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信半疑】作者:七根胡
1下雨了,雨点稀稀沥沥的滴落下来。
有块乌云遮盖着,若隐若现,飘忽不定。
风来的时候,带来了一股寒气,刺骨的感觉就是这个时候产生的。
这是一个多雨的季节,太阳总是吝啬的藏起余光,一切万物都在阴郁中缓缓渡过,这些多少会让人产生某种不安的情绪。
船是那种木制的古式小船,木色沉着,头尾尖尖,微微上翘,船桨是那种看似瘦小的竹竿做成的,静静地支在一角。
船启航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两点,六个人静静地坐在中间,两人一排,各自低着头,全部一声不吭。
雨点开始变大了,一颗一颗砸向船身,船开始有些摇摆不定。
岳清第一个抬起了头,试图用手背遮挡住雨点,但终徒劳的放下了手,他抹了一把脸,让雨水尽情的蒸发,他现在绝对需要保持清醒。他缩了缩身子,双手相互交递的怀揣在袖中,这样会让他感觉暖和些。
旁边的人无意中碰了岳清一下,岳清警觉的看向对方。
黑色皮衣紧紧地包裹着对方有些干瘦的身段,他的脸色有些发黑,眉头紧锁,嘴唇微颤,他看起来有些紧张。他的右手夹着一根烟,左手正拿着刚从兜里取出的打火机,他试图点燃那根烟,但是打火机似乎并不争气,渺小的火焰几次都被雨水浇灭。
“他*的!”对方狠狠地骂了一句,同时将打火机用力的扔进了水中。
几滴水花不经意的溅到了坐在前面的那个人的身上。
那是个女人,她回过头的时候眼中流露着厌恶的神情,除此之外她什么也没做,又回过了头继续保持着沉默。船继续在前行,一切又恢复了寂静。
岳清深吸一口气,他有些受不了这种清静的感觉,他从上衣兜里取出了自己的打火机递到了身旁的那个人面前,轻声说道:“我这个也许会好用些。”
对方诧异的看着岳清,在稍作迟疑后还是伸手接过了打火机。的确,这个打火机要比刚才那个好用多了,起码现在他已经抽上了烟。
抽上了烟,他的表情看起来缓和多了。岳清借机伸出手自我介绍道:“我叫岳清。”
“张海天。”也许是感谢,也许也是寂寞了太久,对方友善的报出了自己的姓名,同时轻握岳清的手。
“这鬼天气可真冷啊。”岳清抱怨着,同时伸出双手在耳朵处上下磨蹭着,他已经快感觉不到耳朵的存在了。
“这鬼天气还碰上这么一艘破船,我看咱们还没到目的地,就先要冻死在这了。”张海天将皮衣领竖了起来,半张脸几乎都埋了进去。
“你......是怎么知道那的?”话题已经打开,岳清也就顺势问了下去,他的声音很低,也很小心。
张海天又重重地吸了一口烟,燃烧掉的烟沫飘了下去,在快要落在船板上的时候被雨水浇灭,“我不......不知道那。”再次开口说话,他的声音有些发尖,甚至有些哆嗦。
“难道你也是收到了......”岳清知道自己不必要说明,对方已然能明白他的意思。
张海天的身子突然晃了一下,他的手抖得甚至连烟头都拿不住。烟头掉了,掉在了船板上,虽然有雨水浇注,但还是残留了一星半点的火星。
岳清用力的踩了一脚,烟头灭了,虽然这点星火,再配上这种难得一见的坏天气根本不足以造成一场火灾,但岳清还是不想留下丝毫的痕迹。
女人再次回过了头,显然是被他们发出的声响给影响了,她的眼神凛冽,没有丝毫的情感,白得发青的脸色让她看起来像一个女鬼,只不过她的五官还算清秀,要是鬼,也是一个长得好看的女鬼。想到此,岳清不禁发出了一声低笑。
“你觉得很好笑吗?”女人的声音生硬,冷得让人发寒,她的眉头紧缩,双目直勾勾的瞪着岳清。
“不是,我只是......”岳清也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解释刚才的反应,他想找一个好的借口,可是一时半会儿却什么也想不出来,他只得尴尬的看着对方。
“如果你们这么想吵,那就最好趁现在,省得以后没机会再说话。”这次出声的是坐在女人身旁的那个略微有些发胖的男人,他的声音低沉中略显含糊,他穿着一件雨衣,看来是有相当好的准备。
“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张海天突然高嚷了一句,所有的人都将目光集中在他的身上,岳清苦笑,他看得出来张海天是一个急噪没有耐心的人,这样的人最容易招惹事非。
果然,事非说来就来。
那个略微发胖的男人不知是什么时候出的手,那一拳却刚好打在了张海天的鼻梁上。像猪一样的嚎叫,岳清在短时间内只能找到这么一个最贴切的词来形容张海天的叫声。他现在看上去很不好,鼻血越过嘴唇惨兮兮的滴在皮衣上,至于鼻梁......虽然张海天一直捂着,但岳清很清楚的判断出它一定伤得不清,那一拳的确像模像样。
“以后说话注意些!”胖男人的这句话算是对张海天的警告,张海天的哼叫声变得越来越低沉,到最后只剩下轻微的呻吟声。
“打架不是好事。”那个声音清澈似水,像个铜铃,岳清回过头的时候正好对上那双美丽如水的双瞳。
马尾辫轻悬于脑后,一身红色的公主装让她看起来优雅别致,像个洋娃娃。
“小姑娘,你多大?”岳清没注意到这里还有一个孩子,所以好奇的跟她打招呼。
“我已经十三岁了。”女孩用了已这个字眼,看得出她对岳清用小姑娘这个词来称呼并不满意。“你们这些自认为已经成熟的人只会用最野蛮的方式来解决问题,其实却是最不能服人心的,况且我们现在还要一起去面对同一件事,所以我们应该团结,而不是在这里就四分五裂,这样对我们没有好处。”
女孩接下来的话让岳清大感吃惊,更让船上在坐的几个人都颇感意外,也许上帝计算错了她的年龄,她说出的话一点都不像一个十三岁的孩子。
“她说的没错,我们的确应该团结起来,我们并不知道前面是什么,但我们一定要彼此帮助。”女孩身边坐着一个女人,看起来很难估算出她的年龄,但是她眼角的皱纹却标志出她已然进入中年。她的眼神坚定,似乎很支持小女孩的话,可惜其他人只是瞟了她一眼,却都回过身继续保持着沉默。
他们的反应并不为过,岳清清楚的明白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是陌生的,每一个人的身份都是不得而知的,让他们彼此信任太难了,他们没有理由在未了解对方前就信任对方,所以岳清也回过了头保持沉默,因为他也不知道自己应该信任谁,也许只有相信自己才是最明智的选择。
不过,岳清知道自己唯一可以确定的一点就是他们来的方式是一样的,都是通过那封......信。 1
下雨了,雨点稀稀沥沥的滴落下来。
有块乌云遮盖着,若隐若现,飘忽不定。
风来的时候,带来了一股寒气,刺骨的感觉就是这个时候产生的。
这是一个多雨的季节,太阳总是吝啬的藏起余光,一切万物都在阴郁中缓缓渡过,这些多少会让人产生某种不安的情绪。
船是那种木制的古式小船,木色沉着,头尾尖尖,微微上翘,船桨是那种看似瘦小的竹竿做成的,静静地支在一角。
船启航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两点,六个人静静地坐在中间,两人一排,各自低着头,全部一声不吭。
雨点开始变大了,一颗一颗砸向船身,船开始有些摇摆不定。
岳清第一个抬起了头,试图用手背遮挡住雨点,但终徒劳的放下了手,他抹了一把脸,让雨水尽情的蒸发,他现在绝对需要保持清醒。他缩了缩身子,双手相互交递的怀揣在袖中,这样会让他感觉暖和些。
旁边的人无意中碰了岳清一下,岳清警觉的看向对方。
黑色皮衣紧紧地包裹着对方有些干瘦的身段,他的脸色有些发黑,眉头紧锁,嘴唇微颤,他看起来有些紧张。他的右手夹着一根烟,左手正拿着刚从兜里取出的打火机,他试图点燃那根烟,但是打火机似乎并不争气,渺小的火焰几次都被雨水浇灭。
“他*的!”对方狠狠地骂了一句,同时将打火机用力的扔进了水中。
几滴水花不经意的溅到了坐在前面的那个人的身上。
那是个女人,她回过头的时候眼中流露着厌恶的神情,除此之外她什么也没做,又回过了头继续保持着沉默。船继续在前行,一切又恢复了寂静。
岳清深吸一口气,他有些受不了这种清静的感觉,他从上衣兜里取出了自己的打火机递到了身旁的那个人面前,轻声说道:“我这个也许会好用些。”
对方诧异的看着岳清,在稍作迟疑后还是伸手接过了打火机。的确,这个打火机要比刚才那个好用多了,起码现在他已经抽上了烟。
抽上了烟,他的表情看起来缓和多了。岳清借机伸出手自我介绍道:“我叫岳清。”
“张海天。”也许是感谢,也许也是寂寞了太久,对方友善的报出了自己的姓名,同时轻握岳清的手。
“这鬼天气可真冷啊。”岳清抱怨着,同时伸出双手在耳朵处上下磨蹭着,他已经快感觉不到耳朵的存在了。
“这鬼天气还碰上这么一艘破船,我看咱们还没到目的地,就先要冻死在这了。”张海天将皮衣领竖了起来,半张脸几乎都埋了进去。
“你......是怎么知道那的?”话题已经打开,岳清也就顺势问了下去,他的声音很低,也很小心。
张海天又重重地吸了一口烟,燃烧掉的烟沫飘了下去,在快要落在船板上的时候被雨水浇灭,“我不......不知道那。”再次开口说话,他的声音有些发尖,甚至有些哆嗦。
“难道你也是收到了......”岳清知道自己不必要说明,对方已然能明白他的意思。
张海天的身子突然晃了一下,他的手抖得甚至连烟头都拿不住。烟头掉了,掉在了船板上,虽然有雨水浇注,但还是残留了一星半点的火星。
岳清用力的踩了一脚,烟头灭了,虽然这点星火,再配上这种难得一见的坏天气根本不足以造成一场火灾,但岳清还是不想留下丝毫的痕迹。
女人再次回过了头,显然是被他们发出的声响给影响了,她的眼神凛冽,没有丝毫的情感,白得发青的脸色让她看起来像一个女鬼,只不过她的五官还算清秀,要是鬼,也是一个长得好看的女鬼。想到此,岳清不禁发出了一声低笑。
“你觉得很好笑吗?”女人的声音生硬,冷得让人发寒,她的眉头紧缩,双目直勾勾的瞪着岳清。
“不是,我只是......”岳清也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解释刚才的反应,他想找一个好的借口,可是一时半会儿却什么也想不出来,他只得尴尬的看着对方。
“如果你们这么想吵,那就最好趁现在,省得以后没机会再说话。”这次出声的是坐在女人身旁的那个略微有些发胖的男人,他的声音低沉中略显含糊,他穿着一件雨衣,看来是有相当好的准备。
“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张海天突然高嚷了一句,所有的人都将目光集中在他的身上,岳清苦笑,他看得出来张海天是一个急噪没有耐心的人,这样的人最容易招惹事非。
果然,事非说来就来。
那个略微发胖的男人不知是什么时候出的手,那一拳却刚好打在了张海天的鼻梁上。像猪一样的嚎叫,岳清在短时间内只能找到这么一个最贴切的词来形容张海天的叫声。他现在看上去很不好,鼻血越过嘴唇惨兮兮的滴在皮衣上,至于鼻梁......虽然张海天一直捂着,但岳清很清楚的判断出它一定伤得不清,那一拳的确像模像样。
“以后说话注意些!”胖男人的这句话算是对张海天的警告,张海天的哼叫声变得越来越低沉,到最后只剩下轻微的呻吟声。
“打架不是好事。”那个声音清澈似水,像个铜铃,岳清回过头的时候正好对上那双美丽如水的双瞳。
马尾辫轻悬于脑后,一身红色的公主装让她看起来优雅别致,像个洋娃娃。
“小姑娘,你多大?”岳清没注意到这里还有一个孩子,所以好奇的跟她打招呼。
“我已经十三岁了。”女孩用了已这个字眼,看得出她对岳清用小姑娘这个词来称呼并不满意。“你们这些自认为已经成熟的人只会用最野蛮的方式来解决问题,其实却是最不能服人心的,况且我们现在还要一起去面对同一件事,所以我们应该团结,而不是在这里就四分五裂,这样对我们没有好处。”
女孩接下来的话让岳清大感吃惊,更让船上在坐的几个人都颇感意外,也许上帝计算错了她的年龄,她说出的话一点都不像一个十三岁的孩子。
“她说的没错,我们的确应该团结起来,我们并不知道前面是什么,但我们一定要彼此帮助。”女孩身边坐着一个女人,看起来很难估算出她的年龄,但是她眼角的皱纹却标志出她已然进入中年。她的眼神坚定,似乎很支持小女孩的话,可惜其他人只是瞟了她一眼,却都回过身继续保持着沉默。
他们的反应并不为过,岳清清楚的明白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是陌生的,每一个人的身份都是不得而知的,让他们彼此信任太难了,他们没有理由在未了解对方前就信任对方,所以岳清也回过了头保持沉默,因为他也不知道自己应该信任谁,也许只有相信自己才是最明智的选择。
不过,岳清知道自己唯一可以确定的一点就是他们来的方式是一样的,都是通过那封......信。 2
岳清还记着那是一个拥有明媚阳光的早晨,那种自然的暖洋洋的感觉让他在床上足足赖了有一个小时,如果不是那个廉价的闹钟滴答滴答的声音时刻在提醒着他,他一定会在被窝里多待一会。
岳清起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打开电视机,这是他多年养成的习惯,他喜欢在清晨听一些早间新闻,虽然很多无聊的新闻占据着这个时段,但他还是会坚持将它听完。
其次,岳清会推开屋门走到院子里。院子里种着一些不用费事照看的花草,虽然没有浇灌,倒也生长的有滋有味,在院门处有一个灰白色的邮箱,里面通常会堆满了快递员送来的报纸。他很少收到信,尤其是在这种网络横行的年代,信对于他而言已经是稀有物种,所以他每次打开这个信箱,只为了多看一眼上面写得乱七八糟的新闻杂事。他是一个对万物都充满好奇的人,所以即使是一个蚂蚁在搬动一个残剩的食物,他也会蹲在那观察半天,有时会伸出手助它一臂之力,他是一个喜欢帮助别人的人,他自己常常这么认为。
信是从报纸缝中掉出来的,本来偶尔收到一封信也是很平常的事,但是这封信却有些特别。
信封的大小跟普通的信封没有什么区别,一样的标准。只是它的颜色太过于耀眼,耀眼得让岳清从心中油然而生出一种不吉利的感觉。他讨厌黑色,可它偏偏是那种黑得发亮的颜色。
岳清叹了一口气,极不情愿的捡起了那封信,顺手插在了报纸缝中。这是他的住宅,这是他的院子,这封信也是从他的信箱里掉出来的,他找不出一个理由拒绝它,因为他明白这封信一定是寄给他的。
岳清用清水洗了一把脸,随手拿起毛巾擦了几下,然后对着镜子整理着自己那有型的短发,他很得意这一头短发,它们往往给他的整体添色不少,所以他很在意它们,他在仔细梳理。
它们很黑,黑得发亮,这一点很好的证明了岳清的健康状态,他满意的露出了一个微笑,但随即笑容又僵在那里。
黑色,又是黑色,为什么他总也忘不了那个黑色。他走出了卫生间,那封信还完好的放在一进门的桌子上,和那堆报纸放在了一起,只是它在其中显得格外醒目。
岳清还没有打开那封信,他总有种很奇怪的感觉,也许不看会好些。他拿起了钥匙,快步走上前推开了房门。
在关上门的那一刹,突然起了一阵微风,细腻而不易觉察,但却刚好带动了那封黑信,信就那样自然而然的飘进了岳清的上衣口袋。
阳光有些刺眼,岳清拉下了车前的挡板,同时伸手揣向了上衣口袋,他知道那里正放着一个太阳镜,足以让他避免阳光的刺激。
他的手停在了上衣口袋中,那是什么?那感觉像是......
一阵紧急刺耳的刹车声过后,岳清将车停在了路旁,他慌忙的掏出了那样东西。
真的是那封信,它不是放在桌子上了吗?怎么会在这?怎么会跑进了他的口袋中?他突然感到一种寒意不知从哪升了起来,他的手哆嗦了一下,信封掉在了车里。
岳清在犹豫了片刻后,还是低下头捡起了那封信,他知道自己非要看这封信不可,即使它真的是一封不吉利的信。
信的封口处有一个深红的四方印记,像是一个印章,岳清仔细地端详了一番,那是一个用古老的篆体刻制而成的字,由右自左成形,岳清皱着眉尖费力的念道:“百年——老店。”
岳清笑了,笑自己的敏感,这只不过是某家商场搞得促销活动,虽然方式有些怪异,但确实也达到了让人记忆的目的。
岳清不再犹豫,自信封里取出了信。
信纸是那种有些陈旧的宣纸,信面轻微发黄,上面竖着印制的暗红色格子更突出了古色古香的味道,就连字都是用毛笔写的,由右自左竖排下来。岳清不得不佩服这家老店的认真态度,做古都做得这么到家。
太阳半隐在两朵白云之间的时候,岳清开始仔细品读起这封信。
岳清:
百年老店又开张了。
你很荣幸,今年你得到了六个名额中的一个。
九月十日凌晨十二点,你家院门口,有黑色的汽车来接。
请准时启程。
百年老店
信的内容就是这么简单,连日期都没有,字里行间找不出任何特别的地方,只是没有给收信者留下任何回旋的余地。岳清反复的翻看着,希望能从中找出点线索,可是事情就是这么简单,文字就是这么简洁,也许这又是一个商家玩的鬼把戏,岳清冷笑。
一股味道,怪怪的,有点像是......岳清将信凑近鼻尖他细地闻了闻,突然睁大了眼睛,那是一种腥味,是血的腥味,岳清可以确定那是一种人血的味道。
“见鬼,这是什么破商场,什么破店,难道我非要去不成?还说是什么六个名额中的一个,不失约就会死人,见鬼!我才不会去!”岳清讨厌被人支配,更讨厌别人来决定他的行程,尤其是威胁,他向来不吃这一套。他将信连同信封全部攒成一团,用力的从车窗处扔了出去,紧接着一脚油门,以最快的速度驶离了这里。
天突然下雨了,雨点轻轻地打湿了那团纸,红色的液体缓缓地溢了出来。
那天晚上,岳清一直坐在电脑跟前处理着自己的工作,他有太多的事情需要整理,根本无暇去顾及时间的进度,直到......
闹钟突然响了,而且响得非常努力,岳清差点从椅子上摔了下来。他不记着自己上过闹钟,况且现在是半夜十二点,他怎么会在这个时间段上闹钟,他感到奇怪,更感到不解。
门铃恰巧在这个时候也响了。
会是谁?三经半夜的会是谁来访?岳清推开了房门,他在想这个时候来找他的人一定是有紧急的事情,所以他也不愿意耽误对方的时间。
院门口没有人,但是却有一辆车,一辆通体黑漆漆的车,连岳清都无法看出那是一辆什么牌子的车,也许是太古老了,也许是太怪异了,总之岳清相信那辆车一定是经过改装的。
“是谁在那?”岳清站在原地没有动,他已进入警觉状态。
没有人回应他,似乎根本就没有人存在。
岳清突然想起了那封黑信......
九月十日,不就是今天吗?还有那辆黑车......
岳清无语,他简直不敢相信这种事真的发生了。他缓步走向前,司机的位置应该有人,他相信,所以他用力的拉了那扇车门。
门上锁了,岳清根本无法打开它,他不禁轻哼一声,这件事越想越可笑,他向后走了几步,再次伸手用力的拉了一下后车门。
门开了,岳清探着脑袋伸向里面,光线很暗,根本无法看清司机的样子,岳清迈上了车,“我说你是......”岳清的话还没有说完,车门突然关上了,岳清一惊,赶紧伸手去拉车门,门却“咣当”一声紧紧地锁上了,紧接着车飞快的驶离了。
一股香气就是在这个时候飘进了岳清的鼻间,岳清醉了,醉得像一瘫烂泥,就那样斜倚着在后座睡着了。
香气还在飘着,就好像茉莉花突然开了。 3
又是一个巨烈的劈雷,那股阴冷的白光划过的时候,雨点开始变大了。现在,整个船身与水面几乎平行,渗进来的水将坐在船上的人的鞋裤全部沾湿了,船随时有沉的危险。
木船就在浪尖处一个摇摆一个摇摆的耗过去,几次差点都要翻了,但几次却都又幸运的脱了险。岳清想不明白这个年代,这种社会,到处都充斥着高科技,为什么还会有人用这么原始的船来载人,而且他们六个人竟然都老实的坐在了这个船上,甚至连句怨言都没有。岳清抬头看了看船头,那里有一个人正努力的撑着船与风雨做斗争,岳清不得不佩服那个撑船的人,他是这艘船上唯一的一个外人。
外人,那是相对于岳清他们来说,他们六个人都明白这个撑船的人绝对是百年老店派来接他们的人,但是却没有人去问他问题,这是一个奇怪的现象,直到现在岳清才意识到连自己都没有问过,也许是天气太冷了,也许是雨下得太大了,也许是大家都太紧张了,所以没有人想过去问他问题。
岳清是个例外。
他紧了紧噪子,扬起头,伸着脖子冲着撑船的人大声喊道:“喂,我说你这是带我们去哪?是那个什么百年老店吗?”
五个人同时抬起了头,岳清明白虽然他们没有勇气发问,但他们同样都有想知道这个答案,所以他们与岳清一起在期待着撑船人的回应。
撑舵的人依然摇着那枯瘦的竹竽,根本不理睬岳清的问话,似乎就重来也没听见过。
五个人失望的低下了头,只有岳清还在望着那个人。
他穿着斗篷,是那种古式的,头上的斗笠将他的脸完好的遮挡起来,没有人能看清他的表情,只能从他的行为上下判断,他绝对是个喜欢保持沉默的人。
岳清并不甘心就这样放弃,他继续喊道:“你应该告诉我们目的地是哪,我们总不能像没头的苍蝇任你牵来牵去!还有这艘船也太破了,我看随时都有翻船的危险,我觉得......”
“到了。”
“什么?”岳清望着前方,什么也看不见,没有尽头,只是一片黑暗,到了,到哪了?
雨停了,就在船转了个弯的时候,有光照了过来。
那道光略微发红,一缕一缕光丝穿透厚重的云层直接地射在了船上,射得人身上暖洋洋的,天已经开始亮了。
岳清眨巴了一下眼睛,他想尽快适应这道光柱。
“前面有东西。”声音来自身旁的张海天,他的声音低吭,鼻音浓重,岳清看向他,他的鼻子已经不再流血了,不过他的手始终没有离开过。
前面隐隐约约的出现了一块黑影,岳清猜那是一块陆地。
果然,随着船行驶得越来越近,那块陆地很清晰的展示在众人面前。
“我们到了?”张海天的手不知不觉抓住了岳清的衣角,用力扯着,声音已经变了调。
岳清没有理会他,任由他扯着衣角,如果这样能使他放松,那就随他吧,岳清的的目光早就集中在了那块陆地上。
船靠岸了,发出“砰”的一声,船身有些抖动。撑船的人人不知从船上哪里找出一根粗绳子,将它抛向岸边,紧接着自己跳下船,趟着水将绳子的一端紧紧地拴在了木桩上。
“你们可以下来了。”他的声音沉闷,像闷雷,让人听了总有种不舒服的感觉。
岳清第一个站起了身,湿漉漉的衣服上不断有雨水渗下来,滴在船板上。船板上已经积了不少水,岳清轻吁一口气,从船上跳了下来,落在了水中。
水很凉,脚踏在其中有种冰凉刺骨的感觉,即使是隔着坚实的皮鞋,还是可以清晰的感觉到石头的坚硬。岳清不自觉得停了一下,他要找一个好的角度继续前行,他可不想在没上岸前就将自己的脚扭伤。
一只小鱼从他的两腿间游过,金黄色的鱼鳞吸引了岳清的注意。岳清低下了头习惯性的观察起那条小鱼的动向。
它似乎在跟他打招呼,它轻啄他的裤角,反反复复,他们也许从现在开始就相熟了。岳清凛然一笑,手伸进了冰凉的水中,他想要抓住它,可是小鱼却很聪明,每次他的手一靠近,小鱼就身子一偏,快速的游向旁边。他住手,小鱼却又跑回来在他的手周围游荡,也许它是在挑衅他,岳清在笑,他突然发现这条小鱼像孩子一样可爱,他继续拨动着水面,激起了一波又一波的水纹,就在他尽兴的与小鱼游玩的时候,小鱼突然跑了,一转眼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岳清顿感失落,双手同时伸进乱石中胡乱的扒着,也许那条小鱼现在想跟他玩捉迷藏,所以躲了起来。
石头被岳清翻得乱了,夹杂着水底的尘粒及水草抛向四周,一股水泡莫名的冒了上来,正好遮住了岳清的视线,岳清伸手轻轻地点破了那个水泡,水泡稍纵即逝。水面又恢复了平静,尘粒开始沉淀。
一只眼睛,岳清相信自己一定是看到了一只眼睛,而且那只眼睛正瞪圆了死死地盯着他。他的手缩了回来,在迟疑了片刻后,又继续向下挖了下去。
一张脸,一张明亮清秀的脸呈现在岳清的面前,白得吓人,似乎失去了原色。她的五官清晰,嘴巴大张,似乎曾经想要高声呐喊。眼睛在波纹的荡动中显得有些抽畜,白色的眼球占据了三分之二的眼部空间,嘴角有一抹清红,班班见迹,她死了。
岳清没有叫出声,他弯着腰继续站在那里注视着那张脸,这算是一个意外,意外的发现。有一张女人脸现在就在水底下面,岳清不停的拨动着水波,他要仔细看清她的样子,那张脸紧紧地贴在一层玻璃下,,玻璃被深深地埋在了碎石泥沙中。岳清明白如果继续挖下去一定能看到一具全尸,他在想的时候已经开始动手了。
后脑突然一热,一股热浪自脑中袭来,袭进了他的神经系统,岳清开始感到头昏了,他试图抬起头,但是后脑的沉重感让他无法支付过多的重量,他的身子重重地摔了下去,摔进了水里,他的脸贴上了她的脸,虽然隔着一层玻璃,但岳清还是能感觉出她的恐惧,他的意识模糊了,渐渐地进入了昏睡状态,他知道有人从后面给了他后脑一闷棍。 4
昏迷了,一个时辰?两个时辰?
后脑还在震痛,一刺,一刺的,有种火辣辣的感觉。
眼睛睁不开,那道光太猛烈,像是要把人烤熟了一样。
痛,身体的每一个关节都是那么的焦灼,甚至连手指动一下都会像针刺般敏感。
我在哪?也许还没死吧?岳清的脑子在停滞了一段时间后,终于又开始运转了。
那应该是花香吧?岳清在猜,那种清凉凉的香气让他的脑子在瞬间有了真实感,他终于睁开了眼睛,手臂遮挡在上方,他讨厌那道光。
那是阳光,应该是个明媚晴朗的天气,他看得到那一朵朵棉絮做成的白云,轻轻流动,一个追着一个,就像是鸟儿在迁徙。可惜,岳清只能看到这些,他的视线有限。
井底之蛙,岳清现在也只能这么称呼自己。井底很狭窄,岳清的身子等于是向内弯着曲在了井底,好在没有水,否则岳清相信自己现在一定没有机会再睁开眼睛。
岳清尝试着换个姿势,身体传来的肉痛让他暂时放弃了这个打算,他先吸了口气,调整一下自己的呼吸,脑子也随即飞快的转着。
岳清记着自己明明是坐船到了一个岛上,然后他跳下了船,再紧接着……他又想起了那双直瞪的眼睛,对了,他就是在看那个人的脸时被人从后面偷袭的!可是,为什么要偷袭他?是因为发现了那张脸吗?又是谁在后面偷袭了他?是撑船人?张海天?胖男人?年轻女人?还是那个中年女人?或者说是那个小女孩?岳清苦笑,似乎都不太可能,如果是撑船的人要杀他,也不用把他带去孤岛,如果是其他五个人中的一个,也不会当众出手,如果是大家一起……怎么可能,他们根本都不认识,也找不出理由杀他。岳清决定不再胡思乱想,他试探着张了张自己干燥的嘴唇,有些粘液正挂在上面,岳清知道那一定是血丝,他抿了一下,腥腥的味道证明了他的判断。
“有人吗?”岳清叫了第一声,声音听起来有些嘶哑,在井中形成一道回音,短暂还苍白。
“喂——外面有人吗?”这次的声音终于大了很多,连岳清自己都很满意,只可惜他听到的还是自己的回音。
看来是没有人能救得了他了,岳清有些失望的闭上了眼睛,也许他真的要死在这口枯井里了。
又是那种清脑的花香,将岳清从睡梦中拉醒。
天黑了,那颗耀眼的星星一闪一闪的眨巴着,像是在宣告着一天的结束。
“该死的,我竟然睡了这么久!”岳清动了动身子,肉还在隐隐作痛,不过他已经顾不了这么多了,他可不想真的就死在这口枯井里,他强撑着坐起了身子,还好没有伤到骨头,只是一些皮外伤。
井壁略微有些湿滑,绿色的苔藓让岳清从感观到肉体上都感到极不舒服。他试着不去看那些恶心的东西。
“喂,有人吗?”岳清在喊出这声的时候感觉自己的嗓子有些轻微的疼痛,那是缺水的表现。
“我掉进井里了,有人来救救我吗?”没力气了,这是岳清现在最真切的感受,他哀叹一声,似乎对自己的命运表示不满。真的有人要他的命吗?如果是,他现在怎么可能只是受些皮外伤?如果不是,那又为什么把他扔到一口井里?岳清想不明白,不管他怎么绞尽脑汁的去想,也想不明白这个道理。
不过现在他已经没有脑力去想这个问题了,肚子的蠢蠢欲动让他明白了什么叫饥饿,他开始有些坐立不安了。舌尖分泌的点滴吐液又让他再一次理解到缺水的可怕性。他试着用手指轻触着四周,虽然指尖的疼痛让他感到钻心的难受,但他还是要坚持,也许会摸到一些能吃的东西,这是他现在唯一的希望。
失望是在希望之后,来得太快,让岳清一时半会儿都无法接受,他足足愣了有半天才终于哀嚎了一声。
声音再次划破宁静的夜晚,消失在遥远的空气中。
一滴水,又一滴水,然后是陆陆续续的水。
岳清惊醒,有水,终于有水了,他忍着身体的疼痛强撑着坐起身,仰着头拼命的吮吸着那透彻冰凉的清水,他太渴望它们了。
水冰凉,像冬天里的雪,浸湿的伤口开始发作,拼命的咬食着岳清的肉体,那种感觉就像是蚂蚁在咀嚼它辛苦找到的食物。岳清终于忍受不了这种寒冷,开始冲着井口大叫了。
“停!快停止!我会被淹死的!”岳清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水面已经到达了他的胸口,他感觉自己的呼吸有些困难了。
“你听见没有啊!快停止!水越来越多了,要淹死我了!”岳清急唤,他已经受不了这种压迫感,他现在已经不需要这些水了。
没有人回应他,岳清停止了叫声,他终于看清了井口。那里有一根管子,是那种平时用来浇花的水管,它正轻轻地搭在井口,但是没有看到人,也许那个人还在放水,也许根本就没听到岳清的呼唤,也许听到了也不会去管他,也许就是要让岳清溺死,如果是这样,那么他的目的就快要达到了。
水已经快要没过岳清了,岳清几次试图想要站起来,无奈腿脚发软,根本就站不起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水面越过自己的视线,慢慢地升高……
水竟然停止了,就在岳清准备放弃的时候,水不在升高了。那是什么?透过水面,岳清朦朦胧胧的看到了一个东西伸了下来。岳清哆嗦的伸出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水,他希望能看得更清楚些。
那是绳子,一根足有两根手指粗的绳子,正朝着他伸了过来。岳清突然又有了希望,看来他是死不了的,不知是哪来的力气,他一把拽住绳子,将其费力的缠在身后,然后双手紧紧地拽住绳子,就好像深怕它又跑了似的。
绳子开始上升了,一点一点的在往上移动,时而停一下,时而又继续,有些慢,但总算在一点点挪动。岳清知道自己本身的体重虽然不能算重,但是加上身上浸透衣服的水,那就大大的增加了很多重量。他尝试着自己用腿劲来支撑一下井壁,也好给上面拉他的人减轻一下份量,但是却事得其反,差点又掉了下去,他不得不老老实实的抓紧了绳子,任凭上面的人卖力的拉着。
终于拉近井口了,岳清开始兴奋,他已然顾不得手上的伤口,一把扒住了井边,虽然那里的石头又硬又滑,但他却死死地抓牢,他可不想再摔下去。
在费力的爬出枯井后,岳清整个身子仰面躺倒在了地上,现在他终于可以松口气了。在井外看夜空,那种感觉绝对是与众不同,岳清以前没有注意过,但现在他却深有感受。
“你还要躺多久?”声音在岳清的斜上方响起,有点冷,那种冰冷冰冷的感觉。
“嗯——”岳清尝试着翻动了一下身子,还能动,他努力的抬起头定睛望去。
那是一个看起来比较严肃的老太太,足有他祖母那么大,个子不高,干瘦的脸,干瘪的身子,上身穿着一件灰色薄毛衣,下身则套着一条黑色的毛料裤子,头发蓬松,根根零乱,就像是鸟窝一样。眼睛细小,没有神采,目光冷漠,却让人不觉心中一寒,她的手中正握着绳子的另一端。倒是她身旁的那个年轻女孩看起来舒服多了。虽然眼睛也不大,但却炯炯有神,乌黑的美瞳,好似一汪泉水般静亮。清晰的五官明刻于面上,虽无突出,却恰到好处。皮肤白净,额颊红润,青丝敞亮,个子正好高出老太太一头,她看起来大概十五六岁的样子。
“你看够了没有,你是怎么跑到我家的井里的?”老太太毫不客气的怒视着岳清,眼中充满敌意。
怎么跑到井里的?岳清想笑,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跑进去的。
“你……该不会是贼吧!”老太太突然恍然大悟,一把拿起身边的木棍冲着岳清就挥了过去。
“哎呀——”岳清一声惨叫,那个木棍刚好打在他抬起的胳膊上,“不是,不是,别打,先别打。”
老太太收回了木棍冷眼瞪着岳清,道:“快说你是干什么的!”
“我真的不是贼,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坐船到了一个岛上,然后就被人打晕了,醒来以后就在那口井里了。”岳清一口气把整件事说了出来,他可不想再平白无顾挨棍子。
“是这样吗?”老太太有些狐疑的望向岳清。
“我发誓……”岳清刚举起右手准备发誓,突感面前一阵眩晕,整个人便裁倒在地上。
女孩走上前,用脚踢了他一下,岳清没有反应,女孩又伸手在他鼻间探了一下,道:“他还没死。”
“没死就好。”老太太的目光恢复了平静,“晓月,现在我们可以把他抬进屋了,让他在我们这里好好调养一下。”
“好的,奶奶。”被称作晓月的女孩伸手抱住了岳清的头。
岳清做梦了,梦见了很多事情,梦见了家,梦见了风暴,梦见了船,梦见了人,梦见了井,还有那两个救他上来的女人,她们是谁? 5
岳清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上午,今天又是一个好天气,虽然已经是立秋,但那种温暖的柔风总会让人感到一种说不出来的舒服。
岳清轻咳一声,右手同时自被中慢慢地抬了出来。身上还是有些疼痛,不过比起在井中感觉已经好了很多。
那是一种白色的液体,正肆意的趴在岳清的伤口上,冰凉如薄荷的感觉,岳清相信就是这种药物使他的疼痛减轻了不少。他试着坐起了身,一切都正常,他揉了揉脖梗处,那里有些酸痛,可能是姿势保持的太久,有些落枕了。他一边轻轻按摸着,一边看着周围的环境。
这是一间朝阳的房子,除了他睡的这张单人床及那个简易的床头柜之外,就是对面一个五组的衣柜,除了这些什么都没有,整间屋子看起来有些简洁。
“你醒了。”晓月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进了这间房子,她的手中正端着一碗热腾腾的鸡蛋面。“我想你肯定饿了。”
岳清伸手接过了面,只说了一句“谢谢。”立刻就低下头狼吞虎咽的咀嚼着碗里的面,他的确很饿,而且饿得已经前心贴后心了。
晓月看着岳清的样子,不自觉的笑出了声,岳清不好意思的放慢了速度。
“没关系,我知道你一定是饿坏了,你在这慢慢吃,吃完了叫我就成,我先去帮奶奶的忙。”晓月说完就一蹦一跳的走向门口。
“喂,等一下!”岳清叫住了她,“你叫……”
“叫我晓月就成了。”晓月说完后给了岳清一个灿烂的笑容,随即走了出去。
“晓月,很可爱的名字。”岳清轻念了一遍,低下头继续吃着碗里的面。
人饱的时候总会愿意找点事做,岳清就决定自己把碗送回去。他走下床,经过充足的睡眠,再加一顿饱餐,岳清感觉现在身体有力多了。他端着碗推开了屋门。
二层看起来没有什么装饰,只是铺了一层木制地板,再有就是走廊那两盏叶形的壁灯,一切都像那间屋子一样简陋,旁边还有两间房,估计就是老太太和晓月住的屋子了。岳清没有多看,顺着楼梯走到了一层。
一层的大厅,摆着一些生活必需的沙发,桌子,茶几等,也是普普通通,简简单单,甚至连台电视机都没有。不过却到处充斥着花草树木,看来又是一个爱花的家庭。岳清随手将碗筷放到了桌子上,透过大门望向院子,老太太正跟晓月两个在种花,看起来很认真,举手投足之间都透着小心翼翼。岳清不想打扰他们,独自在屋子里闲逛起来。
房子虽然是两层,但一切设施都简单,也没有什么可以欣赏和引起注意的东西。岳清决定还是回到床上老实休息一下。
在推门准备进房间的时候,岳清突然听到了一声奇怪的声音,很小,似乎就在附近。他举目四处望了望,没有什么异状,也许是听错了。但是就在他再次准备推开房间的门时,那个声音又响起了,而且这次岳清听得相当清楚,那声音就来自于角落。岳清看了看楼梯口处,透过一层的窗户,岳清看到老太太和晓月还在低头苦干,似乎根本没有注意到屋里发生的事情。他决定走过去看看。
角落里很暗,也许是光线照不到的缘故。岳清走上前才发现角落左侧有一个狭窄的走廊向里延伸,如果不是走过来根本就看不到。岳清侧着身子,后背、前胸紧紧地贴着墙壁一点一点地往里挪去。既然这里有路,那前面一定还可以通向什么地方。
岳清一直想不明白事情的来龙去脉,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突然出现在老太太的家中,但是他总感觉事情有点蹊跷,这个突然出现在他面前的两层的房子以及那两个女人都有点问题。
终于蹭到尽头,岳清才发现这里竟然有一道门。到底是什么样的房间,有着什么的秘密,要藏的这么隐蔽?岳清充满了好奇,他伸手试着推了推门,门开了,很自然的朝里打开,甚至连声音都没有发出。
房间太黑了,黑得足以证明它根本就没有安装过窗户。岳清伸手在墙壁上摸索着,他相信那里应该有一个开关。果然他的手触及到了一个按钮,他立刻按了下去。
灯亮了,虽然有些昏暗,但也可以让岳清看清房间里一切。
屋子的右侧放着一个通体黝黑的柜子,有一个半人来高。上面的拉环还是那种古式的花色拉环,左侧则空空荡荡一面白墙,面对岳清的那面墙放着一个古旧的四腿木桌,桌上空无一物。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只是相对一般的房间,显得有些太小,估计不足七平方米。
岳清注意到柜子的左侧有一个凤形的标记,昂首的凤凰向后弯曲与美丽的扇形尾部相接,形成一个优美的线条,金漆的勾嵌更让它显得栩栩如生。岳清伸手摸了一下,那小东西很有意思。
“唉——”
岳清突然一惊,“是谁?”他警惕的环视着四周。
没有人。
岳清走到门口歪着脑袋向外望了一眼,没有人走近这间房间。
也许只是幻觉。
“看来事情越来越严重了。”
岳清吓了一跳,他神精质的转了个身,有声音,的确有声音。
没有人,跟刚才一样。
岳清的呼吸开始加重了,他向前走了几步,伸手扶住了那个古式的木桌。
“我最担心的事情终于要发生了。”岳清听清楚了,是个年长的男人在说话。
“谁?到底是谁在说话?”岳清的汗毛几乎都立了起来,他的手指在木桌上轻轻滑动,他紧张,他讨厌这种感觉。
“难道您不能制止吗?”这回声音换成了女人,听起来她似乎很担心。
岳清的手指搭在了木桌上,他已经没有勇气再出声,他半个身子都靠向了木桌,他只能静静地听着这段对话,也许他们是在隔壁的房间,而他只不过是恰巧听见了。
“唉——我根本不知道事情会怎么发展,但我知道自己的时间不多了。”男人的声音变得有些低沉。
“是谁?您知道到底是谁吗?”女人显然有些焦虑不安,声音变得急促而高昂。
“我现在还不知道,也许直到事情发生才能直正知道。”男人显得很无耐。
“那......我能做什么?”女人妥协了,声音变得异常脆弱。
“离开这里,带着他马上离开这里。”男人坚定的说道。
“您......”女人还想说什么,但男人却不给她机会。
“离开!马上离开!离开——”
岳清的心突然收紧了,那声音就像是在他的耳畔响起的,像是在对他说的,冷汗不知道什么时候从额头流了下来,喘息声也开始加快,岳清终于忍不住冲出了房间,直冲到楼梯口。
“你怎么了?”老太太那双冰冷的寒目对上了岳清紧张忙乱的眼神。
“我......我没事。”岳清有些慌张的调结着自己的表情。
“你的伤口不疼了?”老太太瞟了一眼岳清身上有伤的地方。
“好多了。”岳清突然想起自己还未曾感谢过面前的这位老太太,所以赶紧追加了一句道:“我还没谢谢您了。”
“嗯,伤口好了也不要到处乱溜达,别忘了这里不是你的家。”老太太显然对他私自走出房间感到不满。
“噢。”岳清摸了摸脑袋,这真是一个不招人喜欢的老太太,但是她也算是他的恩人,所以他也不好说什么。
老太太从岳清的左侧走了过去,在错身的时候,岳清突然想起了什么,所以他随口问了一句:“旁边住着什么人啊?”他在想答案一定是一男一女,也许是夫妻,也许是父女。
“旁边现在已经没人住了。”老太太停住了脚步,道。
“嗯?”没有人,岳清一愣,那他刚才听到的声音......“那他们去哪了?”岳清还是有些不甘心,接着问道。
老太太淡淡的说道:“他死了,就在昨天。”
“死了?”老太太用了一个“他”,这让岳清突然有一种奇怪的感觉,“怎么死的?”
老太太白了岳清一眼,她显然对岳清的过份好奇感到不满,“听说是自杀的,从自己的房间二层跳下去的,正好是脸着地,所以摔得血肉模糊。”
岳清感到意外,他心中还在奇怪,刚才明明听见了隔壁有声音,如果不是邻居,那就是这里,可刚才那间房子旁边已经不可能有房间了,那声音到底是从哪传出来的?
“你在想什么?这些事又跟你没关系,还不回床上休息去。”老太太道。
“噢,好,那个人真是可怜啊。对了,他是男的还是女的?”岳清再次问道。
“男的。”
“他叫什么啊?”岳清低下头一边看着自己的伤口一边随口问道。
“岳清。” 6
他怎么可能也叫岳清?见鬼!
岳清躺在床上翻来复去的睡不着觉,他在想那个叫岳清的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还有今天听到的那个男人和女人的声音到底是谁?一件接一件的奇怪事情发生,这些都是怎么回事?
岳清猛得做起身,他已经做了一个决定。
老太太和晓月都睡了,这个时候他想四处看看应该是轻而易举的事。
天色很暗,暗得伸手几乎不见五指。岳清赶紧从衣兜里掏出了打火机,将其打着,照向四周。
院墙并不算高,虽然也要费些力气,但想翻过去也很容易。岳清从草丛处找了几块扁形的石头,将之放在墙角处垒起来,然后小心翼翼的踩上去。
邻居家显得易常安静,也许是刚死过人的原因,岳清借着渺小的火光根本无法看清院子里的情形,他合上打火机,双手用力扒住院墙,一个侧身俐落的翻了过去。他掸了掸手上刚刚沾上的尘土,露出了一个满意的笑容,他向来对自己的身手感到满意。他重新打着打火机,借着那星点亮光仔细观察起周围的环境。
“啊——”岳清不禁轻呼一声,他的心几乎飞到嗓子眼儿,怎么可能?他简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不就是他自己的家吗!
岳清转头看向院墙,那边是老太太的家,再看看面前的房子,这边是自己的家,连他自己一时半会儿都反应不过来了。
岳清住的是独门独院,他喜欢一个人独处,他每天都会去关心那些时事新闻,也会去关心院子里攀爬觅食的蚂蚁,但是他却从来没有注意过邻居的情况。但现在他要弄清楚一件事,岳清怎么死了?准确的是自己什么时候跳楼自杀了?
他向前走了几步,举起打火机看向房门,房门紧闭,四面的窗户也是紧闭着,右侧花坛里的部分花已经被什么给压扁,岳清走上前弯着腰仔细查看了一番。
血,那还有残留的血迹,岳清一愣,看来这里果然有人死过。他仰起头看向二层,难道真的有一个也叫岳清的人从二层跳下来?
岳清围着院墙走了一圈,什么也没发现,他转身回到了房门口,伸手推门准备进去,却发现门锁着。
“该死,我竟然没带钥匙!”岳清感到好笑,自己回自己家竟然要像作贼的一样。他走到右侧第三个窗户处,他知道那里的锁是坏的,他伸手试着拉动,但窗户竟然纹丝不动,咦?岳清感到奇怪,是谁装窗户修好的?他又伸手拉了拉,但还是无用,他不得不从身上拿出一个卡子,那是他经常随身带着的东西,将其插入窗缝,向上一挑,窗户的锁开了。他一个纵身跌进了窗户。
岳清打开了大厅左侧的一个落地台灯,这个灯的光亮比较小,不会引起旁人的注意。他围着一层的大厅转了一圈,一切都收拾的有条有理,看来是有人打扫过。岳清走到电脑跟前,他记着他走的时候正在用它,不过现在它已经关上了,他无意中瞟了一眼旁边的那个廉价闹钟,指针刚好指向十二点,准确的说那个闹钟已经停止动转了。
这个时间难道就是他走的那天晚上?怎么会刚好停在这个时间段?岳清拿起了闹钟,仔细查看,闹钟似乎没有问题,岳清打开后盖,里面放着两节五号电池,也许是电池刚好没电了,想到此岳清将闹钟重新放回到桌子上,自己则走上了二层。既然他没死,那又哪来了一个岳清?他决定走到二层看个清楚。
卧室、走廊、书房、每一间都收拾的干干净净,一尘不染。果然是有人来过,岳清突然想到了她,一定是她来过,那么她也确定有一个岳清死了?想到此,岳清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他的眉头不禁紧锁。
“滴——答——”
岳清被吓了一大跳,竟然是闹钟声,岳清看向床头,那个闹钟正静静地立在那里,不是它发出来的,那是......难道是一层的那个闹钟?可是刚才看到它明明是已经停止了,怎么可能响哪?岳清将头探向楼梯处。
闹钟还在响,“滴——答——滴——答”的惹得人心烦,岳清快步走上前一把抓起闹钟,指针正指向十二点整。
“又是十二点!”岳清愤怒的将闹钟摔在了地上,闹钟立刻散了架,里面的零件尽数喷了出来,还有那两节五号电池。
“装神弄鬼!”岳清叫骂了一句,他讨厌被人捉弄的感觉,可是现在却让他头疼的是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正在岳清思考的时候,外面突然响起了敲门声。岳清的身子僵住了。
敲门声还在继续,似乎知道有人在房间里。岳清轻轻地打开房门,在犹豫了一下后还是走了出去。
院子静悄悄地,那扇院门也孤单单地立在那,这么晚谁会敲动那扇门?岳清在猜,他在想下一步事情会怎么发展。
白色的邮箱即使是在夜晚也会显得格外显眼,就在岳清准备开门的时候,他却发现邮箱盖竟然是敞开的。
那里面通常会放一些报纸杂刊,但现在放的是什么?岳清的头皮发麻,一股凉气升上心头。
黑信,又是黑信,当打火机照的亮光照向那个邮箱里的时候,岳清惊得后退,他又见到了那封信。就是因为那封信,他现在才遇到这一系列的麻烦,就是因为那封信,他现在才落得如此地步。
他一把抓起那封信用力撕成两半扔在地上,用脚使劲跺了几下,“去死!该死的信!”
一股奇怪的味道,岳清确实闻到了那个味道,他左看看右看看,最后双目又望向了脚底的那封信,没错,那股怪味道就是从那封信里传出来的。
岳清伸手捡起了信,轻叹一声,他知道自己还是经不住它的诱惑。
信封正好是从百年老店的字样处被撕开的,里面微微发黄的信纸露了出来,岳清将它取出来展开仔细看着信上所写的内容。
武天成,晚三天到百年老店,一个月后跳楼死了。
张自明,晚三天到百年老店,一个月后吃安眠药死了。
李则全,晚三天到百年老店,一个月后割碗死了。
欧谨伦,晚三天到百年老店,一个月后出车祸死了。
白忠仁,晚三天到百年老店,一个月后上吊死了
曾知言,晚三天到百年老店,一个月后撞墙死了。
李仁群,晚三天到百年老店,一个月后服毒死了。
张艾方,晚三天到百年老店,一个月后跳桥死了。
文志迁,晚三天到百年老店,一个月后心脏病发死了。
岳清,晚三天到百年老店,一个月后......
字迹到此就结束了,只留下了一小片殷红,红得让人心寒,那股怪味道就来自于它,现在岳清终于可以确定那股怪味道是什么了。
人血。
信再次掉在了地上,岳清的喘气声越来越大,他转身冲着院墙处跑过去,一边跑一边大声叫道:“不!不!不!”他翻过院墙冲进房间,奔上二层躲进房间,“一定是眼花!一定是眼花!”他在安慰自己,那封黑信,那封忍人讨厌的黑信只是一个把戏,他不会有事的。虽然岳清这么想,但是他的身子还是不自觉得抖了起来。
风轻轻吹过,信飘了起来,在空中翻了几个跟头,接着又轻轻地掉在了地上,那股鲜红的液体慢慢地流了下来。 7
洁白的茉莉花缓缓绽放,芬芳的花香飘啊飘啊,飘进了鼻间,那滴鲜红柔软的血突然从花蕊中渗了出来......
“啊——”岳清大叫一声从地上坐了起来。
天亮了,而且是那种耀眼的金光,岳清赶紧捂住了眼睛,他需要慢慢适应一下,他还在回味刚才的那个梦,那股茉莉花香......
茉莉花香!岳清一惊。他一直以为那是个梦,但是现在他却真的闻见了茉莉花的香味。
岳清站起身,走出了房间,在快到楼梯口处,他斜眼瞟了一下那个黑暗的角落,他又想起了昨天在那间房子里所听到的话,但只是停留了一下随即就直奔了一层大厅。
老太太和晓月依然弯着腰修剪着院子里的花草,她们的样子是那么的认真,她们的笑容是那么的开心,看得出来她们很爱护这些花草。也许她们也种植了茉莉花,想到此岳清缓步走了过去。
“咦,你起来了。”晓月抬起头,一缕发丝轻轻滑过她的额头,她伸手将其别入耳后,“你可真会睡懒觉,一睡就睡到快中午。”
“啊,是啊,我,真是,没想到,就睡过了头。”岳清尴尬的低下了头。
“我看你伤也好得差不多了,过了今晚明天你也该走了。”老太太根本就没抬头,闷闷的说道。
“噢。”岳清轻声应道,走,走去哪?难道说明自己就住在旁边,难道告诉她们他才是真正的岳清?岳清苦笑,这些话他相信一时半会儿是解释不清的,所以他换了一个话题,“这些花真漂亮,都是您和晓月一起种的?”
老太太抬头看了一眼,又低下头继续锄着杂草。
“是啊,我和奶奶都非常喜欢这些花的。”晓月露出一个天真无邪的笑容。
“哪种是茉莉花啊?”岳清又想起了那个香味。
“茉莉花?我们没有种过茉莉花?奶奶说那花看起来太单薄娇嫩,不好养,所以我们一直没养过。”晓月一边给花松着土,一边说道。
岳清猛得抬起了头,没有种过茉莉花,可是刚才他的确闻到了那股香味,难道又是错觉?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他看向了四周,甚至将整个注意力都集中在了鼻子上,他相信一定能找到那种香味。
可惜,香味不见了。
“你不相信我这个老太太吗?”老太太抬起头冷视着岳清,“你对那种花很感兴趣吗?”
“不是,我只是好奇。”岳清伸手抹了一下鼻头,他想要掩饰一下自己的尴尬,“我想知道您昨天说的那个岳清为什么要跳楼啊?”
“我怎么知道,虽然我们邻居多年,但从来没见过面,也没说过话,如果不是这次他死了,我想我还不知道他原来叫岳清。”老太太这次连头也没抬。
“那他死了,没有人查明他的身份吗?”岳清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显得很谨慎。
“你这人真奇怪,他是自己从楼上跳下来的。警察都查过了,确定他是自杀,就连她的那个女朋友都准备为他举行葬礼了,你这么关心这件事,难道你认识他?”没等老太太说话,晓月已经迫不及待的插话了。
“我不认识,我只是好奇。”岳清的双目变得异常深远,他不再发问了,而是抬起头又望向了那面墙。
夜晚,最后一盏灯熄灭的时候,一个黑影溜向了院子。
岳清抬起头看了看夜空,他突然发现自己竟然沦落成一个贼,一到夜晚就出没,连他自己都感觉好笑,但是他要查清事情的真相,不得不这样做。
岳清相信这个院子里一定种植了茉莉花,因为他的鼻子又闻到了那个熟悉的香味。
可是他在院子里转了半天,也没发现一株茉莉花,他开始怀疑自己的鼻子了,难道是这几天神经过敏?
又是一股浓重的茉莉花香,岳清站在了原地,他突然感觉到那股香味并不是这个院子里的,似乎是从房子的后面传过来的。
难道房子后面还有院子?想到此,岳清摸着黑小心翼翼的走到房子的一角,打开打火机仔细一看,果然那里有一道不易觉察的木门,这道木门看起来好像跟房子是一体的,直到走到跟前才能看清那是一道木门。
“吱——”木门发出轻轻地声音,岳清赶紧停住了手,他向房子处看了看,没有人察觉,岳清继续将木门拉大,足够他的身子侧面移进去。
茉莉花,满地的茉莉花,在月光的照射下,个个洁白如玉,株株清香似芳。岳清呆住了,老太太为什么骗他?晓月又为什么骗他?他突然发现周围所有的人都不能相信。岳清轻抚着每一株茉莉花,他在奇怪,这里怎么会有这么多茉莉花,这么多茉莉花是用来做什么的?岳清蹲下了身子,他低着头观察着面前的这株茉莉花,它看起来生长得很茁壮,样子可人,看来是有人精心照顾。岳清用手扒了扒泥土,突然他看到了一个白色的东西露出一角,是什么?岳清赶紧加快了速度继续扒着地上的泥土,在过了约半分钟后,岳清终于看清了那样东西。
骨头,一块人身上的骨头!岳清大惊,甚至忍不住叫出了声,“啊——”那声惊叫划破了整个夜空。
一根棍子挥了下来,岳清只是轻哼一声,就感觉眼前一黑,完全失去了知觉。
“刚好三天。”一个声音在岳清的身旁响起,可惜岳清什么也听不到了。 8
疼,又是后脑那个位置,岳清伸手摸了摸,同时睁开眼睛,又是刺眼的阳光,岳清赶紧闭上了眼睛,他现在在哪?
“你怎么了?还不下来!”
这声音怎么听着这么耳熟?岳清的大脑在飞速的转着,他在查找自己的记忆,想要尽快的找出那个声音的来源。
“大家都在等你。”声音再次响起的时候,岳清睁开了眼睛,他已经想起了那个声音,就是那个撑船人。
“咦,怎么我又回到这了?”岳清感到摸不着头脑,他坐起身,自己竟然还在船上。
“你觉得很有意思吗?在那里装睡!”这回说话的是那个曾经坐在岳清前面的年轻女人,她正用一种冷漠的眼神瞪着岳清。
“你们怎么都在这,这是怎么回事?”岳清这回真的要疯了,难道他一直在做梦吗?难道老太太、晓月、茉莉花、还有自己的房子都是在梦中见到的吗?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他们都是真实的,岳清非常确定。可是面前的事又是怎么回事?
“快下来吧。”张海天走上前伸手递向岳清,岳清伸手握住,同时跳下了船。
“你睡得真够香的!”张海天的似乎很羡慕岳清,但同时也似乎很佩服岳清。
“我睡着了?”岳清越来越听不懂大家的话,他怎么可能睡着了,他明明的看到了一块人骨。
“我们现在应该可以出发了吧?”撑船人瞪了岳清一眼,似乎对他很不满。
“等一下!”岳清飞身跳下了水,他记着那里有一张脸,他清楚的记着自己曾经看到过那张脸,所以他毫不犹豫的拨弄着水面。
波纹一波又一波的荡开,可是却没有脸,什么都没有,连条鱼也没有。
“你在发神经吗?”略微发胖的男人终于按耐不住心中的怒火冲着岳清嚷了一句。
岳清这回真的傻眼了,他曾经看到过的一切现在都不存在,他曾经经历的事情现在似乎都像一场梦,他又回来了,又回到了这个岛上,和他们一起。
岳清沮丧的走上岸,跟着大家向前走去。
孤岛看起来挺大,一眼望去,密布的树林将它牢牢实实的包裹起来。这个季节,树叶已经微黄,金灿灿的别有一番情趣。一只叫不出名字的鸟跃过众人飞向道旁的一棵树上,那上面有一个树枝搭成的鸟窝,那应该是它的家,它正低着头在细心的照看着它的孩子。小道曲径,九转十八弯,两旁盛开的野花为其稍加点缀,有黄有红,有粉有蓝,香气四溢。小溪顺着上游流了下来,有时一股,有时多股,潺潺水声动听清澈,紧临小道。
“这里很漂亮啊,是个旅游渡假的好地方。”张海天想要打破这种沉闷的气氛,所以他随意的发表着自己的言论。
没有人理会他,大家似乎都没有心情去欣赏景色,只有岳清可怜兮兮的看了一眼张海天,毕竟张海天曾经是他第一个认识的人。
张海天无耐的摇了摇头,也许现在不是聊天的好时机,他决定暂时闭上嘴,虽然他现在的鼻子已经不疼了,但他还是习惯性的伸手摸了摸。
那个建筑出现的时候,岳清正叼着一根稻草哼着连自己都不知名的小曲,反正事情越来越复杂,一时半会儿也搞不清楚,干脆就彻底放松下来。而其他人则都停住了脚步,一言不发。
那个建筑,也许说古董更贴切些。一砖一瓦,一楼一角都透着古味,准确的说那个建筑根本就是一个古式的建筑,从众人站的角度观望,前前后后似乎有不少间房子,每间都精致独特,活像是清末明初的古建筑,木头及墙面的颜色过于发黑,显得异常陈旧。
百——年——老——店。
那个牌子油光油光,字迹幽金通红,岳清看到的时候就知道目的地到了。
大门是木制的,看起来有些厚重。此时门露了一道缝,一个人走了出来。
她的衣襟发青,上身大襟,下身长裙,白发高盘,玉簪斜示于脑后,一颗红色的水珠宝石坠于其下。她年岁看起来很大了,足有半百之多,慈眉善目,是那种一见就会让人产生好感的人,只是她的这身打扮......简直像在拍古装戏。
“欢迎各位来到百年老店。”她的声音就像她的人一样温和有力,让人欣慰,“我是这里的主管,大家都叫我真婆,希望你们在这里的一个月能够开开心心的渡过。”
“什么?我们要在这里待一个月?”中年妇女立刻表示了不满,“这是什么地方?我们莫名其妙来到这里到底是做什么?”
“她说的没错,我们已经忍了很久,我们都想知道为什么把我们带到这里来?”张海天也在一旁吵吵着。
“旅游、渡假、购物,我们将为你们提供最好的服务,这就是百年老店的宗旨。”真婆露出招牌式的微笑看向面前的六个人,“你们在这里的一个月将会成为你们人生中最美的记忆。”
岳清苦笑,最美?他现在心里有的只是疑问。一个不知名的孤岛上有一座百年老店,也许它从没有在任何一个地方注册过,但是它却以自己独特的方式接待着他们自己选出来的客人。
“你们能为我们提供这么好的服务?”年轻女人在笑,她表示怀疑。
真婆只是微笑,她将身子挪向一旁,同时伸手指向店门处,道:“欢迎各位进入百年老店!”声音高昂而响亮。
所有的人都将目光移向了那道门。
随着大门的缓缓移动,门缝越来越大,直到全部打开。
所有的人都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灯笼火红火红,高高挂起,围成一圈。
伙计忙里忙外,尽情吆喝,站成两排。
店铺一个一个,紧紧相临,分列两边。
吃的、喝的、穿的、用的、玩的、赏的样样俱全。
俨然一条老式小街,如果不是高大坚固的木制房顶,众人一定认为他们真的走到了一个古式的街道中。
“我相信你们一定会喜欢这里。”真婆的笑容更加灿烂,显然对众人的反应很是满意。
“真婆,这里是什么地方?怎么这些人穿得怎么都跟清末年间的人差不多?”略微发胖的男人指着周围的人不解的问道。
“我们是百年老店,所以这里所有的人都做了仿古的打扮,希望给你们一种全新的感觉。”真婆解释道。
“这种感觉真不错。”年轻女人发表着自己的感言,过惯了城市的生活,偶尔感受一下古时的氛围也不错。
“可是......我没有带钱。”小女孩突然冒出的话让众人的心都沉了下去,的确,没有人记着带钱,因为他们都不相信那封信里所说的事情。
“这里的一切都不需要用钱。”真婆的笑容依旧,但众人却都愣住了。天下没有白白掉馅饼的事,不收钱这怎么可能。
“真婆,你说的当真?”张海天的双眼发光,如果真不收钱,那他可要好好享受一下。
“当真,我说过百年老店一定会为你们提供最好的服务!”真婆给了众人一个肯定的答案。
岳清一直没有出声,他在观察,他总感觉事情并不像想象中那么好,这其中一定有问题。
“好了,我想你们彼此还不认识,现在可以互相介绍一下,在未来的一个月,你们将会一起来享受这最好的服务。”
一个月,岳清突然又想起了那封黑信,上面有九个人都死于一个月后,他也清楚的记着那上面也有他的名字,只不过他不知道自己会是一个什么样的下场,一想起这件事,岳清就感到异常烦闷。
“我叫温喜喜。”小女孩大方的说出了自己的名字,真婆满意的点了点头。
“我叫西门雨婷。”年轻女人紧接小女孩其后道出了自己的芳名。
“我叫张海天。”张海天乐得已经合不拢嘴,岳清看着他的样子无耐的摇了摇头。
“我叫魏劲。”略微肥胖的男人发出沉闷的声音,张海天偷眼瞧了他一下,岳清知道张海天对他有些惧怕。
“我叫余曼。”中年妇女也礼貌的暴出了自己的名字。
“该你了。”真婆在提醒岳清。
岳清叹了一口气,道:“我叫岳清。”
“好,我会让七叔带你们去看你们住的地方,希望你们能喜欢这里。”真婆看向了那个撑船的人。
原来他叫七叔,岳清瞟了他一眼,紧接着跟随在众人之后走进了正中间的那个两层来高的房子。
大厅灯火辉煌,来自房顶的那盏水晶宫灯更显示得异常光鲜。楼梯左右各一个相互对称,直通二层,各式各样的国画悬挂于四周的墙壁上,大厅的正中间有一个看起来价值不菲的老式木桌,上面放着三个精装古式花瓶。
大厅的右手边放着一个古式柜台,上面摆放着算盘和一些看起来像帐本似的东西,还有一些毛笔纸砚,后面则是一长排高大的货架,上一格,下一格,左一格,右一格,错落而至,每格里面都放着一些看似陈旧的瓶子罐子,整体加起来也有不少的东西,可以用堆积如山这个成语来形容。
“你们的房间在二层。”七叔一边说一边走上了右边的楼梯,众人纷纷跟了上去。只有岳清站在了原地,因为他发现了一个有意思的小东西。
那是一个凤形图案,样子悠美漂亮,就像......就像他在那间奇怪的房间里看到的一模一样。
“你不应该来。” 9
雅索伸手擦拭着面颊上的泪水,她无法掩饰住心中的伤痛,也许眼泪是最好的发泄工具。
岳清死了,已经死了三天了,但是却死得莫名其妙。雅索曾经有过无数次设想,也许岳清是被人推下去的,但是警察的结论却让她无话可说。现场没有第二个人来过的迹象,现场也没有相互打斗的迹象,但现场却有一瓶只剩一点红酒的酒瓶,用警察的话就是岳清有可能是喝醉后失足摔了下去的,对这一点,雅索无话可说,因为岳清确实喜欢喝酒,但无论如何,她都无法接受这个现实。
于娜转过头看着身边的雅索,黑衣黑裙显得她瘦弱无助,胸前那朵白色的小花更衬托
出她的凄惨面容,眉头紧皱,泪眼微垂,长长的睫毛上沾染着晶莹的泪珠,那个弱小微薄的红唇正在轻轻颤抖。她的秀发略微有些零乱,被微风吹拂着任意的在身后飘荡,她看起来很不好。
于娜理解雅索现在的感受,她伸手轻轻地拍了拍雅索的肩,安慰道:“雅索,岳清已经走了,你不要太难过了,节哀顺便吧,没有人愿意看到这种事情发生,那只是一个意外,你不要想太多。”
雅索只是低头小声哭泣,她的样子看起来太过憔悴。
“葬礼结束我送你回家。”于娜轻声说道,连她都不知道怎么去安慰雅索了,她的心情也异常的沉重。
“不用,我没事,你先走吧,我想在这里陪陪他。”雅索抬起头强忍着泪水苦笑了一声,“你们都走吧。”雅索看向众人,弯下了腰以示谢意。作为岳清的女朋友,也是他唯一的亲人,她要多陪岳清一会儿。
“那你自己珍重。”于娜再次拍了拍雅索的肩。
众人相继离开,墓地变得异常安静,只剩下雅索一个人还呆呆地站在那里。
雅索擦干了眼泪,伸手轻触墓碑,那上面有一张岳清的正面照,他正露着幸福的笑容看着雅索。
“你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吗?”雅索轻轻地说道,她无法相信他就这么离开了。
墓碑冰凉,就像冬天里的寒雪,雅索不禁缩回了手,她仰起头对着天空轻叹一声,她已经决定走了。然而这个时候,她却听到了脚步声。
那个声音“嚓嚓”的,像是踩在了落叶上的感觉,由远至近,向着雅索的方向靠近。
雅索猛得回过了头,是个女人,她正站在不远处的一个墓碑后注视着雅索。
那是谁?雅索在问自己。
那个女人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双目紧紧地盯着雅索,甚至连眨都不眨,过于白净的面容再配上她那身黑衣黑裤显得有些诡异。如果不是大白天,雅索一定怀疑自己遇上鬼了。
雅索不自觉得朝着那个女人的方向走了几步。女人没有动,似乎在等着她。雅索加快了脚步。
“你是找我吗?”雅索还是不太确定面前的女人是不是找她,所以礼貌性的问了一句,她注意到女人的左胸前有一个奇怪的图案,看上去像是一个古代传说中的凤凰,
女人点了点头,神情看上去似乎有些焦虑不安。
“什么事?”雅索猜这件事一定很重要。
女人左看看,右看看,似乎很担心有人注意到她们,直到确定没有人的时候,才开口说话:“岳清没有死。”
“什么!”雅索一愣,“你说他没有死?”
女人再次强调了一句:“岳清没有死!”说完这句话,她竟然转身跑了。
“喂——喂——”雅索本来想追赶上去,无耐那个女人跑得太快了,一转眼的功夫就消失了。
“她那句话是什么意思?”雅索呆立原地,喃喃地念着刚才女人所说的话。
一阵风吹过,吹散了雅索的思绪,雅索抬起头看了看天空,天快黑了,她转过身重新走到了岳清的墓前。那个女人说的话不论是不是真的,她都要仔细查一查。在下了决心后,雅索又看向了岳清的照片,那是她帮他拍的,当时正是炎炎夏日,他们穿梭在一片空旷的草地上,彼此互相追逐着,就在岳清回头大笑的时候,她及时的抓拍了这个镜头。泪水再次沾染了雅索的美瞳,她伸出手轻抚着照片幽幽的说道:“岳清,我不会相信你就这么死了,我一定会查出真相。”
那是什么时候放在这的?雅索竟然没有注意到,她伸手捡起了那个放在墓碑跟前的信封。
信封是黑色的,刚好符合现在的气氛。封口处有一个红色的印章,显得格外耀眼,只是字体是那种古人喜用的篆体,雅索费了半天劲儿才看清那四个字——百年老店。
怎么会有这么一封信放在这?难道是有人丢失的吗?可是看上去又不像,雅索抬起头四面张望了一下,这个时候周围早已没有了人。难道这封信是给她的?雅索犹豫的拆开了那封信。
里面只有一张照片,上面有一个女人趴在地上,左腿弯曲后勾,右腿则向右翻拆,左手搭在后背上,右手则窝在地上,头发零乱,遮盖住了她的脸,地上的那一大瘫血刚好将她的身子浸在里面。
“啊——”雅索惊叫的将照片扔在了地上。到底是谁在跟她开玩笑,搞这种无聊的恶作剧!她再次审视着四周,确实没有人。
这张照片上的女人是谁?雅索哆哆嗦嗦的又将那张照片捡了起来仔细端看,却仍然无法看清她的样子,“可恶!无聊!”雅索气愤的将照片撕成数片狠狠地扔在地上,转身快速的离开了。
雅索合上了书,将她放在书架上的第二个阁子里,她根本没有心思去读完这本书,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实在让她难以接受,她直到现在都摸不着头。岳清跳楼死了,在葬礼上突然冒出个女人说他没死,然后又不知从哪钻出一封信,藏着那么恶心的照片。一想到那张照片,雅索就感到一种说不出来的不舒服。她起身走到了窗前,她要好好的透透气,让自己的思绪能够清晰一些。
现在已经是晚上十二点了,周围的住宅区基本上都熄了灯,只有雅索的房间还亮着一盏落地的台灯。雅索住在这座楼的第二十二层,也是顶层,通常她感到累的时候都会站在窗户前看一看周围的景色,虽然都是些城市里的高楼大厦,但也能让她的情绪在某种程度上得到一丝放松。
对面的楼顶是雅索经常张望的地方,那里种植着一些各式各样的花草,那应该是那座楼里某个爱花人的杰作。
现在雅索就正托着腮斜倚着窗户望着对面的楼顶,她的眼睛还有些酸梦,那是伤心过度的结果,她低头揉了揉,再次抬起头的时候,她却不禁一愣。
对面楼顶上站着一个人。
本来楼顶上站着人是件很平常的事,但是这个人出现的时候却让雅索心里一紧,她的身材看上去很像白天见到的那个奇怪的女人。雅索站直了身子,探着头使劲儿的看着对面,她要确定一下自己是否看清了。
是她,绝对是她。雅索终于可以确定,只是她不明白那个女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雅索伸出手冲着对面挥了挥,她希望那个女人能看到她。果然,那个女人也伸出了手,只不过是两只手同时伸出,紧接着一声刺耳的尖叫,然后她就像一个被抛弃的花盆重重地朝着地面摔了下去,“砰”的一声着落了。
雅索呆呆地站在窗户旁,眼睛大睁,她看见什么?刚才发生了什么?那个女人不是在朝她挥手吗?怎么......她竟然跳楼了!
雅索终于反应了过来,她立刻转身冲出了房间。
天凉了,夜晚显得有些寒冷,雅索缩着身子站在楼角,那个女人就躺在离她不远的地方。女人是趴在地上的,左腿弯曲后勾,右腿则向右翻拆,左手搭在后背上,右手则窝在地上,零乱的头发刚好遮盖住了她的脸,地上慢慢渗出的鲜血浸透了她的身子。
雅索倒吸了一口气冷气,这姿势竟然跟照片上的一模一样,原来照片上的那个人就是她!这是怎么回事?那张照片竟然能预测未来发生的事情?雅索一下子瘫倒在地上。 10
从警察局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三点,疲倦笼罩着雅索的整个身子,可是她现在却没有心情回家休息,那个女人的死状总是徘徊在她的脸子里,像过电影一样,让她感到烦躁不安。
“岳清没有死!”雅索突然想起了那个女人说的这句话。
岳清真的没有死吗?
雅索突然伸手拦住了一辆出租车,她现在要立刻赶往岳清的住处,女人的直觉告诉她,那里一定有线索。
推开院门的时候,雅索看到信箱的盖开了,里面堆着大大小小的报纸杂志,她伸手将其取出来,随手关上了盖子。
房间没什么变化,看来她来过以后没有人再来过,那么线索会在哪了?雅索在房中来回踱着步,她在思考,她想要从某件事上找出点线索,可是不管她怎么绞尽脑汁都想不出问题出在哪。
有人敲门,雅索感到意外,现在可是凌晨,谁会在这个时候敲门,雅索没有马上去开门,而是站在原地谨慎的注视着院子里的情况。
院门又响了,不过这回还有人声。
“有人在吗?我看到房间里亮着灯,所以过来打个招呼。”是个女人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沉闷。
雅索推开了房门,径直走向院子。在推开院门的时候,她看到了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太太,个子不高,干瘦的脸,干瘪的身子,上身穿着一件灰色薄毛衣,下身则套着一条黑色的毛料裤子,头发蓬松,表情看上去有些严肃。她身旁那个看上去十几岁的小姑娘倒是楚楚可爱,乌黑的美瞳,清晰的五官,白净的皮肤,一头乌黑的秀发自然下垂。
“你们是......”雅索确定自己从来没有见过她们。
“我们就住在隔壁,是岳清的邻居。”老太太露出了一个客气的笑容。
“噢,您好。”雅索无法确定她们来的用意,但出于礼貌她伸手指向里面道:“请进来吧。”
“不用了,我们只是来送一样东西的。”老太太从怀中掏出一个古式锦盒递到雅索的面前。
雅索没有伸手接住它,而站在原地有些狐疑的问道:“这个......给我的?”
老太太微笑的点了点头,接着说道:“是岳清让我给你的。“
“岳清?”一听到这两个字,雅索立刻来了精神,她慢慢伸出双手将锦盒接了过来。
“快天亮了,我和晓月也该回去了。”说完老太太拉着小女孩转身走了。
雅索低头看向手中的锦盒,是长方形的,它看起来也就有一个手掌来长,红色的外表有些磨损,但总体保持的还不错。这里面会是什么?雅索再次抬起头望向院门外,老太太和小女孩已经不见了。雅索关上了院门,走回了房子里。
当雅索打开锦盒的时候,她看到了一把古铜制成的钥匙,那是一把带勾的旧式钥匙,样子细小精致,现在的社会早已不用了。雅索感到奇怪,岳清为什么要留给她这么一把钥匙,是用来开启什么的?他又为什么不直接给她,而是让邻居转送她哪?这其中似乎有很多问题解不开。雅索抬起头望着四周想到:既然是岳清的钥匙,那那把锁一定就在这个房间里。想到此,雅索开始挨屋挨抽屉的搜索,她相信自己一定能找到。
东边升起一丝朝阳的时候,雅索累的坐在了沙发上,经过几个小时的折腾,她却一无所获,也许她猜错了,那把钥匙根本不是开这间房子里的某个东西的。
困意一波一波袭来,雅索终于支持不住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答——答——”声音接着一声响起,雅索翻了一个身没有理会,她实在太困了。
“答——答——”声音还在持续,雅索终于揉着眼睛坐起了身,她皱着眉头看向周围,声音在哪?她的大脑做出了反应,目光最终定格在一层的卫生间处。她起身走了过去。
是洗手池的水龙头没有关严,雅索伸手将其拧死,正准备走出卫生间的时候,突然想到:她从认里到现在就没开过水龙头,水龙头怎么会滴水哪?雅索猛得回过头,缓步走到水龙头跟前,仔细观察着。
“答——”又是一滴水流了下来,雅索吓得后退了一步,身子紧紧地贴住冰凉的墙壁。
“哗——”突然一股水流从龙头处流了出来。雅索惊叫一声,这是怎么回事?难道闹鬼?想到此,雅索的身子开始哆嗦,她的呼息越来越重,她的脚开始移出卫生间。
水突然嘎然而止,雅索的心跳了一下,她大叫一声:“不要!不要!不要找我啊!”一边叫着一边顺着墙壁滑在了地上,眼泪不自觉得流了出来。
没有声音,再僵持了一会后,再也没有听到水声,雅索止住了哭声,缓缓抬起了头,但抬到一半的时候就僵在了那里。
洗手池的下端应该是连着水管的,水管应该通向地下的管道,但是雅索却发现洗手池下端竟然跟水管子分开了,也就是说水龙头根本就没接着水!雅索猛的站起身,伸手去试着拧水龙头,果然连一滴水都没有,但是她刚才的确看到流水,这是怎么回事?雅索一边想,一边来回拧着水龙头,突然“吱——”的一声响,旁边的浴缸竟然向上立了起来。
“这......”雅索怎么也没想到水龙头竟然是一个暗道的开关。岳清的家里怎么会有暗道了?难道跟那把钥匙有关,想到此雅索跑到大厅拿起钥匙,又找了一个手电筒,她已决定下去看看。
首先是一道幽长的石梯向下延升,石梯上的灰尘呛得雅索不禁咳嗽起来,她停下了脚步,这里这么脏,不像是有人来过,雅索感到奇怪,这是岳清的家,他一定知道这个暗道,可是为什么这里却没有人来过的痕迹?她伸手用电筒照向底下,底下似乎隐隐约约的有个什么东西挡住了去路,像一个大门。
门!雅索不禁感到惊喜,看来她似乎找到了什么,她快步奔了下去。
大门是木制的,看起来很厚重,只是上面覆着厚厚的灰尘,雅索抬起手电筒从下自上的照了过去,却发现了一个黝黑的牌子,虽然有积土沉积,但依然能看清上面写着的四个字——百年老店。 11
岳清还在回想着那句话:你不应该来。
为什么不该来?岳清想不明白,他很想问出这句话,但是却没有机会,因为说这句话的那个人已经被七叔给推上了左边的楼梯。
“你这个疯子不要在这里乱说话!”七叔一边推一边叫骂道。
岳清不知道自己应该如何处理面前的事,是上前制止七叔,还是应该不去理会。
“岳清!”正在他犹豫的时候,他听到了有人在叫他,他望向门口,是真婆。
“真婆,你找我有事?”
“是店主找你有事。”
“店主?”岳清感到意外,他刚来店主就找他有事,看来一定能从中打探点什么。
“请跟我来。”
“好的。”
走出百年老店右转,踏上一条长满杂草的土路,岳清终于忍不住问了一句:“刚才有一个老太太说我不应该......”
“她是个疯子,她说的话你不要往心里去。”真婆打断了岳清的话。
疯子?岳清没有再出声,只是观察着四周的环境。
翻过一个小山坡,接着朝着右侧的小道走了一阵,然后又爬上了一个稍高的小山坡,真婆终于停下了脚步,轻声说道:“到了。”
岳清计算了一下,整个用时差不多一刻钟。
这里的风感觉上略微大些,四面的树枝刷刷的发着自己的声音,一切都是那么的自然。有个女人正坐在一把轮椅上立在坡崖边背对着岳清望向远方,那里有一片水,岳清猜那就是他经过的那片水。
“店主,岳清来了。”真婆弯着腰掬了一个躬,恭敬的说道。
“好。”店主双手握住轮子轻轻旋转,身子慢慢地转了过来。
岳清不禁挑了挑眉毛,她看起来也太老了,满脸皱纹交错在一起,皮肤粗糙没有弹性,眼皮下垂,甚至连牙都没有,她也许有一百岁了,岳清心里笑道。
“我知道自己很老。”店主似乎看出了岳清心中所想。
“我只是......”
“我们谈正事吧。”店主并不愿意听无谓的解释。
“正事?”岳清挠了挠头皮。
“本来不应该是你。”店主叹了一口气,“不过我短时间也找不到最好的。”
对于这句话,岳清有点摸不着头脑,只有洗耳恭听了。
“武天成,她是我邀请的第一个人,只可惜他竟然跳楼死了。还有张自明,他是一个相当不错的人,可也在一个月后自己吃安眠药死了。李则全,是第三个,我曾经把希望寄托在他的身上,但结果却跟前两位一样,一个月后手腕被割伤,然后失血过多而死。欧谨伦,他是一个沉默寡言的人,说句实话我并不喜欢这个人,我猜他也逃不了这个恶运,果然他也在一个月后出车祸死了。白忠仁,他在见到我的时候夸夸其谈,我当时就对他没有信心,结果证明了,他也一样,只不过我到现在也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在一个月后选择上吊自杀,他是一个相当乐观的人。曾知言,我还记得那天晚上他像疯了一样,冲出房间,然后就一头撞向墙壁,就在众目睽睽下当场死亡。李仁群,我一直怀疑他是被杀的,这里没有毒药,可是他却是服毒而死,让我百思不得期解。再加上张艾方和文志迁,他们先后死于跳桥和心脏病突发。总共加起来死了九个人。”店主在说完这些话后终于停顿下来喘了口气。
可是岳清却流下了冷汗。这些人名,这些人的结果他已经早就知道了,所有的都写在了那个黑色信封中,只是他一直认为那是百年老店写出的恐吓信,但没想到连店主本人都不知道这件事,他感到意外,他知道店主接下来的话相当重要。
“你是第十个。”店主挑眼望着岳清,上下打量着他。
岳清皱起了眉头,第十个,这是个多么刺眼的数字,难道意味着他要赴他们的后尘吗?不,他可不愿意,他可不想给自己一个理由让自己在一个月后死去,他又想起了那封信结尾处的血迹,每当想起它,总会让他心中一抖。
“可我希望前九个就够了,我不希望出现第十具死尸,所以你一定要尽你所能查出真相。”店主肯定的说道。
“真相?”原来店主也想要知道真相,她之所以找到他也是希望借助他来去调查这件事情。
“为什么选我?”岳清很想知道答案。
“我说过,我找不到更好的。”店主显得很无耐。
岳清有些尴尬的看向周围,看来店主并不完全信任他。
“但是我既然选了你,那么我会完全相信你,我希望你能帮我查出到底是谁在幕后策划了这件事,是谁将他们九个杀害的。”店主沉着脸说道。
“你怀疑他们是被人有目的杀害?”
“一定是!”
“我有个问题。”
“说吧。”
“百年老店为什么要建在这么一个没人找得到的孤岛上?”
“我喜欢清静,所以在这里建了一个百年老店,偶尔感到闷的时候就会邀请一些人来到岛上游玩。”
“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
“那么为什么会找人来调查?”
“因为我发现有人想要杀死我。”店主在说这句话的时候,低下了头,她的表情显得有些痛苦,“所以我找人来调查此事,但没想到找来的九个人都死了。”
这回轮到岳清叹气了,这件事的确很复杂,店主说得没错,背后的确有人在策划这件事,他自己已经掉入了这个套,现在想爬出去都很难,所以他只能答应店主的要求。
“好吧,既然我已经到了这里,那么我会去调查这些事的。”岳清没有提到水边看到的那张脸,也没有提到掉进古井后发生的事情,还有那个黑色的信封,他在想现在还不是时候,也许他需要仔细观察一下这里,他相信自己有能力查清这件事,因为他是一名自认为最出色的私家侦探。 11
岳清还在回想着那句话:你不应该来。
为什么不该来?岳清想不明白,他很想问出这句话,但是却没有机会,因为说这句话的那个人已经被七叔给推上了左边的楼梯。
“你这个疯子不要在这里乱说话!”七叔一边推一边叫骂道。
岳清不知道自己应该如何处理面前的事,是上前制止七叔,还是应该不去理会。
“岳清!”正在他犹豫的时候,他听到了有人在叫他,他望向门口,是真婆。
“真婆,你找我有事?”
“是店主找你有事。”
“店主?”岳清感到意外,他刚来店主就找他有事,看来一定能从中打探点什么。
“请跟我来。”
“好的。”
走出百年老店右转,踏上一条长满杂草的土路,岳清终于忍不住问了一句:“刚才有一个老太太说我不应该......”
“她是个疯子,她说的话你不要往心里去。”真婆打断了岳清的话。
疯子?岳清没有再出声,只是观察着四周的环境。
翻过一个小山坡,接着朝着右侧的小道走了一阵,然后又爬上了一个稍高的小山坡,真婆终于停下了脚步,轻声说道:“到了。”
岳清计算了一下,整个用时差不多一刻钟。
这里的风感觉上略微大些,四面的树枝刷刷的发着自己的声音,一切都是那么的自然。有个女人正坐在一把轮椅上立在坡崖边背对着岳清望向远方,那里有一片水,岳清猜那就是他经过的那片水。
“店主,岳清来了。”真婆弯着腰掬了一个躬,恭敬的说道。
“好。”店主双手握住轮子轻轻旋转,身子慢慢地转了过来。
岳清不禁挑了挑眉毛,她看起来也太老了,满脸皱纹交错在一起,皮肤粗糙没有弹性,眼皮下垂,甚至连牙都没有,她也许有一百岁了,岳清心里笑道。
“我知道自己很老。”店主似乎看出了岳清心中所想。
“我只是......”
“我们谈正事吧。”店主并不愿意听无谓的解释。
“正事?”岳清挠了挠头皮。
“本来不应该是你。”店主叹了一口气,“不过我短时间也找不到最好的。”
对于这句话,岳清有点摸不着头脑,只有洗耳恭听了。
“武天成,她是我邀请的第一个人,只可惜他竟然跳楼死了。还有张自明,他是一个相当不错的人,可也在一个月后自己吃安眠药死了。李则全,是第三个,我曾经把希望寄托在他的身上,但结果却跟前两位一样,一个月后手腕被割伤,然后失血过多而死。欧谨伦,他是一个沉默寡言的人,说句实话我并不喜欢这个人,我猜他也逃不了这个恶运,果然他也在一个月后出车祸死了。白忠仁,他在见到我的时候夸夸其谈,我当时就对他没有信心,结果证明了,他也一样,只不过我到现在也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在一个月后选择上吊自杀,他是一个相当乐观的人。曾知言,我还记得那天晚上他像疯了一样,冲出房间,然后就一头撞向墙壁,就在众目睽睽下当场死亡。李仁群,我一直怀疑他是被杀的,这里没有毒药,可是他却是服毒而死,让我百思不得期解。再加上张艾方和文志迁,他们先后死于跳桥和心脏病突发。总共加起来死了九个人。”店主在说完这些话后终于停顿下来喘了口气。
可是岳清却流下了冷汗。这些人名,这些人的结果他已经早就知道了,所有的都写在了那个黑色信封中,只是他一直认为那是百年老店写出的恐吓信,但没想到连店主本人都不知道这件事,他感到意外,他知道店主接下来的话相当重要。
“你是第十个。”店主挑眼望着岳清,上下打量着他。
岳清皱起了眉头,第十个,这是个多么刺眼的数字,难道意味着他要赴他们的后尘吗?不,他可不愿意,他可不想给自己一个理由让自己在一个月后死去,他又想起了那封信结尾处的血迹,每当想起它,总会让他心中一抖。
“可我希望前九个就够了,我不希望出现第十具死尸,所以你一定要尽你所能查出真相。”店主肯定的说道。
“真相?”原来店主也想要知道真相,她之所以找到他也是希望借助他来去调查这件事情。
“为什么选我?”岳清很想知道答案。
“我说过,我找不到更好的。”店主显得很无耐。
岳清有些尴尬的看向周围,看来店主并不完全信任他。
“但是我既然选了你,那么我会完全相信你,我希望你能帮我查出到底是谁在幕后策划了这件事,是谁将他们九个杀害的。”店主沉着脸说道。
“你怀疑他们是被人有目的杀害?”
“一定是!”
“我有个问题。”
“说吧。”
“百年老店为什么要建在这么一个没人找得到的孤岛上?”
“我喜欢清静,所以在这里建了一个百年老店,偶尔感到闷的时候就会邀请一些人来到岛上游玩。”
“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
“那么为什么会找人来调查?”
“因为我发现有人想要杀死我。”店主在说这句话的时候,低下了头,她的表情显得有些痛苦,“所以我找人来调查此事,但没想到找来的九个人都死了。”
这回轮到岳清叹气了,这件事的确很复杂,店主说得没错,背后的确有人在策划这件事,他自己已经掉入了这个套,现在想爬出去都很难,所以他只能答应店主的要求。
“好吧,既然我已经到了这里,那么我会去调查这些事的。”岳清没有提到水边看到的那张脸,也没有提到掉进古井后发生的事情,还有那个黑色的信封,他在想现在还不是时候,也许他需要仔细观察一下这里,他相信自己有能力查清这件事,因为他是一名自认为最出色的私家侦探。 12
房间并不算大,倒也舒服,只是家俱被褥,桌子椅子,茶杯茶碗没有一样不是古旧古旧的,也许时光真的倒退了一百年,整间屋子没有一个现代化工具及电器,连洗澡用的浴缸还是那种木制长圆的水桶。
岳清仰面躺在舒适的锦锻古床上,那一阁阁的雕花怪兽让他感到非常有趣,他双手垫在头后,以一个舒服的姿势欣赏着这一切,从今天开始他就要在这里住一个月,而这一个月将会是怎么样,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但他明白一点,他一定要查出真相,否则他就有可能成为第十个人!
天黑了,这里的黑夜跟他所住的地方不同,夜色特别纯,月亮特别亮,一切都是那么清新,不沾染尘世,只是也显得有点过份寂静。也许这个时候应该出去走走,他又想到了那张脸,他为什么会消失哪?
店铺已经都关门了,没有人会在这么晚还跑出去溜达,岳清猜他们一定是躲在屋里享受着那特制的浴缸。岳清点燃一根烟,一点星火在夜里发出了弱小的光亮,现在应该去哪?岳清在抉择,也许沿着来时的路会不容易迷路,想到此,岳清将烟头扔在了地上。
他记着路边应该有着长满各种颜色的花朵,他也记着两边的树木应该很茂密,在印象中其中一棵还有一个鸟窝。这些的确都符合他现在走的这条路,但是他还是发现自己迷路了。
站在岔路口,岳清在犹豫应该走哪一边,左边?还是右边?他不记着今天来的路上有这么一个岔道,但现在它们出现在他的面前,他只能选择一个。右边,这就是他的选择。穿过一片长得过于高大的杂草,拨开那扰人的讨厌枝叶,岳清看到了一样东西,它就远远地矗立在那。岳清止住脚步,隐身在一棵树后,举目观察着那样东西,借着月光他似乎看出来那是一所破旧的房子。岳清四处查看了一下,没有人自房里出来,也没有人往房里走,岳清决定上前看一下,一个孤岛上出现了这么一个孤单的房子,这件事似乎有些不太正常。
房子成一个九十度的直角孤立在此,四壁破损,右边的房顶已经塌陷,没有门,没有窗,一切都简陋到极点,整个房子里只靠几根破柱子撑着,除了霉味还是霉味,岳清不禁捂住了自己的鼻子,这里太脏了。
这是间什么房子?以前是干什么用的?为什么建了以后又被遗弃在这?这当中一定有它自己的故事,岳清点燃打火机照向四周,他在检查着这所破房子,他相信一定能找到些什么,也许跟某些事情能联系到一起。岳清一边查看着四周,一边踢着地上的杂草,在他不经意的转身时突然撞到了什么,撞得他差点摔倒,他赶紧立住脚定眼望去,不禁吓得后退几步。
这里竟然有一口棺材。
这里怎么会有一口棺材?而且它看上去竟然跟这间房子那么的相符,难道这间房子建造之初就是为了放棺材的?这口棺材这么破旧,看上去也有些年头,这样的一口棺材为什么还不下葬而是任意的放在这里?那里面躺着的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岳清突然间充满了好奇,虽然在这样一个夜晚,这样一个环境,去打开一个棺材多多少少需要些勇气,但是他是一名侦探,他所做的工作永远都有离不开冒险二字。
“咣当——”随着一声闷响,棺材盖就这么轻而易举的被岳清踢开了,它竟然没有盯死,这倒出乎岳清的意料。岳清将打火机凑近棺材里,也许那里正有一具枯干的尸体等着他,或者是一具只剩骷髅的骨架,总之岳清已经做好了一切准备。
但是,棺材里却什么也没有,它是空的。
空的?这个结果又让岳清感到意外,也许是失望,作为一名侦探总希望能从某些地方找出点线索,但是现在看来什么都没有,只是那种死人的味道却充斥着岳清的鼻间,他确定这口棺材里曾经一定躺过一个死人。
在围着房子转了若干圈后,岳清终于放弃了,这里没有一点线索,他叹了一口气,不禁喃喃自语道:“也许今晚什么收获都没有。”他再次点燃了一根烟,深吸一口对着夜空吐了出去,一个圈子,两个圈子,烟雾在空气中随意弥漫,不一会的功夫就燃尽,岳清无耐的将烟头扔在了地上,然后用力的跺了两脚,正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却突然想到了什么。
烟头掉在了地上,然后熄灭,在熄灭之前,似乎有一个清晰的脚印......
对!没错,那的确有一个脚印,岳清兴奋的再次打着打火机照向刚才扔烟头的那个地上,果然有脚印,虽然被他那两脚给破坏了,但是旁边延伸至远处的另外一些脚印让他找到了线索。
那是一个人的脚印,岳清确定,这个人似乎是从这里走向了另外某一个地方。岳清低着头顺着脚印的方向慢步向前走着,他心中有一个疑问:这么晚会是什么人在这?
水声,岳清相信自己一定听到了水声,拨开面前的树叶,果然看到前方不远处就是水边,而脚印到这就变得有些杂乱,甚至辨别不清方向。岳清顿了顿脚,他在考虑是不是继续向前走。
“别出声。”声音低闷而微弱,自岳清的身后传了出来,岳清用耳朵判断那一定是个上了年纪的人,他没有动,只是静静地等着下一步事情的发生。
“快蹲下!”对方以命令的口吻说道,岳清很自觉的蹲在了地上。
“千万别出声。”对方一边提醒一边移到了岳清的身旁,伸手轻轻地拨开了面前的树叶。岳清看得出他并没有恶意。
的确是个上了年纪的老人,头顶寥寥无几的银丝,再加上满嘴胡子拉碴,显得他萎靡不振,满脸像五线谱般的皱纹将他的眼睛几乎都掩盖住,突出的几乎没有血色的嘴唇薄而无力,唯一还能看得过去的就是那尖而挺直的鼻梁。
“别看我,看前面。”老人似乎很不情愿岳清的这种打量方式,伸手指了指前方,小声说道。
岳清知道自己失理了,赶紧转过头顺着所指的方向望去。
水波在月光的照射下发着一种幽蓝的光芒,两个人影不知从何处冒了出来,在水边缓缓移动,一会儿走在一起,一会儿又分开,似乎是在商量着什么。
岳清晃动了一下身子,想要换一个舒服点的姿势,却被老人制止。
“不要乱动,被发现了怎么办!”老人低喝着岳清,同时双目紧瞪着他,似乎对他没有任何的好感。
岳清只得乖乖的蹲在那一动不动,双目紧紧地盯着前方。
两个人影再次靠近的时候突然间打了起来,前后不过几分钟。岳清心下大奇,这两个人是谁?半夜三经的跑到水边干什么?为什么要打起来?岳清扬着头仔细地盯着对方的一举一动。
其中一个身材看起来较瘦,另一个则较胖。先动手的是较胖的那个人,两个人先是互相推桑,紧接着双双扭打在一起,但没一会儿的功夫,身材较瘦的那个人就占了上风。只见他从地上捡了一根树木,用力的打向较胖的那个人,岳清清楚的听到了那个胖子的呻吟声。
“我们要不要去帮一下那个胖子。”照那个瘦子的打法,那个胖子用不了多一会儿就会死去,岳清可不想眼睁睁地看到一个人在他面前死去,所以有些犹豫的说道。
“乖乖地在这看。”老人显然不同意岳清的作法,“别轻举妄动!”
岳清根本猜不出老人是怎么想的,难道真的愿意眼睁睁的看着一个人死吗?他心里虽这么想,但身子还是没有动。在没有判断出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的情况下,确实不应该经举妄动。
胖子终于不动了,像一瘫生鸡蛋似的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而瘦子则呆立一旁不停的喘息着。
“这就是你的下场!”声音来自于那个瘦子。
岳清听着耳熟。
瘦子终于扔下了树棍,弯腰拽住胖子的两个胳膊,像拖死狗一样的将他拽向水边。
那个人可能死了,岳清有些后悔自己没能出手制止。
瘦子终于将胖子拽到了水边,用脚使劲地将胖子往水里踢,一边踢还一边叫骂道:“看你这么还怎么凶!”
这声音……岳清终于想起了这个声音,难道……岳清使劲儿揉了揉双眼,同时向前移了两步,他要仔细看清楚他们两个到底是谁。
夜色虽然有些暗,但月光却很亮。
这回岳清终于看清了对方的样子。
张海天正用力将魏劲踢下水。怎么会是他们?岳清大惊! 12
房间并不算大,倒也舒服,只是家俱被褥,桌子椅子,茶杯茶碗没有一样不是古旧古旧的,也许时光真的倒退了一百年,整间屋子没有一个现代化工具及电器,连洗澡用的浴缸还是那种木制长圆的水桶。
岳清仰面躺在舒适的锦锻古床上,那一阁阁的雕花怪兽让他感到非常有趣,他双手垫在头后,以一个舒服的姿势欣赏着这一切,从今天开始他就要在这里住一个月,而这一个月将会是怎么样,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但他明白一点,他一定要查出真相,否则他就有可能成为第十个人!
天黑了,这里的黑夜跟他所住的地方不同,夜色特别纯,月亮特别亮,一切都是那么清新,不沾染尘世,只是也显得有点过份寂静。也许这个时候应该出去走走,他又想到了那张脸,他为什么会消失哪?
店铺已经都关门了,没有人会在这么晚还跑出去溜达,岳清猜他们一定是躲在屋里享受着那特制的浴缸。岳清点燃一根烟,一点星火在夜里发出了弱小的光亮,现在应该去哪?岳清在抉择,也许沿着来时的路会不容易迷路,想到此,岳清将烟头扔在了地上。
他记着路边应该有着长满各种颜色的花朵,他也记着两边的树木应该很茂密,在印象中其中一棵还有一个鸟窝。这些的确都符合他现在走的这条路,但是他还是发现自己迷路了。
站在岔路口,岳清在犹豫应该走哪一边,左边?还是右边?他不记着今天来的路上有这么一个岔道,但现在它们出现在他的面前,他只能选择一个。右边,这就是他的选择。穿过一片长得过于高大的杂草,拨开那扰人的讨厌枝叶,岳清看到了一样东西,它就远远地矗立在那。岳清止住脚步,隐身在一棵树后,举目观察着那样东西,借着月光他似乎看出来那是一所破旧的房子。岳清四处查看了一下,没有人自房里出来,也没有人往房里走,岳清决定上前看一下,一个孤岛上出现了这么一个孤单的房子,这件事似乎有些不太正常。
房子成一个九十度的直角孤立在此,四壁破损,右边的房顶已经塌陷,没有门,没有窗,一切都简陋到极点,整个房子里只靠几根破柱子撑着,除了霉味还是霉味,岳清不禁捂住了自己的鼻子,这里太脏了。
这是间什么房子?以前是干什么用的?为什么建了以后又被遗弃在这?这当中一定有它自己的故事,岳清点燃打火机照向四周,他在检查着这所破房子,他相信一定能找到些什么,也许跟某些事情能联系到一起。岳清一边查看着四周,一边踢着地上的杂草,在他不经意的转身时突然撞到了什么,撞得他差点摔倒,他赶紧立住脚定眼望去,不禁吓得后退几步。
这里竟然有一口棺材。
这里怎么会有一口棺材?而且它看上去竟然跟这间房子那么的相符,难道这间房子建造之初就是为了放棺材的?这口棺材这么破旧,看上去也有些年头,这样的一口棺材为什么还不下葬而是任意的放在这里?那里面躺着的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岳清突然间充满了好奇,虽然在这样一个夜晚,这样一个环境,去打开一个棺材多多少少需要些勇气,但是他是一名侦探,他所做的工作永远都有离不开冒险二字。
“咣当——”随着一声闷响,棺材盖就这么轻而易举的被岳清踢开了,它竟然没有盯死,这倒出乎岳清的意料。岳清将打火机凑近棺材里,也许那里正有一具枯干的尸体等着他,或者是一具只剩骷髅的骨架,总之岳清已经做好了一切准备。
但是,棺材里却什么也没有,它是空的。
空的?这个结果又让岳清感到意外,也许是失望,作为一名侦探总希望能从某些地方找出点线索,但是现在看来什么都没有,只是那种死人的味道却充斥着岳清的鼻间,他确定这口棺材里曾经一定躺过一个死人。
在围着房子转了若干圈后,岳清终于放弃了,这里没有一点线索,他叹了一口气,不禁喃喃自语道:“也许今晚什么收获都没有。”他再次点燃了一根烟,深吸一口对着夜空吐了出去,一个圈子,两个圈子,烟雾在空气中随意弥漫,不一会的功夫就燃尽,岳清无耐的将烟头扔在了地上,然后用力的跺了两脚,正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却突然想到了什么。
烟头掉在了地上,然后熄灭,在熄灭之前,似乎有一个清晰的脚印......
对!没错,那的确有一个脚印,岳清兴奋的再次打着打火机照向刚才扔烟头的那个地上,果然有脚印,虽然被他那两脚给破坏了,但是旁边延伸至远处的另外一些脚印让他找到了线索。
那是一个人的脚印,岳清确定,这个人似乎是从这里走向了另外某一个地方。岳清低着头顺着脚印的方向慢步向前走着,他心中有一个疑问:这么晚会是什么人在这?
水声,岳清相信自己一定听到了水声,拨开面前的树叶,果然看到前方不远处就是水边,而脚印到这就变得有些杂乱,甚至辨别不清方向。岳清顿了顿脚,他在考虑是不是继续向前走。
“别出声。”声音低闷而微弱,自岳清的身后传了出来,岳清用耳朵判断那一定是个上了年纪的人,他没有动,只是静静地等着下一步事情的发生。
“快蹲下!”对方以命令的口吻说道,岳清很自觉的蹲在了地上。
“千万别出声。”对方一边提醒一边移到了岳清的身旁,伸手轻轻地拨开了面前的树叶。岳清看得出他并没有恶意。
的确是个上了年纪的老人,头顶寥寥无几的银丝,再加上满嘴胡子拉碴,显得他萎靡不振,满脸像五线谱般的皱纹将他的眼睛几乎都掩盖住,突出的几乎没有血色的嘴唇薄而无力,唯一还能看得过去的就是那尖而挺直的鼻梁。
“别看我,看前面。”老人似乎很不情愿岳清的这种打量方式,伸手指了指前方,小声说道。
岳清知道自己失理了,赶紧转过头顺着所指的方向望去。
水波在月光的照射下发着一种幽蓝的光芒,两个人影不知从何处冒了出来,在水边缓缓移动,一会儿走在一起,一会儿又分开,似乎是在商量着什么。
岳清晃动了一下身子,想要换一个舒服点的姿势,却被老人制止。
“不要乱动,被发现了怎么办!”老人低喝着岳清,同时双目紧瞪着他,似乎对他没有任何的好感。
岳清只得乖乖的蹲在那一动不动,双目紧紧地盯着前方。
两个人影再次靠近的时候突然间打了起来,前后不过几分钟。岳清心下大奇,这两个人是谁?半夜三经的跑到水边干什么?为什么要打起来?岳清扬着头仔细地盯着对方的一举一动。
其中一个身材看起来较瘦,另一个则较胖。先动手的是较胖的那个人,两个人先是互相推桑,紧接着双双扭打在一起,但没一会儿的功夫,身材较瘦的那个人就占了上风。只见他从地上捡了一根树木,用力的打向较胖的那个人,岳清清楚的听到了那个胖子的呻吟声。
“我们要不要去帮一下那个胖子。”照那个瘦子的打法,那个胖子用不了多一会儿就会死去,岳清可不想眼睁睁地看到一个人在他面前死去,所以有些犹豫的说道。
“乖乖地在这看。”老人显然不同意岳清的作法,“别轻举妄动!”
岳清根本猜不出老人是怎么想的,难道真的愿意眼睁睁的看着一个人死吗?他心里虽这么想,但身子还是没有动。在没有判断出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的情况下,确实不应该经举妄动。
胖子终于不动了,像一瘫生鸡蛋似的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而瘦子则呆立一旁不停的喘息着。
“这就是你的下场!”声音来自于那个瘦子。
岳清听着耳熟。
瘦子终于扔下了树棍,弯腰拽住胖子的两个胳膊,像拖死狗一样的将他拽向水边。
那个人可能死了,岳清有些后悔自己没能出手制止。
瘦子终于将胖子拽到了水边,用脚使劲地将胖子往水里踢,一边踢还一边叫骂道:“看你这么还怎么凶!”
这声音……岳清终于想起了这个声音,难道……岳清使劲儿揉了揉双眼,同时向前移了两步,他要仔细看清楚他们两个到底是谁。
夜色虽然有些暗,但月光却很亮。
这回岳清终于看清了对方的样子。
张海天正用力将魏劲踢下水。怎么会是他们?岳清大惊! 13
雅索晃了晃脑袋,让自己尽量从沉思中清醒过来。
这是什么?这又算什么?古迹?雅索原以为会在密道中找到一个暗室之类的东西,但怎么也没想到会找到这么一家百年老店,这件事让她吃惊不小。
雅索试着拍了拍木门,木门闷闷作响,夹带着回音在密道中显得格外刺耳,雅索不得不住了手,那些灰尘让她感觉脸上痒痒的。
铜锁就是在这个时候映入了雅索的眼帘,它看起来很小,并不像一般的锁那样锁在门的正中间,而是锁在了木门接近地面的地方。雅索用脚拨弄了一下,锁很结实。雅索将手中的钥匙对准锁眼插了进去,她猜这把钥匙跟这把锁一定很相配,果然“啪”的一声,锁轻而易举的就被打开了。
雅索站起身,她在犹豫着是否去推开这扇木门。里面会有什么?这是她的疑问,岳清为什么要留给她这把钥匙?难道这家百年老店里藏着什么秘密吗?雅索吸了一口气,不管怎么样,她都要进去看看。
木门打开的时候,雅索感到有一股阴冷之气扑面而来,她不禁打了一个寒战,身子不自觉得哆嗦了一下。
黑暗笼罩着整个视线,雅索赶紧提起手中的手电筒照向里面。
是店铺,它们保存的相当完好,临立在两旁,一阁一阁,互相紧挨,很是整齐。雅索迈进门槛,左右交替着看向两旁。那边有卖小吃的,这边也有卖茶水的,那边还有衣服布料裁缝店,这边还有鞋帽手饰古董店,总之是应有尽有。只不过……时间太久远了,所有的东西都覆盖上了厚厚的灰尘,甚至柜台里面都空空荡荡,只有高高挂在店铺上方各式各样的招牌还证明着它们曾经存在过。
这里曾经有过怎样的辉煌,雅索不得而知,但现在它却看起来很凄凉。又是一股阴冷之气飘了过来,雅索摸住了自己的小腿,随便在身旁的那家店铺里找到了一把椅子,也顾不了上面积着厚厚的灰尘,一屁股坐了上去。
又开始疼了,这是她从小的毛病,平时没有问题,一到寒冷的时候,小腿内侧就会隐约作痛,不过一会儿就会好。她尝试着用手轻揉,通常这样会减轻她一些痛苦。
雅索一边揉着小腿一边拿着手电筒仰起头向上张望。那应该是灯笼,轻过岁月的洗礼已经看不出它原有的颜色,雅索猜它原本应该是红色。房顶很高,有两层楼那么来高,全部是木制雕刻,横梁粗而有力一盏花灯悬于其下,也许它是水晶做的。手电筒顺着房梁一直移向了正前方,直到现在雅索才注意到这家百年老店除了两边的店铺之外,正中央还有一间两层来高的大房子,房门是敞开的。
小腿不再疼痛,雅索整理了一下裙子站了起来,她决定走进那间大房子看看。
借着手电筒微弱的光芒望去,这间房子的大厅左右各有一个楼梯,通向二层,四周的墙壁上悬挂着不知是什么年代遗留下来的画作,看上去像是国画,也许它们很值钱。大厅的正中间有一个看起来很脏的的老式木桌,上面的尘土掩盖了它原有的颜色,在其上面并排放着三个花瓶,雅索相信它们一定是有年头的古董。大厅的右手边有一个长方形的柜子,就像古代的柜台一样,上面也不例外的积满尘土。雅索缓步走了上去,用袖口轻轻地擦了擦柜台,除去浮土,可以看清上面摆放的东西。是一把还很好使的算盘,雅索随意拨弄了几下,清脆的声音在整间老店回荡。其它一些东西看起来像帐本,还有一些已经废弃的毛笔和干枯的砚台,柜台的后面则是一长排高大的架子,分成若干的格子,像是现在的书柜,错落而至,只是格子里是空的,也许曾经堆放过什么,但现在它们已经不存在了。
雅索试着轻咳一声,太久的寂静让她感觉有点压抑。她转了一个身准备上楼梯到二层看看,她选择了左边的楼梯。
木板“咯吱”的响声让雅索有些心烦,她放轻脚步,仔细观察着走廊两边的每一间房子。
第一间,木门大敞,里面放着一些破旧的布条,也许这是一个存放布料的房间,雅索在猜,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第二间,里面放着一些破破烂烂的木箱,有打开的,有散烂的,加起来有七八个,雅索走进去用脚随意的踢开那些烂木头,发现底下有一些破瓷烂碗的碎片胡乱的堆放着。还是一间存货的房间。
第三间,第四间......直到第十间都还残留着以前的货物。雅索在想这间百年老店当年发生了什么?这些货物哪去了?为什么它会深埋于地下?雅索真的很想知道当年发生的事情。她回头望向了走廊的最里端,那里还剩最后一间房间,它在走廊的尽头正对着走廊的出口,那个门是黑色的,区别于其它的十间房间,虽然它看起来特别些,不过雅索猜那肯定还是一个放货物的房间,所以她并没有打算推开它看一看,她转身朝着楼梯口走去。
“咚——”
雅索一惊,那是什么声音?她猛得转动手电筒,神情严肃的查看着四周。
安静。
雅索绝对不相信自己是听错了,她知道那个声音存在,而且就在她的附近响起。可是这里的每一间房间她都看过了,什么也没有。手电筒照向那间黑色的门时,雅索的眼皮抽动了一下。
那个门里是什么?雅索开始想这个问题,她突然感觉那里其实不应该是个存货的地方,这是女人的直觉告诉她的。她的脚开始慢慢移向那个黑门,呼息随站脚步的临近开始变得急促,在接近黑门的时候,她还是站住了脚。她轻吁一口气,同时伸出右手在门上轻轻地敲了一下。
没有人回应,当然没有人回应,连雅索都感觉自己有些紧张过度,这是个百年老店,又是一个深埋于地下的老“古董”,这么一个地方当然没有人住,她竟然傻到伸手敲门,雅索不禁低头轻笑一。
“咚——”
雅索的笑容僵住了,那声音......的确是来自这间房间里的,难道真的有人?雅索在愣了片刻后,突然转身直奔楼梯,一边跑一边惊叫道:“鬼——”
先是走廊里传来的跑步声,紧接着是木梯发出的吱唔的声音,然后是一阵急促的喘息声,雅索终于跑到了百年老店的大门口,她扶着木门整个身子都靠了上去,她现在急需找一个支撑点。
锁静静地躺在地上,那把钥匙还完好的插在其中,雅索蹲下身子将其捡了起来。这把钥匙如果真是岳清让老太太转交给她的,那么岳清一定是想告诉她什么,可是现在她却一无所获,反而把自己吓得差点晕了过去,难道就真的这么走了?雅索开始犹豫了,她重新看向店里,也许她刚才不应该跑,也许那间房间里藏有什么秘密,也许那个秘密就是岳清想要告诉她的,想到此,雅索伸吸一口气,转身又走回了百年老店。
黑门轻轻一碰就开了,古老的声音穿透了雅索的心,她下意识的闭上了双眼,她没有勇气看向里面。
没有任何异动,只有一股令人极度作呕的气体充斥着雅索的鼻间,雅索不禁吐了一下口水,同时睁眼望向了房间。
雅索倒吸了一口冷气,这次甚至连逃跑的勇气都没有了。
这间房间不大,只有一个通体的床铺,床铺上覆着灰尘,灰尘下覆着被子,而被子下则露出了一个个人头,他们全死了。
“干尸......”雅索从牙缝中颤颤微微地挤出两个字,脚下一软,整个身子瘫坐在了地上,手电筒也摔在了一边,光亮一下子消失了。雅索心中一惊,立刻伸手去摸索着地上的手电筒,直到那冰冷的金属感重新回到她的手上时,她才有了一丝安全感,她立刻按下了手电筒的按钮,光又重新出现了,雅索松了一口气。她伸手扶住门尝试着站起来,他们都是死人,死人是不会害人的,况且雅索相信这个世界里根本不会有鬼存在,所以她决定冒着心中的恐惧去看一下那些尸体。
尸体大概有十几具,面容全部干瘪扭曲,连仅露出来的手指也像骷髅一样支着,一切看上去都是那么的恶心。雅索捂着鼻子由左至右挨个的看着,她在想这些人当年都是些什么人,怎么会全部死在这里,而且个个看起来都像是睡着了一样。
雅索继续向右移动着步伐,同时双目在尸体间来回观察着,突然她的目光停止在了其中一具尸体上,随即整个人都僵在了那里。
是那个女人,是那个告诉她岳清没有死的女人,是那个从楼上跳下来摔死的女人,也是那张照片上的女人!她怎么会在这?她怎么会在这些干尸当中?
雅索晕倒了。 13
雅索晃了晃脑袋,让自己尽量从沉思中清醒过来。
这是什么?这又算什么?古迹?雅索原以为会在密道中找到一个暗室之类的东西,但怎么也没想到会找到这么一家百年老店,这件事让她吃惊不小。
雅索试着拍了拍木门,木门闷闷作响,夹带着回音在密道中显得格外刺耳,雅索不得不住了手,那些灰尘让她感觉脸上痒痒的。
铜锁就是在这个时候映入了雅索的眼帘,它看起来很小,并不像一般的锁那样锁在门的正中间,而是锁在了木门接近地面的地方。雅索用脚拨弄了一下,锁很结实。雅索将手中的钥匙对准锁眼插了进去,她猜这把钥匙跟这把锁一定很相配,果然“啪”的一声,锁轻而易举的就被打开了。
雅索站起身,她在犹豫着是否去推开这扇木门。里面会有什么?这是她的疑问,岳清为什么要留给她这把钥匙?难道这家百年老店里藏着什么秘密吗?雅索吸了一口气,不管怎么样,她都要进去看看。
木门打开的时候,雅索感到有一股阴冷之气扑面而来,她不禁打了一个寒战,身子不自觉得哆嗦了一下。
黑暗笼罩着整个视线,雅索赶紧提起手中的手电筒照向里面。
是店铺,它们保存的相当完好,临立在两旁,一阁一阁,互相紧挨,很是整齐。雅索迈进门槛,左右交替着看向两旁。那边有卖小吃的,这边也有卖茶水的,那边还有衣服布料裁缝店,这边还有鞋帽手饰古董店,总之是应有尽有。只不过……时间太久远了,所有的东西都覆盖上了厚厚的灰尘,甚至柜台里面都空空荡荡,只有高高挂在店铺上方各式各样的招牌还证明着它们曾经存在过。
这里曾经有过怎样的辉煌,雅索不得而知,但现在它却看起来很凄凉。又是一股阴冷之气飘了过来,雅索摸住了自己的小腿,随便在身旁的那家店铺里找到了一把椅子,也顾不了上面积着厚厚的灰尘,一屁股坐了上去。
又开始疼了,这是她从小的毛病,平时没有问题,一到寒冷的时候,小腿内侧就会隐约作痛,不过一会儿就会好。她尝试着用手轻揉,通常这样会减轻她一些痛苦。
雅索一边揉着小腿一边拿着手电筒仰起头向上张望。那应该是灯笼,轻过岁月的洗礼已经看不出它原有的颜色,雅索猜它原本应该是红色。房顶很高,有两层楼那么来高,全部是木制雕刻,横梁粗而有力一盏花灯悬于其下,也许它是水晶做的。手电筒顺着房梁一直移向了正前方,直到现在雅索才注意到这家百年老店除了两边的店铺之外,正中央还有一间两层来高的大房子,房门是敞开的。
小腿不再疼痛,雅索整理了一下裙子站了起来,她决定走进那间大房子看看。
借着手电筒微弱的光芒望去,这间房子的大厅左右各有一个楼梯,通向二层,四周的墙壁上悬挂着不知是什么年代遗留下来的画作,看上去像是国画,也许它们很值钱。大厅的正中间有一个看起来很脏的的老式木桌,上面的尘土掩盖了它原有的颜色,在其上面并排放着三个花瓶,雅索相信它们一定是有年头的古董。大厅的右手边有一个长方形的柜子,就像古代的柜台一样,上面也不例外的积满尘土。雅索缓步走了上去,用袖口轻轻地擦了擦柜台,除去浮土,可以看清上面摆放的东西。是一把还很好使的算盘,雅索随意拨弄了几下,清脆的声音在整间老店回荡。其它一些东西看起来像帐本,还有一些已经废弃的毛笔和干枯的砚台,柜台的后面则是一长排高大的架子,分成若干的格子,像是现在的书柜,错落而至,只是格子里是空的,也许曾经堆放过什么,但现在它们已经不存在了。
雅索试着轻咳一声,太久的寂静让她感觉有点压抑。她转了一个身准备上楼梯到二层看看,她选择了左边的楼梯。
木板“咯吱”的响声让雅索有些心烦,她放轻脚步,仔细观察着走廊两边的每一间房子。
第一间,木门大敞,里面放着一些破旧的布条,也许这是一个存放布料的房间,雅索在猜,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第二间,里面放着一些破破烂烂的木箱,有打开的,有散烂的,加起来有七八个,雅索走进去用脚随意的踢开那些烂木头,发现底下有一些破瓷烂碗的碎片胡乱的堆放着。还是一间存货的房间。
第三间,第四间......直到第十间都还残留着以前的货物。雅索在想这间百年老店当年发生了什么?这些货物哪去了?为什么它会深埋于地下?雅索真的很想知道当年发生的事情。她回头望向了走廊的最里端,那里还剩最后一间房间,它在走廊的尽头正对着走廊的出口,那个门是黑色的,区别于其它的十间房间,虽然它看起来特别些,不过雅索猜那肯定还是一个放货物的房间,所以她并没有打算推开它看一看,她转身朝着楼梯口走去。
“咚——”
雅索一惊,那是什么声音?她猛得转动手电筒,神情严肃的查看着四周。
安静。
雅索绝对不相信自己是听错了,她知道那个声音存在,而且就在她的附近响起。可是这里的每一间房间她都看过了,什么也没有。手电筒照向那间黑色的门时,雅索的眼皮抽动了一下。
那个门里是什么?雅索开始想这个问题,她突然感觉那里其实不应该是个存货的地方,这是女人的直觉告诉她的。她的脚开始慢慢移向那个黑门,呼息随站脚步的临近开始变得急促,在接近黑门的时候,她还是站住了脚。她轻吁一口气,同时伸出右手在门上轻轻地敲了一下。
没有人回应,当然没有人回应,连雅索都感觉自己有些紧张过度,这是个百年老店,又是一个深埋于地下的老“古董”,这么一个地方当然没有人住,她竟然傻到伸手敲门,雅索不禁低头轻笑一。
“咚——”
雅索的笑容僵住了,那声音......的确是来自这间房间里的,难道真的有人?雅索在愣了片刻后,突然转身直奔楼梯,一边跑一边惊叫道:“鬼——”
先是走廊里传来的跑步声,紧接着是木梯发出的吱唔的声音,然后是一阵急促的喘息声,雅索终于跑到了百年老店的大门口,她扶着木门整个身子都靠了上去,她现在急需找一个支撑点。
锁静静地躺在地上,那把钥匙还完好的插在其中,雅索蹲下身子将其捡了起来。这把钥匙如果真是岳清让老太太转交给她的,那么岳清一定是想告诉她什么,可是现在她却一无所获,反而把自己吓得差点晕了过去,难道就真的这么走了?雅索开始犹豫了,她重新看向店里,也许她刚才不应该跑,也许那间房间里藏有什么秘密,也许那个秘密就是岳清想要告诉她的,想到此,雅索伸吸一口气,转身又走回了百年老店。
黑门轻轻一碰就开了,古老的声音穿透了雅索的心,她下意识的闭上了双眼,她没有勇气看向里面。
没有任何异动,只有一股令人极度作呕的气体充斥着雅索的鼻间,雅索不禁吐了一下口水,同时睁眼望向了房间。
雅索倒吸了一口冷气,这次甚至连逃跑的勇气都没有了。
这间房间不大,只有一个通体的床铺,床铺上覆着灰尘,灰尘下覆着被子,而被子下则露出了一个个人头,他们全死了。
“干尸......”雅索从牙缝中颤颤微微地挤出两个字,脚下一软,整个身子瘫坐在了地上,手电筒也摔在了一边,光亮一下子消失了。雅索心中一惊,立刻伸手去摸索着地上的手电筒,直到那冰冷的金属感重新回到她的手上时,她才有了一丝安全感,她立刻按下了手电筒的按钮,光又重新出现了,雅索松了一口气。她伸手扶住门尝试着站起来,他们都是死人,死人是不会害人的,况且雅索相信这个世界里根本不会有鬼存在,所以她决定冒着心中的恐惧去看一下那些尸体。
尸体大概有十几具,面容全部干瘪扭曲,连仅露出来的手指也像骷髅一样支着,一切看上去都是那么的恶心。雅索捂着鼻子由左至右挨个的看着,她在想这些人当年都是些什么人,怎么会全部死在这里,而且个个看起来都像是睡着了一样。
雅索继续向右移动着步伐,同时双目在尸体间来回观察着,突然她的目光停止在了其中一具尸体上,随即整个人都僵在了那里。
是那个女人,是那个告诉她岳清没有死的女人,是那个从楼上跳下来摔死的女人,也是那张照片上的女人!她怎么会在这?她怎么会在这些干尸当中?
雅索晕倒了。 14
岳清一直没有说话,直到张海天消失在远处,他才稍微挪动了一下自己有些酸楚发麻的双腿,只是他的心情一直没有平静下来。张海天为什么要杀魏劲?就为了报鼻子的那一拳?这个原因似乎有些牵强。正在岳清思考的时候,老人却一下子站起了身,朝前方走去。
岳清没有出声,还是蹲在原处静静地看着老人向前走。
老人的身形短小,背部略微有些驼,黑色的衣裤让人无法看清他脚下的步子。他在离水边不远的地方停了下来,低着头弯着腰围着面前的那片地转了几圈,随后又抬起头看了看水边。
岳清缓缓地站起身,迈开步子朝着老人走去。
“我想我们应该去水边看看。”这是岳清的建议,因为刚才他亲眼看到了张海天把魏劲扔进水里,那么现在那里肯定有一具尸体。岳清已经开始向水边走去。
水清凉凉的,有股潮气,是那种新鲜诱人的。月亮轻晃着倒映在水中,形成一股漂亮的波光,一切都是那么静,就好像这里未曾发生任何事。
岳清确定这就是他来时的那个水边,只是那艘木船已经不见了。他环视了一下周围,什么都没有,现在连个人影都没有。他站住了脚跟,他的脑海中突然又闪出了那张脸,那张凄惨的女人脸,他紧紧地咬住了下嘴唇,一个弯身,双手伸向了水里。
夜晚总是给是容易让人产生某种恐惧感,岳清也不例外。当他的手在水中没有触及到任何东西时,他开始有些紧张。尸体刚刚沉下来,应该不会漂的太远,可现在他却什么也没摸到。岳清取出了打火机,打着后照向水面,只是有些水草在漂浮,除些之外什么都没有,甚至连条鱼的影子都没有。岳清跳下了水,伸手前后左右四处摸索,他相信自己一定能找到尸体。
“你找到了吗?”
岳清吓得打了一个激灵,手的打火机掉进了水中。
“哼。”老人发出一声嘲笑。
岳清尴尬的笑了笑,他竟然忘了还有一个老人跟他在一起。
“刚才被扔下水的那具尸体哪?”老人看向水面,同时高声问道。
“没有了,真是挺奇怪的。”岳清感到不解,他明明是亲眼看到魏劲被张海天扔到了水里,可是现在怎么连根头发都找不到。
老人先是一愣,但随即也跳下了水,伸手在水里胡乱的摸着,嘴中还喃喃的说道:“奇怪,真是奇怪,明明看到尸体在这被踢下来的,即使漂也漂不了多远啊。”
岳清没有出声,双眼紧紧地盯着老人。
“真是活见鬼!”老人的眉头像麻花一样拧在一起,看得出他有些着急。
“您认识他们?”岳清小心的问道。
“不认识。”老人的回答出乎岳清的意料。
“您怎么会在这?”这才是岳清最想知道的事情。
老人站起了身,有些不屑一顾的看向岳清,道:“你怎么会在这?”
岳清没想到老人竟然反问他,只得苦笑一声道:“我迷路了。”
“迷路?你是新来的客人?”老人开始上下打量着岳清,同时甩了甩手上冰冷的水珠。
“是新来的,无缘无故被带到这里,成为了百年老店的一位客人。”岳清还在苦笑,这几天的经历已经让他的精神过度紧张。
老人的眼中突然间迸发出一道光芒,他又重新审视着岳清。
“您也是百年老店里的?”岳清只能这么猜,如果这个岛上只有这么一家老店,那岛上所有的人肯定都跟百年老店有关。
老人点了点头,但随即又摇了摇头,道:“我跟他们不同。”
“有什么不同?”岳清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老人抬腿迈上了岸,转身将手递向岳清,道:“年轻人上来说。”
岳清微微一笑,将手递到了老人的手中,一个箭步窜了上来。
“我只是这里的一个守尸人。”老人拧着身上的衣服,让水尽量排干。
岳清愕然,这身份听起来有些吓人,他不自觉得咳嗽了一声,想要掩盖自己心中的紧张。
“年轻人,别害怕,我只是守尸的,但不会害人。”老人的双眼眯成一道缝,似乎对岳清产生了某种好感。
岳清又是尴尬的一笑。
“回我家里说吧。”老人说到此,转身朝着岳清来时的路走去。
家?难道是百年老店里面,想到此岳清快步跟了上去,大半夜有个人做伴总是件好事。
岳清斜靠在墙边,他始终不能接受这个事实。这间他刚才曾经路经的,没有门窗的破房子就是老人口中所谓的家,也就是说不管是刮风还是下雨,老人都住在这个什么都无法遮挡的破房子里。而陪伴着他的就是那口空棺材。
“你很意外?”老人显然看出了岳清的心事。
“是很意外,没想到您这么大年纪竟然住在这里。”岳清伸手摸了摸破损的墙壁接着说道:“您为什么住在这里?”
老人点燃了不知从某个角落里摸出来的油灯放在了地上,自己则盘腿坐在地上幽幽的说道:“我既然是守尸人,住在这里当然是为了守尸体的。”
岳清看向油灯,在如今的社会里这种东西已经难得一见了,他挨着老人坐下,接着问道:“那棺材里怎么是空的?”
老人的脸皮颤了一下,表情立刻显得有些忧郁,他低下了头没有出声。
“也许我问了不该问的问题。”岳清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心里却很想知道答案,所以他还是紧紧地盯着老人。
在沉默了几分钟后,老人终于吁了一口气,岳清没有动,他知道老人会告诉他真相的。
“它丢了。”
丢了?这就是老人给他的答复,这么一个孤岛上谁会偷一具尸体?
“怎么会丢了?”岳清的确对这个问题充满了好奇感。
“我知道怎么会丢了,棺材就在这,尸体就放在里面,然后有一天它就不见了,事情就这么简单。”老人圆瞪着双眼,似乎对岳清的问话表示不满。
“怎么这里还会有人偷尸体,偷来干什么用啊?”岳清在想,他实在想不出原因。
“唉,可怜的姑娘,年纪轻轻地就死了。”老人感叹的说道。
“是个女的?”
“是啊,本来只是按照习惯先在这里放七天,然后再入葬,可没想到尸体运来的第二天就失踪了。”老人的眉毛微挑,他又回忆起了那天发生的事情。
“真是奇怪。”岳清低声说了一句,紧接着又问道:“她长得什么样?”
“我想她活着的时候应该很漂亮,只是死了就......”老人没有说下去,但岳清明白老人的意思,死人的样子没有一个是好看的。
“我还记着她的样子。那张脸明亮清秀,只是过于白了,不过死人都是这样的。她的五官还算清晰,只是她始终张着那张嘴,眼睛圆瞪,白色的眼球相当突出,她的嘴角有血迹,看来她死都不甘心,都不愿意闭上眼睛。”老人伤感的描述着死人的样子,而岳清则已吓出了一声冷汗。
那个女人的样子跟水中的那张脸正好一模一样,也许她们就是同一个人!
“你不应该来。”又是那个声音,岳清一愣,快速起身冲了出去。
疯婆正站在树下看着岳清,她的表情显得有些焦虑不安,她的话也有些混沌不清,“离开,现在离开还来得及。”
她怎么会在这,她是来找他的吗?她为什么一直在说他不应该来,难道真的有事要发生?岳清不解,他也想不明白,“您能不能把话说清楚。”
“你不应该来!”疯婆在嚷了最后一句后,竟然转身跑了。
“疯婆!”岳清无法叫住她,只得转身又回到了那个没有门窗的破房子。
守尸人不见了,不管岳清怎么叫,都听不到任何回
守尸人不见了,不管岳清怎么叫,都听不到任何回应,一切又恢复成了原样,没有人,没有油灯,只有一口空棺材,就好像一切从来没有发生过。
消失了? 15
雅索冲进警察局的时候,卫中行正在整理手上的文件,在值了一个晚上的夜班现在终于可以回家了,可是——
“卫警长!那个女人!那个女人在家里,在家里!”雅索的脸色苍白,说话语无伦次,她的手上下挥舞,表情近乎发狂,身子抖得像一只受惊的小羊。
麻烦又来了。卫中行不禁在心中哀叹一声,这个难缠的女人,打她的男朋友岳清死的那一天,她就没少给他添麻烦。一会儿说岳清不可能自己跳楼自杀,肯定是他杀。一会儿又说从大厦楼顶跳下来的那个女人是来告诉她岳清还活着的。总之,卫中行现在一看到她就头疼。
“又出什么事了?”卫中行将文件扔到桌子上,点了一根烟望向雅索。说句实话,雅索长得很漂亮,标准的鹅蛋脸上有着让人羡慕的五官,迷人的体态总会让人流连往返。但这些都被她过于神经质的敏感情绪所破坏。
“那个女人,就是那天跳楼的那个女人,她......她在岳清的家,在那个百年老店里!”雅索扯着噪子嚷着,同时双手抱在胸前,一副吓坏了的样子。
卫中行不禁翻了一个白眼,又来了,这个女人的想象力真强。“什么百年老店啊?岳清家哪来的百年老店?”
“地下,就在岳清家的地下,那个女人的尸体就在那里,还有......好多尸体,它们......它们好像死了好久。”雅索的嘴唇在颤,她好不容易才将事情大概说了一下。
卫中行并不相信她所说的,但为了打发她走,他只得拨通了电话,他想确认一下那具尸体是在做尸检,这样就可以堵住雅索的嘴。但是——
“好,我带人跟你再去岳清家看看,也许真有什么线索我们当时没有注意到。”卫中午的神经开始绷紧,他开始另眼相看眼前的这个女人,也许她说的也全不都错。刚才电话那头告之他,那具女尸莫名其妙的失踪了。
雅索一直坐在沙发上,甚至连句话都没有说过。
“他们在按你说的查那个浴缸。”卫中行走了过来。
“发现地道了吗?”雅索抬起头有些忧郁的望向卫中行。
卫中行摇了摇头,道:“你确定那个浴缸能向中找开?”
“我确定,我下去过,那有一家百年老店,也许是个古迹,也许是其它什么,总之那个女人的尸体就在里面,我看见了,的确看见了!”雅索有些激动,她猛得站起身冲着卫中行大声嚷道。
“如果你确定,那么你自己过去看一下。”卫中行不得不承认自己的确很讨厌面前的这个疯女人,她对他太不尊重了,怎么说他也是个警长。
雅索瞪了卫中行一眼,转身走到卫生间,有几个警察正在里面查找着。
“怎么还没找到?”雅索有些不耐烦的说道。
“你说的对吗?”一个警察半蹲在洗手池下探着脑袋说道:“你说水管道没有接着,是假的,可现在证明它是真的。”
“什么?”雅索张着嘴一愣,不可能,她记的很清楚,那里根本没有接着,所以她立刻弯下了身。
管子已经有些发旧,甚至有些生锈,但的确是跟洗手池连在一起。
“不可能的,它原来不是这样的,它应该是分开的,还有那个浴缸应该是能找开......”
“雅小姐,我想你最好先休息一下,我们发现什么新的线索会再与你联系,我们还有其它的工作,先走了。”卫中行还没等雅索说完就打断了她的话。
“可是你们......”雅索本来还想争辩,但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水管子是接着的,浴缸也打不开,这一切都证明她的话有问题,虽然她自己知道那些都存在,但她却无法证明给他们看,所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离开。
现在整间房子就只剩下雅索一下人了,她突然有一种孤独感。
“岳清,你到底在哪?这都是怎么回事?”雅索在喃喃自语后终于忍不住哭出了声。
电话铃响了。
雅索吓了一跳,差点从沙发上滑了下去,岳清死了,会是谁给他打电话?雅索没有动,任凭电话一个劲儿的响。
终于停止了,雅索松了一口气,埋头继续低吟。
“铃——”又是一阵清脆的电话声,这回雅索不得不伸手去接那个电话,虽然她心里有无限的害怕,但她担心那个电话会不停的打过来。
雅索拿起电话的时候没有出声,她屏住呼吸。
“喂,喂,谁?雅索是你吗?快说话啊!急死我了,喂。”电话那头传来了于娜焦急的声音,雅索的精神终于放松了。
“于娜,是我。”
“雅索,你怎么回事,吓死我了,打你家里电话你不在,打你手机你又关机,我还以为你也消失了,吓死我了,好在找到你了,你现在还好吗?”
雅索苦笑,好?她怎么会好。“我......不太好。”于娜是她最好的朋友,所以她有什么事都不瞒她。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雅索仰头靠向沙发,她已决定将事情发生的经过全部讲给于娜听,虽然事情有些匪夷所思,但她相信于娜肯定会相信她的。
电话挂上了,虽然于娜没说什么,但雅索也能感觉出她的怀疑,连她也不相信她的话,雅索彻底失望了。也许自己被吓着了,忘了怎么进入密道了,也许休息一下,冷静一下就又能想到什么。她记着自己是听到声音才在浴缸里发现了密道,然后进入,然后又发现了那个木门,然后打开了那把锁......
那把锁!对了钥匙,那把钥匙是邻居送来的,她们说是岳清让代送的。可以去找她们,也许从她们口中能问出点东西来。
门铃足足响了十分钟,但却没有人开门。难道她们现在不在家吗?也许她们出去了。雅索看着四周,她打算站在这里等一下。
雅索不得不佩服岳清,他很会选房子。这里人烟稀少,清静幽雅,几座大房子独门独院分列两道边,倒也互不干涉。不过有一点很奇怪,只有岳清的房子和邻居家这间房子是紧挨着的,其它的都是分开的。平时雅索来的时候并没有注意过这一点,但现在发生了这么多事后,她突然感觉这其中似乎有什么关联。
“姑娘,你在这干什么?”
雅索转过了头,那是一个刚运动后的老人。
“大爷,我在等这家人回来,也不知道她们去哪了?到现在都没有人。”雅索礼貌的说道。
大爷愣了一下,道:“等这家?这家根本没人啊。”
这回轮到雅索一愣了,“这家没人,怎么会,昨天我还见过她们。”
“姑娘,你一定是认错人了,这家一直没人,不知道是这房子没卖出去还是这家人买了就没住过,总之我在这里住了这么久,这房子一直是空着的。”老人笑了笑,说道。
“啊?噢,谢谢大爷。”雅索脸上虽然笑盈盈的,但心中却一紧。
没有人,这间房子根本没有人住过,那昨天晚上见过的那两个人到底是谁?
冷汗从雅索的后脊梁骨冒了出来。 16
岳清推开房门看向对面的房间,张海天住在那里,紧挨着右侧的那间房间是魏劲的。不过岳清知道魏劲已经不在房间里了,因为他已经是个死人。岳清伸手扶住了房门,整个身子斜立着,他在想如果大家发现魏劲不见了会有什么反应,而他要不要将真相就这么直接的说出来。
西门雨婷在走出自己房间的时候甩了甩秀发。
“早上好。”岳清打了一个招呼,他们要这里相处一个月,一定要表示一下友好。
西门雨婷给了岳清一个很厉害的白眼,她并不欣赏他,甚至也些讨厌他。
岳清有点尴尬,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头发,这不是一个好惹的女人。
“你起的真早。”余曼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她伸了一个懒腰,满脸洋溢着阳光般的笑容,洁白的牙齿在两片红唇间显得格外耀眼。
“早。”岳清的脸色看上去好了些,起码有一个人还是懂礼貌的。
“你们不饿吗?要聊天吃饭的时候也可以聊。”走廊靠近楼梯处,左侧第一间的房间门口露出了一个乖巧的娃娃脸,是温喜喜,她正不满的发表着自己的意见,“七叔说你们都到了才能开饭。”
“噢,我们来了。”岳清一边笑着回应,一边关上了自己的房门,在转身的时候,他又瞟了张海天的房间一眼,他现在在做什么?
早饭很简单。油条加豆浆,几碟精制的腌制咸菜,还有金灿灿的大窝头,外加浓稠的白米粥,非常符合中国人的饮食习惯。
岳清最喜欢那没渍渍的油条味,因此他刚一坐在椅子上就迫不及待的伸手去那离他最近的那根油条。
“等一下!”算是命令,也很严肃。
岳清一呆,是七叔,他正笔直的站在一旁,双手交插于腹前,双目冷视着他,活像一个旧社会的管家。
“不是吃早饭吗?”岳清感到好笑,难道让他们在这看着这些东西。
“人还没到齐。”七叔挑了挑眉尖,似乎对岳清很是不屑一顾。
岳清靠向了椅子,同时将双手放到了脑后,既然要等那就等下去。
“不好意思,让你们久等了。”岳清仰着眼皮瞄着张海天,他的样子唯唯诺诺,一副窝囊相,跟昨天晚上简直判若两人,他的演技完全可以获奥斯卡最佳男主角,岳清现在只想笑。
“现在还差一个人。”七叔说这句话的时候,岳清正在仔细观察着张海天的表情,他显得很正常,似乎事情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这个魏劲是怎么回事,怎么到现在还不来?”余曼双眼望向门口焦急的说道。
西门雨婷突然伸出手拿了一个油条放进嘴里慢慢地咀嚼着。
“还没开饭......”
“对于我来说,吃的在我面前就已经是开饭了。”不等七叔把话说完,西门雨婷就冷笑的咽了他一句。
七叔张着嘴半天没说出话,最后抿了抿嘴很不情愿的把头转向一旁。
唉,软的怕硬的,岳清算是明白这句话的意思了。但是真让他在这等魏劲,那么今天这顿饭恐怕就吃不成了,因为魏劲早已死了,死人是不会再出现的。
可是死人却出现了,不但出现了而且还在向他们打招呼。
“我起晚了,不好意思,这里简直太舒服了,害得我早上都没起来。”魏劲笑呵呵的拉开一把椅了挨着岳清坐了下来。
“下次请准时,现在可以开饭了。”七叔无耐的摇了摇头。
岳清感觉自己的后背发凉,怎么回事?他明明看到他是死了啊,而且还是被张海天打死的。岳清又瞄向张海天,他正闷头吃饭,他们二人看起来都很正常,好像从来就没有发生过什么事,难道是他昨晚眼花?他突然想起来,他当时在水里摸了半天,怎么也没摸到魏劲的尸体,难道他真的就没死?那他们在水边干什么哪?看到的那一幕又是怎么回事?
西门雨婷夹了几根咸菜放到了岳清的碗里,在靠近他的时候低声说了一句:“表现的正常些,吃饭。”
岳清愕然的看向西门雨婷,却遭到了今天早上的第二个白眼,他赶紧低下了头吃着面前的饭,但是西门雨婷的话却时刻呈现在他的脑海里,她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他不得而知,但他可以肯定她一定知道些什么事情。
岳清来到了第一家店铺,那是一家卖首饰的店铺。岳清随手拿起一个玉镯翻看着。
“您真有眼光,这可是上好的玉,百年难得一见。”
掌柜,应该管他叫掌柜,岳清不喜欢他们的打扮,但倒也算有新意,就当自己回到一百年前吧。
“你在这里多久了?”岳清可不是来这买东西的,他现在已经受聘于店主,所以他要尽自己的本份,查案第一。
“说不清喽,有些年头了。”掌柜托了托搭在鼻梁上的老花镜感慨的说道。
“这个岛叫什么名字?”岳清又拿起一个耳环,是金属质感的,但不是黄金。
“没名字,谁也不知道它的名字,也没人在意它的名字。”掌柜挥了挥手道。
岳清哑然,什么都没问出来,不过他还是不甘心,接着又问道:“这家百年老店为什么建在这里?”虽然店主已给过他答案,但他并不满意,他想从别人的口中了解更多的信息。
“问店主。”
第二家店铺,岳清选了一个茶坊。当那飘乎不定的茉莉香味在他的鼻间穿梭时,他一下子惊呆。他害怕这种香味,每次闻到都会有事发生,他警觉的看向四周。
“我说您怎么不喝哪,这可是上好的茉莉香茶,是特品,别的地方都买不到的。”小二有些失望的看向岳清。
“这茉莉茶是哪来的!”岳清一把抓住了小二的手急切的问道。
“这是从外面运来的。”小二惊惶失措的看向岳清,他被岳清的样子给吓到了。
“不是岛上的?”岳清有些诧异。
“当然不是,这岛上可没地方种这种东西。”小二甩开了岳清的手,将毛巾搭在肩上,一扭身走了。
岳清低下了头,一定有事发生,一定!他有预感。
没有什么收获,大家似乎都做着自己份内的事,对于很多事情都不知道,甚至不知道有人死于非命。
岳清突然感觉事情很棘手,有种无从下手的感觉。下一步应该做什么?
西门雨婷!
这个名字不知不觉从岳清的脑海中跃了出来,他又想起了早上她说的那句话。也许她知道些什么,想到此,岳清转身走回了他居住的那间二层来高的房子。
西门雨婷正从楼上走下来。
“你......你好!”岳清与她打招呼时有点犹豫,早上的经历让他知道尴尬的难受。
西门雨婷停住了脚步站在楼梯上看着岳清,道:“我发现你这个人真的很不招人喜欢。”虽然她说的话有些难听,但总算没有再翻白眼。
“如果你跟我相处一下,也许会改观。”岳清给了西门雨婷一个很好的建议。
“这个岛很漂亮,我想随便走走。”西门雨婷在说这句话的时候,人已经走了下来。
“是啊,我们既然要在这住一个月,当然要熟悉一下环境。”岳清笑了,西门雨婷除了是一个讨厌的女人之外,她还是一个聪明的女人。
“啊——”就在岳清和西门雨婷走向门口的时候,却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声惨叫,紧接着是重物坠下的声音。
二人同时回过了头。
疯婆的眼睛红润润的,就像是刚刚落下的夕阳,零乱的头发将她上半个身子遮住,粘粘的红液顺着她的白发流向了四周,那块阴暗没有血色的的舌头轻轻搭于唇外,她死了。 17
事情就是这么简单,疯婆死了,尸体被带走,一切又恢复了平静。
岳清现在终于明白百年老店的人为什么都不知道有人死于非命的事,因为他们根本不在乎人命,死个人很平常,岳清从他们的表情中就能看出来。
岳清本来想找个人问问,但是他们似乎都刻意的躲着他,像避瘟神一样。也许店主会知道些什么,想到此岳清决定去找店主。
“你要去哪?”西门雨婷竟然主动跟岳清说话,这多多少少让岳清有点意外,他在呆了一下,才回应道:“我随便走走。”
西门雨婷从嘴角处挤出一个笑容,道:“天黑了,外面可能不安全,你有时间吗?”她的暗示得到了岳清的认同,他二话没说掉头朝门口走去。
天真的黑了,黑得像木炭一样,偶尔有东西飞过,那应该是鸟。
岳清的手指尖在裤兜中磨擦着,他在考虑着以一种什么样的话韪来打破沉默。
“应该是这条路。”西门雨婷站在岔路口时,手指指向了右边。
岳清抬起头迟疑的看了看她,没有出声,重新低着头跟在她后面继续向前走。
直到不能再走。
水面微颤,略显寂静,没有生机的水丝让人一靠近就感到寒冷刺骨。他又来到了张海天杀死魏劲的地方。
“你知道我为什么带你来这吗?”西门雨婷轻叹一声,伸手将自己的吹散的秀发轻梳于脑后。
“我以为只有我看见,原来当时你也在场。”岳清用脚将地上的石子踢乱,又用脚将它们踢到了一起。
西门雨婷诧异的看向岳清,道:“你比我想象中要聪明。”
岳清微微一笑,这是他来岛上听到的第一个表扬,“你怎么会在现场?”这个问题他想了一路,但怎么也没想出结果。
“跟你一样,只是出来闲逛,迷路误打误撞走到了这里,但却没想到看到了...... ”西门雨婷知道自己不用再说下去,岳清也知道接下来是什么。
“所以你也跟我一样误打误撞看见了那一幕。”岳清道。
“所以我可以肯定魏劲确实死了!”西门雨婷皱起了双眉,“但是,为什么他又活了?”
这个问题岳清已经想了一天,但理他却没有任何的结果。魏劲死了,但结果却活着,疯婆活着,但却死了,这之间到底有什么必然的联系?最关键的是魏劲的死有两个目击证人,他和西门雨婷,如果一个人是眼花,那么两个人不可能是眼花。
“还有一个问题我也想知道,”西门雨婷狐疑的看向岳清接着说道:“你身边的那个老人是谁?”
岳清一愣,对!目击者不是两个人,而是三个人,他怎么把那个守尸人忘了。
“他是这个岛上的一个守尸人,他住的地方离这不远,或许我们应该过去看看,也许能从他嘴里问出点什么。”岳清嘀咕着,他突然想到那张脸,那个女人,他忘了问守尸人那具失踪的女尸是谁送来的。今晚他一定要问个清楚。
西门雨婷看见房子的时候不禁哑然,这里能住人?虽然只是一个守尸体的人,但这也太简陋了。
“是挺奇怪,不过他的确住在这。”岳清知道西门雨婷在怀疑,所以他肯定的回答了一句,不过他心里却感到奇怪,看来西门雨婷并没有跟踪他们到这里。
西门雨婷不禁摇了摇头,伸手捂住了鼻子,她讨厌这股味道。
女人都是这样的,所以岳清没有在乎西门雨婷的反应,径直走进了房子。
“啪!”随着一声清脆的响声,岳清又将打火机打着,它还有火,虽然已经有些弱。
“这里太脏了,是人住的地方吗?”西门雨婷厌恶的挥着手,似乎想把霉气全部挥掉。
“这里不仅是人住的地方,还是尸体住的地方。”岳清白了西门雨婷一眼,他原以为她是一个沉得住气,胆大的女人,现在看来跟其她的女人也没什么分别。
西门雨婷脸一沉,尸体住的地方?这句话听得感觉可不好,她立刻闭上了嘴。
守尸人不在,那天晚上他是突然间消失的,而现在却根本找不到他的影子,这么晚他会去哪?
打火机照向棺材的时候,西门雨婷下意识的往岳清的后面缩了缩。
“不用怕,这是个空棺材。”岳清嘲笑的说不得道。
西门雨婷撅了撅嘴,将头转向一旁,避开了岳清的目光。
岳清不禁笑出了声,伸手一用力将棺材盖推向了一旁,随即将打火机照向里面,冲着西门雨婷说道:“睢!我说得没错吧。”他在取笑她。
西门雨婷的眼睛慢慢地睁大,直到眼球完全突显出来,随后一声震耳欲聋的叫声穿透了房子隐入黑暗中“啊——”紧接着晕倒在地上。
岳清没有动,甚至连个声音都没有发出来,但是他的心已经飞一了噪子眼处,一滴冷汗从他发冷的后背滴了下来。
那本来是个空棺材。
那里面的尸体丢了。
可是——
尸体又回来了。
却是那个守尸人。
老人死了...... 18
是空房,没有人住,那也就没有人会发现她,虽然如此,雅索还是无法让自己的心情平静下来,她贴着墙壁站在那足足有十分钟,她一直在观察着周围的情况,深怕从哪里突然间冒出一个人来。
雅索知道这样偷偷地潜入邻居家是一件违法的事,也知道这样做被发现的后果,但是她一定要来看看,起码她要弄清楚这间房子是否曾经有人住过。
手电筒照过去的时候,雅索发现房门竟然是开着的。雅索有些意外,她怔在那里半天都没有出声,难道是那个老人弄错了?可是她刚才已经在门外叫了半天没有人开门,如果是外出,房门也应该锁上,怎么想,都不可能是现在这种状况。
进去吗?雅索在犹豫,可是她来了就是为了进去查看一番,她在想了一下还是走了进去。
房里没有人。一层的大厅只有简单的一些家具,沙发、茶几、桌了、椅子等等,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雅索围着屋里转了一圈却什么也没发现,只是......这里的每一个角落都堆满了尘土,这的确不像有人住过的样子。看来那个老太太和那个女孩根本不是住在这里的,如果是这样那把钥匙也就不一定是岳清给她的,那她们到底是谁,为什么要引她去那家百年老店?雅索一屁股坐在了台阶上,她想不出原因。
“吱——”
雅索的心猛烈的跳了一下,她抬起了头急忙的四处张望。
“吱——”
雅索一惊,急速转过了头,声音来自她的上方,也就是这间房子的二层。
有人!果然有人!雅索没有半点犹豫,站起身快步奔了上去。
“是谁在那!”雅索一边晃着手中的电筒,一边低喝着。黑暗的走廊中却没有半点回音。雅索试着向前迈了一步。
“吱——”声音突然从前方左侧响起,雅索吓得倒退了两步。
“是不是有人?”雅索用手电筒晃了晃,却没有看到半个人影。雅索心中思量:这个声音怎么会突然响起,难道是来指引她的?这个想法虽然有些荒唐,但雅索还是决定去看个究竟。
如果不是她已经走到了跟前,如果不是她听到了那个声音,她一定发现不了这个隐藏得很秘密的狭窄走廊,她侧身紧贴着两边的墙壁缓缓地移向里面。终于蹭到尽头,雅索才发现这里还有有一道门。到底是什么样的房间,会隐藏的这么秘密?雅索感到万分奇怪。
门是开着的,刚才的声音一定是从这道门发出的,雅索抬起手电筒照向里面,房间没有窗户,房间里的摆设也相当简单。屋子的右侧放着一个通体黝黑的柜子,有一个半人来高。上面的拉环还是那种古式的花色拉环,左侧则空空荡荡一面白墙,对面放着一个古旧的四腿木桌,桌上空无一物,房间显得很小,雅索摸索的在房子里来回的走着,无意中看到了柜子的左侧有一个凤形的标记,它看起来年代有些久远,它的样子竟然跟那个死了的女人身上的凤形标记一模一样。
“是谁!”
雅索吓了一跳,手中的电筒掉在了地上,她哆嗦的回应道:“是我,是......”
“原来是你啊。”对方叹了一口气,是个男人,声音听起来有些苍老。
雅索一愣,难道对方认识她?她蹲下了身子,手颤抖的拾起了地上的手电筒,道:“你......”她突然发现房间里一个人都没有,是谁在说话?
“这么晚了,你有事?”
雅索有些听不明白,听这声音对方似乎早就认识她,正当她想再次开口的时候,对方突然又讲话了。
“你今天怎么看起来这么奇怪,为什么不说话?”
不说话?雅索眼皮抽了一下,她已经说了好几句,对方怎么会说她不说话了?
“你......啊——”
惨叫声突然从某个角落里传出来,凄厉的声音让雅索几乎站不住,她捂住自己的心口,分辨着声音传出来的方向。
声音突然消失了。
雅索的眼珠子转了一圈,周围突然变得一片寂静,雅索摸到了门口,她不能再在这里呆下去,她已经准备离开这间奇怪的房子。
“原来......是你......”
这是雅索在离开房子时听到了的最后一句。
原来是你,是指谁?那个说话的男人到底是谁?为什么要跟她说这么奇怪的话?雅索抬起了头。列车还在继续前进,穿梭在黑暗的地铁中,周围坐着的人千姿百态,各自忙着自己的事,雅索重新低下了头。
“真漂亮。”雅索身边的男人轻轻说道,声音的高度刚好够雅索听见。
“无缘无故的怎么想起来说这句了。”女人显然很高兴。
“身材真棒!”男人赞赏道。
“嗯?我的身材有点胖,你是知道的,你这是夸我还是损我。”男人的这句话得罪了女人。
“啊,噢,我不是在跟你说话,我是看那个广告说的。”男人尴尬的回应道。
雅索能感觉到女人在生气,她不禁心中感到好笑,原来男人不是跟女人说话,而女人却误会了。
误会!雅索突然明白了,那间房间,那个男人,他根本不是在跟她说话,他是在跟别人说话,而她恰巧经过了那间房子听到了那些话,难道隔壁有人?
但雅索当即否定了自己的想法,那间房子已经是整个房子的最边缘,而且它也只是跟岳清的房子接在一起,而另一边却是独立的,跟哪间房子都没有接在一起,怎么可能有隔壁?既然没有隔壁,那么声音又是从哪传出来的?雅索突然感到一丝恐惧,事情似乎越来越理不出头绪。
“给点钱好吗?”一只脏手伸了过来,雅索吓了一跳,身子靠向背椅。
列车不知道什么时候上来一个乞丐,脏兮兮的衣服,脏兮兮的脸让人一看就有种厌恶的感觉,雅索却没有任何反应,从兜里掏出了几张零钱递到了乞丐的手里。
“谢谢,谢谢”乞丐一边说一边将一样东西塞到了雅索的手中。
“什么?”雅索刚想问,却发现列车停了,而乞丐一溜烟似的消失在站台上。
雅索看向手中的东西,一封黑信!
雅索倒吸了一口冷气,怎么又是一封黑信,她的手不禁抖了起来,信掉在地上,一张照片滑了出来。
雅索的眼睛越睁越大,她突然大叫一声冲向列车门前,不停的拍打着列车,同时高声叫嚷道:“停车!快停车!让我下去!让我下去!”
所有的人都惊讶地望向她。没有人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也许她疯了。
雅索真的要疯了,那张照片上又是一个死人,而这回那个死人却是面朝上睁着那双迷茫的双眼,一把短刀正插在她的小腹上,那股鲜血已经染红了她腹上的衣襟,雅索可以清楚的看到她的样子,她竟然是于娜!
雅索拦了一辆出租车径直开往了于娜的住宅,而在车上雅索不停的拨打着于娜家的电话,她希望那张照片是假的,她希望什么事情都不要发生,她不希望看到自己最好的朋友变成一具尸体,她的心已经快负荷不了这种压力了。
在重重敲了足足有三分钟后,门终于开了,于娜探出了头,诧异的看向雅索。
“雅索你怎么来了?”
“于娜,你没事?”雅索意外的看向于娜。
“我好好的能有什么事?”于娜关切的看向雅索,道:“你没事吧?进来聊。”
雅索松了口气,原来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刚才我给你打电话,你为什么不接?”
“打过电话?”于娜摸了摸头底,不好意思的说道:“刚才我在听音乐,所以......”
原来是虚惊一场,雅索不禁干笑了两声。
电话铃响了起来,于娜伸手接听。
“喂——”于娜冲着桌子指了指,那里有一杯橙汁,雅索会意的点了点头,伸手拿起了橙汁喝了几口。
“什么!你说什么!于慧死了?”于娜的脸涨得很红,她猛得站起身,带着电话掉在了地上。
雅索惊了,于慧,对啊,她怎么忘了于娜和于慧是双胞胎姐妹,那张照片原来是妹妹于慧,她惊恐的望向于娜。
于娜整个人都瘫在了沙发上,目光呆滞的看向雅索,口中木木地说道:“于慧被人杀了,她死了?怎么死了?搞错了,一定是搞错了!”于娜突然站起身冲了出去。
“于娜!于娜!你要去哪?”不管雅索怎么叫,于娜却头也不回的跑向楼去。
竟然是于慧,怎么可能?这之间到底有什么关联?雅索瘫坐在了地上。 19
那是店主的房间,从左侧的楼梯上去,沿着走廊走到尽头,在右侧的那间房间就是。
岳清看了一眼西门雨婷,他还是有些迟疑这么晚打扰店主是不是有些不妥。
西门雨婷低着头,那张像是擦了厚厚地白粉的脸看起来并不好,她一直低头不语,直到站在门前,她依然保持着这样的姿势。
岳清轻咳一声,他想打破这死寂,“你好点了吗?”他明白她是被吓到了。
“我想我没事。”西门雨婷不愿意表现出自己的恐惧。
岳清点了一下头,还是伸出手敲了一下门,他明白事情不搞清楚,他们两个谁也睡不着。
大约敲了五分钟后,门总算开了。
店主正坐在轮椅上看着他们,她的头发看上去有些蓬松,显然是被他们叫醒的,还来不及梳理。
“店主,我想这么晚找你,是不太合适,但我们确实有点急事想跟您说。”岳清有些抱歉的说道。
“有事进来说吧。”店主双手挥动轮椅,倒退了几步给二人让开道。
岳清和西门雨婷走了进去。这是西门雨婷第一次见到店主,她真的很老,这是西门雨婷的第一印象。
“你们说吧。”店主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同时看向二人,道:“你们要点吗?‘
“不用了。“西门雨婷挥着手,她现在根本没有心情喝茶。
“店主,我想问一下这个岛上是不是有一间破烂的房间,是放尸体的地方。”
“有,那个房子相当破,怎么你们去那了?”店主来回看着岳清和西门雨婷。
“是,我们没想到会走到那间房子那,我不明白那样的房子怎么会住人?”岳清确实不明白。
“住人?”店主摇着头说道:“那种房子怎么可能住人,以前是放过尸体,但是现在那已经荒废了。”
岳清猛得看向店主,道:“没有守尸人吗?”
“曾经有过,不过他已经死了。”店主对于岳清的问题感到很奇怪。
“死了?不可能,我昨天晚上见过他!”岳清立刻站起身,他相信自己绝对不是在做梦。
“怎么可能?他的确死了,也许你见到的是别人。”店主淡笑了一下。
也许吧,岳清想到此接着问道:“这个岛上只有一个守尸人吗?”
“是的,只有一个。”店主肯定的说道。
“我见到的那个人年纪很大,几乎秃顶,满脸胡子拉碴,皱纹很多......”
“你说什么!“店主手中的茶杯突然掉在了地上。
岳清和西门雨婷望向她。
“你们不可能见到种样子的人,他死了,他早已死了很多年了。”店主的声音在颤。
“啊——”西门雨婷尖叫一声,她想起了她看到的那个老人,他是死了,可是怎么可能死了好几年!
岳清没有知声,他的脸色铁青,他在考虑了一下后才又接着问道:“他有兄弟吗?”
“他是孤身一人。”店主的声音在颤抖。
“昨天我们见到他,他还是活人,今天再去,他却变成了死人。”岳清看向店主,他在观察店主的表情,也许店主隐瞒了什么。
“你是说你刚看到他的尸体?”店主问道。
“没错,我们两个都看到了,就在刚才。”岳清吸了一口气,有些愁眉不展。
“带我去看!”店主突然说道。
房子依旧破损的呈现在众人的面前,岳清、西门雨婷、店主、真婆、七叔全都站在那看着这所破房子。
“房子更破了。”店主感慨的说道,同时扬起头看向岳清道:“你是在哪看到他的尸体的?”
“里面有口棺材。”岳清伸手指了一下棺材的位置。
“老七,你去看一下。”店主命令道。
七叔将手中的灯笼交给真婆,自己朝着岳清指向的地方走去。
那的确有口棺材,七叔双手用力将棺盖推开,一股霉味发了出来,七叔赶紧捂住了嘴,同时朝棺材里看去。
大家都焦急的等待着结果,所有的人都将目光集中在七叔的身上。
“什么也没有。”七叔摇了摇头说道。
“不可能!”西门雨婷大惊,“我和他都亲眼看到的,那里刚才确实有具尸体!”
“可事实它只是一口空棺材。”七叔掸了掸身上的衣服说道:“不信,你们过来看。”
岳清和西门雨婷快步跑上前,二人皆愣在那里,的确没有尸体。
“我想你们一定是看错了。”七叔斜眼看着二人道。
“如果看错了,也不可能两个人都看错!”西门雨婷气愤的嚷道。
“也许七叔说的对。”店主说道。
“你是说我们两个都是瞎子!或者说我们两个一起产生了幻觉!”西门雨婷瞪着双眼冲着店主嚷道。
岳清轻按西门雨婷的肩,他希望她能够冷静些,“那个守尸人埋在哪?我想去看看。”
店主笑了,她的确没有选错人,他是名侦探,所以他想事情会周密些。“好,我们现在就去看。”
那是一片坟地,位于岛的西侧,地上零零散散的插着各种各样的木牌,它们分别散落在各种高度的土包上。
“这里埋的都是百年老店的人。”店主觉得自己有必要说明一下。
“哪个是他的?”岳清单刀直入,他不想浪费时间。
店主看了岳清一眼,没有出场,伸手指向左侧的一个木牌,是那个。
西门雨婷缩着身子,她可不喜欢这种地方。岳清则向前迈步在绕过了几个坟头时终于找到了那个木牌。
老五之墓。
“他没有名字吗?”岳清问道。
“也许曾经有过,但是没有人记住。”店主道。
“我想挖开看看。”
岳清的这句话让在场的所有人员都感到震惊。
“小伙子,难道你不知道死人已死,不能打扰的道理吗!”连一向温和的真婆都有些看不过岳清的做法。
岳清却从旁边找了一个扁平的木棍,开始挖着那个土坡。
“岳清,你在干什么!”七叔刚要上前制止,却被店主拦住,“让他挖。”
“店主......”七叔没想到店主竟然同意岳清的胡闹。
“他既然怀疑,就让他看,有这么多人在场,大家都可以做个证明。”店主的语调冰冷如雪,显然对岳清有些不满。
岳清也不去理会,仍然埋头挖着,直到木头碰到了一个硬邦邦的东西。岳清扔下了木棍,用手轻扒着面前的泥土,那股味道很难形容,让人头疼。
白骨露出来的时候,岳清终于住了手,这里的确埋着死人,而且也确实死了很多年。
“我想现在你满意了,麻烦你把土再埋回去。”店主冷笑,她冲着真婆和七叔说道:“给他留一下灯笼,我们先走。”
“是!”七叔将一个灯笼放在了地上。
西门雨婷在走了几步后还是转过身,拾起地上的灯笼走到了岳清的身边,虽然她很讨厌这里,但她和他毕竟已经是一条船上的人。
“谢谢。”岳清给了西门雨婷一个诚恳的笑容。
西门雨婷勉强的笑了一下,道:“也许我们真的看花了。”现在连她也不能肯定了。
“你真相信这里埋着的就是那个守尸人?”岳清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让西门雨婷感到有些困惑。
“你的意思是......”
“他们根本就是两个人,也许死了的是守尸人,而那个活着的根本不是。”
“那他为什么还自称守尸人。”
“我在想......”岳清将目光望向远方,喃喃自语道:“这也许是个阴谋!”
“阴谋!”西门雨婷大惊失色:“是什么阴谋,谁是背后主使?”
“不知道。” 20
不知道。
谁又能知道?
岳清疲倦的躺在床上,睁着有些佣懒的眼睛望向天花板想着这两天发生的事情。
真婆和七叔看起来应该是店主最信任的人。疯婆神神叨叨的确实像是精神有些问题。张海天明明杀死了魏劲,但魏劲却好好地坐在那里,就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守尸人......他死了,如果他真的死了,那么他和西门雨婷见到的那个所谓的守尸人有可能就是另一个人装扮而成。西门雨婷又是什么身份还有余曼和那个叫温喜喜的小女孩,她们为什么也会来到这里,难道真的就是来旅游渡假,岳清总感觉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在打了一个哈欠后,岳清准备洗个热水澡睡觉,在准备起身的时候他揉了揉太阳穴。
咦?
岳清的眼前突然一亮,他缓缓地站起身走到了屋子的中间,仰起头皱着眉头死死地盯着那块天花板,突然他的脸上露出一丝微笑。岳清转身搬了一把椅子,将它放在他刚才站着的地方,一迈腿站了上去。伸出双手用力的推了推那块天花板。
果然是松的。
岳清再一用力,天花板被轻轻地取了下来。探头向里望去,里面却是漆黑一片。看来要爬进去才能知道这条通道是通到什么地方的。
岳清很庆幸自己拥有异于常人的观察能力,才会发现这块颜色特别的天花板,它显得过于干净,如果不是有人经常动它,那么它一定像其它的天花板一样微微发黄。为什么有人会动它,那一定是它隐藏着什么,所以岳清就上手去取下了那块天花板,事实证明他是对的。
当他将两把椅子落在一起,费事的钻入那块狭小的空间时,他就知道他又有了新的发现。他弯着腰,低着头利用胳膊和膝盖上的劲一步一步的向前挪动着身子,这里实在有些憋闷,而且太黑了。
不过还是有一星点光亮,那是来自于一个食指般粗的窟窿眼,岳清凑上前将右眼对准了那个窟窿眼。
是余曼。
她在干什么?
岳清只能看到她的背影,她正跪在地上,脑袋扎进床底找着什么,似乎很着急,紧接着又猛得站起身围着房子转了几圈。
她在找什么?
“他*的!”余曼凶狠地骂了一句,一屁股的坐在了床上,翘起了二郎腿,同时伸手已经衣服口袋中取出了一根烟点上了。
这是余曼?岳清意外,他认识的余曼老实中带着点傻气,完全就是一个中年妇女形象,但绝对没想到她竟然这么......她是装的!
岳清不禁冷笑,她装得还真像,骗了所有的人,还包括他,看来她来这里也是有目的的,她到底为了什么?岳清想到此不禁又皱了皱眉头。
余曼将拖鞋抛得远远的,自己则一个侧向钻上了床,看来她是准备睡觉了。
岳清又挪动了一下身子,继续向前爬行,他相信紧接着就是温喜喜的房间。
果然同样有一个窟窿,岳清将右眼凑了上去。
灯是亮着的,可是人却不见了。
这小姑娘大晚上不老老实实在房间待着,跑哪去了?
人既然不在房间,那也没有什么可看的,岳清又继续向前走,下面应该是西门雨婷。
虽然说他和西门雨婷一起经历了一些事,可是在他看来西门雨婷的问题似乎更大。她虽然外表冷冰冰,可本人却对这里的一切充满好奇,似乎也在暗中调查着这里的一切,看来这些人都不是一般人,一定有着不为人知的目的,想到此,岳清凑近了窟窿眼。
原来温喜喜在这。
“喜喜,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西门雨婷坐在床头一脸柔情的对温喜喜说道。
“你觉得张海天这个人有问题吗?”温喜喜的这句话不仅让西门雨婷感到吃惊,更让岳清感到震惊。
“你......什么意思?”西门雨婷在没明白温喜喜的话之前,她不敢多言。
温喜喜只是嫣然一笑,接着说道:“魏劲应该是个死人,可他今天早上还是活生生的坐在了我们的面前跟我一起吃着早餐,你心里一定吓了一跳吧。”
温喜喜说的没错,虽然西门雨婷表面上装得很正常,心里却已经为之一震。
“岳清吓得更厉害,连早餐都没吃好。”温喜喜接着说道。
岳清的脑袋差点碰到了房顶,他赶紧老老实实的缩起了身子。心中却不禁在想:这个小姑娘太不简单了。
“你怎么这么说。”西门雨婷指着温喜喜失语道,她突然发现面前的这个小姑娘太高深莫测了。
“因为我亲眼看到了你们所看到的事情,张海天的确将魏劲踢下了水,而那个守尸人的确存在。”温喜喜轻轻地说道。
第三个人证明了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是真实的,只是让他感到惭愧的是,他竟然谁都没看到,唉,他在心中不禁轻叹一声。
“原来你也看到了。”西门雨婷终于恢复了正常,抬眼望着温喜喜道:“你还看到了什么?”
“我的确又看到了一些东西。”温喜喜在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睛直直地盯在了西门雨婷的脸上。
西门雨婷的眼皮在跳,她的右嘴角向上抽了一下,低声说道:“你看到了什么?”
岳清的心紧了一下,他在海边的事情西门雨婷全都知道,可是他在那间房子里与守尸人聊天的事,她却一点也不知道,那段时间她却去哪了?这也是岳清想要知道的事情。
“我看到了你在跟疯婆说话。”温喜喜毫不犹豫的脱口而出。
岳清又是一震。
西门雨婷笑了,她接着说道:“你也听到我们说什么了?”
“没有,这就是我来找你的原因。”温喜喜的脸始终保持着平静。
“喜喜,你真是个可爱的小姑娘,我只是碰到了疯婆,所以就聊两句,你也知道她是个疯子,所以也没聊什么,我也就走了。”温喜喜的脸上又现出了柔情。
“疯婆死了。”温喜喜突然变得很伤心,“虽然我没有跟她说过话,但是我却感到很难过,所以想来你这里问问,看有没有线索,既然你这也没有,那我先回去了。”温喜喜说着说着,真的有一滴眼泪从眼眶中流了出来。
“喜喜,疯婆死了,我心情也不好,不过她是个疯子,有时候做的事是我们常人无法能理解的,也许她只是不小心冲出了二楼的护栏摔了下来。”西门雨婷轻声说道。
“你觉得摔死的人舌头会伸出来吗?”温喜喜突然问道。
西门雨婷一愣,竟然答不上这句话。
岳清不得不佩服这个不女孩,她不仅聪明,而且观察力很强。疯婆的确不是摔死的,这一点岳清早就看出来了。
“时间不早了,我也该回房睡觉了。”温喜喜站起了身,西门雨婷紧跟着她的身后:“我送你。”
温喜喜微微一笑,推门走了出去。
门关上的时候,西门雨婷转过了身,她紧紧地咬住下嘴唇,双目中露出一种诡异的神情,她突然拿起桌上的那把水果刀一下子抛了出去。
水果刀稳稳地扎在了墙上。
岳清倒吸了一口冷气,西门雨婷竟然会有这么好的身手!她一定受过专业的训练!正在岳清惊讶的时候,一个声音响了起来,很小,来自于左方。岳清趴下了身子,他不想引起对方的注意。
一块天花板又被取了下去,一只手伸进了岳清待着的通道。 21
十根手指死死地抠住了边沿,一个瘦长的脑袋缓缓地升了起来。岳清的眼睛眯成了一道缝,如果没猜错的话,应该是他。
张海天终于爬进了通道里,这里很黑,他一钻进来就顺着另一个方向往外爬。岳清不禁松了口气,还好,张海天没有往他这爬,否则他不知道应该怎么去应付他。但是——
他怎么知道这个通道的?而且他似乎很熟,毫不犹豫的就判断出准确的方向,难道他早就知道有这么一个通道?
岳清咬紧了牙关,弯着身子小心谨慎的跟在张海天的后面,他要弄清楚张海天要做什么?这个通道最终会通向哪。
通道幽长,空气中弥漫着尘味,岳清几次都差点打出喷嚏,好在都克制住了。终于,张海天停了下来,岳清立刻轻轻地浮下了身子。
张海天回头看了看,他看起来很谨慎,岳清庆幸自己没有跟得太近,而且及时的低下了身子。
张海天伸手推开了面前的方形木门,一股清新的空气立刻钻进了通道,岳清总算感到了一种清爽,他知道这个通道已经到了尽头。
当岳清钻出那道门的时候,他看到了一个低矮的小山坡,他就是从这个山坡的一角钻出来的,到哪了?这完全是个陌生的环境。岳清也顾不上观察四周的环境,紧紧地盯着张海天远去的背影,这回他可不能再让张海天跑了。
这条跑是通向哪里的,岳清不清楚,这个岛上的一切他并不熟悉,所以感到陌生是很正常的事,但是张海天怎么会清楚,难道他来过这里?或者说是他根本就是这个岛上的人!也许不止他一个,与他同来的还有四个人,这四个人看上去都有问题,也许他们都有各自的目的。
咦?这条路......岳清发现自己在跟着张海天左拐右拐竟然来到了一条熟悉的路上,而且他紧接着就看到了那间房子。
又是那间又破又烂的房子,岳清赶紧躲在了一口树后,张海天在这个时候回过头四下看了看,在确定了周围没有人的时候,张海天打开了手中的电筒。一道微弱的光亮射了出来,足可以让岳清看清张海天的动作。
他正在打棺材盖,然后他伸出双手从棺材里抱出了一具尸体......
岳清差点叫出声,那具尸体竟然就是守尸人!
张海天从身上拿出了一块灰色的口袋,将尸体塞了进去,扛在肩上,转过身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
岳清没有去过那个方向,但是守尸人的尸体突然又出现了,这似乎有些不可思议,岳清一时半会儿竟然反应不过来。
岳清弯着腰小心翼翼地继续跟踪着张海天,穿过一片丛林,来到了一个较高的土坡上,张海天再次回过头看了一眼身后。
岳清明白目的地就要到了。
果然翻过山坡岳清就看到了一个荒废的......面前只有一片废墟,零乱的石块胡乱的横倒在地上,破烂的墙壁已经没有了房顶支撑,残缺不全的长廊强撑在岳清的面前,还有一条蜿蜒腐朽的长廊通向这个废墟,这就是张海天要来的地方。
岳清苦笑一声,没有犹豫走进了那岌岌可危的长廊,也许某一个柱子突然倒蹋,刚好砸在他的身上,那么他的这条小命可就完了。不过他现在也顾不得考虑这些了,既然张海天选择走这条路,那么他如果想知道原因,就必须跟下去。
在转进一个废弃的墙壁后。张海天终于停了下来,将尸体放在了地上,岳清则站在墙外透过破烂的墙缝谨慎的望向里面,从他这个角度可以清楚的看到张海天的动作。
在他的身旁有两个半人来高的方形玻璃柜,一个是空的,一个......岳清瞪大了眼睛,他又看到了那个女人,她的整个身子被围在了那个半人来高的方形玻璃里,样子狰狞吓人却又凄楚可怜,长发散乱的贴在厚实的玻璃上,她身上穿着一件淡灰色的套裙,她的双手交叉着贴在玻璃上,岳清突然发现她的右手小指似乎有些异常短小,不,是少了一截。
她竟然在这里?岳清的眼睛眯成了一道缝,他记着自己是刚到这个岛的时候看到了这个女人,然后他就被打晕了,然后......他醒来的时候,所有的人都还在岸上等着他,就好像那三天的事情都没有发生过,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一直想不明白,但是他现在可以确定一点,他们都在说谎,至于为什么他们要撒这个谎,他想不明白。而且这个女人是谁?为什么张海天要将她藏这里?还有那个守尸人,如果他是假扮的,可为什么还是被杀了,为什么又是被张海天藏在这里?岳清只感觉大脑昏沉沉的,一个个问题来得太快,就像麻绳一样越拧事情越多,一切似乎都错综复杂,理不出头绪。岳清只得耐心的看下去。
张海天将口袋解开,弯下身将守尸人的尸体从口袋中用力的拖了出来,扔在满是沙土的地上,随后又将那个空着的玻璃柜侧面的一块玻璃横着打开,将守尸人的尸体硬生生地塞了进去,就像往被子里塞棉絮一样,轻松而正常,然后再将玻璃门紧紧地关上。岳清想吐,眼前所发生的事情让他的胃感到极其不舒服。
当岳清再次看透过墙缝看向里面的时候,他发现张海天的手不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样东西。岳清换了一个角度,才终于看清了那样东西,是一个烟花炮竹,只见张海天将烟花拿在手中,用打火机点燃,然后高举过头,五彩的烟花立刻腾空而起在黑暗的天空中分散出漂亮的形状,夜空在这一瞬间被照得格外亮丽。
只是这一下,张海天就赶紧将烟花头朝下塞在了地上的沙堆中,同时用脚在地上狠狠地踩了几下,烟花熄灭的时候,岳清看到了张海天的嘴角露出了一丝满意的笑容。
他在干什么?他为什么要在半夜向天空放出一股烟花,而且只是一股,他很谨慎似乎深怕被别人发现,但是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难道......
岳清突然明白了,张海天是在发信号!
可是他是在发给谁?
店主扬起头透过窗户望向外面的夜空,冷冷地说道:“真婆,你看到了?”
“看到了。”真婆轻叹了一声道。
“你猜会是谁放的烟花?”店主的脸上露出了一种奇怪的表情。
“我想不出来。”真婆为难的说产
“那你能想出来为什么会有人在那个方向放烟花吗?”店主继续问道。
“这......”真婆想不出来,“真是奇怪,也不是什么节日,大晚上放烟花,而且只放了一股就没了,如果不是我们正好站在窗户这,根本就不会看到,这事情真是奇怪。”
“我想如果没猜错的话......”店主冷笑一声道:“接下来会有好戏看了。”
“您是说背后的那个人该出场了?”真婆道。
店主笑了,她用一种很奇怪的语调说道:“终于要开始了,我等这一天已经很久了。” 21
十根手指死死地抠住了边沿,一个瘦长的脑袋缓缓地升了起来。岳清的眼睛眯成了一道缝,如果没猜错的话,应该是他。
张海天终于爬进了通道里,这里很黑,他一钻进来就顺着另一个方向往外爬。岳清不禁松了口气,还好,张海天没有往他这爬,否则他不知道应该怎么去应付他。但是——
他怎么知道这个通道的?而且他似乎很熟,毫不犹豫的就判断出准确的方向,难道他早就知道有这么一个通道?
岳清咬紧了牙关,弯着身子小心谨慎的跟在张海天的后面,他要弄清楚张海天要做什么?这个通道最终会通向哪。
通道幽长,空气中弥漫着尘味,岳清几次都差点打出喷嚏,好在都克制住了。终于,张海天停了下来,岳清立刻轻轻地浮下了身子。
张海天回头看了看,他看起来很谨慎,岳清庆幸自己没有跟得太近,而且及时的低下了身子。
张海天伸手推开了面前的方形木门,一股清新的空气立刻钻进了通道,岳清总算感到了一种清爽,他知道这个通道已经到了尽头。
当岳清钻出那道门的时候,他看到了一个低矮的小山坡,他就是从这个山坡的一角钻出来的,到哪了?这完全是个陌生的环境。岳清也顾不上观察四周的环境,紧紧地盯着张海天远去的背影,这回他可不能再让张海天跑了。
这条跑是通向哪里的,岳清不清楚,这个岛上的一切他并不熟悉,所以感到陌生是很正常的事,但是张海天怎么会清楚,难道他来过这里?或者说是他根本就是这个岛上的人!也许不止他一个,与他同来的还有四个人,这四个人看上去都有问题,也许他们都有各自的目的。
咦?这条路......岳清发现自己在跟着张海天左拐右拐竟然来到了一条熟悉的路上,而且他紧接着就看到了那间房子。
又是那间又破又烂的房子,岳清赶紧躲在了一口树后,张海天在这个时候回过头四下看了看,在确定了周围没有人的时候,张海天打开了手中的电筒。一道微弱的光亮射了出来,足可以让岳清看清张海天的动作。
他正在打棺材盖,然后他伸出双手从棺材里抱出了一具尸体......
岳清差点叫出声,那具尸体竟然就是守尸人!
张海天从身上拿出了一块灰色的口袋,将尸体塞了进去,扛在肩上,转过身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
岳清没有去过那个方向,但是守尸人的尸体突然又出现了,这似乎有些不可思议,岳清一时半会儿竟然反应不过来。
岳清弯着腰小心翼翼地继续跟踪着张海天,穿过一片丛林,来到了一个较高的土坡上,张海天再次回过头看了一眼身后。
岳清明白目的地就要到了。
果然翻过山坡岳清就看到了一个荒废的......面前只有一片废墟,零乱的石块胡乱的横倒在地上,破烂的墙壁已经没有了房顶支撑,残缺不全的长廊强撑在岳清的面前,还有一条蜿蜒腐朽的长廊通向这个废墟,这就是张海天要来的地方。
岳清苦笑一声,没有犹豫走进了那岌岌可危的长廊,也许某一个柱子突然倒蹋,刚好砸在他的身上,那么他的这条小命可就完了。不过他现在也顾不得考虑这些了,既然张海天选择走这条路,那么他如果想知道原因,就必须跟下去。
在转进一个废弃的墙壁后。张海天终于停了下来,将尸体放在了地上,岳清则站在墙外透过破烂的墙缝谨慎的望向里面,从他这个角度可以清楚的看到张海天的动作。
在他的身旁有两个半人来高的方形玻璃柜,一个是空的,一个......岳清瞪大了眼睛,他又看到了那个女人,她的整个身子被围在了那个半人来高的方形玻璃里,样子狰狞吓人却又凄楚可怜,长发散乱的贴在厚实的玻璃上,她身上穿着一件淡灰色的套裙,她的双手交叉着贴在玻璃上,岳清突然发现她的右手小指似乎有些异常短小,不,是少了一截。
她竟然在这里?岳清的眼睛眯成了一道缝,他记着自己是刚到这个岛的时候看到了这个女人,然后他就被打晕了,然后......他醒来的时候,所有的人都还在岸上等着他,就好像那三天的事情都没有发生过,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一直想不明白,但是他现在可以确定一点,他们都在说谎,至于为什么他们要撒这个谎,他想不明白。而且这个女人是谁?为什么张海天要将她藏这里?还有那个守尸人,如果他是假扮的,可为什么还是被杀了,为什么又是被张海天藏在这里?岳清只感觉大脑昏沉沉的,一个个问题来得太快,就像麻绳一样越拧事情越多,一切似乎都错综复杂,理不出头绪。岳清只得耐心的看下去。
张海天将口袋解开,弯下身将守尸人的尸体从口袋中用力的拖了出来,扔在满是沙土的地上,随后又将那个空着的玻璃柜侧面的一块玻璃横着打开,将守尸人的尸体硬生生地塞了进去,就像往被子里塞棉絮一样,轻松而正常,然后再将玻璃门紧紧地关上。岳清想吐,眼前所发生的事情让他的胃感到极其不舒服。
当岳清再次看透过墙缝看向里面的时候,他发现张海天的手不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样东西。岳清换了一个角度,才终于看清了那样东西,是一个烟花炮竹,只见张海天将烟花拿在手中,用打火机点燃,然后高举过头,五彩的烟花立刻腾空而起在黑暗的天空中分散出漂亮的形状,夜空在这一瞬间被照得格外亮丽。
只是这一下,张海天就赶紧将烟花头朝下塞在了地上的沙堆中,同时用脚在地上狠狠地踩了几下,烟花熄灭的时候,岳清看到了张海天的嘴角露出了一丝满意的笑容。
他在干什么?他为什么要在半夜向天空放出一股烟花,而且只是一股,他很谨慎似乎深怕被别人发现,但是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难道......
岳清突然明白了,张海天是在发信号!
可是他是在发给谁?
店主扬起头透过窗户望向外面的夜空,冷冷地说道:“真婆,你看到了?”
“看到了。”真婆轻叹了一声道。
“你猜会是谁放的烟花?”店主的脸上露出了一种奇怪的表情。
“我想不出来。”真婆为难的说产
“那你能想出来为什么会有人在那个方向放烟花吗?”店主继续问道。
“这......”真婆想不出来,“真是奇怪,也不是什么节日,大晚上放烟花,而且只放了一股就没了,如果不是我们正好站在窗户这,根本就不会看到,这事情真是奇怪。”
“我想如果没猜错的话......”店主冷笑一声道:“接下来会有好戏看了。”
“您是说背后的那个人该出场了?”真婆道。
店主笑了,她用一种很奇怪的语调说道:“终于要开始了,我等这一天已经很久了。” 22
今天算是一个晴朗的日子,一切都显得那么美好。
茶馆的小二拆开了门板,打开了店门,这是他每天早上必做的工作,今天也不例外,只是当一个黑色的东西突然从他的头顶上飘了下来时,他拿着门板的手停在了半空中。
只是一封黑信。小二伸手拾起了那封信,上面印有百年老店字样。
“谁这么不小心把信封丢在这了。”小二随便的叨唠了两句,这是百年老店的信封,他是百年老店的人,当然认识这个信封,他随手将信封扔到了桌子上。
一张照片掉了出来,正好掉在了小二的脚旁,小二弯下身拾起了那张照片。
“啊——”
店主闭上了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她不想再看面前的场景,她无力的说道:“真婆推我走。”
“是。”真婆伸手握住了轮椅转了个弯推出了茶馆,在经过门口的时候正好碰到岳清。
“出了什么事?”岳清一早就听到外面嘈嘈嚷嚷的,所以他赶紧跑下了楼来看看到底出了什么事。
“你自己看吧。”店主冷着脸看着岳清。
岳清走进了茶馆,扒开围观的人群径直走到了跟前,他的血液突然僵在了那里。
小二歪着脑袋躺在了桌子上,他的眼睛还在看着这个世界,只是他的脖子上插着一个破碎的茶杯,血已经将它染成了红色。小二的手中拿着一个黑色的信封,岳清打开它的时候,发现里面只有一张照片,而照片上的小二与现在的小二是一模一样。
今天算是一个多云的天气,所以夜晚的天空没有多少星星来点缀,显得多少有些苍凉。
首饰店的掌柜每天都会在这个时间段挨个的细数着他所拥有的那些金银珠宝,甚至都要用专用的布料去擦拭它们,他爱它们,甚至超过自己的生命。
就在他擦拭完首饰,准备将首饰放进首饰盒的时候,他看到了一封黑色的信封,它不知什么时候被什么人放在了首饰盒的里面。
“这是谁这么大意,把信封丢到了这里。”掌柜拿起了信封,黑色的信封让他有种亲切感,他知道它的用途,只是他不知道它如何跑到了这里。当他的手指触及到信封的时候,他感觉到里面有一样薄薄的东西,他的心下意识的紧了一下,会不会是照片?他想到了茶馆里的小二,他死的时候就拿着一个黑色的信封,掌柜猛得将信封扔在了地上,他不要看,他不要成为下一个小二,他匆忙的将首饰扔进了首饰盒,快速的将门板立好,他要马上离开这里,也许睡一觉,什么事情都不会发生。
店主的手狠狠地砸向轮椅的把手,在场的所有人都没有出声,大家似乎商量好了都保持着难得的沉静,而目光则集中在前方。
岳清捂住了嘴,他感到心中有些难过,虽然他这一生看到了太多的死人,太多的尸体,但是当他再次看到掌柜的尸体时,他确实感到了难过。
正如那张照片上所描述的,掌柜的嘴里塞满了珠满,也许他的肚子里有更多的珠宝,他就这样被自己喜爱的珠宝给活活撑死了,岳清不想再看下去,他转身离开了。
“你在这里也待了几天了,有没有查出点什么?”店主冷漠的话语让真婆打了一个哆嗦,她有些同情的望向岳清,而岳清此刻却在抽烟。
“我想有些事情,我应该告诉您。”岳清似乎做了什么决定,他打算告诉店主一些事情。
“说吧。”店主仍然冷着那张脸。
“您前两天晚上有没有看到什么?”岳清担心店主没明白他的意思,又追加了一句道:“我的意思是有没有看到烟花之类的东西。”
真婆的双手紧紧地交叉在一起置于腹前,她显得有些紧张,但是她不敢搭话,只得望向店主。
“烟花?又不是过节,放什么烟花,谁又会大晚上放烟花。”店主冷笑了一下。
岳清看了一眼真婆,接着说道:“好,这个问题我们先不谈。”岳清将烧尽的烟头扔在了地上,用脚使劲的碾了一下,接着说道:“我刚来到这个岛的时候,在水边我看到了一个女人。”
“是谁?”店主喝了一杯茶,继续聆听着岳清的话。
“我不知道,不过我见到她的时候,她已经是个死人。”
店主抬起了头,道:“什么!你见到了一个死的女人?”
“是的,她的尸体就在水里,我想她是被放在一个半人高的玻璃柜里沉在水里,而我刚好看到了她的脸。”
“告诉我她长什么样子。”店主的脸更加阴沉了,她直直地盯着岳清。
真婆屏住了呼吸,她也在等着岳清的描述。
“她有一张白得吓人的脸,她的五官很清晰,她有一双明亮的大眼睛,如果是活着的话,我相信那双眼睛一定很漂亮。”岳清重新点了一根烟狠狠地吸了一口,才又继续说道:“她的嘴唇很薄,如果她闭上嘴的话,那么也算是樱桃小嘴了。她的头发......应该算是长发。对了,她的右手小指似乎少了一截。”
“啊——”真婆叫出了声,她的面部表情夸张的扭曲在一起。
店主突然从轮椅上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她的脸色惨白,样子非常吓人。
岳清和真婆同时冲了上去。
“店主!店主!您怎么了?怎么了?”真婆着急的嚷道。
“她没事,只是突然气闷晕倒了。”岳清扶住了店主的头,在她的人中处按了几下,店主在呼了一口气后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好了,她没事了。”岳清安慰着真婆。
真婆松了一口气。
“店主,您这是怎么了?”岳清没有想到店主在听完他的描述后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一滴眼泪突然从店的眼眶中滑了下来。
岳清不禁心中一震。
“她是我女儿。”
“什么!”岳清真的怀疑自己的耳朵有问题了,那个死了的女人竟然是......
“不可能!不会是她。”店主又突然坐了起来,面上的表情恢复了平静道:“她一直在国外念书,这段时间就没有回到过岛上,怎么可能会死在这里,不是,不是她。”
“是啊,小姐一直没回来过这里,不可能是她,我怎么也糊涂了。”真婆也恍然大悟。
岳清糊涂了,他看向店主和真婆说道:“你们的意思是那个女人可能是另外一个人?”
“是的,不可能是小姐,她真的一直没有回来过。”真婆说道。
“那她是谁?”
“这......”岳清的这句话把真婆问住了,她在这个岛上生活了这么长时间,竟然一时半会儿想不出来哪个人是长这个样子的。
“你是侦探,你一定能查出来,我等着你来告诉我。”店主坚定的说道。
岳清沉默了,这里的一切事情都是那么的复杂,他非旦没有理出头绪,相反事情却越来越复杂,现在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从何下手。
“你没有信心?”店主看出了岳清的心思。
岳清抬起了头,在对上店主冷漠的目光时,说道:“我不会是第十个人。”说完,他站起身走了。
在走到楼梯口的时候,岳清停下了脚步。刚才他提到烟花的时候,从真婆的反应可以看出她们那天晚上一定看到了,但是她们为什么不承认,看来店主还不信任他。想到此,岳清又抬起头看了一眼店主的房间,转身走下了楼梯,他会证明给她看的。
“店主,我知道那不是小姐。”真婆轻轻地说道。
店主点了点头。
“但是店主我们那天晚上明明看到了烟花,您刚才却为什么不承认。”真婆感到不解。
“真婆,这几天百年老店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对吗?”店主轻轻地说道。
“是的,接二连三的在发生事情。”真婆感到难过。
“你知道谁是幕后主使吗?”店主接着问道。
“不知道。”真婆说的是实话。
“在这个岛上,你应该信任谁?”
“信任您,还有......”真婆突然顿住了,信任谁?是啊,应该信任谁?她答不出来。
“谁都不能相信!” 23
于娜还在哭泣,声音颤抖的几乎找不到频率。
雅索一直低着头,手中紧紧地握住一杯水,她理解于娜的心情,可她却找不出半点话来安慰她。这件事实在太突然了,突然得连雅索都感到说不出的惶恐。
“于娜......”雅索还是决定先打破这沉静,“于慧她......是怎么死的?”雅索知道这个时候不应该问这句话,但是她想弄清楚事情的真相就必须问清楚。
于娜望着雅索,她的眼睛红通通的,布满血丝,厚肿的眼皮使她看上去很萎弥,她没有出声,只是伤心的看着雅索。
“于娜我知道你现在很痛苦,我理解,当初知道岳清死的时候,我也是这样的感觉。”雅索将手里紧握的水杯递给了于娜,“你也喝点水吧。”
“雅索......”于娜终于肯出声了,雅索总算松口气,“怎么会这样哪?于慧好端端的怎么会死?”
“也许是个意外。”雅索不知道应该怎么来安慰于娜。
“意外?怎么可能,于慧是被人用刀刺死的!”于娜激动的站起了身大声嚷道。
雅索呆住了,刀,她又想起了那张照片,她低下了头喃喃自语道:“刀是插进她的腹中?”
“什么?雅索你怎么知道刀是插进她的小腹,你没有去现场看过啊,”于娜对于雅索的这句话感到非常的意外。
“我......”雅索看着于娜脸上狐疑的目光,终于下决心将自己所经历的事情说出来。
当雅索将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全部告诉于娜的时候,于娜的嘴巴始终没有闭上。
“我知道这些事情一时半会难以让你相信,但这的确是事实。”雅索又强调了一句。
“上次你在电话里跟我提到,我还以为是你压力太大造成了幻觉,看来这些事情都是真的。可这些跟于慧有什么关系?”于娜还是不明白这其中的原因。
“我也不知道,所有的事情都跟岳清有关系,至于于慧,我也不清楚,我原以为那是你。”雅索伸手托住了前额,她感到头痛。
于娜终于停止了抽涕,她挨着雅索坐了下来,“看来事情确实有些奇怪,你刚才提到的百年老店就在岳清的家里是吗?”
雅索微微的点了点头。
“还有邻居家,那房真是空的?真的听到有人说话?”于娜还是想再让雅索证明一次。
“没错,是真的。”雅索又强调了一遍,她能理解于娜的反应,如果不是她亲身经历,她也会对这些事情产生疑问。
“这件事情现在也关系到了我,于慧死了,我想我也被卷了进来,所以我要跟你一起查这件事情。“于娜紧紧地握住了雅索的手,诚恳的说道:“带我去看看你说的那个百年老店和那个邻居的空房子。”
雅索在犹豫,那个百年老店就好像突然消失了一样,连警察都找不到,她又怎么来证实给于娜看哪?不过还有那间邻居的空房子,那个房子绝对不会凭空消失。想到此,雅索肯定的点了点头,“我们现在就去。”
正如雅索所料,那家百年老店入口根本就找不到了,不管她将浴缸砸得如何粉碎,那底下也只是实实在在的地面,没有任何其它的迹象。这让雅索多多少少有些失望。
倒是于娜看起来平静得多,“雅索,没关系,我相信你,我记得你还提到过邻居的房子,我们再潜进去看看。”
雅索对于朋友的如此信任感到了异常的安慰,她紧握于娜的手说道:“对,那间房子是不可能消失的,我们现在就潜进去。”
天快黑了,一朵乌乎乎的黑云将半个弯月遮住了,没有星星,也许明天是一个不太好的天气。
好不容易翻过那道墙,雅索总算松了口气,房子是不可能消失的,所以它正完好的立在那里。
于娜快步走到门前,回头看了一眼雅索,伸手在门上试着敲了敲,房子里一片黑暗,看上去的确没人住。
“咦?我记着这门是开着的。”雅索看着紧闭的门感到有些意外,上回她来的时候,这个门是开着的。
“我们先不要管这个了,看怎么想办法进去。”于娜挨个的推着窗户,也许会有扇窗户刚好开着。
雅索只得将手中的电筒照向窗户。
也许她们是幸运的,在看到最后一扇窗户的时候,她们两个人的眼睛同时亮了,那扇窗户没锁。
在穿过窗户跳进房里的时候,雅索看到这里的一切跟她上回来没有任何的变化,看来这里的确没有人住过,也根本没有人来过。
“你看!的确是个空房,没人住。”雅索轻轻地说道。
“嗯。”于娜点了点头,道:“你说的那间有凤形标记的房间在哪?”
“在二层。”雅索将电手筒照向二层。
“我们现在就去看看,看还有人说话没有。”于娜拉着雅索小心翼翼的走向楼梯。
“在这边。”雅索在走向二层的时候,伸手指向了左边。
于娜紧紧地靠拄了雅索。
雅索能感觉到她的紧张,所以低声说了一句:“没事,我们两个人,我上回一个人来都没发生什么事情,只是听到有人说话。”
于娜迟缓地点了点头,她的手指还是紧紧地抠住雅索的手腕。
二人轻轻地慢慢地走到了雅索所指的角落,她记着那里有一个隐蔽的走廊,狭小的只能一个人侧着身走过去。但是现在......那里什么都没有,只是一堵墙,就好像那个狭窄的走廊从来没有存在过。
“这......”雅索哑然。
“雅索,在哪?”于娜还在左看右看。
“本来就在这。”雅索伸手摸着面前的墙壁,甚至用手指在墙壁上用力的拍了两下,它的确是实的。
“雅索,你是不是记错了?”于娜看向身后,这种做贼的感觉很糟糕,让她心中时刻感到不安。
“我不会记错的,就是这里,肯定是这里。”雅索有些激动。
于娜没有办法,跟着雅索在墙壁上用力的敲着,可是什么也没有发生,这堵墙的确很坚实。
“雅索,我想我们还是先离开这吧。”于娜望着雅索有些失控的情绪又开始为她担心了。
“你不相信我吗?”雅索痛苦的说道,她从于娜的表情中又看出了那种担心,她知道于娜一定以为她是伤心过度产生了幻觉。
“雅索,我不是不相信你,只是现在我们什么都没有看到,我想我们应该先离开,然后再做打算。”于娜用力的抓住了雅索的胳膊劝说道。
雅索妥协了,她没有办法再说服于娜,她感到精疲力尽,她太累了,她不想再解释什么了。
于娜走了,在走的时候她又看到了于娜脸上的担心,她知道她一定以为她是个疯子,她只能苦笑,因为她根本无法证实任何事情。她瘫坐在沙发上,看着那高高的房顶,痛苦的闭上了眼睛。也许她真的疯了。
“吱——”
雅索的心跳了一下。
“吱——”
的确是听到了声音,而不是幻觉,而且那个声音是从浴室里发出来的。 24
还是那个密道,还是那个楼梯,还是那座大门,还是那个招牌——百年老店。
它又出现了,那把钥匙完好的插在锁里,就仿佛刚刚开启一样。
雅索抿了抿自己干燥的嘴唇,呆呆地站在那里,她还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警察和于娜都找不到这个密道,而每次她单独相处的时候,这个密道却又神奇般的出现?雅索又想起了那个死了的女人。她还在吗?也许应该进去看看。
将门推开一道缝的时候,雅索又闻到了那股潮湿的味道,她不得不皱了皱眉。
手电筒照向地面的时候,雅索清楚的看到了厚厚的尘土。这种隐蔽的地方本来有尘土是件很正常的事,但是雅索来过,来过就必定有脚印,可是现在却一个脚印也没有留下。
雅索停下了脚步,她的心突然飘了一下,难道有人将脚印给盖住了?是谁?又为什么要这么做?雅索想不明白,她也懒得去想,将手中的手电筒照向了楼梯。上回她是从左侧楼梯上去的,这次她决定走上右侧的楼梯看一看。
上了二层,也有一个狭长的走廊,两边各自相对应的有几间房子,雅索小心谨慎的推开每一间房子看了看,不外乎是一些日用的衣服之类的东西,只不过岁月太久远,这些东西都已经变成了不值钱的垃圾,堆在某个角落,发着令人作呕的味道。另外还有一些生活上的必需品,除此之外也没有什么其它有价值的线索。
雅索重新走下了楼梯,眼光同时望向了西边的楼梯。她的脚停了下来,她知道那个楼梯上面有一间特殊的房间,而那个第一张照片上的女人就躲在那里。她怎么会在那?那间房里又怎么会有那么多的干尸?雅索的脚不自觉得朝西边走去。
在鼓起勇气终于推开那扇门的时候,雅索明显的感觉到一股阴凉之气扑面而来,她下意识的搓了搓手。
味道依旧浓烈,雅索缓步走向了床铺最里端,她就是在那里发现的那个女人。可是......女人不见了。
雅索扶住了脑袋,她感到头疼,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发生的这一切诡异莫测,一点头绪都理不出来,反而越来越乱,有点伤脑筋,还有面前的这些干尸怎么会整整齐齐的并肩死在床上?它们是怎么死的?
一想到这个问题,雅索突然充满了好奇感,她将手电筒叼在嘴里,伸手摸向了面前的那具干尸。
失去水份的皮肤已经变得没有丝毫韧性,甚至稍微一用力就会变成碎块掉了下来。雅索憋了一口气,粘稠发霉的体液沾染在雅索白嫩纤细的手指上时,雅索不禁倒退了几步,扶住冰冷的墙壁终于吐了起来。她这是在干什么?连她自己也想不明白,她将手上的粘液用力的抹在了墙上。
一块墙皮掉了。
一块发乌的厚布露了出来,也放它曾经是绿色的。
然后又有一块墙皮掉了。
那块发乌的厚布越露越多。
雅索的双手开始上下胡乱的扒着面前的墙皮,翻滚的墙尘将她呛得几次都不得不住了手,但随着又一块墙皮的脱落,那块厚实的乌绿色绒布终于完整的呈现在雅索的面前。
雅索惊呆了。
那块乌绿的绒布像一面墙似的平铺在那里,占据了整个墙体。
看来这层墙皮和这堵墙根本不是一体的,而是后涂上去的,而且涂得很仓促,要不然墙皮不会这么容易就被抠了下来。换句话说,既然有人这么苍促的在这块布前又涂了一层,那么一定是想要掩饰什么。
手电筒微弱的光芒照在绒布上的时候,雅索不禁打了一个寒颤。这后面会是什么?死人?骷髅?或者又是砌进墙里的干尸?雅索不敢再想下去,她几次试着伸出了手,但最终都没有揪下那块绒布,她感到害怕,或许还有些紧张,她向后退了几步,发愁的看着这块绿布,她还在考虑,她已经受过太多的刺激,这些刺激没有来由,没有源头,就像弥漫在周围的空气时刻伴随着却又无法伸手抓住。
“哗啦啦——”一块溃烂的墙皮再一次脱落下来,雅索吓得缩了一下胳膊,同时又倒退了一步。
一阵轻风不知从某个角落里吹了过来,轻拂雅索的面颊而过,同时带动了绒布,绒布轻轻地抖动,紧接着又是前后摇摆,然后…… 它就像一片落叶似的轻轻地滑落下去……
雅索紧紧地咬住了嘴唇,同时双手死死地抓牢了手中的手电筒,那束晕黄的光亮就那么随便的照在了那个人的身上。
正如雅索所料,那只不过是具看起来干瘪枯瘦的死人,紧闭的双眼微微下垂,苍白的头发略微显得荒凉,缩紧的双腮显得他有些刻薄无力,黑色的长衣马褂证明了他死的年代已经很久远了,也许跟这个百年老店一样久远。他身体僵直的坐在床上,双手垂放在两侧,丰厚硕长的胡子遮去了他大半张脸,枯黄的皮肤显得没有丝毫的生命力。
原来绒布后面是一间狭小的屋子,屋子里放着一张发黑发乌的单人床,床的上面铺着的被褥早已像一堆垃圾似的破烂不堪,就连床架上的雕花都失去了它本来的色彩。
这一切都很正常,雅索可以肯定绒布后的这一切都已经封存了太久,久得连味道都浓重的让人作呕,但是……
这个老人为什么没有像其他人一样变成干尸,或者是一具挂着破衣服的骷髅?他看起来保存得太完好了,虽然枯瘦,但却像睡着了一样。
雅索慢慢地走了过去,在离老人半米远的地方站住了脚。她先举起手电筒左右照了照,在确定没有另一个出路时,重新将手电筒照向面前的老人。
他的皮肤虽然沉淀,但似乎还存有某些弹性,雅索试着伸手触摸了一下,的确还有弹性。
他的胡子长而邋遢,错乱夹叠,毫无章法,但却出奇的发黑,与他那一头白发行成鲜明的对比。
他的手指细而白净,不像是一个干活的人。
他的身子略微弯曲……
不对!
雅索的心突然跳得异常厉害,她记得刚才自己伸手触摸他的皮肤时,竟然感觉到了……
“第九具。”老人突然睁开了双眼用力的看向雅索说道。
“你……”活人,他竟然是活人,雅索感到心快要飞出去了,紧接着眼前一黑,晕倒在地上。
第九具……第九具……第九具……
什么第九具?在说什么?听得清楚?好像很遥远……
雅索眨巴眨巴眼睛,房顶一片乌黑,几个厚重的房梁交错着横在那里。雅索咽了一口吐沫。她这是躺在哪?刚才她在……雅索猛得坐起身,她想起来了,刚才她看到了一个活人在跟她说话,然后她就被吓晕了。她以最快的速度望向了身旁的那个破床。
床在,被褥在,活人却不在了。
难道刚才是幻觉?这种地方怎么可能有活人,而且他看起来那么老,就像死人一样。可是雅索记得自己伸手触摸他的皮肤时,明显得感觉到了人的体温,死人是不可能有体温的!想到此,雅索拾起地上的手电筒,一下子站了起来。
“你在哪!”她相信刚才那里的确坐着一个活人,这不可能是幻觉,他一定是在她晕倒的时候离开了,她要找到他,也许从他口中能知道一些事情的真相。
“你出来啊!你不要躲起来,我知道你就在这里!”不管雅索如何嚷嚷,都得不到任何的回应,雅索像泄了气的皮球站在床铺旁发呆,怎么回事?怎么会有活人?
第九具……
雅索的脑海里突然蹦出了这三个字,雅索记得在她昏迷前清清楚楚的听到了那个活人说的话,到底是什么第九具哪?雅索拍着脑袋使劲的理解着这句话的含义,也许这句话就是在告诉她什么。
“第九具……第九具……”雅索小声叨念着,眼睛四处张望,直到目光停留在对面那个通体的床铺前才恍然大悟,“他一定是说第九具尸体!”雅索明白了,她开始兴奋,快步跑到床铺前,从左边数起,数到第九具尸体前停住了脚步。
翻翻衣服,掀掀枕头,什么都没有,甚至将尸身侧翻也没有发现底下藏有什么东西。雅索没有放弃又跑到右侧开始从一数起,数到第九具的时候再次停了下来。
衣服里没有东西,枕头下也没有东西,但是尸体的右手却握着一个发黄的东西。雅索开始兴奋,她知道自己一定是找到了,也许这个能帮她了解一些事情的原由,她敏捷的自尸体手中取过了那个发黄的东西。
是一个包着的手绢,雅索猜它本来的颜色应该是白色的,只不过时间太久了它已经显得昏黄晕暗,破破烂烂。雅索小心翼翼的将它放在床头,慢慢地打开手绢,深怕一不小心就将它撕烂。
手绢打开的时候,雅索看到了一张幽黄的纸,碎烂的四角让雅索几乎无从下手展开它,她不得不小心认真的一点点将它拉开,直到全部展开。
原来这是一个名单。 24
还是那个密道,还是那个楼梯,还是那座大门,还是那个招牌——百年老店。
它又出现了,那把钥匙完好的插在锁里,就仿佛刚刚开启一样。
雅索抿了抿自己干燥的嘴唇,呆呆地站在那里,她还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警察和于娜都找不到这个密道,而每次她单独相处的时候,这个密道却又神奇般的出现?雅索又想起了那个死了的女人。她还在吗?也许应该进去看看。
将门推开一道缝的时候,雅索又闻到了那股潮湿的味道,她不得不皱了皱眉。
手电筒照向地面的时候,雅索清楚的看到了厚厚的尘土。这种隐蔽的地方本来有尘土是件很正常的事,但是雅索来过,来过就必定有脚印,可是现在却一个脚印也没有留下。
雅索停下了脚步,她的心突然飘了一下,难道有人将脚印给盖住了?是谁?又为什么要这么做?雅索想不明白,她也懒得去想,将手中的手电筒照向了楼梯。上回她是从左侧楼梯上去的,这次她决定走上右侧的楼梯看一看。
上了二层,也有一个狭长的走廊,两边各自相对应的有几间房子,雅索小心谨慎的推开每一间房子看了看,不外乎是一些日用的衣服之类的东西,只不过岁月太久远,这些东西都已经变成了不值钱的垃圾,堆在某个角落,发着令人作呕的味道。另外还有一些生活上的必需品,除此之外也没有什么其它有价值的线索。
雅索重新走下了楼梯,眼光同时望向了西边的楼梯。她的脚停了下来,她知道那个楼梯上面有一间特殊的房间,而那个第一张照片上的女人就躲在那里。她怎么会在那?那间房里又怎么会有那么多的干尸?雅索的脚不自觉得朝西边走去。
在鼓起勇气终于推开那扇门的时候,雅索明显的感觉到一股阴凉之气扑面而来,她下意识的搓了搓手。
味道依旧浓烈,雅索缓步走向了床铺最里端,她就是在那里发现的那个女人。可是......女人不见了。
雅索扶住了脑袋,她感到头疼,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发生的这一切诡异莫测,一点头绪都理不出来,反而越来越乱,有点伤脑筋,还有面前的这些干尸怎么会整整齐齐的并肩死在床上?它们是怎么死的?
一想到这个问题,雅索突然充满了好奇感,她将手电筒叼在嘴里,伸手摸向了面前的那具干尸。
失去水份的皮肤已经变得没有丝毫韧性,甚至稍微一用力就会变成碎块掉了下来。雅索憋了一口气,粘稠发霉的体液沾染在雅索白嫩纤细的手指上时,雅索不禁倒退了几步,扶住冰冷的墙壁终于吐了起来。她这是在干什么?连她自己也想不明白,她将手上的粘液用力的抹在了墙上。
一块墙皮掉了。
一块发乌的厚布露了出来,也放它曾经是绿色的。
然后又有一块墙皮掉了。
那块发乌的厚布越露越多。
雅索的双手开始上下胡乱的扒着面前的墙皮,翻滚的墙尘将她呛得几次都不得不住了手,但随着又一块墙皮的脱落,那块厚实的乌绿色绒布终于完整的呈现在雅索的面前。
雅索惊呆了。
那块乌绿的绒布像一面墙似的平铺在那里,占据了整个墙体。
看来这层墙皮和这堵墙根本不是一体的,而是后涂上去的,而且涂得很仓促,要不然墙皮不会这么容易就被抠了下来。换句话说,既然有人这么苍促的在这块布前又涂了一层,那么一定是想要掩饰什么。
手电筒微弱的光芒照在绒布上的时候,雅索不禁打了一个寒颤。这后面会是什么?死人?骷髅?或者又是砌进墙里的干尸?雅索不敢再想下去,她几次试着伸出了手,但最终都没有揪下那块绒布,她感到害怕,或许还有些紧张,她向后退了几步,发愁的看着这块绿布,她还在考虑,她已经受过太多的刺激,这些刺激没有来由,没有源头,就像弥漫在周围的空气时刻伴随着却又无法伸手抓住。
“哗啦啦——”一块溃烂的墙皮再一次脱落下来,雅索吓得缩了一下胳膊,同时又倒退了一步。
一阵轻风不知从某个角落里吹了过来,轻拂雅索的面颊而过,同时带动了绒布,绒布轻轻地抖动,紧接着又是前后摇摆,然后…… 它就像一片落叶似的轻轻地滑落下去……
雅索紧紧地咬住了嘴唇,同时双手死死地抓牢了手中的手电筒,那束晕黄的光亮就那么随便的照在了那个人的身上。
正如雅索所料,那只不过是具看起来干瘪枯瘦的死人,紧闭的双眼微微下垂,苍白的头发略微显得荒凉,缩紧的双腮显得他有些刻薄无力,黑色的长衣马褂证明了他死的年代已经很久远了,也许跟这个百年老店一样久远。他身体僵直的坐在床上,双手垂放在两侧,丰厚硕长的胡子遮去了他大半张脸,枯黄的皮肤显得没有丝毫的生命力。
原来绒布后面是一间狭小的屋子,屋子里放着一张发黑发乌的单人床,床的上面铺着的被褥早已像一堆垃圾似的破烂不堪,就连床架上的雕花都失去了它本来的色彩。
这一切都很正常,雅索可以肯定绒布后的这一切都已经封存了太久,久得连味道都浓重的让人作呕,但是……
这个老人为什么没有像其他人一样变成干尸,或者是一具挂着破衣服的骷髅?他看起来保存得太完好了,虽然枯瘦,但却像睡着了一样。
雅索慢慢地走了过去,在离老人半米远的地方站住了脚。她先举起手电筒左右照了照,在确定没有另一个出路时,重新将手电筒照向面前的老人。
他的皮肤虽然沉淀,但似乎还存有某些弹性,雅索试着伸手触摸了一下,的确还有弹性。
他的胡子长而邋遢,错乱夹叠,毫无章法,但却出奇的发黑,与他那一头白发行成鲜明的对比。
他的手指细而白净,不像是一个干活的人。
他的身子略微弯曲……
不对!
雅索的心突然跳得异常厉害,她记得刚才自己伸手触摸他的皮肤时,竟然感觉到了……
“第九具。”老人突然睁开了双眼用力的看向雅索说道。
“你……”活人,他竟然是活人,雅索感到心快要飞出去了,紧接着眼前一黑,晕倒在地上。
第九具……第九具……第九具……
什么第九具?在说什么?听得清楚?好像很遥远……
雅索眨巴眨巴眼睛,房顶一片乌黑,几个厚重的房梁交错着横在那里。雅索咽了一口吐沫。她这是躺在哪?刚才她在……雅索猛得坐起身,她想起来了,刚才她看到了一个活人在跟她说话,然后她就被吓晕了。她以最快的速度望向了身旁的那个破床。
床在,被褥在,活人却不在了。
难道刚才是幻觉?这种地方怎么可能有活人,而且他看起来那么老,就像死人一样。可是雅索记得自己伸手触摸他的皮肤时,明显得感觉到了人的体温,死人是不可能有体温的!想到此,雅索拾起地上的手电筒,一下子站了起来。
“你在哪!”她相信刚才那里的确坐着一个活人,这不可能是幻觉,他一定是在她晕倒的时候离开了,她要找到他,也许从他口中能知道一些事情的真相。
“你出来啊!你不要躲起来,我知道你就在这里!”不管雅索如何嚷嚷,都得不到任何的回应,雅索像泄了气的皮球站在床铺旁发呆,怎么回事?怎么会有活人?
第九具……
雅索的脑海里突然蹦出了这三个字,雅索记得在她昏迷前清清楚楚的听到了那个活人说的话,到底是什么第九具哪?雅索拍着脑袋使劲的理解着这句话的含义,也许这句话就是在告诉她什么。
“第九具……第九具……”雅索小声叨念着,眼睛四处张望,直到目光停留在对面那个通体的床铺前才恍然大悟,“他一定是说第九具尸体!”雅索明白了,她开始兴奋,快步跑到床铺前,从左边数起,数到第九具尸体前停住了脚步。
翻翻衣服,掀掀枕头,什么都没有,甚至将尸身侧翻也没有发现底下藏有什么东西。雅索没有放弃又跑到右侧开始从一数起,数到第九具的时候再次停了下来。
衣服里没有东西,枕头下也没有东西,但是尸体的右手却握着一个发黄的东西。雅索开始兴奋,她知道自己一定是找到了,也许这个能帮她了解一些事情的原由,她敏捷的自尸体手中取过了那个发黄的东西。
是一个包着的手绢,雅索猜它本来的颜色应该是白色的,只不过时间太久了它已经显得昏黄晕暗,破破烂烂。雅索小心翼翼的将它放在床头,慢慢地打开手绢,深怕一不小心就将它撕烂。
手绢打开的时候,雅索看到了一张幽黄的纸,碎烂的四角让雅索几乎无从下手展开它,她不得不小心认真的一点点将它拉开,直到全部展开。
原来这是一个名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