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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蛋 发表于 2009-4-6 14:56

踢了一半我就收回了脚,因为这人压根头也没回,只是用带点严厉的声音骂道:“别吵!”语调不高却真的是老邓那熟悉的腔调,我顿时一颗心都放了下来,又惊又喜。
  
  赶紧凑过去蹲下身子,歪着脑袋仔细打量,一边小声问道:“邓头!真的是你?!你怎么在这里?”
  
  邓建国忙着用手拨拉那个墙角的一块砖头,低声说道:“先让开!等下再说。”
  
  我一向都非常听从老教官的话,闻言立刻站起身后退了几步,几乎同时,上下楼梯中间这个拐角处那堵墙,无声的向一边打开了,扑面而来一股暖风,我呼吸了一口,是很熟悉的味道,跟我睡觉那房间里的暖气味道差不多。
  
  此时的天色又亮了不少,借着光亮,我已经看清楚对面的楼梯和这边一样,只是被中间这个墙挡住,把整栋楼分成相对独立的两边,看见墙开了,邓建国也不多说,招呼了我一下,就往那边跑,然后一用力把那堵墙又给合上了,我俩扭头仔细看看,发觉不认真看还真看不出来,这堵墙原来是活动的,下头用了什么机括滑道之类的来控制。
  
  上到二楼,我实在等不及了,一把拉住邓建国说道:“这到底咋回事儿?你快给我说说?”
  
  老邓左右看看说道:“先找个地方再说,站这外边不安全。”
  
我房间里还有其他人不方便,这大冷天的也没人这么早起来,看看刚好身边有间房的门开着,我打开一瞅里头没人也没行李,估计是赶早班火车的客人刚走,于是我二话不说窜进去先捂了床被子在身上,忙不迭的问道:“邓头,你咋会在这里?”
  
  老邓取出烟,扔给我一根,叹口气说道:“这话说来就长了,咱们现在还有更要紧的事儿没办,时间不多,先拣有用的说说,这么说吧,我是跟着一个人,一路跟到了西安,在火车站意外看见你跟几个学生混在一起,而我跟的那个人,竟然装成旅馆拉客的,把你们一起给骗到这儿了,我想这里头肯定有鬼,下午打电话通过以前的关系才了解到这个小旅馆,其实是国安局的一个接待站,怪不得没啥生意,我也就不忙跟你见面了,暗中想看看到底要搞什么鬼,还是你是他们的目标?”
  
  我苦笑着说道:“邓头你不知道,我现在也是有苦难言,在火车站给人盯上都不知道,说不定是从不知道什么地方跟过来呢?恐怕跟那通缉犯没啥区别。”
  
  老邓也是苦笑了一下说道:“你不用说,我知道。”
  
  我惊道:“你怎么知道?你知道我为什么给人追?”
  
  老邓点点头:“我知道,因为……因为咱俩是同类!而我看的出来!”
  

狗蛋 发表于 2009-4-6 14:56

瞅着老邓的神态,我一时猜不出来这话是什么意思。
  
  老邓却接着说道:“在水库的时候,我等不到你和丁根,带了几个人盲目进去,活着回来的只剩我和另外一个战友,而我那个战友就和你现在一样,染上了什么病,那天夜里我就是想把他送到安稳的地方去,而不是送去医院检查,我让他在岸边的船上等我,我赶紧回来开车,结果等我过去时却发现船和人都不见了,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
  
  这个疑问一直萦绕在我心里,忍不住接口问道:“那你的车怎么回事,我明明看见车顶有你踩的脚印。”
  
  邓头的脸上浮现出恐惧的神色,深深吸了口烟说道:“是啊,我只愣了片刻,就发现了不妥的地方,水面突然涨上来不少,浮出一层绿油油的小虫,成片的顺着岸边往上爬,我看那些小虫跟我在石头山见过的一样,知道不是啥好东西,只好爬上车顶去蹲着,等到水落回去,那些小虫也跟着退走,我这才跳下车顶,想往那山上跑,顺便看看那个不见的战友到底去了哪里。”
  
  “其实我应该知道那个战友已经凶多吉少了,我这么一跑,也中了招,不知道给什么东西咬了一口,蹲在地上捂住喉咙很难受,然后我听见有人叫了我一声,跟着脖子一痛昏了过去。”
  
  我恨恨的说道:“是那个古近平的人叫的你!已经死在书库里了,真他妈不是好东西,我知道他是个会装神弄鬼东西的神汉,被他害的人多了!”确实是这样,郑剑、沈娟、谢尔盖包括我,哪个不是被他直接或者间接的害过,真是死不足惜。
  
  邓建国摇摇头说道:“这也不一定他是在害我!在医院我早就醒了,只是被禁止和外面人接触,后来被带回部队的医院,到了那里,才知道什么叫做受罪!这辈子都不想再吃那种苦头了!”
  
  我立刻明白老邓恐怕是步了鱼鳃人林腾的后尘,被当成小白鼠实验了很久。
  
  这我也没有什么办法安慰他,因为我自己也是在躲这个事情。
  
  老邓叹口气说道:“先不说这些了,我想你跟那些学生混在一起,必然有你的原因也不用告诉我,只是你要小心那个年纪大的,昨天夜里有人进了你房间,找的却不是你,而是那个老家伙,我看那人没把你咋样,就没有管。”
  
  这我可真的不知道,顿时冲口而出:“不可能!你说那个老头,钟教授?不会吧?”
  
  老邓点点头说道:“没错,我不知道你哪里有问题,我想恐怕跟我是差不多,我就用眼睛看到了那个进你房间的人摸索那老头,对你却是瞅都不瞅。”
  
  我简短的把水库里的事情告诉了老邓,说的很简略,至于张丽恒的事情就没说,那个太玄乎了,一时也说不清,末了我问他:“你现在有什么打算?刚才你说这里不安全是怎么回事?”
  
  老邓听的直皱眉头,特别是林腾跟谢尔盖的事情,一时根本理不清头绪,只有林腾的死让我俩都再一次的体会到,自己身上这个毛病跟个定时炸弹一样,说不准什么时候引爆。
  
  老邓长出了一口气,犹豫了一下说道:“你应该知道,我是逃出来的,跟你一样,身后不知道有多少人在追我,我跟的那个人就是其中之一,他手上有种奇怪的药,在医院时候曾经吃过,我能闻到味儿,吃了之后,我背上就没那么痒。”
  
  老邓又迟疑了一下说道:“也不怕告诉你,我的病在背上,顺脊梁沟往两边儿,总是长出一些细小的鳞片,听医生说这叫鱼鳞病,但又和以前见过的鱼鳞病不同,很难受。”
  
  我苦笑了一下告诉他,我的病在眼皮上,目前还没什么不好的后果,只是比较怪异,猛地看见我眨眼,就跟瞅见鳄鱼一样。
  
  老邓也难得的笑了一下:“那你还不错嘛!潜水不用戴眼镜了。”
  
  

狗蛋 发表于 2009-4-6 14:56

老邓说道:“嗯,没错,我现在想起来,咱们是不是中计了?”
  
  我楞了一下问道:“为什么这样说?”
  
  老邓站起来说道:“这个楼梯肯定不是我做的手脚,我也是跑了一圈才发现问题出在楼梯上的,再说当时我站在过道那儿,本来是想过你的房间去,却正好看到你出来,跟着我就又见到有人溜进了你的屋,这下就麻烦了,我怕你出意外,想把你引过来再说,谁知道站在那儿听了一阵奇怪的声音,结果就引着咱俩越走越远,这岂不是调虎离山计?”
  
  我也猛然想到,这个老邓一直偷偷观察着我的房间,姑且不管他用了什么法子观察,他确实看到有人先后进了我的屋,然后楼梯就被人做了手脚,阻碍的我俩半天没回来,这不是个圈套是什么?
  
  我也着急了:“敢情是说那老教授有危险?”
  
  我立刻跳下床就往自己的房间跑去,老邓在后面警惕的看着,慢慢跟了过来。
  
  房间里,只有两个男生还在呼呼睡着,老教授的床上一片凌乱,人却无影无踪!
  
  我着急的到处翻找,希望留下些什么线索,那俩男生终于醒了,傻乎乎的看着我问:“林哥,怎么了?你在找什么呢?几点了?”
  
  我没好气的回答:“钟教授被人绑走了,你俩有没看到别人进来?还问几点呢,你俩就知道睡,都他妈快被人卖了!还关心这个?”
  
  俩男生立刻清醒了,飞快的穿起衣服,我也不含糊,用最快的速度把自个的衣服先穿好了。
  
  不一会儿,那俩女生听到声音也收拾利落跑过来,一听老教授失踪了,立刻着急着要去报警,我拦住他们,脸一沉说道:“报警?报的什么警?等你们报警,黄花菜都凉了,我就是警察,这位是我找来的同事,邓警官!都别乱,一个个先坐好了,我们公安得了解点情况。”

狗蛋 发表于 2009-4-6 14:56

可惜面前这四个人,林枫、苏燕华、张平、黄国栋都是木头疙瘩,啥情况都说不上来,恼的我直想跳起来骂人。
  
  老邓趴在地上开始仔细查看痕迹,一会就起来告诉我说:“有办法了,咱俩得跑一趟。”
  
  我赶紧问他:“啥情况快点说啊?”因为我实在是关心那个酒壶,能不能搞清楚张丽恒下落就靠目前的唯一线索了!
  
  老邓为难的说道:“我闻到味儿了,旅馆下午买了一批煤球,放在地下室里,刚才的地板上还残留着味道,只是这几个学生咋办?”
  
  我愣了:“什么学生咋办?一起去啊?”
  
  老邓小声说道:“那个地下室以前是防空洞来的,咱俩都听到那声音可是不妙的很,恐怕老家伙已经凶多吉少,带着几个学生,我怕万一出危险。”
  
  我想了想说道:“那就让他们在这儿先等着?要是有人来了咋办?我刚才可是说过了,咱俩都是公安啊。”
  
  那也没有办法,我只好对几个学生说道:“你们在这儿等着恐怕会有危险,都下去一楼的大厅,把行李带好了不许乱跑,谁问也不要说,就说在等人,我俩要先去做一些调查,知道吗?”
  
  几个学生看到老邓那阴沉的脸,乖乖的收拾东西下去了。
  
  我对老邓说道:“想不到你现在鼻子这么厉害?以前可不是这样的?”
  
  老邓苦笑道:“我哪知道这是为啥啊,反正我就是闻得到。”
  
  其实不用再去辨别味道了,仔细看看地上,一条细小的血线时断时续,还有些较大的血点洒落痕迹,都沿着厕所门口的楼梯一直向下。
  
  我和老邓小心的边走边注意着周围的环境,直奔一楼,那楼梯竟然还有•一截延伸入地下,轻轻推开铁门,我和老邓先后走了进去。
  
  如果我知道我和老邓将要面临的事情,我想我至少会做多许多准备,可惜我当时并不知道,事后想想,就算知道了面临的危险,我也根本无法避免这一切,因为接下来碰到的这件小事,比我在新安江的遭遇更加离奇,多了许多诡异和恐怖,更是完全把我卷入另外一件千头万绪的麻烦之中,甚至我将要为此远赴塞外,但是我没有办法,或许这就是命运吧,因为张丽恒在我的心中,占有的分量实在是太重,太重了!

狗蛋 发表于 2009-4-6 14:57

 推开铁门的一刹那,我心里闪过一丝犹豫,总觉得这个地下室隐藏有什么巨大危险,而且我骨子里那股不相信人的性格,逐渐冒了出来,对于身边的老教官,第一次有了种戒备的心理。
  
  我甩甩头,把这种想法暂时抛弃到脑后,因为我俩目前都属于被追捕的对象,至少在安全之前,还是一个战壕的战友,所以我冷静了一下,等这种根深蒂固的信任完全占据脑海,才迈开步子跟上老教官的步伐。
  
  以前那个时代,每个城市的地下人防设施都修建的非常多,很多单位和工厂以及住宅都修建的有,大小不一,唯一相同的是出入口都比较隐蔽、保密,我和老邓走的这个也不例外。
  
  看起来这个隶属于国安的接待站,在防空洞上也是煞费苦心,做了很多安全工作。
  
  打开铁门,一条短短的台阶过道斜斜向下,是个储存杂物的房间,中间堆放了一些旧家具,靠墙摆了一排煤球,还竖着放了一副乒乓球台,墙上有不少铁门,都不算很大,别的就不见再有通道了,不仔细看,也就是个平常的地下室而已。
  
  我俩此时已经看不清楚地上的血迹了,全靠老邓的鼻子,其实我也可以闻到,在充满土腥味和霉味的斗室内,那股淡淡的血腥味很明显。
  
  把整个地下室的小门一个个检查一遍,我俩一致确定其中一扇不起眼的小门就是通往防空洞的入口,毕竟人防设施还要考虑到进入的方便,不可能过于隐蔽,而且那门比较新,落的灰尘极少,很可能最近才被打开过。
  
  打开这第二重门一点都不费劲,因为根本就没有锁。
  
  一条细长的通道呈现在眼前,而老邓就看不见多少,不像我的眼睛在这样昏暗的地方也能看到很远,所以,接下来的路就由我带路了,老邓还想回去找个照明的东西,被我拦住,此刻救人要紧,那还有时间去找,再说谁知道哪里有手电之类的玩意儿。

狗蛋 发表于 2009-4-6 14:58

这个地下人防设施的结构简单,做工却很精致,地面铺了大块的青砖,墙壁也是,只有头顶没采用常见的拱形,而是一个简单的平面,也不高,显得很压抑,两边的岔路里隐藏有为数不多的几个小格子房间,有没有发电机看不出来,从头顶上吊的灯泡和电线来看,似乎是有这样的设计。
  
  我和老邓大约走了五分钟,就有了发现。
  
  拉住老邓,我跟他贴在墙壁上,缓缓向前移动脚步,因为前边隐约透出一点光亮,闹不好要找的人就在前边摆好了架势,等我俩自投罗网。
  
  走到可以看清楚的地方,我俩停下脚步,这是一个大得多的大厅,呈现不规则的四方形,在一个角落摆了张破旧的三斗桌,上边一盏灯正发着幽幽的光亮,在桌子旁边还搁了一把有靠背的椅子,一个人,正襟端坐在椅子上,花白着头发,只是背对着我们,看不到脸上表情。
  
  怎么看都象钟俊州教授的模样,棉大衣也没穿,只是罩着贴身的秋衣,在这寒冷的温度下,没有一丝热气往外发散,我第一个感觉就是此人凶多吉少,一动不动的这么坐着,很可能已经遭了毒手。
  
  我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可以让人对这样一个与世无争的老教授下毒手,而且对老教授没有什么战友一般的深厚感情,唯独火车上相处的一夜,还算融洽,此时看到这样一幕场景,心里变得沉甸甸的,也不是很好受。
  
  老邓小声说:“你看到周围还有人吗?咱们要不要过去?我追的那个人肯定不在这儿,没闻到药味。”
  
  我已经仔细打量过四个角落,没啥隐藏在暗处的埋伏,似乎这里只是个抛尸的场所,只是那盏灯为啥奇怪的亮着?
  
  不言声,我沿着墙壁向那张桌子靠近,老邓走在我旁边并排向前,不时看看身后的动静。
  
  前面的地上变的坑坑洼洼,还堆了些杂物,难以通过,于是我俩小心翼翼的向中间靠拢,正正的朝那桌子摸去。
  
  这段距离并不远,我敢发誓最多不超过二十米。
  
  我俩的每一步都很正常,根本没有刻意的缩短步幅间距,我非常确信这一点。
  
  但是走了起码五分钟之后,我只好停下脚步,缓缓说道:“这里肯定有问题,那个桌子和灯还是这么远!”
  
  老头的花白头发还是贴在脑门后,靠在椅子上一动不动,我俩这五分钟,居然没有缩短一点距离?!

狗蛋 发表于 2009-4-6 14:59

走了几步,我就发现了不对劲,老邓搭在我肩膀上的手,变得轻飘飘的丝毫不受力,咱们都知道,象这样的走法,是前面人只看脚下,后面人只看前头,其实和瞎子背着瘸子走一样,那看不到脚下的人都会下意识用些力气,以免在拐弯时走错了方向,可是老邓的手却让我感觉不到他是在依靠我,而且让我浑身毛毛的很不舒服。
  
  我迟疑了一下,一边走一边小声问道:“怎么了老邓,你倒是抓稳一点啊,地上很多坑呢。”
  
  我话音刚落,老邓突然一使劲抠住我肩膀示意我停下,我停下来抬起头一看,坏了!
  
  那张桌子没变,还在我俩前头摆着,而且桌子上的灯也没变,依旧放在桌子中央,变化的是那把椅子上的人,原本背对着我们的花白头发,现在变成面对着我们,在幽暗灯光下直愣愣的看着我和老邓。
  
  我忍不住又一阵的浑身发毛,小声说道:“这他娘的是不是有鬼啊?那人眼珠子都不会动,肯定是死的,可是怎么会突然转了个方向,你瞅那眼神,就是看着咱俩的位置!”
  
  老邓苦笑着说道:“你眼神这么好,难道没有看出来?不是那人动了,而是咱们的位置变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咱们现在应该是走到了桌子的背后!”
  
  我看了看周围的环境,明白过来,老邓说的没错,身后黑糊糊的有俩窟窿在墙上,这会离得近了,可以看出是两个门,就是那种防空洞常见的储存物资的格子间。
  
  最有力的证据就是前边,那张桌子离我们的距离还是不到二十米,但是桌子背后,有一线微光穿透进来,一瞅就是我和老邓进来的通道!

狗蛋 发表于 2009-4-6 14:59

我再也冷静不下来了,对老邓说道:“他娘的这个地下室肯定出鬼了,这不合科学规律啊!”
  
  老邓说道:“不合科学规律的事情多了,你的眼睛不就是一个例子嘛!我刚才瞅着那桌子和灯,两眼眨都没眨,就你说话那阵儿,桌子和灯光似乎闪了一下,跟着再瞅那人就变正面了,真是怪事!算了,别想那么多,咱们再试试。”
  
  我咬咬牙,又试了一次,还是一样,干脆跟老邓换了下,我盯着那灯看他搞什么鬼!
  
  试了几次之后我也失望了,总是在快接近的时候,那灯闪一闪,轻飘飘的把我和老邓甩去了另外一个方向,而且,再也没有把我俩送回进来的那个门口,我才不相信事情会有这么邪乎,发个狠大声对老邓说道:“干脆咱不管那人死不死了,也不去瞅那灯,他娘的溜墙根走一圈,先撤回去再说!
  
  老邓说道:“那还等什么,我打头你搁后边跟着。”
  
  走上两步,我突然猛地想起什么:“别急!没这么轻巧,我估计这里肯定是出了大问题,不止是让咱俩走不到跟前那么简单!你想饿,这就跟迷宫一样,走不通往回退,怎么能退的出去,别搞得偷鸡不成蚀把米,又掉进别的什么陷阱里,连进来的路都找不着,至少现在还能看见咱们进来那条道!
  
  老邓有点着急的说道:“那也不能坐以待毙啊!你眼神好,我可指望着你呢,哎,别动,我似乎听到点什么动静?”
  
  我立刻闭嘴竖起耳朵仔细听,在我们前边,那张桌子背后,是有一点声音传过来,并且可以确信,这声音我听到过,我紧张的回忆一下,立刻想起这就是我没和老邓碰头时,趴在楼梯拐角的墙上,听到那种唰唰——唰唰——的声音!

狗蛋 发表于 2009-4-6 14:59

幽静的地下室里,单调的唰唰声,响了两下就停止了,我看着老邓,同样是心神不定,有种落入圈套等着被宰杀的感觉,随同那唰唰声飘过来的,还有那么一点淡淡的血腥气,更是让我浑身僵硬。
  
  我呆了片刻,就知道绝不能束手待毙,破口大骂道:“没种的王八蛋!躲在暗处跟老子玩阴的,叫我逮住你,非打的你满地找牙!”
  
  说完我不解气,蹲下来,在地上摸索起一块石头,掂了掂,使劲朝那桌子砸过去!
  
  我想我扔这手榴弹的准头肯定很好,不把这见鬼的油灯砸个稀巴烂,我就不是当兵的出身!
  
  石头刚扔出去,老邓就在旁边哎哟一声:“你小子干嘛!干嘛拿石头砸我?”

狗蛋 发表于 2009-4-6 14:59

这一嗓子把我给喊晕了,明明应准了桌子,极其标准的投弹姿势砸出去,怎么也不可能砸中我后头的老邓啊?
  
  老邓把胳膊伸到后头去揉,看来是砸的不轻,不过他也很快理解了这不是我的错,只是嘟哝道:“下次再扔的时候打个招呼,我站远些。”
  
  我又捡起块石头,想想放下,找了个土块,递给老邓:“来,你扔,我看着。”
  
  老邓掂了掂土块说道:“你可不傻!”
  
  瞄了瞄那个桌子,呼的就扔了出去,我盯紧了那土块在空中的飞行轨迹,眼瞅着土块越来越小,直到看不见,这期间的过程非常快,就那么一闪而过,但是土块却没有砸到我身上,也没有砸中老邓,就这么消失了,连个响都不带。
  
  我拍拍脑袋,让自己冷静一下,好好想想这是怎么回事儿,地方实在太过邪门,从小学过的物理学原理在此全部失效,让我这样的无神论者,变得将信将疑,就算在新安江经历那么多怪事,都没有大白天见鬼来的冲击更强烈。
  
  三国时候有个人叫诸葛亮,用些石头整出一八阵图,千军万马也会迷在里头出不来,但人家那是有目的的坑人,我和老邓啥都没耽搁,怎么也会有人在这,事先预备好一陷阱?
  
  再想想还有啥办法?
  
  盯着那桌子、那灯、那人,我和老邓使出了浑身解数,已经没了走到跟前去的奢望,只是想回到我们进来那个过道,就这么一个小小的要求,可惜也无法达到。
  
  看来所有的问题只能出在这个地面上!
  
  我咬咬牙,对老邓说:“这大难临头,咱也别顾那么多了,干脆来个匍匐前进,好好看看这东西搞的什么鬼!”

狗蛋 发表于 2009-4-6 15:00

干就干,我和老邓此时也不管干净邋遢了,半趴半蹲的在地上往前摸索行进,大约几分钟后,我突然发现不对劲,刚开始爬的时候,我就一直留意着地上的坑洼,心里有个疑问,为什么好好一个防空洞,别处都修补的很美观,就这个大厅的地上搞出这么多坑?
  
  再仔细一留意,我发现这些坑的形状和位置都有点学问,大大小小没有规则的形状,大的可以让你整个人掉下去,小的只能陷进去一条腿,在我每次碰到坑的时候,都要稍微让一下,不想踩到或者摸到坑里的污水,这样让了几次之后,我就发现自己遇到了同样的坑,瞅那形状绝对是刚经过的!
  
  我站起来叫老邓原地别动,看着我走。
  
  深吸一口气我闭上眼,决定不管它地上坑不坑的,闷着头使劲朝前一个方向走!或许地上那些坑,就是传说中八卦阵中的石头,坑的就是我这样实在的人!因为这绝不是巧合,我很可能是在原地兜圈子,要这么爬就是爬到到累死也走不出去。
  
  高一脚低一脚的走了一会儿,非常神奇的我居然没被地上的大坑小坑绊倒,估计差不多够距离了,我却依然没有撞上什么东西,整理下情绪定定神,再次深吸一口气,我猛然睁开眼,妈呀,登时吓的我魂不附体!
  
  我已经不是面朝着那张桌子和灯了!
  
  一束微光从我身后照过来,把我的影子照在墙上,折叠出一个长长的轮廓,而我就愣愣的面对着墙,墙的正中间开了一个没有门的小房间,借着微光可以看到里面的情景。
  
  让我恐怖的不是这墙,也不是这房间,而是房间里的一幕血淋淋的场景。
  
  一个人,准确的说已经不能算是个人,跟神话的受难者一样,十字形钉在墙上,却是背对着我,在他旁边的地上,放着一大盆热气腾腾的滚水,冒着蒸汽,另一个人形的家伙,正拿着大茶缸,把滚水淋在此人的背上,哧啦——冒起一股白烟,然后,一块钉满尖锐钉子的木板拿在了此人手中,唰——唰——,从钉着的人背上,刷下一块块碎肉烂皮!
  
  而那个钉在墙上的人,好像跟还没死一样,随着每一下铁刷子的往返,脑袋痛苦的仰起来,手指头伸直了不停发抖!
  
  淡淡的血腥气变得十分强烈,我浑身僵硬着傻乎乎的盯紧面前一幕场景,心里不停盘算这是怎么回事?
  
  那个凶手好像觉察到了什么,突然停下正在干的手上活计,疑惑的转过头,朝我站立的方向看过来。

狗蛋 发表于 2009-4-6 15:00

这他妈的是幻觉!肯定是幻觉!要不是幻觉就是我自己在做梦!
  
  我第一个念头就是不肯相信自己眼睛所看到的事情,比我在鬼镜中目睹人死前那一刻,还要震撼的多,这简直就是传说中的地狱!
  
  转过头来那个人,也让我看到了一张永世难忘的脸!
  
  白,极白!白惨惨的毫无表情,但我从来都不认识这个人,一脸阴鸷的神色,两只眼睛左右咕噜噜的转着,而且鼻子还在使劲吸气,就像猎犬一样搜寻着可疑踪迹,莫非此人见不到我,我提到嗓子口的心脏,怦怦直跳。
  
  一步步,我倒退着向后退去,那人左右看了好久,没有发现我,回过头继续手上的工作,唰唰——唰唰——。
  
  我蹬蹬蹬的快速急退,根本就是在逃命一样,浑身都是冷汗。
  
  直到我撞上一个人才停下脚步,那人一把拽住我:“你干什么?怎么突然撞过来?”
  
  我一听是老邓的声音,两腿一软就坐在了地上,呼哧呼哧的直喘粗气:“我的妈呀,吓死我了,老邓你就知道问,也不跟我一起去看看,真他娘恐怖!”
  
  老邓奇怪的问道:“你说什么?去哪里看看?刚才你叫我站着等你,我瞅你闭上眼睛不动,正等的焦躁呢,你却猛地过来,不是我闪得快,肯定给你撞趴下!”
  
  我睁开眼,怪叫道:“你说啥?你没有看见我闭上眼睛走了那么远?真的假的?”
  
  老邓疑惑的点点头,伸手来摸我脑袋:“你不是感冒烧糊涂了吧?”
  
  我不耐烦的打掉他伸过来的手:“老邓啊,不是我说你,这话可是不能乱说啊,你确定刚才看着我站在原地没动?”
  
  老邓着急了:“你说我骗你干嘛?咱俩现在不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骗你?我有什么好处?”
  
  我直愣愣的看着老邓,事情出邪了,闹不好真的见鬼了。
  
  突然,我又有了新的主意:“老邓!有了,咱俩这次换个方法,定然没错!”
  
  老邓看我高兴的模样:“那你倒是快说啊!”
  
  我拉住老邓:“这样,咱俩这次背对着那桌子和灯,倒退着试试看!”我似乎记得我刚才闭上眼确实走出了不一样的效果,说明前进的路子没有错,却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东西,那么我俩背过身子倒退,是不是就应该看到相反的,我俩想见到的东西?
  
  
老邓仔细一想就明白过来,正要起步走,突然想起刚才的事,于是又拉住我,等我一五一十仔细的描述了一遍后,皱着眉头沉吟:“你说你看见的事情,确定不是幻觉?”
  
  我点点头,有点不耐烦:“肯定不是幻觉,我明明闻到的还有血腥气,再说,哪能大白天搞出来幻觉呢?倒是你需要好好反思一下,为啥没看到我往前走那么远的路呢?”
  
  说的老邓直挠头:“这就怪了,怎么会有这种事儿发生呢,说是谋杀案它根本就不象,说咱们是见鬼了也不可能有人信,你描述的那地方,整的跟个阎王殿一样!”
  
  我也烦躁起来:“那咱是走还是不走?困在这破地方还不如被一枪打死来的痛快,出又出不去,走又走不到头,早晚不是累死也是饿死!最惨就怕还没死呢,已经给逮去钉墙上了!”
  
  老邓也是死过翻生的人,紧张了一下,很快平静下来对我说:“咱们背对着退过去,我刚才想了,无非就是放弃眼睛看到的东西,全凭感觉走直线,可你想过没有,万一掉进地上的坑里咋办?小的还好说,最多栽一跟头,可那坑要是大了,咱可全都陷进去了!”
  
  我说道:“这不是走投无路,无计可施嘛!你还有什么好办法?”
  
  说的老邓也是一瞪眼,无计。
  
  我脑子这会儿很乱,一时半会压根想不出好主意,不管是走到那张桌子跟前,还是回到我们进来那过道,都算是成功,我等不及的拉起老邓,说道:“别管那么多了,刚才我闭上眼已经瞅见了不该看到的东西,现在咱们背过身子,就当破釜沉舟一回吧。”
  
  黑暗中转身倒着走,根本没啥技巧可言,我和老邓留神的看着身边左右的环境,希望找出一丝场景变幻的蛛丝马迹,就这么缓缓倒退了两分钟不到,居然真的一个坑也没陷进去,碰到的尽是些小坑,崴了下脚脖子就没事了,我得意的大声说道:“老邓,胜利在望了,这次可是要掏出牛黄狗宝了,加把劲,我估摸着马上就要到了。”
  
  老邓却说道:“你感觉到没有?咱们走的路面很奇怪啊?”
  
  我运足了目力使劲看看脚下,影影绰绰看不清楚,但是浮现出一个感觉很清晰,于是我点点头说道:“没错,咱们走的路肯定不平,像是一个曲里拐弯的斜面,忽高忽低的,而且那些坑的位置也不对!”
  
  看来我们倒退着走是正确的,我记得有一种说法,讲的是人眼睛看到的东西,和反馈回大脑的信息,其中隐藏有一个微小的时间差,大脑要靠眼睛的新信息不断去修正脚步,这是一种惯性,蚂蚁会顺着同一条线绕远也不肯去走新的小路,人走单调的夜路还有可能碰到鬼砌墙,至于我俩现在碰到的事情还不好说的很。
  
  

狗蛋 发表于 2009-4-6 15:01

这样疑神疑鬼的退了不到十步,我小声说道:“老邓,我咋没感觉到灯光的变化呢?”
  
  老邓迟疑的一边扭头一边说道:“是啊,离近了应该变亮一点的,要不我回头瞅瞅?”
  
  我赶紧制止他:“别!别回头,我总觉得现在回头不是件好事。”老邓的头刚好扭转了一半,听了我的话,赶紧扭回来,却站着不动了。
  
  我奇怪的问他:“怎么了?快点走啊!”
  
  老邓的声音有点发抖:“有…有东西…肯定是有东西拽住了我脚脖子!保准不是地上的小坑。”
  
  我有点慌神的说道:“叫你别回头,你就是要回头,别动先别动,我把打火机点着,看看是啥东西!”
  
  话刚说完,我立刻浑身一个哆嗦,刚取出来的打火机差点掉地上,我分明感觉到一个硬硬的东西正正顶在我的后腰!
  
  没想到现在的处境比起刚才更加危险,我自作聪明的冒冒失失这么一闯,搞得骑虎难下,不由暗骂自己太莽撞冲动,要死也该找个痛快的死法,现在老邓的脚脖子据说被什么抓着,我后头这个硬硬的东西又是什么,那股寒意就像是被人用尖刀给顶住要害的感觉。
  
  我也是不敢回头去看,老邓哪里知道我的心情,见我拿着打火机只是发呆,不由哼哼唧唧的用脚不停的去甩,嘟哝道:“这他妈什么东西啊?叫我摸摸看是不是绳子。”
  
  我僵硬着身体,所有神经都集中在后背那个被顶住的地方,心乱如麻。
  
  听声音老邓已经弯腰下去摸那个缠住脚脖子的东西,跟着就觉得他猛然收回手,然后拼命的又踢又跺还使劲甩着,一边揪住我肩膀嚷嚷:“啥玩意儿?摸了一手都是毛?你倒是快点把打火机打着啊?”
  
  顶在我腰里的东西,一动也不动,我也是抖索着嗓子说道:“别吵别吵,你能瞅见我背后是啥东西么?”此时性命要紧,那还管得了回头之后有啥恶果。

狗蛋 发表于 2009-4-6 15:02

老邓此时才发现我站在那儿,僵硬着身子一动不动,顿时停止了脚上的动作,小心的从我手里摸索着拿走了打火机,咔嚓——
  
  一点火苗闪闪烁烁,摇摆不定。
  
  几乎同时,我和老邓的目光都被他的脚下所吸引,一具尸首横躺在地板上,赤裸着胸口被开了膛,而老邓的高腰皮鞋,已经插进了尸首的胸腔中,卡在两根白骨间动弹不得,尸首的头发乱蓬蓬的摊在脑后,看模样是个中年男子。
  
  这一幕倒是没有吓住我俩,只是觉得异常恶心,老邓更是拼命的把脚抽了出来,鼓着腮帮子直喘粗气。
  
  看到脚下的尸首,我也是吃了一吓,不自觉的后退,哪成想顶住我后背的东西,竟然顺着我的方向,也往后头躲了开去,就跟粘在我身上一样,我一感觉不对,立刻停下身子,却听身后咕咚一声,有什么东西摔在了地上。
  
  我急的满头是汗,冲着老邓嚷嚷:“你倒是快点啊,瞅瞅我背后的是啥东西?可别也是这么恶心的东西!”
  
  打火机的火苗忽悠了一下,被我俩带动的气流给吹灭了,老邓赶紧再去咔嚓那个打火机,却没打着,只好嘟哝着说:“你这打火机是不是没油了?”
  
  我急不可耐的抢过来使劲甩甩,一下就打着了火,往身后一照,不由和老邓一起叫出了声:“啊!?”
  
  原来我俩不知道啥时候已经走到了那个桌子跟前,而我就不偏不倚的刚好碰到了那张桌子旁边的椅子,把椅子给碰倒了,连同上面的人一起滚翻在地。
  
  我用脚尖把滚翻在地上的人拨了一下,不出所料,果真是钟教授这可怜的老家伙,双眼无神的大睁着,空洞的没有一丝表情,厚厚棉衣的扣子已经全部被解开,胡乱裹在身上。
  
  桌子上的油灯不知何时早已熄灭,看来我俩误打误撞,竟然破解了这个诡异的谜团,倒退着退到了可疑的桌子跟前。
  
  不过此时不是去追根究底的时候,我俩的好奇心集中在这两具尸首上。
  
  老邓瞅着地上恶心的尸首,辨认了一会儿说道:“这人我认识,就是我一路跟着的家伙,也是进到你房间里摸东摸西的家伙。”
  

狗蛋 发表于 2009-4-6 15:03

老邓此时才发现我站在那儿,僵硬着身子一动不动,顿时停止了脚上的动作,小心的从我手里摸索着拿走了打火机,咔嚓——
  
  一点火苗闪闪烁烁,摇摆不定。
  
  几乎同时,我和老邓的目光都被他的脚下所吸引,一具尸首横躺在地板上,赤裸着胸口被开了膛,而老邓的高腰皮鞋,已经插进了尸首的胸腔中,卡在两根白骨间动弹不得,尸首的头发乱蓬蓬的摊在脑后,看模样是个中年男子。
  
  这一幕倒是没有吓住我俩,只是觉得异常恶心,老邓更是拼命的把脚抽了出来,鼓着腮帮子直喘粗气。
  
  看到脚下的尸首,我也是吃了一吓,不自觉的后退,哪成想顶住我后背的东西,竟然顺着我的方向,也往后头躲了开去,就跟粘在我身上一样,我一感觉不对,立刻停下身子,却听身后咕咚一声,有什么东西摔在了地上。
  
  我急的满头是汗,冲着老邓嚷嚷:“你倒是快点啊,瞅瞅我背后的是啥东西?可别也是这么恶心的东西!”
  
  打火机的火苗忽悠了一下,被我俩带动的气流给吹灭了,老邓赶紧再去咔嚓那个打火机,却没打着,只好嘟哝着说:“你这打火机是不是没油了?”
  
  我急不可耐的抢过来使劲甩甩,一下就打着了火,往身后一照,不由和老邓一起叫出了声:“啊!?”
  
  原来我俩不知道啥时候已经走到了那个桌子跟前,而我就不偏不倚的刚好碰到了那张桌子旁边的椅子,把椅子给碰倒了,连同上面的人一起滚翻在地。
  
  我用脚尖把滚翻在地上的人拨了一下,不出所料,果真是钟教授这可怜的老家伙,双眼无神的大睁着,空洞的没有一丝表情,厚厚棉衣的扣子已经全部被解开,胡乱裹在身上。
  
  桌子上的油灯不知何时早已熄灭,看来我俩误打误撞,竟然破解了这个诡异的谜团,倒退着退到了可疑的桌子跟前。
  
  不过此时不是去追根究底的时候,我俩的好奇心集中在这两具尸首上。
  
  老邓瞅着地上恶心的尸首,辨认了一会儿说道:“这人我认识,就是我一路跟着的家伙,也是进到你房间里摸东摸西的家伙。”
  

狗蛋 发表于 2009-4-6 15:06

老邓也是见惯了各种恐怖场面的人,说完竟然弯腰去仔细查看那尸首,用不理解的语气跟我说:“这人怎么会死在这里?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在我逃出医院后他曾经追过我,并且肯定是有背景的人,我现在还能闻到他身上的药味,绝对是治我病的药味。”
  
  我也皱着眉头问道:“看得出这人怎么死的吗?死了多久?”
  
  老邓再次弯下腰去仔细看了一下说道:“这胸膛给破开了,不像是刀劈的,豁口里边好像有啥东西?……妈的,是头发!”
  
  老邓站起身不停的甩手,我也看清楚这人的胸膛被老邓踩进去之后,显露出啥内脏都没有,豁口处露出一卷卷的毛发,湿漉漉的黏成一缕缕,极其恶心,我扭转头说道:“别管他了,看来这人的死,和这个钟教授有很大关系!咱们还是赶紧撤退,此地实在不宜久留。”
  
  打火机已经变的滚烫,我赶紧把桌子上的油灯再次点着,顿时周围变得明亮许多。
  
  钟教授仰面朝天的倒在地上,面色灰败,嘴唇发青,看不出来哪里有伤痕。
  
  我亲自动手,先去摸他的裤子口袋,那个酒壶是我非常牵挂的东西,因为我还要靠它去找张丽恒的下落,谁知道我连钟教授的上衣口袋也摸了个遍,都没发现酒壶的踪影,找找地上,也没有那个亮晶晶的酒壶。
  
  我叹口气站起来,心里很是烦闷,差点把老命都丢在这里,却没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无意识的眼光一转,却看到了桌子上的东西,那盏油灯下头,竟然压着一张纸,叠成个四方小块。
  
  我轻轻拿起那张纸,一点点打开心中满是希冀,最好上头能有啥有用的内容,可以解开我心里的疑问。
  
  纸一打开,我就双手一个哆嗦,一下给扔了出去!
  
  这纸不是什么谁写给谁的信,却是一张照片,而且这照片给我的印象极其深刻!
  
  因为这个照片和我中招那个遗像非常相似,除了尺寸相似,连黑框都一样,微微翘起的嘴角,配上灰白的瞳仁,微笑的面庞很有点让人不寒而栗。

狗蛋 发表于 2009-4-6 15:07

这张遗像我记得清清楚楚,在那个石头山里,是我装进口袋最后带了出来,在船上和丁根决定下水后,交给了张丽恒保管,难道这张照片就是那一张?
  
  我在最初的震惊过后,心情激动起来,如果真的是同一张照片,岂不是说明张丽恒不管是否还在人世,至少被人发现过,否则这照片怎么会重现人间?
  
  老邓看我慌慌张张的跑过去捡回那照片,也凑过来看是什么东西,我赶紧翻过照片,对他说:“你不能看!这照片有鬼的,我的眼睛就是因为这个中招的,可别给你也感染了。”
  
  老邓一愣:“少蒙我了,不可能,一张照片怎么会感染?我只是刚才一眼扫过去,看着似乎象一个人,才凑过来瞧个仔细的。”
  
  我还是不愿意让老邓看,自己一个人就着光,仔细辨别这照片,结论却是让我大失所望,不是同一张照片,除了尺寸和拍摄的颜色风格相似之外,照片中的人不是我曾经见过那一个,更加不同的是,照片上没有任何可疑的痕迹,鼻子眼睛嘴巴都没有什么异常,完全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遗像。
  
  我失望的把照片扔给老邓:“你看看,像谁?这不是我见过那一张,没啥问题,你可以仔细看看了。”
  
  老邓接过来看了看说道:“这个人我肯定在哪见过,这会儿还真想不起来,你先给我拿着吧,咱们出去再说,这里总觉得阴森森的。”
  
  我点点头:“也好,走吧。”
  
  想想不对,我停下脚步说道:“先别急,我看咱们应该已经破了这里的什么圈套,不管是鬼砌墙也好,还是什么八阵图之类,既然破了,就没啥危险,咱们还是再看看,至少得弄清楚地上的人和钟教授是怎么回事,要知道很快就会被公安封锁现场的,到时候咱们再想搞清楚就难了。”
  
  老邓迟疑了一下:“那行,听你的。”
  
  我俩围着桌子和尸首转了几圈,又把钟教授的衣服解开查看死因,浑身没发现一点伤痕,依然看不出钟教授是怎么死的,像是冻死又像是窒息死的,而地上的尸首就肯定是在猝不及防的情况下被利器劈开胸部而死。
  
  我不死心的瞪着钟教授的脸,心里嘀咕这位老兄,连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想给你报仇雪恨都没办法,那酒壶的下落更是无从查找,起码给我点线索也好啊。
  
  不是我冷血,而是自从发现自己是个炙手可热的实验小白鼠之后,对于老邓就多了很多亲近,看到其他人的心肠就硬了许多,我想老邓恐怕也有这种想法。
  
  我正在为自己的内心变化感慨万千时,突然看到钟教授的嘴唇,似乎轻轻动了一下!

狗蛋 发表于 2009-4-6 15:07

这个突发情况,让我大喜过望,看来自己没有白白嘀咕,因为钟教授已经死的透透,身子都凉了,这嘴唇轻轻一动,肯定不是死过翻生还有话说,而是他的嘴里,明摆着有线索要冒出来。
  
  我招呼老邓过来一起看,自己就迫不及待的伸出手指,轻轻拨开钟教授的嘴唇。
  
  原来钟教授的嘴里有一块碎玻璃,被灯光一照,闪闪烁烁,仿佛是嘴唇在动一样,被我这么轻轻拨开嘴唇,那块碎玻璃登时露了出来,看起来极象是死后才塞进去的。
  
  这块碎玻璃的个头还颇大,露出来的部分只是一个棱角,我用指甲夹住,想把它拽出来,却被老教授的牙齿紧紧咬住,拽不动。
  
  老邓在旁边看着,干着急帮不上忙。
  
  终于,我把碎玻璃拽出了大半部分,这才发现不是玻璃,一面涂了层闪亮的金色釉彩,另外一面就是一团漆黑,看到我心里陡起疑云,因为有点眼熟,这东西很像是我在新安江的天坑里见过那面妖镜的一部分。
  
  我更加拼命的想把这碎片拽出来,却苦于手头没有工具,很难撬开老教授的嘴巴,老邓在旁边突然伸手止住我的动作,低声说道:“你还是别拽了,事情有点不对头,你瞅那镜片上裹的有东西!”
  
  我冷静下来一看,镜片的后边明显黏着一团黑线,头发丝一样浓密,随着我的使劲,绷紧了却没有断,而且我一松手,就把镜片又拽了回去,我吃惊的停下手,没来得及说话,那个镜片就自动往外挤了出来!
  
  老邓一把扯住我:“快走!我看那些黑头发跟地上这人胸膛里的很像,一定有危险!”

狗蛋 发表于 2009-4-6 15:07

我已经看的头皮发麻,听了老邓的话也就不再犹豫,辨了下方向,还好,这个圈套被我和老邓破开以后,进来的路已经非常清晰,于是跟老邓一前一后,仓皇逃离这个见鬼的地下室。
  
  出了那个阴森的防空洞,我俩回到堆放杂物的房间内,一切还是原样没有丝毫变化,一时间我觉得天旋地转,双腿发软,不由自主坐在了地上,老邓摸索出一根烟递给我,狠狠吸了几口,才逐渐冷静下来。
  
  我问老邓:“往后有什么打算?”
  
  老邓沉默,良久才反问我:“你呢?”
  
  我也是无言以对,觉得天下之大,却无自己的存身之处。
  
  同样的沉默一会之后,我只好说道:“看来必须解去身上的病毒,否则这辈子都完了!”
  
  我的脑子里不由自主回忆起在地下室里经过的一切,觉得千头万绪,纷乱如麻,好久才理出一个头绪。
  
  那个老邓跟踪的人,在洛阳火车站已经跟上了我们,也就是说,他的目的是不可告人的,在火车站把我们引来这个招待所,存心就是对准了钟俊州这个人,所以在半夜时溜进我和老教授的房间,却没想到老邓露出了蛛丝马迹,无奈之下空手而返,我却恰好那个时候出去上厕所,发现老邓的同时也惊动了他,甚至也惊动了那个一直躲在暗处的凶手。
  
  变故从这时开始了,那个一直躲在暗处的凶手,也就是除了我们之外的第四个人,趁着我追逐老邓的机会,把我和老邓堵在了双面楼的另外一边,当这个凶手回去找钟教授时,发现老头失踪了,也可能是凶手劫持了老教授后,被那个怀有目的的人跟上,一前一后进了地下室,至于谁先谁后,此时还想不出来。
  
  进了地下室后,这两人中的一个,把老头摁在座位上盘问,意图要得到什么资料,而另外一个就继续躲在暗处观察,从凶杀现场来看,凶手的目的不仅仅是杀人,死掉的倒霉蛋被劈开胸膛,清空五脏六腑全给塞上了头发,这么古怪的死法,本身就透着诡异,只能说明另有内情,那老教授身上的东西太过重要,让这两人火拼了一场,也让最后逃离的人不惜采用这么血腥的杀人方法。
  
  至于老教授,我和老邓仔细检查过,浑身没有伤痕,那就很可能在地下室里的火拼中,发生了什么变故,比如说那个用铁刷子刷人的人、比如说劈开胸膛那一幕等等,把这个老实巴交爱喝酒的老头给活活吓死了,当然这种死法只是猜测,我和老邓毕竟不是法医,也没仪器去鉴定死因。
  
  那个摆在桌子上的遗像显然是有特殊的含义,很可能是用来威胁老教授的手段,那个碎镜片没有被凶手带走,也有可能就是凶手塞进去的,但是显然镜片不是主要目的,而是那镜片后边黏的黑色头发有古怪!
  
  新的问题出现了,那个刷人的人怎么回事?凶手到底得到了什么资料,还是根本没有得到就发生了火拼?

狗蛋 发表于 2009-4-6 15:08

至于见鬼的那个大厅,让我和老邓折腾了几个小时,啥方法都试了个遍,最后才误打误撞的闯到了桌子跟前,就更加不是我能想明白的问题,不过好在我已经见识过老古的手段,那个会动的皮影,还有害死郑剑的桃木钉,都是透着一股子邪气,对于这个邪气的圈套,唯一需要考虑的就是,究竟是地上那个死掉的家伙干的,还是逃走的凶手专门安排的?
  
  这些问题搅在一起,让我想的头都是疼的。
  
  老邓见我沉默不语,只是出神的想问题,也就一口接一口的抽烟,烟雾缭绕中,突然开口说道:“对了!我想起那个相片上的人像谁了,就是跟老教授一起的,其中一个女学生!”
  
  女学生?林枫!我脑海里立刻浮现出这个书呆子一样的女孩,经过老邓这么一提醒,还真有点象,眉眼间有那么一点神似。
  
  我站起来说道:“算了,咱也别休息了,那些学生还在上面守着行李,万一真有公安来了,或者局子里的外勤回来,咱俩可就走不了了。”
  
  我跟老邓爬起来,一路疾行,那几个学生还都在大厅里坐着,被暖气吹的昏昏欲睡,看看时间,我有点吃惊的发现,这一趟总共只用去了不到二十小时,在地下室里东奔西走那几个小时,那漫长的几个小时,已经随着清晨的寒气被蒸发掉了,真是不可思议。
  
  几个学生看到我和老邓回来,惊讶的问道:“这么快?找到钟教授了吗,我们还得赶紧去火车站,晚了可就赶不上车了。”
  
  我环顾一圈,发现了问题:“林枫呢?她去了哪里?”
  
  跟林枫比较要好的那个女学生苏燕华说道:“林枫刚才有人来找她,才出去,大概在外边说话吧。”
  
  我有点吃惊:“有人找她?她在这里有熟人?是亲戚么?”
  
  苏燕华摇摇头:“我看不象,林枫根本就不认识那个人,举个牌子上头写着洛阳林枫,就这么站在门口,林枫看见才出去的,可能还在那儿站着说话吧?”说完还伸头向外边看去。
  
  我跑去门口四下看了看,没有人影,林枫根本不在。
  
  心情烦躁的回来问苏燕华:“你们的行李呢?老教授的在不在这儿?”
  
  苏燕华说道:“老教授说是回老家,就没拿什么行李,背了一个挎包就那绿色的,你还没说他到底去哪儿了?”
  
  我没理她,赶紧翻开那个绿色的挎包,里面没啥有用的东西,更没有酒壶的下落,只有夹袋的拉链里放着一个金属铭牌,尺寸和帽徽的大小差不多,上面还刻的有字,我把这个牌子捏在手心里,想了想还是告诉他们:“同学们,你们这一趟去云南的旅程,恐怕在这里就要结束了,钟俊州教授除了些问题,我们的法医正在赶来,需要同学们配合下调查。”
  
  三个人张大了嘴巴,目瞪口呆的看着我,我沉痛的说道:“是真的,钟教授在地下室里,发现的时候已经不行了,你们是哪个学校的,我还得去通知一下他家里,尽快赶来西安。”
  
  苏燕华傻愣愣的接口说道:“他就住在学院里,没什么家人的,听他说家人都在云南。”
  
  我问道:“哪个学院?我还不知道你们是哪个学校的。”
  
  苏燕华说道:“就是洛阳国语学院。”
  
  老邓在旁边吃了一惊:“你们是那个军校的?!”
  
  我也是吃惊不小,这个学校可是牛的很,数一数二的军事院校,分数高都进不去,听说很多都是高干子女,全军事化管理的保密单位,这师生几个竟有这么大的来头!

狗蛋 发表于 2009-4-6 15:08

  苏燕华骄傲的说道:“是的,不过现在是放假,我们都没穿军装,钟教授也不让我们说。”
  
  我真是一刻也不想在这里多呆了,那个学校是有名的间谍学校,个个都不是省油灯,估计这几个新手,脑子反应过来后,立刻就会逮住我和老邓的马脚。
  
  只是这会找不到林枫是个麻烦事儿,不过一时半会也顾不了这许多。
  
  我轻咳一声说道:“各位同学,请稍安勿躁,既然都是军校的学生,想必知道很多规矩,我现在回去所里,申请开辆车过来,先把咱们这车票和住宿的问题解决下,邓同志,你登记下联系地址和姓名资料,一定要注意保密。”
  
  我对老邓使个眼色,转身就溜,如果老邓明白的话,做做样子收集了他们的地址,应该懂得要尽快溜之大吉,果然,老邓心领神会的对我点点头。
  
  我走过老邓身边时低声说:“等下,你直接去火车站的入口,我买好票等你。”
  
  踩着坚定的步伐,我缓缓走出了这个招待所,左右看看,还好没人,林枫更是不见踪影。
  
  我把大衣的领子竖起来遮挡住半个脸,若无其事的汇入了清晨的人群中。

狗蛋 发表于 2009-4-6 15:08

我不知道老邓什么时候会到火车站,但是我相信他有这个本事,当了那么多年的教官,忽悠几个新兵蛋子根本不在话下,所以我一点都不担心,施施然的在路上走着。
  
  大雪初停,到处都白的刺眼。
  
  天晴了,躲在屋里闷了几天的人,纷纷走出门,在街上忙忙碌碌的做着自己的事情,蹬三轮的,拉架子车的,最多就是自行车的大军,一片一片的。
  
  我坐在火车站旁边的小吃摊上,一边吃着早餐,一边留意着路上的行人,按道理,老邓很快就会赶过来,我买的火车票是最快发车的一班,往东,顺着陇海线直达连云港,至于我们到不到得了连云港,却又另当别论。
  
  看看车站的大钟,还有半小时就要发车了,我终于看到老邓和我差不多的装扮,半个脸都给大衣裹住,正朝车站入口走来,我仔细观察他的身前左右,看有没可疑的人物跟踪,却是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头的地方。
  
  看来这场大雪帮了我们的大忙,延误的不仅仅是追赶的人,连信息的传递都被耽搁了,至少这个火车站,到目前为止都毫无戒备的迹象。
  
  这次我买的是硬卧车票,上去后,俩人不约而同的倒头就睡,过去的这一夜太离奇惊险,现在猛然松懈下来,精神头再也支撑不住,疲惫的瘫软在铺上,坐不起来。
  
  缓过劲来的时候,已经到了晚上,卧铺车厢的人不少,我和老邓讲话不方便,只好去了餐车,刻意的享受了一把干部的待遇,借丁根的这些钱,我想我一定会还给他,只是目前我太需要放松一下自己的情绪了。
  
  喝了几杯酒,我看老邓一直苦着脸,不由安慰他道:“别发愁了,这人嘛,谁都有个困难的时候,咱俩搞成这样也不是咱自己的错。”我看看四周没啥人,压低嗓子说道:“叫我说,这也不是部队的错,换了是谁,碰到这么稀罕的怪病,哪个不想好好研究研究,也别恼他们,这都人之常情,我已经想通了!”
  
  老邓不说话,又喝了几杯才开口:“这些道理我知道,咱也都不是糊涂人,我咋也不会记恨部队的,我发愁的是咱们不知道能不能治好这病?我可不想无声无息的倒毙在什么角落,闹到最后,还要登报招领尸体,那也太没脸了!”
  
  听老邓说起认尸启事,我顿时心情变得极为恶劣,不言声的也是喝着闷酒。
  
  酒是个好东西,除了能让人兴奋之外,还能让大脑变的十分活跃,当然,喝醉了又是另外一码事儿。
  
  我就是这样,一边喝着闷酒,脑子一边飞快的转着,沉吟着对老邓说道:“照我分析,咱这病也不是真的无药可治,至少就有两个途径可以试试。”
  
  老邓腾的一下抬起头,双眼放光:“真的?你怎么不早说!”
  
  我苦笑着说道:“这两个途径都不是那么好弄的,要不,我岂不是早都跑去干了!”
  
  老邓点点头:“那当然!就是困难才可能有效果,真要简简单单,我还不信呢?赶紧说说。”
  
  我笑笑说道:“那这顿儿算你的好吧?看你工资比我高,还有存折在手,我可是穷的很。”
  
  老邓不耐烦的说道:“得了吧你,你当新兵蛋子时,削尖脑袋给我送酒,咋就不说我工资高了?行了行了,算我的,赶紧吧,在我跟前还卖关子!”

狗蛋 发表于 2009-4-6 15:08

其实只是想活跃下气氛,看老邓心情实在不高,故意卖个关子而已,这会瞅他情绪稳定下来,也就不紧不慢的接着说道:“第一个方法,就是那传说中的三料间谍谢尔盖!我一直记着他说的,那个鱼鳃人林腾是在垃圾处理区中的毒,跟咱俩是同一个地方,当谢尔盖和刘春进去抓捕时,已经找到了疫苗,但是最后一次,谢尔盖的眼睛瞎了,为了保命就交了出来给我,我想那里既然有研究出来的现成疫苗,那就很有可能还有剩余,只要耐心的找找,在老毛子留下的杂物中,总能再找出一点的。”
  
  老邓兴奋的喝了一杯:“不错!照你这样说,咱俩还真的不是走投无路。”
  
  我苦笑着说道:“你先别高兴的太早,那个地方有两大难处,一是到目前为止,都被严密的封锁,还在进行挖掘和搜索行动,以咱俩这身份,很难混的进去,弄不好偷鸡不成蚀把米,自投罗网给抓了进去。第二就是这疫苗很可能已经失效,因为我被注射过,只管了不到一年光景,最近就开始复发了,咱俩要是千辛万苦的找到了,最后依然没用,岂不白费功夫?”
  
  老邓傻了,瞅着我怒道:“说个话别藏头露尾的,一起说,你这不是逗我吗?”
  
  我也没有办法,这个事情就是这样难办,一本正经的说道:“至于第二个途径,也不是那么好弄的,咱们需要从这个细菌病毒的根源去找。”
  
  老邓沉思道:“根源?说说看,有点意思。”

狗蛋 发表于 2009-4-6 15:08

 我点点头说道:“我是被你召去水库的,而你是因为要打捞飞机才去的水库,我想这个根源既然从老毛子那儿拿不到,那就需要从飞机上打打主意。”
  
  老邓疑惑的说道:“可是,咱这病好像跟失事飞机没啥关系吧?”
  
  我摇摇头说道:“错!肯定有关系。”
  
  看老邓不理解,我只好仔细的给他解释:“那个失事飞机上携带有一样重要东西,我记得跟你说过,是一块密封在铁盒里的空心陨石,据说那陨石中还有天外生命的可能,这么重要的东西在飞机上,那这个事儿到底是一起意外事故,还是有别的原因?”
  
  “据我分析,这块石头没那么简单,咱们这么多人进了水库,有的死了,有的是失踪了,那些几十年前老毛子留下的烂武器,似乎没这么猛的劲儿,尤其让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是,空心陨石中为何有我和张丽恒的指纹?我可是见都没有见过那破石头!反过来想,咱们中的毒都是在所谓的垃圾处理区,而到了最里头的城楼处,已经不在水库下头,却是离那儿很远的灯盏天坑谷底,丁根在那儿可是直接被细菌咬了,我看撑到现在都没事儿!”
  
  “那个垃圾处理区在哪儿?不就是在失事飞机的下头,石头山顶是飞机残骸,很有可能那石头掉了出来,或者自己跑了出来,在垃圾处理区又衍生出别的东西,这才让林腾、你还有我,都染上了古怪的病毒!咱们可都知道,细菌武器是达不到这种效果的,竟然长出鱼鳃、鱼眼甚至鱼鳞!”

狗蛋 发表于 2009-4-6 15:08

老邓说道:“有道理,我还记得上头的人曾经说,失事飞机上的黑匣子一直在水库底下缓慢移动,当时进水库的可没人知道这黑匣子其实是装陨石的铁盒,这样说来,那个铁匣子肯定在失事后离开过机舱。”
  
  我正想赞成,老邓突然又说道:“不对!林腾染上的鱼鳃病,没记错的话,那时飞机可还没失事的!”
  
  我挠挠头皮:“这个嘛!倒是个问题,那个林腾的症状跟咱俩都不一样,石头山里他就浑身流黏液,还写下了遗书,比咱们都发作的要快,也厉害的多,从时间上看是对不上,因为他是染病之后被逮去研究过,再次逃进水库时才有了飞机失事这个意外,除非他之前就接触过这个飞机上的陨石,那就需要从陨石的源头去追查才知道了,对了,那个谢尔盖的疫苗是针对细菌武器的,为什么会对我有效果?他为什么不给林腾,反而开枪打死了他,这可是他亲口承认的。”
  
  老邓答不上来这个问题,我也是有点糊涂,病毒的源头我本以为就是那块陨石,现在一分析,这里头似乎还有点别的问题,千头万绪之间又有点莫名联系,尤其是飞机和林腾之间。
  
  又喝了一会酒,我极其混乱的思路才渐渐清晰起来,兴奋的对老邓说道:“这个事情有头绪了,邓头,你听我说,咱们不管其中的背后原因,就看这实际效果,毒性的深浅有个规律,林腾中毒最深,你次之,而我中的毒就最浅,这和咱们接触石头山的时间相吻合,也和咱们三个身体上的副作用大小程度相近,这说明了什么问题?”
  
  老邓点点头:“没错,你看起来比我要好的多,基本就没什么后遗症表现出来。”
  
  我呵呵笑了:“这现在可不好说,不能盲目乐观,来再喝两杯定定神,我说的你听仔细点。”
  
  “咱们不妨大胆假设,这个病毒和老毛子的细菌武器没关系!而是本身就隐藏在石头山附近,也就导致了那些毒蛤蟆、怪异的大树、众多的塘虱鱼、硝过的人皮,这些乱七八糟不应该出现的怪物,林腾中招之后,再次逃回那儿,恐怕是蓄谋在打那个陨石的主意。”
  
  “咱们再假设除了这些之外,他还需要一个帮手,这个帮手就是告诉他运送陨石的飞机路线,甚至故意让飞机从那条路线航行的,这个帮手还和他一起设好了让飞机坠毁的圈套,事后又拿走了什么重要东西,这个帮手恐怕和最后进入的陈将军一伙有某种联系,并且咱们不妨把这个帮手当成是杀死钟教授,拿走那个酒壶的凶手!老邓你听的明白吗?”
  
  老邓问道:“你说的可真他妈复杂啊,那他为什么要这样做?难道他知道飞机上的陨石可以治病?”
  
  我说道:“这就问到点子上了,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具体原因咱们猜不出来,但是可以确定他知道陨石里含有什么,除了可以治病之外,可能还有别的力量,毕竟老毛子当年仓皇撤离,是给某种怪异事情逼的,我和丁根在水底都发现了一片巨大的防空炮火阵地,防空的高射炮啊,摆在那里干嘛?”
  
  说到这里,我突然想起另外一件事儿,那天我和丁根两个人第一次下水寻找暗流时,我看到丁根的位置黑了一下,象是一块乌云飘过来,刚好遮住了他的前后左右,那个不规则的形状还在缓缓移动,当时我就吓了一跳,以为是天上的东西,跟着就发现不是,以为下头有东西游过去,要仔细查看时,那个不规则的黑影却一晃就不见了。

狗蛋 发表于 2009-4-6 15:08

那是个什么东西,不是说到这里,我都差点忘记当时把我吓了一跳,那种浑身冰冷的滋味。
  
  老邓见我不吱声,奇怪的问道:“接着说啊,我是老了脑筋跟不上趟,不服老可是不行,你说这些事我就寻思不来,看来这世道还真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
  
  我回过神来说道:“你还不老呢,瞅瞅喝了这么多,一点事儿都没有,也就四十多而已,我刚才是想起点别的问题,那个水库的疑点真是很多啊。”
  
  老邓说道:“管它什么疑点,现在都给连炸带挖的掀开了,只是苦了咱俩,想再去翻一翻都没机会了。”
  
  我说道:“那也不一定,咱们可以不去水库了,我已经有了新的目标!”
  
  不等老邓问我,我也知道他猜不出来,干脆直接说道:“咱们既然已经大胆假设了病毒的来源,目前又没有其他途径去解决问题,不妨再来个小心求证,赶在这个凶手的前头,去堵他个关门打狗!”
  
  老邓的脑筋这会变得突然灵光了:“哦,我明白了,你是说内蒙?”
  
  我点点头:“不错,那个酒壶是在内蒙发现的,并且是和陨石是在一个地方,我也清晰记得张丽恒最后是和酒壶在一起,这些都不算,最重要的是凶手为什么取走酒壶?他要干什么?”
  
  老邓彻底明白了:“对!咱们现在是在暗处,那个凶手在明处,咱们知道他去哪里,而他还不是很知道咱俩的位置!”
  
  我说道:“知道了就好,拿来!”

狗蛋 发表于 2009-4-6 15:08

老邓吃惊的说道:“拿来?什么拿来?哦,你是说掏钱结账?”
  
  我好气又好笑的拦住他摸口袋:“谁会那么小气,我说的是交待你的任务,不是让你记录那几个学生的联系地址么?咱俩谁知道林枫他老爸在什么位置?那么大个草原,找到猴年马月去!”
  
  老邓一听傻了:“我哪知道你要这个啊,一心想着快点逃跑,这下糟了,我没记。”
  
  说的我也登时傻眼。
  

狗蛋 发表于 2009-4-6 15:08

老邓感觉到自己又办砸了什么事情,乖乖的掏钱出来准备结账。
  
  我拦住他:“干嘛呢?急着走去哪?没有地址就算了,另想办法就是,咱知道有那么大个陨石坑,不难找,至于林枫他老爸,咱们细心问问,总会找到的,那地方出个大学生不容易,好找。”其实我心里还是有一点隐忧的,就是林枫就读的那所大学,不是一般人可以考进去的,万一林枫家里有什么后台的话,想打听点事儿就难办了。
  
  老邓听我说有办法,也就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那还不快走?”
  
  我奇怪的问他:“去哪?车还没停呢。
  
  老邓信心十足的说道:“收拾下东西咱俩下一站就下车,内蒙等着咱俩呢!”
  
  我没好气的说道:“有个屁的东西要收拾,内蒙现在去不了,咱们还要办些别的事儿。”
  
  见老邓不理解,我耐心的给他说道:“现在几月份?正是最冷的时候啊,内蒙那地方去不得,去了也干不成啥事,我问过林枫,多伦县在冬天的平均气温都是零下十八度,咱去当冰棍啊?”
  
  老邓颓丧的坐下:“那怎么办?”
  
  我说道:“离七月份还有半年的光景,我看你身上的病也得治治,别真跑去了地方来个大发作就麻烦了,另外还需要收拾点装备,这可不比去水库,有后勤供应跟着,一旦去了少了啥东西,吃亏的可是咱们自己。”
  
  老邓想起自己身上的病,顿时苦笑着说:“治病?我看就算了,真要这么好治,也不用去内蒙了,还是老实点,走哪歪哪得了。”
  
  我生气的说道:“邓教官,我看你这样的思想可是很危险的,不管治病有没有效果,能延缓一些发作就是成功,就你这心态,闹不好把我都给连累了!”
  
  老邓赶紧承认错误,末了说道:“那咱们要不要去查查那个钟俊州教授?”
  
  我想了想说道:“我看没必要,他也就是不该拿了那个酒壶而已,去云南的理由也说得通,再说了,这条线咱们惹不起,军校可不是闹着玩的,就咱俩这水平,职业间谍跟前根本玩不转,我倒觉得,要查的是另外一个重要的线索。”
  
  我告诉老邓,那个酒壶很可能不是什么关键的东西,因为老教授一直拿它来装酒喝,身体也没出啥毛病,所以说,那个酒壶很可能只是一个证物性质的东西,或者有什么别的作用,才让凶手这么迫不及待的取走。
  
  要查这个酒壶,需要从酒壶的主人入手,当然不是林枫的爸爸,而是老教授考证出来的结果,那个二战时期德国的纳粹副元首、党卫军上将、希特勒指定的接班人——鲁道夫.沃尔特.理查德.赫斯。
  
  而要查这个人什么东西呢?就是说他的酒壶为什么会在中国?还是他亲自来过中国?什么时候来的?去了哪里?到底来干什么?

狗蛋 发表于 2009-4-6 15:10

要想查清楚这些问题的难度很大,毕竟过去了几十年,我俩又这么个身份,和专家学者一比,也就是一大老粗,把肚子里那点可怜巴巴的历史摊出来看看,这方面估计跟个半文盲差不多。
  
  不过老粗也有老粗的办法,我和老邓商量的结果,就是找人问!
  
  找人问同样需要技巧,自忖没有京油子、卫嘴子那高水平,苦思冥想出来个笨办法,那就是上北京去,我们去花钱!
  
  多伦县距离北京并不远,而北京的文物市场想必可以辐射到内蒙,我和老邓准备在北京的古玩市场扎下营帐,明察暗访它半年,就从文物上入手,好好摸摸底儿,看能否打探一些二战时期的秘闻,因为这酒壶如果真的属于赫斯所有,那他总不会只留下这么一件遗物,只要还有,咱们国人就会有办法弄出来变成人民币,而文物市场就是一个相当不错的变现地方。
  
  并且北京也大,我俩藏在那儿觉得安全,给老邓治病也方便,唯一有点不托底的就是那个隐身暗中的凶手,可别是什么怪胎,专门趁着天寒地冻,非要跑去内蒙的陨石坑练手艺,那我俩可就贻误战机了。
  

狗蛋 发表于 2009-4-6 15:10

【第十三章 琉璃厂】
  
  一九八七年的北京,我和老邓都算是人生地不熟,两眼一抹黑。
  
  好在口袋里都有一笔巨款,找个地方落脚那是不在话下,更要命的是,我俩都不知道自己的明天会怎样,那些攒钱盖房子、找对象之类的美梦,压根不在计划之内,只是算计着在去内蒙之前,能把身上的钱给他花完了,能把见到的好吃东西来它个遍,也就心满意足了。
  
  随便打听了一下,才知道文物古董市场根本没有像样的集中地,只在琉璃厂附近分布有一些。
  
  琉璃厂位于宣武区和平门外,有东西两街,全长两公里,据说是历史悠久,辽代是京东海王村,元代这里建有琉璃厂,大明朝永乐时候,为营建宫殿又在此设厂专制琉璃瓦件,就把如今这个名字给延续了下来。
  
  明末清初有古董、书商在此地经营,不少文人学士和书画家来此著书作画,采购文物古籍。清乾隆年间“图书充栋,宝玩添街”,而以书业为最,从此,这里就以文化街闻名于世。
  
  名人书法家如何绍基、翁同龢、陆润庠、康有为,梁启超、沈尹默等,都曾为文化店铺题匾。民国年间因增辟南新华街,把琉璃厂分成东西两街,东街以古玩业为主,西街以旧书业为主。解放后经过公私合营、社会主义改造,店铺虽经合并,但仍保留其传统特点,有名气的像那些荣宝斋、宝古斋之类,都是古朴清雅,富有文苑意境。
  
  我和老邓在那转了转,觉得不是那么回事儿,有名气的古玩字画专营大店,里头东西又多又好,服务态度更是不错,两相一比较,挨着这些大店的小门面房,里头没啥东西不说,伙计也都懒洋洋的不怎么理人,个个还都有里间套房,偶尔会有人进出。
  
  跑去附近的民居,我和老邓租了个单间,安顿好住处,又杀回琉璃厂仔细观察,看来看去才弄明白里头的味儿,大店没用,我俩的目标,就是这些不起眼的小门面。
  
  我估摸着,此等小店必然干的是地下文物的活,靠的是不能摆上柜台的古董,赚的钱更是普通人难以猜到,所以这些人对于内幕消息,行业内的传闻肯定也知道的多。
  
  大吃大喝一顿之后,我和老邓瞄了几个门面,就回去睡觉。
  
俗话说:隔行如隔山,这话真是一点都不假,古玩这一个行业,与其玩的是心跳,不如说玩的是智慧,跟我和老邓以前的经历都不搭界。
  
  在琉璃厂扎下营寨后,我和老邓也准备好了说辞,没啥可隐瞒的身份,有问起的,干脆直说是复员老兵,单位放假来北京找战友过个热闹年的,违法的不干,喝了酒也不闹事,见了公安咱绕路走,想来不会有什么问题。
  
  可是深入这个琉璃厂附近的古玩店铺后,才发现一个陌生人很难递的上话,就算是买东西的客户也不行,比如说第一天,我和老邓找了个不起眼的小店,一前一后走了进去,一瞅没啥玻璃柜台,就一旧桌子靠墙摆着,屋里堆了不少货架,上面每一层都摆满了东西,倒也是琳琅满目。
  
  我俩进去时,正有几个人围在桌子跟前,似乎在小声说话,看到我俩的人影,几个人一起住嘴,转过头直勾勾的瞅着我俩,我看这些人有可能正谈生意,这个眼神是不想我俩过去,就拉着老邓在货架上随意的看着,还没过一分钟,就有个伙计不像伙计,老板不是老板的人走过来,非常冷淡的看着我俩,就跟要惹事的刺头儿一样。
  
  我心里一怔,自己没啥做的不对地方啊,装着很随意的问道:“这个卖多钱?”
  
  那人立刻接口说道:“这个不卖!”
  
  老邓在旁边看我俩有点想来电的样子,赶紧拿起另一个说道:“这个呢?也不标个价,我正想买个回去呢。”
  
  那人回头看了一眼,很冷淡的说道:“抱歉,那个也不卖。”
  
  两句话说的我和老邓立刻瞪眼,知道人家这是赶我们走呢,本着不惹事的原则,灰溜溜的出门。
  
  碰了不少钉子后才知道,古玩这个行业除了约定俗成的规矩,还有不少专门俗语,从看货到评价再到做生意,整个过程都有必须遵循的行规。
  
  第一条要注意的就是‘手里的东西不看不问’,这里说的手里,指的是其他买家拿在手里的东西,讲究得很,不能看、不能问、更不能摸,必须等别人看完了,店主把东西收回去以后,才能从店主手里要来看,还要瞧懂别人的暗示,因为这古玩行的交易,很多都是背着人私下搞的,有些货,行内人个个都知道谁谁收藏的,以前是个什么什么的价,往往一笔简单的买卖牵扯到很多不同的人。
  
  就像我和老邓第一天进那个店,很明显几个人正在谈一笔不想别人知道的买卖,是我俩不知趣,人家只好进一步来暗示,不管接着问什么东西的卖价,人家都会回答个不卖。
  
  还有一个大忌,行内话叫‘趟价的’,打个比方,我瞅见一希奇古怪的器物,好奇的问人家多少钱啊,人家告诉我是五百,我随口递上一句这东西也就值两百,结果人家看你给价,最后同意卖了,我再说不买,那就成了‘趟价的’,得赶紧溜之大吉,或者和人家好好解释一下是新手,还拿不准主意。但是千万不能跟人犟,那就等于实打实的告诉人家:其实我不想买,我就是想知道这个东西到底能值多少钱,最后死路一条。
  
  还比如看货时碰上真货叫‘开门’、‘一眼货’;货物达到一定的年代叫‘到代’、‘够年份’;遇到新仿货称之为‘高老八’或‘八爷’,做的差劲了就是‘判眼’;而‘拾麦子’、‘捡漏子’‘吃药’、‘打眼’、‘吃仙丹’种种说法,更是不一而足。
  
  老货坏了重新修补过叫‘动过手’,要是从农民手上买到假货,那就是‘铲地皮’的游击队,故意丢给农民埋的‘地雷’。
  
  一来二去,混到了三月份,我和老邓几乎啥也没买,一是那点钱不够折腾,再一个原因是我们要买的三十年代舶来品,属于‘挂货铺’里才多,而这类卖杂货的,都开在天桥一带,这个年下不知道啥原因,生意很淡,很多都关了门,至于琉璃厂这边,侧重在字画、印章和瓷器,包括地安门、东四和西四都这样,前门的廊房头我也专门跑去看过,净是卖玉器珠宝的。
  
  唯一的巨大收获就是,老邓的所谓鱼鳞病给控制住了,真不愧是京城啊,藏龙卧虎!
  
  其实也很简单,我是碰巧见到个老中医在淘换古董,一来二去搞熟了之后,才知道这家伙还是皮肤病方面的专家,不过我没敢带老邓亲自去瞧,担心以他的专业水平看出来老邓其实不是鱼鳞病,那就不妥了,这病随着天热就稍稍好转,老中医又配了几副药,好歹控制住老邓没那么痒了,我俩这个心病才算暂时去除。
  
  在这期间,老邓还真找到了以前的一个老战友,这也不是碰巧,实属正常,以老邓的年龄要比我大四五岁,在部队呆的时间长,教出来的学生也多,他那事儿更是局限在一个小范围内有人知道,以前的老战友还真没有晓得的,所以老邓的身体舒服了之后,我俩的生活变的滋腻起来,小酒更是不断头的约人喝着,几乎把要干的正事儿给忘了个精光。
  
  直到碰上一个人,这种坐吃山空的好日子才被打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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