十万不等。
[ 此贴被mxj122138在2008-07-13 16:40重新编辑 ] 第十四章 周小曼
“镇定!一定要镇定!要冷峻!”出租车上,钟鬼灵一个劲的深呼吸,凭自己这几年干业务员的经验,钟鬼灵对方云主关于周五金习惯“以貌取人”的说法并不怀疑,因为自己这几年也接触过一些大老板,这些人大都疑心很重,想取得他们的新任,像方云主这样长须飘飘仙风道骨的假内行还好办,但像自己这样的年轻人就不那么容易了……说实话,虽说此刻不知道那个周五金的女儿究竟是出了什么问题,但钟鬼灵还是比较自信的,以前在山上学艺时,自己也时常代替师傅下山做法事,如果真是怨孽作祟的话,这种突发性的症状大部分是很好解决的,如果自己能把今天的事搞定,那估计不用穿什么中山装,光膀子都照样能取得那位周大叔的新任……
鞍山道,医科大学总医院。
和方云主站在一起的是一个头发花白的矮胖子,一脸的横肉,单看面相就不是个省油的灯,按清微派的面相法则分析,此人眉间有两个“凶夼*”,印堂紫青,目若棱石,眉毛稀疏,若放在古代,此面相不是占山为王的反贼就是身背人命的江洋大盗,“莫非他就是周五金?”这个形象可是大大出乎了钟鬼灵的预料,此前听方云主说此人在东北期间因害怕被娘家人殴打而逃跑,现在看这凶神恶煞的面相,说他娘家人怕被他打举家外迁倒有可能啊……
“来的正好……”看见钟鬼灵来了,方云主立即笑呵呵的走了过来,“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天台山清微教陆青阳真人门下大弟子钟鬼灵……,这位是周五金先生!”
“哦,您好!”钟鬼灵眯缝着眼冷冷一笑,一改了平日嬉皮笑脸的表情。
“哦……你好你好……!”让人没想到的是,这周五金一张嘴,语气声调极其猥琐,与其凶神恶煞的长相完全不成正比,“钟……钟道长……我死了不要紧,别连累我的家人就好……!”
“周先生你别着急,你女儿到底是怎么回事?”钟鬼灵也明白,这类大款家的子女大都挥金如土且性格倔强,一时意气用事寻死觅活的可能性也不是没有。
“我女儿是学画画的……”周五金一叹气,眼神中流露出了一丝无奈……
周五金的女儿名叫周小曼,1986年出生,是到天津后生的,当年在东北农村被逼婚的时候,大家伙都没什么法律意识也没领过结婚证,所以到天津发迹之后,周五金便又大摇大摆的跟自己公司的会计好上了,当时周五金并没想结婚,但后来那个会计怀了孕,周五金无奈,只能与其结婚,没多久便生下了周小曼。
周小曼四岁的时候,母亲被查出患有癌症,没多久就去世了,而周五金这些年忙及生意,也没什么闲工夫关心孩子,这周小曼近乎是在无政府状态下长大的,除了有的是钱以外,基本上没享受过什么家庭温暖。
高中毕业后,周小曼考入了四川美院,周五金还挺高兴,但说实在的,并不是高兴女儿考上了大学,原来这周五金在外面搞了个对象叫江玲,因为怕女儿知道所以一直是偷偷摸摸搞地下活动,这次闺女要到外地上学,自己可算是能大摇大摆的和江玲来往了……
“哦……”钟鬼灵嘬着牙花子点了点头,“周先生,你有没有想过,是你女儿知道了你在外面恋爱的事而想不开呢……?”
“不是啊!”周五金都快哭了,“这次小曼放暑假回来,我根本就没敢把小玲往家里带!这个事情她不可能知道的!平时她总找一些不三不四的女孩子来家里聚会,只要她一聚会,就得把我轰走!虽然她从来不和我说话,但毕竟是我女儿,我了解她,她妈妈都去世十几年了,就算她知道我和小玲的事,顶多是闹闹脾气离家出走几天而已,绝对不会干这种傻事的!”
“她有没有男朋友?”钟鬼灵问道。
“高中的时候交过一个……”周五金道,“我一看那个小兔崽子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小曼前前后后从我这里拿走了最少五十万,估计都花在他身上了……后来小曼去上大学,他们还有没有来往我就不知道了……”
“周先生……我觉得,你最好找你女儿谈谈,任何法术任何灵丹妙药,都治不了心病啊!”钟鬼灵已经猜了个八九不离十了,这周小曼自杀八成是因为失恋,这闺女从小缺乏父爱母爱,对于感情肯定十分珍惜,而其最信赖最依靠的人一旦背叛自己,对其的打击将是致命的,这也是人之常情。
“钟道长,我不瞒你,开始我跟你想的一样,也是觉得兴许是那个小兔崽子把我女儿骗了!要真是这样,我就找人废了他……”只见这周五金此刻目露凶光青筋暴露,眉间的两个“凶夼”瞬时拧成了疙瘩,刚才的猥琐气质瞬间无影无踪,把个钟鬼灵也吓得一寒战。
“可是……”正当钟鬼灵考虑这种黑社会客户的委托到底接不接时,这周五金的猥琐表情又回来了……“可是现在这个情况……你让我怎么跟她谈啊……钟道长,我是在农村长起来的,小曼她犯的,这可绝对不是心病啊……”
“现在这个情况……?”钟鬼灵一愣,“现在什么情况?”
“像是癔症……!”方云主从旁边搭腔道,“小曼是从二楼跳下去的,落在了草坪上并没受伤,之后便发狂了,四五个小区保安加上周先生一群人按着,才把小曼送到医院,医生打了四五针镇静剂才睡着,已经超出常人剂量的好几倍了……”
“既然是这样……”钟鬼灵也懒得再做毫无意义的推理了,是骡子是马拉出来遛吧……打开提包看了一眼,该带的都带了,“我能不能去看看她?”就在这时候,忽然听见楼道里一阵金属器皿落地的声音,之后便传来了一阵护士的尖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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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解*:
夼:读音为“kuǎng”,洼地之意。
[ 此贴被mxj122138在2008-07-13 16:35重新编辑 ] 《鬼灵报告》第二部 周氏兄弟 第十五章 捆仙绳
“哎呦我的祖宗啊…!”听到喊声,周五金赶忙转身小跑直奔病房,钟鬼灵和方云主则紧随其后,此时的楼道里已经围了一群人,有探病的有陪床的、甚至还有穿着病号服的住院者,都探头探脑的往病房里扒头想看个究竟,好在周五金的几个手下已经先进了病房并关上了房门。
与周五金迎面跑来的是两个年轻大夫,似乎是听见动静跑过来的,要说大夫就是大夫,对待这种情况还是比较有经验的,两个人一个推门进屋看病人,一个留在了门口驱散群众,配合还挺默契,周五金进屋当然不费劲,而钟鬼灵和方云主则被当作围观群众挡在了外边。“行了行了,有什么可看的?人家得病就够着急的了,你们少给添点乱!”大夫两臂一横,正跟钟鬼灵来了个面贴面。
“我…我是病人家属啊…”钟鬼灵反应倒还挺快。
“家属?家属也不行!”大夫上下打量了一下钟鬼灵,似乎有点不屑,“病人情况很复杂,需要休息…!”
“钟…钟…”正在这时,病房门开了个小缝,周五金探出了头,哭丧着脸“钟”了两声,似乎当着大夫的面该不知道怎么称呼钟鬼灵。
“哎…伯父…”钟鬼灵这称呼也改了,“小曼怎么样?”
“厄?”周五金毕竟也是个人精,一听这话立即明白了,“小钟啊,小曼她让你过去一下…”
“哎,大夫,您看,我进去对病人有帮助啊…”钟鬼灵一低头,从大夫的腋下钻进了房门,一看钟鬼灵进屋了,方云主也想借势往里进,却被大夫拦住了,“哎哎…大叔,你也是她男朋友啊…!?”看来钟鬼灵这随机应变还真把这个守门大夫唬弄住了…
一进屋,钟鬼灵不禁一愣,只见一个披头散发的女孩正被三个大老爷们硬生生的按在床上,想必就是传说中的周小曼了,只见这周小曼脸色白里透绿,双目呆兮兮的盯着前方,身上并没穿病号服,而是穿了一件浅黄色的体恤衫和一条牛仔裤,口水流了一脖子,四肢似乎是条件反射般的不停扭动,喉咙里还不时的发出“咯咯”的响声,而刚才进屋的大夫正举着针管发愁。
“看来真不是做思想工作能解决的问题…”钟鬼灵缓缓来到床前,刚想用手扒周小曼的眼皮,突然被大夫拉了回来,“哎!?你干吗的?”
“哦…我…”钟鬼灵看了看周五金,“我是她男朋友!”
“那你帮忙安抚她一下…”大夫道,“我给她注射镇静剂…我说周先生,您女儿现在的症状…我建议您立即转院!”
“转院?”周五金一愣,“往哪转?”
“精神病院!”大夫斩钉截铁道。
“这…哎…大夫,这个我们自己安排…您先给他打针吧…”周五金都快哭了,“钟道…不不,小钟啊,你看怎办?”
“让我看看…”此时钟鬼灵的右手不知道沾了什么粉末,整只手掌灰白一片,吹了吹手掌上的粉末,钟鬼灵挽起了袖子,小心翼翼的把手掌凑到了凑到了周小曼的眼前三公分处,试探视力般的缓缓晃了两圈,只见周小曼依旧双目呆滞,没有任何反应。此时大夫也傻了,没想到这个所谓的“男朋友”还挺自信,殊不知,这周小曼刚才就是因为咬人才把护士吓跑的。
用手在周小曼眼前晃悠完后,钟鬼灵的手指又伸到了周小曼的嘴前,直至移动到离嘴唇不到一公分远,只见钟鬼灵的鬓角似乎也见了汗,就这么僵持了约么十秒钟,之后又从包里拿出了一个手电筒,对着周小曼的瞳孔照了又照,“怪了…”看完周小曼的眼睛,钟鬼灵不禁皱着眉摇起了头,以往自己处理过不少被冤孽冲身的,但像这次这么怪的还真没见过;说冤魂孽魄吧,瞳孔的变化倒像是畜牲所为,说畜牲所为吧,看气息又像是冤魂孽魄…
“怎…怎么了?”周五金赶忙询问。
“的确是被什么东西冲上了…”钟鬼灵凑到周五金跟前耳语道,“您现在先别让她住院了,先接回家…”
“啊…!?”周五金两眼一翻差点晕倒,以当年自己的经验,在农村一旦被什么东西冲上,至少也要折腾个一年半载,而且正常人经这么一折腾,即使能治好也会大伤元气,下半生很有可能就废了,尤其是女性,就算能结婚,生子的可能性也不大,“小钟啊…你有没有办法?”
[ 此贴被mxj122138在2008-07-13 16:36重新编辑 ] “周先生,这种事很复杂,不过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就要敢于面对!你女儿的情况比想象的要复杂,首先是要弄清楚她身上冲的到底是什么,再具体问题具体分析,先要查清你女儿最近去过哪,干过什么,您家最近来过什么人,附近出过什么事,甚至说要尽量查您的父亲甚至祖父做过什么不该做的事…”钟鬼灵尽量从理论方面把问题复杂化,毕竟是一千万的买卖,多少得显示一下工作量啊,其实说白了,虽说理论上讲确需如此,但大部分情况都没这么复杂。
“我只想知道…小曼康复的可能性有多大…”周五金道。
“如果能搞清楚她身上是什么东西,我打保票百分之百康复!”钟鬼灵道,“但是我建议您先把她弄回家去,这样不管是调查还是做法都方便,让她呆在这,时间长了恐怕…”
“你们嘀咕什么呢?还想不想治病了?”大夫似乎有点急了,“你要不想治了我去帮你们联系精神病院!”
“不用了!!”大夫这一急,周五金也来劲了,“小宋!小刘!你们用棉被把小曼裹上,咱们走!!”
“哎…不用棉被…”说罢钟鬼灵从包里掏出来一根细麻绳,大概有一米多不到两米,一看就有年头了,“用这个…”
“这…”一看钟鬼灵要动绳子,周五金的眉毛又立起来了,似乎又要发作,但没想到钟鬼灵仅用麻绳在周小曼身上松松垮垮的绕了一圈,之后便移开了按住周小曼的手,只见这周小曼就跟真被打了镇静剂一样,一不扭二不挣,竟然平静了下来,之后钟鬼灵用手轻轻的拎起了绳头,力道虽说不大,但这刚刚还狂性大发的周小曼竟然顺着这股力道站了坐了起来…说实话,这一切也都在钟鬼灵的计划之中,不拿出点宝贝显摆显摆,你周五金能轻信一个二十来岁的娃娃的话?
说起这条绳子可不是一般的绳子:此绳名曰“捆仙绳”,是清微教独有的法器,虽说这陆青阳穷的叮当响,但却正经有几件新鲜玩意,这“捆仙绳”便是其中之一。 。
在神话传说《封神演义》中,“捆仙绳”是土行孙的宝贝,而在现实世界的清微教中,却的的确确有这么一条绳子,虽然与土行孙的“捆仙绳”完全不是一个东西,只是借用了名字而已,但这条绳子与民间一些巫婆神汉帮丢魂的人招魂时“锁魂圈魄”用的那种冒牌“捆仙绳”却有着本质的区别:
此绳长约四尺七寸五,细如鼠尾,乃为牛絮、鸡绒、人须、骨粉*等十几样聚阳之物以特殊织艺编织而成,平日里需放在室内聚阳之位,而绳子的特殊材料以及这些材料在绳子中的特殊排列顺序,会像“电容”一样将一部分阳气凝于绳上,其理论使用频率从每星期一次到每月一次不等,大体上是视阳气位的阳气强弱而定,此物为轻微宗师于达云创于元末,起初仅是作为一种常规的法器使用,后来由于工艺复杂加之使用频率不高,其制作方法便渐渐失传了,仅留下此刻这条制作于清末的成品,通常情况下,那些巫婆神汉所用的绳子帮着丢魂的圈圈魂魄还可以,但真碰上厉害角色可就捆不住了,但清微教的这条绳子正好反这,有丢魂的要拿这条绳子捆,非把三魂七魄捆散了不可,但若有类似于周小曼身上这种厉害东西,这绳子还真能正经捆它一段时间…以前在山里,这绳子都是放在山中的正阳之位,三五天便能使用一次,此时到了市井之中,虽说阳气比山里弱了不少,但这绳子在家中的阳气位已经放了两年至少,此次钟鬼灵带这个东西来,一来为了以防万一,二来也想让这周五金见识见识,这东西放在古代虽说算不上宝贝,但放在现代绝对是新鲜玩意,嘿嘿,别看老子年轻,但这宝贝一出,管保你周五金服服帖帖的把一千万打入老子的工资卡…
东郊,“马斯垂克小镇”别墅区。
一路上,周五金对钟鬼灵在医院的表现简直就佩服得五体投地,就好像碰到了救世主一样,干脆就把方云主忽略不计了,这方云主也显得有点挂不住脸,你不理我我也不理你,到了别墅区干脆没进周家就告辞回了市区…
[ 此贴被mxj122138在2008-07-13 16:36重新编辑 ] 《鬼灵报告》第二部 周氏兄弟 第十六章 素描
“小钟…哦…不不,钟道长…”将女儿安顿好之后,周五金此刻已经不知道怎么称呼钟鬼灵好了,“咱们,什么时候能做法啊…?”
“做法?做什么法?”钟鬼灵一愣。
“把小曼上的东西…赶跑啊…!”周五金哭丧着脸道,“这东西闹久了,小曼这身子骨…那就废了啊!”
“哟?周先生你还知道这个?”钟鬼灵一愣道,“怎么您碰上过?”
“我是没碰上过!但我可见过啊…”周五金嘬了两下牙花子,“你说这是造了什么孽了!”
“周先生,我已经说过了,这件事先要查清楚前因后果才能处理!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主动攻击人的可能性是很小的,除非是人首先惊扰了它们!”钟鬼灵一屁股 坐在了客厅的沙发上,这大款家的沙发可真是不一样,“周先生,我需要了解你女儿在家里都干过什么…尤其是昨天到今天!”
“这…”一听这话,周五金顿时面露难色,“钟先生,不瞒您说,这两天我…我…”
“怎么?”钟鬼灵一愣,“你不在家?”
“我一直在外面忙…所以…”周五金支支吾吾道。
“晚上呢?晚上您也一直忙…?”
“哎…让您说中了…我最近有一些业务…所以…所以…”周五金越来越没底气。
“哦…您这个父亲当的…也太不称职了…”钟鬼灵一皱眉,心说怪不得你女儿跟你不过话,就算你大老板真的很忙,难道晚上还忙半夜还忙?自己闺女大半年才回来一趟,把人家一个人扔在家里自己一个人出去鬼混,这叫什么父亲啊…
“哎…就算我回来,她也不理我…”周五金摇头道。
“她回来多久了?”钟鬼灵问道。
“这…大概…四五天前吧…”周五金叹了一口气道,“其实我早就觉得不对劲,小曼的性格很外向,上次放假回来,三天两头找一帮人在家里聚会,要么就出去整 宿整宿的不回来…不过这次…她一回家就一头扎进屋里不出来,也不联系朋友也不出去,除了叫外卖出门拿吃的,其余时间连门都不出,也不知道她一天到晚究竟在 屋里干什么,其实我也想带她出去逛逛,给她买点东西,就这么一个闺女啊,我也想尽尽当父亲的责任,我也想享受享受天伦之乐啊!但她不理我啊,只要一敲她屋 门,准冲我吼,我以为她有什么别扭事,年轻人啊,不都说跟我们有什么代沟么,也就没在意,心想就由着她吧,再过两年懂事了就好了…没想到今天竟然出这种 事…”
“她今天什么时候跳的楼?”听周五金这么一说,钟鬼灵心里忽然一动。
“大概…早晨五点左右吧…”周五金道,“当时我不在家,是小区保安发现的,物业打电话给我我才赶回来…听小区保安说是跳楼,我也以为她是受什么刺激了,但回到家才发现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啊!这才给方先生打电话!”
“昨天晚上您也没回家?”钟鬼灵一撇嘴,言外之意就你这德性的,还好意思说什么想尽做父亲的责任,就这么个尽法?
“唉呀,我真是有急事啊!我…唉!一言难尽啊!”周五金似乎看出了钟鬼灵的不屑,也有点不好意思,“钟道长,现在可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您得赶紧想办法啊!”
“小曼的房间在哪?…”钟鬼灵深呼了一口气,抬头看了看,这别墅可真不小,中庭挑高三层,能看见的门少说五六扇…
在周五金的带领下,钟鬼灵来到了二楼一间带露台的房间,面积少说得三十平米,屋里乱七八糟的,四处贴了不少素描的成品或半成品,地上的废纸团星罗棋布, 让人连个下脚的地方都不好找,若非亲眼所见,就算打死他钟鬼灵,也不相信这是个女孩子的房间;通往露台的门是两扇推拉式的落地玻璃门,足有两米宽,外面的 露台也不小,但没摆什么东西,连盆花都没有。
掏出罗盘看了看,一切正常。其实这点也在钟鬼灵的预料之内,听方云主所说,这所别墅他早就看过了,一切正常,虽说方云主只是个看风水的,但看罗盘这点本事想必还是有的,否则也不会忽悠进那个华人基金会…
“唉呀!这个倒霉孩子!”正在钟鬼灵犹豫之际,方云主忽然暴跳如雷,拿着几张素描的作品骂个不停。
“怎么了?”钟鬼灵一愣。
“你看…钟道长…”周五金把这几张素描递给了钟鬼灵,接过素描纸,钟鬼灵简直就是哭笑不得,原来纸上画的都是裸体男性,姿态各异,其中有的是成品,有的只是半成品,似乎是画坏了。
“这怎么了?”一张张的翻着素描作品,钟鬼灵不以为然,“周先生,这叫艺术,您看东站大厅的房顶上*,不都是光屁股的么…?”
“可是…可是你看这画的都是一个人啊…你看这…”周五金一张张的翻着素描,“人家东站房顶上画的男男女女都有,她这一个闺女家家的…画这么多这玩意都是男的还都是一个人…”
“同一个人…”其实钟鬼灵也注意到了这一点,但在钟鬼灵看来这一点也是可以理解的,裸体模特么,哪个学校也不可能找个千八百口子换着样让学生画裸体啊, 按自己的理解,一般都是一个人白造型一帮人跟旁边画的…“周先生,现在不是您生气的时候…!您好好想想,最近家里来过一些什么人?或者说,您买没买过什么 邪门的东西?”
“哎哟,我最近…”这周五金一听钟鬼灵又问这个,立即又把裸体画的事忘了,“钟道长,我最近…我最近没…回…”
“得…明白…!”钟鬼灵一摆手,自己也是忘了,这位周五金同志拥有大禹治水的精神,一天到晚三过家门而不入啊…
不过虽说对于“艺术”这种东西比较理解,但是钟鬼灵似乎还是隐隐约约感到了一丝诡异,“周先生,您家有没有聘保姆?”
“没有,小曼上高中那阵子倒是请过,但换了好几个,都跟小曼合不来…也就没再雇…那阵子还住市里呢,主要是给她做饭…”周五金想了想,“后来搬到这里,小曼出去上学,我也不总回家,就没再雇…,只是有时候直接找钟点工收拾一下屋子做做卫生…”
“那小曼这间屋子…莫非在她去上学这半年中一次没收拾过?”钟鬼灵道。
“收拾过!这个收拾过!她前脚走,后脚我就得找人做大扫除!不光是这间屋子,整个家里乱七八糟,都找不到下脚的地方…”
“屋子收拾过?”钟鬼灵一皱眉,随手从地上捡起来一个废纸团,打开一看,画的也是裸体素描,仍然和手里纸上画的是同一个人,但看似画坏了…“莫非…这么多的画,都是她回来这几天之内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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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解*:
东站:即天津火车站,建成之初曾经是亚洲最大的火车站,正门大厅的穹顶上绘有欧洲17世纪文艺复兴风格的裸体天使油画。(对于美术我是外行,只能这么解释了…) 《鬼灵报告》第二部 周氏兄弟 第十七章 引祸上身
“这几天画的?”听钟鬼灵这么一说,周五金也是一愣,“莫非她…她找了个兔崽子来家里…?”
“您别想歪了…!”钟鬼灵也服了这个周五金了,心说这人不懂艺术也就算了,此时此刻自己闺女都那个德行了,当爹的却还在担心这些男欢女爱的事,怎么分不清轻重缓急啊…“周先生,您这个小区有没有摄像监控?”
“有!门口就有!小区里也有不少摄像头!”周五金道。
“您现在去问问物业,这几天,有没有年轻男子进出过小区!”钟鬼灵越看越感觉这些素描有问题,尤其是捡起了地上几个废纸团之后,这种感觉便愈发强烈:首先,成品素描中,裸体男子周身上下都很协调,唯独眼睛看上去有些别扭;而且眼神很怪,盯久了让人感觉浑身不自然,再者,地上画废了的素描之中,所有笔误的地方都是眼睛,有的废纸团上干脆就没画眼睛,眼眶里都是白的,看上去让人寒毛孔发紧,“眼睛应该没那么难画吧?莫非这个模特没眼睛?是这个周小曼自己想象着添上去的?”钟鬼灵一脑袋的问号。
“小宋!你现在赶快去物业,让他们查录像!看看有没有单身男人进过小区!…最好能查查,有谁来过这!”字里行间的,周五金似乎还是对裸男的事耿耿于怀…
短短半个小时,小宋便跑了回来,说物业公司正在调监控录像,但据门口的保安回忆,一周内都没有陌生人进出别墅,因为别墅小区的业主并不是很多,且全部是开车进出,所有的业主的车保安基本都认得,如果有外埠车辆、快递或者外卖的送货人员想进入小区,都必须严格登记,经电话联络业主得到确认后才能进入小区,但物业近一周的到访记录中并没有周家的,仅有一封挂号信是寄给周小曼的,已经被周小曼亲自取走了。
“挂号信?”钟鬼灵一愣,“这年头年轻人都用emial…怎么还有人用挂号信?莫非是什么广告信件?”钟鬼灵眉头一皱。“哎…宋先生…你问没问物业…那信是不是寄给周先生,而是由小曼代签的?”钟鬼灵问道。
“不可能!”没等小宋开口,周五金先答茬了,“那些广告信连我自己都懒得收,小曼从来不关心我的事,怎么可能去替我收信?”说到这里,周五金又是一阵叹气,“就算是火葬场来通知让她去替我收尸,我想她也不会管的…”
“周先生…别在这个节骨眼上说这种不吉利的话!”钟鬼灵脸色一沉,语气瞬时冷了下来。
“哦…唉!你说我这张嘴,呸!呸!”看钟鬼灵挺关心自己的安危,周五金还挺高兴,殊不知钟鬼灵的真实想法:你小子死了,我那一千万找谁要去…?
“应该是小曼自己的信!而且好像…很重要!”这时候小宋开口了,“物业值班的说,小曼两天之间往物业办公室打了三四个电话询问有没有信寄过来…而且,这封信是挂号信,保安又不认识小曼,所以只能凭身份证签字取信,所以他们记忆很清楚,信就是给小曼的…”
“挂号信…给小曼…周先生!必须找到这封信!”钟鬼灵恍然大悟,“问题很有可能就出在这封信上!”
“怎么?信上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周五金不解。
“不!”钟鬼灵道,“周先生,你家能上网么?”
“可以!”周五金道,“不过我只会看股票…你现在要上?”
“这就对了…”钟鬼灵站起身,用手拍了拍写字台上的笔记本电脑但并未开机,“这屋子里有网络,还有电脑,如果是文字或者图片,完全可以用网络发送,就算小曼不出屋也能看到!但有些东西,却是用网络发不了的…”
“网络发不了…会是什么东西?”周五金脸上隐约显出了一丝惊恐。
“比如说…这个!”只见钟鬼灵的手上不知什么时候多出了一张符,“我猜想,小曼并不像是犯了什么东西的冲,之所以她现在变成这样,也不像是房子的问题… 我怀疑…是有人在误导小曼…或者说是……诱骗!利用某件能让小曼感兴趣的事,一步一步的教小曼如何引祸上身,最后成了现在这样…”钟鬼灵想了想,“周先生,实不相瞒,我觉得,有人想对付你!或者说…对付你周家!我最开始就怀疑你父亲和四个哥哥根本就不是犯了什么东西的冲,而是被人故意害死的!现在看来,害人者的下一个目标似乎不是你,而是小曼!”说罢钟鬼灵把自己关于“煞局”的分析同周五金粗略的讲了一遍,听的周五金两眼发直,“有人想对付我…?这…这是为什么?对付我哥哥,对付我,这都说得过去!为什么要害小曼…!?她还是个孩子啊…!!”周五金咬牙切齿,双手握拳缓缓的坐在了床上,“是他!肯定是他!!”只见周五金忽的站起身,眼睛里又放出了凶光。
“谁?”钟鬼灵一皱眉。
“杨亮!”周五金一本正经道。
“杨亮是谁?”
“冤家!”周五金特狠狠道,“我开装饰城,他就在对面开,跟我拼房租,我搞代理买断产品,他就从外地串货*然后低价抛给二级代理,砸我的渠道…我干什么,他就干什么,本来是两个人都能挣钱的事,但他宁肯自己不挣钱,也不愿意让我挣到钱…我算过命,说我命里有冤家,我想…除了他,不会有别人…”
“我看未必…”钟鬼灵道,“从你父亲开始,直到现在小曼出事,足足有四年时间,死了四个人,唯独你没事,如果真是生意场上的敌人,害你一个人就万事大吉了,干吗要花四年的时间害你的兄弟?你父亲和小曼跟你的生意没有任何关系,他又何必害他们?”
“这…”听钟鬼灵这么一问,周五金不由得一愣,不得不重新把眼前这个年轻人打量了一番,“钟道长,那你说现在该怎办?”
“最好能找到那封信!以及写信的人!”钟鬼灵站起身,两只手往后一背,倒真有点福尔摩斯的劲头。
“这…这谈何容易?”听钟鬼灵这么一说,周五金的精神头又没了,“就算能找到信,如果寄信的人真是凶手,又怎么会傻到留自家地址?”
“这个!”钟鬼灵随手拿起了一张素描稿,“画上这个人,眼神很怪…周先生,画上的人不像是小曼凭空想象出来的,我觉得应该确有其人!”
“什么意思?你是说…找到这个人?”周五金接过画稿看了看,又看了看钟鬼灵,“怎么个找法?” 第十八章 神秘来电
“既然是模特……我觉得应该去小曼的学校问问……”钟鬼灵道,“除了学校之外,恐怕不会有什么地方能提供这种裸体模特……光是画画无论如何也不会中招的,要是能知道她这两天在家都干过什么就好了……”说罢钟鬼灵又皱着眉头看了看周五金。
“钟道长……你……你看我也没用啊……就算我在家,也进不去她的屋啊,她干什么从来不跟我说啊……”周五金也觉得理亏,干脆调转话题,“小宋啊……你现在就动身去四川!先给王会计打电话,从财务支一万块钱现金,回头我给你签字……”
小宋出门还没五分钟,屋里不知从哪传来了一阵手机铃声,听声音发闷,好像被什么东西盖着。“谁手机响?”钟鬼灵一皱眉,周五金和两个手下也下意识的摸了摸口袋,“小曼的手机!快找!”钟鬼灵反应倒是挺快,顺着铃声,很快从地上的一堆脏衣服中找到了正在响铃的手机,一看号码,1376开头,似乎是神州行的号码,“喂?”钟鬼灵按下了接通键,但对面却没有人说话,瞬而又挂掉了,等钟鬼灵把电话拨回去时,对方已经关机了。
“四个未接电话……都是这个号……”钟鬼灵摆弄着周小曼的手机,把已接来电调出来后,发现进五天内周小曼似乎只接过这个电话,一共接了四次,最后一次接电话时间是头天下午,而四次未接电话则都是今天打的,来电时间正是周小曼被送到医院的时间。
“周先生,你认识这个号码么?”钟鬼灵把电话递给了周五金,周五金摇头。
“这个号码不像是本地的……”钟鬼灵自己用的也是神州行,号段与这个号码差着十万八千里,“周先生,你赶快派人去移动营业厅问问这个号码是哪的!”
“会不会是她在四川又谈了男朋友啊……”周五金一个劲的猜,“你现在能不能想办法先把她身上那东西弄走啊……最起码……最起码让她下地吃点东西啊……这都一天没吃饭了……”
“周先生,小曼身上的东西很怪,不像恶鬼,但也不像畜牲,我完全可以硬碰硬把她身上那东西除了,但那么做很可能留下后遗症!”钟鬼灵又看了看手中的素描画,摇了摇头。
“后遗症?什么后遗症?”听钟鬼灵这么一说,周五金也虚了。
“您不是一直担心小曼的身子骨会废了么?”钟鬼灵微微一笑,“如果来硬的,恐怕结果就是如此……”在钟鬼灵看来,民间的巫婆神汉虽说骗人的居多,但也并非是100%的招摇撞骗,有些人确实也有点本事,但缺乏的就是追根问底的职业操守,在弄明白患者身上的东西是什么之前便开始以暴制暴,搞不清病因就乱用猛药,驱邪镇鬼却把患者的身体当作战场,这么做的唯一后果便是大伤患者元气,以至于使其从此一蹶不振甚至丧失劳动能力,这就好比现代社会的所谓环保事业,罚多少款封多少厂房都无异于隔靴搔痒,只有把那些蓄意排污急功近利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的责任人都抓起来判刑,才是治本的良方……
“那要是永远找不到原因,小曼就得永远这样下去……!?”周五金的情绪此时显得有点激动。
“当然不能一直这样下去……”钟鬼灵叹了口气,“周先生,人的精神会有好有坏,鬼怪也一样,任何冲人身体的东西,随着时间的推移也会时强时弱,那东西今天刚刚冲了小曼的身子,此刻正在兴头上,万万做不得法,咱们现在能做的只有观察,等那东西的劲头弱下去一点的时候,我会想办法让小曼暂时恢复意识,让她吃点东西……”
“唉……!”此刻两个手下都被派出去了,屋子里只剩了钟鬼灵和周五金两个人,没想到这周五金一声长叹,眼圈竟然红了,“钟道长,不瞒你说,小曼是我的第二个女儿……我已经害死一个闺女了,不能再失去第二个了……”
“第二个?”钟鬼灵一愣,“第一个死了?”
“应该是吧……”周五金叹了一口气,“我在东北的时候,曾经和一个丫头好过一阵子,她叫徐惠,家里成分不好,她爸爸原来是城里的干部,后来被人诬陷下放到农村的,这件事村里不少人都知道。后来被王家逼婚的时候,徐惠已经怀孕了,但我俩都不知道……后来她生下了一个闺女,也没起名字,偷偷扔了,我们村那疙瘩,冬天零下二十几度,你说那孩子还能活么?”说到这,周五金苦苦一笑,“我恨王家人……特别的恨……后来我知道了孩子的事,就想把他王家人都弄死然后一走了之的,但后来一想,算了吧,他们家亲戚多,上上下下几十口,都弄死是不可能的,但要杀不彻底,我一走了之了,反而是给徐惠找麻烦……”
“我听方先生说……您离开东北是因为和一个女知青恋爱,怕被王家人报复……”钟鬼灵也服了,没想到这周五金虽说长了一张鞋拔子脸,但这风流史还不少。
“他可能听错了……徐惠写了一封信告诉我孩子的事,后来信被王家人发现了而已……”周五金眯缝着眼,脸上的横肉蹦蹦直跳,“这件事我本想作为一个秘密在心里窝一辈子的,谁能想到现在小曼会出事?钟道长,我知道你在那个香港的什么基金会做事,收入肯定不少,但如果你能保证小曼平安无事,除了那个什么基金会给你的报酬外,你提出什么条件我都会满足你!只要我能做到!
“您放心……我一定会尽力的……”听周五金这么一说,钟鬼灵心中暗自喊冤,从见到方云主直到现在,最大的收入不过一身衣服而已啊……不过此时在钟鬼灵看来,这方云主确实如面相所示是个狠角色,就是那种平时窝窝囊囊,但若真被惹急了便将仇家灭门的类型……
就在这时候,隔壁忽然传来“啪”的一声,似乎是什么东西蹦开了。“不好!捆仙绳!”一听这个动静,钟鬼灵心里咯噔一下,这声音似乎是捆仙绳被绷开的声音,按往常的经验,这捆仙绳在家里的正阳位放了好几年,一般的小鬼小怪捆个一天两天都没问题,怎么这次这么快就被绷开了?
[ 此贴被mxj122138在2008-07-13 16:34重新编辑 ] 第十九章 还魂煞
当初往周小曼的身上系绳子的时候,钟鬼灵只是松松垮垮的系了个“响扣”,因为捆仙绳本身是动物毛发纤维编织的,具有一种特殊的韧性,这种“响扣”便是清微派的先人利用这种韧性发明的扣法,只要轻轻一拽就能拽开,并且可以弹力发出声音,一来在冤孽发作的时候绳扣可以顺力而开,不会损坏绳子,二来可以提醒施法者“绳中阳气已尽,请立即采取其他措施”。
二人手忙脚乱的跑到隔壁屋之后,钟鬼灵的脸上立即就是一层汗,只见捆仙绳上的绳扣虽然弹开了,但周小曼躺在床上的姿势却并没有变。最怪的是,这周小曼的眼睛边上似乎有泪痕,而嘴角却微微上翘,从门口的角度看过去,似乎在笑。
“莫非是……还……还魂煞……”钟鬼灵的瞪着眼珠子,后脑勺的冷汗瞬时流到了脖颈子,“绝对是……绝对是……”
“绝对是什么……?”看钟鬼灵的表情不对劲,周五金也慌了。
“绝对是有人想置她于死地……”钟鬼灵喃喃道,“这回麻烦大了……”
“啊!?”听钟鬼灵这么一说,周五金差点背过气去,虽说自己不知道所谓还魂煞究竟是什么玩艺,但是钟鬼灵脸上的冷汗却已经说明了一切。
“咱们先别惊着她……”钟鬼灵拉着周五金缓缓的退出了屋门,“周先生……你马上联系信得过的医生,准备葡萄糖和生理盐水……!”
“钟道长!”周五金的情绪似乎有些失控,一把抓住了钟鬼灵的脖领子,脸贴脸的冲着钟鬼灵大吼,唾沫星子喷了钟鬼灵一脸,“我女儿到底怎么样!?她是不是会死!?”
“放开我!”钟鬼灵下意识的抓住了周五金的手,腕子一较劲,只听嘎巴一声把个周五金拧的嗷嗷直叫,周五金这一叫,钟鬼灵又反应过来了,怎么能和他动手呢??人家是客户啊!客户是上帝啊……!万一把他惹急了去那个什么基金会投诉我,又把那个方云主找回来,自己可就一分钱也挣不到了,想赎回师傅的宝剑也就没戏了,这是其一;其二是万一周小曼落到方云主那个二把刀手里,扑街是肯定的,这丫头长的怎么样虽说此时青面獠牙的看不出来,但看身材正经不错,她要真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挂了,那可是包括自己在内的全世界光棍男青年的损失啊……“哎……周先生!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
“没事……”让钟鬼灵这么一拧,周五金也恢复理智了……“钟道长,该道歉的是我……该道歉的是我……我这就去联系医生……但是……你能不能告诉我,什么是还魂煞……?这东西……到底有没有得救……?”
“我曾经跟您说过,您父亲和几个哥哥,可能是死于‘煞局’……”钟鬼灵把衣服整理了一下,叹了口气,“小曼中的也是煞局,但跟他们中的似乎不一样……”
“还魂”,在道术中被认为是魂魄的本能,就如同婴儿一出世就会吃奶一样,大部分道派认为,人死后七天会还魂,还魂之后魂魄才会相信自己已经死了,民间也有这种说法,老百姓称之为“头七”,一些道门先人甚至认为超度的法事也应安排在死者头七的日子。
在道术的发展史中,任何自然规律或法术的漏洞,都有可能被一些心术不正之徒所利用,或是谋财或是害命,魂魄“还魂”的本能也未能逃脱这些人的魔掌,“还魂煞”便是一些利欲熏心的道门败类利用魂魄“还魂”这种本能研究出来的害人方法。
在钟鬼灵的师傅陆青阳看来,“还魂煞”属于比较典型的“煞局”,其原理是将已经死了的人的魂魄在头七之日引致活人身上“还魂”,因为活人的身子尚有阴阳循环,所以魂魄还魂之后便会认为自己没死,人有求生的本能,魂魄也一样,一旦发现“自己”的肉身还有阳气,还魂的魂魄便会像狗皮膏药一样赖在肉身上不走,然而此时肉身与魂魄毕竟不属一人,所以也不可能具有正常人的理智,被“还魂煞”冲身的人,从生理症状上而言像是闹“撞客*”,但真正的“撞客”是有时有晌的,症状时轻时重,轻时患者有理智,能进食能说话,重时则会胡言乱语甚至发狂,而“还魂煞”则不一样,没有轻重之分,24小时都一样,没有理智更不懂得进食排泄,换句话说,若放在古代尚没有“输液”这种医学手段的时候,“还魂煞”的症状会一直持续到肉身被真的被渴死或饿死为止。
想要解决“还魂煞”的话,说简单也简单,说难也的确难:如果周小曼身上的魂魄不是她自己的,那她本人的魂魄八成已经被冲飞了,且很有可能被施煞者束在某个地方了,想要让她恢复正常的话,首先要找到真正死者的尸身,将魂魄引回去,其次便是要找到束她本人魂魄的地方……
“我师傅告诉我,类似于小曼这样似哭似笑却没有理智的情况,应该就是还魂煞!因为如果是单纯的‘撞客’,就算是哭闹也不会真的流泪,而如果是畜牲冲体的话不但不会哭,更不会笑!”钟鬼灵叹了口气,“刚才有人惊动她,所以这种又哭又笑的症状并没显现,但被捆仙绳捆过之后,她身上的魂魄静下来了,症状也就出来了……我终于知道小曼为什么跳楼了……”钟鬼灵愤愤道,“理论上讲,楼上的阳气要胜于地面的阳气,她这一跳,能够导致体内阴阳的瞬间变化!阴气会在短时间内迅速增加,就容易把魂魄冲出身体……但是仅仅是从二楼往下跳,即使阴气瞬间变化也不会对人体产生影响!所以我觉得……
“觉得什么?”周五金听的两眼发直。
“我觉得关键就在于那封信!信中寄的东西,肯定是让小曼魂魄不稳的东西……”钟鬼灵双目紧闭眉头紧皱,“会是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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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解*:
撞客:即“鬼上身”。
[ 此贴被mxj122138在2008-07-13 16:34重新编辑 ] 《鬼灵报告》第二部 周氏兄弟 第二十章 一应俱全
(更新时间:2008-3-4 1:42:00 本章字数:3306)
短短一两分钟功夫,钟鬼灵把能让周小曼魂魄不稳的所有方法在脑袋里过了一遍,这其中要么是要求复杂的阵法,要么就是要一些稀奇古怪且体积庞大的材料,以周小曼对道术等同于零的了解看,闷在屋里靠别人远程指导布阵的可能性是不大的;而近几天周小曼与外界的联系似乎只有一封挂号信,一封信件能寄些什么呢?滤来滤去,大概有三种在远程指导下似乎可行的方法浮现在了钟鬼灵的脑袋里:
可能性一:释灵针。
自古以来,道术和医术是不分家的,其中尤以全真、清微、太一以及后世的武当最为出众,释灵针便是清微教的独特发明,后被其他教派在行医过程中广为采用。
众所周知,人体在过渡疼痛的情况下会出现休克昏厥的症状,现代医学将此解释为人体的自我保护功能,而道术则将此解释为暂时性的丢魂。
有的时候,伤者丢魂是很危险的事,例如在孕妇生产时,倘若因过度疼痛而休克,则可能导致母婴双亡的严重后果,但在有的时候,丢魂却未必是坏事:如果是单纯的、不足以瞬间致命的外伤,例如开放性或截断性的伤口,丢魂则可最大限度的减少伤者的痛苦,同时也可以避免因伤者痛苦挣扎而给救治带来的不便,释灵针便是通过在七脉中阳气的起始点惠顶脉施放“骨针”或“竹针”*,减缓体内阳气运行的原理,来加速灵魂暂离身体的方法,伤者施过此针后全身阳气循环速度剧减,魂魄极易溢于体外,在尚未发明有效麻醉手段的年代,释灵针曾被众多道派视为最有效的麻醉手段,但其使用仅局限在给已经深受重伤的人施针,像现代医学那种“先麻醉后手术”是不可能的,如果肉体没有受伤,即使施此针魂魄也不会轻易离体。
此方法仅施针即可,较为简单,材料也仅为“骨针”或“竹针”,可以通过信封邮寄,但具体会不会因为从二楼跳下就丢魂尚难确定。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周小曼的“惠顶”脉应该有施过针的针孔。
可能性二:裹魂丝
这是一种源于民国时期的法术,与道术的关系不大,多传于民间,据传是伪满时期由一些移民东北的日本巫术师带入中国的,此法术传入中国之初乃为邪术,后经过中国本土一些巫婆神汉的改进,其作用原理已经得到了完全的改观,抗战时期,此法大多被应用于对付冤孽冲神的症状,已然可以归为“正术”之列。
或许是考虑到男女发丝阴阳差异性的缘故,“裹魂丝”的施法者绝大多数为女性,其作用原理大致是用人的头发系在患者的胳膊上,之后在患者周围布上一圈所谓的“阴阳界”(大致由东洋人所谓的“结界”演化而来),此时,冲人身的冤孽会被裹魂丝束在“阴阳界”之中,待到时辰成熟后,便将被冲身者移出,此时冤孽便被束在了“阴阳界”之中。但倘若将此法稍加变化,把活人的魂魄驱离肉身也是完全有可能的,据陆青阳真人回忆,自己的师傅在抗战时期曾经为国民党特工部门工作过,当时国民党特工就曾经培训过一批女特工,利用美人计与裹魂丝相结合的手段去搞定日军高级指挥人员,即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觉杀人于无形,又能保证特工人员的安全。
头发丝是完全可以邮寄的,但按理说周家应该还布有“阴阳界”才对,这也是最让钟鬼灵拿捏不定的问题:自己对这种仅传于民间近乎于巫术的“裹魂丝”知之甚少,刚到周家别墅的时候,自己也曾经仔细留意过周小曼的屋子,基本上找不到被布过阵的痕迹,如果这周小曼真的中过裹魂丝,那“阴阳界”布在哪了?怎么布的…?
可能性三:拂掌玉
此物大致可归结为法器,说白了就是在鼓掌大的玉件上事先把阵局刻好,再由施法者携带前往使用的“成品阵局”,就像方便面一样,只需正确使用即可发挥作用。此物最先传于茅山派,其他的一些道派也有所采用。
在古代,不论是哪个道派,掌教都只有一个,各个道派的绝学神功也并不是所有门人都会,大部分教派的绝学都只传于掌门大弟子或掌教赏识的嫡系弟子,这就造成了众多道派同辈弟子中“同在一门,技不如人”的现象,这些“技不如人”的往往都是在掌教面前不大吃香的人。
不论哪个教派,没有经济来源都是不能生存的,一些规模较小道派若要维持开销,光指望香火钱是远远不够的,所以便面向民间承接一些祈福超度或驱鬼镇邪的业务以维持生计,这些民间业务的执行者相当一部分都是道观中“技不如人”的弟子,按照祖训,一教之掌或大弟子很少亲自出马,在这种条件下,若要碰上什么难缠的东西,掌教或掌门弟子就需要根据委托人所描述的情况估算敌情并制定对策,之后便将一些绝学的阵局琢刻于便于携带的玉佩或其他信物之上,再由弟子携带前往做法,到了后世,这种方法也经常被一些心术不正之徒用于害人,在利益的驱使下,一些败类甚至将金属或其他邪物应用到了拂掌玉之中,令其威力倍增,且使用方法也更为简单。
此方法让周小曼通过远程指导实施复杂阵局成为可能,即使周小曼不懂道术,只要按照步骤一步一步的做,抚掌玉上琢刻的阵局便会生效,且体积不大的玉坠是可以通过信件邮寄的,只不过上边会刻些什么不好猜测…
正犹豫着半截,周五金手忙脚乱的又上楼了,“我给社区医生打电话了,他们等会就到…”原来这个别墅小区有自己的社区诊所…
给医生塞了厚厚一打现金作为“封口费”后,钟鬼灵给三人鞋里各放了一张“三尺符*”之后便蹑手蹑脚的来到了周小曼跟前,随后,只见钟鬼灵又从包里拿出了一个小纸人,用针扎破手指后,将小纸人用血粘在了周小曼的额头上。
“钟道长…这是干什么啊?”周五金皱眉问道。
“换体法*…”钟鬼灵道,“只要这个纸人别被弄掉,咱们给她输液她不会反抗的…”
见过周小曼的症状之后,这位社区医生的汗也下来了,“这姑娘…脸色怎么这么难看…!?你们应该送医院啊…”
“嘘…”周五金用手比划了个“嘘”的姿势,“刚从医院回来…让我转精神病院呢…”
“哎!头一次见到你这样当父亲的!”医生撇了周五金一眼,“不信大夫,信这些东西…”
“死马当活马治啊…”周五金也无奈,“听说精神病医院要电击啊…我一想让闺女去挨电,我这心里…哎…您快给她输液吧…”
钟鬼灵此时可没心情听他们扯皮,径自从床铺的另一边拔开了周小曼的头发,果不其然,有一个红点,像是被东西刺破后留下的。“果不其然…”钟鬼灵喃喃道,此时,大夫蹑手蹑脚的挽起了周小曼的袖子,准备用橡胶管将胳膊勒出血管后扎针头,看见周小曼的胳膊肘,钟鬼灵不由得一愣,“等等!!”
“嗯?怎么?”大夫一愣,“还有什么葵花宝典没练?”
“你才练葵花宝典呢…!”钟鬼灵也服了这大夫了,不信就不信吧,干嘛搞人身攻击啊…“这个…”之间钟鬼灵小心翼翼的用手指捻着一根系在周小曼胳膊肘上边一点的头发,发质倒是挺顺,就是有点干,像是刚做过离子烫的,“都让我猜中了…这么说…”钟鬼灵一不做二不休,干脆解开周小曼脖领子的纽扣,只见一个光滑耀眼的玉坠系在周小曼的脖子上,在灯光下五彩缤纷光彩甚是夺目,看系着玉坠红绳的新旧程度,似乎是刚刚挂上去的。
“一应俱全啊…!”钟鬼灵不禁暗自佩服起了自己,“莫非…真是女人干的…?”
————
注解*:
“骨针”或“竹针”:道教认为,金属是不行阴阳的,倘若用金属材质的行针封住人体七脉的任何一脉,都有可能完全阻断人体内阴阳循环,有时甚至有生命危险,而动物骨骼和某些植物茎干对于阴阳气脉而言则是最好的“半导体”,即可以减缓阴阳循环,又不至于完全阻断阴阳危及生命。
三尺符:俗话说“离地三尺有神灵”。清微道法认为正常的魂魄是在地面三尺以上的,只有带有怨气的怨魂孽魄才会贴地而行,其“视觉”范围也只有三尺的高度。而所谓“三尺符”,就是一种在三尺之间隐匿常人阳气的符咒,如此一来,人便不会被不成气候的冤孽轻易发现。
换体法:清微道法中用以解决被冲身者发狂的方法,纸人上画有“五心图”,沾过童子眉(即童子血)后会带有阳气,这样冤孽会误将纸人认为是宿主身体,从而忽略施法者对其宿主肉身的动作,只要纸人不被破坏,施法者便可以在宿主身上施以行针、药物等医学治疗手段,但施法者一旦施以道法,换体法便很可能失效。 《鬼灵报告》第二部 周氏兄弟 第二十一章 鬼大夫
更新时间:2008-3-6 0:18:00 字数:2231
小心翼翼的解下玉坠放在手里仔细端详了一番,钟鬼灵不禁暗自感叹这枚玉坠的雕工,只见这枚玉坠大概有两枚一块钱硬币大小,通体晶莹,在荧光灯下似乎能映出五种颜色的光晕,可见玉质比较特殊且罕见;正面雕的是太上老君坐像,雕工惟妙惟肖,精细程度不亚于纪念币上的浮雕,而玉坠背面也就是贴着胸的一面,则雕了密密麻麻一大片,像是文字,也想是图案,在图案的凹入处还镏了一层金粉,似乎有什么特殊效用,从金粉上淤积的泥渍看,这玉坠似乎有些年头了。“旁门左道…”钟鬼灵从包里拿了张锡纸,把玉坠包起来放进了口袋,“这个暂时先不能让她戴着了…”
“钟道长…这个…莫非是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周五金目不转睛的盯着钟鬼灵的一举一动道,“你是不是找到罪魁祸首了?”
“是女人…”钟鬼灵喃喃一句,说的周五金浑身一哆嗦,“周先生,你想想得罪过哪个女人没有?类似于…东北的那个…”
“你是说,害小曼的人是女人…!?”
“应该是…!至少也有女人参与!”钟鬼灵道看了看神色怪异的大夫,把周五金拉到了一边,“周先生,还魂煞不是外行人靠远程指导就能一个操作的法术,小曼出事前,至少有人交过小曼三种不同的方法,且小曼都照做了!现在可以肯定的是,那封信里至少有三种材料,分别用于这三种方法,这其中,有一种方法是必须要有人在其它地方同步做法才能成功的,且做法者应该是女人!”
“女人…”周五金陷入了沉思,此时大夫已经把液输上了,留了个电话后便出了屋子,这时,周五金的手机又响了起来,原来是周小曼手机上的那个神秘号码的所在地已经问出来了——北京地区的神州行号码。
“您在北京有没有对头?生意上的,感情上的?”钟鬼灵道。
“没有啊…尤其是女人…我在北京不认识女人啊…”周五金道,“而且我认识的人,也不可能用神州行啊…哎?学生用这个的多,你说会不会是小曼她…”
“小曼?”钟鬼灵一愣,周小曼满打满算也就二十岁,这个年纪的同龄人要是懂得运用这种邪门歪道远程害人,那可是太可怕了,但更可怕的是,一个二十岁的学生,怎么可能与人结下如此深仇大恨呢…?
说句实在的,钟鬼灵也没亲眼见过还魂煞,只是听师傅说过而已,好在床上周小曼的状态还算稳定,一不疯二不狂,只是两眼圆睁对这天花板运气,也不知道是三尺符和换体法在起作用,还是还魂煞本身就是如此,沉思良久之后,钟鬼灵也想不出什么太好的办法,只能寄希望于周五金那个去四川打探消息的手下,好在现在交通比较方便,坐飞机去当天基本能到。“莫非那个华人基金会一天到晚就接这种委托?”钟鬼灵干脆搬了把椅子坐在了周小曼的床前开始胡思乱想,“如果这单生意能成,拿了钱狗老子丰衣足食,老子就规规矩矩去开店做买卖,这份钱可真不是人挣的…”
两吊瓶的葡萄糖和一大袋生理盐水大概需要输六个小时左右,转眼间已经时针已经指到了十二的位置,屋外莫名其妙的挂起了大风,呜呜的风声就像鬼叫一样,让人不寒而栗。在周小曼输液期间,周五金又打电话叫来了三个手下,其中一个在一楼客厅值班,另外两个则守在周小曼输液的屋子外。
眼看两瓶葡萄糖已经见底了,周五金便想打电话叫大夫,钟鬼灵也服了,心说这个周五金可真够拿鸡毛当令箭的,就是拔针头这么点事,连十岁小孩都懂得DIY,这大半夜的用得着叫大夫吗?想罢示意周五金不要打电话了,二话不说便上前小心翼翼的拔出了周小曼腕子上的针头,就在这时候,客厅的门铃忽然叮咚叮咚的响了起来,“周总,外头来了个大夫,说是来给小曼治疗的…”周五金安排在一楼客厅值班的手下向楼上喊道。
“嘿!不愧是别墅小区的诊所,这服务可真他娘的到位…”钟鬼灵原本是坐在屋里的,听外边喊来大夫了,赶忙起身到了门口,这时候正赶上这个大夫也上到了二楼,跟钟鬼灵正好打了个照面,这一照面不要紧,只见这大夫的两只手瞬时抖了起来,只听哐当一声,大夫手中的医药箱瞬间落地,箱子里针管药瓶散了一片。
“你…!!?”一看着阵势,钟鬼灵二话没说,上前一把抓住了这位大夫的手腕子,一摸脉门,眼珠子瞬间就瞪起来了,伸手便摘下了其脸上的变色近视镜,只见其白眼上翻,基本上看不见黑眼珠,眼角沁着一股黄吧啦叽的粘水,似流非流的甚是恶心。
“这…这…”跟在大夫身后的周五金和两个手下此时已经完全傻了,“这”了半天一句整话也没说出来。
“你们两个!夹住他!!”钟鬼灵冲着周五金的两个手下大吼,同时用手沾了点唾沫开始在大夫脑袋上乱划拉,但这两位就如同傻子一样,瞪着眼珠子呆在原地一动不动仿佛没听见一样。
“快过来!夹住他!”钟鬼灵也急了,上前一步嘭的一把拽住了二手下其中一个,胳膊一较劲,直接把人从楼梯上拎到了大夫跟前来了个贴面,“前胸贴住他!”钟鬼灵边说边上前去拽另外一个手下,此时先被拽上来这位脸都吓白了,鼻尖跟这位抽风的大夫不到两公分远,“大…大师…,怎…怎么个夹法?”这可好,恨么半个钟头前问的问题,这位此刻才刚反应过来。
“站好别动!!”此时钟鬼灵已经把周五金另一个手下拎到了大夫的背后,自己一步迈进了屋子,嗖的一下抽出了捆仙绳,噌噌两圈把这三位捆了个结实,捆这三个老爷们,钟鬼灵可没像白天捆周小曼时那么怜香惜玉,胳膊叫着劲勒得周五金这俩手下嗷嗷直叫。
“想跑?看老子今天就收了你…”看这仨人绑紧了,钟鬼灵拿起包准备采取下一步行动,可刚一翻包却傻了眼,“他娘的…玉呢…?” 第二十二章 莫名康复
“坏了…!”发现包里竟然没带用以封禁冤孽的玉,钟鬼灵的后背顿时就是一层汗,心里一个劲的骂方云主那个电话打的太不是时候,本来自己都把几块“死玉*”预备好了,就是因为接那个遭瘟的电话,玉忘了带…
抬头看了看跟大夫捆在一块的两位大哥,钟鬼灵也无奈了,只见这两位脸都是绿的,正满怀期望的看着自己,而那位忽然抽风的大夫,此刻脑门上就如同被点了一盘蚊香一样,一丝淡淡的青烟正沿着自己刚刚用唾沫划的“天罡印*”的轨迹不停的蔓延,且速度越来越快,好像一条导火索一般。
“有什么算什么吧…”钟鬼灵灵机一动,猛然间想起了刚才从周小曼脖子上摘下来的玉坠,虽说不知道是什么旁门左道的东西,但毕竟也是玉的,凭经验看,冲这位大夫身的东西也不是什么厉害角色,应该没问题…想罢,钟鬼灵赶忙掏出了锡纸包,取出玉坠伸手便按在了大夫脑门的“天罡印”上。
这一按不要紧,钟鬼灵只觉得手掌一凉,一股阴风顺着手指缝钻了出去,与此同时只见大夫两眼一翻,嘴角露出了一丝隐隐的狞笑,之后手脚一软,摊在了周五金手下的怀里,“跑…跑了…!!?”钟鬼灵简直不敢相信,自己虽然年轻,但毕竟也在陆青阳手下混了十年,实操经验正经不少,此刻一个“出师未捷先吓尿”的龌龊冤孽,竟然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跑了,如此低级的错误还真没犯过,“莫非…莫非这个玉里已经有东西了…?”按道术的理论,同一块玉中只能同时封禁一个冤孽,有道是阴阳调和,阴阴相斥,如果一块玉里已经封了冤孽,再想封其他冤孽进去是不可能的,此刻这大夫身上冲的不像是什么厉害角色,如果没封进玉坠,那么唯一的解释就是玉里已经封了东西。
“大…大师…”周五金的两个手下此刻已经吓得连句人话都说不整了,“这…这个人…到底是…怎么了…?”
“被东西冲上了…!”钟鬼灵叹了口气,解开了捆着三个人的捆仙绳,只见周五金这两个手下虽说还有理智,但手脚似乎早就软了,扑通一下和不省人事的大夫一起瘫软在了地板上。
周五金也吓傻了,直到看见三人都躺下了,才想起屋里的周小曼,只见周五金挺着大肚子三步并作两步的跑在屋里,钟鬼灵把捆仙绳放回了包里,转头也进了屋,只见周小曼仍旧像刚才一样平静,仿佛是在熟睡。
“小曼…小曼…小…”周五金小心翼翼的蹲下身子,把视线放在了周小曼前胸的水平线上,眼珠子立即就瞪大了,只见周小曼的前胸基本上看不见起伏,“钟道长…小曼她不会…”
“怎么了!?”钟鬼灵也把手轻轻的放在了周小曼的鼻子前面,眉头立即皱了起来,“怎么气息这么弱?莫非…”钟鬼灵干脆直接扒开了周小曼的眼皮,“没…没了…!?”钟鬼灵简直不敢相信,白天还让自己抓破头皮的还魂煞,此刻竟然消失了!
“没了?什么没了?”周五金赶忙追问。
“还魂煞…现在小曼身上的歪门邪道没了…!”钟鬼灵道。
“哦?”周五金一听自己闺女身上的东西没了,立即笑成了一朵花,“钟道长…不不不,钟大吓…不不不,钟神仙!!唉呀,你真是太厉害了…”
“先别高兴…!”钟鬼灵摇了摇头,“她自己的魂魄也没有…”
“她自己的魂魄没有…是什么意思?”周五金有傻了,“会有什么后果?”
“植物人…”钟鬼灵倒是不避讳,“找不到她的魂魄,她永远也醒不过来…”
“啊?”周五金的脸刷拉一下就白了,一屁股坐在了床头的椅子上。
“先别着急…!”钟鬼灵忽然想起了刚才用来封冤孽失败的那个玉坠,似乎里面已经有东西了,莫非… 。
“小曼…从你妈走以后你就没理过我…我知道有的事是我做的不对…”周五金此刻眼睛里已经沁满了泪水,干脆趴在周小曼的床头开哭,“我不是个好爸爸,我跟你一样,我都没见过你奶奶长什么样…其实我是最知道没人疼没人爱是什么滋味的…怎么就忍心让自己的女儿把这种苦再受一遍呢…小曼啊…醒醒啊…你要是能醒过来,爸什么都答应你…爸不上班天天陪你玩…小曼啊…”
“爸…你说的是真的么…?”
“小…小曼…!?”听见女儿的声音,周五金猛的一抬头,发现周小曼的眼睛已经睁开了,一行泪水正轻轻的划过脸颊,而钟鬼灵则正用刚才从女儿身上摘下去的玉坠按着周小曼的脑门,此刻面带微笑,似乎也是如释重负。
“小…小曼…你…你终于肯叫我了…”周五金破涕为笑,就好像孩子一样,“爸说的是真的…!是真的!钟…钟大师…钟神仙…!!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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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解*:
死玉:有道是驱邪镇鬼用死玉,在道术看来,鬼怪是不能完全消灭的,这就好比科学上的物质不灭定律,一块泡沫塑料你若想完全将其彻底弄没了是不可能的,就算点把火烧了也得冒一阵烟,搞不好还要污染大气,道术驱邪镇鬼也一样,碰上什么冤孽,施法者采取的方法无外乎先找个东西把冤孽封起来,要么深埋野外,要么强行超度,而封禁冤孽的材料,则大多是以玉为主。
封禁冤孽效果最好的玉在道术中称之为“死玉”,说白了就是杂质含量较高的杂玉,大概九成以上的修道者认为“死玉”的效果要好于一般的玉,有不少修道者都对这种杂玉抱有痴迷的态度,甚至还有人专门收藏这东西。
话虽如此,但以钟鬼灵经验看来,死玉的效果和普通玉实际上差别并不大,有的时候钟鬼灵甚至怀疑,死玉这种东西是不是古代那些道士为了省成本编出来的借口,只不过后世形成了习惯而已。
天罡印:清微派都有的镇鬼秘术,即以属阳的材料在被冲身者的“衍首脉”也就是脑门一带绘出的符咒,可暂时震慑恶鬼,其材料大都以“赤硝(一种稀有矿物)”、“朱砂”或“鸡血”、“狗血”为主,紧急时刻亦可用人血或“人涎(即唾液)”,只不过“人涎”仅局限于童子。该秘术的时效与所用材料息息相关,其中“人涎”效果最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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