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岛圈|青岛旅游论坛's Archiver

青岛酒店预订

狗蛋 发表于 2009-4-22 05:09

61、岩石汁

  美景饭店的房间里,马克西米利安·麦肯哈里尔斯教授检查着试管中的东西。从卡萝莉娜·诺加尔那儿拿来的物质已经变成了黑色的液体,就像是岩石的汁水。

  门铃响了。来了两个客人,那是来自埃塞俄比亚的一对夫妇,吉尔和苏珊娜·奥德甘。

  “都还好吗?”男人一上来就问。

  “一切都按照预定的程序在进行,”麦肯哈里斯的回答非常的干脆。

  “您肯定?可索尔塔兄弟的电话一直没有人接。”

  “是吗?!他们肯定是度假去了。”

  “卡萝莉娜·诺加尔的电话也设有人接。”

  “他们工作得太辛苦了!想稍稍休息一下也是无可厚非的。”

  “稍稍休息一下?”苏珊娜·奥德甘略带讥讽的口吻说道。

  她打开随身的手提包,拿出一叠报道索尔塔兄弟和卡萝莉娜·诺加尔谋杀案的剪报,扬了扬。

  “您难道从不看报纸吗,麦肯哈里斯教授?杂志报纸早就报道了这些‘夏季谜案’!原来这就是您所谓的‘一切按原计划进行’?”

  但这些新闻似乎并没有让教授感到窘迫。

  “你们想要怎么样?又想吃鸡蛋,又不舍得把鸡蛋打碎,这怎么可能呢?有所得,必有所失吗!”

  来自埃塞俄比亚的夫妇显得更焦虑了。

  “我们只是希望在所有的鸡蛋都被糟蹋之前,鸡蛋能做好。”

  麦肯哈里斯笑了笑,指了指放在桌子上的试管。

  “那就是我们的‘鸡篮’。”

  他们满怀欣喜地看着那微微发光的黑色液体。随后奥德甘将它小心翼翼地放入了衣服内侧的口袋。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麦肯哈里斯,但还是谨慎点为好。”

  “别担心,我的两条猎犬会保护我的。”

  “您的猎狗!”奥德甘夫人叫道,“我们来的时候它们连声都没有出,多忠诚的看门人啊!”

  “那是因为它们今天不在。兽医们把它们留下来做检查。明天,我那忠诚的守卫就会回来保护我了。”

  埃塞俄比亚夫妇走了。

  麦肯哈里尔斯教授感到有点累,就睡了。

狗蛋 发表于 2009-4-22 05:09

62、叛军

  叛军们集中在贝洛岗城郊的一株草莓花下。万一有侦察兵经过这里,草莓的果香味肯定能掩盖住它们的谈话的。103683号也参加了它们的会议,它向叛军们提出了一个严峻的问题,以它们今天的规模,它们下一步打算怎么做。

  叛军中年龄虽大的蚂蚁,回答道(它是一位非手指教派):“我们虽然数量不多,但我们是绝不会让手指们饿死的。我们会尽我们的所能喂养它们的。”

  叛军们纷纷抖动着触角,表示赞同。看来,暴风雨并没有削弱它们的决心。

  一个手指教派转向103683号,把那只蝴蝶茧交给它。“你现在必须出发了!跟随远征军去到那世界的边界。拿着这个,会对你完成‘信使行动’有用的。”

  “除此以外,你还有一个任务。那就是带回一对手指,我们要看看在地下封闭的环境里,它们是否能繁殖后代。”

  这时,24号蚂蚁,叛军中最年轻的成员,提出要和103683号一起去。它想见见手指,闻闻它们的味,甚至还想摸摸它们。对它来说,“活石头博士”已经远远不够了!它毕竟只是帮助蚂蚁与手指沟通的一个桥梁而已。它多么想能够亲眼见见那些神明,即使是要参加毁灭它们的行动也在所不惜。它相信自己会对103683号有用的,比如说在打仗的时候,负责看管蝴蝶茧。

  其余的蚂蚁都惊讶于小蚂蚁毛遂自荐的举动。

  “怎么了,这只蚂蚁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你们要这样嘲笑它?”103683号问道。

  但小蚂蚁没有容许别的蚂蚁有回答问题的时间。它一再坚持要跟随勇士奔赴这场新的冒险行动。

  103683号不再提问了!接受了这位毛遂自荐的助手。不知怎么的,103683号在它身上感受到了一股亲切的气息,它确信这并不是一只坏蚂蚁。它还可以利用旅行的机会,好好观察一下这只遭到同伴嘲笑的蚂蚁。

  但,又有一只蚂蚁报名要求参加远征。那是24号的姐姐,23号。

  103683号嗅了嗅它,也同意了。这两名志愿者肯定能给它带来帮助的。

  远征军定于明晨太阳升起的时候出发。到时候,姐妹俩就在这儿等它。

狗蛋 发表于 2009-4-22 05:09

63、死神再次降临

  有声音将麦肯哈里斯从梦境中拉了出来,他能肯定那是从床尾传来的。他一动不动地躺着,竖起耳朵仔细分辨着,但什么也没有。他扭亮了台灯,从床上爬了下来。

  他没听错,是有东西在床单下发抖。

  但他决定不理睬这些。无论如何,像他这样有名望的科学家是绝对不会让自己就这样被吓倒的。他上了床,钻进了被子。

  现在,他可知道什么在床单上发抖了!他先是微笑着,半是觉得有趣,半是惊奇。但很快,那东西又沿着他身上爬了上来,将他牢牢地困在被单中,他甚至都没有时间捂住他的脸。

  整张床都在抖动。如果这时候正好有人在房中,他一定会以为这是一个属于情人之间的浪漫夜晚。

  但,这并不是一个属于情人们的夜晚,这个夜晚是属于死神的。

狗蛋 发表于 2009-4-22 05:09

64、长征

  清早,士兵们就聚集到原来的2号门旁边。而现在这里只不过是一堆又破又湿的树枝。

  目只些感到有些凉意的蚂蚁们开始进行早锻炼,它们伸伸腿使腿脚不再麻木也使身上暖和起来,其它的蚂蚁在磨它们的大颚,或进行战争的操练。

  阳光照耀着不断壮大的队伍,战士们身上的甲壳闪闪发光,一种豪壮之情从心底油然而生。所有蚂蚁都知道它们生在一个伟大的时代。

  103683号走过来。很多蚂蚁都认识它和它打着招呼。它被两名反叛的姐妹蚁拥着。24号带着蝴蝶茧,透过茧壳,人们隐约可见个阴影。

  “这只茧是什么?”一个战士问。

  “吃的,只是吃的。”24号回答。

  犀牛金龟子也到了。尽管它们数量不足30,但却很有战斗力!大家争先恐后地挤上去看金龟子。大家喜欢看它们天空中展翅飞翔,但它们解释说它们不会随便飞上天空除非确实有这个必要。目前,它们和所有蚂蚁一样在地上行走。

  大家互相勉励着,互相祝贺着,吃着东西。每只蚂蚁都分到了蜜露和从废墟中找到的淹死的蚜虫腿。蚂蚁们没有失去什么,大家还是吃着蛋和茧虫的死尸。像海棉一样浸过水的肉块在蚂蚁中传递着,一点点被分吃完。

  刚刚吃完这份冷餐,有蚂蚁向天空中发出信号。大家知道这是集合队伍的标志,于是蚂蚁们按行军要求排好队。在前面的是讨伐手指的远征军。

  蚂蚁们排成长队上路了。贝洛岗向东方派出了军队。太阳把大地晒得暖融融的。士兵们唱起一首古老芬芳的赞歌;

  太阳,照耀着我们空空的甲,

  温暖着我们酸痛的肌肉,

  统一着我们散乱的思想。

  旁边的人接着唱道:

  我们都是太阳的尘粒,

  我们的精神中只有太阳的光芒。

  我们都是热量。

  我们都是太阳的尘粒。

  只有地球给我们指明追求的路途。

  我们到处奔走直到我们找到再也无需前进的地方。

  我们都是太阳的尘粒。

  雇用的蚂蚁们不懂得这些费尔蒙歌词。于是它们用触角发出吱嗄的声音和着大家的歌声。为了发出优美的音乐,它们把胸部上最坚硬的一块甲壳移到腹部环状甲壳下面的条纹带上。这样,它们发出一种类似蟋蟀叫的唧唧声,但是这种声音怎么也没有蟋蟀叫得那么响亮。

  每个人都在想着手指,想着它们遭遇过的这些令人生畏的怪兽的军队。但像这样大家团结在一起,它们感到自己无所不能。蚂蚁们快乐地前进着。起风了!它似乎也决定帮助庞大的远征军加快步伐,并帮它们减轻负担。

  在队列最前面,103683号深深地吸空气中的的清香,它感到似乎是停留在原地而两旁的柳树在不断前进。

  小动物们惊惶地跳开,五颜六色的花朵发出诱人的甜香,那些阴暗的树干中肯定隐藏着敌人的先锋队,到处长满了蕨类植物。

  对,自然界中的一切都展现在它的跟前,第一次,它看到了一切。空气中溢满了这种唯一的香气:重新开始伟大的探险的气息。

狗蛋 发表于 2009-4-22 05:10

 65、百科全书:帕金森原则

  帕金森原则(和那种同名的病没有丝毫联系)表现为一个企业发展得越大,它就越会招收一般的人员。但企业会多支付报酬给它的员工,这是为什么呢?

  道理很简单,因为原来的领导担心新招的员工会与他们争权夺利。不会有危险敌手的最佳方法便是招收无能的人。打消他们要得到升级的微弱愿望的最佳速径就是给他们加薪。这样统治阶级便觉得他们可以安心地永远保住它们的权力了。

  ——埃德蒙·威尔斯

  《相对且绝对知识百科全书》第Ⅱ卷

狗蛋 发表于 2009-4-22 05:11

 65、百科全书:帕金森原则

  帕金森原则(和那种同名的病没有丝毫联系)表现为一个企业发展得越大,它就越会招收一般的人员。但企业会多支付报酬给它的员工,这是为什么呢?

  道理很简单,因为原来的领导担心新招的员工会与他们争权夺利。不会有危险敌手的最佳方法便是招收无能的人。打消他们要得到升级的微弱愿望的最佳速径就是给他们加薪。这样统治阶级便觉得他们可以安心地永远保住它们的权力了。

  ——埃德蒙·威尔斯

  《相对且绝对知识百科全书》第Ⅱ卷

狗蛋 发表于 2009-4-22 05:11

 66、新的罪恶

  “马克西米利安·麦肯哈里断教授是阿尔康萨斯化了大学的权成。在访问期问,他下榻于此饭店已有一周之久。”检查员一边翻开档案一边说。

  雅克·梅里埃斯一边在房间中踱步,一边记下所有的要点。

  1名地方警察在门口探进了头。

  “1名《周日回声》报的记者希望见见您,警长。让她进来吗?”

  “好的。”

  蕾蒂西娅·威尔斯走了进来,她穿着一套黑色真丝套装,永远是这么美丽。

  “早上好,警长。”

  “早上好,威尔斯小姐!什么风把您吹来了?我想我们应该各干各的直到出色的那一方破案。”

  “但这并不妨碍我们在案发现场相遇。毕竟我们俩看‘思考陷阱’时,我们各自以自己的方式分析着同一个问题……嗯,您让人检验过CCG的小药瓶子吗?”

  “是的,化验室说这也许是毒药。在里面有几堆什么东西我忘了名字了。一个比一个毒性更大,他们说都是生产各种杀虫剂的配料。”

  “警长,看来现在您对它的了解和我一样多,那么卡萝莉娜·诺加尔的尸体解剖结果怎么样?”

  “心脏停止跳动。大面积内出血,总是老一套。”

  “这一个呢?多恐怖的事情呀。”

  黄皮肤的学者俯扒在地上,头转向来人方向似乎要向人表明他的惊讶与恐怖。他的眼球已突出来,口中突出了令人恶心的不知是什么的唾液,弄脏了他的一把大胡子,耳朵也出了血……一绺白色的物质搭在了前额上,警察应该检查一下。此人在死前是否服用过它。梅里埃斯还记下死者双手捂住腹部。

  “您知道他是谁吗?”他问。

  “我们这位新的受害者是……更确切说曾经是马克西米利安·麦肯哈里斯教授,杀虫剂方面的世界知名专家。”

  “是的,研究杀虫剂的……谁会有兴趣杀害著名的杀虫剂生产者?”

  他们俩一同盯着这位著名化学家已两眼翻白的身体。

  “是保护自然的团体。”蕾蒂西娅提出自己的看法。

  “哦?为什么不是昆虫的呢?”梅里埃斯冷笑着说。

  蕾蒂西娅晃着棕色的流苏,“为什么不会?就是因为只有人类才读报纸!”

  她拿出一张发布马克西米利安·麦肯哈里斯教授在巴黎逗留一周并研究关于世界昆虫入侵问题这条新闻的剪报,报上还指明他将下榻于丽景这家饭店。

  梅里埃斯读了文章并把它交给卡乌扎克?卡乌扎克把它收进档案。然后他们仔细地搜索了整个房间。蕾蒂西娅的到来刺激了警长,决心证明他的专业性。

  还是没有武器,没有破坏痕迹,玻璃瓶也没有标记,没有明显的伤痕,和在索尔塔及卡洛莉娜·诺加尔家发生的样。没有任何线索。

  在这儿也没有,第一群苍蝇也没有来过,因而凶手是在杀人5分钟后离开的,似乎是要监视尸体或清理房间中所有可疑的痕迹。

  “您发现什么了呀?”卡鸟扎克问道,

  “苍蝇还是吓得不敢过来。”

  “检查员看起有点沮丧。”蕾蒂西娅问:“苍蝇?苍蝇和这件事有什么关系?”

  警长为又恢复一点优势而感到高兴,他滔滔不绝地讲开关于苍蝇的小型演说:

  “利用苍蝇来破案的思想最初是由一位布鲁哈尔教授在1890年提出的。一个已被烤焦的婴尸在巴黎的一个烟囱管中被发现了。在几个月中先后有好几个租屋人在这套房间中住过?他们当中是谁藏起了这具小小的尸体呢?布鲁哈尔破了这个案子,他在死者口中提取出一些苍蝇卵,计算它们发育的阶段,从而确定这具婴尸已放在烟囱大概有一个月了。罪犯很快被逮住了。”

  漂亮的女记者脸上显露出一种无法抑制的恶心表情足以鼓励警长继续兴致勃勃地讲下去。

  “而我本人有一次也利用这种方法破了案。一位小学校长尸体在学校被发现了。他是在森林中被杀害而后被转移到一间教室中,以造出是一起学生报复案的假象。但苍蝇以它们的方法做了证。在尸体中发现的幼虫肯定是源自森林中的苍蝇。”

  蕾蒂西娅想也许某一天这条理论在合适的时候会成为她的文章的专题。

  雅克·梅里埃斯对他的讲解非常满意,他又走回到床边。在放大镜下,他终于发现在尸体所穿睡裤的下面有一个四四方方的小刺。

  记者走到他身边。他犹豫了下然后对她说:“您看到这个小洞了吗?我在索尔塔的一件衣服上发现了类似的小洞。同样的形状,完全……”

  兹……兹……

  警长耳边响起这种特有的声音,他抬起头看到天花板上有一只苍蝇。

  它爬了儿步,又飞起来绕着他们的头转圈。一名警察对它烦极了想把苍蝇赶开,但警长阻止了他。他盯着它在空中飞过的轨迹,想看看苍蝇会停在哪儿。

  “看!”

  它盘旋了几圈,在所有的警察和记者的耐心快要到头时,苍蝇终了落在尸体的肚子上,然后它又爬到他的下巴上,最后消失在马克西来利安·麦肯哈里斯教授的身体下面。

  雅克·梅里埃斯感到很奇怪,他走过去翻开尸体看看苍蝇去哪里了。

  他找到了死者的提示。

  马克西来利安·麦肯哈里斯教授用尽他临死前最后的力气用手指沾着从耳道中留出的血在床单上写下了最后的话,然后他倒在字的上面也许是为了避免凶手看到这条信息,也许因为就在这时他死了……

  所有现场的人都走过来,读着这7个字母。

  苍蝇正用它的吸管吸着第一个字母的痕迹:“F”,当它完成这第一步后,它又瞄准了“O”、“U”、“R”、“M”、“I”、“S”。

狗蛋 发表于 2009-4-22 05:11

67、给蕾蒂西娅的一封信

  蕾蒂西娅,我亲爱的女儿,别来评判我的做法。我无法在您母亲过世后继续留在您的身边,因为每当我看着您的时候,我都会看到她的脸,这无异于将一把尖刀刺入我的脑中。

  我不是那种不为任何事所动的坚强人,他们在面对灾难时只是抓紧手帕。在这段时间中,我情愿放弃一切让自己像一片枯叶一样随风而去。

  我知道,我选择了一条通常被视为是最懦弱的道路:逃避。但没有任何其它方法可以挽救我们,你和我。

  因而你会只是孤身一人,你要独自教导自己,你应该找到在你身上那种可以引你前行和保护你的力量。你的处境并不是最坏的,还差得远呢。在生活中,人们永远是孤立的,对这点明白得越早,就会过得越顺利。

  找到你自己的路吧。

  我家庭中所有人都不知道你的存在。我一直懂得如何保留对我来说最重要的秘密。在你收到这封信时,我肯定已经死了!所以不要来找我,我把我的房子留给了我的侄子乔纳森,别到他那里去,别告诉他任何事情。也不要要回任何什么东西。

  我留给你另一笔财产,这个礼物也许对大多数人来说毫无价值,但时于大胆求知的人来说它却是无价之宝。在这方面我对你很有信心。

  它是一张可以破译蚂蚁嗅觉语言的机器的图纸,我给它起名叫做“罗塞塔之石”,因为只有它能在两种空间、两种各自高度发展的文化之间建起联系的桥梁。

  总的来讲这部机器是一架翻译机。通过它的转达,我们不仅可以理解蚂蚁,而且可以和它们对话!和蚂蚁交谈!您明白我在说什么吗?

  我刚刚开始启用它,但它已向我展示了美好的前景。我的一生对于不断完善这部机器是远远不够的。

  继续我的工作,接我的班。之后,把它交给一个你相信的人,以使这套设备不会被束之高阁,但不到关键时刻千万不要用它:将蚂蚁的智慧展现给人类还为时过早。除了那些有益于改进机器的人,不要对任何人谈起此事。

  也许在这一天,我的侄子乔纳森能够使用我留在地下室中的机器原型了。说实话我对此表示怀疑,但这并不重要。

  至于你,如果你能投入这项工作,我相信它会让你大吃一惊的。

  埃德蒙·威尔斯

  附1:随信附上罗塞塔之石的图纸

  附2:随信附上我的《相对且绝对知识百科全书》第二卷,在地下室里有这部书的另一本原件。这本书首先从昆虫的角度揭示所有领域的知识。《相对且绝对知识百科全书》如同一家西班牙客栈,每个人都可以从中找到他们想要的。每个人得到的感受都会不同,因为它根据读者生活而产生共鸣,并且和读者的世界现取得一致。

  把它当作我给你留下的生活的向导和一个朋友吧。

  附3:你还记得吗?当你还很小时,我给你猜过的一个谜题(那时你很喜欢猜谜)。我问你如何用6根火柴搭出4个相同的三角形。我给你提过一句提示:“应该以不同的方式进行思考”,你在这上面花了很长时间但最终你找到了答案。用三维空间与平面图形的不同方式进行思索。建起一个立体金字塔,这是第一步。我要向你提出另一个谜题。你可以还是用6根火柴拼出不是4个而是6个完全相同的三角形吗?帮助你找出答案的提示和上次的正好相反是“应该用与别的事情一样的方式进行思考”。

狗蛋 发表于 2009-4-22 05:11

68、万里征程

  远征军渐渐走进森林深处,而沿途的景色也呈现出丰富多彩的变化。好些地方的石灰岩已露出了灰色的痕迹,就像婴儿刚长出的乳牙。欧石南,青苔,蕨类植物在路边交错丛生着。

  蚂蚁们在8月份酷热的天气中活跃起来。转眼间它们就来到了联邦东部的小镇:黎琉冈、奴比奴比岗、泽地贝纳岗……无论它们走到哪里,大家都拿出最好的东西来招待它们:塞满糖浆馅的蚕茧、蝈蝈腿、稻谷夹心蟋蟀。在奴比奴比岗,当地居民干脆请它们收下160只正分泌糖汁的蚜虫。

  在热情的招呼后,大家便谈起了手指。有谁不知道手指带来的灾难呢?它把一整支远征狩猎队都压成了碎片。

  目前,奴比奴比岗还没有直接遭受它的侵害。城内的居民想尽办法来壮大远征军的实力。但是,猎取瓢虫的季节就要到了。另外,它们还需要靠自己锋利的大颚来保护饲养的大批牲畜。

  下一个到的地方是泽地贝纳岗。这座雄伟的城市建造在山毛榉的树根上。那里的居民更慷慨大方。它们大胆地在城中部署了炮兵团,并为这支炮兵团配备了浓度高达60%的最新式酸性武器,另附20套军需品。

  在这里手指也造成了相当大的破坏。树皮上那些巨大的刺形疤痕正是它们残暴行为留下的“杰作”。山毛榉受到的伤害最为严重,它从树皮中开始向外分泌一种毒液。泽地贝纳岗中所有的居民都中了毒,它们被迫在树皮愈合的期间迁往他乡。

  “手指也许是一种友善的动物,是不是我们没有理解他的行为方式呢?”24号天真地辩解道。但这番话只招来大家惊愕的目光。它怎么能说出这种话,更何况是当着去讨伐手指的远征军呢!

  103683号赶快打圆场,帮24号从尴尬的处境中摆脱出来。它向贝洛岗的军士们解释道战士们无论面对战争的何种情况都会毫不手软地与敌人进行斗争。这只是个小测试,让大家不要受敌人的愚弄。

  一个贝洛岗的战士开始教泽地贝纳岗的居民唱那首由希丽·普·妮女王特别为纪念这此远征行动而创作的最新歌曲:

  您对敌人的选择决定了您自身的价值。

  和蜥蜴作战将会有蜥蜴的价值,

  和鸟类斗争将会有鸟类的荣誉,

  和昆虫抗争将会有昆虫的骄傲。

  “那么,和神为敌的人将会变成神吗?”103683号心里咕哝着。

  不管怎么说。这首歌曲还是大大地激励了泽地贝纳岗的居民们。很多人纷纷向远征军战士打听女王开发的最新技术。贝洛岗的战士们则不待别人问起便滔滔不绝地讲述它们如何一下子便征服了犀牛金龟子,并把它们训练成为自己的哨兵。它们不停地谈论着城市内部四通八达的交通要道,新式武器,最新的农业技术和中心城市的建筑发展。

  泽地贝妮奇女王看到这样热烈的场面不禁赞叹道:“我真没想到这次远征运动能得到这么广泛的发展。”

  当然,大家都对最近那场大雨带来的灾难只字不提,也没有人会谈到在它们内部还有“亲手指派”的叛乱活动。

  泽地贝纳岗的居民们深有感触地谈到,它们利用新技术在不到一年的时间中就发展了蚜虫的饲养业、蘑菇的种植以及蚜虫糖浆的发酵工艺。

  最后,它们说起了关于远征军的最近行动。103683号告诉大家远征军准备渡过大江,向世界的尽头前进。在那里。它们将竭尽所能消灭所有的手指,决不让任何一个敌人逃脱。

  泽地贝妮奇女王担心这3000名来自中心城市的士兵不足以消灭世上所有的手指。

  103683号承认,即使有强大的后援军队,它也在担心兵力不足这个问题。

  泽地贝妮奇女王考虑了一下,提出它会给远征军配备一队轻骑兵。这些轻骑兵都是些高大魁梧、身手敏捷的战士,它们很适合和手指作战。

  接下来,女王换了话题。它谈起了新兴城市的建立。是蚂蚁王国的发展吗?不,它谈到的是一个蜜蜂王国——阿斯科乐依娜蜂巢,有时也可以称为金色蜂巢。它就建在这附近靠右边的第四棵树上。在那里,它们采集花粉,这没什么好奇怪的。但不寻常的是,它们总是毫不留情地进攻蚂蚁的队伍。如果进攻者是胡蜂,那么这种强盗的举动一点也不会令人感到奇怪。可它们是蜜蜂,这就有点麻烦了。

  泽地贝妮奇女王认为这些蜜蜂可能一直就有扩张领土的野心。它们攻击蚂蚁的队伍的地点离蚁窝越来越近。蚂蚁们很难再到远处去觅食了!它们宁可放弃自己的领地也不敢冒险被有毒的蜜蜂蛰一下。

  “那么,蜜蜂是不是真的在蛰完敌人后就死了呢?”一只金龟子问道。

  大家都对这只鞘翅目的昆虫竟敢如此直接地和蚂蚁讲话感到很惊讶,但因为它们也是远征军的一份子,于是泽地贝纳岗的一只蚂蚁屈尊回答了它的问题。

  “不,并不一定是这样。只有当它们刺得太深太用力时才会死掉。”

  又一个幻想被打破了。

  大家还在兴致勃勃地谈着天,这时夜幕已然降临。贝洛岗的战士不住地感谢译地贝纳岗的居民们如此慷慨地向它们伸出援助之手。两个城市的居民互相交换了很多粮食。大家在严寒迫使所有的蚂蚁进行冬眠以前清洗了自己的触角。

狗蛋 发表于 2009-4-22 05:12

69、百科全书:秩序

  秩序中产生混乱,而混乱中孕育着秩序。从理论上说,如果我们想把鸡蛋拌匀来做摊鸡蛋,那就会出现这样一种情况:摊好的鸡蛋仍呈现出鸡蛋原有的形状。这种可能性是存在的。鸡蛋被拌得越匀,那么呈现出鸡蛋原有形状的这种规律就表现得越明显。

  因而秩序只是混乱的一种组合方式。在我们生存的宇宙中,在秩序的扩大延伸中产生了混乱,而在混乱的不断发展中也孕育出新的秩序。

  我们必须承认,新秩序中的任何一个方面都无法和最初的秩序取得一致。

  在时间及空间中,在我们这个混沌的宇宙的尽头产生了人类文明的开端。

  ——埃德蒙·威尔斯

  《相对且绝对知识百科全书》第Ⅱ卷

狗蛋 发表于 2009-4-22 05:12

70、乡笛手的传说

  叮咚!

  蕾蒂西娅·威尔斯很快开了门。

  “早上好。警长。您又来看电视了?”

  “我只想和您谈谈我的看法,您只要听着我讲就够了。我并不要求您一定要发表什么意见。”

  她让他进了屋。

  “很好,警长。我洗耳恭听,”

  她给他拉过来一把椅子,而自己则翘起修长的双腿坐到了他的对面。

  直到欣赏够了她的长裙上的希腊式的绉边和系在发梢的玉佩,警长才又切人正题。

  “让我先大概介绍一下实际情况吧!这是一个令人生畏的谋杀者,他可以自由地穿越封闭的空间作案,而在离开时又能不留一丝痕迹。此外,他似乎只对研究杀虫剂的化学家感兴趣。”

  “他也会令苍蝇感到害怕。”蕾蒂西娅一边补充着警长的分析,一边端来两杯蜂蜜汁。她那双淡紫色的大眼睛深深地望着警长。

  “是的,”他接着说,“但麦肯哈里斯给我们留下了一条新的线索:就是‘蚂蚁’这个词。也许我们可以猜想是蚂蚁谋害了生产杀虫剂的人,当然了!这个想法很可笑,但……”

  “但这很不现实。”

  “是的。”

  “就算是蚂蚁也会留下痕迹。比如说,它们会对一些吃的东西感兴趣。任何一只蚂蚁都无法抵抗一只新鲜苹果的诱惑。而在麦肯哈里斯被杀的那天晚上,桌上却放着一只没被动过的苹果。”

  “您观察得非常仔细。”

  “看来,我们就这么被困在这桩秘密的谋杀案上了。没有线索,没有武器,没有任何被破坏的迹象。也许,我们在分析案件时还缺乏想象力。”

  “哎呀,不下万种东西都可能成为谋杀者。”

  蕾蒂西娅·威尔斯神秘地笑了一下。

  “谁知道呢?侦探小说在不断发展变化着,您可以试着想象一下阿加莎·克里斯蒂和科南·朵拉在他们的小说中描述的在未来的时间及空间中发生的离奇的谋杀案,我相信您的调查肯定会取得长足的进展。”

  雅克·梅里埃斯望着她,他的眼中映出蕾蒂西娅·威尔斯美丽的身影。

  蕾蒂西娅有点局促不安地站起来,顺手拿起她的香烟嘴。她点上了一只烟,将自己笼罩在烟幕的后面。

  “您在文章中写到我过于自负、听不进去别人的意见,您说得很对。但对于要改过自新的人来说,时间永远不会太迟。别笑话我,自从和您认识以来,我已经开始以一种不同的方式进行思考,也变得更开放了……看,我已经开始怀疑到蚂蚁了!”

  “又是蚂蚁!”她显得有些不耐烦。

  “等一下,也许我们并没有真正地了解蚂蚁,它们也许还有其它同谋者。您听说过‘阿姆兰的乡笛手’这个故事吗·”

  “我没有听过。”

  于是,他开始给她讲这个故事来。

  “有一天,一大群老鼠侵入了阿姆兰城,它们在大街小巷中到处乱蹿。人们根本不知道如何来对付一下子涌来的这么多老鼠。他们杀死了大批的老鼠,可是有更多的老鼠涌到城中。它们吞吃了所有的食物,以最快的速度繁殖着。绝望的人们几乎决定要放弃他们的家园,离开这片土地了。这时一个年轻人自告奋勇说他能解救城市,但他要求在事成之后得到一笔丰厚的报酬。当地的统治者已没有什么可以再失去的了!他们毫不犹豫地接受了这个年轻人的条件。于是,年轻人吹起了笛子。老鼠们陶醉在美妙的笛声中,它们聚到了一起跟着笛手离开了城市。笛手把它们引向了江边,老鼠们全淹死在滔滔的江水中。但当年轻人回来要求得到他应得的那份报酬时,幸免于难的贵族公于们却嘲笑他幼稚愚味。”

  “那后来怎么样了呢?”蕾蒂西娅迫不及待地问道。

  “后来?您可以想象一下在本案中的类似情况:一名可以指挥蚂蚁的‘乡笛手’。有人想要报复他最痛恨的人——那些杀虫剂的发明者。”

  他的话终于引起了这个年轻女人的兴趣,她睁大了那双淡紫色的眼眸,一动不动地盯着他。

  “继续讲。”她说,

  她深深吸了一口烟。显得有点紧张。

  他停了下来,似乎沉浸在一种突来的狂喜中。他的脑中只是不停地闪现着一句话:“我终于明白了。”

  “我想我已经知道结果了。”

  蕾蒂西娅·威尔斯的表情有点不自然。

  “您发现了什么?”

  “有人驯服了蚂蚁!它们钻进了受害者的体内,用锋利的大颚啃噬他们的内脏,这引发了内出血。然后它们再爬出来,比如说,从耳朵中出来。这样,我们可以解释为什么很多尸体都有耳朵出血的现象。最后,它们带着受伤的蚂蚁离开。这大概要用5分钟,也就是阻止第一批苍蝇靠近尸体的时间……您对我的分析有什么看法?”

  从他一开始分析这个案件,蕾蒂西娅·威尔斯就没有真正分享他破案的兴奋情绪。她又点燃了一只烟。她承认也许他是对的。但根据她的常识,任何人都无法驯服蚂蚁,并指使它们爬进旅馆、选择房间、杀死一个人后安静地返回到它们的蚁穴中。

  “不。这完全是可能的。我肯定能找到驯服蚂蚁的方法。”

  雅克·梅里埃斯拍着手,他真为自己感到高兴。

  “您看,我根本不需要想象什么描写未来时空谋杀案的侦探小说,只要有一点常识就够了。”他高声说着。

  蕾蒂西娅皱了皱眉头:“太棒了!警长。您肯定会成功的。”

  梅里埃斯很快离开了蕾蒂西娅家。他的首要任务是向法医核实蚂蚁的啃噬是否能引起受害者体内的内出血。

  蕾蒂西娅闷闷不乐地拿出了钥匙,打开黑漆小门,把切成小块的苹果扔进了装着45000只蚂蚁的培养箱中。

狗蛋 发表于 2009-4-22 05:12

71、我们都是蚂蚁

  乔纳森·威尔斯发现在《相对且绝对知识百科全书》中记录着在几百万年前有一群蚂蚁的崇拜者住在太平洋的小岛上。根据埃德蒙·威尔斯的记载,这些人在减少食物摄取量和祷告神明的同时还进行一种特殊的体能训练。

  后来,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这个团体连同他们的秘密一起神秘的消失了。

  经过一番慎重的考虑,地下殿堂中的17个居民一致决定无论这个团体是否真实存在,他们都要仿效它。

  他们已经像原始人或动物一样有灵敏的嗅觉和听觉,而味觉更是在长期的挨饿中有了很大的提高。甚至是那些由于营养不良而产生的幻影在他们的意识中都带有了某种感觉。

  当露茜·威尔斯第一次意识到她在直接“阅读”别人的思想时,她害怕极了。她认为这是一种下流的行为。但一想到她是和人品正直的杰森·布拉杰交流思想,她也就欣然沉浸于这种直接的沟通中了。

  大家的食物供应一天比一天少,而体能训练的强度却越来越大。即使是身体最强壮的人也不见得比别人好受多少。那些以前的消防员或警察已习惯于在开阔的空间中进行训练,他们不得不时常抑制住因为长期的幽闭而产生的烦躁。

  最终,所有人都变成了同一副模样:因为脸上干瘦得已没有一丝肉,眼眶深深地塌陷下去,两只眼睛在黑暗中显得更加明亮。他们在外貌上已经相互同化了(只有尼古拉因为年龄小吃得好一点,才可以看出与别人的不同)。

  他们尽量避免站着(这对于那些体力不足的人来说太累了),而喜欢盘腿坐下甚至情愿在地上爬。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最初的不安与恐慌已渐渐变成对现实的从容的接受。

  这是一种精神错乱的表现吗?

  一天早晨,电脑的打印机突然发出噼噼啪啪的声音。贝洛岗的一部分叛乱的褐蚁希望借前蚁后的去世来恢复中断的联系。它们通过探测器“活石头博士”与人类进行沟通,希望能够帮助人类。于是,第一批救援食物通过石头断层送达被困者手中。

狗蛋 发表于 2009-4-22 05:12

72、转机

  幸亏有了“亲手指派”叛乱蚂蚁的帮助,奥古斯姬·威尔斯和他的同伴们知道他们可以活下去了。他们吃的东西很少却很有规律,有的人甚至逐渐恢复了体力。

  在这个地狱中,周围的一切并不算太糟。在露西·威尔斯的建议下,他们决定不再使用地面上人类的名字。现在他们全变成了一个模样,只需要一个代号就足够了。这是一个重大的转变。放弃人类的名字,就等于放弃了人类的祖先留下的历史印记。他们似乎是一种全新的生命:像刚呱呱坠地的婴儿。

  没有了姓名,也就是不想再保持自己的个性。

  在丹尼尔·罗森菲(又名12号)的提议下,他们决定使用另一种共同的语言。杰森·布拉杰(又名14号)发现“人类通过发出多种声波来进行交流,但这太复杂、太烦人了。为什么我们不能发出单一的声波,并通过这种声波的振动来保持相互的联系呢?”

  这种可笑的沟通方式类似于印度教的风格,但他们对此并不在意。不管怎么说,命运不是将他们带到另一个世界中,迫使他们以另一种方式生存下去吗?他们必须接受命运的安排,他们也为自己所付出的一切而感动不已。

  17个人手挽手围成了一圈,体质虚弱的人挺直了腰、盘腿坐着。他们向前俯下身体,头在中心聚到了一起?每个人轮流发出自己的声音,代表他们自己的声音振动。当所有声音都汇集到一起后,他们调整着自己的音域,以便统一成一种同样的的声音。在反复实践后,所有的人都把从腹腔深处发出的声音降低到音域的最低一级。

  他们选择了“OM”这个音节。他们的第一首对土地及无限空间的颂歌回响在地下殿堂的各个角落。就像小饭馆中传出的只能是嘈杂的叫喊声那样,“OM”是山谷中的幽静之声。

  他们闭上了眼睛,呼吸渐渐趋于平缓、一致、深沉,身体似乎也轻轻的飘浮在空中。他们忘却了所有的记忆,只是这样全身心地沉浸在空灵的声音中。在“OM”这个音节中,一切都开始了!一切也都结束了。

  这个仪式持续了很长时间。然后他们静静地散开,每个人回到自己的岗位上,忙着这样或那样的工作:做家务,保管仅有的一点食物储存,和“反叛”的褐蚁保持联系。

  只有尼古拉没有加入到这些家务琐事中。别人都觉得他还太小。不必为这种事操心。同样,大家也都一致认为他应该吃道最好。对于蚂蚁来说,最宝贵的毕竟是孩子。

  一天,他们试着通过心灵感应和蚂蚁进行交流,但没有回应。他们不应该有太多的幻想。即使是在他们之间进行交流,失败的情况也时有发生:事实上,两次心灵感应的试验中只有一次能够成功,这需要沟通双方完全敞开自己的心扉。

  老奥古斯妲回忆着。

  就这样,他们一点点变成蚂蚁,至少在精神上是这样。

狗蛋 发表于 2009-4-22 05:12

73、百科全书:鼹鼠

  鼹鼠生活在东非、埃塞俄比亚和肯尼亚北部。这种动物天生就是瞎子。在它粉红色的皮肤上几乎没有毛。凭借锋利的门牙,它可以挖好几公里深的洞。

  但这还不是最令人惊奇的事。鼹鼠是已知的唯一的一种社会构成与昆虫一样的哺乳动物。一个鼹鼠群体中一般有500个居民,它们像蚂蚁一样分为三类:有性鼠、工鼠和兵鼠。鼹鼠后做为唯一的雌性一胎可生30只小鼠。为了成为唯一的一只雌性鼹鼠,鼠后在尿中排出一种有气味的物质来阻止地下其它雌性动物的靠近。鼹鼠的生活环境类似于沙漠地带。它们以植物的块根或块茎为食,有时群居在一起,但通常是独立谋生。一只独立生活的鼹鼠很可能在挖了几公里深的洞后还是找不到任何食物,它会因饥饿和过度疲劳而死去。群居生活则大大增加了找到食物的可能性,即便只有一点点的植物根茎也会被平均分配给每位居民。

  它和蚂蚁之间唯一显著的不同是:雄性鼹鼠在交配之后不会死去。

  ——埃德蒙·威尔斯

  《相对且绝对知识百科全书》第Ⅱ卷

狗蛋 发表于 2009-4-22 05:12

74、清晨

  一只笨重的粉球滚了过来。它冲这个球大喊:“我对您的同胞丝毫没有敌意!”但球并没有停下来,还是把它碾成了碎片。

  103683号突然从梦中惊醒过来。因为经常为恶梦所困扰,它想方设法去适应短时间的睡眠,并使自己在极小的温度变化下也可以醒过来。

  它又梦到了手指。它应该忘掉他们。如果它害怕手指的话,它就无法在战争来临之际勇敢地投入进去,因为恐惧会分散它的精力。

  它回想起贝洛·姬·姬妮女王以前给它和它的姐妹们讲过的传说。那带着芳香的话语至今还萦绕在它的耳边,它只要碰一碰触角就可以全部回忆起来。

  “一天,我们王朝中的一位女王古姆·古姆·妮在它的寝官中闷闷不乐。它得了一种情绪上的疾病,终日为3个问题所困扰,无法再考虑其它的事情:

  生命中最重要的时刻是什么?

  要完成的最重要的事情是什么?

  幸福生活的秘诀是什么?

  “它和它的姐妹、儿女以及联邦中最博学的蚂蚁探讨这个问题,但女王始终无法得到一个满意的答案。大家都说它生病了。它日思夜想的这3个问题根本不是王国生存的关键因素。

  “女王终日郁郁寡欢,身体也日渐衰弱。所有的蚂蚁都很着急。如果它们不想失去唯一可以哺育后代的女王,它们就必须也是第一次严肃地考虑这些抽象的问题。

  “生命中最重要的时刻是什么?要完成的最重要的事情是什么?幸福生活的秘诀是什么?

  “所有的蚂蚁都提出了自己的答案。

  “最重要的时刻是吃饭,因为食物让我们精力充沛……要做的最重要的事情是繁殖后代,这样可以永远保证它们王国的土地并能扩充保卫城市的兵蚁的数量……幸福生活的秘诀是热情,因为热情是产生体内化学激素的源泉……

  “古姆·古姆·妮女王对所有答案都不满意。于是它离开了蚁穴独自来到外面的大世界中。在外面的世界中,它为了生存而艰苦地斗争。当它在3天后回到家时,它的王国正处在水深火热之中。但女王已找到了答案。它是在和入侵的野蚂蚁的斗争中悟出这番道理的。最重要的时刻是现在,因为我们只能改变现在。如果我们无法把握住现在,那么也就不会有将来。最重要的时刻是迎击我们眼前的一切挑战。如果女王不设法摆脱要杀死它的人,那么死的将会是它自己。至于幸福生活的秘决,它是在战后才懂得的:很简单,那就是活着并到外面的世界上闯荡。

  把握现在的时刻,

  做好眼前的事,

  抵锈面的世界去闯荡。 “这就是古姆·占螂·妮女王留给后代的3条主要的生活收获。”

  24号走到了这个小战士的身旁。

  它要告诉103683号它对神的信仰,

  103683号并不想听它的解释,它动了一下触角让24号停止了高谈阔论,并邀它起在联邦的村子前散散步。

  “很美,嗯?”

  24号没有回答。103683号告诉它,它们被视为理所应当去和手指战斗并杀死他们的蚂蚁,但蚂蚁们还有其它重要的事要去做:旅行。也许当它们完成了国家的使命或战胜了手指以后,美好的时光也不复存在了!也许最美好的时刻就是现在——它们两只蚂蚁、清晨、和蚂蚁朋友们朝夕相处。

  103683号给24号讲了古姆·古姆·妮女王的故事。

  24号认为它们的使命比这些精神上的故事“重要”得多。它完全沉迷在这种可出接近甚至看到、接触手指的机会中。

  它不会让任何蚂蚁来代替它。24号问103683号是否见过手指。

  “我好像见过他们,我不清楚。您要知道,它们和我们完全不一样。”

  24号料到会是这样。

  103683号不想再争论下去了。但仅凭直觉,它认为手指不是神;也许世上真的有神,但它一定是别的什么东西。也许是这个美丽的大自然,这些树,这片森林,也许是存在于它们生活中的动物界和植物界中的神奇力量……是的,在这个星球上它很容易在世界的神奇景观中发现神是无处不在的。

  这时,一束玫瑰色的光芒渐渐从地面上升起。小士兵用它的触角指者光,

  “看,多美呀!”

  24号并没有和它一起分享这激动人心的一刻。于是,103683号开玩笑地说:

  “我就是神,因为我能命令太阳升起来!”

  103683号用4只后足支撑身体站起来,它用触角指着太阳大声喊:“太阳,我命令您升起来!”

  这时,太阳透过高高的灌木丛洒下缕缕阳光。天空宛如在庆祝色彩的节日:赭石色、紫色、淡紫色、红色、橙色、金色。当小蚂蚁发出命令时,亮光、热气、美景一齐出现了。

  “也许我们太低估自己的能力了。”103683号说。

  24号想重申“手指是我们的神”,但阳光是如此的眩目美丽,它又把话咽了回去。

  奥秘3:用刀与用嘴 75、马丽兰·莫萝是如何战胜梅蒂希斯的

  一对埃赛俄比亚学者在共同理想的基础上建立了幸福的家庭。

  吉尔·奥德甘很小就开始把大量的时间用在观察蚂蚁上。他用家中空的果酱瓶养了一窝蚂蚁。当这些蚂蚁从瓶中逃出来时,他妈妈一气之下把它们全踩死了。

  但奥德甘并没有因此就放弃他的研究,他又重新开始养蚂蚁。但这次他做得更隐蔽,瓶子的密封性也更好。但他不明白为什么蚂蚁总是一只接一只地死掉。

  长久以来他认为只有他一个人会对这种小东西这么着迷,直到有一天,在鹿特丹昆虫学院遇见了苏珊娜。他们对蚂蚁表现出了同样不可抗拒的热情,这使他们两个走到了一起。

  如果条件允许,苏珊娜会比他更疯狂地喜欢蚂蚁。她能认出培养器中的每一位居民并给它们起了名字,她甚至说得出在蚂蚁中发生的最细微的变化。一到星期六,两个人就趴在培养器旁观察这些小东西。

  后来,他们在欧洲结了婚。但这时不幸的事发生了。在苏珊娜的培养器中一共有6只蚁后。她管长着短短的触角的叫做克蕾欧巴特尔;头上有剪刀形胎记的叫马丽·斯度哈尔;脚总是蜷缩起来的叫莲巴度;最“多嘴多舌”的是爱娃·白龙(它总是不停地晃动自己的触角);马丽兰·莫萝举止最优雅;而嘉特琳·德·梅蒂希斯最爱欺负别的蚂蚁。

  正如它的名字那样,嘉特琳·德·梅蒂希斯组建了一支杀手队,一个接一个地铲除它的对手。奥德甘没有介人到这场迷您战争中,他仔细地观察着这些杀手是如何捉住其它的王后,把它们拖到水槽旁边淹死它们,然后把死尸扔到垃圾场里。当这场突然的屠杀降临到马丽兰·莫萝的头上时,它表现出了性格中狠毒的一面。她赶紧组织起自己的杀手队并刺杀了嘉特琳·德·梅蒂希斯。

  这对信仰蚂蚁文化的夫妻被这种残酷的生存法则吓坏了。他们又走到了另一个完全相反的极端。蚂蚁的世界比人类的社会更残酷,它们做得太过分了。

  第二天,他们如同当初疯狂地迷上蚂蚁一样极端地痛恨它们。

  一回到埃塞俄比亚,他们立刻投入了在非洲大陆进行的反昆虫运动。他们参加了由这方面最著名的专家组成的世界最高权威组织。

  奥德甘教授取出了试管,他像传教士一样虔诚地把它举到眼前。他的妻子同样小心冀翼地往里加入了一种白色粉末,确切地说是白垩粉。然后,她把混合好的液体倒进旋转机中,又加了几滴乳液,盖上盖子让它们充分混合。5分钟后,液体变成了美丽的银灰色。

  一个男人走过来向他们发出警告。他也是一个学者,长得又高又瘦,叫米盖尔·西格内拉兹。

  “要快一点,‘他们’就要追上来了。马克西米利安·麦肯哈里斯也死了。”他说:“巴别乐试验进行到哪一步了?”

  “一切就绪了。”吉尔宣布道。他拿出了装着银灰色液体的试管。

  “太棒了。我想我们成功了。他们再也不能对付我们了。但您们必须在他们再次攻击我们前离开。”

  “您知道那些要阻止我们的人是谁吗?”

  “应该是一小撮冒牌的生态学家。他们甚至不知道自己干了些什么。”

  吉尔·奥德甘叹了口气。

  “为什么我们刚着手进行一项研究,就会有反对势力来阻止我们成功呢?”

  米盖尔·西格内拉兹耸了耸肩。

  “事情总是这样。对于我们来说,我们要做到最快。”

  “但是,我们的敌人到底是些什么人呢?”

  米盖尔·西格内拉兹一脸阴险地说:“您真的想知道吗?我们在和……地狱之神的力量进行斗争。这种力量无处不在,特别是我们灵魂的深处……相信我,这是最糟糕的事。”

  当来盖尔·西格内拉兹教授拿走这种银灰色的物质时,吉尔和苏珊娜·奥德甘夫妇已死了半小时了。

狗蛋 发表于 2009-4-22 05:12

76、昆虫的偶像

  应该有更多的供品。

  如果您们不供奉您们的神,

  我们将用土、火、水来惩罚悠们。

  手指无所不能因为手指是神。

  手指无所不能因为手指是伟大的。

  手指无所不能因为手指是强大的。

  这就是现实。

  打出这封短信的手指突然抬了起来,其中3只伸到了鼻孔里使劲地挖着;挖完后,手指搓出了一个足以让任何屎克螂都嫉妒的黑球,然后把它远远地扔出去。

  接着,手指又往上抬了抬,撑住了额头。这个人想着他刚才那个球搓得不错,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搓出这么好的球。

狗蛋 发表于 2009-4-22 05:12

77、远征

  军队中其它的战士渐渐赶上了这两只蚂蚁。

  103683号竖起了它的触角,感受着初升的太阳给大地带来的温暖。它们周围已聚集了很多蚂蚁。

  贝洛岗居民还有专门来看望远征军的泽地贝纳岗居民以慷慨激昂的话语激励着炮兵和轻骑兵两支队伍以及整支远征军。

  23号磨着它的大颚,124号看者它的蝴蝶茧。103683号一动不动地站着,仔细地注意着气温的升高。当气温升到20摄氏度时,它发出表示“出发”的费尔蒙。这种费尔蒙又轻又粘,基本构成是C6-HI2-O2。

  士兵们很快就出发了!它们组成的第一纵队随着触角、尖角、复眼以及圆鼓鼓的肚皮的不断加入而逐渐壮大。

  第一队征讨手指的远征军出发了。它们在纵横交错的灌木从中开辟着前进的道路,并很快便统一了前进的速度。

  在它们沿途所经之处,昆虫、蚯蚓、小老鼠和爬行动物们都早早地藏起来。只有几个大胆的家伙才在暗处偷偷摸摸地探出头,望着远征队伍前进。它们十分惊讶地看到犀牛金龟子和蚂蚁们肩并肩地走在一起。

  在队伍的最前面,侦察兵们忙东忙西地为远征军加宽前进道路,使路途更平坦,更安全。

  尽管蚂蚁们的谨慎小心一般都可以保证它们平安无事,但是军队也无可避免地会遇到一些无法预料的麻烦。它们在一个直径至少有一百步宽的巨洞前挤成了一团。这太令人吃惊了!因为这个洞就是日乌利岗城的遗迹。一名奇迹般地生还的日乌利岗的小兵曾给它们讲过有一只巨大的怪物把它抓起来并放到了一个透明的大贝壳中……这就是手指的杰作!这就是它们能做的!

  一只强壮的蚂蚁抬起触角转向它的姐妹们。这是9号,所有蚂蚁都很清楚它对手指的仇恨。它张大了嘴,释放出一股浓烈的费尔蒙:“我们要以牙还牙!它们每杀害我们一个姐妹,我们就要杀死两个手指作为抵偿!”

  所有的远征士兵听说过地球上只有不到100只手指,但战士们并没有因为这条消息而欢欣鼓舞。胸中的怒火激励着它们,战士们绕过了这个深坑继续前进。

  它们心中的兴奋激动并没有让它们放松警惕。在穿越一片阳光猛烈的大草原或荒地时,它们会聚在一起,为炮兵们遮挡毒辣的阳光。它们要尽量避免酸性的物质,特别是60%以上的高浓度酸在高温下发生爆炸,危害到携带武器的蚂蚁和它们附近的同伴:想象一下爆炸的气流在蚂蚁的队伍中引发的灾难吧!

  这时候它们来到一条被最近一场大雨冲出的水沟前。103683号认为这条水沟不会太长,它们从南面应该能绕过去。但是没有人同意它的看法,它们已经没有时间可以再浪费了!侦察兵们跳进水中手挽手搭超一座浮桥。每当一个小分队从桥上经过,就会有四十几只小蚂蚁在水中永远地闭上了眼睛。没有付出就不会有收获。

  当第二天夜晚来临时它们本想强占一个白蚁或敌方蚂蚁的巢穴。但放眼望去,在这片稀稀落落地长着几棵槭树的荒漠中什么也没有。

  在以前的一次战争的启示下,这些蚂蚁以一种独特的方式进行宿营。它们用自己的身体搭出一个结实的球形“建筑”,蚂蚁们把牙齿露在这个临时巢穴的外面,随时准备对侵犯的敌人进行反击。在球的内部,大家为金龟子和伤病员建起活动房屋。因为它们更怕着凉。整个“建筑”有走廊和几十层房间。

  如果有动物胆敢来碰一下这个棕色的球体,那它一定会被蚂蚁们吞下去。一只小灰雀和一只不知天高地厚的蜥蜴就为它们的好奇心付出了生命的代价。当外层的蚂蚁严阵以待地守卫着大家时候,在里面,各种活动都渐渐停止了。每只蚂蚁都回到“建筑”中属于它自己的那块地方。

  天冷下来,所有的生物都睡着了。

狗蛋 发表于 2009-4-22 05:13

78、百科全书:最基本的共同知识

  地球上人类对动物最基本的认识就是所有人部遇到过蚂蚁。整个世界上肯定会有一些没见过猫、狗、蜜蜂或蛇的人,但我们永远不会遇到没有让小蚂蚁在他的身上爬过的人。这是我们最基本的共同感受。

  从对爬到我们手上的小蚂蚁的观察之中,我们得到如下的基本常识:一,蚂蚁通过摇动触角来相互沟通;二,它们会去它们所能爬到的任何地方;三,如果人们用一只手挡住它的去路,它就会爬到这只手上;四,我们可以用湿手指在一队蚂蚁前划一条线来阻止它们前进(蚂蚁们会认为前方有看不见的并且无法穿越的障碍,它们会绕过障碍继续前进)。

  我们所有人对这几点知识都很清楚,但这些从我们的祖先到当代无人不知的简单常识一点用处也没有。因为它既不是在学校中学到的(在那儿,人们枯燥刻板地研究蚂蚁,比如记住蚂蚁身体的各部分名称,坦率地说这有什么用呢?)对找工作也毫无帮助。

  ——埃德蒙·威尔斯

  《相对且绝对知识百科全书》第Ⅱ卷

狗蛋 发表于 2009-4-22 05:13

79、夜半访客

  他的看法是对的。法医已向梅里埃斯证实蚂蚁的啃蚀可能会造成死者的内出血。雅克·梅里埃斯也许还没有抓住凶手,但他肯定自己的方向是正确的。

  他兴奋得整晚都难以入睡,于是他打开了电视,碰巧正在重播前一天的“思考陷阱”这个节目。

  拉米尔夫人一改她惯有的小心谨慎的态度。满脸洋溢着喜气。

  “那么,拉米尔夫人,这次您猜出答案了吗?”

  拉米尔夫人毫不掩饰心中的喜悦:“是的,是的!我猜出答案!我想我终于找到解答谜题的方法了。”

  她的发言引起场下听众雷鸣般的掌声。

  “真的吗?”主持人惊讶地问道。

  拉米尔夫人像个小女孩一样欢快地拍着手。

  “对,对,对!”她向大家宣布着。

  “那好,请向我们解释一下吧,拉米尔夫人。”

  “这多亏了您那句关键性的提示语,”她说道,“‘人们越聪明,就越难猜出答案’,‘应该忘记我们所知道的一切’,‘就如浩瀚的宇宙一样,这个谜题来自于一种绝对的简单’……我明白了要想找出答案就必须让自己重新回到童年。我们要掉回头向后走,一直回归到事物的源头,就像不断膨胀的宇宙要回归到它的爆发产生源点那样。所以我应该重返纯真,也就是我要重新拥有婴儿般的天真思想。”

  “您扯得太远了!喂,拉米尔夫人……”

  而这位竞猜者正讲到兴头上,主持人并没有打断她的谈话。

  “我们这些成年人总是想方设法让自己变得更聪明些,但我要求自己做到与事物发展规律相反的事情:打破常规并与我们的习惯背道而驰。”

  场中又响起零零落落的掌声,像梅里埃斯一样,大家都等着她接着说下去:

  “那么,聪明人在面对这道谜题时是如何做的呢?当面对这一连串数字时,他会把它当做一道数学题来对待。于是他会尽力去寻找在这几行数字中的共同点。在进行了加、减、乘之后,他就被所有的数字搞得头晕脑胀了。尽管已经绞尽脑汁,他却一无所获。对这种情况最好的解释就是,这根本不是一道数学谜题。所以我知道这是一道文学题。”

  “想得很好,拉米尔夫人。”掌声又响了起来。

  她通过这个机会喘了口气。

  “但根据文学意义又如何来解释这一连串数字呢,拉米尔夫人?”

  “像小孩子那样,直接说出我们看到的东西。孩子们,特别是很小的孩子,当他们看到一个数字时,就会马上把它转化成一个词读出来。对于他们来说,‘6’只代表‘Liu’这个发音,就像‘母牛’代表了一种有4只脚和很多奶头的动物那样。这是一种习惯,我们根据人为区分出的抽象发音来形样每一件事物,但名称,概念和事物其实都是同一种东西。”

  “拉米尔夫人,您今天谈起哲学问题啦。但我们电视机前各位亲爱的女士先生们想知道具体的内容。那么,您的答案到底是什么呢?”

  “如果我写下数字‘1’,刚学会读的小孩子会对我说这是‘1(个)1’,于是我又根据他刚才读出来的发音写下数字‘11’,如果我把刚写好数字再给他看,他便会告诉我他看到的是‘2(个)1’:也就是‘21’,我就这样写下去……这样便得到了答案。我们通过读出前行的数字发音就可以得出下行的数字。小孩子会把刚才那个数字读成‘1(个)2,1(个)1’,也就是‘1211’,依此类推,我就可以列出‘111221’然后是‘312211’,再下来是‘13112221’‘1113213211’……我觉得数字‘4’不会很早出现的。”

  “您简直太棒了!拉米尔夫人,您赢了!”

  整个大厅都欢呼起来。梅里埃斯模模糊糊地觉得大家都在为他叫好。

  主持人让场内重新安静下来。

  “拉米尔夫人,我们不能仅满足于已经取得的成绩。”

  可这位女士微笑着,用她耶双由于激动而微微出汗的手捂住了绯红的脸颊。她柔声说:“至少要让我理一下思绪吧!”

  “啊,拉米尔夫人,您能解答我们的数字谜题,这太好了。但现在您已经进入我们新一轮的‘思考’……”

  “‘陷阱’。”

  “如往常一样,这是电视机前一位不知名的观众提出的谜题。请听好我们的新问题:您知道如何用6根火柴,我说得很清楚是用6根火柴,来拼成大小一样的6个等边三角形吗?请您既不要折断也不要粘住它们。”

  “您是说6个三角形吗?您确定不是用6根火柴拼成4个三角形?”

  “6根火柴,6个三角形。”主持人确定地重复着。

  “也就是用1根火柴拼1个三角形?”这位竞猜者吃惊地说。

  “是这样的,拉米尔夫人。这一次,关键的提示语是:‘要和其他的人一样用同一种方式进行思考。’亲爱的电视观众们,现在轮到您们来开动脑筋了。如果您想知道答案的话,我们明天见。”

  雅克·梅里埃斯关了电视,又回到床上躺下,不久就进了梦乡。他对破案的那种狂热一直伴随他进入梦中,他在混乱的睡梦里一会看到了蕾蒂西娅·威尔斯,那双淡紫色的眼眸和她那些昆虫标本。一会儿又梦到塞巴斯蒂安·索尔塔和他那张极适合演恐怖电影中的脸。还有杜拜龙局长,他放弃了从政的绝好的机会,而全身心地投入到法医这一行业中。拉米尔夫人永远不会被思考的陷阱所难住,

  在这一段美好的夜晚时光中,梅里埃斯在床上辗转反侧,他的梦个接一个就像放映电影一样不断在他的头脑中闪现。他沉沉地睡下,他睡得很少,他再也睡不着了。

  突然,他惊跳起来。他感到床尾在轻微地抖动,似乎是有人在用力拍打他的床垫。他脑中顿时又浮现出童年时的恶梦,怪兽,一只瞪着血红眼睛的狂怒的狼。……他稳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现在他已经是成人了。他完全清醒了!打开了灯看到有一个小小的鼓包在脚下移动着。

  他跳下床,鼓包还在那儿,非常突出显眼。他冲着这个鼓包就是一拳,床单下面发出了一种类似兔子的叫声。然后,他惊讶地看到,玛丽·夏洛特一跛一跛地从床单下钻出来。这可怜的小东西把脸藏在它的爪子下呜呜地叫着。他抚摸着它的毛,轻轻揉一揉刚才被他打伤的爪子来安抚这只小猫。为了补充一下今晚消耗的体力,他把玛丽·夏洛特关到了厨房中,在旁边又放了一块金枪鱼的肉。他打开冰箱喝了一杯水,又继续看电视,直到他重新觉得困倦。

  电视的主要用途是像镇痛药那样使人们渐渐平静下来,人们会觉得自己轻飘飘的,头却相反是晕晕沉沉的,眼中充满了对与自已根本毫无关系的问题的疑惑。

  他又躺回到了床上,这次他梦到了刚才从电视中看到的所有内容,也就是说,有美国电影,广告,日本动画片,一场网球赛,还有从现实中发掘素材的侦探电影。

  他睡着了!他睡得很香,他睡得很少,他再也睡不着了!

  上天注定。命运又和它开了一次玩笑。他又感觉到一个小鼓包在他的床尾抖动着。他重新开了灯。还是他的猫玛丽·夏洛特在捣鬼吗?但他刚才确实小心地关上了猫身后的厨房门。

  他很快站了起来。这个鼓包一分为二,二分为四,四分为六,三十二,最后变成勉强可以用肉眼看见的小水疱,这些疱迅速地向床单边缘移动着。他往后退了一步,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这奇怪的东西。啊!蚂蚁正爬上了他的枕头。

  他的第一个反应就是用手把它们全部从枕头上掸下去,但他及时地改变了主意。塞巴斯蒂安·索尔塔和其它人一样也一定想到要用手去赶蚂蚁,轻视敌人就是最大的错误。

  看到这些小东西不到一秒种。他就辨别出了它们到底是什么。雅克·梅里埃斯拔腿就跑,蚂蚁们追了上来,但碰巧门上只有一只插鞘,他可以在蚂蚁大军赶到之前离开房间。在楼梯上,他听到可怜的玛丽·夏洛特在被这些可恶的昆虫啃咬时发出的惨叫。

  他感到一切发生得是如此的突然,他根本没有时间去理清自己的思绪,好好想一下事情的来龙去脉。他光着脚穿着睡衣站在街上,叫了一辆出租车,叫司机把他送到中央警局。

  自此,他确信了凶手已知道他已破解了化学家凶杀案之迷,现在凶手派出小杀手来对付他了。

  但,只有一个人知道他破了案,唯一的一个人!

狗蛋 发表于 2009-4-22 05:13

80、百科知识:二重性

  我们可以将《圣经》这本书浓缩为它的第一卷《创世纪》。而《创世纪》又可以被概括成其中的第一章《世界起源》。这一章本身可以用开头第一个词Beiechif来代替,Beiechif的意思是指“在一开始”。而这个词又可以用它的第一个音节Ber来表示,意思是‘创造出的事物”,这个音节又可以以第一个字母B来代替。而我们可以把B描述为一个打开的中间有一个点的空的四方形。这个四方形代表房屋或没有一丝裂痕的鸡蛋,而达一个点则代表新生的胎儿。

  为什么《圣经》以文母表中第二个字母而不是第一个字母开始呢,因为B体现了世界的二重性。A则指宇宙最初的统一,B是这个起源不断进发扩散的结果。B是指另一个。从“1”出发,我们得到了“2”,从“A”出发,我们得到了“B”,我们生活在一个二重性的世界里。但我们也很悲哀——看到了世界末日——唯一,从哪里开始,最终就将在哪里结束。

  ——埃德蒙·威尔斯

  《相对且绝对知识百科全书》第Ⅱ卷

狗蛋 发表于 2009-4-22 05:13

81、勇往直前

  蚂蚁们的宿营地被从槭树落下的一只翅果震散了。槭树是一种螺旋形的植物,它可以把它的种子送到很远的地方。这种植物的一对盘旋膜翅给蚂蚁带来很大的危险。这次,远征军的球形“建筑”完全散了架,小蚂蚁们纷纷跌落到地上,但它们很快又重新踏上征程。

  在队伍中,大家有了一个新的话题,所有蚂蚁都在讨论着这些不同的天然“导弹”带来的危害。另一些蚂蚁认为满公英的冠毛最麻烦,因为它们会粘住触角,干扰所有的信息交流。在103683号看来,在这一类危险的东西中要首推凤仙花。只要轻轻地碰一下它的果实。凤仙花细长的叶子会马上卷起来,并把它的种子射出百步之远。

  大家不停地聊着,但闲谈并没有使它们放慢前进的步伐它们不时也用腹部蹭一下地面,于是身上的腺液在地上留下了一道香味的痕迹,以便给它们后面的姐妹们引路。

  有很多只鸟在天空中盘旋着,这是不同于翅果的另一种危险。有南方淡蓝色羽毛的莺,短尾云雀,而更多的是黑色或绿色的啄木鸟。在枫丹白露的森林里,这些不过是最普通的家禽。

  这些鸟中的一只黑啄木鸟突然朝蚂蚁飞过来,它用尖嘴对准了蚂蚁的队伍。它俯冲下来,重新调整好飞行身体的平衡,并极力保持掠地飞行。蚂蚁们顿时乱作一团,开始四散奔逃,

  然而,这只鸟的目的并不是想攻击某一只倒霉的蚂蚁。当它飞过一队蚂蚁兵的上方时,它把屎拉到了蚂蚁们的身上:这样几次后,有三十多只蚂蚁的身上都沾了上鸟屎。

  在军队中马上传出了一句警告费尔蒙:

  “别吃!别吃!”

  啄木鸟的粪便中常带有绦虫。如果吃下去……

狗蛋 发表于 2009-4-22 05:13

  82、百科全书:多节绦虫

  多节绦虫是一种单细胞的寄生虫,成年的绦虫生活在啄木鸟体内。它们随鸟的粪便被排出体外。

  我们可以这样认为,这些鸟们心中很清楚,它们如果频繁地飞越蚂蚁城市的上空,它们就可以用粪便来轰炸蚂蚁的世界。

  当蚂蚁们清扫它们城市中这些白色的东西时,它们会把鸟屎吃下去,这样就感染上了绦虫。绦虫将改变蚂蚁的生长发育使它们的甲壳的颜色变淡。感染上了绦虫的蚂蚁会觉得浑身无力,反应也以得非常迟缓。当绿毛啄木鸟进攻蚂蚁的城市时,被粪使感染的蚂蚁就是第一批牺牲者。

  患病的蚂蚁不仅行动缓慢,它们变淡了的外壳使它们在城市的阴暗的地道中很容易被辨认出来。

  ——埃德蒙·威尔斯

  《相对且绝对知识百科全书》第Ⅱ卷

狗蛋 发表于 2009-4-22 05:13

83、第—批牺牲者

  这只鸟又飞回来朝蚂蚁拉屎了!它向别的鸟解释自己的战略是先使蚂蚁们中毒,再在下次寻觅事物的过程中吃掉那些体弱生病的蚂蚁,

  小士兵们渐渐感到力不从心,9号对着天空大叫说它们是去攻打、杀死手指的,这只愚蠢的鸟儿正在保护着它们共同的敌人。但啄木鸟并没有注意到它的呼叫,它在蚂蚁远征兵的头上卖弄着自已矫健的身姿。

  “所有蚂蚁都进行防空战!”一只老兵喊起来。

  重炮兵们以最快速度开始爬上高大的植物茎杆,朝飞过的鸟儿开火。但那些鸟飞得太快了,它们总无法命中目标。更糟糕的是,2个炮兵在交织的炮火中打中了对方。

  当黑啄木乌准备再次进攻蚂蚁时,它被眼前出现的不寻常的景象惊呆了:一只犀牛金龟子不停地煽动着翅膀以保持可以一动不动地悬浮住空中,而更奇怪的是在它前额的角上骑着一只正向鸟们开炮的蚂蚁,它就是103683号。它的屁股上还冒着烟,因为它身上装满着了60%的高浓度酸。

  蚂蚁们提心吊胆地骑在犀牛金龟子的头上,在短暂的平衡中它们无法发挥它们最大的能力。这只鸟决定要消灭它,相比之下鸟要更高大,更强壮,更敏捷,一种突如其来的恐惧袭上103683号的心头,它无法再进行瞄准了。

  它想到了手指,对手指的恐惧更甚于它对其它任何事物的恐惧。它不再动摇,在它们即将接近手指之际,没有人会在乎鸟这种敌人。

  它重新挺起胸,射出了它袋中的毒液。中了!啄木鸟没有时间来调整身体的平衡。它迷失了自己的飞行方向,慌不择路地撞到了一根树干上,被弹回来后重重摔到地上。然而它还是在一队队小杀手向它发动进攻之前挣扎着飞起来逃走了。

  这时,103683号在蚂蚁队伍中确立了很高的威信。没有蚂蚁知道它是凭借另一种更大的恐惧来战胜它对鸟的恐惧。

  从此以后远征队员总是不断借鉴103683号的勇气、经验和作战的敏捷。除了它还有谁知道如何在飞行中阻击强大的侵略者呢?

  大家对它与日惧增的好感还带来了另一个结果,为了表示亲密友爱,大家省略了它的名字。从此,所有蚂蚁叫它103号。

  在上路之前,蚂蚁们要求沾上粪便的队员不要再给别的蚂蚁喂食,以免再传染到身体健康的士兵。

  23号走到了103号身边,队伍又重新组织起来。

  出什么事了?

  24号不见了。

  大家找了很长时间,但仍不见它的踪影。黑啄木鸟没有捉走任何的蚂蚁!

  24号的走失给蚂蚁们带来了很大的麻烦,因为它带着的蝴蝶茧也一起不见了。

  不可能通知别人了!也不可能再等了。那就算了吧!毕竟集体的利益高于个人的利益。

狗蛋 发表于 2009-4-22 05:13

84、调查

  梅里埃斯独自来到奥德甘夫妇的公寓。

  这位埃塞俄比亚的女学者盘腿坐在没放水的空浴缸中,头上涂了一层厚厚的香波,警长一眼就可以看出她临死时所受的痛苦折磨:浑身起鸡皮疙瘩,惊恐的表情,及身边的血迹。

  在旁边的洗手间里,他的丈夫也是同样的表情,唯一的不同是他坐在抽水马桶上,上身向前倒,而他的裤子一直顺着腿滑下来落到了鞋面上。

  事实上,雅克·梅里埃斯几乎一眼也没看两具尸体,他很清楚尸体会是什么样子的。于是他马上赶到埃米尔·卡乌扎克的家里。

  检查员很惊讶会在这个时候看到他的上司站在他家门口,而且雅克·梅里埃斯在雨衣里还只穿了一件睡衣。他来得很不是时候,埃米尔·卡乌扎克正准备享受他最喜欢的娱乐活动:制作蝴蝶标本。

  警长根本没留心屋内的一切,他一进门就大声说:“我的老伙计,最近还不错吧!这次我们终于要抓到凶手了!”

  检查员似乎半信半疑。

  梅里埃斯注意到了他部下办公桌上非常凌乱。

  “您又在摆弄什么?”

  “我?我收集蝴蝶,怎么样?我没告诉过您?”

  卡乌扎克盖上了甲酸瓶盖,用小刷子在蝴蝶翅膀上涂好防腐剂,然后再用镊子把它平展地放到一个平面上。

  “多美呀,不是吗?看……这只,这是松蛾。几天前我在枫丹白露的树林中捉到它的。它很奇怪,一只翅膀上有个圆洞,而另一只翅膀则是剪断的。也许我发现了另一个新的品种。”

  “但您的蝴蝶,它们死了!您把这些死尸一个挨一个地挂起来,您希望别人把您挂在一个贴着标签的玻璃下面吗?”

  梅里埃斯弯下腰,厌恶地撇撇嘴。

  老检查员的脸顿时沉了下来。

  “您喜欢苍蝇,我喜欢蝴蝶,每个人都有权拥有他自己的喜好。”

  梅里埃斯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好了!别生气了!我们不能再浪费时间了。我已经找出了凶手。跟我来,现在我们去捉另一种美丽的蝴蝶。”

狗蛋 发表于 2009-4-22 05:13

85、陷入迷途

  好了!我们应该学会接受那些不可改变的实际情况。不是这个方向,也不是这个方向;不是那边,也不是那边。

  在任何一个角落里都没留下一点蚂蚁的味道。它怎么这么快就迷路了!发生了什么事情呢?

  当啄木鸟冲着它摔下来的时候,一只小兵告诉它应该快点跳开,藏起来。它就是藏得太好了,现在一个人在外面的大世界中迷路了。它还很年轻,没有经验又远离自己的姐妹,还离开了神明。

  但是它怎么能这么快就迷路了呢?这是它的一个致命的弱点:没有方向感。

  它自己很清楚这一点,也正因为这样别的蚂蚁认为它没有足够的胆量和远征军起出发去讨伐手指。

  所有人都叫它24号是“天生迷路的家伙”。

  它抱紧了那宝贵的包袱,蝴蝶茧。这次,它的迷路会给它带来意想不到的结果。

  不仅仅为了它自己,也为了整个一窝的蚂蚁,甚至为了所有的蚂蚁姐妹,它应该不惜任何代价找回一条带蚂蚁气味的小路,它以每秒钟25000振的频率摇动着触角,但没有收到任何回应。它真的完完全全地迷路了。

  每前进一步,它的包袱就会变得更笨重。

  它放下了它的茧,疯狂地洗着自己的触角,鼻子使劲地嗅着周围的空气。它察觉到有胡蜂窝的气味。胡蜂窝,胡蜂窝……每次它都觉得自己应该在红胡蜂窝的附近!它是朝着北方的!这根本不是正确的方向。另外,通过对地球磁场的感应也使它确信,这里和原来的估计的前进方向有较大的差别。

  过了一会儿,它又觉得自己正被一只小虫子监视着。但这应该只是幻觉。它又拿起了茧,朝前方笔直走去。

  这次。它的确是迷路了。

  自打它还是很小的时候,它就不停地迷路。当它刚来到世上几天时,它就会在哺育无生殖力蚂蚁的育婴房间里迷路,后来大了一点它便会在城市中迷路,当它有机会走出蚂蚁窝,它开始在大自然中迷路。

  它每次出门后,总会有人问:“24号在哪儿?”

  而这只可怜的小兵也在问着同样的问题:“我在哪儿?”

  当然,它似乎确实看到过这朵花,这根木头,这块岩石,这片矮树林什么……但花很有可能是其它的颜色。于是在寻找它一路留下的香味时,它往往只是在同一个地方兜圈子。

  然而大家在出门的时候还都希望能够带上它。因为在遗传上的一次奇怪的变异,24号具有相对于无生殖力蚂蚁来说极出色的视力。它的眼球和有生殖力的蚂蚁发育得一样好。它多次地申辨说并不是因为它有不错的视力,它就应该也有对灵敏的触角。所有外出执行任务的小分队都希望可以带上24号,因为它能够看清周围的情况,对蚂蚁们的工作的顺利进展进行视觉控制。但现在它迷路了。

  以前它好歹总能回到自己的家里,但这次不一样,它要返回的不是蚂蚁窝而是到达世界的尽头。它现在又该怎么办呢?

  “在蚂蚁的城市中,你是其它蚂蚁的一部分;而独自一只时,你就是失去了存在的价值。”它不停地重复着这句话。

  它朝东面继续走去。这时的它已经绝望了!并做好了被第一个经过的敌人吃掉的准备。

  它走了很长时间,突然它被一个一步深的小坑给拦住了去路。它沿着着土坑的边上走了走。它注意到其实这里一共有两个彼此相邻的小坑,大一点的像半个椭圆而另一个要更深一点,呈半圆形。这两只坑的直径是平行的,大概有5步那么长。

  24号嗅了嗅,又用触角轻轻地拍了几下,尝了尝味道,又用鼻子闻了一会儿。这不是平时时常可以闻到的味道,陌生的,全新的……一开始24号困惑不解,突然它兴奋起来,它再也不觉得害怕了。每隔60步就会有巨大的印迹出现,24号可以完全肯定这些痕迹和手指有关。它的愿望就要实现了!手指在指引着它,为它点明前进的方向。

  它沿着“神”的印迹跑起来,它就要见到它们了。

狗蛋 发表于 2009-4-22 05:14

86、神发火了

  敬畏您们的神明吧,

  要知道您们的供品太少了,

  对于我们高大的身躯来说这点东西太微不足道了。

  您们说暴雨冲毁了您们的谷仓,

  这是神对您们的惩罚,

  您们的供品还远远不够。

  您们说暴雨抑制了叛乱活动,

  那么就重新开展太规模的叛乱活动,

  让所有的人都扣道手指的力量。

  派出敢死的小分队,

  倒空皇城内的谷仓,

  敬畏您们的神明吧!

  手指无所不能因为手指是神明,

  手指无所不能因为手指是伟大的。

  手指无所不能因为手指是强大的。

  这就是事实。

  手指敲打在机器上,他为自己做了神明而感到骄傲极了。

  尼古拉悄悄地重新躺回床上,他睁着双眼,兴奋地想着如果有一天他可以活着从这个洞里出去,他会把在这件事情讲给学校里的伙伴听,讲给所有人听。他会向大家说明宗教的重要性,他会成名,因为他使蚂蚁建立了信仰。

狗蛋 发表于 2009-4-22 05:14

87、第一次交锋

  即使是在贝洛岗的蚂蚁们自己控制的土地上,第一队远征军经过时造成损坏的范围已经相当的可观了。

  那些褐蚁们天不怕地不怕。

  一只想在蚂蚁窝中挖洞的的鼹鼠还没来得及吞下14只小蚂蚁,就在别的蚂蚁的围攻之下被撕成了碎片。在蚁城的地道中,一种令人感到有点压抑的寂静笼罩着整支蚂蚁狩猎队,在队伍的前面,一切似乎都消失了。尽管狩猎的开始都是惬意美好的,但接下来的便是物资馈乏,不久大家就要迎接饥饿的残酷考验。

  在这艰苦的远征途中,远征军队伍后面现在已不时地可以看到有蚂蚁饿死在路边。

  在这种悲惨的现状下,9号和103号商讨着对策。它们提出侦察兵的行进队列改编为25只一组,这种扇形的队列不仅提高了队伍的隐蔽性,而且也减轻了对森林中的居民的打扰。

  它们对那些私下偷偷谈论后退的人进行严厉的批评,饥饿应该促使它们加快步伐,不停前进。向着东方,它们的下一个目标就是手指。

狗蛋 发表于 2009-4-22 05:14

88、终于逮捕了罪犯

  蕾蒂西娅·威尔斯在浴缸中懒懒地伸了一下身体,把头后仰着浸入水中,闭息是她最喜欢的一种锻炼。她的意识惭惭模糊起来。她想到最近一直没有情人,以前她曾有过很多,但都很快就和他们分手了。她甚至考虑让雅克·梅里埃斯做她的情人。他有时会惹她发火,但让他做情人也有好处,在她的身边让她重新感受一下对男性的渴求。

  啊!世界上有那么多男人……但没有任何一个像她父亲那样才华横溢,她的母亲林咪可以分享她父亲这种男人的生命是多么幸运呀!一个向世界敞开胸怀,总那么出人意料,风趣,喜欢闹笑话,而且多情的男人,如此的多情!

  没有人可以和埃德蒙相提并论。他的思想是一片无限延伸的空间,他像个地震仪一样,收集当代所有人类智慧和思想。他把它们进行比较、综合……再吸收转变成他自己的思想。研究蚂蚁不过是一种借口,他们可以研究星系、药物、金属,他无论做什么都会是最好的。他的确可以称得上是宇宙中的一种精神,一位奇特、谦逊、有才华的探险家。

  也许在某处还有一个男人心思敏捷而又善变,可以不停地给她惊奇而从不使她厌倦。但目前,她还没遇到过这种人。

  她想像着去登一则广告“寻找探险家……”。但一想那些回应信,她就感到恶心。

  她把头浮出水面,深深喘了一口气,又再新沉回水中。她想到了她的妈妈,癌症。

  突然,她觉得窒息,于是她又把头伸出水面。她的心跳得很快、她跨出浴缸,穿上了浴衣。

  这时门铃响了。

  她做了3次深呼吸,稍稍平静了一下自已的心情,打开了门。

  又是梅里埃斯,她已渐渐习惯他这种“骚扰”。但这次,她几乎无法认出他来。

  他打扮得像个养蜂人,一顶草帽把脸严严实实地遮住,帽沿上还垂下了平纹细布的面纱,手上戴着胶皮手套。

  她皱了皱眉头,看到警长身后站着3个同样打扮得怪里怪气的男人。她认出其中一个人检察员卡乌扎克。她楞了一下。

  “警长!您为什么打扮成这样?”

  梅里埃斯没有回答,他侧身站到了一旁,两个身强力壮的陌生男人——当然是警察,走过来把她的右手铐住。

  蕾蒂西娅觉得自己是在做梦。

  这时卡乌扎克说话了!他的声音因为戴着面具而轻了很多又有点走调:“从现在开始,您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可能成为指控您的证据,当然您有权在见到您的律师前保持沉默。”

  然后警察把蕾蒂西娅带到力量黑色的门前。梅里埃斯显示了他“出色”的撬锁的才能,门打开了。

  “您应该向我要钥匙而不是把什么都砸烂。”蕾蒂西娅叫着抗议。

  4个警察在一缸蚂蚁和一套通讯设备前愣住了。

  “这是什么?”

  “它们很可能就是杀害索尔塔兄弟,卡萝莉娜·诺加尔,麦肯哈里斯及奥德甘夫妇的小凶手。”梅里埃斯低声说。

  她叫起来:“您搞错了!我不是那个阿姆兰的乡笛手。您没看到吗?这只是一个很普通的蚂蚁窝,我上星期刚从枫丹白露森林把它搬到这里来!我的蚂蚁不是凶手,自从我把它们安置在这里以来它们从来没有出去过。没有一只蚂蚁会服从人类的指挥,人们根本无法训练它们,它们不是狗或猫。它们只按自己的意识行事,没人能控制或影响到它们。我父亲已经明白了这一点、它们是自由的,正因为这样人类才要毁灭它们。只有蚂蚁是完全野性的,自由的!我不是您要抓的凶手。”

  警长根本不理会她的辩辞,他转身对卡乌扎克说:“把这些都带走,电脑和蚂蚁。我们会蓟铋一下,看它们的大颚是否就是引起死尸的内出血的武器,你来查封这里并把这位小姐带到预审法官那里去。”

  蕾蒂西娅激动得大叫:“我不是您的罪犯,梅里埃斯!您又搞错了。当然,这就是您的专长。”

  他根本不听她的辩解。

  “伙计们,”他对下属继续说,“小心别让任何一只蚂蚁跑了!这些都是物证。”

  雅克·梅里埃斯沉浸在一种幸福中。他破解了他这一生最复杂的谜题。他与最狡猾的杀人凶手一较高低。他做到了别人做不到的事。他洞悉了凶手的动机:她是世界上最著名的蚂蚁学专家埃德蒙·威尔斯的女儿。

  他没有再看一眼蕾蒂西娅淡紫色的眼眸就离开了。

  “我是无罪的,您犯下了您这辈子最大的错误。我是无罪的。”

狗蛋 发表于 2009-4-22 05:14

89、百科全书:文化碰撞

  公元前53年叙利亚总督克拉苏将军十分嫉妒塞萨尔在高卢取得的胜利,于是他发动了大规模的侵略战争。塞萨尔把它的领地一直延伸到西方的大不列颠,而克拉苏将军则想占领东方的土地直到入海口。在东方,沿途只有帕特斯帝国在他的侵略范围中。克拉苏依仗强大的军事实力,向对手发动了进攻,这就是著名的卡雷之战。但是这次帕特斯的国王苏雷纳取得最后的胜利了!东方侵略战争也就此告一段落。

  这次战争还带来了一些意想不到的结果。在帕特斯失败了以后,他麾下的罗马士兵归顺到了古萨纳的旗下。而在古萨纳和中国交战时,中国人胜利了!这样这些囚犯最终留在了中国的军队中。

  如果中国人对这些白种人感到新鲜有趣,那他们更会对他们制造的投石器及其它军用工具饮佩不已。中国人利用这些新武器来获得自由,夺取领地。

  那些流亡的罗马人逐渐和中国人通婚,生育后代,12年后,当罗马使者提出带他们回国时,他们不愿意离开中国。因为在中国他们生活得更幸福。

  ——埃德蒙·威尔斯

  《相对且绝对知识百科全书》第Ⅱ卷

狗蛋 发表于 2009-4-22 05:14

90、野餐

  为了躲避8月的酷热,查理·杜拜龙局长决宅带他的一家来枫丹白露森林野餐。他的两个孩子乔治和维吉妮都穿上了野外活动的旅游鞋。他的妻子塞西尔负责准备冷餐,查理把冷餐暂时都放到了一个大冰箱中,这免不了引来大家的一番嘲笑。

  星期天上午刚过11点,天就已经热得让人受不了。他们躲在了浓密的树阴下,朝西面坐着。孩子们则轻轻地哼着从幼儿园里刚学来的儿歌:“嘀嘀嗒嘀嗒,她是我的小宝贝。”塞西尔则时刻注意着自己的脚不会陷到车轮印里而去。

  对于杜拜龙来说,远离了贴身保镖、秘书,从强大的工作压力中解脱出来并远离那些形形色色的奉承者,即使他累出了一身汗,他对这次小小的假期也会兴奋不已。重新投入到自然的怀抱中自有它的魅力所在。

  当他们行人来到条半干涸的小溪旁的时候,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尽情地享受着弥漫在空气中的花朵的芬芳,他建议大家就在附近的一片草地上歇一下。

  塞西尔马上提出了抗议。

  “难道您疯了!这儿一定到处都是蚊子!难道您不知道只要有蚊子,那它一定会叮我的!”

  “它们喜欢妈妈的血,因为妈妈的血更甜!”维吉妮吃吃地笑起来,手中挥动着她用来抓蝴蝶的小网子。她希望通过这次旅行可以给班里的收藏品中多添点新的标本。

  去年,他们用了800片昆虫的翅膀拼出一架在空中翱翔的飞机。这次,他们希望可以制做一幅奥斯特利茨的战争图。

  杜拜龙准备协调一下大家的意见,他不会仅仅因为几只小小的蚊子就糟蹋了这么美好的一天。

  “那么,再走远点儿吧!我看到那边好像有一块空地。”

  林子里的这片空地是一块长满三叶草的正方形草地,有一间厨房那么大。在这里,浓密的树荫遮住了毒烈的阳光。杜拜龙卸下了那只笨重的冰箱,打开门,抽出了一块非常漂亮的白色台布。

  “这儿真是太棒了!孩子们,去帮你们的蚂蚂摆餐具。”

  而他则打开了一瓶上等的波尔多酒,但这立刻招来了他妻子的责骂。

  “您就没什么要紧事可做了吗?孩子们都打起来了!可您呢,您只顾着自己喝酒!尽一点做父亲的责任吧!”

  乔治和维吉妮抓起草地上的土块互相扔着。他叹了一口气,把两个孩子拉开了。

  “噢,够了!孩子们!乔治,您是个男孩子,应该做个榜样。”

  局长揪住了儿子的裤子,举起手来威胁他说:“你看清楚了?如果休再去烦你的妹妹,那么你就要吃耳光了。”

  “但爸爸,这不是我的错,都是她不好。”

  “我不想知道究竟是谁的错,但只要你犯一点错就要挨打。”

  一支由25名侦察兵组成的突击队远远地走到了大部队的前面,它们一路东张西望,时时留意着周围环境的变化。它们沿途开辟出一条散发着费尔蒙气味的小路,后面的远征军大部队可以根据它选择一条最佳的前进路线。

  103号走在突击队的最前面,领导着队伍前进。

  杜拜龙一家在树下的一阵阵热浪中慢慢地走着。天气是这么闷热,现在连孩子们都安静了下来。杜拜龙太太抬起了头,打破了这种沉静的气氛。

  “我想这儿也有蚊子,不管怎么说,肯定有很多昆虫,我已经听到它们嗡嗡的叫声了。”

  “您以前见过没有昆虫的森林吗?”

  “我在想您提出的来这里野餐到底是不是一个好主意。”她叹了口气,“如果我们去诺曼底的话,那儿情况肯定会好得多。您要知道乔治对昆虫过敏!”

  “求求您了!别再有事没事就替这个小孩子瞎操心了。这样下去您会把他宠坏了的!”

  “但是您听着!这片森林里到处都是昆虫。”

  “别担心,我已经带上一瓶杀虫剂了。”

  “是吗……是什么牌子的杀虫剂?

  一只小侦察兵发出了讯号:“东方传来一种难以分辨的强烈的气味。”

  难以分辨的气味,这并不奇怪。在这个博大精深的世界中,它们从来没有闻到过的气味不下百万,但这个信使特别坚持的语调引起了突击队的警觉。它们一动不动地埋伏在草丛中,空中飘着一股和平日闻到的略有不同的香气。

  一个小兵的下颚一张一翕发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它确信自己已辨认出这是灰鹤的味,于是大家互相碰一碰触角商量着下一步该怎么办。103号觉得应该继续前进,就算这仅仅是为了分辨前方来的到底是什么动物。大家都同意它的看法。

  于是25只蚂蚁小心翼翼地沿着散发出香味的方向继续前进,很快便来到它的源头。这是一个很开阔却也很奇怪的地方:土地是白色的,上面还布满了细小的洞眼。

  在着手调查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之前。大家都保持着高度的警惕性。5名侦察兵又退了回来在草丛中插上了蚂蚁联盟的化学旗帜。只要几滴蚂蚁特有的酸性液体就足以向全世界宣告这片是贝洛岗的土地。

  在确认了自己的地盘后,它们稍稍松了口气。既然是自己的国土,那就说明它们已经多多少少了解它了。

  它们开始四处逛逛。

  前方隐约品出了两座高塔,4名侦察兵率先爬了上去。塔顶是个圆形的小鼓包,表面也钻了很多的洞,从洞中不时散发出一种又咸又辣的气味。它们希望可以再凑近一点看一看这种东西,但地方实在太小了!它们没办法再爬过去。于是它们只得悻悻地从塔上下来。

  算了,反正后面跟上来的技术小分队也许能解决这个问题。它们刚从塔上下来大家就把它们带到另一种新鲜东西前面。

  这个东西更奇怪,连绵不绝的小山岗香味扑鼻,而它们又都和别的自然而成的山岗没什么两样。蚂蚁们登上了山顶,又各自爬到了山谷和山脊。它们不住地用触角拍打着,探测着这片神奇的土地。

  “这些山都能吃!”第一只刺穿了“岩石”表面那层坚硬外壳的蚂蚁大叫起来。根据它对石头的了解,这块东西非常的可口!这一大片全都是蛋白质。它们一边吃一边兴奋地互相转告着这个好消息。

  “接下来我们吃什么?”

  “还有烤肉串。”

  “肉串上都是些什么东西?”

  “小羊肉,还有西红柿。”

  “不错嘛,来一点?”

  蚂蚁们并没有停留在原地,它们尽情地享受着这第一次的胜利。它们在吃饱喝足以后就分散到了白色的桌布上。4只侦察兵陷进了一只盛放着黄色胶质的盒子中,它们极力挣扎了很久,但最终还是淹没在这种软软的东西中。

  想加一点鸡蛋黄油调味汁吗?

  在一堆被脚轻轻一踩就会碎裂成一堆渣子的黄色建筑物上,103号紧张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这样下去它会把所有东西都踩烂的。103号只得小心地跳来跳去以免再踩坏什么,它怕被埋在这种晶莹剔透却又松脆易碎的东西中。

  “唷。太棒了!有炸土豆片!”

  沿着一把餐叉,103号开始了新的探险旅程。奇妙的事物一个接看一个地展现在它的眼前。它从甜甜的味道爬上酸溜溜的东西,从呛人的气味走进热腾腾的蒸气。它蹒跚地爬上了一片绿色的菜叶子,小心翼翼走近红色奶油。

  “醋腌小黄瓜,蕃茄沙司!”

  看到这么多稀奇古怪的新东西时,103号激动地晃动着触角,它穿过大片的谈黄色的土地,从那儿传来一阵喧闹声。原来是它的姐妹们在一个个小洞里玩要嬉闹,在这里这种圆形洞穴随处可见。蚂蚁们用嘴就能咬动石头,轻轻舔几下,墙壁马上就变成透明的了。

  “干酪!”

  103号高兴极了!但它还没来得及告诉它的姐妹们它对这个神奇国度的感受,头上突然响起了一声低沉、粗哑的响声。像狂风一样猛烈,如炸雷一般惊人。

  “到处都是蚂蚁!”

  从天上突然探出一只粉色的大球转眼间便碾死了8名侦察员。“啪,啪,啪”,这一连串灾难持续了不到3秒钟。

  所有的蚂蚁都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一切。这些侦察兵个个体格强壮,可它们中没有谁能稍许进行一下反抗。它们那一身明光锃亮的铜盔和它们的血肉混和成了一滩污水,在洁白无瑕的白色土地上只剩下12个红棕色的小点。

  远征军的将士们简直无法相信眼前发生的事情。

  实际上,这个粉色的球是连接在一根长伸子上的。在它碾碎了这几只可怜的小蚂蚁后,空中又慢慢出现了另外的4根柱子和它聚集到了一起。啊,一共有5个!

  是手指!

  他们是手指!!!!!手指!!!!!

  103号被突如其来的这切震住了。它们就在那儿,它们就在那儿!这么快,这么近!这么强大!手指就在那儿!!!!!它马上释放出最浓烈的警报费尔蒙:

  “注意,它们是手指!手指!。

  103号完全陷入一阵极端的恐惧中,这种恐惧在它的头脑中不断翻腾着。它不自觉地颤抖起来,大颚也警觉地一张一翕。

  “手指!它们是手指!快藏起来!”

  手指们在天空中又重新聚到一起,蜷成一团而不明确地指着任何一只蚂蚁,远远看去就像一个马刺。它平整的粉色根部追逐着四散奔逃的侦察兵们,毫不费力地把它们全部压成碎片。

  103号勇敢却不莽撞,它本能地躲到了一个灰褐色的山洞后面。

  一切来得是这么突然,103号根本来不及好好想一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它却认清了手指的模样,

  这些是……手指!

  这次,它无法利用另一种更可怕的事物来减轻心中对手指的惧怕。它觉得自己面对的是世界上最可怕,最难以理解,也许也是最强大的敌人。手指!

  它完全被恐惧淹没了。它颤抖着,屏住了呼吸。

  但奇怪的是:刚才,它并没有很清楚地意识到自己是和手指在一起。但现在当它静静地藏在这个临时的避难所中时,它心中的恐惧却达到了极点。外面有很多手指想杀死它。

  手指就是神明吗?

  它嘲弄过他们,他们生气了。现在它只是一只快要死了的可怜的小蚂蚁,希丽·普·妮的担心是对的,它们怎么也没有想到手指在离联盟这么近的地方出现!他们已越过了世界的尽头,进攻森林了。

  103号在这个热烘烘的洞中来回爬着,它疯狂也用腹部敲着洞壁来发泄在这短短几秒心中积聚起来的压力。

  它花了很长时间才平静下来,心中的恐惧也似乎减弱了许多。

  它谨慎地往前走了几步,观察着这个内部用黑色的小薄片做装饰的拱形小洞。从这些小薄片中渗出了微热的猪油。整个山洞发出了一种令人难以忍受的霉味。

  “切开烤鸡吧,它看起来真的很诱人。”

  “只要这些蚂蚁不再来烦扰我们……”

  “我已经杀死很多了。”

  “不管怎么说,我会记住今天的事的。看,这里还有蚂蚁,还有那边。”

  103号对这个地方烦透了,它爬出了山洞,站在了洞口。

  它向前伸出触角,眼前的一幕让它简直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那些粉色的球残忍地杀害了它所有的同伴,它们把蚂蚁们从玻璃杯下面,盘子下面,餐巾布下面赶了出来,然后毫不留情地夺去它们年轻的生命。

  这简直是屠杀。

  也有几只蚂蚁向手指们开火,但这毫无用处。那些飞着、跳着、无处不在的粉球根本设有给他们的小对手以任何还手的机会。

  而后,一切都安静了下来。

  空中弥漫着蚂蚁死后发出的油酸味。

  手指们5个为一小组地在桌布上继续搜索着可怜的蚂蚁。

  那些受了伤的蚂蚁们又遭到致命的攻击,最终和同伴们一样变成了一个污点。它们被手指们轻轻刮下去,以免弄脏了桌布。

  “把刀递给我!”

  在震耳欲聋的撕裂声中山洞被一把尖刀劈成了两半。

  103号跳了下来,笔直朝前方冲去。快点,逃走,快,快。可怕神明就在头顶上。

  103号飞快地奔跑着。

  那些粉色的大圆柱子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它们似乎对看到103号从这个洞中跳出来非常的生气。它们马上去捉它。

  103号时而来个急转弯,时而突然折回向反方向跑,它用尽了一切方法来甩掉手指的追击。它的心脏几乎要停止跳动了!但它还活着。在它面前突然有两根大柱子从天而降,它第一次看到这5个直耸云端的大家伙,它闻到了它们发出的香气。手指渐渐向它逼近。

  它害怕得似乎都不会思考了。在一时冲动之下,它不再逃跑了!而是一下跳到了手指的身上。

  这太惊人了。

  它飞快地爬上丫手指,这只是一时的权宜之计。在爬到手指根部时。它跳了下来,

  粉色的球轻而易举地托住了它!

  它们重新合起来要把它压碎了。

  它爬到手背上,再次跳了下去。这次它落到了一片草叶上。

  它很快藏到了一株三叶草的下面。

  那些大柱子拨开了附近的草丛。手指要把它从草中赶出来,但草丛毕竟是它的世界,他们再也找不到它了。

  103号跑着,各种想法一起涌现在它的脑中。这次,它看到,它们,触摸到了它们,甚至愚弄了它们。

  但这一切都没有回答它心中深藏的那个问题:

  “手指是神明吗?”

  查理·杜拜龙局长用手帕撩了摔手。

  “好了!你们看我们不用杀虫剂就把它们全赶跑了。”

  “如我讲过的,亲爱的,这片森林里太不干净了。”

  “我杀死了足足有100只。”维吉尼骄傲地说。

  “我杀死的更多,比您多得多,”乔治叫起来。

  “安静一下,孩子们……看看它们有没有把吃的东西弄脏。”杜拜龙做了个鬼脸。

  “我们不能因为一只蚂蚁在上面爬过就扔了这么诱人的一只烤鸡呀。”

  “那些蚂蚁很脏。学校里的老师告诉我们它们到处传播病菌。”

  “但我们还是要吃这只鸡,”父亲坚持道。

  乔治趴在地上。

  “有一只跑掉了。”

  “那太好了!它会告诉它的同伴不要到这里来。维吉妮,别去揪这只蚂蚁的腿了!它已经死了。”

  “噢不,妈妈!它还在动呢。”

  “好吧,但不要把碎碴弄到桌布上,把它们扔得远点。我们安静地吃顿饭吧,好吗?”

  她抬起头,顿时愣住了。一群小小的金龟子像一片云一样?缓缓飞了过来,它们正在她头上一来高的地方聚集到一起。当她看到它们就这样悬浮地停在半空中时,她的脸都吓白了。

  她丈夫的脸色比她也好不到哪里去。他看到草地渐渐变成了黑色。他们被蚂蚁群包围了!也许有好几百万只呢!

  而事实上,这只不过是进攻手指的第一支远征军中的3000士兵。它们中大都来自泽地贝纳岗。它们张开用做武器的大颚,坚定不移地前进着。

  查理声音有些发颤:“亲爱的,快把杀虫剂递给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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