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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蛋 发表于 2008-9-10 11:51

只是黑暗中,有一点点的闪光,还有呜呜的哀号,很瘮人。

包大同定下神来,看到一些毛茸茸的东西在向他靠近,细一看,居然是一群野狗,呲牙咧嘴的朝他走过来。

他吓了一跳,正好看到垃圾堆里一根废弃的铁棒,连忙抄在手里,同时左手一个电火花打过去,在地面上掀起一串蓝色电光。
野狗都是很机灵的,立即判断出眼前的人不好惹,纵然它们有一大群,也还是立即四散跑开了。

包大同皱了皱眉,感到有些奇怪。就算这是个垃圾场吧,但也不可能有这么一大群野狗,好像全市的野狗全集中在这里了。

他边想边往外走,闪过一个大垃圾堆,就见前面的大片空工地有一排黑乎乎的房子,大约三、五间的样子,黑灯瞎火的一点光亮也没有,但是空地上有无数野狗围着房子乱窜。

包在同右手紧握着铁棒,左手捏好一张符咒,慢慢往房子的方向走,快到门前时,轻轻一嗅,不用他的灵能也能感觉出浓烈火的死气,因为有阵阵尸臭味从房间内传出来。

那条黑影不在这儿,包大同感觉得出,就算再用符水加强功力也搜寻不到半点踪迹,这说明那黑影离开了。他并不是要引包大同到这里来,而是因为包大同追得急,无意中发现了这个地方。

怪不得这聚集了这么多野狗,可是它们又不敢叫!因为这里有极其吸引它们的东西,也有它们怕得不得了的东西!

难道是鬼杀人?!为什么?

包大同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慢慢退了回去,打算去找个公用电话来匿名举报,否则他无法解释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又为什么会连续两次发现尸体?

他看得清楚,门上铁链重锁。他若进去,就必须强行开锁才行。他的开锁技术相当高。但那锁上有怨气缠绕,开起来要格外费力,倘若被人发现他在这儿,他就说不清了,况且如果他专心开锁,那个东西突然袭击他,只怕他会吃大亏。

最重要的是。他不能破坏现场,好方便警方寻找证据。就算杀人者极有可能不是人,也不能放过其他的可能。

他谨慎地走出垃圾场,为了寻找道路,没有用时空扭曲术,一步步走出好远,才发现垃圾场处通往机场的城郊结合部。那里是城市管理的死角,因而藏污纳垢。不仅是市容卫生方面,还隐藏着很多不为人知地秘密。

好不容易找到了电话亭,他变换声音报了警,之后用隐身符隐了身,就又回到垃圾场去。直等到警方到达现场,打开了小屋的房门。又想尽办法潜进了那间小屋。

房间内遍地垃圾,但两个墙角处是干净地,有两具女尸分左右坐在那里,已经高度腐烂,从衣着上看,年纪都不大,甚至有一个像是中学生的打扮,还穿着校服。

她们似乎是被杀的。但死态比较奇怪,好像是两只摆好的布娃娃,脖子上都套着绳套,脸上没什么痛苦的表情,眼睛瞪着,乌黑的嘴唇边吐出一小截红红的舌头,和昨晚包大同看到地那个女人死法完全相同,至少表面上看是这样。

假设这三个人全是那黑影杀的,他为什么要如此连忙作案?一个灵体,为什么要连续不断的杀人?如果只以“凶戾”二字来解释有点勉强。毕竟灵体变态的不多,但他这么做又有什么目的呢?

刚才那黑影被发现时。他正在拍打桥墩下的草地,又是为了什么?

细想一下,桥下的绿化带中除了草地,还种了些不喜欢阳光的花,从东到西数第七根桥柱下地花似乎长势特别好,隐有妖异之感。

“初步判断,死亡时间不超过七天。”和警察同来的法医说。

“查找一下本市的失踪人口吧。”一个像是头头的警察摇头叹息,转头间,感觉窗边有个影子似的,细一看却又没了,猜想是警灯闪烁造成的阴影,没有在意。

而其实,那是包大同在从窗子往里看,因为玻璃窗布满了灰尘,用衣袖抹了抹。

他这样做是冒了很大地风险的,因为人有各种感官,就算眼睛看不到,附近站着一个人的话,也能觉察得出异常。其实所谓的隐身不全是符咒的功效,还要利用人类的视觉盲点,但是这里的警察越来越多了,野狗早就被吓得无影无踪,而且符咒的力量也在消失,隐起身来越来越困难,他不得不找机会快点离开。

恰好,这时候又有一辆警车赶到现场,尖锐地警铃声掩盖了包大同的脚步声。

娘的,这里到处都是垃圾,想找个下脚的地方都难,直闰步都会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让他想快步走也不行。好在这回他争气,符咒维持的时间够瞧长,不然会被当场抓住,看他鬼鬼祟祟的样子,不拿他当头号嫌疑犯才怪了。

不过在包大同心中,头号嫌疑犯很有可能是那条黑影,而且他一定在第七根桥柱下做了什么,不然不会在那里转悠,还做出拍打地面的古怪行为。

车子是停在彩虹桥的,包大同是用法术追到垃圾场,这两个地方相隔很远,而他地法力为了维持隐身效果又用得七七八八,最后只能采用最普通的法子,拦住过路地出租车回去。

他要赶在天亮之前,看看那里的草地有什么古怪。

在出租车上他恢复了一下体力和法力,然后飞速开车回家,因为他即不能明目张胆的破坏绿化带,也不能像一只狗一样,凭两只爪子就能刨地。

而等他带着铁锹,第三次回到彩虹桥下,距天亮只有三个小时,跟清洁工人出来扫街,也就是一个多小时了。好在草地松软,他力气也还大,挖的比较顺利,很快,绿化化带上出现了一个一米多深的坑,一只惨白的手骨自土层中露了出来,支着手掌,指着第七根桥墩的方向。

“我知道你冤,交给我。”包大同轻抹了一下额头的汗水,喃喃地道。

咔嚓一声,支起的手骨像是破碎的积木,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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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蛋 发表于 2008-9-10 11:51

上午办完这件事,中午就赶去和凌小佳吃饭,拿到了那个“并骨”名单。

凌小佳这事做得很仔细,因为“并骨”的人要更换墓碑或者再刻上几行字,所以连死者的生辰死祭也可得清清楚楚,很方便他从中寻找年纪较轻的人。

整个下午他都呆在杂志社里筛选,好在这种业务是很多,其实他大半时间倒都是在思考。

如果新娘配阴婚的事是真的,谁会为那六个人这么做呢?谁会为这种事杀人呢?谁会偏执到这个地步呢?

会这么做的原因不外乎三种,一种是因为愧疚、一种是被威胁、另一种为了某些比较奇怪的理由,不能以常理来论之的,比如传说中的养鬼。

如果是因为愧疚,包大同认为段德祥为那六人配阴婚的可能性比较大。只要是好歹都有一点点人性,就算他当年做了那么缺德的事,也难免事后后悔。不过,他举家避债而去,一定是东躲西藏,在时间和精力上,似乎不能顾。

如果是被威胁的,那范围可就广了,任何人都有可能,也许是在特别巧合的情况下,某人被石柱中的怨灵所胁迫。这种可能性是三种情况中最小的,因为巧合总是一件非常不确定的事情。

第三种情况看似荒唐,可从目前的证据来看却是可能性最大的,因为包大同昨天看到的黑影是一个灵体,不是真正的人类,垃圾小屋那边也弥漫着很强的怨气,而且这些女人死状奇怪,如果是被勒死的,怎么会一点挣扎的痕迹也没有?

具体的细节,他会等验尸报告出来才能确定,而“并骨“的情况也要和花蕾查的夭折人口情况相联系,才能直接找到目标。

可是,如果是第三种可能,那个黑影为什么要那么做呢?显然不是行善,不是为了帮助孤独的灵魂得到幸福。

还是有其他不为人知的可怕目的?

据傅如心讲,在段天德离开后,接手的建筑公司找和尚道士做了大法事,还放了鞭炮,在这种情况下,一般就可以镇住凶死之人了。虽然那个地方有邪气,时常会出事故,但他们绝不可能跳出来害人,如果灵魂真的那么执着不去,也会被缚在那个地方,不能到别处去,这就是所谓地缚灵。

要想释放这些缚灵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没有超高的力量是不行,他不相信有那黑影能办到这件事。但是不能释放那六个凶死的人的话,想养鬼也养不成啊。既然养不成,也就没有必要为他们做那么多事了。

矛盾啊矛盾,纠结啊纠结,不过包大同并没有烦恼。他办过许多次这样的事,以前和阮瞻、万里合作的时候也这么做过,越是混乱,就越是离结束不远了。忌到这么多。

晚饭时,花蕾终于从房间内出来了。

她一定是怕被怨灵捉走当鬼妻,所以这次特别听说,包大同不让她出门,她就真的一步也没离开过杂志社。所有的事,都是在家里依靠电脑和电话来调动她的背景实力来调查。

“有结果了?包大同微蹙了蹙眉。

花蕾面色有点苍白,虽然因为没离开杂志社这个堡垒而没有再失去魂魄,但阳火仍在渐渐微弱下去。这不仅说明给她下了桃花劫的邪物非常厉害,也说明她工作得太累了。

其实,那家结了阴亲的人家并不是特别重要的线索,他们的作用只在于可以引出那个姓高的媒婆来。当时她看出了有东西看中了花蕾,这说明那媒婆也不是普通人类。找到她,可能会得到更多的情报。

再大胆假设一下,她会不会和事件事情有关系呢?话说回来,三个线索中唯有那个换车胎的男人没留下蛛丝马迹,但那天高媒婆见过那个男人,说不定能提供线索出来。

但是,找到结阴亲的人家不和查夭折或者失踪人口也可以,从“并骨”名单上应该能确定,毕竟结阴婚只是个仪式,最重要的是把尸骨或者骨灰埋放在一个墓穴中。

他分析过,那家人在城市举行仪式,墓地也一定是在城市,否则就会在乡下全办理了,犯不着那么费事。既然如此,从办阴婚的经济投入来看,新郎和新娘的“家”也不会太差,凌小佳给的名单差不多一网打尽了本市条件好的所有大型公墓了。

让花蕾查夭折人口,不过是给她点事做,让她别胡思乱想,为了让她觉得自己有用,让她觉得这个任务非常重要且关键,包大同很是费了一番口舌,分析了半天案情给她听。可是没想到这傻丫头这样执着认真,居然不眠不休的调查,这不是违背了包大同的初衷吗?

“我做了个表,然后做了配对对比,最后确实了十个人最有嫌疑。”花蕾说。

“花骨朵啊,不用这么认真。还嫌疑?人家不过是结婚,哪用得着这么严重的词。”包大同看她站得晃晃悠悠的,连忙拉她坐下。

“好吧,我会放松点的。”花蕾长吁了一口气,“我还弄到了他们的照片,可是还没时间细看呢。

包大同知道她是怕看,不敢一个人面对那天鬼新娘的照片,但是他厚道的不说破,只说:“我这也筛选了几个人,你可以再对比看看,范围要小得多了,然后我们再认照片。

花蕾点了点头,低下头在茶几上对比人名,包在同从背后望着她,看到她这两天连肩膀也消瘦了,不禁心生怜意。

这个丫头,有时候较真得可爱。但她是什么身份来历?小时候是否很病弱呢?感觉她到现在身体也不是很好,而且常常,让他感觉她要离魂似的。

“你小的时候,生过很严重的病吗?”

“有啊。”花蕾头也不回,一边继续对照人名,一边回答道:“我从记事起就一直生病吃药,到十八岁时都没怎么出过家门。我老爸老妈就一直看护着我,我总觉得我简直是个累赘,后来不知道怎么,突然就好了,现在我壮得像牛似的。”

怪不得花蕾纯真和晃谙世事,原来是一直因病被关在家里,不过他倒没见过这么可爱苗条的牛,刚要说什么,小牛突然道:“啊,我找到了,这三个人和我查的三个重合了。”

狗蛋 发表于 2008-9-10 11:51

卷三之第十一章 香消玉殒

十个嫌疑人,三个重合者,最后再对比照片,确定了最后一个人。

花蕾看着桌上那张照片,一直躲在包大同背后,“就是她,那天晚上办阴婚的人就是她!”

包大同拿起照片,左右想了半天,“这女孩挺漂亮的,可是没有短命相啊。”

“放下放下!别看了。”花蕾缩在包大同身后。轻拍他的背,“我总觉得她在瞪我。”

“纯粹心理作用。”包大同语带嘲笑,但还是把照片反扣在了桌面上,再顺手拿起打印这这女孩资料的文件。

上面写着:宋欣,一九八六年一月十五日生,家庭住址后写着死因,是车祸。死亡时间在一年前。

横死!包大同皱紧眉头。全世界死于车祸的人高于空难,死于此因应该也算寻常,可他为什么总感觉有什么不对呢?再看看跟宋欣配阴婚的男人,居然是死于三十年前的,死时也有三十岁了,就算是阴婚吧。显然也很不般配,怪不得花蕾那天说,宋欣显然不甘愿。

不过据花蕾讲,当时那个高媒婆用香火制服了这女孩似的,显然这媒婆决不简单。

“现在要怎么办?”花蕾问。

“我一会儿就去宋欣和那个新郎的家看看,少不得要冒昧一下了。”包大同叹了口气,“明天已在我要跑一趟外地,你帮我订机票,我要去那个包工头段德祥德家乡,调查他和那枉死德六个人的情况。”

“不用那么急吧?”

“我做事一向速战速决。”包大同说着,心里却计算着花蕾的生命期限。他有大把的时间,可花蕾美欧。

花蕾见他说得坚决,立即起身为他去订机票,走到窗边时,正好看到停在窗外的小甲壳虫汽车,脑海中突然划过一条闪电,一个从没有被注意的事浮现在心头。

“不对啊。我才想起来,那天我在彩虹桥下出事,车子的左前轮爆胎了,为什么后来你还能开?”她停住脚步惊问。

“第二次车子爆胎是幻觉,我奇怪的只是为什么连那个黑衣男人也被唬过了。”包大同轻描淡写,一副什么也不放在心上的样子,“指挥开着的汽车爆胎可不是容易的事啊,特别是桥下缓冲地带比较小。你对我说是爆车胎了,但是我赶到时,你的车子完整无缺。但是如果那个黑衣人也是灵体,他为什么也被迷惑了,难道看中你的那位。灵力如此之高?”

花蕾这才明白过来,虽然她还是不知道自己时如何昏的。

我能和你一起去外地吗?“她不想一个人呆在杂志社里。

小夏和老公去乡下祭祖了,听说是她公公的祭日,他们每年都要回去。假如小夏在,她就不会感到那么孤单,有时候还会恐惧。不是只有鬼怪可怕,一个人呆在空荡荡的房子里,那种静也很骇人。

她在彩虹桥下被迷的那天,小夏正好离开,假如小夏晚走一天……可是,也不好总是麻烦人家。她包大同说过,当年小夏为救阮瞻差点死掉,所以阮瞻极度爱护妻子,为此常和包大同吵来吵去。

有时候真是羡慕小夏和阮瞻两个人的相爱。婚姻就该是这样,而不是双方条件适合而成就的契约。什么时候,她也会有这样疼爱她的老公呢?她年纪不算小了,为什么包大同就是注意不到她的存在?

包大同!为什么会想到他?难道她心里对他……

想到这儿,花蕾偷偷回头看去。见包大同不言不语地坐在沙发上凝视想着什么,手里无意识地抚摸这手机,神色冷静专注,颇有些成熟男人的魅力。也许她凝视得太久,他若有所感,抬头也看了过来。

不要烧盘!不要烧盘!

她拼命告诉自己,可是全身得血还是往上涌,脸热得像发烧一样,似乎她做了什么大错事被逮到了。

奇怪的是,这回包大同没有逗弄她,只笑笑道:“我一天就回,不会多耽误的。”

花蕾想争取,但终究没有说出口。

……………………………………………………………………………………

到女死者宋欣的家调查很不顺利,她的家人拒绝和包大同交谈,直到包大同运用丰富的专业知识,给宋宅动了一下风水格局。并给人家算了算命数,讲解了经脉之气对健康的影响。才博得了女主人,也就是宋欣母亲的好感。

“包先生为什么要打听这个?”宋母问。

“实话说,我是一个风水师,给人看阴阳宅的。”包大同背着前提准备好的台词,“目前请我的这家人想为自己早夭的儿子结一门阴亲,让我帮忙。巧的是,那天晚上我路过彩虹桥,正好看到宋小姐大喜之仪,可惜当时我有事,离得又远,没机会见到那位大媒,所以来的大厅一下。”

“你怎么知道是我家宋欣结阴亲?”宋父仍然略有戒备。

包大同露出真诚的笑容,“这个事无需隐瞒啊,虽然我本身觉得这是件虚妄的事,但这是父母一片舐犊之情,俗话说养儿一百岁,常忧九十九,这也是无可口非,很容易打听的。”

他这话说得体贴,宋氏夫妇眼角立即湿润了。

包大同借机道:“宋小姐是如何仙去的?这样年轻漂亮,真是可惜。”

“无妄之灾。”宋父长叹一声,慢慢吧事情的经过讲给了包大同听。或者是因为包大同那份同情的真诚,或者是因为内心压抑的悲痛,宋氏夫妇几乎一打开心房,就把所有的事情都说了。

宋欣和大部分人一样,从小到大平安的成长,因为家教良好,所以无论是学习、还是社交生活都很优秀,而且也非常孝顺,这样的平静持续到了一年前。

一切都很正常,只是那天她晚上和父母串亲戚回来,一路上一家人有说有笑,走得好好的,她突然站在那发愣,眼神奇怪的盯着车来车往的大街。

当时她父母感戴没有理由的惊惧感,因为无论怎么叫她,她也不动,非常不对劲,看人也是低着头,长发散下,从头发缝中冷冷的斜视。

正当她父母焦急得不知所措时,她忽然对父母得呼唤有了反应,以奇怪无比得速度,冲向马路边上的围栏。一人多高的铁栏杆,她一个较弱的姑娘单手一撑,一下子就跃了过去,迎向了一辆开得飞快的私家车——

那一天,她香消玉殒。

而她去得太突然,让父母根本无法适应,而且对她的死一直存在有恐惧得疑虑,是什么让他们的女儿突然发疯的?

狗蛋 发表于 2008-9-10 11:51

卷三之第十二章 配阴婚得可能

答应宋氏夫妇,改天去给宋欣的阴宅看看风水,包大同得知他们也不知道高媒婆的地址,是宋欣的姨妈说服他们给宋欣结阴亲的。

不过从宋家出来时已经很晚了,他打算后天再去宋欣姨妈家,并且托宋母提前帮打个电话。听说宋欣的姨妈是个非常迷信的人,这样他也就放下了心,因为这种人最容易对付,很容易就能套出话来。

第二天一早,他就乘飞机到了包工头段德祥德家乡。

那是个富裕德小镇子,并无想象中德贫穷和荒凉,但是街上的青壮年男子似乎比较少,打听之下才知道,这个镇子有好多个包工队,这个时节全都带队到全国各大城市打工去了。

不过说起段德祥,居然是这个地方小有名气德人物。据说,二十年前,是他第一个拉起了包工队到城市当了建筑工人,然后帮助许多同乡干上了这一行,发家致富。每个提到他的人,都说他是好人,然后又同样惋惜他的倒霉。

“德祥那孩子以前手下宽松,帮了不少人,没存下多少积蓄。所以垫付德工程款拿不回,家里德东西就卖个精光,也才够开工钱德。”一个当地健谈的老者告诉包大同,“最后还被逼债的天天堵在家里,连孩子上学都不让去,老婆想上街买个菜也给打回去了。”

“不是从银行贷的款吗?”包大同问。

老者摇摇头,表示段德祥是从当地的地下黑钱庄收借的钱,所以对方才会这么无法无天的要帐,最后竟然扬言要卖了段德祥的老婆孩子,再搭上段德祥自己。

“这王八整着卖不值钱,给他拆开了,先卖了角膜,再卖了肾,然后挖出心肝,最后卖了全身的皮,怎么也有几十万。”老者模仿着收帐者的语气,表明他们有多凶狠。

“那他们怎么逃走的呢?”

“可巧,有一天晚上下雹子,大的足有鸡蛋那么大,连田间的牲口都砸死不少。”老者感叹道:“许是老天看德祥可怜,才发了这一场怒,他一家三口也顾不得挨砸,连夜从家里跑了,有人看到过,顶着大盆,跑得溜儿快。”他说着露出得意的神色,好像这场冰雹是他求来的,好保佑段德祥依家可以有机会背井离乡,逃避追债迫害。

世界很大,一家人如果故意隐藏起来,除非是通缉或者是机缘巧合,否则是找不到的。而段德祥的家,奇怪的没有被追债者占据,只是荒败着,隐隐露出萧杀的凶气。

包大同很是奇怪,站在街角看了半天。

照理说,这里也没有死过人,不过是有几个凶神恶煞般的收债人欺负和虐待过这一家人罢了。但是,为什么那几间青砖大瓦房,给人感觉像黑洞洞的地穴,连阳光照在上面也显得冷了下来呢?

不过,他没有时间多呆,既然段德祥一家走了,他就应该先打听那六个“失踪工人”的事情。在这壮劳力很少,而闲人很多的地方,施出一点意外之财就可以令他知道许多事情,并不需要很费力气。

据查,那六个人一直没有回来过,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但大伙儿都说这六个不听话的崽子一定是被人骗上船,到外国做苦力,结果死在外面了。幸好段德祥心眼儿很好,不但没有怪罪他们忘恩负义,还债的时候优先给了这六家人一大笔钱,说是没有看住他们,心里荒得很。

崽子在当地的土话中,专指没有娶妻的年轻单身汉。

这些话,不知这些当地人是真的相信,还是编来胡弄自己的。但以段德祥以往的口碑来看,应该没有人怀疑他作出那么伤天害理的事。

再想想,这些乡民没必要说谎,看来段德祥在某些时候真是个好人,舍财、仁义、慷慨助人,不能说是个活菩萨吧,也是个大善人。甚至在听到这些话的时候,包大同一度以为自己开始时判断错了,当初把那六个人灌注在石柱中的另有其人。

不过翻来覆去的再琢磨一遍。还是确定段德祥就是凶手。因为除了他,别人不可能在第一时间感到现场做出布置,也不可能有人敢这么做,更不会使老鼠为他守口如瓶。虽然有封口费的缘故,但肯定也有保护他的念头在内。

万里说过,人是最复杂的动物,善恶总在一念之间。也许段德祥真是一个特别善良的人,但是一念之间使他铸成大错,最后要不断的以一个个谎言,掩盖前面所做的错事。他并非故意,可是却回不了头。

再看这些乡民的态度,他们虽然现在同情段德祥,但当初却有没人帮他一把。照那些乡民讲,段德祥对这个富裕的小镇子中的每一家人都有过恩惠,为什么段德祥遇到积极困难的情况,没有一个人伸出援手?

当初段德祥大概是求助过众人吧,可是其他人看到段家败落,舍不得自己辛苦攒的血汗钱借出后打了水漂,肯定以各种接口拒绝过,知道最后看到段德祥逃路,才能减轻一点心理负担。

看到他在那苦撑,这些人多少受些良心的折磨,他一走就不同了。所以,段德祥一家逃了生天,是全镇人都开心的事。而且,估计没有人希望他再回来。

人情冷暖,想必一直被众人捧着,以为是小镇英雄的段德祥在很短的时间内都尝遍了。所以,他大概不会回来了,也就是说,很难找到他了。

但至少,包大同此行证实了一件事,那六个凶死之人,全部是没有娶妻的,具备配阴婚的条件。

之后他又运用了一点自掏腰包的“调查费”,随便编了个理由,从镇上的户籍部门,用手机拍下了那六个人的照片,再调查了点他们生前的事迹,打算今后万一有短兵相接的时候,好方便辨认。

做完这些正好赶上短途汽车,到附近的城市去搭飞机回家。

一进杂志社的门,就看到花蕾从一楼一蹦一跳的跑下来,手里拿着她的眼线传真给她的、新出炉的验尸报告和鉴定报告。

包大同发现的三具尸体全是因窒息而死,奇怪是她们在死前都没有挣扎,而她们的脖子上的痕迹表明,她们是自杀的。

既然是自杀,就要有相应的工具和适当的地点。但发现尸体的地方没有绳套,也没有挂吊的痕迹。大桥下的那具尸体,甚至没有挂吊的地方。

若说是发现她们的位置不是第一案发地方吧,可谁那么无聊,要搬动自杀的尸体呢?其中两具还放在一间垃圾屋中,摆成个布妹妹的形象?

那个地方附近的居民讲,那几间小屋是几个拾荒的人私搭乱盖的房子,因为市容管理上出现空白,也没有人勒令他们拆掉。不过那祭个拾荒额一年多前就离开了,一直没有回来过。事实也证明邻居没有看错,小屋门上兼顾铁锁一共挂了好几道。经初步鉴定,至少一年没有开过,那么,那两具尸体是如何进去的呢?

“这能证明你说得对啊,这是鬼杀人。”花蕾解释。

包大同点了点头,心中却想,那个恶灵能让尸体进入小屋,经现场鉴定没有任何脚印留下,就连门窗和锁上都不留下痕迹,能力可不是一般的强大,很难对付。

“但是,这个现场勘验报告中说,现场一对人脚印出现在窗边,应该是你吧?”花蕾问,得到包大同的肯定答案后,蹙紧了透气的眉,“那如果警方发现在垃圾小屋出现的脚印和在绿化带上出现的脚印是同一个人的,而当时你在报告凶案时,站到过草地上,对比之下发现是你,不是很麻烦吗?”

包大同耸耸肩,“当时我法力不够了,无法控制脚下,但是我伪装了一下,两对脚印不会相同的。照科学推测,站在垃圾小屋窗边的人至少一九五高,体重两百斤左右,而我才一八三、七十五公斤,所以不会是同一个人的。”

花蕾笑了,“你可真坏,故意混淆警方的视听。”

包大同很冤枉,“当初我没有破门而入,就是要为警方保留第一现场的证据的,但是我虽然好心,却错估计了自己的实力,最后不得不绕乎他们一下了。再说有证据让他们查是好事,不然他们会困在这个类似于密室杀人的案件中不能自拔。”

“那你要怎么办?”

“我在想,在想呢!”包大同指指脑袋,“但是我没时间歇着,过会儿就去找宋欣的姨妈,了解一下高媒婆的情况。她的死是车祸,但肯定也是他杀。和那五个可怜的女人一样,她是被什么诱导而‘自杀’的。或者,这表面上看起来是自杀,实际上还是他杀,只不过杀人的人可以控制人的心灵,让人自己动手。”

“你不休息吗?”花蕾看包大同有点憔悴,心中又是感激,又是不忍。

“好啊好啊,我睡会儿,你陪我吗?”包大同挤了一下眼睛。

哦,这个人!就不能对她好一丁点儿!

狗蛋 发表于 2008-9-10 11:52

卷三之十三章 高层公寓

高媒婆家的地址很容易就到手了。


但是包大同发现一个问题,虽然宋欣结阴亲是她姨妈极力主张的,但劝服者却另有其人,就是高媒婆。

宋欣的姨妈和姨夫感情非常好,她姨夫三年前去世后,她姨妈一直非常伤心怀念,希望和老公的灵魂能够见上一面。于是迷信的她四处打听能够沟通阴阳的能人异士,钱花了不少,但上当却受骗不是一回半回了。

直到一年前,有人介绍了这位高媒婆给她。

在高媒婆家,宋欣姨妈终于见到了自己去世的老公,一尝所愿。虽然她老公是附在一个布娃娃身上的,但两人生活的点滴,他都记得,也说得准确,宋欣姨妈因此再没有怀疑,差点当场哭死。

之后她又多次找到高媒婆,想多见老公几面,但高媒婆却坚决不许了,说阴阳两界不能随意穿越,否则乱了两界的规章,活人受罪不说,死者更要不安,能见一面已经是非分,人不可过分贪心。

宋欣姨妈心里感也知道高媒婆说得对,见她不是为了一味的赚钱,就特别依赖她,决定放下思念,让老公在那个世界可以过得开心。当时宋欣离奇去世不久,她请高媒婆顺便帮宋欣算算在阴界过得可好?再算算他们宋家是否招惹了什么邪祟,为什么接二连三的出现不幸呢?

高媒婆听到宋欣的事,忽然皱起了眉头,说宋欣就是个天煞孤星的命,来这个尘世只是应景一遭,请宋氏夫妇不必挂怀。但是她来时孤单,去时寂寞,如果不给她找个伴,她在那边就会非常凄凉,说不定还会受人欺侮。就算到了年头转世,只怕来生还是孤苦的命。

宋欣的姨妈很疼她,想到自己的外甥女这么凄惨。连忙请求解救之法。高媒婆说就只有结阴亲一徒,有个男人,在那边也算个人家。过得好些,为来生也铺铺路子。

宋欣的姨妈回家后连忙把这话告诉了宋欣的父母,但宋欣的父母非常宝贝这个女儿,一时无法接受让死去的女儿嫁给一个不相干的人。可是宋欣的姨妈听了高媒婆地话,隔三差五就来游说,说到后来,让宋欣的父母动了心。

巧的是。宋欣的母亲有一天梦到女儿被一群来恶狗追咬,哭得非常可怜。然后有一个男人出现,帮她赶走了恶狗。一般来说,除非是自己的亲朋,梦见的陌生人面目都很模糊,但宋欣的妈妈却清清楚楚记得那男人的样子,年纪三十上下,五官端正。穿的衣服很老式。

醒来和宋欣的姨妈一说,她姨妈立即拿出一张照片给宋欣妈妈看,宋欣妈妈一眼就认出,那就是她梦见的那个男人。

当时宋欣姨妈就觉得这是缘分天注定的,因为宋欣的父母虽然还没有彻底答应配阴婚的事,但她姨妈已经开始张罗人选了。当然还是找的高媒婆。城市中这种事比较少见了,找了不少日子才找到一家,而且对方也有这个愿望。

男方叫何明,三十年前也是死于车祸,死时三十多岁。虽然去世的日子久了。可老母一直不能放下牵挂,高媒婆不知从哪里打听到这些。找上老人一说,立即就谈成了。

所有的阴婚婚仪、进行程序、请来的丧葬服务人员,全是高媒婆一手操办,当然她也收了不菲的酬金。具体说来,男女双方各收三万元。

包大同听到这儿地时候差点跳起来。

每家三万?两家就是六万,请吹鼓手、采办那些纸礼用品、婚礼当天的真实喜饼什么的,加在一起也用不了一万块,就这么折腾两下就净赚五万?这是多么好的生意啊。

他猜高媒婆做这事也不是一两天了,如果生意好的话,现在大概能住豪宅、开名车,但从宋欣姨妈给地址来看,高媒婆住的地方是郊区。不过听说那里的房子大而便宜,地热供暖,质量还是不错了,只是到那里要经过公路收费站,来回都要收费,实在不很方便。

那天,花蕾看到给宋欣送嫁的队伍,似乎宋欣不愿意嫁人,可是却被高媒婆制住了。那么,她为什么从轿子中跑出来呢?为什么会直冲到花蕾地身边?是求助?还是这事和花蕾有什么相干?

宋欣父母讲过,给宋欣配过阴婚后,他们同样梦到过一个场景,宋欣坐在一个小屋里,衣着整齐,头发梳得纹丝不乱,对着他们说过得很好。

宋氏夫妇很欣慰,包大同却怀疑这两回的梦太巧合了,究竟是谁让他们梦到地?如果是某人为了赚钱而骗他们,继而施的法术,这个人的能办是非常强的,大概和阮瞻差不多。当然就比拥有十八岁法的他强得多。

还有,宋欣虽然是横死,但如果没有怨念的话,她都死了一年了,早就应该去到了该去之地,怎么会附在照片上来吓花蕾呢?当时高媒婆又为什么对花蕾说那番话?

带着这些疑惑,包大同来到了高媒婆所住的地方。

那是个高层公寓,附近居然有个人工湖,风景非常好。在这样的地方,楼层越高,房价越高,按理说高媒婆消费得起,可是她却是住在一楼。

一走近楼,感觉到很阴暗,天气来就有点冷了,此刻更加给人全身毛孔都张开了的感觉。包大同皱了皱眉,感觉这不是天气所致,毕竟这是上午十一点,阳气还是在上升的趋势,并未到达极致。

他按响了101的门铃,等了好久才传来一阵“踢哒踢哒”的声音,很奇怪,因为这证明对方前没有拿起门铃对讲话机,可是包大同在外面却听到了。

“你是谁?”很尖利的声音,感觉很阴沉。

“我听人介绍来的,是我妹妹配阴婚的事。”包大同道,盯着对讲门铃上的房门号,似乎感觉那有一双眼睛可以外看似的。

半天没有声响,似乎那边的人离开了,但包大同却能听到轻微的呼吸声,吃吃的,似乎有人在笑。接着,“咔”的一声,楼门口的大铁门开了,发出沉重的声响。

狗蛋 发表于 2008-9-10 11:52

十四章 高媒婆
很多高层楼房的走廊是环形的,中间部位是电梯和逃生梯,高媒婆所在的楼房也是一样。只是一般情况下房门号是顺时针或者逆时针排列,这个楼奇怪的是以左单右双来排列,而且是从最里面起算。

也就是说,101室在走廊的最尽头,隔着两部电梯,正对着逃生梯。

包在同观察了一会儿,慢慢走了进去,铁门自动在身后关上,看来治安环境不错,可是却给人阻隔之感受,好像被吞入了怪物的巨口中,除了往里走,没有别的出路。

走廊出奇的静,除了他的脚步声,没有听到任何声响,但他在找到101室的门牌时,却忽感有异域,一种严重在存在感来自于侧方。

蓦然转头,一个枯瘦而阴郁的少年正坐在逃梯的最下一层,脸色青白,就像有一百年没晒过太阳似的,此时正死呆呆的盯着他,眼珠和身体都是一动也不动,看来好像个人形木偶。

而且,没有呼吸的声音。

他侧着身,似乎一直守在那儿,水泥的楼梯从左侧拐了个弯儿,向下延伸着,因为黑暗而寂静,似乎是通向地狱深处,其实不过是通向地下室。楼梯尽头,红漆木门上挂着一把超级大锁,看着好像是关了可怕的怪物一类的东西,透着几分邪异。

咚!

包大同还做出判断,身后的门猛得被拉开了,一个人影像是凭空出现一样站在门口。瘦小,满脸皱纹,半长不短的头发,穿着一身黑衣服,从外貌上根本分不出是男是女,可包大同知道她是女人,高媒婆。

“请问——”他开口。

“进业。”高媒婆打断他,一闪身进去了,房门就那么大开着。

包大同探头看看房间,又回头看了看那少年,见他还是盯着自己,不说也不动,意外感分外严重,却只得走了进去。

客厅内异常简朴,甚至让人感觉是穷困的,光线很暗,饭桌和沙发都像是捡来的,家用电器一件没有,大约四十平方米的厅,这些家具占了三分之一的地方,另三分之一空着,最后的三分之一放置着一颗奇怪的树,像最大号的圣诞树,可是枝叶全染成了红色,上面挂满了照片。

包大同吸了吸鼻子。

这地方有阴气,可是没有邪气,证明没有祟物,作为一个灵媒的家,这是非常正常的,但为什么他总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呢?

“这些照片——”

“这是姻缘树,都是我做过的媒,配的阴婚。”高媒婆再度打断包大同,一挥手,房门“咣”的一下关上了,而在门关闭的一瞬间,包大同看到门外的少年还是呆呆的看着他。

他的感觉相当古怪,于是慢慢踱到树边,看着那一对对男女的照片并排而放,相互间用红绳牵着,什么年代和所纪的都有,但大部分都很年轻,其中还有宋欣与她的“老公”,粗略看下,至少有五十对以上的阴婚照片。

眼神一晃,似乎感觉有一张照片有些面熟,似乎是那六个被封在桥墩正反人之一,还有一张好像花蕾的模样,但因为照片繁多,不敢太确定,才想看得仔细,树忽然转动了,离心力使最外侧的宋欣照片向上一甩,差点打到包大同的脸。

“不要乱翻人家的东西。“高媒婆不冷不热的说,手指还伸着,不知用什么法术,在几米上就让红树转动了起来。

“我即找您做媒,当然要了解一下,您的收费可不低啊。“包大同不急不燥。

“为了死者安宁,生者宽心,这点钱并不算多。“高媒婆声音尖利,不过听不出悲喜,只有阴沉,”再说你身心正气,家中并没有人过世,又是为什么来的?“

“既然您知道,为什么开门。”

“来者是客。”

“我也有我的理由。”包大同见高媒婆开门见山,也直说道:“我的心上人给一位好兄弟看中了,问题是我不想让给他,不管他多厉害也是一样。”

高媒婆一愣,眯着眼睛看了看包大同,“是那个小姑娘吗?”她忽然一笑,“你要看紧啊,不然就会被别人抢走,再也夺不回来了。”

“所有的人都是您配的阴婚吗?告诉我是谁委托的?”

“客户的事我不能透露。”高媒婆又回到脸上无喜无忧的状态,“做哪一行就要有哪一行的规矩,你想让我破坏行规吗?我知道你今天来就不会善罢干休,可是我绝不会说的。”

她说得明白,把包大同几乎瞬间心头火起。

“配阴婚是积功德,难道您不知道?但是,这个委托人很可能为了配阴婚而杀人,我不管他是人是鬼,绝不能让他再这么做下去。”

高媒婆不说话,慢慢走到沙发前,坐了下去。沙发太旧了,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似乎有一个人在沙发下呻吟。

包大同跟随了上去,还没说话高媒婆先说:“有人看上那个小姑娘,是我看出来的,她身上有桃工煞。但是我可没有说有人委托了我,你问我也是白问。”

“那让我看看照片,他们的照片也许在上面。您老人家年纪大了,也许记不得了。”包大同有些发急,刚才平静的心态完全不见了。因为高媒婆明明对花蕾有印象,还说别让别人抢走,否则就会夺不回来云云。

这一切证明她是知情的,问题是她不肯说,而且看来神色坚定。

他不该急,情绪一变化,他就落到了下风,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关心则乱,他就是不能平静,一想到花蕾被杀死在他面前,灵魂被带走,他忽然感觉有点受不了。

从来不觉得这么重视她的,大概是因为是生与死的关系,一瞬间感觉她变得重要了。

向四周一望,发现这是个两居室,厨房和厕所的虽然大开着,但两个卧室的却关得紧紧的,门上还画了些古怪的画,刚才全副心思全放在了那棵红色怪树上,没有注意到,现在一看,才知道那画中居然隐藏着符咒,似乎要阻隔什么东西。

而且,当初听花蕾说过,高媒婆身边跟着一个苍白瘦弱的少年,会不会是门外的那个呢?他为什么守在地下室门外的楼梯处,地下室又为什么锁上了?

来的时候他打听过,这边的住户,每买一套房子,地产商就都会赠送一间地下室做为储物室,按理说,应该大门敞开,每家人都能进去才是,为什么是锁上的。

再说,那扇锁紧的门并不像原装的,似乎门是后来安上的。

这个房间和那个地下室,究竟有什么秘密?这个高媒婆肯定不简单,要怎么才能套出她的话?或者,她是不是幕后的指使者?只为了钱,或者别的东西,就能使人做出好多可怕的事。

狗蛋 发表于 2008-9-10 11:52

十四章 高媒婆
很多高层楼房的走廊是环形的,中间部位是电梯和逃生梯,高媒婆所在的楼房也是一样。只是一般情况下房门号是顺时针或者逆时针排列,这个楼奇怪的是以左单右双来排列,而且是从最里面起算。

也就是说,101室在走廊的最尽头,隔着两部电梯,正对着逃生梯。

包在同观察了一会儿,慢慢走了进去,铁门自动在身后关上,看来治安环境不错,可是却给人阻隔之感受,好像被吞入了怪物的巨口中,除了往里走,没有别的出路。

走廊出奇的静,除了他的脚步声,没有听到任何声响,但他在找到101室的门牌时,却忽感有异域,一种严重在存在感来自于侧方。

蓦然转头,一个枯瘦而阴郁的少年正坐在逃梯的最下一层,脸色青白,就像有一百年没晒过太阳似的,此时正死呆呆的盯着他,眼珠和身体都是一动也不动,看来好像个人形木偶。

而且,没有呼吸的声音。

他侧着身,似乎一直守在那儿,水泥的楼梯从左侧拐了个弯儿,向下延伸着,因为黑暗而寂静,似乎是通向地狱深处,其实不过是通向地下室。楼梯尽头,红漆木门上挂着一把超级大锁,看着好像是关了可怕的怪物一类的东西,透着几分邪异。

咚!

包大同还做出判断,身后的门猛得被拉开了,一个人影像是凭空出现一样站在门口。瘦小,满脸皱纹,半长不短的头发,穿着一身黑衣服,从外貌上根本分不出是男是女,可包大同知道她是女人,高媒婆。

“请问——”他开口。

“进业。”高媒婆打断他,一闪身进去了,房门就那么大开着。

包大同探头看看房间,又回头看了看那少年,见他还是盯着自己,不说也不动,意外感分外严重,却只得走了进去。

客厅内异常简朴,甚至让人感觉是穷困的,光线很暗,饭桌和沙发都像是捡来的,家用电器一件没有,大约四十平方米的厅,这些家具占了三分之一的地方,另三分之一空着,最后的三分之一放置着一颗奇怪的树,像最大号的圣诞树,可是枝叶全染成了红色,上面挂满了照片。

包大同吸了吸鼻子。

这地方有阴气,可是没有邪气,证明没有祟物,作为一个灵媒的家,这是非常正常的,但为什么他总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呢?

“这些照片——”

“这是姻缘树,都是我做过的媒,配的阴婚。”高媒婆再度打断包大同,一挥手,房门“咣”的一下关上了,而在门关闭的一瞬间,包大同看到门外的少年还是呆呆的看着他。

他的感觉相当古怪,于是慢慢踱到树边,看着那一对对男女的照片并排而放,相互间用红绳牵着,什么年代和所纪的都有,但大部分都很年轻,其中还有宋欣与她的“老公”,粗略看下,至少有五十对以上的阴婚照片。

眼神一晃,似乎感觉有一张照片有些面熟,似乎是那六个被封在桥墩正反人之一,还有一张好像花蕾的模样,但因为照片繁多,不敢太确定,才想看得仔细,树忽然转动了,离心力使最外侧的宋欣照片向上一甩,差点打到包大同的脸。

“不要乱翻人家的东西。“高媒婆不冷不热的说,手指还伸着,不知用什么法术,在几米上就让红树转动了起来。

“我即找您做媒,当然要了解一下,您的收费可不低啊。“包大同不急不燥。

“为了死者安宁,生者宽心,这点钱并不算多。“高媒婆声音尖利,不过听不出悲喜,只有阴沉,”再说你身心正气,家中并没有人过世,又是为什么来的?“

“既然您知道,为什么开门。”

“来者是客。”

“我也有我的理由。”包大同见高媒婆开门见山,也直说道:“我的心上人给一位好兄弟看中了,问题是我不想让给他,不管他多厉害也是一样。”

高媒婆一愣,眯着眼睛看了看包大同,“是那个小姑娘吗?”她忽然一笑,“你要看紧啊,不然就会被别人抢走,再也夺不回来了。”

“所有的人都是您配的阴婚吗?告诉我是谁委托的?”

“客户的事我不能透露。”高媒婆又回到脸上无喜无忧的状态,“做哪一行就要有哪一行的规矩,你想让我破坏行规吗?我知道你今天来就不会善罢干休,可是我绝不会说的。”

她说得明白,把包大同几乎瞬间心头火起。

“配阴婚是积功德,难道您不知道?但是,这个委托人很可能为了配阴婚而杀人,我不管他是人是鬼,绝不能让他再这么做下去。”

高媒婆不说话,慢慢走到沙发前,坐了下去。沙发太旧了,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似乎有一个人在沙发下呻吟。

包大同跟随了上去,还没说话高媒婆先说:“有人看上那个小姑娘,是我看出来的,她身上有桃工煞。但是我可没有说有人委托了我,你问我也是白问。”

“那让我看看照片,他们的照片也许在上面。您老人家年纪大了,也许记不得了。”包大同有些发急,刚才平静的心态完全不见了。因为高媒婆明明对花蕾有印象,还说别让别人抢走,否则就会夺不回来云云。

这一切证明她是知情的,问题是她不肯说,而且看来神色坚定。

他不该急,情绪一变化,他就落到了下风,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关心则乱,他就是不能平静,一想到花蕾被杀死在他面前,灵魂被带走,他忽然感觉有点受不了。

从来不觉得这么重视她的,大概是因为是生与死的关系,一瞬间感觉她变得重要了。

向四周一望,发现这是个两居室,厨房和厕所的虽然大开着,但两个卧室的却关得紧紧的,门上还画了些古怪的画,刚才全副心思全放在了那棵红色怪树上,没有注意到,现在一看,才知道那画中居然隐藏着符咒,似乎要阻隔什么东西。

而且,当初听花蕾说过,高媒婆身边跟着一个苍白瘦弱的少年,会不会是门外的那个呢?他为什么守在地下室门外的楼梯处,地下室又为什么锁上了?

来的时候他打听过,这边的住户,每买一套房子,地产商就都会赠送一间地下室做为储物室,按理说,应该大门敞开,每家人都能进去才是,为什么是锁上的。

再说,那扇锁紧的门并不像原装的,似乎门是后来安上的。

这个房间和那个地下室,究竟有什么秘密?这个高媒婆肯定不简单,要怎么才能套出她的话?或者,她是不是幕后的指使者?只为了钱,或者别的东西,就能使人做出好多可怕的事。

狗蛋 发表于 2008-9-10 11:54

卷三之第十八章 古怪的母子

此时的包大同,还在高媒婆所在的楼外转悠。他在等天黑,等那些所谓起早贪黑的奇怪房客回来。

谁会住在那样的房子呢?

他问过了,每一间都只有三、五平米,没有窗子,旨在木门上有一个大小不过一只见方的窗洞。这本来就是房地产商赠送给买房者的储物间,光线极差,冬天的供暖也没有,这个时节,应该很冷才对。不过租金应该是很便宜的,这世上总有穷人,不得不挣扎着求生。

但是他很好奇,为什么白天的时候,要由那个叫做正正的少年守在门口呢?还要加上一把锁?照理,这边的治安情况也很好,不至于这么严防死守吧,除非这个孩子心理有问题。想想也有可能,毕竟现在好多人行为怪异。

抬手看看运动型腕表,指针已经指向了晚上十一点四十分。

从他监视这里一下午的情况来看,楼内的人出入很多,全部正常的很,也没表现出什么怪异的举止,互相之间还亲切的打招呼,显然都是认识的。而这会儿,鲜有人走动了,大楼外墙上,灯光斑驳的闪现,早睡的人已经熄灭了灯火,但也有人家灯火通明,衬得这大楼透露着生机。

是他判断错误吗?也许高媒婆只是个灵力高强得灵媒而已,她的举止的怪异只是她的工作造成的,她的所做的也并没有危害他人。那些房客也只是普通的、生活在底层的人。之所以没有人知道地下室的房客情况,也许因为大家并不关心这些,或者因为入住率很低,又是地下一层,其他人见到房客的机会非常小。

这个世界,又很多原因让距离很近的人们不认识彼此。

可是,他说服不了自己,总觉得这一切有古怪。或者楼内的居民已经习以为常,但他不。他虽然法力受限,但从小来自父亲的严格训练令他感觉敏锐,很少出错。

而且在天黑的时候,有一个似乎行动不便的女人出现过。她拄着拐杖,手上斜挎着个布包,还背着一个大纸盒,举止和动作都有些僵硬,一直低着头,尽管最近的气温是降低了些,但她穿的还是厚实得过分,似乎非常怕冷似的。她走了大约三个小时,晚上十点的时候才回来,背上的纸盒没了。

她,是地下室的房客吗?

包大同蹲在一辆汽车的后面,不得已利用角度和阴影躲藏着,生怕被人当作偷车贼。他很有把握高媒婆不知道他在潜伏,但是如果被其他人发现,吵闹起来,结果可想而知,要调查就没那么容易了。

奇怪的是,就在那个动作僵硬的女人离开的时间段里,他有一瞬间的不安心,感觉似乎除了什么事似的,但他的手机没电了,为了不打草惊蛇,也为了严密监视这里,他也不能跑到别处去打电话,只好强压着心中的不安,继续坚守。

时间一天一天过去了,要救花蕾的希望并没有多一分,他得抓紧时间。想来,花蕾这几天很乖的,不会跑出杂志社去,那么就应该没有大问题。别的,他没有什么好担心的。

咔!

正当包大同烦心的时候,楼门突然开了,也没见有人走出或者走入,大门就是敞开了,因为有风的关系,楼门晃当着,发出轻轻的碰撞声。

接着,一楼的延时灯亮了,但是让然没有人出现,露口空荡荡的,在灯光照不到的角落,似乎有什么隐藏,窥伺,蠢蠢欲动。

包大同盯着楼门处的动静,拿出随身携带的符水,点了点自己的两眉之间。那种灯是触碰式的,没人触摸的话,怎么会亮?再说了,如果是好兄弟出没,为什么会需要灯?他们应该讨厌灯光才对。

正想着,远处传来一阵“嗒嗒嗒”的声音,在空旷寂静的夜里听来特别清晰和刺耳。循声望去,一个小小的影子一蹦一跳的从小区外跑了进来,是一个大约七、八岁年纪的男孩,看样子是放学回家,可是现在已经快午夜十二点了,哪家小学会这么晚放学?就算是孩子出去玩,这个时候才回来,父母也急疯了吧?

“怪事。”包大同皱了一下眉。

眼见那下小孩跑到楼门口,还没进去,楼门却“晃”的一下关上了 ,吓了孩子一跳,也吓了包大同一跳。

“妈妈,开门。”孩子说,说话不太清楚,像含着一块热豆腐。

“刚才跑到哪儿去了?不是不让你乱跑吗?”一个女人问,声音有点严厉。

她声音就是从楼里传出来的,可是,刚才明明没有看到人,鉴于包大同的阴眼已开,当然也没有看到鬼,那么那女人是从哪儿冒出来的?难道就是她刚才藏在阴暗的角落中向外窥探?但是,有哪个正常人会这样?

或者是她行动特别快,距离大门也比较近,所以出现得比较突然,例如地下室。

“妈妈,开门吧,下次再不敢了。”那孩子道歉很快,但显然没什么诚意,似乎经常违背父母得命令跑出去玩。

那个母亲似乎还在生气,沉默良久,然后“咔”的一声,楼门开了。可是灯,却没有亮。

一个女人站在楼门口,被楼外的路灯照得隐隐约约的看不清面目,但包大同一眼就认出她是那个行动不便的女人,只因为那一举手投足间的感觉,和出现后无法形容的气息。

原来她和这古怪的小孩子是母子两个,可她为什么不开灯?作为一个母亲来说,自己的孩子在这么晚的时候回家,不是应该大开着灯迎接吗?她就不怕孩子在黑暗中摔倒?除非这孩子不需要灯!

心中划过一道亮光,似乎捉住了什么,却又没有实质性的东西。但他一兴奋,呼吸重了些。那女人倒没什么反应,那孩子却突然转头看了过来,而且准确的找到包大同所在的位置。幸好包大同够机灵,隐藏得很好,连气息也闭了,没有被发现。

“怎么了?还不进来!”母亲喝斥。

其实包大同离楼门大约有三十米开外,但他在耳朵上加了念力,因而听得非常清楚。

“又伦。”孩子伸手把舌头塞进口腔,重复道:“好像有人。”

母亲探出身子,黑暗中像一条蛇钻出了洞口一样,东张西望着,没有发现什么,“哪有人,胡说八道,快回去,还有事做呢。”她打了孩子的头一下,发出“嘭嘭”的声音,好像那孩子的头是空的。

那孩子没反驳,但又望向包大同的方向,一个孩子,眼神却很让人发寒,飘乎的似乎没看什么,似乎又像死盯着什么。

过了几秒,他在母亲的催促下,转过身,一蹦一跳的冲进了楼里,消失了。

包大同一直不动,所以看得明白,这孩子的脸上的表情一直没有变过。很阴沉、还呆滞,似乎还带着点恐惧似的。

他是什么东西?他的母亲又是什么东西?这一切和高媒婆有关系吗?是她的操纵,还是她只是提供了住处?这大楼的地下室里究竟有什么?为什么所有正常的人类都没有受到骚扰和伤害?

不过,他还是有些兴奋,因为那对母子绝对不正常,这也暗示着高媒婆一定有问题,说不定真的与花蕾结阴亲的事有牵连。

如果他找对了方向,就可以救花蕾了。

高媒婆表面上只是个灵媒,大概还有好多人不相信她这种人的存在,也不相信她所信奉的东西。但她确实是存在的,许多事,不相信未必不会发生。而在花蕾的事上,高媒婆前后的行为有矛盾的地方,让人琢磨不透。

假如要隐瞒,就应该隐瞒到底;如果要助人为乐,就不该遮遮掩掩,故作神秘,可是她那番欲言又止,引起了他的怀疑和兴趣又突然阻止他查下去,甚至还很敌意,就有点莫明其妙了。

现在她的房客有古怪,她当然脱不了干系。

他潜藏着,一动不动,散发出的气息好像是一块石头。等楼门关上,那对母子消失好久,他才动了一下,再度以符咒加持自己的能力,继续观察着。

那孩子如果是邪物,应该能力闭那个女人强,而且他看得清楚,那孩子得舌头吐在嘴巴外一段,看来非常诡异。一般吊死的人会这样,可他有影子,虽然模糊,可确实有。

再回想那个女人出入的情况,她一来一去时天色都晚了,路灯下,也是有影子的。

僵尸?不太可能。虽然在上个案件中,他已经见识过僵尸的行动力一如常人,但这种“正常”不可能维持这么长的时间,那么,这对母子又是怎么回事?

等了一会儿,他确定周围再没有什么反监视他,于是悄悄靠近了大楼。

狗蛋 发表于 2008-9-10 11:55

卷三之第十九章 房客

锁,很容易就打开了,就连锁簧轻微的弹开声也被封得死死的,包大同几乎是悄无声息的进入了大楼内,比幽灵还要轻巧。

绕到逃生梯那边去,探身一看,那个阴郁的少年正正不在,而那红漆大门上的锁也不在了,两开的的门中间,敞开着一条门缝,似有似无的诱惑着,黑暗中仿佛有着无数的秘密。

包大同沉了沉气,先到高媒婆的家门口探听了一下,之后蹑手蹑脚的走向了通向地下室的楼梯。

楼梯向下延伸着,但那道红漆的大门却是在半层的转角处,凑近些,能感觉空旷寂静之地常有的空气流动声,让人没来由的,感官就极端敏锐了起来。

侧面的楼栏都被木板封死了,从上面看不到,必须走下几阶。木板似乎是废旧的,上面画了好多花纹,外行人看不出,但包大同一眼就看出那是符咒,镇着什么的。

哗啦!

还没推门,就听到黑暗的地下室传来古怪的声音,听起来像是水声。

包大同皱紧眉头,地下室而已,又不是井,哪来的水?不过也许是水管出了问题,积水没有退下。地下室本来就阴,水也属阴,阴上加阴,戾气重得很哪!

可是这番作怪又怎么拦得住他,今天就算下面是龙潭虎穴,他也要闯一闯。若是真和什么东西打起来,想必高媒婆也不会想把事情闹大,那他又怕什么?

伸手从衣袋中拿出一个东西,在眼前的漆黑中照出一片雪亮,不是光明符,而是手电,虽然小,功率却很大。用光明符咒=尽管方便,但却会耗费他本来就不多的灵力,目前他被封印中。只好用物质产品代替。

伸手一推,红门开了,一点声音都没发出,轻而滑,似乎门后有人帮他拉开的。

他一步步稳走下去,感觉阵阵发霉的潮气迎面而来,地底似乎有冷风暗暗的吹送,越往下,脚越湿冷,一种无法形容的寒自脚底一直传遍全身。

地下室长年照不到日光,自然是阴冷的,但这股寒并非自然,而是从不知名的地方渗透出来,弥漫在空气中。手电光本来电力十足。光线雪亮,但此刻被黑暗包裹着,仿佛也渐渐冷弱了下来。还有,光线在照到下方的时候,有颤动地反射。这寿命地下室已经津满了水。

在这种情况下,怎么能住人?

脚下一凉。同时“哗啦”一声,包大同已经踏到了最下一阶,双脚浸在了水利。在这深秋地天气,在这阴寒地地下室中,站在冷水里地滋味可不好受,他打了个寒战,手电差点脱手。

往四周一看,这地下储物室也是环形,因为没有自然光线,黑沉得看不到底。手电向上一照,看到楼顶有灯,每隔两米就有一盏,但不知为什么都不亮。

向前走了几步,水声一直伴随左右,这会他想掩饰自己的存在也不行,干脆不费那力气,趟着水“哗啦哗啦”在走廊内走了一圈,一点人类的迹象也没有发现。倒是在路过某几个房间时,身体起了很严重的反应,每一根神经都戒备起来。

房间内有东西,并且正从门上的小窗往外偷窥。不过因为走廊中黑,房间内更黑,包大同什么也看不见。他干脆走到一扇门边,用力敲了两个门:“老兄,开开门,打听个事。”

有“嗬嗬”的声音传来,但分不清是在哪里,然后脚下冰冷中带些腐臭的水开始动荡,感觉是有什么进入了水里,哧溜溜的向他靠近。

尽管胆子很大,但包大同还是头皮发麻,偏偏站在走廊的中心,,没办法躲避,只得凝视于目,紧盯着脚下黑水,左手还拿着手电,右手已经捏紧一张符咒。

只是那拱动的水线到了他身外一尺处就募地平息了下来,好像有一根火索,已经燃尽了,没有引爆成功。

正疑虑地时候,又一条拱动的水流出现了,接着是第三条、第四条,好像地下室的积水中有无数的水蛇或者水鼠一类的东西。但这些东西又不可能这么规律,都向着他的方向集中,然后骤然停在他身前一尺处,把他团团围了起来。

这摆明只是威胁,并不是马上要攻击他。看他闯进了别人的地盘,可是为了花蕾,多么危险的地方也要走上一遭。

难道,这就是那些奇怪的房客?而由于他的闯入,他们就联合起来对付他吗?如果这些是高媒婆招来的,她究竟要干什么?难道有什么重大的阴谋吗?从配阴婚开始,然后就有意无意的招惹到了花蕾,最后呢?是要对这个城市做些什么可怕的事吗?

“妈妈,我就说有人吧。”一个童生响了起来,同时,一只又湿又冷的小手扯住了包大同的右手食指,极凉的感觉后是刺骨的疼。他的食指竟然被一瞬间掰断了。

低头一看,那个刚才在楼门外见到的小男孩不知何时站在了他身边,一只小手正扯着他的手指,脸上笑得开心,但舌头搭拉在外面。

包大同冷汗直冒,但经历并没有被分散,远远看到一扇门“嘭”的被推开了,一个女嗯窜了出来,似乎非常生气。她的动作和举止都很僵硬,正式在晚上出过一次门的那个女人。

只是此刻看清了她的脸,发现她的肤色也很“正常”,除了脸上有两块疑似尸斑的东西。但她的舌头也没有好好的呆在口腔里,露出嘴唇外一小截。

他们是一家子吊死鬼!

眼看那女人不由分说就冲了过来,明明是肉身,飘到半空时却像一块花花绿绿的破布一样,笼罩在他的头顶。

“倾尽三江,浪滔天,困!”包大同迅速把手电含在口中,右手虽然被制,但左手仍可画符施法。

这五行禁法是他的家传,本来他被封印后,此术的威力大减,但巧在地下室中都是水,所以他施出五行禁法之水术,立即逼那个女人慌慌张张的逃了回去。

顺势,他手掌下划,水术在周围的水面划了一大圈,纯正的力量迫得一些灰影从水中跃出,他立即又一个火术过去。

“南离天火,化三昧,炼!”

水火无情,不管这地下室中住的是什么,毕竟不是阳间之物,绝不能让它们横行。

微弱的火光中,几声很像老鼠吱叫一样的惨叫响起,像呻吟,又像求救。之后,地下室中一直紧闭的各扇房门,依次“吱呀呀”的打开,似乎有什么东西全部被放了出来。

养鬼!高媒婆居然养鬼,这古老的术法,没想到今天还有传人,他虽然听父亲讲过,今天却是第一次遇到。倘若他现在没被封印,还可能力拼,现在这种情况,也只便宜行事了。

他脑筋转得极快,这些想法只是一瞬间做出得,事实上还没等地下室中得房门全部打开,他已经拿起手电,照这身边男孩的头猛的一敲。

“咚咚”的声音,说明这孩子的脑袋离全是空的。可是触感确实是人的头,而包大同这一下用力不小,那孩子的头顶被敲开了一个洞,昏暗中也看不清楚,只觉得并没有血液流出。

那孩子疼的怪叫一声,松开了已经断掉的包大同的手指。

包大同借机一个小幅度时空扭曲,一下退到楼梯处,站在倒数第一阶台阶上,好歹算是远离了这肮脏古怪的水。而这时,地下室的门才全部打开。

“入住率不错啊。”十指连心。他疼得手臂微抖,但脸上却还笑着,一脸蛮不在乎的神情。

危险就在眼前,而那女人和孩子离他最近,都恶狠狠的盯着他。可是那女人虽然凶恶,更可怕的却是那个孩子。

他头上还有各洞,一块头盖骨翘了起来,黑的头发浮着一块白的骨喳。颤巍巍的,看来好不诡异。而此刻他却浑然不觉,忘记了刚才的疼痛,仿佛看到了什么开心的事似的,一直笑个不停,红红的舌头吐在外面。一口小白牙在微弱光线中闪着森冷的光,牙齿似乎都是尖的。

“妈妈,我要吃肉。”他一指包大同。

他的眼神呆呆的,像是没有聚焦,又像是死盯着人。瘆人的地方就在于此。包大同的手电光毫不客气地一扫,这才发现他是没有瞳孔的。眼睛虽然黑白分明,但黑眼球上没有那象征生气的亮点,只黑漆漆的一团,光线照来的时候更是没有反应,但却真是地让人感到他在“看”人。

他是死人,这没有疑问,而且从他的形态上判断。他是吊死鬼,和他妈妈一样。可是为什么,他的身体是实在的。而又没有僵尸特有的死气呢?这样的人就算走在人群之间,又有谁会特别注意得到?

危险的地方,可怕的地方都在于此。

“等你爸回来,让他帮你弄。”女人咬牙切齿的说,两眼瞪得有些翻白。

包大同随手在自己眉间一划,阴眼开,他看到每扇门边都站着一个影子,有男有女,戾气很重,但实体就只有这母子二人,所以用阳眼来看,也只看到他们两个。

“我现在就要吃!”孩子似乎很任性,对母亲并不很顺从,话没有说完,他一头就像包大同撞来,速度快的难以想象。可是冲过来的,并不是他的肉身,而是一团黑红的影子。

包大同早有准备,一张符咒施了过去,正贴在那小鬼的脑门。但他只是叫了一声,似乎被火烫到了一样,窒了一下后又很快扑到了近身之处。

幸好包大同战斗经验丰富,以前和阮瞻、万里一起也斗过小鬼,因此早有防备,喝着:“乙木青龙,化万刃,斩!”借助木栅栏上的禁制力施展木术,把那小鬼影直接击退。

黑红影子退回到肉身,一点也不需要适应,立即灵肉合一,然后不依不饶的哭叫起来。

“这个人厉害,咱们打不过他,等你爸回来就好了。”女人红着孩子,眼睛却瞪着包大同,与此同时,那些其他门口的影子也开始向包大同围了过来,个个凶狠,似乎要置他于死地。

看来要三十六计走为上了。包大同心想。

他是要调查高媒婆,看他喝想娶花蕾的那个家伙有没有联系,是不是那家伙的保护者,但没想到这位灵媒的本事如此之大,居然在一个人类聚居的地方养了这么多鬼。这可不止是操纵灵体那么简单了,简直就是邪术。

她到底要干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还有母子吊死鬼是怎么回事,他们口中厉害的父亲又是谁?

他一边想一边退,一阶一阶,而那些邪崇就一直逼近。

狗蛋 发表于 2008-9-10 11:55

后面作者未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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