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异怪谈】深渊空屋(打撈員的奇遇)作者: 鬼龇牙
[size=4]教官姓邓,全名叫邓建国,当年训练时,整天就知道绷个脸训斥我们,但是私底下还算不错的,手下也有点真功夫,所以我们都服他,称呼他邓头。来信的内容是说,他接到上级命令去浙江的淳安县执行任务,到了地方后,才发现这个新安江水库真的是面积辽阔,里头岛屿极多,水下情势也很复杂,事儿很难办,上级领导偏偏又说情况很特殊,配的人都是些背枪的新兵蛋子,想来想去,复员到浙江的老部下,也就是我和丁根技术不错,因此写信给我和丁根,看能不能给单位说一下,过去帮个手,也就是下水打捞点东西,三五天足够,老规矩,部队给发津贴。
信中还说他进了一趟湖区后,弄回一些非常奇怪的线索,急等人手下水帮忙。所以给接待站专门留了人,等我和丁根,最好我俩尽快能赶过去。
这不管做什么职业的,一旦养成了习惯,就很难改变,我那阵时间正磨磨唧唧,闲的发慌,县城的水库也到了春天的枯水期,整天也没个人影请我去捞摸个啥,所以我一接到信,就立马收拾东西,准备杀奔新安江这个大水库去瞅瞅。
淳安离我工作的县城并不远,坐上班车也就不到一天的路程,所以我赶到淳安的时候,天还没到黄昏,按照信上的地址,我找去了所谓的接待站,其实也就一简陋门面房,应门口摆俩破桌子,压块毛玻璃,上头放了几个茶缸,
站在桌子边,我心里直犯嘀咕,没人啊?
往里瞅瞅,里头还有一间屋,烟蒙蒙的,也不知道多少人在吞云吐雾,正在抽烟祸害人,我心想,莫非这就是邓头的大本营,他不是说情况特殊,人手不齐吗?咋会聚了这么多人?
正犹豫要不要打声招呼,打里头出来一人,我一看乐了,这人我认识,是一个海军潜水的老前辈,也是早年金门局势紧张时,水鬼战时打出了名的割头英雄,七五年局势缓和后,就跟邓头一起做起了教官,我受训练时,还经常见他来找邓头喝酒,那时见到我就很热和,他姓罗,我也跟着别人都叫他罗队。
罗队通红着眼,穿的是便装,看见我就是一怔,跟着眨眨眼,立刻极度热情的冲上来,紧紧握住我的手:“哎哟!黄宁同志来了,来的好啊!好啊,来的好啊!”
汗津津的手握的我很不舒服,我跟着罗队往里走,一边问他:“邓头呢?天都快黑了,还没回来?”
罗队皱着眉头说道:“老邓早上才出去,应该不会这么快回来,你先进来,认识下大伙,有些情况也需要给你说说。”
我进到里屋,瞅半天才看清楚,这只是个过道,摆了几张板凳,有五六个人坐在那儿抽烟,都是低着头,闷声不响的,看起来象是当兵的。
罗队招呼我继续往里走,好几间房里都是垛的麻袋,还有两个背枪的人在看守,我留神看看,衣服上没什么番号标志,能够辨明身份的东西都给取掉了,看起来也象是当兵的。
最后,我们来到一间稍大的屋子里,罗队大声说道:“同志们注意了,给大家介绍个人,这新来的同志叫黄宁,是邓头的得意弟子,就是咱们现在最缺的水下蛟龙,晚点,还有个叫丁根的高手也会过来,到时候咱们的事儿就好办了!你们也都自我介绍下吧,老古,你先来。”
一会儿工夫,我就认识了屋子里的四个人,还都不是一个单位的,看起来彼此间也不是很熟:那个叫老古的全名是古近平,水库渔政监督管理的副主任;郑剑,福建海军的一个干部,带队来的头头,不过我不认识,看年龄是我退役后才去的;还有个女的叫张丽恒,浙江省水产厅的干部;剩下一人我当兵时就认识,鲁同春,福建海军的一个头头,看起来也象是这里面的指挥员。
大家介绍完,鲁同春对我的加入,表示非常欢迎,语气间,我感觉他们几个都在一筹莫展的当口,肯定是工作中碰到了什么难题。
坐下后,鲁同春严肃的说道:“黄同志,咱们这次的任务是上头派下来的,具体到底是要干什么,我此时还不能全都说出来,也怪我们思想麻痹,大意了点,本以为岛上的事情很好办,不需要海军的蛙人帮忙,可是进去几次后,发现问题很复杂,非常复杂,有些情况根本就说不清楚,还相当危险,出事的那片水域已经被郑剑严密封锁。你可要考虑清楚,这次的任务决不能泄露出去。”
我被他说的一阵紧张,出事?不就是一个水库嘛,无非里头的岛屿多了点,但能出什么事儿呢?
有渔政管理的,有水产厅的,有隔了俩省的海军官兵的,这都怎么给凑到一起的,真是乱七八糟。
鲁同春接着说道:“邓头说他天黑前就能回来,所以黄同志你就先好好休息,明天咱们都起个大早,一起出发,记住,不要乱问,也不要出去闲逛,上头对这次任务的保密工作很重视,很难说还有其他兄弟单位的人也在。”
我一楞:“就这,你还没说出了什么事儿呢?总得让我有个心理准备啊,要不,我可不干。”
鲁同春苦笑道:“不是我不说,是根本说不清楚,有些又是上头命令不让说的,所以还是你明天去了自己看吧。”
我有点恼怒:“哟,派下活来还不说为什么?得,这活我不干,反正我也退伍了,纯粹是帮忙的,干脆你们等丁根来了,和他一起去吧!”[/size]
[color=gray][ 此贴被towine在2008-03-19 19:17重新编辑 ][/color] 几个人不欢而散,我做好准备打道回府,不是我胆小,而是不愿意给人当了枪使。
要还是当兵那阵,决不会问什么的,只管服从命令就是,可现在我脱了军装,叫我卖命,起码得给我说说清楚嘛,哪能一碗温吞水就想把我打发了,还一副莫测高深的模样,老子看见就烦!
晚上,我住在还算干净的单间里,就我一个人,但却怎么也睡不着。
隔壁房间里老是有人压低了喉咙小声说话,也不吵不闹的,我想听吧,又实在听不清楚,不听吧,又刚好嗡嗡的直往耳朵里钻。还有一股子的恶臭,似乎无处不在,白天还不怎么显,到了夜里,风一吹,吹的到处都是死猫死狗死老鼠的臭味,把我给熏的那叫一个痛苦!愈发难以入睡。
折腾到天快亮,我刚想睡着,就听见咚咚的脚步声,急促的跑来我门口。
蓬蓬的敲门声让我恼怒的直想骂人,看看天,正是凌晨时分,蒙蒙的有一点点亮,看来今晚上是别想睡觉了,万分不情愿的穿好衣服,拉开门,却是刚介绍认识的那娘们,叫什么张丽恒的,水产厅的干部。
张丽恒着急的说道:“黄同志,你也去看看吧,他们都跑去码头了,好像是邓头出事了!”
我一听也急眼了,瞌睡劲儿顿时没了:“邓头回来了?怎么搞到半夜?走,快带我去看看。”
高一脚低一脚的跑到码头,影影绰绰我看见一辆吉普车,草绿色的也没有挂牌子,不过肯定是军用的那种,静悄悄的停在码头的岸上。
左右看看,一个人都没有,我疑惑的问张丽恒:“你不是说他们都跑来码头了吗?怎么鬼影子都没一个?”
张丽恒摇摇头说:“我也不知道啊!哎,你看这车,我认识是邓头的,邓头宝贝的很,谁都不让开,明明停在车场的,咋跑到这里了?”
我瞅了瞅周围,确实没有人,只好说道:“走,过去看看!”
我和张丽恒跑过去一看,停在那的吉普车象是给水洗过一样,很干净,里头也没有人,试着拉拉车门,拉不开,也没有锁,应该是哪个地方卡住了。
这码头靠着一个矮山,山上长的都是些稀稀拉拉的树丛。
我围着吉普车转了一圈,发现周围的砂地上,有好多杂乱的脚印,脚尖都朝着一个方向,似乎是有不少人刚刚往矮山上跑了过去。
我正想招呼张丽恒一起过去看看,就听见张丽恒站在车头处喊我过去。
走到车头处,我一看,发现点不正常的地方,车头上有两个浅浅的脚印,一个踩在前玻璃和车盖的接缝处,踩的有点变形。另一个在车盖子上,还沾的有砂子。
这谁爬到车顶上了?
张丽恒用手一指:“看,上面还有!”
车顶上是那种绿色的帆篷,清晰的也印有脚印,我叫张丽恒在下头等着,自己小心翼翼的爬上去一看。
车顶上啥也没有,只有两个脚印,刚才发现的都是些半个前脚掌,而车顶上这两个就非常规矩,并拢在一起印记也比较深,好像这人蹲在车顶上有不短的时间。
发生过什么事情?为什么会有个人爬到车顶上蹲着?我挠挠头,有点想不明白眼前这事情。
从矮山那边传来一阵杂沓的脚步声,我和张丽恒看过去,就见老古和鲁领导带着好几个当兵的,中间抬着一人正往车这边走来。
我心里一沉,难道邓头出事了?
迎上去一看,几个人七手八脚的抬着那人,果真就是邓头,头发湿淋淋的,象是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脸色苍白,眼睛紧紧闭着,耷拉着脑袋,浑身稀软的昏迷不醒。
[ 此贴被towine在2008-03-19 19:17重新编辑 ] 把邓头送回接待站,天已经亮了,我发现路上多出来不少人站岗,很多道警戒线把气氛搞的又紧张又神秘,路上,我小心的察看邓头到底是哪里受伤,却发现邓头周身完好无损,没有一处伤口,也没有出血的地方,翻翻眼睑,眼珠子还会转,却是说不出话来。
医院的救护车呼啸而来,接了昏迷的邓头又呼啸而去。
我扯过罗队,脸红脖子粗的问他:“到底咋回事儿?湖里有啥怪物,你说!”
罗队看看周围没人,一脸沮丧的对我说道:“有些情况,是上头命令不让说的,我也确实没有办法,黄宁你得理解理解,好歹你也是当兵的出身,知道部队里规矩的!”
我又急又气,邓头这个教官虽然不是个仁慈的主儿,对我们训练时也不讲情面,可毕竟都是为了我们好,有哪个倒霉蛋不小心受点轻伤,他总是能弄来些偏方摆治好,我一直对他印象很好,于是叹口气说道:“罗队啊,老邓也是你老朋友了,现在不明不白的成了这个样子,我很难过,决定加入你们,好好查查是怎么回事儿,告诉我,你们是从哪里发现他的?”
罗队把我扯进屋里:“你早该这样了,说实话,这两天老邓都一直念叨你和丁根呢!说你们咋还不来?难道有啥事儿给耽搁了,今天早上发现老邓的时候,他一个人蹲在山坡的树丛里,歪着脑袋往上看,不知道在想啥,老古叫了他一声,他就趴下了,唉,我看八成是给吓的!”
我压根不信邓头会被吓晕过去,这人胆大的很,当教官时,给我们讲到水底沉船时,那些尸体一个个泡的肿胀肥大,怕我们不理解,甚至亲自去模仿那些尸体,摆出一副被水泡的眼珠暴凸的恐怖模样,现在罗队说他给吓晕,打死我都不信,就凭他那胆量,会被什么古怪东西给吓倒!
邓头去了医院,罗队又不肯对我明言到底出了啥事儿,让我一筹莫展。
正在这时,那个鲁领导走进屋里,一脸凝重的告诉我:“黄同志,你是不是真的决定要走了?”
我说道:“没!刚才跟罗队讲清楚,我决定不走了,要留下来和你们一起,好好查查邓头到底怎么了,是什么东西把他害成这个样子的,你就放心吧,我会使出浑身解数的,一查到底!”
鲁领导沉吟了一下说道:“那就好,我也不信你看到老邓成这个样子,会忍心一走了之。事到如今……罗队,你去把人都叫来,咱们碰个头,大伙不能一直闷在鼓里,我把一些大伙还不知道的情况,一起说道说道。”
坐在板凳上,我、罗队、老古、张丽恒还有刚赶回来的郑剑同志,都默不作声的,静静听着鲁领导说出的话。
这个大水库,发生的事情很离奇,以至于部队领导下了死命令,一定要严格保密。
事情的起因是某军区一架小型的直升飞机,在穿越千岛湖时,不知什么原因失踪了,要说算是一起小小的事故,最大可能就是飞机故障,给掉了下来沉入湖底,于是水库的渔政安监管理部门和浙江水产厅就按照惯例,搜索打捞这失踪的飞机。
找了几天后,还是没有找到失踪的飞机,上级有点着急,担心拖的时间久了,军用的秘密给泄露出去,但又不肯明说飞机上有什么东西,于是径直找到福建海军的蛙人部队,要他们派人协助搜索失事飞机,老邓就是上头领导放心的人,技术又过硬,郑剑是领导点名派来的,带了一百多人帮着老邓干活。
让老邓生气的是,上头没有给他配备更多的潜水高手,一再说,根据情报资料,那失事飞机并非沉在水底,而是在湖区深处的某个岛上,还拿出地图告诉老邓,有黑匣子的信号显示,就在湖区中央的一片岛中,有老邓一个人下水足够使了,不能让知道的人太多。
老邓没有办法,第一次进去湖区,带了好几条船,直奔那片水域,老古跟着去了,回来时就听老邓一直嘀咕,这事儿有点邪门,得找人帮忙,鲁领导请示上级后,同意了召集黄宁和丁根来淳安县下水帮忙的决定。
有两件事情是我们都不知道的,现在这个当领导的鲁同春终于透露出来。
一个是那失事飞机的黑匣子,上级明白无误说的很清楚,黑匣子一直在不停的缓慢移动,不知道什么原因,使用卫星和雷达都无法准确定位。
还有一件事情就怪异的多,老邓在湖区发现数目不详的不少尸体,这些尸体一看就不是最近才溺死的,老邓勾上来一具仔细察看,发现这死尸的脑袋很奇怪,从鼻梁的部分斜斜向后,非常整齐的给削掉了,脑壳子里面的东西也都凝固成铁黑色的肉团,臭的要命。
这新安江水库是一九六○年完工的,当时淹没了四十九个村镇,迁移二十九万多人,事隔二十五年后,居然发现了死于非命的尸体,而且老邓还说,水底下绝对不止一具尸体,一条条悬浮在水里,好大一片面积都有发现,俩人一合计,这尸体肯定不是被鱼咬掉脑袋的,那就只能说明,下头的空房子里当年发生过骇人听闻的命案!
事情太大,没人敢走漏消息,连夜汇报军区的领导后,上级允许弄回来一具尸体研究,但是这尸体身上的衣服,给水泡的难以辨认,费了好大劲,才搞明白这应该是个当兵的军人尸体,奇怪的是打着绑腿,再从领章等一些生锈的小饰物来看,应该是民国时期,地方军阀的士兵遗体。
鲁同春的话讲完后,我们都很吃惊,水库里头居然会有民国时期、北洋军阀的士兵遗体?
怎么可能呢?这又不是荒山野岭的,再怎么说以前也是些村镇,如果有大批的尸体,不早就被人发现了?还能保存到现在?又为什么这时候漂出来,悬在水里呢?
我瞧瞧鲁同春,这家伙神色不动的看着我们,脸上阴晴不定的不知道在琢磨啥?让我立刻怀疑这厮肯定还有东西瞒着我们,不过人家是当官的,骗骗我们这些小喽罗,那还不是正骗!
我对鲁同春说道:“那,能不能让我看看尸体在哪里?”
鲁同春无奈的一摊手:“不行啊,尸体实在太臭,昨天夜里刚给烧了。”
我这才明白昨晚上那恶臭的来源,这厮居然就在住处烧尸体,太缺德了吧?
罗队看着我怒目而视,赶忙说道:“昨天晚上老邓回来时,咋整到天快亮那么晚?还有,跟他一起去的人呢?”
[ 此贴被towine在2008-03-19 19:19重新编辑 ] 郑剑插话道:“这我知道,是我手下的人站的岗,天快亮时发现老邓一个人摸进来,也不打招呼,开上车就跑,直奔码头的方向,另一个站岗的给我一汇报,我赶忙拽上老古一起出去,跑到了码头,就看见只剩下老邓那吉普车,空荡荡的摆在那儿,码头上连个船的影子都没有,也没有一个人,我还没弄明白到底怎么回事儿呢!如果不是老古看见地上的脚印子,说不定还发现不了老邓呢。”
我听的一呆,忘了这茬儿:“罗队说发现老邓时,是蹲在那树丛里,还仰着脖儿向上看,那你的兵有没有搜索周围有无线索?总不可能老邓半夜回来,开上车跑去码头,就为了上山发昏?”
郑剑摇头:“没有什么线索,任何异常的情况都没有!”
说的大家都直挠头,不知道怎么办好。
鲁同春又说道:“老邓进了医院,目前还不知道什么原因,好在黄宁同志精通水性,咱们还是可以去现场勘察的,早日完成任务,才好给老邓和失踪的同志们一个说法,大家以为呢?”
我沉吟道:“老邓总共去了几次?除了尸体,还有没有带回别的东西?那失事的飞机上头既然有部队的秘密,咱就不管了,是不是只要找到黑匣子就算完成任务?”
鲁同春想了想回答道:“这个……应该是吧,虽然失事飞机上头确实搭载的有军区的秘密,但是上级命令我们不用理会,只有黑匣子是一定要找到的,所以我想咱们对那些尸体,能避开就尽量不要去动为好,当然如果条件许可,捞上来统一处理掉也是可以的,毕竟这是水库,吓坏了老百姓那就不好了,再说又污染水质。” 我看看鲁同春,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说个话都模棱两可的,跟那个谁谁谁一样,让我们下头这些办事的人,全靠脑袋去猜才能办事,这不是很容易办错事儿嘛!
老古说道:“邓头总共去了三次,也就第一次下水时间长点,第二次只停了半天,捞上来一具尸体就匆匆赶了回来,昨天是第三次,他等不到你和丁根同志,执意说有麻烦必须尽快去解决掉,带了一条船,七八个人慌慌张张的就去了。”
我忍不住拍了一下大腿,唉,要是那封信别在路上耽搁,我不就来了吗!早一天也能弄清楚老邓碰上啥子麻烦,看现在这事儿给闹的,丁根这家伙也太不像话,老领导专门写信叫他来,到现在都还没个人影,干嘛去了,我记得丁根退役后,复员的单位离这儿也不远啊。
鲁同春拍拍巴掌说道:“好了好了,我看咱们今天就再去一趟,邓头虽然进了医院,老古不也知道那地方怎么走吗?黄宁同志,你和老古搭把手,郑剑再多派些人手跟上,争取马到成功!”
张丽恒赶紧站起来说道:“我也要去!”
鲁同春不耐烦的一摆手:“不行不行,这是部队的事情,你们地方上的同志解决不了,还是我们自己来办吧!”
张丽恒不乐意了:“这新安江水库,一旦出了什么意外,我们单位可不能不知道,再说,上头派我来,不是让我坐在这儿听报告的。”
鲁同春就是不同意,张丽恒小姑娘二十四五岁,脾气也很倔:“鲁同志,别忘记是谁命令你接我来这儿的,要不要我打电话跟他说说?”
鲁同春迟疑了一下,似乎很忌惮小姑娘嘴里说的那个下命令的人,僵持了一会,只好点头同意。
这时候,天已经大亮了,我们收拾完装备就登船出发。
这个说起来是内陆的水库,水面却异常辽阔,中间还分布着无数大小岛屿,水中浮游生物不多,湖水显得湛蓝无比,我们分坐四条船,在水上走的也很惬意。
整个湖区分为东北、东南、西北、西南、中心五大湖区,长约一百五十公里,最宽处达十余公里,最深处有一百余米,面积比杭州西湖大一百多倍,蓄水量比西湖大三千多倍,足有将近六百平方公里,快赶上新加坡的国土面积了。
坐在船头,我根本没有心思去欣赏美丽的湖景,心里的阴影挥之不去,军用飞机跑来这内陆的湖泊做什么事儿?黑匣子为什么在缓慢的移动?难道被什么大鱼给吃了?可我记得黑匣子都是红色或者橙红色的,外壳坚实,象这个军用直升机上的,至少有三、四块砖头垒在一起那么大。
难道有这么不长眼的大鱼,吞下个红色铁疙瘩,还能悠哉游哉的水里游?如果不是大鱼,又会是什么个情况?难道跟那些尸体有关系?
飞机失事后,黑匣子上有定位信标,相当于无线电发射机,可以自动发射出特定频率,便于营救人员寻找,可我看到郑剑的兵搬运了许多麻袋上船,有些一看就是些重武器,还有些张丽恒小姑娘带上来的不少仪器,我都叫不出名字来,我们就跟去打仗一样,士兵都是荷枪实弹的。反而没人跟我说起哪个是追踪黑匣子的专用仪器?
[ 此贴被towine在2008-03-19 19:20重新编辑 ] 差不多走了小半天,下午四、五点钟时候,我们的船,航行速度渐渐慢了下来。
老古跑过来跟我说,他第一次同邓头一起进来时,就是在这个地方停的船,有两个相当大的石头岛,竖起在水面上,饶过去后,老邓说里头的小岛太多,水道又四通八达的,非常容易迷路,所以没有再往里走。
我看看这两个大石头岛,都有点奇形怪状,而且面目狰狞的拦在水面上,上头光秃秃的没长任何树木,跟一路过来碰到的绿色岛屿差别很大,这老古果真是个合格的渔政监督人员,记水路记的相当不错,在烟波浩淼的水面上,没有迷路,直接带到地方,不错,是个人才啊!
离天黑还有一两个钟头,我收拾收拾潜水的装备,想下水去熟悉下情况。
郑剑拦住我说道:“不行!黄宁同志,你曾经是个老兵了,我本不应该阻拦你,可是出发前,鲁首长要我全面负责你们的人身安全,这天马上就要黑了,而我的兵才刚开始布防,还没有做好警戒,你不能下水!”
我有点无可奈何,怎么到处都是管我的人呢?
张丽恒小姑娘叫了起来:“你们快来看,水里头有东西!”
顺着声音跑过去一看,我们的船头正前方,湛蓝的湖水虽然不是很清澈,却也能勉强往下看到一段距离,在水面下,刚好就是影影绰绰,最朦胧的深度,有一张白惨惨的脸,仰面朝天的悬浮在水里。
这脸有点异样,我揉揉眼睛,确信不是湖水折射出来的效果,而是这脸本身就大的出奇,比起正常人的脸,要大出一倍还多,就算是死人脸给水泡的发胀,也不可能肿胀这么多,比例明显不对嘛!
如果不是看到脸上的五官,我都不敢相信这会是个人类的脸。
这五官也长的奇怪,眼睛大睁着,无神的盯着我一动不动,毫无活人的气息,嘴巴就错位了,上嘴唇和下嘴唇没有对上号,扁平的耳朵贴紧在脸颊上,本来应该高出一截的鼻子那位置,却只有一坨圆圆的肉,跟谁摆了个象棋子儿似的,最出奇的是这五官的位置都很别扭,也很生硬,总觉得给人挪过位置,重新粘上去的一样。
我仔细往那张怪脸的下头看,想闹明白这脸的脖子和躯干在哪儿,却被湖水遮挡住视线,只能看到下头的部分也很大,似乎没有穿任何衣服。
张丽恒紧张的攥住我的手说道:“快看,他动了!”
不用她说,我已经看到那张怪异的大脸在水里慢慢转过来,似乎要把后脑勺对住我们。
我有点毛骨悚然,不自觉的攥紧张丽恒的手,手心一个劲的冒汗,不过我是个坚定的无神论者,决不相信这世界上会有什么鬼怪之类的东西!
什么样的艰苦情形我都碰到过,当年邓头训练我们时,用铁丝捆住我们手脚,扔到海里,美其名曰训练求生意识,他一脚一个踢我们下水,只给我们十五分钟从水里爬上船,当时那份冷漠跟狠劲,嘴角一抽一抽的,似乎我们的死活都不放在心上。
还有些时候,下水执行任务,从沉没的船舱里往外拖死人时,残缺不全的尸首让我恶心的几天都吃不下饭,有些非常无辜溺死的小孩子,那个惨状啊,唉,别提了!但我就从来没有碰到过恶鬼僵尸的东西,说白了,那些吓唬人的东西,都是活人编出来吓唬其他活人的!
但是此刻水里这个怪异的大脸,竟然慢慢转了过来,我就有点发寒了,因为我看到这死尸的后脑勺,竟然不是个圆形的,而是象张纸一样,薄薄的一层!
整个脑袋都给压路机的圆辊轧过一样,这哪是个人样啊,分明是一肉饼!
我看见有些鱼在肉饼周围游动,有些还在啮咬肉饼的边缘,死尸被轻轻的碰撞,在水里缓缓的打了个转,又往下头沉去,那些鱼立刻四散游开了,似乎这人肉经过什么处理,在水里没有腐烂,这些鱼也咬不动。
我们几个扒着船边看的目瞪口呆的人,都是一头雾水,老邓弄回去的尸体,半个脑壳给整齐的削掉了,现在瞧见这个又是被轧成了肉饼模样,水里咋会有这样奇怪的浮尸?难道下头有什么古墓破开了?
老古摇摇头:“我看不会有古墓,水库的水深最多一百余米,也就三十层楼那么高,这两个石头岛,本来是一不高的山峰而已,刚才一路上,我都在算计这里没有填上水时,属于哪块地盘,按说应该到了建德市的地界,虽然不是很确定,这山却极象铁帽山的一些山头,铁帽山都是些溶洞,还有地下暗河,不可能有古墓存在。”
我知道建德市在淳安县的东南边,铁帽山是个早都对外开放的观光溶洞,我一直以为我们的船是向西南走的,这里的湖水到处都一样,让老古这么一说,我也犹豫了,自己是不是迷了方向,可是那铁帽山没听说还有其他的山峰啊?
老邓说这俩石头山背后,还有不计其数的小岛,纵横交叉的水道极多,闹不好就一迷宫样的水域,看看逐渐有点想黑下来的天,我暗自摇头,这儿似乎要下雨了,今天就算了吧,还是别下水了。
我发现自己还攥着张丽恒的手,忙不迭的赶紧松开,很是不好意思。
郑剑一直阴沉着脸,啥话都没有说,我走近他问道:“兄弟,想啥子呢?上头不是说咱们主要任务就是找那个黑匣子吗?你那个搜索黑匣子信号的仪器呢,搬出来瞅瞅吧,定好个大致的方位,哥们儿就下水去捞。” 郑剑不言语的看我一眼,压低着嗓门说:“天快黑了,明天再说吧。”
同行的另外三条船上都是郑剑带来的军人,我们说话的当口,已经扇形摆好阵势,扼守住这两座石头山的水道,不久,湖面上飘起一片饭菜做好的香味。
没人有兴趣从湖里弄两条鱼来吃,我也是给那水里浮尸,闹的直倒胃口,简单的吃两碗糙米饭,就出来站在船头想事情。
看来,我们这么多人当中,包括没有随船进来的鲁同春,应该还存在一个司令部,悄无声息的暗中指挥这次任务,就连张丽恒这个外表清爽俏丽的小姑娘,后头的背景也深不可测,她是被上头压下命令参与进来的,闹不好就是上头安插在水产厅的卧底。
不管他们了,我得想想老邓这个水性精熟的老捞,最后带了七八个人居然失踪了,而且一回去就急匆匆的跑去开自己的吉普车,他要去哪里?他的船呢?
如果蹲在车顶上那俩脚印是属于老邓的,对,就是老邓的,我记得老邓给抬上救护车时,脚上穿的是一种军靴,我当时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发现这种军靴是一种外籍的伞兵靴,靴底上头有数百个正反对立的橡胶斜坡,防滑性能一流。要说老邓是下水作业的人,从哪儿弄这么一双伞兵靴穿?鞋带也象是匆忙绑上的,他到底碰上了什么事情?
老邓在车顶蹲了好久,我就假设有什么东西逼的他爬上去躲藏,那车下头的东西是一种不会往上爬的动物?还是一个没有看见老邓的什么人?后来发现老邓的时候,他跑到矮山上的树丛里又蹲着,还仰着脖儿往上看,对了,他为什么老是蹲着呢?
再假设失事的飞机坠入湖水里,砸破了什么建筑,或者压塌了哪个岛屿,这些岛屿以前都是些山头,难道是山腹里藏了什么东西,给碰巧掉了出来?
但是飞机的黑匣子又在缓慢的移动,不应该啊?
天色渐渐黑了下来,该来的雨没有下来,湖面倒是起风了。
到处黑洞洞的岛屿象一个个俯伏的怪兽,注视着我们的四条船,静静的在水面对峙。
既然想不通这一切事情的缘由,我索性暂且放下这些千头万绪,拉着老古闲磕牙。
郑剑不知道在自己的房间里鼓捣什么,吃完饭就一直不出来露个面,张丽恒小姑娘倒是走出来,加入了我们闲磕牙的阵营。
[ 此贴被towine在2008-03-19 19:21重新编辑 ] 新安江水库打从建成大坝,蓄水那一日起,就一直有不少传说,怪异的事情自然也是很多。
老古告诉我们,在新安江水库的西南边,常山县的新桥乡,正好处在神秘的北纬三十度附近,有一个牛脚迷洞群,村民传说牛脚洞群共有九十九个大厅,其中不少洞还在淳安现的境内,这些洞内部连在一起,一直没人知道洞的具体数目。
迷洞群内都有暗河,一年四季水流不断,人们从牛脚洞中往外抽水,源源不断,不知道这些水都是从哪里流来的,又流到哪里去?
老古曾经去过,顺水漂很远都漂不到头,有时看着明明无路可走了,但潜过去又有一个大厅。顺洞内暗河而下,老古推测可以直达千岛湖,这些水应该最终都流入了千岛湖,但水很凉,而且水下情况不明,再加上附近的山顶上还有天坑,老古也不敢亲自去试验个究竟出来。
天坑象是个天然的高山湖,坑盆面积很大,估摸有十余平方公里,象个敞口的巨碗搁在山头上,一下大雨,四面山上的水都滚滚而下,全部灌入牛脚洞群中,如此巨量的水流汹涌灌入,都没有造成灾害,可见洞群里头很大,而且四通八达。
传说民国时候,军阀孙大耳朵曾经来看过这天坑,还驻军封锁过一段时间,不知道做了什么手脚,后来全都撤走了,附近只是有人就悄悄的说,看到孙大耳朵送了好几个戏班子下天坑,无声无息再也没有出来。
张丽恒听的很专注,这时候插口问道:“会不会老邓弄回去那尸体就是孙大耳朵的兵?在岸上时候,怎么不见你汇报这么重要的情况呢?”
老古尴尬的说道:“这个……这都是些传说,不足为信的,万一真的是瞎猜,给领导指错了方向,那不是影响任务吗?再说我只是个渔政监督的,配合你们打捞出飞机的黑匣子,完成任务就行,我可担心再节外生枝的大动干戈,弄出些不必要的麻烦,那就不好了。”
我说道:“老古,这就是你的不对了,要知道传说传说,不少都是非常接近事实真相,我跟郑剑还有小张同志说起来算是外地人,有啥我们不知道的,你还得接着说道说道,咱们现在一条船上,下了水或者进了洞,万一出个好歹,你这水库的管理干部,可是要吃挂落的。”
老古赶紧摆手说道:“没,没,没别的,就是有,我常年累月的在这水库游荡,听说的也太多,一时半会想不起来啊,这样,一想起什么,第一时间给大家汇报,好吧?”
我哼了一声说道:“你可别只顾给那位郑剑汇报就成!”
老古回头看看,压低嗓门说道:“那个当干部的郑剑,我听说是福建海军的一个大官呢,他手下的战士好像流露过,这郑剑是个海军秘密部门的头头,连鲁同春这次都要听他的指挥呢,小黄你在海军时,认识他吗?”
我一撇嘴:“那拽的二五八万一样,咱哪认识这号人,不过或许人家就这脾气,不爱说话,我当兵那阵可是个老实的孩子,没有上蹿下跳的到处惹事,你说的秘密部门,我可不知道。”
有些事情还是不能说的,我一老战友就偷偷告诉我,上个月北海舰队有艘鱼雷艇,两名水兵杀死艇上六名军官,叛逃出去国外了,舰队司令官也给免了职,打那以后,军中确实出现一个新的部门,专门做水兵的思想工作,我也不摸底,自然不敢乱说这郑剑到底是什么来头。
老古见我不说话,想了想又说道:“天坑还有传说,附近的村民说里头有牛精,每次出来作恶,不是吃人,便糟踏麦子。”
我笑了:“这溶洞里头的条件,根本不适合大型动物生存,这吃人怪兽的说法,倒真的是糊弄人的传说。”
老古点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还有胆大的村民爬进深处去看,发现离洞口附近数十米的石头大厅内,顶部栖息黑压压的蝙蝠,成千上万,地上厚厚一层黑黝黝的粪便,石壁上尽是些象蛐蛐一样的虫子,还有不少百足爬虫,跟蜈蚣样的到处打滚,再往里走,就冷了,比外边低上十几度,也不见有其他动物的踪迹。”
我笑了笑,转头去看张丽恒,小姑娘听着我们闲聊,在夜色里一直显得很冷静,我估计别看人家一女流之辈,说不定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狠人。
大伙的单位不同,,除了我这个干活的闲人,彼此之间似乎都有点防范,等回去了,我倒是真要好好问问老邓,到底发现了些什么奇怪的线索,我想至少自己的老领导是不会欺骗我的。
昨天晚上没有睡好,我聊了一会儿,瞌睡劲儿就上来了,勉强同他俩打声招呼就回去睡觉。
睡到半夜,我猛的一震,差点滚到床下,趴在床帮上脑袋直发蒙,还没回过神来,又是咯啷啷一声金属刮擦声,有啥东西刮住了船底,把我原地一震,翻了个个子,又倒回床里头。
我心想不好,有情况!
跳起来拉门出去看个究竟,夜里应该下过一场雨,空气很凉,船上到处湿漉漉的。
站船头一看,觉得不对,睡觉前,这船明明是抛锚固定好的,怎么我感觉这会儿在慢慢移动呢?费劲的看看前头,不好!
船正朝着石头山漂去,石头山的下面,有个黑糊糊的大洞,正张着大口,湖水不停的往里流,我们的船也顺着水流往里漂,那洞口没有船体这么大,我们一定会撞上石头,卡在山边的!
原来分散在周围的另外三条船,此时到处黑糊糊的,我也看不见在哪里。我慌了,在这个湖泊深处,没了船,就是水性再好也难办,别人来救援都不好找。
我大喊大叫船上的人快起来,我相信以郑剑的谨慎劲儿,肯定会留下站岗放哨的警卫,却是奇怪,我叫了好几声都没有人理睬我。
我只好转身回船舱去拍门。
刚想转身,耳朵里听到一点动静,很奇怪,不应该是这里会有的声音。那是一个戏台子上才有的声响,鼓声、小锣、号子,还有二胡的声音。
漆黑寂静的夜里,隐隐约约的飘过来,分辨不清是哪个方向。
我惊疑不定,湖泊深处怎可能有戏班子来搭台演唱,肯定是自己的幻觉,但是那咿咿呀呀的吊嗓子声音,在空旷漆黑的水面上,慢慢由远处飘过来,越来越清晰刺耳。
一只手紧紧摁住了我的肩膀,我猛的一抖,差点使出擒拿的动作来反击,原来是老古,正把一根手指竖起在嘴唇上,示意我千万别出声。
老古一努嘴,我顺着方向看过去,只见有一片黑压压的东西,漂在水面上,跟我们的船一样,正往石头山上撞去。
这片黑压压的东西上,有一点细小的红光,象个烟头一样微微闪烁,唱戏的声音就从那儿传出来,我极尽目力,也看不清楚是个什么东西,但肯定不是鬼怪作祟,也不是真的有戏班子在登台表演,却是个不争的事实。
那片黑压压的东西越发漂的缓慢了,我们的船同样减慢了速度。
我轻声问老古:“他们人呢?怎么这船上连个放哨的警卫也没有?要是搁在前线,这样带兵的话,咱们早都被对方的水鬼割了脑袋去!”
老古摇摇头说道:“船上没有人了,半夜时候,我听见一点动静,仔细一听是郑剑带着人下船了,水产厅那小姑娘好像也跟了去,还有几句争吵,反正最后没有人来叫咱俩。”
我一听傻了,顿时又惊又怒:“这是咋地——把咱俩当特务给隔离了?他们去了哪儿?老古你有没听到?”
老古说道:“应该是上了石头山,总有十来个人呢,还吭吭哧哧的驮了什么重东西。”
郑剑半夜带人上了石头山!把我和老古闪在这船上?
不可能,我越想越觉得离奇,为什么要这样做呢?好歹他是现役军人,我也是个复员的老兵,咋说都是一个阵线的啊?哎哟不对,他是不是现役军人还真不好说,我没见他穿军装,只是听自我介绍是福建海军的人,
我瞧一眼老古的面庞,心里不自觉打了个突,对于老古的真实性也开始怀疑起来,这老古面目不清,是友是敌还真不好说。
身边没个可以让我绝对相信的人,早知道就坚持住等丁根这个老战友来了,死党一起互相照应,比起现在孤立无援的,要好很多。
我问老古:“郑剑带人下船,不可能把人全都带走吧?这船他就不怕咱俩给他开走,让他回不来?”
老古苦笑道:“开船的他是留下了,都反锁在机舱里,我刚看过,里头的人说是郑剑下了命令,要他们留守船舱,除非等他返回来,或者另外的船上发无线电来,否则都不能离开。”
这厮搞什么鬼?我都给气糊涂了:“那这船不是抛锚了吗?怎么会漂,还有,船底下是什么东西撞上来?这郑剑是什么狗屁军官啊,就这样疏忽大意!”
[ 此贴被towine在2008-03-19 19:21重新编辑 ] 老古说道:“我问了他们,也是不晓得咋回事儿,郑剑说自己天一亮就能回来,最多几个小时,所以才把他们锁着呢。”
我想了想说道:“得,先别管那么多了,这船这样漂着,万一真漂过去撞上石头,或者卡在那个黑糊糊的洞口,咱们可都得玩完儿,还有那一大片黑糊糊得东西,其势汹汹、来意不善,得先解决这些麻烦,等郑剑回来再跟他撕掳清爽!毕竟人家也是个官,闹不好也是执行的上级命令。”
船的确是停了,好像那个大洞已经给灌满了水,水流速度也平稳下来,夜里下的这场雨怎么会有这么大效果,我百思不得其解,只好把注意力转移去船边水中那黑压压的一片东西。
看看手表,凌晨四点多,到处还是挺黑的,那咿咿呀呀的唱戏声音,跟快要断气了一样,若有若无。
老古跟我一起,都把注意力放在水面,盯着黑压压一片中的小红点,猜测这东西到底是个什么:“你瞧那红点,会是个什么?是不是什么动物的眼睛?”
我说道:“不会吧?哪有这么大的独眼怪兽,净瞎掰!我看不可能是活的,否则怎么跟咱们的船,在水上漂的速度差不多,倒象是个什么小岛,你瞧上头还影影绰绰,长了不少草呢。”
老古惊奇的说道:“不可能吧,哪有小岛会漂的!”
我突然想起来点什么,赶紧问老古:“我记得这片地方,你是说快到了建德市的地界,那就是淳安县的东南方向了,刚才咱们一路走来,你有没有感觉到湖里的水有什么变化?比方说水的颜色,水流的速度,水的温度什么的?”
老古摇摇头:“我一向都很留意这些水文资料,但是这一路上,确实没发现什么异常啊,小黄你是经常和水打交道的,也看不出来那片东西是什么吗?”
我有点沮丧,本来想起了一个可能性,老古却说一路上的水文资料没有异常,我也只好摇摇头说道:“唉,看不出来,你说是一大堆水草吧,却长的有点太低,几乎和水面是平行的,你说是一种沉水植物吧,却刚好浮出水面个圆滑的边儿!”
老古紧张的说道:“难道真的是水怪?你看那水的颜色多深,下头说不定还有更大的体积,又他娘的一动不动,到底在那儿干啥呢?”
我压低嗓子问老古:“你带的有枪不?有了拿出来,我想给它一枪!”
老古点点头:“有把猎枪,是单位佩给我的,用来抓那些电鱼的小偷用的。”
我刚想催他拿出来,就听见石头山的背面,传来一声枪响,很是沉闷,几乎同时,我们船边那团黑压压的东西上,冒出了无数气泡,还带有扑唧扑唧的怪响,似乎一个光脚丫子的人踩进池塘里,从脚趾头缝里挤出一条条烂泥的声音。
我和老古赶忙卧倒在船帮上,紧张的注视着枪响的地方,一边还操心那黑压压一动不动的东西,别提有多狼狈了,只是那枪只响了一声,就再没了动静,周围又归于一片沉寂。
我突然发现原本一闪一闪那红光不见了,绝对是不见了!
我烦躁起来,跟老古说了声:“拿好猎枪在这儿等我,我下去看看。”
老古拉住我:“天这么黑,行不行啊你?千万不能出意外,咱要注意安全。”
我不耐烦的说道:“放心吧,水下用的头灯给我拿个,我连气瓶都不用,让你见识下什么叫蛙人!”
老古回去摸索了有一会儿,拿出来一个短把电筒塞给我,我仔细一看怪怪的,于是怀疑的问老古:“哪来的这东西?什么灯泡的?”
老古笑笑说道:“他们说是氪灯泡,至少能下到七十米深。”
好东西啊!老古怎么会有这东西?
我满腔狐疑的问老古到底是哪儿弄来的这东西?老古却只是笑不肯说。
这两天我可真长了见识,算是知道了啥叫神秘人,眼瞅着身边一个个,都神叨叨的烦死个人!
我也问的烦了,懒得再问,顺着船边缓缓滑入水中,没有激起一丝水花,这水性好都是残酷训练出来的,到了水中,握紧我朝夕相伴的潜水刀,反而觉得心里平静,连突突乱跳的心窝子都变踏实了。
按道理下过雨后,湖水应该稍微凉一点的,但我感觉不到水凉,心里不免觉得有点奇怪,影影绰绰的快到了地方,我决定先从水下过去看看,于是深吸一口气,一手握紧手电,另一手攥住刀子,慢慢向那片黑压压的东西接近。
光线所到之处的湖水比较浑浊,漂有许多悬浮物,跟我想像中的清澈完全不同,正想浮上去换口气,觉得有个东西摸了一下我的脸,软不拉唧的。
凉、黏、软,被摸过的脸颊上就这感觉,虽然整个人都泡在水里,那块地方仍然感觉黏糊糊的,似乎粘上了什么东西,我的反应是一个转身,立刻下潜,同时拿手电照向刚才的位置。
坏了,这个短把的手电很不趁手,我一点都不习惯,就这么一转身,竟然给掉了下去,歪歪扭扭的光线中,我看见一只肥大的癞蛤蟆,在水里一蹬腿,冲上那片黑压压的东西,消失不见了。
我困惑了,癞蛤蟆不善于游泳啊,这里怎么会有呢?但是有一点被确定了,这黑压压的东西绝对是无生命的物体,那癞蛤蟆跳上去一点反应都没有。
因为忙于看什么东西摸我,等回过神来,去捞那个掉落的手电时,已经沉的看不见影子了!
我满腹苦水,这出师不利啊!到处黑糊糊的,啥也瞅不清楚,这可怎么办?该死的癞蛤蟆,坏了我的大事!
我咬咬牙一横心,干脆去摸摸那片黑压压的物体,在水里这么一个快速下潜,带动了一股水流,顺势把手按了上去,没摁着意料中的硬石头,却摸到个软绵绵的东西,而且一触手就向后躲开了。
是个什么东西?难道是具尸体?
我头皮一麻,黑暗中,立刻浮现出死尸的恶心模样,与此同时,又不知是谁在我后脑勺轻轻一拍。
妈呀?心凉了半截的我,给黑暗中的突然袭击都快吓傻了,再也不敢犹豫,身子一纵,反手就是一刀劈了过去!
军队中的水鬼蛙人都受过专业的训练,尤其是潜水刀具的使用,怎么在水中撩刺、砍刺、劈刺、正挑、反抹,很多实用路数,狠辣异常,我自信水平也还不错,现在到了生死关头,更是运用的特别出色。
但我做梦也想不到的是,如此气势凌厉的一刀,居然被对方给接住了。
这拍我脑袋的东西,虽然接住了我的一刀,但又不是卡在里头的感觉,我的刀还能在这东西里头,缓缓移动位置,但是水中我有劲使不上,明明感觉刀刃就快要出来了,却总是差那么一点。
黑暗的水底下,模糊看见这东西的轮廓完全不似人形,而且那颜色黑的很,还能放散出一些悬浮的颗粒,把水搅的浑浊不堪,我的眼睛再也不敢睁开,担心水中会有什么毒素,索性使劲闭上眼睛,稳定下情绪,再次咬牙纵身,使劲往回抽那潜水刀!
大事不好!
用力过猛,刀一下就给抽了出来,在水里打着滑,变方向的放漂,差点戳回我自己身上,而那黑糊糊的怪物,却跟着刀子的轨迹,也在水里兜头一扑,险险的从我身边滑过去,差点来个肉体接触。
莫非我劈中的果真是一具尸体,本来悬浮在水中,在我躲那癞蛤蟆的当口,带起一股子水流,顺势漂了过来?
说起来好长时间,其实我知道这些事儿,发生在短短一刹那工夫,水下剧烈动作加上心情紧张,我感觉不妙,闭气的时间要提前到了,必须上浮去换气。
这时候,黑暗中的水底有了让我很不踏实的感觉,虽然闭着眼,却在潜意识中感觉到危险,眯出一丝眼缝,立刻察觉自己身边,绝对不止一个家伙,而且多多少少五六个,聚拢在我周围,看起来不怀好意,都在向我身上腻摸,象是要对我不利。
这下吓得我不轻,非常后悔不该逞这能耐,独自下水来一探究竟,万一牺牲了真不划算。
我想起邓头教导过我们,不管什么情况都要保持冷静!
感觉周围的东西也并不是很凶恶,于是听天由命的拿手指戳过去,谁知道我的手掌,随着这一戳,整个都陷了进去!
真的是尸体?
脑海中立刻充斥肿胀肥大、溺死者尸体的影像,虽然浑身在水里也感觉到燥热无比,我忙不迭的拔出手掌,连蹬几步,退出这片有埋伏的水域,但是肺中的这口气再也吊不住,只好使劲一蹿,浮出了水面。
下潜的深度并不大,很快我就浮出水面,望着黑黑的夜空,氧气冲入肺中的感觉真是舒服无比,我举起手掌,仔细辨认上头黏着的东西,扭头再看看这片黑压压的东西,心头若明若暗的明白了这是个什么东西,只差一步再去求证,就可以彻底搞清楚了。
我再次深吸一口气,潜入水中,有了想法和目标,加上刚才的虚惊一场,我直奔掉落手电的位置,如果我猜的不错,那手电保准可以找到,而这里的水域,也绝对不会太深。
一个急潜,大约有三十米的样子,这已经是我不借外力,可以保持必要停留时间的最大深度,也就这个深度,我摸到了湖底!
掉落的手电在湖底安静的平躺着,很快我就拣了起来,小心的往上浮游,这块黑压压的东西在我的手电光线下,终于露出了本来面目。
一大块沼泽悬浮在水中,无边无际的,至少我的手电照不到尽头,下头须须缕缕,还有不少污泥和根茎连在湖底上,距离只有几米,象是个本来搁在湖底的盘子被水硬生生托了起来。
而我虚惊一场,险些吓出洋相的搏斗对象,只不过是沼泽边缘脱落的,一块块浸泡变质的污泥,这沼泽不象是天然的,污泥中含有些不同的成份,和我再次下潜前,预料中的情况一样,只是需要弄清楚三个问题。
一个是为什么这片沼泽会悬浮起来?二是沼泽中消失的闪烁红点到底是什么东西?第三就是沼泽中含有什么化学元素,居然可以让脱落的污泥变的完全没有重力不说,还能保持形状?
我歪过头去看漂在不远处的船,准备返程回去,隐约中看见船边趴着一人,象是老古的形状,手里端着一杆枪,正往石头山上瞄准,而在他凸出船身的枪管下边,紧靠船头的地方,黏着一个人样的东西,瘦弱纤细,手脚分的大大的,跟个壁虎一样,微微仰着头窥探着老古。
[ 此贴被towine在2008-03-19 19:22重新编辑 ] 一般来说,一个人专心的干什么事儿时,旁边冷不丁出现个其他人,冷冷的窥探着一动不动,八成都不是好货,很可能满怀恶意,随时都会找个机会害人。
我心焦的看着那个东西,黏在船体的外壳上,手脚抓的也很紧,一时分辨不出是个人还是动物,这会儿的情况是我在水中,老古在船上,那东西在我俩中间,要是扯嗓子一喊,惊动了这东西跳进水中还好,我也能搏斗一番,在水里只要不是太邪乎的东西,我想凭自己的本事,完全可以应付一番。
可惊动的如果是老古,枪走火万一打中我那就冤枉了,尤其是他松懈下来,给那东西扯下水里,都是大麻烦,思量不下,顿时把我给急的手足无措,只好拿手电筒对准老古的上方摇晃。
老古的枪口动了动,向我的方向瞄了过来,我一惊,就想往下潜,那枪口却立即抬高了,看来老古认出我手里的手电筒,已经放松了警惕,值得庆幸的是黏在船壳上的东西没给惊动,只是微微仰起的头随着枪管点了点,又静止不动了,但是看的出抓紧船壳的手脚关节有点绷紧,似乎要跳上去。
这可不妥,我做好准备,如果这东西蹦起来,我就大喊一声惊他丫的,要是不动,我就摸过去给他一刀!
老古认出了我,却没有站起身子,还是趴在那儿,手里的枪管又指回了原先瞄准的地方,难道这厮是和石头山上什么东西对峙?我又凉了半截,如果这样的话,那我在水里这一胡折腾,不是完全暴露在老古对面敌人的眼皮子底下?
不管那么多了,我在水里悄悄向老古的枪管下头游去,尽量不发出一丝声响,离那船壳上黏的东西越来越近了,身后忽然感觉到一点异样,似乎有股暗流正朝我涌来,沼泽上又传来咕唧咕唧的怪响,我甚至觉察到一圈圈的水波涌向我身边。
这种危险的感觉我以前碰到过,往往是水里有动物在作怪,我全身戒备的做好准备,迎接身后的袭击。
一股腥臭味率先飘了过来,我一闻水的味道,定下心来,后头八成是一条躺在湖底的鲶鱼,在沼泽中栖息的久了,以为我是什么食物,跟着我捡漏的。
我把刀握在手中,刀尖冲外,鲶鱼对付其他淡水鱼类算是厉害,但身体都不大,我一个人在水库和池塘里没少收拾,所以,灭了它自然是小菜一碟。
但是我估计错误,突然涌过来的臭水的差点没把我给臭晕了,一条很大的鱼从后面无声无息滑了过来,灰色的脊背露出了水面,估摸着头尾有将近一米五,头大尾巴小,前面好多条软软的胡子一扫我大腿,让我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这绝对不是鲶鱼!
应该是一条革胡子鲶,塘虱!
塘虱有很多种,但是基本都喜欢吃腐烂的动物尸体,哪里越脏,越他娘吃的肥,有时候我在池塘里打捞东西时碰到过,养殖的人专用死猪死狗等腐烂尸体来喂,吃的多到吃胀死的,沤的整个池子都臭,又臭又黏,根本就是个垃圾鱼。
我潜入水中有点想要窒息了,这种奇怪的鱼不是浙江该有的,看那模样象是埃及塘虱,八一年才从泰国引进,我也只是在福建还没有退役时,看过很大条的死标本,嘴巴宽,胡子长,因为又猛又大,已经在广东泛滥成灾,但是退役后在浙江混了这三年多,没听说哪个水库里会有这么大的革胡子鲶?
垃圾鱼的胡子扫了我一下,掉头又向我冲过来,泛起的死臭味,让我很是怀疑这东西是不是刚吃饱,不管怎样,我一个大无畏的老兵,对付一条淡水鱼,根本不在话下,水里不好使劲,再说这东西没鳞片,开膛破肚有一定难度,但是我拿着潜水刀也不是吃素的,伤了它总没问题,左右思量了一秒钟,我决定刺它的眼睛,我个头比它大,不怕它的嘴吞我。
黑糊糊的塘虱在水里游的很快,我的刀刚准备好,就看见塘虱一顿,整个身体向后倒退了回去,这怎么回事儿?鱼类倒游就会牺牲速度,而速度恰恰是鱼类生存的标志,倒游鲶也是肚子朝天游,但面前这东西,怎么倒车倒的这么顺溜儿?
手电一晃,我看见塘虱的背后,沼泽中连蹿带蹦一团团黑影,下水后密密麻麻非常多。
一只一只的癞蛤蟆,缠成疙瘩,颜色跟那陈年老粪一样,眼睛凸出来很大个,还全都冒着红光,我急眼了,浮出水面拿着刀子掉头就窜。
塘虱似乎反抗中劈爆了一只癞蛤蟆的肚子,溅出血点沾到我脸上钻心地疼,用手一摸,起了一串大泡。
没等我游出太远,塘虱已经肚子朝天,身上糊了大大小小上百只癞蛤蟆,肚子一鼓一瘪,像蚂蟥吸血一样,肚子涨了一大圈,等到癞蛤蟆纷纷散开,留下的一堆尸骨已经面目全非,根本看不出是什么物体,原来又是什么面目了。
我这下真的被吓住了,沼泽是他娘个吃人的沼泽,连癞蛤蟆都带毒,压根不可能是这水库里的东西!
我大呼小叫的拼命往船上游去,混乱中,紧张的情绪差点失控,等我精疲力竭的爬上船头,才猛想起还有人在隐蔽处窥探着老古,忙不迭的爬起身,船头没人了,老古已经消失的不见踪影!只有那杆猎枪还静静躺在甲板上。
这个时候,天已经快亮了,黎明前的凉风吹到身上,凉飕飕的,虽然是春天,却也觉得透骨的冷。
湖水还是那么波澜不惊,短短一夜,发生了许多事情,郑剑和他的人带着张丽恒无端端的下了船,老古也不见踪影,尤其是老古给我的感觉是凶多吉少,那个窥探他的家伙很可能把他给弄到了水里,尸骨无存。
想想这条船上,只剩下老古所说的驾驶舱还有个开船的人外,就我一个孤魂野鬼在游荡了,不是说郑剑天亮就能回来吗?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一点动静?
有关这些郑剑的情况都是听老古所说,我一件都没有亲耳听到,没有亲眼见到,只有水底的亲身遭遇可以说是真实的,于是,我不由自主向驾驶舱走去,也不知道是想验证老古的话,还是想发现点什么线索。
驾驶舱的门确实反锁着,我瞅瞅那锁,不是民用的,相当复杂,摇摇头,我爬上舱顶,攀着窗外钉死的铁条,从顶上向下望,可能是冷热不同,玻璃上结了一层霜,舱室里雾蒙蒙的看不清楚,我哈了一会儿,才有个圆洞可以往里张望。
舱室里看起来温度是比较高,还有点污浊不堪,我看了一会儿,都没有发现有人的痕迹,难道睡着了吗?大天亮的也该醒了啊!
正想使劲敲敲天窗,就听见下头舱室门的地方传来咚咚的撞门声,似乎有人从里头,正往外拼命的撞。
我赶紧拼命的从天窗寻找门的位置,却被根铁条刚好挡住,看不到那里是什么人在撞门,心中焦急,忍不住使劲捶了一下天窗。
下头的撞门声立刻停了下来,周围静悄悄的没了动静。
我不耐烦了,把脸贴上天窗再次努力的往里张望,刚贴上去…….。
一张脸悄无声息的贴在天窗的里边,刚好跟我鼻子对鼻子,而我一时大意,也离的太近,居然没发现自己正贴着一张脸,等我明白过来,赶紧抬起头来,把眼珠子的焦距重新调到近处一看。
唉哟,我终于忍不住,轻轻呻吟了一声,这张脸相当蹊跷。
我说他蹊跷,是因为我们刚到地方时,在水里已经见识过一张被轧扁的脸,那上头的五官位置怎么看都别扭,但离的远,还隔着湖水,还不至于觉得毛骨悚然,而我现在看到的这张脸,近在咫尺,就隔一块玻璃,如果不是因为有铁条子挡着,我相信肯定会一巴掌扇过去。
这张脸最蹊跷的地方还是五官的布局,乍一看好像没啥,仔细数数不对劲。
我当兵时看过一场皮影戏,曾经好奇的跑去后台,看到还没有上场的道具,现在这脸就和那个有点相似,因为皮影是俩半脸对贴出来的,观众只能看到一半,所以从中间剖开后的脑袋,除了眼睛在大致不错的位置外,鼻子嘴和下巴都在边儿上,贴玻璃上跟我对望的就是这样一张脸,皮肤的纹路我都瞅的清爽,用的是正宗的镂空剪纸手法,外头只蒙了一层清漆。
一般来说,皮影脸谱设计的规律是:黑忠、红烈、花勇、白奸、阳正、阴邪。
而我看到这个却是完全的无色透明,很象是人皮做成,为什么呢,因为这脸的眼睛,是用的真眼珠子,怪异的脸上唯一有立体感觉的,俩黑眼珠子正直勾勾的正看着我。
难道有妖术?可以把皮影的道具变成活人,送进这个驾驶舱干什么呢?
[ 此贴被towine在2008-03-19 19:22重新编辑 ] 这张脸和我对视的只有几秒钟,眼珠子左右一转,砰的一声,整张脸迅速的萎缩下去,直到缩成一张巴掌大的皮纸,才从玻璃上掉了下去。
这张蹊跷的皮影脸有些年头了,一看就知道不是刚做出来的,我的脑海里,突然想起老古说过的一件事情,闲聊时,他说起民国时候,大军阀孙大耳朵也就是孙传芳,曾经在上游的天坑溶洞派兵封锁过,听说还送了几个敲锣打鼓的戏班子进去,这戏班子总不会是演皮影戏的吧?
我胡思乱想一番,还是没闹明白是什么人在里头撞门?
整个船身开始摇晃起来,不停的抖动,我趴在天窗上有点不牢靠,抓着铁条的手使出了吃奶的力气撑着,我可不想掉水里去,一想到沼泽里头的癞蛤蟆,还是翻胃,脸上的几个大泡愈发疼痛难忍。
百忙之中,扭头一看,湖水里的沼泽上头站了一人,大天白日的我一眼认出来是个熟人,还能有谁,正是老古阁下。
这小子完好无损的一只腿跪在沼泽上,身上都是泥巴,怔怔的看着我在船顶上。
我大喊一声:“老古,你咋跑那上头去了,站那别动,我来救你啊!”
老古不吱声,还是傻傻的看着我。
我有点担心了,尽量看看他周围,没有什么毒蛤蟆,也没有那个窥探他的纤细瘦弱身影,才算稍微放心了一点。
趴在驾驶舱上头,我一时没法搞清楚下头水里的情况,又不敢冒冒然跳下水去,一时彷徨无计,所有的能耐都是在水里才施展的开,离了水我就一身体好点的退伍老兵而已。
想不明白这船为什么会摇晃呢?驾驶舱里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很迫切的想见到老古,或许他能说出点子丑寅卯来。
瞄瞄跟沼泽间的距离,我一咬牙,深吸一口气,从船上跳了下来,可以说是这辈子最快的速度冲向老古的位置。
爬上沼泽时,我两条腿都是软的,不是游的累,而是心情很紧张,无缘无故这船不可能摇晃啊,万一水中有东西等我,那我不是自投罗网?
我上气不接下气的就想过去老古身边,且慢!我这人有个毛病,也是个坏习惯,就是疑心太重,我知道不好,但也改不过来,现在的情况千头万绪,非常复杂,自己搞不明白的事情太多了,周围每个人都有点可疑,我还是小心的好。
离开老古两三步远的地方,我把刀子攥在手中,沉声问道:“老古!站起来,好歹也是一爷们儿,哪有半跪在地上的?”
老古迟疑的缓缓站起来,但是一脸痛苦的表情。
我松了口气,最怕就是他跟邓头一样来个植物人状态,这烟波浩淼的,可没个救护车来拉他,现在可以听懂我的话,还能站起来,起码是友非敌,看架势也不象有恶意,于是,我赶忙走了过去,想搀他一把,别是给什么东西弄伤了腿吧?
老古龇牙咧嘴的终于站了起来,我扶住他一看,膝盖处都是血,看来的确是受伤了,苍白着脸,在我的搀扶下,似乎已经是摇摇欲坠。
我看了看周围,很多地方象是无底的泥坑,不知道大号的臭塘虱或者癞蛤蟆会不会从里头蹦出来,看起来站在这沼泽上并不安全。好在我俩站的都是边缘,脚面踩在深黑色的污泥中,暂时还没有危险。
我不敢乱动了,扯住老古问他:“到底怎么回事儿?老古,你可别趴下,就剩咱俩了!”
老古费劲的抬起手,微微指向我身后的船,似乎要我回头去看。
我心里一惊,这船可是万万不能沉的,赶忙扭头一看,船和我们间的距离越来越近,这是怎么回事儿?
不止船在动,连同我们站立的沼泽也在动,都朝着一个方向漂去,漂去的前方就是石头山的山脚,一个黝黑的口子张着大嘴,宽约数十丈的湖水正向里头流动,哗哗作响。
那船的高度是不用想着滑进去了,而我们连同沼泽是必然会随着水流滑进去的,我只有祈祷这船最好能卡在这个石头豁口的另一边,滑的太近,我怕这船一旦翻了砸住我俩,离的远了我又怕它漂走,让我俩找不着。
水流接近了石头山脚下的豁口,逐渐加快了速度,我和老古紧紧靠在一起,希望不会碰到个大坑。
那船在另一边漂了过来,咯啷啷一片金属刮住石头的声音,搁浅在离豁口十多米的距离处,微微倾斜着不动了。
我猛然想起这沼泽上可怖的毒虫,我可说不准除了癞蛤蟆还有没有别的,万一进了豁口,全都跳出来可咋办?
我和老古应该爬到石头山上去等待救援,那郑剑毕竟不是敌对的阶级对立面,最多是执行任务,不得已才对我们这样做的,而且看这光景,本来需要潜水好的退役水鬼来帮忙,到了地方后居然撇下我,说明他带着人去的地方,很可能与潜水无关,所以推算起来,似乎是爬上山头更有获救的希望。
站在泥泞的沼泽上,水草寥寥几根,被污水蒙了薄薄一层的无底深潭,星罗棋布,根本不能乱跑乱跳。
打量着快到石头山了,眼巴巴瞅着那个黑黝黝的豁口越来越近,我不由自主眯缝起眼,试摸石头山的高度。
老古紧紧攥住我的手腕:“兄弟,你可不能抛下我,看你意思是想自个儿爬到山上去,我不成啊我,这腿好像是折了,你要走我就完了,看在一条船的份儿上,别扔下我独个啊!”
我瞅瞅他,一脸真诚,那是对生的渴望。
我甩开他的手:“别,刚还夸过你是一爷们儿呢,哭哭啼啼干嘛呀?你不是一肚子秘密不舍得说吗?瞅你那腿的样子,就算和你一起进这个水帘洞,也总不能背着你游啊?人家董存瑞都能舍身炸碉堡,咱们可不能落后了去!”
老古赶紧说道:“里头不是水帘洞,我真不用你背,进去了,只要你给我安置个干地儿,我把知道的全都告诉你,再说了,你就算爬上石头山顶,上头也不见得有路,别的不知道,只有一点我可以确定的跟你说,郑剑他们保准进的也是这个洞!”
我迟疑了一下,本来就没打算丢下他,只是想诈他一诈,看老古是不是知道点内幕资料,毕竟也是地方上渔政部门的一干部,水库里头的道道知道的比外人更清楚,但是没想到这家伙的肚子里还真的有料,那就一起进洞瞧瞧吧,反正我水性好,也不怕他捣蛋。
我搀好老古,撕下衣服条,扎紧他的膝盖上方,疼的他龇牙咧嘴的直喊痛。
我看那伤口,不象是被什么动物咬的……….。
(猜猜)
[ 此贴被towine在2008-03-19 19:23重新编辑 ] 我看那伤口,不象是被什么动物咬的……….。
掀到膝盖处一看,这伤口处竟然没有流血,也没有淤青或者红肿,而是整个膝盖都发白,很白,白惨惨的皮肤上,有块黑印浮凸起来,高出皮肤一块象颗大痣,上头还长着茸毛,看起来很恶心。
我皱着眉毛问他:“这是啥东西?从小就有的痣?”
老古龇着牙说道:“哪能是痣啊,还一直疼着呢!昨晚你下水后,我在船上看见石头山上有些受惊的夜鸟嘎嘎大叫,我就瞄着那儿想知道咋了,后来你露头出来又不见了,我刚松懈下来,就莫名其妙给拽下了水,哦,你知道我也懂水性,在水底挣扎了好久,给拽住腿拖上了石头山,早上起来,看看周围没东西,赶紧下水想游回去船上,到沼泽这儿发现腿疼的要命,接下来的事儿,你都知道了。”
要换做平时,我这会儿必定拿刀子割他一刀,看这个痣样的东西里头是不是有古怪,闹不好有什么寄生虫呢!
但是老古话刚说完,我们眼前一黑,就钻进了石头山下的豁口。
这块沼泽差不多有足球场那么大,现在一头挤了进来,咕咚一声闷响,撞上了豁口里的石头,而我们身后的沼泽继续被水流冲刷,越垒越高,眼看就要塌过来把我和老古活埋掉。
这种感觉咋说呢,刚一起喝酒的一哥们儿还回忆起当年苦练减压:“那个苦啊!呆在一狭小的减压舱里,吃的东西全靠小窗口送进来,那多新鲜的苹果香蕉梨,递进来一会儿,熟啦。”
这倒是真的,高压锅的压力才三四个大气压,我们练习那减压舱都是十四个大气压,气压高的声音都很细,细到听不着。
我和老古现在的感觉就是钻进了减压舱里,非常难受。
我是经过专业训练的,老古已经受不了,软瘫着身体浑身冒汗,这见鬼的豁口里,跟外界的大气压完全不一样,只能靠打手势和看口型来沟通了!
我虽然不明白这个下头是水,上头是山的豁口里,为什么会有这么高的大气压,但知道一点,呆久了决没好处,必须赶快逃命,我的皮肤上已经开始瘙痒,感觉无数细小昆虫爬行,这就是体内的氮气快速溶出的标志!
拽着软成一滩烂泥的老古,我急切的游目四顾,在透着一丝微光的潮湿中寻找出路。
老古吃力的用手指指前头,让我注意安全,我一咬牙,下水往前吧,这么多湖水总有个去处,呆这泥巴上不动,太危险了!
水流的速度还不是很快,沼泽下头的巨大体积都被底下的石头刮擦着,移动速度更慢,我背起老古,滑入水中,手指头试摸着去抠旁边的石头,却摸着一个滑腻腻的东西,还有点温热的感觉。
我身上的汗毛一炸,莫不是个癞蛤蟆,那感觉有点象啊!
脸上的大泡都还没下去,我再万一给癞蛤蟆咬上一口,那不是找死吗?总不会这么背事儿吧?
我忙不迭的松开手,顺水往前死命游了几米,忍不住又去抠旁边的石头,他娘的还是这感觉,滑腻腻的,还有点温热!
我脸都吓白了,这是个蛤蟆洞?
不对啊,我拼命的冷静了一下,觉得不象,差点忘记癞蛤蟆身上有许多大小不等的疙瘩,我摸到的好象没有,昏暗中,我拼命的瞅自己摸到了啥,只见水面上的石头墙壁上,贴了一张张人皮!
为啥我一眼就看出来是人皮呢?因为这人皮和别的不一样,比牛皮纹理厚但是没有牛皮结实,而且墙上钉的是头朝下,两个耳朵黏贴在两边,而我这个倒霉鬼,恰恰摸到的就是耳朵!
为啥我一眼就看出来是人皮呢?因为这人皮和别的不一样,比牛皮纹理厚但是没有牛皮结实,而且墙上钉的是头朝下,两个耳朵黏贴在两边,而我这个倒霉鬼,恰恰摸到的就是耳朵!
钉在墙上的人皮,一个个头朝下,很多还都算是完整无缺,我闻闻自己的手上,有股淡淡的硝味,看来不是动物吃剩下的,而是人工制成,这就有点麻烦了。
我很是不寒而栗,当兵时听过思想教育课,教官讲起旧社会反动统治阶级的暴行,其中就有剥皮这一说,气的大伙都是目瞪口呆,因为以前私下虽然知道这个古代的刑罚,还是第一次知道的那么详细。
瞅瞅墙上钉的人皮,应该是从后颈处向下一刀割到臀部,向两边扒开后,最后才揭下面皮,手法纯熟,刀工老练,闹不好我们进来的这个洞,真是有人大费周章搞出来的。
去年看到本小说中,提到有种古代活剥人皮的办法,是把人埋到土里,头顶上挖一小洞,灌上水银,随着水银的渗透,人会很痒的往上耸,最后,一张完整的、无刀伤人皮就能剥出来,其实这种方法并不准确,绝大部分人的皮下是有脂肪的,水银并不能完全周身渗下,这方法只能是吓唬人的说法,实践中肯定行不通。
以前这里没有变成水库时,也不知道有没有人来过,怎么这么突兀恐怖的东西能够保留到现在?连一点朝代时期的线索都没有,我根本辨别不出是古代还是近代的东西,反正不象是最近的事儿!
老古在高气压下已经要昏迷了,我也有点吃不消,石壁上阴森森的人皮,黏在墙上让我胡思乱想的心口都蓬蓬直跳,再不想办法脱身就麻烦了。
正想潜下去看看,哗啦,一个东西蒙上了我和老古,把我和老古连头都包了起来,一闻那硝过的味道,必定是墙上的人皮脱落下来一张,无巧不巧的,刚好盖住了我和背上的老古。
妈呀——我一声惨叫,再不敢停留,驮着老古死命往前游去,刚潜到水中,正要庆幸人皮被水流冲走,就觉浑身一轻,我和老古顺着一个瀑布,人仰马翻的滚落下去。
看起来,这个所谓的石头山下边都被水流掏空了,我和老古所在的位置根本想不出来,周围到底是个什么状况,借着豁口的一点亮光,我也看不到太远的地方,只是亮光越来越黯淡,似乎豁口就要被堵上了。
翻落瀑布的一刹那,庆幸的是压力骤然减轻,我浑身发痒的痛苦逐渐消失了,但是我知道,如果就这么翻落入瀑布下的水潭,十有八九是死路一条。
老古在半昏迷中略微清醒,只知道趴在我背上,紧紧抱住我的脖子,我被急流一冲,根本就无法立足,慌乱间,脚尖勾住了一块水下的石头,稍微延缓了一点下坠的速度,抽冷子往下一看,下头的水潭里万头攒动,黑糊糊的全是些塘虱。
一条条也看不清楚有多长,有多少,听着水里使劲扑腾的声音,肯定不少!水潭里还隐约有些森森白骨,在塘虱鱼的长胡子间抛来抛去,我心中大骇,这些喜欢吃腐肉的垃圾鱼,一旦我俩掉下去,很可能给当成死人,一条条扑上来啃我们!
咕嘎——咕嘎——
几声癞蛤蟆的大叫声,差点没把我腿肚子叫转了筋,沼泽上潜藏的毒蛤蟆终于给惊动了,听着扑扑腾腾的跳水声,此起彼伏的蛙鸣声,我心头一阵苍凉,觉得自己可能要在这个地方归天了。
我两手拼命挥舞,想抠住石头,但是老古在我背上,坠的我无法用劲,这厮的胳膊紧紧抠住我脖子,都快把我给掐的窒息过去,哀求我不要抛下他,结果连累的我也没个好下场,心头恼怒之极,咬牙一狠心,我就想把老古扔下去,反正他看起来也是不行了!
[ 此贴被towine在2008-03-19 19:26重新编辑 ]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我立刻向后伸手,去揪老古的脑袋,却被一根手臂粗的树枝给挡住了,我一转念,趁势使劲紧紧抠住了树枝,双脚一蹬,翻身抱住了晃悠悠的树枝,手脚并用的拼命往上爬。
背着的活人要是变成死尸,那重量几乎是活着的两倍,这个怪现象我都一直没弄明白。但是此刻到了生死关头,我感觉身体的潜能被激发到极限,背上还背着个百多斤的人,往一棵树上爬的高难度动作,平时根本不敢想像,此刻竟然成功了。
我抱着树枝,头晕目眩的说不出话,低着头只是大口大口的喘粗气。
背上的老古耷拉着腿在下头,不知道是死是活,刚才脑子里闪过的恶念,让我有点内疚了,原来我不止是个生性多疑的人,内心深处竟然还有如此歹毒的念头,我真惭愧。
看着老古耷拉的腿,我吃惊的发现他一只脚上的鞋子不见了,光着的脚丫子上似乎有些东西,就在我准备仔细瞅瞅清楚时,仅有的一丝光亮猛然消失了,那个透光的豁口彻底被堵住,而且瀑布中的水流也迅速变的若有若无。
黑暗彻底笼罩前的一刹那,我的眼角余光,本来想瞅清楚老古的脚丫子,却意外看见一个事儿,那些瀑布上方成疙瘩的癞蛤蟆,大部分都往下跌落入水潭,和成百条的臭塘虱鱼缠在一起,没有跌下去的,在水流变缓的一刻,竟然都扭头看着我和老古所在的树枝,这就太意外了!
真要只是这样倒还罢了,大不了给这些毒蛤蟆的红眼睛吓一跳,我就不信它们能蹦这么高,这么远,要知道我当时死命往前爬时,已经爬出去好远,都快接近树干了。
我心中的嘲笑还没有消失,就发现事情不对劲了,随着黑暗的来临,那些闪着凶光的红眼珠子,竟然一个摞一个的搭起梯子来,他娘的这臭大粪一样的东西有这么聪明?它们要干什么?
这些癞蛤蟆似乎有点智商?
我不相信它们一个个摞起来,就是要往我和老古的树枝上蹦,因为它们在上头,我们的树枝在下头,就算要蹦也不应该摞起来啊,只用使劲跳就是了,那到底是为什么呢?
我这时才注意到一个更加怪异的现象,那就是说我们顺着石头山滑进来的豁口,最大可能是进了一个溶洞,了不起是个被水刷掉一半的巨型山石,不管那种情况,这里都不应该出现一棵大树啊?
小学生都知道,树木是需要太阳光照射,才能光合作用,继续生长存活的,这一片黑暗中的溶洞或者别的什么地方,怎么会长的有大树,我摸摸抱住的树干,心里充满了狐疑。
就这么一会儿工夫,上头那些拼命摞梯子的癞蛤蟆,似乎略有小成。
咕嘎——咕嘎——
不少红眼珠子跳了起来,却没有朝我们栖身耳朵树枝上蹦,听声音似乎是在我们的头顶上还有树干,离那些癞蛤蟆近的多,这些蠢物蹦上去把那树枝的末梢压的往下弯曲,然后一个个闷声不吭的爬了上来。
我紧张起来,汗毛有点直竖,这些东西难道准备来个迂回包抄?知道我们离的太远,干脆从最近的树枝想办法?
这树枝上也不能停了,我揪揪老古的头发:“老古!快他娘醒醒,咱们要完蛋了,快起来!”
老古哼哼唧唧的只是呻吟:“腿!腿!我的腿……疼啊!”
我没好气的说道:“我知道你腿疼,咱这不是还背着吗?可你也得争点气呀,不搭把手万一给掉到下头去,到时我可真的救不了你!”
老古闻言立刻紧紧抠住我的脖子,我立刻脸红脖子粗的骂道:“你松点!我都快上不来气了!”
老古轻声说道:“别动,我感觉有东西在我脚丫子上!糟了,我明明穿的有鞋啊?”
上有蛤蟆,下有深潭,这个时候老古告诉我,说他脚丫子上有东西,险些没把我给气晕了过去。
没好气的骂他:“你个老古咋就这么不开眼呢?鞋子啥时候掉的都不知道,敢情你一早就知道要游泳还是咋地?脚上能有啥东西?是不是泥巴?”
老古不吭气,只是抓住我肩膀的胳膊用力了许多,似乎在使劲蹬脚,想甩掉什么东西。
整个树枝都晃悠的一荡一荡,我赶紧制止老古的蹬脚动作:“别了,老古,再晃悠咱俩就下去了,你扒好了先别动,我再往里爬爬,看能不能上到那边去。”
这见鬼的大树真的很大,我驮着老古慢慢往前爬,刚挪个窝儿,就听身后啪嗒——
啪嗒——又一声,很象头顶树枝上的癞蛤蟆掉了下来!
我立刻手脚并用的再次拼命往前爬,而老古在后边就喊:“兄弟你慢点,撑不住了,脚趾头痒的厉害,等下,我要挠挠!不挠我快活不成了!”
我没理他,继续往前爬,因为树枝的缝隙间,似乎有线光亮透了进来,这可是光明的福音,老古拜托了,就算等会儿,你的脚趾头要给剁掉,我现在也不会停下来让你挠的,你没有见过癞蛤蟆的毒,我脸上可是还有火烧火燎的大泡呢!
印象里癞蛤蟆是不会爬树的,为什么这里的肥大癞蛤蟆会爬树?
我感觉自己很多观念都受到严峻的挑战,身后的癞蛤蟆嘟哝声,越来越近,我终于看到前头粗壮的树干,很可能就是这树的主干,笔直挺拔,上头也不知道有多高,本来仅有的一丝光明,到了这里又是若明若暗。
我攀着主干,就想往上继续爬,等等!
是往上还是往下?猜测一下这妖树,或许上头撑起的就是石头溶洞的穹顶?还是往下吧,至少上头有蛤蟆,而下头的臭鱼我还是更好对付一点,再说,有树就有泥巴,我也不信这树是长在水潭里的,那可就真的成了妖树了!
我尽量把一只脚伸长去往下踩,寻找支撑身体重量的地方,扭头就看见了老古还耷拉着的脚丫子,借着极其昏暗的光亮,我终于看见老古的脚丫子上,脚趾头末端………。
[ 此贴被towine在2008-03-19 19:27重新编辑 ] 我尽量把一只脚伸长去往下踩,寻找支撑身体重量的地方,扭头就看见了老古还耷拉着的脚丫子,借着极其昏暗的光亮,我终于看见老古的脚丫子上,脚趾头末端有些很不一样的地方。
大脚趾特别长,还有些粗大的过分,尖端须须缕缕的拖着不少头发样的东西,也不知道是水草还是泥巴,这还不算什么,让我吃惊的是,尽头处居然还裹着一疙瘩肉,细看是两只癞蛤蟆,已经干枯拉瘦,圆滚滚的肚皮没了,血红的眼睛也凸出个白泡,眼见是半死不活的给勉强拖着。
我瞅瞅老古,依然是半晕半迷,不知其所以然。
我的脚终于踩到个支撑点,是下面一层横生的树枝,于是小心的扯住老古胳膊,把他拽下来,不知何时,那些咕嘎咕嘎大叫的癞蛤蟆变的静悄悄的,一点也不聒噪了,似乎受到了什么惊吓。
我愈发小心,联想起昨晚上,伏在老古枪管下方的怪异动物,歪着脑袋窥探老古的场景,不由可以确定,老古必然是被那个东西给拽下了水,虽然老古侥幸逃脱,说不准是故意放了老古一马,转而在他身体里下了什么猛料,那个膝盖上大痣一样的东西,就是明证,这会儿,居然把凶恶的毒蛤蟆都克制了,更不是什么好兆头。
我歪着脑袋想一想,癞蛤蟆有什么天敌呢?
蛇?还是老鹰?
这个水库应该没有老鹰吧?那就只剩下一个可能,蛇!
能吞下毒蛤蟆的蛇,能有多毒呢?我想想都不寒而栗,难道老古体内有毒蛇?还是个人形的蜥蜴四脚蛇?
我看八成是四脚蛇,因为昨天晚上,那东西贴着船板,歪着头窥视的模样实在太诡异了,象极了夏天伏在天花板上等蚊子的壁虎!
我解下刀柄上缠的绳子,把老古两只胳膊捆起来抱紧树枝,扳过他的脚,硬着头皮用刀尖去拨拉他脚趾上的水草。
这不是水草,倒象是头发一样,我轻轻的左右拨开,暴露出一只大的过分的脚趾头,上头漆黑一片,有个东西还嵌在里面慢慢蠕动,似乎不耐烦的很,被我惊扰了好梦。
我浑身汗毛都是一抖一抖的,拿刀的手尽量保持镇定,千万可不能抖动。
这块黑糊糊还在蠕动的东西,嘴里伸出不少长长的分叉肉线,有几根就包裹住癞蛤蟆,把癞蛤蟆的血肉都吸的干干净净,还有些无意识的在我刀尖上舔匝缠绕,让我看不出来到底是什么东西?最出奇的是两根暗红色的肉线中,还包裹着一个四方形的塑料盒子,不知道是什么?
我深吸一口气,为了战友的安危,豁出去了,我仔细瞅瞅这怪胎的位置,轻轻把刀刃贴紧老古脚趾头的指甲盖,伸进了怪胎的背后,我准备使劲一挑,看能否把它给挑出来,最好直接甩进下头的水潭里喂鱼!
且慢!那颗长毛的黑痣是在老古的膝盖上,万一那里才是老根儿,我不是要打草惊蛇?
握住刀柄的手微微发抖,我非常后悔自己有点大意了,正在犹豫要不要抽回刀子时,那黑糊糊的肉疙瘩里,豁然睁开了一只眼睛,我再也不敢迟疑,百万军中取上将首级,干它!
摁住老古的腿,我用尽浑身力气,使劲一挑,斩断了好多根肉线,一团黏糊糊的东西给剜了出来,后头还带着条长长的尾巴,吱吱叫着飞上半空,扑通一下,落进下头的水潭,顿时又是一阵水花扑腾,半晌才没了动静。
我浑身大汗淋漓,虚脱了气,一把抱住老古,差点从树上跌下去。
没想到,老古已经醒了,呻吟着嘟哝:“谁呀,快救救我,我的手腕要断了!妈呀,谁拿个砖头扔我?疼死我了!”
我笑骂道:“你丫个老不死的,快吓死我了,真该丢你下去喂鱼!没拍你两砖算对起你了!谁还扔你砖头呢!”
解开老古的手腕,我看见这厮的脖子里,突然露出几根肉线在晃悠,可把我给吓了一跳!难道我干了半天都是无用功,这家伙已经浑身都成了寄生虫的宿主?
老古哼哼唧唧的伸手入衣领里掏摸,却摸出来个塑料盒子,我一看乐了,敢情是我见过那玩意儿,不知道怎么从半空中飞进了老古的怀里,老古可没有乐,手指头一下摸住盒子上还在微微抖动的肉线,猛一哆嗦,挥手把塑料盒子就给扔了出去!
塑料盒子远远砸在石头上,已经平静下来的洞穴里,顿时传来几声咿咿呀呀的唱戏声,我和老古顿时相顾愕然,这是什么东西,难道是一个收音机?
不可能这么巧吧?昨晚上都是这个唱戏的台,现在还是这个唱戏的台,这不是吓唬人嘛!
不过也难说,我听说军方已经有些微型的录音机了,或许这个就是放的卡带呢,质量还真不错,进了水还给老古腿上的怪胎亲密接触过,居然还能响,可惜只有短暂的几声,就跌入了水中,再不言语。
我摇摇头,算是揭开了心中一个疑团,解开老古的裤腿,仔细察看那个长毛的黑痣,庆幸的是已经没了,但是整个小腿都细了一圈,虽然还有些皮肤在往外头渗血,但已经是鲜红色,看的出来,应该没了毒素在里头,我扎紧老古的膝盖上方,渐渐血液不再往外渗透了,老古告诉我好多了,只是还走不动路,很疼!
我在下头探路,老古拖着伤腿在后头勉强跟着,我俩有惊无险的下了树。
大树果然不是长在深潭里,左右看看,我才弄明白这是个怎样的环境。
这石山里头有个宽敞的水道,我和老古猛然从光亮处进去后,不辨东西,这会儿看出来,山腹中这个水道也不知道是天然的,还是人工开凿出来,流水已经把山的中间冲刷出一个巨大的洞穴,但是山体很厚,水从中间冲进来,又从四散的缝隙流了出去,这个石头山早晚有垮塌的一天,我只希望不要是现在。
此时我和老古的位置,离石头山的背面应该不远,这棵妖异的茂盛大树,根部扎根在山腹里,树干歪歪扭扭的穿破穹顶,上头肯定伸出了石洞,因为顶上的树叶间,有太阳光照射下来,很明显,我和老古并没有陷入绝境,仔细找找,肯定可以爬出洞穴,上到石头山顶去等待救援。
明白自己的处境后,我和老古都松了一口气,瘫在地上休息。
老古充满感激的拍着我肩膀说道:“这次我能保住老命还在,全都多亏了你,救命的谢字我也不多说肉麻的了,但是老古我心里记下了!趁这会儿有空,我跟你说道说道这件儿事情的来龙去脉,虽然我不是全明白,但肯定有些是你不知道的、你也想不到的。”
老古开始跟我从头说起这件事情。
关于坠毁的军用飞机,老古压根就不相信。
事情起因在一个月前,老古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喝茶看报纸,县里的政法委书记林富祥来了,跟老古虽然没有直接的隶属关系,却也是县里说一不二的头头,还是县委常委之一,所以老古非常热情,必恭必敬的招待林书记。
林书记却不是一个人来的,介绍了两个人给老古认识,穿着军装,神态比林书记严肃的多,看模样还是个不小的军官,林书记都是很客气的介绍说这两位是某军区的干部,有事情来麻烦水库的管理部门。
老古留意到两人开来的军车是壬A字头的,印象里是北方沿海某军区情报部的军车,心里打个突,就挺紧张的听候招呼,这两人倒也很客气的出示了自己的证件,说是要进水库去抓人,一个从军事法庭逃走的逃犯,具体的秘密要按照原则,不能过多透露,只是明白的说这个逃犯非常危险,两人有权力在逃犯反抗时将其击毙。
林书记简单的动员老古,一定要努力配合军方的任务,饭也没吃就走了。
这两人很冷漠,老古本来还准备弄桌酒席好好招待的,话到嘴边又缩了回去。
也不多耽搁,老古安排了一条船,亲自陪同两人进库区寻找逃犯,两人身上都带着枪,还有些金属制成的小圆筒,背包里鼓囊囊的塞满了东西,也不知道做什么用的。
那个白天并没有发生什么特别奇怪的事情,三个人带了五六个库区的工作人员,驾船在水库兜圈,后来就停在这里,就是我和老古昨夜停留的地方,老古说当时看到两人都是面色凝重,如临大敌的拆卸包裹,说是天黑了再行动,不过老古当时可没有看出这片水域有什么与众不同的地方。
黄昏时,两人也不吃饭,躲在屋子里不知道合计什么,老古这样在水库呆了几十年的人,在水上过夜已经习以为常了,还以为这两人晕船不习惯,所以也没在意。
晚上时候,两人出来了,穿的都是潜水衣,很简单那种,只有个头套,背着氧气瓶,趴在甲板上小声商量,刚开始两人用的是普通话,后来声音大了,似乎在争吵什么,就换了一种语言,这种语言老古听不懂,但叽里哇啦的肯定是小日本的鸟语。
老古心里很是吃惊,明明是中国军人怎么说的是鸟语,留神仔细听时,两人又改成了老古熟悉的语言——俄语。
[ 此贴被towine在2008-03-19 19:23重新编辑 ] 新安江水库大坝是咱们国家第一座自行设计、自行施工、自行建设的水力发电站,其实背后还是有苏联专家的帮助,整个设计的蓝图参照了苏联水力发电站设计思路,采用的也是当时苏联技术和经验。
新安江工程地质队有地质部人员,也有水利部人员,当时老古就在地质部,还是刚参加工作,而水库的血吸虫病还相当利害,根本没人下水游泳。那时浙江民间有一丧葬风俗,死人要停柩在祠堂里,等子孙办了喜事才能下葬,老古工作那时四处跑,陪着老毛子经常住在老乡的祠堂里,旁边就是装有死人的棺材。
苏联老毛子也跑的很辛苦,一来二去,老古跟着慢慢学会了一点儿,能勉强听的明白俄语。
我可知道那些所谓的苏联专家,除了个别的是有点真心实意帮助一穷二白的新中国,大部分都是苏联的特务,勘察我们国家的水文地质,刺探矿产情报,干尽了坏事,我一直对这些俄国老毛子没有啥好感,听老古说到这里,心里有点猜测,老古应该是接触到了什么军方的核心机密事情,这两个人闹不好执行的任务很危险,只是不明白为什么建成水库快三十年后,才来叨登这些问题。
看老古讲的专注,我也没敢打断他说话,疑问都放在心里,听他继续往下说,后头应该还有戏。
两个人在讨论的问题很复杂,老古勉强听懂他们再说地点的问题,有些专业问题比如到底有没有碳酸盐岩的喀斯特渗漏问题,就不是很明白了,只是两人后来提到一件事儿,让老古很是吃惊。
俄语的意思说的也是以前的情报问题,两人争论民国的资料怎么会有假?提到了上游的天坑、暗河、宝石、怪物、铜镜一大堆的名词,还说这个逃犯太危险,必须小心点,最重要的是两人提到逃犯的鳃?
没错,就是说逃犯耳朵后边有鳃,我一回来就仔细去查这个单词的意思,最终才明白两人说的就是这个意思,那逃犯的耳朵后边长的有鳃!
可当时老古根本就没弄明白说的是啥意思,两人就爬上了石头山,让老古等到第二天晚上,如果两人还是没有回来,就立刻回去找县政法委的林书记,把情况告诉他,老古很奇怪的问他们为啥要通过政法委,而不是通过驻军或者武装部呢?
两人迟疑了下说他们的领导就是这样安排的,林书记和领导以前是战友,这才私下里来执行这个任务的,并且逃犯的问题很严重,不想惊动地方,也没有必要让地方上惊慌,凭两人的能力,应该可以解决掉。
老古不能干涉两人的行动,只好耐心的等到第二天,祝愿两人马到成功,别留下什么杀人犯祸害地方,给自己这个渔政监管部门添乱。
但是天不从人愿,一直到第二天晚上,两人都没有回来。
天快黑时,水底下传来沉闷的爆炸声,跟深水炸弹似的,掀的老古在船上心神不定,最后这石头山微微颤抖,下头裂开了口子,老古赶紧离的远远的,以为是地震要来了,又等到第三天,两人还是没有回来,老古心想可能出事了,也不敢耽搁,返航回去了县里。
收拾收拾就去政法委找林书记,到了地方,县里说林书记给抓起来了,没有人知道在哪里?
老古害怕了,疑神疑鬼的也不敢跟县里领导明说这件事儿,生怕自己犯了错误也给抓起来。
一个人赶紧回来水库,在水库巡逻时候都刻意避开,不敢靠近这几座石头山。
但是好景不长,还没一个月,那个郑剑就带着人来了,还有好几个其他部门的领导,让老古更是守口如瓶,任谁也不敢吐露这事儿。
我听完老古的话,这确实是件我猜不到的事情,也是老古一个人的秘密,我担心的是,恐怕郑剑和张丽恒小姑娘,两个人也都有自己的秘密在瞒着大伙,瞧,这事儿给闹的,搞半天就我一个人稀里糊涂的没有秘密。
我对老古说道:“那咱们就试着来分析一下,假设确实有一个怪异的逃犯从军事法庭潜逃了,还真的来了水库躲藏起来,军区出于某种目的,暗地派了人来抓捕,却失败牺牲了,于是又派了郑剑带队联合其他部门的人一起搜捕,老邓是个海军有名的蛙人,于是被借调来参与行动,他从水库捞回去的死尸跟咱们发现的死尸都是那个逃犯搞出来的,或许那逃犯不是躲藏,而来来水库寻找什么东西,这就出现几个疑点。”
我把自己的疑问提了出来给老古分析。
第一个是这逃犯有鱼鳃,可见是跟水有关,他犯了啥事儿,能弄明白那是最好。
第二老邓是怎么回事儿?他带的人失踪了,本人半夜回去开车要去哪里?我注意过他曾经爬到车顶上躲避什么东西?说明有东西跟他一起上了岸,趁机会害了他。
第三就是咱们碰到的事情,郑剑为什么要抛下咱俩独自行动?他去了哪里?
我又对老古讲了这个不明成因的沼泽,毒蛤蟆和塘虱,还有老古被人伏击,脚趾头里头藏的寄生虫问题,如果这些都和传说有关,那军阀、俄国老毛子、或许还有日本人,肯定都是知道这水库没有灌水前的一些秘密,尤其是上游的天坑问题,莫非有藏宝,因为老古提到过宝石什么的?
说来说去,还是不明白个所以然。
我和老古都觉得只有找到郑剑,才能弄明白这些事情。
[ 此贴被towine在2008-03-19 19:21重新编辑 ] 扶起老古,我问他还能不能走路,老古咬着牙说他还是腿很疼。
我看看周围,语重心长的对他说道:“这地方还不是很安全,你瞅上头有些阳光透进来,应该离出去不远了,我扶着你,咱慢点,此地不可久留啊,撑着点,老古。”
老古点点头,勉强站起来,拽住我胳膊,慢慢的向前头走去。
我忍不住问他:“你说那两个年轻军官,说的是俄语,那他们看起来不会也象老毛子吧?”
老古说道:“百分百的中国人!这个我敢肯定,除了比较严肃,话少一点,别的和郑剑你们这些当兵的,没啥两样,我后来都蛮后悔的,应该也悄悄看看他们是不是也长的有鱼鳃了。”
我笑道:“别瞎扯了,人怎么可能长的有鱼鳃呢!真要有这种怪胎,我们部队里就根本不需要拼死拼活的训练蛙人了,弄一个直接装上一个就是,再说啦,你不是瞧见他们也背的有氧气瓶嘛!”
我问老古,还能不能想起点别的什么线索来,老古却不吱声,瞅着这树直犯嘀咕。
我纳闷的问他:“老古!你瞅啥呢?”
老古看着我说道:“这树有点奇怪,我从来没有在水库的岛上见过这种树啊!”
我看看树:“没啥的啊,谁还能记住岛上的树都长啥样子呢,走吧,别管它了。”
老古伸手指着树上说道:“不!你看,哪有树上可以结这种果实的?咋看都跟个人头似的?”
我仔细看了看老古指的地方,树枝的末端,靠近石壁的地方,确实挂着一个疙瘩样的东西,一阵风吹过,覆盖在那个疙瘩表面的树叶枯枝被扫开了,我真的看见一个有着五官的头颅,而且眼睛紧闭,面无表情,只是不知道身子在哪里?
老古紧紧抠住我的肩膀,使劲不小,我感觉到他非常紧张。
我硬着头皮又往前走两步,想看仔细点到底咋回事儿,老古却扯着我,不让我往近处走,慌乱的指指周围,一副绝望的腔调:“完了,这真是棵鬼树,我看见不少女人的头,都挂在树上!”
我[拍了他一巴掌:“有啥子呢!刚才咱俩还糊了张人皮呢,不怕,最多是多少年前的干枯人头罢了,别一惊一乍的!”
话刚说完,我楞了一楞,因为我看见树枝上有个人头,正在微微挪动,似乎嘴巴还在动,要说出什么话来!话刚说完,我楞了一楞,因为我看见树枝上有个人头,正在微微挪动,似乎嘴巴还在动,要说出什么话来!
我一刀劈向一个离的最近的人头,却跟戳中了破皮袋一样,噗嗤——闷响一声,从中间裂成两半,原来只是个皮做的皮囊,里头填充的是些枯草,外表倒是很向真人的面皮,和那些钉在墙上的人皮一样,也有股子硝味。
这些或许只是干枯的人头,被风吹的摇晃罢了!
我给自己壮胆,再瞅瞅其他的黑疙瘩,却没有一个在动。
这世界上决不可能真的有鬼,我盯住那个会动的人头,倒是要瞧瞧它准备玩什么把戏,老古却扯住我的衣服说道:“快!这个是活人,去看看!”
我本就不怕鬼,见老古也是这么说,赶紧三步并做两步的冲上去。
靠的近了,我才发现这个人,和其他悬挂在树枝上的死人头完全不一样,原来这人匍匐在树枝间,一头黑色的长发垂下来遮住了脸孔,趴在那痛苦的正想转过身子来。
我一看见这人的衣服,立马心里一凉,这身衣裳我认识!
老古腿痛,撵不上来,只能在后头大喊:“小心点,黄宁!你看他耳朵后头有没有鱼鳃,别碰上了逃犯!”
我压根顾不上理他,七手八脚的把这个人翻过来,拨开盖住脸颊的头发一看,果真是才认识两天的张丽恒小姑娘,只不过脸色煞白,奄奄一息。
张丽恒喘着气,小声对我说道:“老古猜的不对,真的有坠毁飞机,黄宁你要小心,救我!”
张丽恒喘着气,小声对我说道:“老古猜的不对,真的有坠毁飞机,黄宁你要小心,救我!”
张丽恒见面后说出的第一句话,竟然是要我小心老古?
看来我和老古刚才一起分析问题的时候,小姑娘就是清醒的听到了我们的话,此时这么小声的提醒我,说明她也是知道不少内幕消息的知情人。
我扭头看看老古正努力的往这边爬,赶紧低声说:“你怎么样?先不说这些,伤在哪里?还有,你身上有没有武器?”
张丽恒费力的从身上摸出来一只手枪,塞给我:“子弹不多了,你先拿着吧。”
我捏了捏手心的枪,应该是一支七七式手枪,不知道膛内是否有弹,这枪单手上膛还容易走火,好就好在体积小重量轻,我小心的藏了起来,看着张丽恒直犯嘀咕,小姑娘连手枪都有,不简单啊。
老古这家伙不顾腿伤,硬撑着走了过来,我扶起张丽恒,瞅她伤在了哪里。
还好,我在张丽恒身上没有发现什么明显的伤口在流血,张丽恒说道:“没事儿,我只是失足掉了下来,这棵树救了我,你扶我起来,歇会儿就没事儿了!”
抬头看看高处,我越发的对这棵树充满了疑心,树根长在山腹里,上头还伸了出去,难道石头山顶有个大裂缝,张丽恒不是和郑剑的人马在一起吗?怎么会让她一个人翻落在这里?
老古走上来,看着张丽恒直发怔,目光里都是怀疑的神色。
听到张丽恒说她没有大事儿,我松了一口气站起身,离老古也稍微保持点距离,而张丽恒就坐在地上低头喘息,使劲用手揉着脚脖子。
看着古怪的大树,我很伤脑筋,这到底什么树啊?竟然强悍到可以在山腹里生存?而且,我和老古顺水进来,感觉了两种压力,没有冲下瀑布时和跳到树上的那两种不同感觉,非常怪异,又没有什么阻隔密闭的设施,到底是如何办到的?
除了这些,为什么山腹中的石壁上,会钉有硝过的整张人皮?还有这树枝上怎么会挂的有人头,里面还早早填充上了枯草?这一切绝不应该是最近年代才有的,不管逃犯也好,飞机也罢,和这些吓人的东西到底有没有关系?
这些疑问都不是目前的我,可以想的通的,搁在眼前,最需要关注的问题还是活人!
我们三个活人中,除了我之外,到底张丽恒还有老古都还隐瞒了些什么?哪个是我可以相信的同盟者?
看看老古,我刚刚救过他的命,就算他有什么想法要害我,至少目前需要我一个完好无损的人来帮忙,再看看张丽恒,明显是对老古有戒心,却是对我没有戒心,把随身的手枪都给了我,也不象是要害我的模样,不过我还是疏忽了一点,刚才忘记搜查她身上,是否还有别的武器?
[ 此贴被towine在2008-03-19 19:20重新编辑 ] 这短短的一天一夜,经历了太多事情,千头万绪不知道该从哪儿说起,我看着低头揉脚的张丽恒,身上也不象还有别的武器,就和老古蹲在一边,等她缓过气,希望能说点什么出来。
过了好久,张丽恒才缓缓说道:“现在也不忙出去,外面什么环境呢,还不好说,咱们能不能活着回去都是个问题,我虽然知道的事儿也不多,但也没啥可保密的……。”
张丽恒说的事情和老古的有点不同,虽然不是一个时间段发生的事情,但似乎很多地方都有联系。
张丽恒原本是发生飞机失事的某军区人员,这个军区就和老古所说北方沿海某军区的壬字车牌对上了号,不过不是福建海军的部门,中间隔了几个省份。
而且张丽恒是半年前就接受了命令,出差到浙江省水产厅做外勤工作,这个工作很简单,只是把浙江省境内的下属水库、渔政、气象、水文等部门,按照惯例上报的资料抄录汇总,挑出一些特殊的不寻常情况交到军区那边,再根据指示实地考察一些具体的事情,这个外勤工作每年都会有,所以张丽恒一点也没在意。
一个月前,自己的军区派人来新安江水库搜索逃犯的事情,张丽恒并不知道。
水库接到军区要求协助打捞失事飞机的事情后,老古按照惯例上报到浙江省水产厅,张丽恒看到资料后本想是个意外事件,直等鲁同春带着福建海军人员去了新安江水库,才感觉不对,自己军区跨省请求福建的海军蛙人部队帮助打捞失事飞机,怎么自己这个外勤人员都不知道,于是向水产厅提出,要来水库出差,加入了这个联合行动单位。
鲁同春坐镇大本营,负责地方上的协调运输、警戒后勤;郑剑是福建海军内卫单位的一个干部,这次联合行动以他带来的海军官兵最多,也就以他为主;老古是地方干部,熟悉水库的环境;于是这个搭在明处,搜索失事飞机的小组就算成形了。
但是在暗处,张丽恒慢慢感到背后有股强大的暗流涌动,是自己军区的飞机失事,竟然没有见到一个本单位的人员,而且老古和邓建国去了一次水库深处勘测地形后,邓建国就跟罗队一起悄悄嘀咕了好久,一起声称打捞力量太薄弱,坚持要我和丁根来帮忙。
我歪着头想张丽恒的话,这两天听了不少真话跟假话,有些漏洞我一时也想不起来,但凭着我跟邓教官的交情,一向留意他说的话,我记得邓头说上级派给他的都是些扛枪的新兵蛋子,可是老古和张丽恒都有意无意的说郑剑带的兵是福建海军的内卫人员?新兵怎么可能去内卫部门呢?
我把这个疑问藏在心里,继续听张丽恒往下说。
昨天晚上半夜时分,张丽恒有点晕船,睡的不是很沉,所以船底磕碰到东西时,第一时间就醒了,出来看就碰到郑剑带人下船,张丽恒非常奇怪的就问郑剑这是要干什么?
郑剑对张丽恒还算客气,说是奉的上级命令,不便告知。
张丽恒再三询问,直到说出自己不是水产厅的干部,而是军区的外勤人员时,郑剑才说自己携带的搜索仪器有反应,显示失事飞机的黑匣子就在附近,必须马上行动,时间仓促之下,张丽恒就收拾下东西跟着郑剑一起下船了。
不一会儿,旁边开过来两艘小船,连同郑剑带的兵,一共有十几个,众人分两批登船出发,不过没有从正面,而是饶了一个圈,插到石头山背后很远的水域,路上郑剑一句话都不说,手下个个荷枪实弹非常紧张。
黑夜里,张丽恒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只勉强记得小船经过一些狭窄的水道,两边都是迷宫一样的小山,船停到地方时,看看表,天都已经快亮了。
接下来的事情就让张丽恒想不通了,郑剑并没有准备带人下水打捞,而是催促着士兵向山顶爬去,不知道山顶有什么东西在吸引他,郑剑他们携带了很多物资背包,吃力的向山顶爬,但是张丽恒留意的看,并没有发现郑剑他们有什么追踪信号的仪器露在外边,似乎一早就知道要爬这个石头山似的。
一早要爬这个石头山,为什么不从正面走呢?却兜一个大圈子,从里面饶过去的是什么水道?张丽恒满腹狐疑的跟着走,对这趟行程非常担心。
天黑,路滑,还下过雨,这石头山一点都不好爬,不仅没有任何植被覆盖,净是些大大小小的裂缝,看起来并不高,爬的时候才发现很难走,路上郑剑给了张丽恒一只强光的手电照明,这才总算爬上了半山腰。
短暂的休息中,发生了意想不到的事情,张丽恒说起来的时候,神色间依然有些惊恐。
张丽恒坐下休息的地方,在一块翘起的山石下边,山石里头的深处,张丽恒一时大意,并没有仔细拿强光手电去照,就是这小小的疏忽,差点让她把命都丢了。
一开始,只是小小的水声滴答,张丽恒还以为是夜里下过的雨,慢慢从山石上滴下来,挪了下位子,就准备站起来走,跟上郑剑他们的队伍。
手电随便的一晃,张丽恒发现山石深处有个缝隙张着口子,还有风从里头往外吹,很象这块大石头下面有个山洞。
石头山上一路都有不少这样的缝隙,张丽恒也没啥好奇,只是想这山怎么就象是个一块块巨石搭起来的?当年淹成水库时,也没给冲塌了?
手电的亮光晃回路面的一刹那,张丽恒觉得不对,石头缝隙里似乎卡了两个东西,斜斜对着她,但那颜色肯定不是石头,张丽恒赶忙把手电晃回来仔细看,这是两个什么东西?看起来,象是个…是个大钉子?
圆圆的钉子盖,还带个厚度,一根冲外头侧着,另外一根斜搁在下面也是头冲外,尖尖的钉子身压在一起,都是卡在那缝隙里。
这颗很象钉子的东西决不可能是钉子,因为有点太长了,差不多半米,世界上要是有这么大的钉子,也没地方用啊?张丽恒更加怀疑自己看到的是什么,因为这下头尖尖,上头有个圆貌的东西,第一印象它就是钉子。
郑剑在前边叫张丽恒快点走别掉队了,张丽恒答应一声就打算不管了,再看一眼就走。
有时候,人的好奇心不见得是好事,张丽恒又看了一眼,觉得不对劲,钉子盖上白白的有些东西,不知道是啥,一开始那滴答滴答的水声,就是从钉子盖上往外流的声音。
张丽恒凑近了一点,整个身子都快钻进了缝隙,这才看清楚两颗钉子是什么,顿时吓的手脚冰冷。
[ 此贴被towine在2008-03-19 19:27重新编辑 ] 我看看张丽恒,她也是一脸茫然:“我头晕脑胀的,根本不知道那个柜子去了哪里,这会儿还在恶心呢。”
疑问太多,千头万绪,还是先出去再说,最好上到山顶,就算求救也方便点,后方的鲁同春还有郑剑带来的那几条船,如果和我们失去联系,都会前来寻找的,呆在这山腹里,决不会等来救兵。
我不再搀老古了,张丽恒的脚比他伤的严重,应该是脚踝受伤,行动不便,而老古自打我从他大脚趾里挑出那个寄生虫后,已经在逐步痊愈了。
综合老古和张丽恒所说的话,我觉得爬出去不是一件难事,这个石头山的怪事是最近才出现的,不管是外力影响还是水底变化,这里肯定不是一个长期存在,并且稳定了很久的空间,不稳定代表的就是机会,我这样经常徘徊生死关头的老兵,当然要抓住这个机会。
三个人顺着石壁慢慢往上走,走了没多久就发现这不是个办法,他俩都是腿上有伤,这爬高上低的极为不便,瞅瞅上头距离还远,没个漏光的石头缝,也不知道这张丽恒是从哪里骨碌下来的,树枝子越往上越茂密,我发现这大树如果折断了,弄不好整个山都会塌掉。
功夫不负有心人,我们走了很长时间,累的浑身都是汗水,终于走到了张丽恒跌落出来的地方,是一个椭圆形的石头缝,里头枝枝杈杈的不少乱石,还有水流出来,可别是那个棺材里的棺液吧?我皱皱眉头,探身子往里看。里头很黑,我看了一会儿,扭头对他俩说道:“好消息,有风吹出来,看来不是死胡同,老古,小张,你俩咋样?能行不,咱爬上去瞅瞅?”
老古说道:“我俩这腿……要不你先上去看看啥情况,再使劲叫我俩怎么样?”
张丽恒看了老古一眼说道:“那怎么行?万一碰到危险怎么办?别说那么多了,还一大老爷们儿呢?你走中间,我随后,赶紧了。”声音不大,却让人难以拒绝。
老古龇牙咧嘴的迈开步子,我只好打头开始,小心的攀着石头往上爬,还得留意别给那水碰上了,来历不明,还不怎么流动的顺着石头缝往下淌,难说是什么好玩意儿!
吹过来的不是凉风,一阵阵的发烫,我心想这路可能没错,是通往地面的,算算时间差不多中午,正热的时候,逐渐有光线射进来,心头一喜,于是大声招呼他俩:“加油了!曙光就在前头,咱们马上就会出去了。”
没爬一会儿,我发现坏了,张丽恒掀翻那柜子横在了前头,刚好堵住我们的路,就上头还剩下点空隙,可以匍匐着过去,而柜子已经严重变形,看起来是在地上翻滚过的,提到的童尸人钉,我还没有看到。
四下打量,还真没有别的路可以走,老古和张丽恒喘吁吁的跟上来,凑着脑袋正想问我为什么停下来,就看见了面前的情况,一瞅我正比量那柜子顶和石壁的距离,不由一起摇头:“不不不,不能从上头爬,这柜子不结实,万一掉下来怎么办?你就不恶心那棺液?” 我看看张丽恒,她也是一脸茫然:“我头晕脑胀的,根本不知道那个柜子去了哪里,这会儿还在恶心呢。”
疑问太多,千头万绪,还是先出去再说,最好上到山顶,就算求救也方便点,后方的鲁同春还有郑剑带来的那几条船,如果和我们失去联系,都会前来寻找的,呆在这山腹里,决不会等来救兵。
我不再搀老古了,张丽恒的脚比他伤的严重,应该是脚踝受伤,行动不便,而老古自打我从他大脚趾里挑出那个寄生虫后,已经在逐步痊愈了。
综合老古和张丽恒所说的话,我觉得爬出去不是一件难事,这个石头山的怪事是最近才出现的,不管是外力影响还是水底变化,这里肯定不是一个长期存在,并且稳定了很久的空间,不稳定代表的就是机会,我这样经常徘徊生死关头的老兵,当然要抓住这个机会。
三个人顺着石壁慢慢往上走,走了没多久就发现这不是个办法,他俩都是腿上有伤,这爬高上低的极为不便,瞅瞅上头距离还远,没个漏光的石头缝,也不知道这张丽恒是从哪里骨碌下来的,树枝子越往上越茂密,我发现这大树如果折断了,弄不好整个山都会塌掉。
功夫不负有心人,我们走了很长时间,累的浑身都是汗水,终于走到了张丽恒跌落出来的地方,是一个椭圆形的石头缝,里头枝枝杈杈的不少乱石,还有水流出来,可别是那个棺材里的棺液吧?我皱皱眉头,探身子往里看。里头很黑,我看了一会儿,扭头对他俩说道:“好消息,有风吹出来,看来不是死胡同,老古,小张,你俩咋样?能行不,咱爬上去瞅瞅?”
老古说道:“我俩这腿……要不你先上去看看啥情况,再使劲叫我俩怎么样?”
张丽恒看了老古一眼说道:“那怎么行?万一碰到危险怎么办?别说那么多了,还一大老爷们儿呢?你走中间,我随后,赶紧了。”声音不大,却让人难以拒绝。
老古龇牙咧嘴的迈开步子,我只好打头开始,小心的攀着石头往上爬,还得留意别给那水碰上了,来历不明,还不怎么流动的顺着石头缝往下淌,难说是什么好玩意儿!
吹过来的不是凉风,一阵阵的发烫,我心想这路可能没错,是通往地面的,算算时间差不多中午,正热的时候,逐渐有光线射进来,心头一喜,于是大声招呼他俩:“加油了!曙光就在前头,咱们马上就会出去了。”
没爬一会儿,我发现坏了,张丽恒掀翻那柜子横在了前头,刚好堵住我们的路,就上头还剩下点空隙,可以匍匐着过去,而柜子已经严重变形,看起来是在地上翻滚过的,提到的童尸人钉,我还没有看到。
四下打量,还真没有别的路可以走,老古和张丽恒喘吁吁的跟上来,凑着脑袋正想问我为什么停下来,就看见了面前的情况,一瞅我正比量那柜子顶和石壁的距离,不由一起摇头:“不不不,不能从上头爬,这柜子不结实,万一掉下来怎么办?你就不恶心那棺液?” 我苦笑着说:“恶心也要硬着头皮上啊!呆在这鬼地方,上不着天,下不着地的,万一来个什么意外,咱可就一锅烩了。”
我打头带路,再三叮嘱他俩等我过去招呼了,再动身不迟。
这个柜子样的大棺,确实不是什么好材料,手摸着还真的有弹性,非金非铁,更不是什么宝贝的金丝楠木,我一时也无暇去仔细探究,攀着还算完整的一个角,我就纵了身子上去。
柜子顶离石壁很近,我虽然不至于猫着腰走都不行,却也和匍匐差不多,就这么蹭着挨着的,一点点往前挪,最值得庆幸的是这个面,不是破裂的一面,连个插钉子的孔洞都没有,我尽量加快速度爬,一边喃喃祷告:莫怪莫怪,小的逼不得已,扰了您老的清静,回头活着出去,定当给您烧高香了。
看看胜利在望,我心头窃喜,不由想回过头来喊一嗓子,叫他俩准备动身。
这个时候,我扭头的时刻,却发现柜子头有一个人的脸,借着微光,可以看出是非常和蔼的,正看着我微笑。
我心里一惊没,,这下玩完,一个人要面对所有妖魔鬼怪了。
仔细一瞅,不对啊,怎么这个是个女的,还和张丽恒长那么象?
我停下身子,屏住呼吸,犹疑不定,一时想不明白张丽恒怎么会这么快跑了我前头?我轻轻咳嗽一声,小声问道:“是不是旁边有路,小张你怎么动作这么快?”
那个脸不理我,还是瞅着我微笑,我发现一点不对,这脸上的笑容是凝固的,丝毫没有活人的气息!
我第一反应就是张丽恒出事了?小姑娘给我的印象非常好,要是出事了我想我会立刻掉下眼泪来,但是我没有,因为这张脸的年纪比起张丽恒稍微大了一点,不是一个年龄层的人。
所以我第二个反应就是,这个老女人莫非是大棺的主人?我祷告半天可都是一直认为是个男主人的,这会儿是怪罪我吗?很快,无神论的念头浮起来,我想了不起是这个倒霉的主人没有腐烂完,从大棺中掉了出来,刚好卡在这头!
我乍着胆子爬过去,一边大声叫老古他俩跟上,这里没有危险,只管放心大胆的快点爬过来。
离的近了,我摸摸裤兜里的手枪,不管有没有子弹,真要碰上尸变之类的,哼,别怪老子不客气,稳稳的给你一枪,让你活鬼变成死鬼。
那女人的脸迎着我的枪口,依然微笑着,也没有扑上来咬我一口的意思,由于逆着光,我实在对这个怪东西不兜底,一闭眼,一咬牙,我就准备开枪把这个吓唬我的老女人轰过去。
扳机一抠,我头就大了,居然真的没有子弹!
闭眼咬牙的正在生闷气。却有个人轻轻拍了下我的肩膀,差点没把我给吓的昏过去。
好在我反应够快,胳膊一回,就是一个近身搏斗的招数,冲着拍我肩膀的地方就砸了回去。
一只温软的手,却异常有力的摁住了我,给人摁在这个狭小的空间,我纵是浑身解数也施展不开,这只手也摁的对地方,正搞在我抬起来的大胳膊下头,一阵酸麻,我的胳膊肘撞上了头顶的石壁,立刻耷拉下来。
拼命扭头一看,却是张丽恒从后头爬了上来,占着有力地形,刚好占了我个便宜。
我又惊又怒:“原来你们是一伙的!”心下自然把张丽恒看做了敌人,至于谁跟谁我自己还没闹明白。
张丽恒却吃惊的说:“什么一伙的?谁跟谁啊!黄宁你没事吧?”
我转念一想,莫非是我多疑了,我知道多疑这毛病不好,事到临头却从来控制不住自己,总是把别人想成居心叵测的歹徒,正脸红脖子粗的想要分辩几句,张丽恒却做了个不要说话的姿势:“我只是想问你,为什么拿把枪对住个遗像?”
我一楞:“什么遗像?哪呢?”
张丽恒手一指:“你看你前头这个,不就是个黑白的遗像么?我刚过来就看见你,趴在这个遗像跟前,低着头嘴里还在嘀咕什么,手里还拿枪比划什么?还以为你出事了呢?”
我一听就傻眼了,敢情我自己吓唬自己呢!极度不相信的仔细一看,可不是,一张大号的遗像就粘在大柜子这头,刚好把脸部冲着我。
心里这个气啊,别提了,我刚还觉得张丽恒小女孩不错,长的俩眼虽然分的开了点,五官还算生动,尤其性格坚强,我这不是在人家跟前露了怯嘛!
我嘴里嘟哝着:“哪跟哪啊,我这是爬累了歇会儿,还说呢,你那枪里没子弹,废铁一块,幸亏发现的早,晚了岂不是被你给害了?对了,老古呢,还没有跟上来?”
张丽恒没笑,却让我感觉到她在笑话我:“老古腿又疼了,在后头呢。枪你别扔,我拿回去还要交代呢。”
我把枪塞回裤兜,胳膊一撑就准备往前爬。
张丽恒却又;拉住了我:“别急,这个遗像有问题,说不定不是那么回事儿!”
我又仔细瞅瞅这个遗像,没觉得咋地,还是那样微笑的看着我,仿佛活着也是这样,一幅表情不会变似的,眯缝起眼我再看,张丽恒小姑娘的眼睛应该够毒,她说遗像不对头,自然有她的道理。
老古在后头跟了上来,我听到他哼哼唧唧的声音,忽然灵机一动,原来这遗像上头少了点什么,并且还多了点什么!
张丽恒已经等不及了,拿手一指说道:“你看她嘴角微微翘起,是不是露出的来的地方,一颗牙齿都没有?”
老古插口道:“这不一老太太嘛,没牙很正常啊!”
张丽恒摇摇头:“不仅一颗牙都没有,你看那眼睛的地方,是不是被糊上了什么!”
这个黑白遗像不是手工绘制,而是真材实料的相片,除了尺寸稍微大了点,别的黑边之类该有的都有,年龄也不象老古说的那样老,只是嘴里很明显一颗牙齿都没有,而且眼睛的地方,被糊上了两小块有点发灰的东西,非常吻合眼眶的大小,不仔细看却是看不出来。
尤其是微微翘起的嘴角,配上灰白的瞳仁,这个微笑此刻看起来让人不寒而栗。 我们三个人,小心翼翼的挨个爬了过去,踩着地面时,才总算松了一口气。
这个相片很大,双面还抹了一层什么东西,又凉又黏,正好粘在柜子的底上,出其不意的吓了我一跳,这会儿安全了,也没人愿意仔细去看这个照片,趴个昏暗的洞里头,旁边再搁上个似棺非棺的柜子,自然是谁也不想去盯住黑白大遗照探个究竟。
到底张丽恒还算胆大,我和老古扭头开始研究这个柜子的时候,她独个把相片拉过自己跟前,还用手去摸摸灰蒙蒙的眼睛,让我暗自咋舌,这不是一般人啊,够猛!
相片粘住的地方是柜子底,我们爬过来那头是破裂开来的柜子顶,看看这个柜子底还挺结实的,我不由后悔为什么爬过来之前,不先仔细研究一下柜子裂口里,有些什么东西呢!
不过,这个柜子的底部还是提供了一些线索,我就发现老古盯着一个地方在看,嘴里还念念有词的嘀咕什么,我凑近他一点,想听他嘀咕什么,却是听不懂的几个单词,肯定不是汉语。
我疑心了,挤过去仔细打量老古看的是什么,原来柜子底上有一个巴掌大的地方,上头订了一个类似铭牌的东西,铭牌上有几行外文单词,我顿时大眼瞪小眼,连是哪国语言都认不出来,也没个Yes、No的模样,净是些似是而非的字母。
老古嚷嚷道:“别挤别挤,我正看着呢!这些是俄文,还有俩认不出来,正猜呢!” 张丽恒翻来覆去的看那个遗像,不时和这个柜子比划大小,应该是在怀疑,为什么会有个遗像?听到老古说发现了俄文,也凑了过来,把我扯出去,跟老古一起看那上头写的是什么。
我很无趣的瞅着他俩嘀咕,难道张丽恒也懂得俄语?
不一会儿工夫,俩人都是紧锁眉头的站了起来,把他们的发现讲了出来。
柜子上的只是一个俄语标签:
编号:七
内置:培养液
来源:青海湖 ?
性状:尸芽 ?
日期:1953年5月
三个人面面相觑,三十多年前就有了这个柜子?老毛子那时侯还没有建议搞这个水库呢,老古说过,新安江大坝是1955年立项,1957年动工的,淹没了1000多山头,露出这个千岛湖,难道早在1953年,苏联老毛子就已经在这里做下什么秘密勾当?
这个疑团看来一时半会也解不开,我瞅见张丽恒手里那个遗像的大小,跟这个柜子底的尺寸,比例似乎差不多,心头一动,莫非这个遗像的本来位置就在这个柜子的底部?
我问老古:“什么尸芽?啥意思,总不成里头那些黏液还是打青海湖运来的?青海湖离这儿可有十万八千里呢,这也太能扯了吧?”
老古撇撇嘴:“当年苏联老毛子,可是没少在咱们国家东奔西走的,就算这真是青海湖的什么东西,也没啥希奇的,我只是想尸芽这个词儿,不知道翻译的对不对,可也确实没别的意思了。”
张丽恒出神的想着,这时候缓缓说道:“我想我知道尸芽是什么意思了,肯定是那几个童尸!我记得几个童尸都是从柜子的上部长出来的,还有正在往外挤的样子,里头液体已经顺着孔洞漏出去不少,要不然我踩破柜子顶后,不会才淹到我的膝盖处,更不会那么轻易的弄翻柜子了。要是这样说来,柜子里还有其他东西是一定的,只是这柜子的材料,我真有种很不祥的预感。”
看看柜子,想想在上头爬时候那种奇怪的感觉,我逐渐明白了张丽恒说的是什么意思。
老毛子弄的这个柜子,里面所谓的培养液,不管来自哪里,都肯定是些极为神秘的东西,那个什么尸芽的性状,意思会不会是说柜子的试验目的就是为了长出童尸来?
照这样看,童尸必定不是童尸,而是一种别的什么东西,老毛子弄出这种希奇古怪的玩意来,应该和这块地方的什么特殊性有关,至于柜子的材料呢,我心头隐约觉得,闹不好就是人皮,经过特殊处理的人皮,再混合点别的什么东西,所以我爬的时候,心里一直凉凉的,感觉很古怪,似乎有陌生人在旁边看着我。
老古和张丽恒应该都猜到了柜子的材料有古怪,齐齐的站远了几步。
我说道:“你瞅你们那点鼠胆,就算真是人皮做成的,也都几十年,死的透透了,怕个鬼呢!”
老古有点难堪:“不是怕,这玩意有点邪门是真的,我想起我刚才还趴上头喘气呢,也不知道嘴巴挨上去没有,真恶心啊。”
张丽恒说道:“只是这个遗像有点问题了,为什么会有这么个遗像,看年龄也就三十出头,难道和这柜子有什么联系?想不明白。”
我笑着说道:“小张你看出来没有,这遗像上的女人和你还真有点象呢,都漂亮的很,哈哈。”
张丽恒没理我,拿着相片走上去一比划:“黄宁你就别耍嘴皮子了,我看这相片应该是夹在什么地方的,哎,柜子底有条缝呢!”
我和老古走上去看,刚才只顾着注意柜子底了,还没仔细看这柜子呢。
张丽恒一皱眉:“不对劲,相片塞了一半,好像有什么东西挡住了,你俩站远点,我觉得似乎是个什么弹簧。”
我赶忙拦住她:“别别,我们两个大老爷们,哪能让你冒险,起开起开,还是让我来吧。”
张丽恒瞅瞅我,犹豫了一下,把相片递给我:“你擦着边儿往下塞,有一个弹力那地方,小心点啊。”
我拿过相片,这相片真的两面覆盖了一层什么东西,搞的整个相片蛮挺括的,下头还有些不规则的小锯齿,真难以想像,这玩意可以放进柜子底的空隙里。
我沿着缝隙的边儿,把相片插进去,碰到那个什么弹簧样东西的时候,我心里 突然一凉,想起了一件事儿。
苏联老毛子搞这个实验室的目的,如果是为了培养什么怪物出来,而且在柜子底儿保存一张女人遗像,岂不是说明这个柜子里头,除了培养液之外,应该还有一样东西,我觉得很可能就是相片上的女人!
我这要是不知好歹的打开了什么机关,把骇人的东西给放出来,一旦这东西有说不清楚的剧毒,我们岂不是都要遭殃?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我的手还是哆嗦着把相片硬塞进了这条缝隙,下头锯齿样的边缘卡着一条有弹性的东西,使劲往下一摁,轻轻的咔嗒一声,整个相片严丝合缝的塞进了柜子底里。
我倒退两步,仔细察看有什么变故发生,却啥都没有。
走上去用手试探着一掀那柜子底部,相片噌的又从缝隙里弹了出来,正对着我,慌的我以为什么东西窜了出来,差点破口大骂出来。
哦,我明白了,刚才从柜子顶上爬过来时,我看到的是女人遗像的脸,现在转了个面,相片对着我的还是正面,莫非我放反了方向?
取出相片,我掉了个面,再次往下塞去。
有动静!相片刚刚全部塞进去,就听见咔嗒咔嗒连响了几声。
柜子底还真是个活动的格子,相片塞进去很快的工夫,就弹出来一个精致的拉手,当初的设计人员不知道出于什么考虑,思路真是非常有创意,难道每次得到这个拉手都需要使用遗像?
柜子底其实是分为两部分的,现在这个拉手,弹出来的只是一个槽,我想肯定大有玄机,闹不好就是一个害人的陷阱,如果我们可以这么简单的得手,这实在不合常理,也不合任何一个试验柜的设计思路。
柜子的编号是七,天知道前头后头还有多少个编号,如果每个柜子都对应一张遗像,我几乎可以肯定柜子里是一具面目全非的尸体,尤其是柜子上部长出来那几个面目狰狞的尸芽,让我想破头也想不出是做什么用的,那些所谓的培养液万一有毒,我们这样追根问底的去弄明白,岂不是引火烧身,害了自己!
我有点迟疑的抓住那个拉手,相当的拿不定主意要不要拉一下?
好奇心和重重顾虑的激烈斗争后,顾虑终于占了上风,最后我没有去拽那个拉手,而是轻轻往下压了回去,女人的遗像立刻弹了出来,我拿着遗像,自嘲的对他俩说道:“嗨,我看还是别试了,万一吃力不讨好,招惹了什么祸事,那可不值。”
老古和张丽恒都是非常紧张的瞅着我,看那架势只要事情有变,随时都会逃开,我又好气又好笑的说道:“敢情是让我来堵枪眼呢!得,我也没那胆量,咱还是继续往前走吧,抓紧时间出去才是正理。”
没想到张丽恒和老古都是目不转睛的看着我手上遗像,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
我也愣住了,不知道又出了什么事情,只听老古说道:“你先站那别动!”
我压根不信自己会中招,要知道我根本没有拽那个拉手,怎么可能出啥事儿呢?
谁知道张丽恒几乎同时招呼我:“黄宁,真的先别动,那个遗像有点问题,你等我先看看再说。”
我的潜意识中还是相信张丽恒小姑娘的,听她也这么说,知道老古所言非虚,顿时浑身僵硬,连举着遗像的手都微微发抖,站在那儿一动也不敢动。
眼角余光不由自主的看向手中的遗像,奇怪的事情发生了,最先我们一致看到原本的遗像上,眼睛的地方绝对是灰蒙蒙的,似乎贴的有东西,可是现在这短短一会儿工夫,那眼睛的地方,已经不是灰蒙蒙的了!
眼睛中全都是黑黑的,光泽流动,似乎是在看我一样,看的我心里立刻一凉,难道世界上真的有鬼?
几乎同时,我感觉到自己捏住遗像的手指突然凉飕飕的,一刹那又象火烧住一样,猛然一阵灼热的疼痛,我忍不住大叫一声,就把那遗像给扔了出去,噌的一下,撞上前边的石壁,掉在地上。
我捂住自己的手蹲了下来,那猛然一下烧灼的疼痛,在我扔出遗像后,感觉减轻了不少,仔细看看猛然疼痛的地方,手背上一块淡淡的青色圆印,看不出来是在皮肤表面还是肉里,有点怪异,却也没啥不好的感觉。
万分庆幸自己没有打开那个该死的柜子,相片只是在里头转了这么一遭,就隐隐然带出这么骇人的感觉,要是我真的拽开那个拉手,岂不是要捅出天大的漏子?
老古立刻凑过来看我的手背,却是连摸都不敢摸,只是啧啧称奇的翻来覆去,把我给惹的烦烦的:“去去去,哪好玩哪呆着去,瞅你那幸灾乐祸的小样儿,当心我捶你!”
老古涎着脸的走开,看的出他心里很是害怕,而我就有点不乐意,张丽恒也不来关心一下,好歹我也是为了大伙才中招的,反而她自己一个人跑去拣那遗像,让我满心都是不自在的想法。
张丽恒却没用指头捏起那个遗像,而是非常戒备的蹲下身子仔细察看。
我也是心里奇怪的很,遗像插进了柜子底的缝隙,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变动,总不成这个柜子还有些神秘的东西存活?想到这里,我走上去拍拍张丽恒的肩膀:“起来吧,别看了,这个柜子有问题,咱们快点走吧,别闹的夜长梦多,我还暂时没事,回去检查一下就是了,你可千万别摸这个遗像,邪门的很呢!”
张丽恒却没有动,也没有理我。我退开两步,再次叫道:“小张!你怎么了,快说话啊!”
张丽恒的目光还是集中在地上的相片,老古也看出有点不对劲,马上缩到一边儿不再吭气,只是默不作声的看着。
我拔出刀子,注视着地上的遗像,张丽恒背对着我说话了:“没事,我只是想把相片带回去研究下,你瞧,眼睛的地方又是灰蒙蒙了,真是奇怪啊!黄宁你刚才怎么了?鬼叫什么?”
我瞅瞅相片,女人的眼睛确实又恢复了原先的深灰色,变的毫无神采,不由松了一口气苦笑道:“你没事就好,我应该中招了,不知道是啥子东西,在我手背上印了个戳。”
张丽恒想伸手去拿相片,我赶紧拦住她:“别,反正我已经中招了,还是我来吧。”
抢先把相片一卷,塞进了兜里,我实在不放心别人拿到这个东西,要知道淡青色的圆形印记,可是盖在我手背上的,说啥我也要把这相片拿回去好好做个化验,看是不是什么细菌之类的东西。
张丽恒看看我的手背,也是很茫然,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我说这玩意它既不疼也不痒,跟没有一样,干脆别理了,还是趁早出去上医院来的稳妥。
张丽恒关心的看着我的脸色,伸手就想翻我的眼睑,我偏头躲开,有点尴尬的说道:“没事没事,咱快点走吧。”
确实,我这话说的虽然有点焦急,可也是实情,这个柜子横在身后,只是一张奇怪的女人相片就折腾了好半天,让我心里忐忑不安,很是怀疑自己中了什么细菌之类的毒,联想起老古的脚趾头曾经长出那诡异的寄生虫,更是让我浑身的汗毛都是麻酥酥的,只想快点出去上医院。
抬头往上看看,距离那个张丽恒跌落下里的缝隙还有好远,但是路已经不难走了,只要再加把劲,很快就能爬出去,就算外边的天上正在下刀子,我也要出去看看太阳,这闷在石头洞里太久了,憋屈的我只想撞墙。
看到胜利的曙光就在前方,老古头一个带路往前爬,看那身板,腿上的伤已经好了很多。
爬了没多远,在我们的右边,有样东西吸引了大伙的目光,那是一个亮晶晶、泛着金属光泽的小圆筒,老古最先瞧见,立刻低声说道:“这玩意儿我见过!”老古过去拿了一个回来给我看,上头并排有几个小孔,我试着一转,立刻吓了一跳,手心满是冷汗,原来这玩意儿是一个制作非常精巧的小型深水炸弹!
弹头上的孔是用来决定爆炸深度的,水流会从孔里流进引信室,下潜越深,它受到的水压越大,击针与雷管便越靠越近,压力达到后,击针刺破雷管,深水炸弹便爆炸了!
我攥着这个精致的深水炸弹,吃了一惊后才明白是自己吓自己,以前当兵时仔细学习过深水炸弹,看它制作这么精巧,除非里头还有我不知道的路数,否则暂时是绝对不会爆炸的,但是我转念一想,如果这东西的确是前不久才被人放下,那么这个地方除了我们,至少有两个所谓的追捕逃犯者来过。
我叫老古仔细认认当时见过的是不是这个东西,老古拿过去再三的看了看说就是这个,不会错的。
我说道:“看来前面还要有情况,咱们可都要小心了,别给黎明前的黑暗给打倒了,那可就太亏了。”
这个小圆筒我可不敢放在身上,万一不小心落了水,惹出点意外,我这不成了人弹嘛,想了又想,虽然很喜欢这东西,可目前哪有去拆除引信的时间,再不舍得,我也只能把它给丢下了。
小心的将这个小炸弹卡在一个结实的石头里,我回来继续和他俩往前走。
眼看胜利在望了,石缝里的光线愈来愈亮堂,我们都长出了一口气,似乎只要爬上去见到太阳,就必定可以获救了,却一时忘记,石头山上说不定郑剑的一队人还在,那两个追捕逃犯的青年军官也在,最重要的是那个耳朵后头有鱼鳃的家伙,很可能也在暗中窥探着我们。
片刻休息后,迈步前行不过几米远,我就一把拉住老古,只看路不看方向的闷头走,很容易出现问题的。 我扯住老古是有原因的,幽暗的光线中前进,当然要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因为前头靠着石壁的地方,就坐着一个人,有点模糊,看不清楚长相和穿着,只能看到他靠墙坐着,两条腿伸出来好远,扭曲得有点变形,而且一只胳膊举着,似乎是在竭力抵抗什么,而另一只胳膊就耷拉在一边。
又是死人?
老古腿一软,不是我拉住他,差点一屁股坐到地上。
“你瞅你这点出息!”我奚落了他一句,又不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情况,我都给刺激的早都麻木了。
停下脚步,我皱着眉头盯着那个人,看了一会,我明白了,推了一把老古:“真是傻乎乎的,不过是一堆灰罢了,不过这灰倒是挺奇怪的。”
那里的确只是一堆灰烬,摆出一个惟妙惟肖的人形,我想可能是巧合吧,乍看上去,真的像是一个人。
“咱们还是别管了,快点走吧……”老古实在无法忍受这种气氛,尽管那只是一堆灰烬,却太像是死人了。
我和张丽恒却不是这样想,这个昏暗潮湿的地方,不应该有一堆灰烬的,万一有什么蹊跷的地方,到时候来个措手不及,那就不好了。
走的近了,仔细瞅瞅,还真是一堆灰烬,不过这个人形的灰烬不是干灰,而是带点黏性的粘在墙上,上头还似乎有点碎肉、骨头屑之类的东西,倒不如说是墙上的一坨影子更贴切。
我心头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莫非这里本来有个人?遭受了什么攻击,把皮肉衣服都给烤干了,只剩下这么点残渣,贴在了墙上?
我小心的让他俩先不要靠近,自己围着这个影子左右仔细端详,不一会儿,我就发现了问题的所在,这个人形的黑影,摆出的姿势有问题!
此君靠墙而坐,两腿变形的扭曲着,一只手在头顶挣扎什么,但另一只手耷拉的不怎么正常,而且手掌上五根手指,攥成了一个拳头,唯独食指伸出,斜斜的指向前面一个地方,象极了正在指着什么东西! 我们三个人都不敢靠近这滩黑影,上头那些污渍,这会儿基本可以确定就是一些碎肉和骨头屑,老古心有余悸的说道:“莫非是人体自燃?自己的细胞给烧着了?”
我一撇嘴:“别扯淡,照你这么说,找一胖子放这儿,再插根绳子点上就能当蜡烛了?什么人体自燃,那都是骗人的说法,我倒觉得这人是被杀死的,老古你不是说还有人追捕他吗?这人也说他在苏联一起执行任务时的朋友来追捕他,咱们刚才还捡着没爆的深水炸弹,根据这些线索,我看他八成是被人追上,逼出什么情报后给干掉的!”
张丽恒和老古都点头称是,但我总觉得他们的目光有些游移,似乎想把我的每个五官都观察一遍,这点意外的发现让我心情很是沮丧,感觉自己已经成了别人的研究对象。
我愤懑的带头往前走,也懒得和他们俩再打招呼,反正前边不远的地方就有太阳光从头顶照下来,怎么走都不会出什么意外。
我走到裂缝的地方抬头一看,呵!热乎乎的阳光照的我浑身舒坦,等他俩跟上来后,我们一个拉一个的相继爬了上去。
站在石头山上,沐浴在阳光下,我长出了一口气,真是太舒服了,就是肚子饿的要命,看时间估计是下午的三四点钟,从昨晚到现在,啥都没吃没喝,顿时一屁股坐在地上,软成一滩泥,疲倦的一动也不想动。
老古和张丽恒跟我的情况差不多,身上也是给泥污划的斑斑点点,神色委顿,老古还算好点,很快坐起来对着太阳光,抠他那脚丫子,皱着眉头仔细看受伤的脚趾头,还不时倒抽着冷气,而张丽恒就在离我不远的地方,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出神的看着阳光照耀下的水库,我心里一阵阵的憋屈,自己有那么倒霉吗?以前当兵那么多年都没有出个啥事儿,怎么退役才三年就惹上这档子事儿,等丁根这老伙计来了,非拉着他一探究竟,看这水库底下到底是咋回事儿,我可不想变成个长有鱼鳃的怪胎!
水面波光粼粼,泛起一片金黄色的亮点,反射的我眼睛很花,不由自主眨了下眼睛,心想这不是个事儿,可不能在这石头山上过夜了,就算没人来救援我们,我们自己也要找到那条船,看看到底还在不在,我还记得卡在那边的缝隙外头,万一没有沉没,也是个靠山,以老古的水平,定能开回家去,脚下这石头山充满了危险,我是一点都不想再呆下去了。
转念又想起驾驶仓那个奇怪的皮影脸和捶门声,心底顿时升起一丝凉,尤其是那只窥探老古的人形四脚蛇,更是千头万绪,心乱如麻。
但是我实在感觉太瞌睡了,连续两个晚上都没睡好,阵阵倦意让我直想一头睡倒。
闭眼过了一会儿,我怕再坐下去就要睡着了,赶紧站起身招呼他俩,一瞅天空,心里一沉,坏了,天怎么又黑了!
却见水库里头的水,哗啦一下————全都落了下去,朝着中心一个巨大的漩涡流进去,露出了水底一座高大的水泥混凝土屋子,我心里一动,大叫道:“这怎么回事儿?难道老天有眼,看我黄宁一生行善,命不该绝,把深渊底下的实验室给露了出来,让我去找出解毒药?”
老古第一个窜了下去,跑的比兔子都快,也不顾漩涡还没有完全停止,直奔那水泥屋子的大门游去,一晃就不见了,而张丽恒就紧紧跟住我,我感动的说道:“我没事儿,小张同志你心地这么好,人又长的漂亮,不知道现在有没有男朋友?要不要黄大哥我给你介绍一对象?”
话刚说完,我却脚脖子一崴,踢到了一个凸起的石头块,呼哧一下脑袋就冲前头栽了过去!
冰凉坚硬的地面把我给摔的七荤八素,脑袋晕了好一阵儿才回过神来,睁眼一看,居然没有一个人在身边,连张丽恒也不见踪影,我独个趴在阴暗寒冷的水泥地面上,顿时心里那个冰凉啊,差点把肺都给气炸了!摔了一跤后,居然没有人照顾我,就这么快把我给放弃了?让我在这里自生自灭,都是些什么人啊?!
按捺住突突乱跳的心脏,我缓缓坐起身子,打量四周,不对劲啊,难道我晕过去那阵,给人运到了别的地方?这里明明就是刚才看到那个水泥混凝土的空房子!
前头不远处,地上放倒了一个大柜子,旁边站着三个人,听到我醒转,一起扭过头来,我一看是丁根、老古和张丽恒,心里的气这才平静下来,原来没把我一个人丢下不管啊,是我多疑了,拍拍脑袋,大叫道:“丁根你小子是什么时候来的?难道我晕了很久吗?也不过来扶我一把!”
丁根跑过来瞅瞅我却没有接我的话茬:“老黄你身体咋这么差,摔一跤就趴下了?告诉你,张丽恒小丫头真是了不得,深渊空屋的谜语已经解开了,快过来看!”说罢拽起我就跑。
我脚疼的钻心,忍不住大叫道:“你这厮快点松手,老子的脚脖儿要给你扯断了!”
丁根不理我,三步并做两步,就把我给拖到了大柜子旁边,扒在柜子边上,我低头一看,柜子里头有具尸体面朝下卧着,身宽体胖的不成比例,而且浑身上下没有一寸皮肤,光溜溜的露出殷红的肌肉血管,实在是扎眼的很。
这时候脚也不疼了,我就想扳过那尸体看看面孔是谁,就见旁边的丁根一伸手,使劲攥住了我手腕,让我动弹不得,而脸上表情更是怪异,似笑非笑的。
老古在旁边说道:“黄宁!你做下了什么好事?自己心里清楚吧?见死不救、落井下石、过河拆桥、卸磨杀驴,你干尽了坏事你!仔细看看躺在里头的是谁?都是因为你,我们大伙才最终一起死在这里!”
丁根象个木偶一样,机械的用另一支手扳过那具俯伏的尸体,我一瞧是老教官邓建国,不由心中大骇!而且邓建国的下边,还仰面朝天睡着一人,脸上的皮和邓建国一样,刚刚剥掉了一半,这人我也认识,是邓建国的哥们儿罗队!
老古说道:“这个实验室的宝贝必须要活人生祭,才能放我们一条生路,小黄同志啊,对不住了,你干脆做件好事,帮帮大伙吧!”
我耐着性子听他说完,突然,两个人影从旁边窜过来摁住了我肩膀,我拼命扭头想看清楚是什么人,却怎么也看不到,只看到张丽恒在一边掩面抽泣,不由心下恼怒:“哭个屁的哭,赶紧劝劝老古,他是不是疯了!”
我脑袋嗡嗡作响,心想今儿个这是怎么了?丁根可是我的死党铁哥们儿,从来和我是一条心,今天怎么转了性,学会背后算计我了?真是打死我也不相信。
老古皱眉想了想,一挥手,旁边又过来俩穿军装的人,等他们走近了我才看清,却是两个英挺的军人,而且军装也是苏联的服装,原来这厮竟然是克格勃特务,和我纯粹是满口谎话,他们都是一伙的!
满腹恼怒也只有眼睁睁看着两个年轻的军人,推搡着一个人走近大柜子。
那个被推搡着的人大张着嘴,不停的一路哭喊,那张脸我一眼就认出来了,是我塞进裤兜里遗像上的那个女人,这妞儿咋还没死呢?我有点魂不附体。
这个可怜的女人被连踹带揍,摁成个头朝下的姿势,嘴里渗着血丝一通挣扎,好像是在破口大骂。我心下不忍,叫道:“你们要干什么?冲着我来就是!”
看没有人理我,我就骂丁根这厮:“丁根你好啊!不错啊!枉我跟你朋友一场,做下这等龌龊事儿,你还算是个人吗?”
老古抬脚把我踢到一边,笑道:“省点力气吧,下一个轮到你,丁根现在是我的人了,哼,你当苏联人都是傻瓜吗?会把这么重要的宝贝留在这里给你!”
说话间,两个军人一拥而上把那女人使劲摁到了柜子边上,一个人抽出一把雪亮的杀猪刀,二话不说,对着女人鼓囊囊的胸口就是一下子!然后反手一刀切在脖子的动脉上。
绝望的女人扒在柜子边挣扎了几下,终于面朝柜子趴了下去。
血水中浮出一个奇怪的东西,是一面古色古香的铜镜,龙盘凤绕,十分精致,出奇的是对着我的一面漆黑一片,什么也没有反射出来,里头有些雾气,一点点的旋转着。
老古扳过那个死去的女人,砍下一截手指,往那镜子上洒了些鲜血,扑哧一声,镜子中的雾气立刻散开,放电影一样现出了一幅画面。
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左右晃着脑袋,被摁在一个柜子边上,摁住他的人,抽出把刀子,一刀捅死了她,顿时血花四溅,镜子中满屏殷红,又逐渐归于黯淡,恢复了漆黑,漆黑中的雾气再次慢慢凝聚。
这是刚才那女人被杀时候的场面!
老古和丁根都是痴呆一样的笑着,歪过脸,不怀好意的看我。
我顿时明白这个镜子很可能是一宝贝,能够照射出人临死前一刹那的场景,这可真玄了,难道两人要用我试镜?
我从来不知道试镜原来是这么个试法,心里腾的,冒出一股子怒火!
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猛一咬牙,两腿使劲一蹬,嘿!————我站起来了!
手里突然出现了一把刀,是张丽恒很有眼色的塞了给我,还用鼓励的眼神看着我,我一咬牙,举起刀,冲着老古的脑袋就劈了下去!
当啷一声,我的刀给人挡住了,眼前一黑,震的我差点昏过去,睁开眼,就见张丽恒满脸诧异,眼泪丝丝的叫道:“黄宁你这是怎么了?好端端怎么突然拔刀要杀老古呢?”
我吃了一惊,定睛一看,我还在太阳底下的石头山上,而老古面无人色的坐在我前边,簌簌发抖。
这到底是咋回事儿?我再次糊涂了。
张丽恒忙不迭的喊道:“黄宁你怎么了?快说话啊,别是做了啥子噩梦吧?”
我拍拍昏沉沉的脑袋,看着张丽恒大惑不解,不是你把刀塞到我手上的吗?再次看看周围,没有大柜子,没有丁根,没有其他任何人,水库还是水库,哪里有水泥房子!
我心里一阵清亮,原来刚才的一切都是幻觉在作祟!我操——!
赶紧挪到老古身边道歉说:“老古同志,兄弟对不住了,刚才迷了神智,冒犯的大了,唉,这事儿闹的,咋也没想到我给睡着了!真是一万分一万分的对不住,老古同志大人大量,千万宽容一次兄弟!”
老古脸色非常不好,却也没有办法,嘟哝道:“兄弟你可玩的真大,别在意了,我没事,咱们还是快点行动吧。” 我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很是奇怪自己从来不做梦的人,今儿个这是怎么了?居然大白天睡着了不说,还做出此等怪梦,等等,我突然想起来老古提到,那两个追捕者曾经争吵过天坑、铜镜、宝石之类的话,为什么我就会真的梦到一个铜镜呢?
我沉吟着问张丽恒:“你有没有听说过什么怪异的镜子,能够照出人临死前一刻的场景?”
张丽恒有点摸不着头脑:“铜镜?照出死前一刻场景?那是什么东西?”
老古突然接上话茬:“你说的是照海镜吧?跟水有关的铜镜也就这个了,我听说过这东西,还查过书,那都是上古传说,信不得。”
老古告诉我们有本书上记载,照海镜能够在百里之外照见怪鱼及一切礁石,十分神奇,但是这镜子的背面还有特异之处,能够照出人死前的瞬间场景,早已没人知道怎么用,就算没有这个本事,那百里之外能照出怪鱼和礁石,就比卫星和雷达都厉害了,自然是根本不可能的!
我点头应承了一下,觉得很有道理,老古这家伙在水库呆的久了,有关水上用的宝贝真下过工夫,真是干一行爱一行的典范,看来自己的梦,果真只是胡思乱想,随便瞎梦一场的。
瞅瞅天,自己睡了这一觉没多长时间,太阳还没有丝毫下山的意思,离天黑还早。
站起来活动一下筋骨,神清气爽,但就是肚子愈发饿的要命。我们三个挣扎了一夜的人,晃悠悠的往石头山的另一面转过去,也就是我和老古站在沼泽上滑进豁口那边。
这会儿已经完全分辨不出东西南北,我们只能向着水面岛屿少的一边走,因为我们都记得,停船过夜那片水域,是面对石头山并没有多的岛屿,至于爬上山顶的念头就基本打消了,一个是时间不允许,再说这些石头间的裂缝豁口实在太多,我们都不想一不小心再给掉进去。
小秃跟着月亮走,走了几身臭汗之后,我们算是转到了一个面前没有岛屿的水域,而我们来时的船,就斜斜插在山脚下,应该是搁浅了。
欢呼一声,我们就往山下奔去。
跑了几步,我慢下脚步,招呼他们先别急:“你们都慢点,这船又飞不了,我还有个事情没告诉你们呢!”
等他们停下脚步,我喘着气把我在船上的遭遇说了出来,说的老古一个劲的往回缩脚脖子,虽然瘸的不明显,脚趾头也还不是很顺当。
正犹豫间,水面上吹过来一阵热风,风势还颇大,似乎有沙子吹进了我的眼睛,我赶紧低头去揉眼睛,越揉越不舒服,酸酸的直想流眼泪,脑海里却不由自主的浮现出遗像上的女人,那毫无表情灰蒙蒙的眼神,心里一怔,感觉好像很不对劲?
我睁开眼睛,坏了,水面上这片开阔的水域隐隐然象是要出现一个漩涡,我赶紧眨下眼睛,生怕又是在做梦。
却不是做梦,是真的!
不过也完全称不上是漩涡,只是很平滑的有点倾斜的角度,象个敞口的平底大锅,被这阵风吹的微微颤动,我歪着头仔细看看,是不是眼睛一时酸痛出现的错觉,果真水面又变的平整了!
合上眼皮,我再试试,啊哟,不对,我感觉我的眼皮和往常不同了!
一般来说,眨眼这个动作是上下眼皮共同努力的结果,我怎么觉得自己,这最后一下合眼的动作,明显只有下头的眼皮包上去盖住眼睛珠子,而上头的眼皮没动呢?
这是怎么回事儿? 我们三个面面相觑,惊疑不定,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一切都来的太快太突然,而且透着点出邪,让人目不暇接,大脑有点反应不过来。
直升机到底怎么会突然失踪呢?比起大变活人还要恐怖,既没有爆炸的火光,也没有坠落的声响,只是在水面上还漂浮有一小截尾翼,载沉载浮,说明这飞机不是加速离开,而是确确实实的发生了事故!
船舱里又发生了什么事情?那声巨响和沉闷的枪弹声,丁根和那个女的碰上了什么突发事件,一连串的变故让我们商量到最后,至少不能一起上船去,最好派一个先去看看咋回事儿再说,看他俩都不如我健全,而且我身上的零件只多不少,于是想当然的叫她俩留在原地,我自个先上船去瞅瞅。
张丽恒一把扯住我:“不行,你身子不好,还是我去吧,我觉得自己没事儿,肯定应付的来!”
我笑着说道:“得了,哪有我一个大男人,缩在后头,让你一个姑娘家去冒险,再说你那兵当的是文职工作,不如我这退役老兵,别争了,还是我去,你就乖乖的呆在这里吧。”
张丽恒脸一红,松开手说道:“快去吧,哪那么多话,我只是客气一下。”
我有点气结,小丫头还会这一手,看不出来呢。
临走瞧瞧老古,看他手指头都攥的发白,不知道在担心什么。
跑到山脚下,停泊在礁石中的船,距离岸边还有点远,虽然可惜了我的衣服才晒干,也只好跳水悄悄游过去,看看离船近了,我拔出刀子攥在手上,慢慢的爬了上去。
船舱里的枪声响过后,就一直没有再响,至少在我爬上船后,到处还是静悄悄的。
丁根带下来的几个包裹还在船板上躺着,我没有去翻,直接向驾驶仓走去,我想如果真有什么意外发生,那也肯定是在驾驶仓里。
慢慢走到驾驶仓,那个原本锁住的舱门,下半部分出现一个窟窿,而丁根这小子就端着枪,全神贯注的瞄准着那个窟窿,我怕惊动他,于是停下脚步,静静的看那个窟窿里有什么,竟然让丁根如此高度戒备。
这船不是我以前当兵熟悉的那种铁壳船,窟窿的豁口很不规则,一看就知道舱门的材料不是金属制成,在窟窿的里头,趴着一团东西,影影绰绰的,只能看到长满了黑色的长毛,软绵绵、毛茸茸的,趴在那里一动也不动,让我相当怀疑是不是丁根之前开的枪,已经打死了它。
我拼命想弄明白这个小狗大小的东西到底是什么,丁根开口说话了:“老黄你先别动,我追了一路才追到这里,是他妈的一只大蜘蛛,真是活见鬼,船上竟然有这东西!”
我吓了一跳,水蜘蛛?怪不得一身黑毛,不过这东西不早都绝迹了吗?再说哪有长这么大个子的!
丁根跺跺脚,那个毛茸茸的东西依然不动,看起来真的是死了,我问丁根:“你小子是不是吓傻了,连打中没打中都不知道!”
丁根头也不回的说道:“这东西爬那么快,又一身黑毛,我哪看得到啊,大哥!”
我走过去,抬手把刀子丢了进去,正扎在那毛茸茸的东西上,这点准头还是有的,立时扑哧一下,涌出一股子黑血,我一直以为蜘蛛的血不是红色的,想不到果真如此,看来是已经给丁根的枪掸打的死透透了。
我俩松了一口气,丁根放下枪,面对着我大笑道:“哈哈,咱哥们儿又胜利会师了!”
我也极为开心的喊道:“终于盼来组织了!我可是盼星星盼月亮的坚守岗位啊!”
丁根招招手:“出来吧,没事儿了!这是我的黄宁大哥。”
我一看,拐角处走出来一个年轻大姑娘,还装模作样的穿着军装军裤,衣服也不合身,一看就不是当兵的,都什么年代了,还有姑娘喜欢这衣服?
我迟疑的问:“这位女同志是谁啊?你对象?”
丁根赶紧辩解:“不是不是,我单位的同志,沈娟。”
我想起来丁根转业安置的单位是在博物馆的保卫科,不过我咋不知道他的保卫科里还有女的?
丁根瞅我不明白,走过来小声说:“是馆长的女儿,听说我这次要打捞什么东西,非要跟来瞧热闹,老黄你可别想歪了。”
我猛然想起老古和张丽恒还在山上,赶紧对丁根说:“等会儿再聊,我还有俩同志在山上呢,你有啥吃的,快点拿出来,我们都要饿死了。”
我跑出来站在船板上对着老古他俩躲藏的地方大喊,就见老古站起来招招手,意思是知道了,然后俩人就慢慢下山往这边过来。
我放下心来,走回驾驶舱那儿,丁根已经拿了几个罐头出来,正在使劲的撬那个盖子。
我忍不住向舱门走去,里头的人呢,老古不是说他还隔着舱门说过话呢。
看着死在那儿的蜘蛛,我心里也是毛茸茸的,万一这东西还有同党躲在里头可咋办?
我站在外头吼了两嗓子,里边静悄悄的没人应声,难道昨天晚上,使劲撞这个门的就是这死东西?我又想起那个诡异的皮影道具,竟然跟个活的一样,连眼珠子都会转,不由心里又是一紧。
正犹豫要不要钻进去瞅瞅,那个沈娟小姑娘说道:“黄同志是想进去看看吗?丁根你把罐头放下,一起进去帮个手吧,我记得这种蜘蛛是独居的,里头不应该还有。”
丁根答应一声,拔出手枪就过来,带头往里钻,我拽住他说道:“你先别急,我担心的不是里头还有蜘蛛,而是别的东西。”
丁根疑惑的看看我:“老黄你咋了?是不是几天没睡觉啊,怎么连眼袋都出来了,别疑神疑鬼,你先歇会儿,看我先进去,不怕,我有这个。”说完晃晃手枪,就往里头钻。
我给他说的一楞,不由自主去摸自己的眼睛,果真是下头鼓个小包,里头还硬硬的不知道有啥东西,顿时站在舱门口焦躁起来。
不一会儿,丁根就钻了出来,语气有点沉重的说道:“里头啥也没有,活人死人都没有,不过中间谁搁了一个大竹筐子,我翻翻象是装这个蜘蛛的,看来是有人使坏,故意带上船的。”
我听的一呆:“没有人?时间这么短,你确定都仔细看过?地上有没有什么剪纸、木偶之类的,驾驶员呢?也不在里头?”
丁根摇摇头:“反正我没看着,里头就那么大点地方,又脏又臭,墙角好像有些疙瘩,是蜘蛛丝包住的,看形状不象是人,要不你再去瞅瞅?给你枪。”
我没有接枪,脑子快速的转动着,如果里头确实没有人,那老古为什么要说谎?他到底有没有和里头人说过话,难道这次打捞行动,除了明面儿上我们这一拨人之外,暗中还有其他的部门也在?
这个时候,老古和张丽恒湿漉漉的爬了上来,丁根和沈娟都过去帮手拽他们。
我凑上去笑嘻嘻的对老古说道:“说吧,你还有什么瞒着我们?别告诉我你啥都不知道!”
老古茫然的看着我:“我真的没有瞒什么!黄同志你怎么能这么说我!”
我撇撇嘴:“得了吧!你不是说和驾驶舱的人还说过话吗?怎么一个人都没有,倒是有只大蜘蛛在里头呆着?”
老古眼一瞪:“蜘蛛!啥样子的?不可能吧!”
我一努嘴:“在那门后边呢,已经给打死了,你可别说不知道谁带上来的。”
老古赶紧跑过去看,看他那着急的样子,不象是心里有鬼,于是我和张丽恒抓紧吃东西,肚子实在是太饿了,连和丁根他俩说闲话的心情都没有。
吃了一会儿,还不见老古回来,我心里直犯嘀咕,别是出了啥事儿吧,罐头本来就没滋没味的,更觉难以下咽,我就站起来招呼丁根和我一起去看看。
进了舱门,里头确实空间不大,我抬头看那天窗,原本就是那儿,曾经出现个会动的皮影人,现在却啥都没有,连一丝痕迹都没有留下。
我回头看看丁根,没成想,目光从天窗收回来的一刹那,瞅见他的头顶上方,突兀的有一双脚丫子耷拉着。
丁根也是个潜水的高手,对于水的熟悉程度丝毫不亚于我,听我说水面不平,刚撇嘴想笑,就被自己看到的一切惊呆了,不过呢,他的吃惊,是因为看到了飞机尾翼的残片,顿时明白了我为什么问他飞机到底咋回事儿。
我见丁根没接话岔,于是又说了一遍,我之前已经有过一次湖面不平的感觉了,不过这太过于不合科学原理,所以一直想找个人印证一下。
想不到丁根左看右看,楞是没看出来湖面不是平的,只是追着问我,直升飞机到底怎么了?为何他一点动静都没有听到?
我也很无奈,这双该死的眼皮,难道会看出幻觉?这不就是那遗像上的死女人,瞪着的那双灰蒙蒙的眼睛?就这么传染到我身上,我招谁惹谁了,要说有啥细菌报复那个招惹她的人,也应该是小张同志中招啊,怎么会是我呢?真是奇哉怪也,水平面都给我看成个锅底!
退一步讲,万一我看到的是真实的呢?
这一天一夜,实在经历了太多说不清楚、道不明白的怪事,从民国时期的军阀,到日本鬼子还有苏联老毛子,包括我们的上级领导,都似乎参与了进来,似乎知道更多的事情,更别说还有一股子暗中行动的势力,留下那么多蛛丝马迹的疑团,所以我此刻真的看到些不正常的假东西,反而越发觉得这些东西,很有可能就是真的。
我左思右想好半天,终于有了个惊人的发现,这个猜测十分大胆,却也有一点道理,至少我是这么认为。
我把直升飞机当时意外消失的情景给丁根讲了一遍,然后分析起来。
飞机不见了,确实不见了,排除飞走的可能后,还剩下两种可能,爆炸?坠毁?只是速度太快,没有让我们看清楚就完结了?
老古在那边昏迷不醒,沈娟和张丽恒早都走过来,专心听我俩说话,听我说到飞机消失的原因,沈娟随口说道:“会不会是什么空间裂缝?引发了什么什么之类的灾难?”
张丽恒也凑热闹:“我看或许是外星人干的呢?不然那能那么快失踪。”
丁根给气的乐了:“真能瞎想啊,这都哪跟哪!我说你俩是看科幻小说看糊涂了,那上头都是些假的!别插话,听黄宁想说啥。”
我心里也正在紧张,不过我决不会去想那些外星人之类的玄乎东西,那些实在是极不可靠的猜测。
我定定神,接着分析说道:“至于爆炸和坠毁,我们当时亲眼目睹,决不可能,所以我有个想法,咱们假设这个湖面确实不是水平的,而是实实在在有个窝儿,而这时候刚好太阳光很猛,正正照到这个窝上,再假设这水里头有些别的什么东西搀杂在一起,那么这个湖面上,会不会出现一个温度极高、极不稳定的焦点呢?”
当时的这个猜测,直到很多年以后都没有机会去证实,只是我们在深渊的底下,确实发现了一些无法验证的线索,所以这个猜测,一直都只能算是个猜测。
试想当时的情景,一个温度极高的焦点,象凸透镜一样,极不稳定的在湖面低空徘徊,晃来晃去,而这架正要离去的直升飞机,就非常悲惨的正好撞了上去,瞬间的高温立刻蒸发掉机身,同时也说明,水底下必然有着惊天的秘密!
想不到最先揭开这个惊天秘密一角的是丁根,他要告诉我的事情也有很多。
进来水库寻找我们之前,丁根已经见到了老教官邓建国,依然是昏迷不醒的象个植物人,丁根没有办法得到一点资料,最后略施小计,用白酒撬开了邓教官的老友,那个已经不能再下水的黄队的嘴巴。
有些情况是邓教官第一次从水库回来后告诉黄队的,有些则是黄队从上级领导那儿知道的,虽然都不是很全,却也极有价值。
丁根并没有直接同我讲他得到的线索,而是跟我说起了一段历史,让我干着急也只能听着。
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苏联军队踏上中国领土最多的就是东北那片地方,我们知道苏军派出一百五十万人的精锐军团,进军东三省打击日本的关东军,短时间内打死八万日本兵,俘虏了六十万只,不过可惜的是,关东军逃跑了一个十七方面军。
这些关东军当时人数虽多,但是到了苏联参战那阵,关东军的很多老兵都已经调去了太平洋战场,这所谓的七十万关东军,并不是战斗力非常强,尤其当时的苏军机械化水平很高,战术指挥和武器装备都比关东军强很多,所以,苏军付出了三万人左右的代价,就结束了关东军盘踞东北和朝鲜的好日子。
根据苏共中央委员贝利亚的指令,所有日军的六十余万战俘都在蒙古和西伯利亚充当劳工,建设著名的贝阿铁路、砍伐木材、采掘煤矿、修理城市设施,其中死了很多人,但是更多都下落不明,遣送回国的大概只有一成左右。
1945年的苏日远东战役,日军以意料之外的惊人速度被歼灭,最后一战是血战兴凯湖边的虎头要塞,兴凯湖以前是中国的内湖,清末割让给俄国后,变成中俄的界湖,大部分归属俄国,日本关东军虎头要塞守备队与苏联红军在这里进行了一场极其残酷的大战。
虎头要塞规模庞大,结构复杂,物资供应齐全,在没有任何外来供给的情况下,一万多人的部队,可以在这个洞中生存半年,苏军在这里打了艰苦的十四天,全歼虎头要塞守备队,比二战结束时间、日本宣布投降的时间拖后了十一天。
丁根说了这么多,说的我头晕眼花,这些都是入伍时就学过的,干嘛还拿出来炒剩饭?我可不想这时候受教育。
等到丁根终于说到正题,立刻就吸引了我的注意力。
战斗过程中,苏军第三十五集团军二六四师副师长维诺格拉格夫少将被打死,他的死亡是一件比较重要的事情,所以苏军情报部门进行了一次战后调查,却意外发现虎头要塞中的日军,有一个江上办事所原本驻扎在舰队船坞的,战后不见踪影,经过长时间的追捕,苏军在朝鲜境内逮到了这支队伍,随行缴获一些文件,显示日军在内蒙曾经有过大型勘探行动,于是苏军不再调查少将的死亡原因,径直把文件资料封存后交给了上级。
但是文件的资料也很不详细,一直拖到五十年代,苏联人才开始在内蒙古大规模的寻找勘探遗址,有传闻说是找到了但吃了大亏,也有传闻说苏联人根本就没有找到,这些情况丁根也没有打听到确切的消息。
五十年代,苏联派遣了许多专家来工作,其中是有一些抱着友好的态度,真心实意的给予帮助,可还有不少老毛子根本就不是专家,来到我们这儿的目的不可告人,而且这样的人很多,瞒着我们做下了不少勾当,其中,新安江水库被淹没以前,就是一个苏联专家非常重视的地方,把这里的山区秘密封锁了整整五年,1955年立项决定修建大坝,淹没了一千多个山头终于建成后,1960年苏联突然宣布撤退所有的专家人员,这事情就成了一个谜。
最重要的线索还是在邓教官那儿,自从水库第一次回来后,邓教官和黄队私下碰头合计很长时间,老邓说水库下头非比寻常,有一条暗河把原本的山头都串联在一起,隐隐通向西南边的天坑溶洞,这事情必须更多的打捞好手协助,才能揭开秘密完成任务。
尤其有一点,丁根说的非常直白,就是关于失事飞机,那上头携带有内蒙勘探的结果,当时正准备穿越水库前往西南边的常山县,去天坑附近做考察的,却意外失踪了,而一直缓缓移动的黑匣子,邓教官估计很可能就在这一片水域的下头,漂浮在暗河里。
丁根讲述的一些情况,有些我已经听老古和张丽恒讲过,有些是我不知道的,所以听他讲完后,我们都陷入了沉思。
事情的发展,逼使我们逐渐进入了一个庞大的秘密当中,从第二次世界大战到水库大坝的修建,从失事飞机到教官的惊人发现,一切都和这个水库被淹没前的情况有关,短短两天经历了许多说不清楚的事情,很多疑问都定格在脑海里,尤其是我,似乎还沾染上什么病毒,前途一片黯淡。
沉默中,我看向两个姑娘,张丽恒和沈娟这样的参与其中,可别再没了下场,前来救援的飞机已经出了事情,岸上应该还会再次派人来救援,只是这今天晚上怎么度过,天黑后,这片水域还会这么宁静吗?郑剑的人已经离开了快一天一夜,他们到底在哪里?在干什么?
我叹口气,走过去看看老古怎么样了。
站在船舱里,我再次苦笑起来,原本昏迷不醒的老古不见了。
难道船上还有其他的人?
老古在驾驶仓里已经中招,瞅那架势肯定不是自己上吊的,至少我没觉察出他会有自杀的意图,丁根他们三个也跟着过来,我们顺着老古光脚丫子的痕迹悄悄的走过去。
在一个门口的角落,我们一起看到老古蹲在那儿,头略微抬起来向上看,两只手其中的一只还在地板上神经质的轻轻叩击,猛一看觉得他非常紧张。
我们瞪大眼睛左右观望,却没有发现一丝不妥的迹象,丁根一个箭步跨上去,举手轻轻去拍老古的肩膀,我心里一动,突然想起发现邓教官的场景,暗叫不好,赶紧招呼丁根千万不要去惊动老古,却已经来不及了。
随着丁根的手轻轻拍上老古的肩膀,老古身子一抖,整个往后仰倒在地,软绵绵的连声惊呼都没有发出来,没了动静。
丁根也是吓了一跳,忙不迭的缩手退开两步。
我心头非常吃惊,看老古的表现,很象是在极度恐惧中受到惊吓,猛然晕厥过去,换言之,就是被吓的晕了过去,那我的邓教官一直昏迷不醒,难道也是被这样惊吓所造成的?他们都蹲在那儿,抬头往上看什么东西?
张丽恒和沈娟跑过去扶起老古,折腾一番后,失望的站起来说道:“老古昏过去了,只是呼吸还在,一时半会儿恐怕是醒不了了。”
天色渐渐的黑了下来,水面上很平静,我们四个人却开始有点烦躁起来,那个老古上吊的驾驶舱,我们搬来柜子和杂物,把破门给堵了个严实,因为潜意识中,没人相信老古进去后,会自己选择上吊自杀,可又都不愿意再去那舱房中一探究竟,因为这事儿太邪门,解释不清楚。
堵上门后,心里觉得不踏实,因为我和丁根对于驾驶这船,还都算是内行,要想返回陆地,就必须开船,这会因为死蜘蛛和离奇的上吊自杀,我们堵了门,感觉把自己也给堵到了绝路上,或许,明天天一亮就得打开舱门逃命,只是老古依然不省人事,让我们对于航行路线,完全抓瞎。
一片宁静的黑暗中,沈娟和张丽恒都开始打盹儿,我和丁根就凑在一起抽烟,吞云吐雾的拼命压抑心中的不安。
我又仔细讲了一遍,很是担心自己眼皮的不正常变化,天知道这个变化会不会是什么病变的开始,别落下啥子终身残疾,那可太冤了,丁根也终于明白我,原来是想亲自下水去搞个明白,毕竟俩人这么多年一直和潜水打交道,明白问题后,就开始盘算我们的装备问题。
留守岸上的打捞指挥部,见到我们没有返回后,使用无线电也和郑剑联系不上,军区担心出事,立刻派了直升机进来搜索,所以丁根也顺势搭上飞机进来,携带的潜水装备并不是很足,潜水衣和氧气瓶都是紧巴巴的,要不是沈娟死活要跟来看热闹,说不定可能只带一套进来。
丁根对于和我一起下水,自然是在所不辞,所以我俩合计了一会儿,决定清晨时候就下水,让两个女将暂时留守船上,要是下水后危险很大,俩人也不去冒那个险,原地等候救援。
聊了一会儿,把水下各种情况猜了个遍,困了,昏昏欲睡。